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总是在迁移(下)

作者:美婼发布于 2006年11月4日

从德拉敦到马哈巴里什沃

〔1946年2月初,巴巴和几个女子离开美拉巴德山,到美拉扎德过了平静的两个半月。之后,在同年的4月中旬,美婼、玛妮、美茹跟巴巴一起经由德里到达德拉敦,并在那里住了七个半月。后来一些在美拉巴德的女子加入她们。这段时间巴巴全身投入玛司特工作,由于他不想被打扰,他的大家庭的所在之处不让一般人知道。

巴巴的房子位于萨润坡(Sahranpur)路。萨润坡路是德拉敦城外的一条主路,这条路还是德里到德拉敦的公交路线。去德里的公共汽车就停在这个房子前面,这对巴巴很方便,因为他经常乘公共汽车去德里转乘火车,去印度各地做他的玛司特工作。

在德拉敦期间,巴巴不断外出联系玛司特,仅仅回萨润坡路几天,重新又出发联系玛司特去了。

在6月巴巴带几个女子和男子去了库鲁山谷(Kulu Valley),后来去了西姆拉(Simla)。他们还去了哈德瓦大法会(Hardwar Mela)。1946年11月底,就在寒冬到来之前,巴巴把他的埃舍从德拉敦搬到马哈巴里什沃,并在那里住了下面的六个月。〕

1946年初,玛妮、我和美茹跟巴巴一起从阿美纳伽到了德里,后来加入我们的其她人——拉诺、吉蒂、玛格丽特、娜佳、凯悌和蔻诗德——是分两批来的。艾琳已经返回瑞士,玛格丽特跟我们在德拉敦呆了一小段时间后,返回英国。

我们的房子尽管在一条主路上,但却很安静,因为那时的车辆很少。我们的卧室在上层,或者我们称作的第一层,巴巴睡在楼下地面一层。当巴巴和我们在一起时,那些住在巴巴房间上面的女孩们必须非常非常安静,以免打扰他。

房子有电,但没有自来水,这对我们很不方便,因为我们的水要从花园的水井运到房子里。

花园很大,尤其是后花园,里面有一片番石榴果园,顺坡往下延伸到一个干涸的河床边。我们在那里时,番石榴可以采摘了,成熟的果实吸引来很多蝙蝠。为了吓走它们,仆人们会敲打铁皮桶弄出可怕的声音。如果巴巴在家里做闭关工作,噪音就会打扰他。

我们以园丁妻子的名字,给这个房子命名为“皮皮房子”。房东雇了一个园丁照看院子和番石榴树,园丁的妻子帮我们打水等等。这个女子有一个极不寻常的嗓音,她说话时鼻音很重,超过我们遇到的任何人。我们给她起了绰号“皮皮(P.P.)”,因此这个房子对于我们也成了皮皮房子。

有一天我们发现虽然皮皮和园丁已经有两个孩子,但他们却没有结婚。事情是这样的:

在印度婚事通常由父母安排,皮皮的父母包办把她嫁给一个男人,男人一定是虐待了她,所以皮皮离开这个人,同园丁私奔了。这些时间皮皮一直作为园丁妻子与他一起生活,还给他生了两个孩子。他们从未结过婚,因为在村民中,一个人必须请全村人吃饭才被视为成亲了。皮皮的父母为了给她操办婚事已经耗尽财力,又因为她跟园丁逃跑,皮皮父母与她断绝了关系。因此可怜的皮皮操办不起另一次婚礼。

巴巴听说他们没结婚,就对他们说:“你们像这样在一块儿生活很不好。你们必须结婚。”

于是皮皮妆扮成年轻的新娘,嫁给了她的园丁,她的两个孩子在一旁观礼,巴巴支付了婚礼费用。皮皮很高兴终于结了婚。

凯悌、吉蒂和蔻诗德轮流做饭,每人一星期,美茹和我帮忙洗菜切菜。在德拉敦有一个名叫茵杜(Indu)的女孩在我们那儿住,她在做饭上帮了很大忙,每周和大家一起轮流做。巴巴很早就认识茵杜的父亲,那时巴巴在普纳开棕榈酒店。当时这个人在一家棕榈种植园工作,韦希奴老师很好心地收留了他和他家人,让他们住在他在普纳的家里。通过韦希奴和他母亲卡库,这家人多年来一直和巴巴保持着联系,所以当茵杜来时我们就认识她。我记得茵杜跟我们呆到1947年后半年我们去萨塔拉之前,那时她决定回普纳完成学业。

