在入口处

作者:保·纳图发布于 2023年7月7日
三摩地内部

我从不生,我从不死。

然而每一刻我都在经历出生

和承受死亡……

虽然在我的无形无限状态

我永恒地无所不至,

但不时我也采用形体。

这种采用并离开形体

被称为我的身体出生和死亡。

——美赫巴巴

美赫巴巴,1894年2月25日出生于印度普纳。1923年5月第一次来到如今被称为美拉巴德的地方。这块地产属于他的一个亲密弟子,在阿美纳伽地区阿冉岗村附近。一直以来,这块地被一条铁道分开:铁道以东的区域被称为下美拉巴德;西面有座山,后来被称为上美拉巴德。铁道旁边有座石屋,一战期间曾被军队用作邮局。由一个狭长房间和外面的阳台组成。这属于为数不多的相对修缮较好的遗留建筑,美赫巴巴决定同亲密弟子一起在此居住。

巴巴在美拉巴德居住了几年,从事其阿瓦塔工作所涉及的各种活动。1927年4月,有一天巴巴在上美拉巴德山散步时,驻足并指定一块地方,要求在那里挖一个大穴坑。回头看来,这是阿瓦塔任职期间最重要的时刻之一,因为此地注定将成为他的最后安息处,也就是后来被称为三摩地的陵墓,未来全世界的朝圣地。

穴坑挖好后,在上方加建了临时建筑,遮盖更大区域。进到里面,可以看到穴坑位于建筑内部的后方。穴坑长六英尺,宽四英尺,深六英尺。后来,巴巴表示要在这里做闭关工作,于是用水泥浇筑内壁,铺设石板,还建了多个陡峭台阶通到穴坑底部。改建之后,它看起来像个穴屋。当时没有人能够猜想到其独一无二的重要性。

建造穴屋的工作于1927年7月开始,8月中旬竣工。从那以后巴巴常去穴屋,有时候会在那里过夜。11月,他开始一段长期禁食。12月20日,他进入穴屋闭关,一直持续到1928年2月26日。

穴坑上方的临时屋没用多久,就代之以用软石和石灰建造的房屋。其南面有一道门,方便接待侍从和偶尔获准来见的访客。其余三面墙上各有一扇窗,东窗外面建有一个长方形的石平台。之后不久在平台上搭建了五间小室。在不同时期这些小室被用作静心室,后于70年代初拆除。

1930年代初,政府下令拆除邮局,因为它侵占了铁道路权合法持有的地界。1938年,穴屋墙体被拆除,重建了我们如今看到的这座更为坚实的建筑。被拆邮局的石头用于这座新建筑。就这样,巴巴在下美拉巴德邮局的初期居住与三摩地联系起来;就好像三摩地成为了阿瓦塔的神圣邮局。

巴巴表示希望在新建筑上方建造一个圆顶。圆顶被建在高出屋顶一英尺的圆形平台上,顶部有个塔尖或者说尖顶。圆顶下面的方形屋顶四角分别放置了寺庙、清真寺、十字架和圣火坛的模型——象征着世界四大宗教:印度教、伊斯兰教、基督教和琐罗亚斯德教。上方的圆顶常常让我想到佛塔,仿佛寂静地代表着佛教。门的上方镶有一块石匾,上面刻着“在奴役中主宰”,这是美赫巴巴于1920年代中期亲自授予的座右铭。建筑竣工后,不再被称为穴屋,而是改称“圆顶屋”。

1938年,一批西方女子居住美拉巴德山上的美赫静修所。命中注定由其中一位,著名的瑞士艺术家海伦·达姆,在三摩地内的不平整石壁和圆顶内部绘制壁画。她还在穴坑内画了一头鹿、一只天鹅和一些花,包括一簇蔓生至北面窗台中央的玫瑰丛。她在此窗内侧,贴着窗格安装了一块吻合窗户尺寸的胶合板,在板上画了巴巴肖像,而那丛玫瑰花恰好盛开在他的足下。

巴巴表示欣赏这些壁画,但没有指明其中的灵性意义。海伦返回瑞士后,巴巴让人取下胶合板,让窗户原处空缺着,这样保持很多年。在此期间,巴巴让拉诺·盖利,在海伦画着巴巴像的胶合板上,重画一幅他身穿白袍的坐姿像。拉诺的这幅画,如今保存在下美拉巴德的拉乎里小屋内。有一次,拉诺曾问巴巴要不要在北窗上再绘制一幅画,以替换海伦的那幅。巴巴说:“不,现在不要——以后再说。”

1969年1月巴巴放弃肉身后,由一名南印度爱者拍摄的一幅巴巴带框照片,被放置在北面窗台上,存放在此长达24年。同时,计划用一幅如海伦最初设计的全身画像来替代这张照片。美婼选了一张1933年伊丽莎白•帕特森在意大利波托菲诺拍摄的巴巴照片,后来由一位美国艺术家查理•莫顿临摹绘制。在他多年的绘制过程中,美婼、拉诺、玛妮以及其他满德里都提过一些建议。

1990年开始,对陵墓内的壁画进行修复。1993年3月21日,将北窗的照片撤掉,保存到旁边的巴巴小屋内,原处安置换上查理的画作。对我来说,此次安置工作发生在春分时节(昼夜平分的日子)似乎意义重大,因为它映照了1969年1月31日巴巴肉身被放入墓穴的事件,当时恰逢太阳西落、满月东升。对三摩地内的新画作安置,玛妮后来写道:“我觉得,随着壁画中的人们朝着他们面前的至爱神人移动,三摩地壁画终于完整了!”

1954年,巴巴带领一大批的爱者上山,来到他未来的安息地,指示他们在门槛处顶拜。内部的空穴坑和通到底下的台阶清晰可见。1955年撒晤斯期间,有一天巴巴让爱者们进去,绕行穴坑一圈;巴巴本人则在屋内左后角,默默站立一会儿。巴巴出来后,开始同这批聚在山上的爱者亲切交谈,期间他表示:七十五年后,这座小型建筑将成为全世界的朝圣中心。

多年来,巴巴一直把圆顶屋(现在众所周知的陵墓或三摩地)称作他的最后安息地。1969年1月31日,星期五,美赫巴巴在美拉扎德的房间里遭受了严重痉挛,大约下午12点15分,他合上眼睛,呼吸停止。就这样,无形上帝表示希望阿瓦塔从人类外部视野中脱下他的肉身外衣。当天傍晚,遵照巴巴的明确意愿,用救护车将阿瓦塔的遗体运到美拉巴德,安放在圆顶下方的墓穴里。日落时分,永恒至爱阿瓦塔美赫巴巴的遗体被放入墓穴时,太阳和月亮都处在地平线上。遗体被裹以白布单,安放在铺着毯子的木板上,头部扎裹格子围巾,一块粉色软布围着他的脸。胸口上放着来自美拉扎德的花环和玫瑰。头下垫着枕头,以便他的面容可以被进入圆顶屋的所有人清楚地看到。

遵照巴巴的再三指示,首先在美拉扎德,后来在美拉巴德,在他的遗体旁边播放了七遍《跳起比根舞》这首歌的录音。同时,巴巴的秘书阿迪·K·伊朗尼不知疲倦地将这一事件通知全世界的巴巴爱者,许多人开始涌向美拉巴德。经过医生和亲密弟子们的讨论,决定延长时间使巴巴的遗体可以供爱者达善。爱者们继续从四面八方赶来。最终决定在七天后,也就是1969年2月7日下午12点15分,封棺下葬。

美赫巴巴的遗体躺在墓穴的这一周,成千上万的爱者们来到美拉巴德,最后瞻仰一眼至爱上主的肉身。后来,其中许多人讲述了不可思议的体验。他们明显感觉到阿瓦塔的神圣临在,满溢着他压倒性的爱。达善夜以继日地持续着。