在德拉敦的那些日子很幸福。巴巴允许我散步,读图书馆的书,听收音机,在夜间我们还能看见花园里的萤火虫。有时我们往下走到花园的尽头,到那条干涸的河床边。一天我们在那里看到一些真正的吉普赛人,是漫游于阿富汗高山里的那些。他们看上去是那么自豪,衣着多姿多彩,我们被他们迷住了。

从德拉敦来的科吉.那拉瓦拉(Keki Nalavala),他刚认识并跟随巴巴,送给巴巴一台收音机。我们听英国广播公司(BBC)的节目,并听到一个我们叫做“是,不是”的节目。那是一种智力竞赛。竞赛主持人企图诱导参赛者用“是”或“不是”回答他的问题。如果参赛者设法坚持了一定时间而没说“是”或“不是”,他就赢了。回答诸如“你吃过早餐了吗?”回答这种问题而不说“是”并不容易,听这个节目非常有趣。

我们可以随意在花园里散步。读图书馆的书和听广播可能似乎是小事,但对我们来说在那时却是很大的奢侈。

还有其它好玩的事:到库鲁山谷的旅行,参观哈德瓦大法会,在西姆拉度短假,都是与巴巴一起去的。

库鲁山谷

我们到德拉敦一个月多点时,巴巴带我们几个去库鲁山谷的卡春(Katrain)。女子这边有玛妮、我、美茹和拉诺;男子那边我只记得有邓肯医生,做饭的卡卡.巴里亚,还有拜度。由于我们总是与男满德里严格分开,我从来都不很清楚男子那边谁跟巴巴在一起。

去库鲁的旅途上,拉诺病得厉害。我们中途停留的一个地方是曼底(Mandi),在那儿我们住在一家驿站旅店。拉诺完全没有了胃口,在我们生病时通常很关爱我们的巴巴,却让她吃一大盘咖喱菜和米饭。可怜的拉诺感觉糟糕极了。她几乎要哭了,但是她服从了巴巴,吃完食物,然后立刻离开房间,大口呕吐。我们到达卡春时,邓肯医生对她说她患了传染性肝炎,因此不能和我们住在一起。附近有一个牛棚,上面有两个小房间,所以拉诺住到那里,在康复期间,拉诺得以欣赏库鲁山谷的美丽风景。

后来拉诺想起,当她和玛格丽特以及吉蒂在去德拉敦的途中,坐公共汽车经过德里时,她们每人买了一杯甘蔗汁。车上一位旅伴警告拉诺不要喝她的,但是她没听。甘蔗汁是众所周知的肝炎来源,她一定是在那里被传染上的。

拉诺恢复得很快,邓肯告诉她这是他见过的最轻的肝炎病例。那时没有治疗肝炎的特效疗法,很多人死于这种病。巴巴后来提醒拉诺他令她在曼底吃的那顿饭,并告诉她说,因为她服从了巴巴,吃了饭菜,她的病才减轻了。

库鲁山谷很美,因为它的覆盖着白雪的高山和松树森林,人们经常把它比作瑞士。巴巴非常喜欢这里。我们住在一个被巨大松树所环抱着的农舍里,俯视着一个名叫卡春的村庄。那时卡春还是个很小的村庄,必须用马驮食物上来给我们。没有汽车或自行车路,要到我们的农舍,我们要么走上山坡,要么骑雇来的小山马。

巴巴是那么可爱。他知道我爱骑马,因为这些小山马可以雇,巴巴觉得这是让我骑马的好机会。因此他让邓肯为我们雇些小马,它们需要在下午四点到我们的农舍。四点之前我们就和巴巴一起等着小马的到来。然而,马主是单纯的村民,没有时间观念。我们等啊等啊,他们还是没来。巴巴变得不耐烦了,他开始送信给邓肯医生:“为什么马还没有来?你给他们准确的指示吗?他们来的时候,你一定要责备他们。”

马主带着他们的马终于来了,迟到了将近一个小时。邓肯立刻开始责备他们。我不知道邓肯具体说了什么,但他坚持叫他们带上马离开。那些马主是穷人,出租马的钱对他们很重要。不管邓肯说什么,他们都拒绝离开,而是一个劲儿地求他原谅他们,后来他们甚至把自己的头巾放在邓肯脚上,好像在说:“我们向您顶礼,请您原谅我们。”

此时邓肯自己陷入了严厉训斥别人的过程中,他非但没有保持平静,反而开始感到很气愤。突然巴巴拍手,“你为什么变得这么生气?”他问邓肯。“有这个必要吗?我让你责备他们,我没有让你生气!”

这好像朝邓肯脸上泼了冷水,他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巴巴本来是想让他表现得好像生气了,但并不是让他感到愤怒。

当然,巴巴同情那些村民。他还是雇了他们的小马。他说:“美婼,你选自己喜欢的马,然后玛妮可以为自己选一个,然后是美茹。”巴巴打算在我们骑马时散步,但是我们怎么能让巴巴走路而自己享受骑马呢!

“巴巴,”我说:“如果您也骑马,我们会很喜欢的。”

巴巴同意了,他为自己挑了一匹最安静的小马,我们骑马出发了。

巴巴的马悠闲地走着,他很高兴我有一匹好马并享受了骑乘的乐趣。

早上我们和巴巴一起散步。我们注意到这个地区的女子很好看,但是当我们更近地看她们时,我们发现她们很多人的脖子底部肿大。她们患甲状腺肿病,这是因为她们唯一的水源来自于山顶上融化的冰雪。冰水从山上流下来汇成小溪,村民们用这些小溪的水做饭等。甲状腺肿由缺碘引起,而这种水里没有碘。

一天我们和巴巴散步时,一个女子向他走来。她让巴巴看了她的甲状腺肿并向他要医药。巴巴给了她一瓶碘滴剂,帮她治疗。

另一天早上我们散步时,巴巴看见一位身穿赭色衣的圣徒(sadhu)在我们前面路上快速走着。巴巴想联系这个圣徒,他派玛妮追上去对他说:“我哥哥想见你。”然后巴巴让我们走出视线,以便他单独接触这个圣徒。他说我们决不可望见他们的会面。巴巴结束他与此人的工作后,他回到我们这边。

第二天散步时,我们沿小路来到同一个地方,看到那个圣徒向我们走来。巴巴一看见他就让我们马上转身走开,以便巴巴不碰见他。下一次我们散步时又看到这个圣徒,巴巴又让我们转身走另外一条路,以避开与他相遇。我们必须走很快才能避开他;这就像捉迷藏。巴巴告诉我们这个圣徒认出了他是谁,他想再次得到巴巴的达善与接触。然而,巴巴已经完成了他对这个圣徒的工作,不需要进一步的联系了。巴巴对我们说,这个人是真正的圣徒,因此他能对他做工作。

就在我们离开之前,发生了另一件有趣的事。一个自称被丈夫虐待的当地女子,被巴巴送到我们的住所。巴巴同情她,让我们给她一些工作做,并在离开卡春前的几天中照顾她。我们对这个女子感到有些惊讶。她友善而丰满,穿得吃得都好,整天抽烟。在我们看来,她根本不像是被虐待的样子。不过,巴巴把她送过来必有缘由,因此我们收留了她,但是她什么事情都不做,既不洗衣也不扫地,一点家务都不做。

巴巴还让这个女子分享我们的午餐。午餐是从下面男满德里那里送上来的,由于从陡峭的山坡把饭送上来很困难,送来的饭刚够每个人吃的。不够分给其他仆人,所以午饭时,巴巴会让美茹找到这个女子,悄悄地给她饭吃,以便其他自己带饭的仆人不会嫉妒她。巴巴给她饭吃总有他的理由。

因为我们要离开库鲁山谷了,巴巴把我们带到曼那丽(Manali),库鲁山谷里比卡春更高且在山更深处的一个村子。到那里,我们要乘坐一辆当地的公共汽车,沿途有一条可爱的湍急河流。车里还有空位可以坐,但司机开始不愿意让我们全部上车,邓肯不得不执意坚持,我们才上了车。

景色非常美。从曼那丽我们在山谷里步行攀登了更远更高,到了一个小村庄,我记得它叫瓦希斯塔(Vashista)。那里有几座农夫的房子,一个天然的热泉,漂亮的池子冒着蒸汽,人们可以在里面洗浴。巴巴要我们等着,同时他去联系附近的一个玛司特。这表明巴巴知道一切,他知道在瓦希斯塔有一个玛司特,这就是他带我们来曼那丽的原因。像平常一样,巴巴把他的工作与观光结合起来。之后我们返回了德拉敦。

哈德瓦  

我们在德拉敦居住期间,赶上哈德瓦大法会。这是在哈德瓦举行的圣徒与弃世者(sanyasi)大聚会,每十二年一次,巴巴想在那里做他的工作。

我们在哈德瓦的一家旅馆住了两天,在哈德瓦所有的房子都有点像人住的笼子,因为窗户上都有栏杆,他们安装栏杆的原因是为了阻挡猴子。最坏的一种猴子是大红脸猴,它们很恶劣,喜欢从房子里偷食物,在哈德瓦到处是这种猴子。