我是在2月1日上午得知这一消息的,当时我在家乡古尔杜瓦迪的任教学校。我去见校长,告诉他我必须马上离开,不确定何时能够恢复工作。我随后回家,飞快收拾一套换洗衣服,赶往美拉巴德。当天下午就到了。我缓慢地穿过人群来到三摩地前,首先在门槛顶拜,然后默默地走下台阶。我怀着难以言表的心情触摸巴巴裹着布的足,凝视着他如此安详而又可爱的脸。之后七天,大部分时间我都待在三摩地旁边,常常从门口往里凝视巴巴的面容。巴巴看上去平静而内撤,仿佛在深眠中。他那优美闪光的双眸合着,面容却像生前一样明亮,我的目光被他前额的神圣光辉所吸引。

接下来几年里,我反复深思:神以人类形体作为阿瓦塔(本时代作为美赫巴巴)的周期性降临。有时候,心中浮现对巴巴的明亮面容和前额光辉的强大回忆,我开始强烈地感到,阿瓦塔的身体拥有至高无上的灵性重要性,尤其是他的脸,这是最后去墓穴达善的爱者们能够看到他身体的仅有部位。但在分享我对这一主题、尤其对他前额深刻意义的观点之前,似乎应当先插叙一下美赫巴巴早期生活的一些事件。

1913年5月,有一天年轻的默文(美赫巴巴)从德干学院骑自行车回家时,一位年迈的穆斯林老妪赫兹拉·巴巴简(那个时代的五位至师之一)在路边的楝树下向他招手。他走近时,巴巴简站起身,充满爱意地拥抱了他。这是两人的首次会面,虽然没有交谈,但这却标志着即将转化默文生命的为期九个月的开端。在此期间,他常去拜访这位老妪,默默坐在楝树下她的身边,有时直到深夜。

之后1914年1月的某天,巴巴简给了默文前额眉心处神圣一吻。这一吻赐予默文大我证悟的无限喜乐。现在对他而言,一切都不复存在,只剩下他作为无限上帝的至古者状态。

默文体验到自己是独一无限存在后,并没有像通常的成道者那样离开身体,因为他注定要承担本时代阿瓦塔的使命。虽然彻底沉浸于超越状态,他依然保持着与肉身的连接。在这九个月里,他意识不到世界,活动和行为就像个机器人。巴巴简让默文彻底淹没于他的无限神性中。

过了一年多,1915年12月,默文直觉地受到吸引去拜访舍地。在舍地的一条土路上,默文拜倒在灵性阶层首脑(库特博-埃-阿希德)赛巴巴的脚前,当时赛巴巴正要返回日常居住的清真寺。当默文从至师的脚上抬头,与他面对面站着时,赛巴巴那明亮锐利的眼睛深深地注视默文的双眼,并且自发地道出:“帕瓦蒂伽(Parvardigar)!”——长养者、全能上帝。此乃神秘的宣告,宣布无限上帝作为阿瓦塔降临人身,由此赛巴巴内在地指引默文去找赛古鲁乌帕斯尼,其神圣命定职责是赐予默文他作为本时代阿瓦塔的大知。

赛古鲁乌帕斯尼本人是通过赛巴巴的恩典成道的,他住在距离仅两英里远的堪多巴神庙。乌帕斯尼——美赫巴巴亲切地称呼他为马哈拉吉——是贾拉里(火爆型)性格的。他通常赤身裸体,只在腰间围一块麻袋片,而且生活在肮脏的环境中,不让任何人打扫寺庙。

默文走向他时,马哈拉吉从寺庙的台阶上站起,捡起一块尖尖的小石头,猛力掷向默文。正好击中默文的前额眉心——巴巴简给他无限一吻处!默文前额在淌血,可他继续走向马哈拉吉,马哈拉吉深情地亲吻了伤口,然后拥抱了他。