我记得我们在哈德瓦时喝完了开水,由于巴巴曾告诉我们不要喝自来水,我们变得非常非常渴。当然,巴巴为了工作出门了,我们不能出去买什么喝,甚至买饮料。就寝时间到了,我们不知道嗓子这样干渴怎么能睡着。

“只要用自来水漱口,吐出来就行。”娜佳建议说:“那会让人觉得像喝水!”但就在这时巴巴回来,带着给所有人的水。巴巴总是照顾我们的每一个需要,在最需要水时,他为我们带来水。

西姆拉

巴巴带我们从德拉敦去西姆拉时,轮到吉蒂来伴随巴巴。女子这边去的有玛妮、我、美茹和吉蒂。“这是度假。”巴巴告诉我们。我们在那里住了大约十天,天气非常冷。那时候英国人把西姆拉用作夏天的山间驻地,有照管得很好的时髦商店和房子。

我们住在一个小型的印度教旅馆里,当然作为印度教旅馆,它只供应素食。但是印度教的食物和我们的那种素食很不相同,因此我们很享受饮食的变化。但是我们最享受的是巴巴和我们在一起。他带我们在西姆拉长时间散步,他有时跟我们打牌。

有一天巴巴很甜地决定给我们一个特殊款待,他带我们去看了一场戏剧!剧院小巧可爱,座位上罩着漂亮的天鹅绒,我记得我们坐在楼座前排。

这个故事的要点是:看剧时我注意到舞台上的桌子上放着一只美丽的白色雪花石膏花瓶,它的形状和颜色吸引了我。我们回到家时,我对女孩们评论说,“舞台上那只白色的雪花石膏花瓶真漂亮!”

“白色花瓶?”玛妮说:“没有白色花瓶。那是一只可爱的黄铜花瓶。”

“不对,它是白色的。”我告诉她。“我可以肯定,因为我很欣赏它呢。”

“我也是,”玛妮回答说。“它肯定是黄铜的。”

“不,不对。它是白色的雪花石膏。”我坚持己见。

“不,我知道它是黄铜的!”

因此我们友好地争辩着,各自都确信自己是对的。

吉蒂不像我们那样受约束,她可以自由地在镇上来去。第二天她消失了一会儿,回来时她对我们说她去了剧院,询问花瓶的颜色。她就是那么友善体贴。

“谁对?”我们急切地问。

“嗯,”吉蒂告诉我们:“经理说在戏剧的一半,舞台上放着白色花瓶,在另一半放着黄铜的。”我们都对了!

说到吉蒂,让我想起我们在西姆拉时她寻找一只苏格兰猎犬的事。玛妮想要那个特别品种的狗,所以巴巴让吉蒂在英国人中询问有没有苏格兰幼犬。她很擅于和陌生人打交道,能与新结识的英国朋友愉快地聊天,谈论她们认识的人、狗等等,但她没能找到一只苏格兰猎犬。稍后巴巴找到了一只,那是在我们回到德拉敦的皮皮房子之后。巴巴做玛司特工作经过德里时,找到这只幼犬,给了玛妮,也就是我们叫做爆竹(Cracker)的那只小狗。

1946年11月底,在天气变得太冷之前,我们跟巴巴离开德拉敦,他带我们到马哈巴里什沃,在那里我们度过了随后的六个月。

马哈巴里什沃,萨塔拉与美拉扎德

1947年

在1946年底从德拉敦到马哈巴里什沃后,巴巴租了阿伽.汗(Aga Khan)的房子,被称作佛罗伦萨大厅。我们和巴巴将在那里居住好几次。

佛罗伦萨大厅是一座又大又暗的两层楼房,四面森林环抱,可以看到对面山谷和马哈巴里什沃山脉的可爱风景。那时候森林里还有老虎和黑豹,有时夜间我们听到它们走到离我们的房子很近的地方。

院子很大,里面有几座建筑;巴巴和我们女孩们住在主房,单独的一处住着满德里,离我们的房子不远处有几个旧马厩,巴巴在那里建起了他的玛司特中心。巴巴的卧室在主房的楼上,有一个室外的楼梯上去。这使得为巴巴守夜的满德里来去很方便。

就像我说的,佛罗伦萨大厅是个比较暗的地方,而我们喜欢更明亮温暖些的房子。在那里时我们的确看过一些房子,但我们没有搬家,因为这个适合巴巴的财务预算。由于这个院子包含三个建筑,相当于一次租用三个地方。假若巴巴租三个分开的地方,就会太贵了。

我们这边有好多人:玛妮、我、美茹、高荷、凯悌、娜佳、蔻诗德、苏娜姨妈、拉诺和吉蒂。茵杜还在,吉蒂、蔻诗德和茵杜继续像在德拉敦一样每周轮流做饭。

玛司特中心保留了两个月,也就是我们在马哈巴里什沃的最初两个月,巴巴忙于照料玛司特,为他们做工作,给他们洗澡,喂他们吃饭,等等。一天巴巴让男满德里离开,他带我们穿过院子去看玛司特们。

巴巴有时也跟我们一起打羽毛球,他离开去做玛司特工作或达善活动时,让我们继续打球。巴巴还让我们打排球。我们频繁地散步,有时和巴巴一起去,巴巴离开时我们自己去。我们在马哈巴里什沃地区探索了很多幽静的道路,还去了“亚瑟之座(Arthur’ Seat)”等著名的景点。就这样巴巴确保了我们得到足够的锻炼。

去过马哈巴里什沃的人都知道,那里有很多很多灰猴子。我们发现它们喜欢从我们的房子里偷东西,因此我们不得不时时警惕,把它们赶走。爆竹是个非常出色的赶猴者,帮了我们很大忙。

在马哈巴里什沃我开始种植菜园,在美茹的帮助下我种了做沙拉用的生菜、小萝卜和西红柿。猴子们喜欢吃西红柿,我们不得不把蔬菜移植到靠近房子的地方,以便更好地监视它们及猴子!

萨塔拉

临近1947年5月底时,巴巴让我们所有的人都从马哈巴里什沃迁到萨塔拉。巴巴在马哈巴里什沃居住从来不超过5月份,因为6月雨季到来,马哈巴里什沃的降水量每年超过三百英寸。在雨季为了保护房屋必须加盖铁皮或竹席,每件东西都会发霉,所有的房子必须生火烘干。只有已习惯于此的当地人才能忍受所有这些潮湿和雨水。

萨塔拉在马哈巴里什沃所属的山脉的脚下,这次我们在那里住了三个月左右。我们住在一所新房子里,名叫穆厦房子(Mutha’Bungalow),后来在新生活期间我们又一次返回那里。

这也是一座两层的楼房,巴巴的卧室在楼上。巴巴在附近另外租了一所房子用作玛司特中心,从6月使用到7月的部分时间。巴巴为满德里租了另外一两座农舍。

我们非常喜欢萨塔拉。那里气候宜人,不太冷也不太热,雨水充足,在那个年代它也很安静。

巴巴很高兴做他的玛司特工作,有时他带我们散步。像平常一样,我照看巴巴的房间和物品,并在美茹的帮助下开始种植另一个菜园。而且在萨塔拉没有猴子!

1947年7月,伊丽莎白和诺芮娜从美国来到萨塔拉,在随后的两年与我们一起生活。诺芮娜的身体不好,所以巴巴为她们俩安排了一个单独的农舍。高荷医生在这里永久地加入了我们,巴巴让她住在农舍照料诺芮娜。我还记得在伊丽莎白的生日,玛妮为她上演了一场音乐会。

伊丽莎白带来两辆可爱的迪.索托(De Soto)车,送给巴巴作礼物。它们与其说是轿车,不如说更像旅行车,一辆是绿色的,另一辆是蓝色的。一天巴巴带我们几个女孩子去贝尔高姆,我们乘坐的就是其中的一辆。

到7月底,巴巴解散了玛司特中心,再次和男门徒一起外出联系玛司特。1947年8月下旬,我们都跟巴巴回美拉巴德呆了十天左右,之后玛妮、我、美茹、高荷、娜佳、伊丽莎白、诺芮娜与巴巴一起到美拉扎德居住。

回到美拉扎德

我们离开美拉巴德几乎有一年半的时间。那时主房还没有建,我们的住宿仍然很拥挤,因此巴巴不得不再次住入戈亚拉的农房。玛妮、我、美茹、高荷和娜佳住在后来重建成主房的小房子里,诺芮娜和伊丽莎白住在农舍里。