美赫巴巴对这一事件的描述如下:

那道伤痕仍在我的前额上。但来自马哈拉吉的那一下猛击,是神圣大知的一触。就好比,马哈拉吉开始把我从“深眠”中唤醒。常人在深眠中是无意识的,而作为超意识的我,在深眠中是完全清醒的。随着那一击,马哈拉吉开始帮助我恢复对幻相领域的正常意识。

那次石击迎来了默文重获对造物界的意识。1921年12月(或1922年1月初),离他们初次会面将近过了七年,一天默文和马哈拉吉单独在舍地附近萨考利的一间小屋里。马哈拉吉对着默文合掌宣布:“默文,你是阿底-刹克提(原力)!你是阿瓦塔!”默文恭敬地顶拜了马哈拉吉,两人拥抱在一起。就这样,马哈拉吉帮助默文充分确立他作为时代阿瓦塔的地位,担任灵性阶层之首脑。

他眉间的印记代表了默文淹没于无限存在又作为本时代阿瓦塔的重现。对我而言,整个三摩地充满的阿瓦塔神圣临在,从他眉间的这个点(他淹没于无限神性并从中重现的点)被放大,这种无限神性乃是撒哈伊三昧的存在-意识-极乐状态,在该状态,行使本时代阿瓦塔职能的至古者同时意识到作为神的神、作为幻相的幻相。我把这个印记称为“无限之星”。超越状态的太阳不能被直接注视,因此太阳出于慈悲,以阿瓦塔的形体化作星辰,来分配神的无限爱以唤醒人类的心灵。

由于神圣巧合,1969年2月7日,美赫巴巴的肉身最后安葬的那一天,根据琐罗亚斯德教历恰好是他的生日。因此尽管爱者们心中悲伤,当天早晨5点举行仪式,几位亲密女弟子向他的遗体献上花环,外面的人们重复高呼“胜利属于阿瓦塔美赫巴巴!”仿佛这句话传达了阿瓦塔的讯息:

我从不来,从不去。

我无处不在。

我从不离开,岂不妙哉?

中午刚过,“宇宙面容”依然可见之际,最后念诵《宇宙祷文》(现称《大师祷文》),全体三呼“胜利属于阿瓦塔美赫巴巴”。之后,将一整块精制的柚木棺盖缓缓降下,盖在巴巴身上。就这样他的肉身被封棺,不再受尘扰。将鲜花摆放在棺盖上,恭敬地往墓穴内填土。上面临时摆放一层扁平石块,与地面齐平。

1971年11月14日,星期天,铺设一块白色意大利大理石作为墓碑(由拉诺·盖利深情捐赠、南卡罗来纳州默土海滨的亲密弟子们所准备),上面刻着碑文:

永恒至爱

阿瓦塔

美赫巴巴

1894年2月25日—1969年1月31日

我不是

来教导

而是来唤醒

上述碑文的最后部分,是美赫巴巴于1925年7月10日开始保持沉默之前,在7月9日那天说的话。巴巴还选了这句话,用于1930年代初在他指导下创作的一部电影脚本所强调的特别讯息。这句话还回响在三摩地内。他慈爱地邀请每一个人:“进来吧,我会唤醒你心中对上帝的爱。”

事到如今我才恍然大悟,巴巴的最后安息地一直有着多么深远的意义。在阿瓦塔美赫巴巴的三摩地,总会响起他无声的召唤:“都到我这里来。”他在这里急切地等待着他心爱的人。即便偶然的来访者,只要有幸向神爱化身、永恒至爱阿瓦塔美赫巴巴致敬,都会得到他的沉默祝福。他的慈悲是无条件的。

不过,1969年2月7日那天夜晚,我站在三摩地门边时,心头涌现无数问题。象征着无限存在的无形上帝的优美形体在哪里?现在他在哪里?我与曾化身为美赫巴巴的至古者现在是什么关系?

翻译:彭淦 校对:石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