自从1944年我们第一次到美拉扎德居住,巴巴就带我们女孩们在周围的乡村散步远足。巴巴在散步或爬山时总是很高兴,因为他喜欢这样。有时巴巴叫美拉巴德的女孩们来加入我们当天的远足。有一次巴巴带我们所有人去爬坪坡岗(Pimpalgaon)湖后面的那座大山。巴巴开始登山时,我们都聚集在山脚观望。随后我们也开始向上爬,看到这么多人跟着巴巴爬那座山,真是可爱的景象!我们站在山顶鸟瞰湖水和乡村,在山顶我们不仅发现了一眼泉水,还看到最不寻常的情景:一座古老建筑物的废墟。这座山一定曾经有人住过。

还有一天我们进行一次愉快的出游,参观了附近山上的一个墓地,据说有一位至师埋葬在那里。巴巴还带我们去了堪都巴(Khandoba)山,这座山离美拉扎德很近,山上有一座印度教寺庙。我不擅于登高,在那座山上的某处我感到非常眩晕。巴巴转身,把手伸给我。“别怕,过来,握紧,”巴巴告诉我。他非常体贴地引领我,我的眩晕消失了。巴巴没进寺庙,只是呆在外面。然而,巴巴的亲临祝福了此地,那些每年去那里敬拜朝圣一次的村民们是多么幸运啊。

巴巴仍然经常离开去联系玛司特,所以我们做针线活、园艺以及其它工作。1947年底,巴巴第一次在闭关山上闭关。帕椎在山顶上建了两间小棚屋,一间在最高处,一间在低一点的地方,一天巴巴带我们女孩们上山看它们。诺芮娜和伊丽莎白也去了,由于她们的健康状况,我们爬得非常非常慢。

就在到达巴巴的棚屋之前,有个非常陡峭与狭窄的地点。我说过,我不能站在高处,我开始感觉相当头晕。我正要伸出手稳住自己,巴巴转身发现我四肢着地!“怎么回事?”他问。“巴巴,我感到很害怕。”我告诉他。巴巴把手伸给我:“美婼,抓住,抓住。”巴巴用力一拉,把我拉过了山的那个部分。巴巴问我:“感到平安了吗?”“是的,巴巴。”我回答说。

随后巴巴带我们看他的棚屋的内部。里面有一把椅子,空出的地方够放一张床,后来床被运上来,还有空间可以让巴巴坐在地上工作(巴巴通常坐在地上做闭关工作),棚屋有两个小窗户。诺芮娜带了个小照相机,她在闭关山上为巴巴和棚屋拍了一张照片。

在这次,我记得,十二天的闭关中,巴巴住在高处的棚屋,他让从美拉巴德来的一个玛司特住在低处的棚屋。这次闭关期间,巴巴有一两次让玛妮和我上山看他。

也是在1947年,巴巴开始带我们去孟买住在阿娜瓦丝和纳瑞曼的公寓“阿厦那”。巴巴对阿娜瓦丝说他希望我们玩得开心,让她带我们去野餐、观光、看电影,等等。我们有时穿着阿娜瓦丝的好看纱丽,穿衣打扮过程中很开心。那时候孟买是个很漂亮的城市,一点都不拥挤。

我特别记得我们在那里看到的一次独立日庆祝。那是在1月份,我不记得是哪一年了。阿娜瓦丝带我们去参观城市的装饰。所有的重要建筑物都装点着小灯,看上去非常可爱,那天很热闹。

美拉扎德,鲁西珀伯家,阿美纳伽与

美拉扎德乔迁之喜

1948年

这一年年初我们住在美拉扎德,但是在2月份我们都搬到鲁西珀伯在阿美纳伽的家,在那里我们一直住到原来老地基上的小房子重建成现在的主房。巴巴曾经让我设计想要改造与添加的东西,我们都贡献了很多想法。

我们增加了一层,以便巴巴有自己的房间,还有一个室外楼梯,这样满德里守夜时可自由来去。我说过,在那之前我们住在美拉扎德时,巴巴主要是住在戈亚拉的农舍里。为了巴巴的舒适,我们很注意的一个方面是房子里的空气流通。这里夏季非常热,因为细心的设计,我们能在炎热的夏夜让凉些的微风通过整个房子。当然,在白天的酷热里我们关上门窗,留住夜里的空气并挡住太阳的热气。

鲁西珀伯的房子那时很宽敞舒适。为了给巴巴腾房,鲁西珀伯和跟他在一起的家人已经搬出去,住在阿美纳伽的朋友那里。我们一起住的有玛妮、我、高荷和美茹,加上诺芮娜和伊丽莎白,有时还有其他人。满德里住在附近某处的旧制冰厂。巴巴大部分时间都在外做玛司特和穷人工作。那一年巴巴做了那么多的旅行,从西部的戈那(Girnar)到东部的加尔各答,从北部的喜马拉雅山到南部的马德拉斯,从不让自己空闲下来。他不是坐舒服的出租车旅行,而是坐火车的三等车厢和拥挤的公共汽车。

这个期间,巴巴给全世界的爱者机会,让爱者用大约一个月的时间遵守若干命令中的一个,比如保持沉默,一天只吃一餐,及其它一些规定。巴巴让我们一天只吃一餐,因此我们在鲁西珀伯家做饭较少。一旦适应了只吃一餐下午饭,我们发现我们喜欢晚上的额外自由时间,平常都把时间花在做饭吃饭上了。

我们在那里时,玛妮忙着在打字机上打邓肯的书《行道者》。邓肯画了一张漂亮的印度地图,标出巴巴曾联系过玛司特的地方。邓肯是很细心的人,当印刷者在地图上造成一些印刷错误时,巴巴就把它们拿给我们修正。一定有一千来张这样的地图,我们非常仔细地修改了每一张。

说起邓肯让我想起一只小鸟,小鸟是一天巴巴和我们一起时我们发现的。巴巴从玛司特工作中回来一小段时间。这天刮着强风,风摇动着我们院子里的树枝。突然,一只小鸟从一根很细的树枝上的鸟巢里掉下来。我们够不着鸟巢把它放回去,于是决定收留它。就在这时邓肯来到屋子的另一个房间,跟玛妮商量《行道者》的事。所以我叫过玛妮,让她问邓肯医生喂这只鸟什么,它是一只金丝雀幼鸟。“只是一两条虫子就行。”邓肯告诉玛妮。我们很高兴听说它这么好养活。

实际情况是一两条虫子根本不够!我们为这只鸟挖了一桶又一桶的虫子,还让我们的清扫工挖。以前我们曾经养大过很多只鸟,但从来没有一只能吃这么多虫子。巴巴会亲手喂它。因此只要巴巴一走进房间,即使我们刚刚喂过它,这只鸟也会比任何时候都更大声地叫着要食物!

“你们为什么不喂它?为什么让它这么挨饿?”巴巴会问我们。“但是我们刚刚喂过它,巴巴。”我们会解释说。“那一定是还不够。”巴巴说,他会亲自喂它。能被巴巴亲手喂养,这只幼鸟非常幸运。

它长成了一只可爱的金丝雀。等它完全长大并在屋子里练习飞行后,巴巴说:“现在我们必须把它放飞到花园里,这样它能够在空中飞翔。”

一天下午,我们小心地检查过周围没有乌鸦,才把这只鸟带到外面。巴巴把它放在手里,然后放它飞了。它飞到树上,巴巴微笑地看着它。他很高兴看到这只鸟自由快乐。巴巴是那么爱鸟类!他也喜爱动物,但他最爱的是人类。有个人,大概是早年巴巴访问英国时的一个记者,问巴巴他是否恋爱过。“是的,”巴巴回答说:“我永远在与人类恋爱。”

说到动物我想起在鲁西珀伯家时我们有很多只狗。有爆竹——玛妮的苏格兰猎犬;五弦琴(Banjo)——萨若希给巴巴的达克斯猎狗;伊丽莎白的“捡来”;丹尼(Daney),巴巴给伊丽莎白的丹麦大狗;还有住在鲁西珀伯家大院里的两只狗。巴巴后来又找到了一只狗来加入他的家庭。

那是我们在鲁西珀伯家时,巴巴又去喜马拉雅山寻找玛司特。有一天在山上,一只毛茸茸的幼犬开始跟着巴巴。巴巴沿着一侧是悬崖峭壁的极狭窄的山路走时,这只在附近玩耍的小狗滑倒差点摔死。但是她很勇敢聪明,她用两只前爪抓住岩石。她一边拼命抓住岩石一边大叫,巴巴匆忙赶回去,把她拉到安全地带。

她是一只非常勇敢机智的小狗,巴巴打听到她的主人,后者把她送给了巴巴。所以巴巴把这只小狗带回鲁西珀伯家给我们看,他把小狗交给卡卡.巴里亚带。巴巴知道将来,他知道卡卡将独自在美拉扎德住很长时间,而这只小狗将成为出色的看家犬和卡卡的好伙伴。

她是一只藏獒,她长成一条非常漂亮的狗:黑玉色,脚上有白色与棕色斑纹,就像穿着鞋子。巴巴给她的昵称是高尔够(Golgol)意思是“圆圆”的,因为她是很胖的一只小狗,现在我们叫她靴子(Bhooty),因为她脚上的花纹。后来靴子生了马斯坦(Mastan),巴巴最爱的宠物。

现在回到我们在鲁西珀伯家的生活。你们来过美拉扎德的人也许会注意到在埃瑞奇的房间附近的一棵芒果树。有一天巴巴从孟买回到鲁西珀伯家,带着一些芒果种子。芒果是孟买的玛司特们给他的,他吃了芒果并保存了种子。巴巴非常爱玛司特们,他们也爱他,巴巴从来都不丢弃他们给他的任何东西。

 “他们怀着这么大的爱送给巴巴的芒果,要是把芒果种子种成芒果树该多好啊!” 我心想。因此我们找了几个花盆,请巴巴亲自种上。

巴巴愉快地在七个花盆里种了七颗种子,它们都发芽了。我们回美拉扎德时,带着这些小树苗,我把它们种在那里。但不到一年之后我们离开过新生活,我们不在时,有一棵死了。后来在1965年有一场大旱,没有多余的水浇树,因此另外五棵也死了。现在只剩下一棵,每年它都给我们结出最甜的芒果,这是巴巴的帕萨德(prasad),因为这是从他吃过的芒果种子里长出来的树。巴巴用他俊美的双手栽下了种子。

1948年7月,迪莉亚(Delia Deleon)和珍妮(Jean Adriel)在经过十年之后,再次从西方来和巴巴在一起。她们在美拉巴德住了一段时间,之后到鲁西珀伯家加入了我们。

8月底,就在我们离开七个月后,我们在美拉扎德的新居建成,巴巴邀请他在美拉巴德、阿美纳伽、普纳和孟买的爱者来庆贺乔迁之喜。暖屋庆贺时男人都在男门徒那边,我们女子坐在花园里,午餐是油炸土豆菜团(wada),土豆片和拉瓦甜食(rava),放在香蕉叶盘子上。新房子的前门有一把大银锁和银钥匙,午饭后巴巴转动钥匙打开锁。他打开门,我们都跟着他走进去。

就这样我们搬进了美拉扎德的新房子。巴巴的房间在楼上,玛妮、我、美茹、高荷和娜佳住在新房子里。诺芮娜、伊丽莎白、迪莉亚和珍妮住在农舍里。巴巴在离开美拉扎德去工作之前,和我们共同生活了两个月,晚上我们在新客厅里围坐在他身边。我说过,巴巴喜欢幽默和笑话,每天晚上他都会对西方人说:“现在给我讲个笑话!”

像那样不得不给巴巴讲笑话并不总是好玩的。很快诺芮娜、伊丽莎白、迪莉亚和珍妮就讲完了自己知道的笑话,她们变得有点绝望。不过迪莉亚设法弄到一本笑话书,这本书里的笑话按照字母顺序编排。四个女孩中的一个从A讲到E,另一个从F讲到K等等。每天她们会从自己那段书里记住一个笑话,为晚上巴巴指派她们讲时做好准备。这一直进行得很顺利,直到迪莉亚患了感冒,有几天不能和我们在一起。

当她又加入我们时,巴巴叫她讲个笑话。“哦,好的,巴巴,”她高兴地说,并给他讲了她刚记住的自己那段书里的笑话。巴巴没笑并告诉她:“我听过那个笑话!”“哦天,巴巴,”迪莉亚说:“真对不起。”

第二天晚上同样的事情发生了。迪莉亚讲了她那段书中的下面一个笑话,但似乎巴巴也已经听过了。迪莉亚很迷惑,“巴巴,我真是想不通,”她对他说。不过,当第三天晚上又发生了同样的事时,迪莉亚突然意识到她缺席时发生了什么。“巴巴,有人偷了我的笑话!”我们都知道是谁讲了迪莉亚的笑话,巴巴看着诺芮娜。

诺芮娜所讲的笑话部分包含T字母,而几乎所有的T笑话都是关于一个名叫汤米(Tommy)的小男孩。“但是,巴巴亲爱的,”诺芮娜对看着她的巴巴说:“我能怎么办呢?我已经厌倦透了汤米!”

我还记得一个汤米笑话,因为巴巴非常喜欢它,故事是这样的:一位老师问她的学生们:“有谁知道上帝在哪儿?”除了汤米外每个人都一脸茫然,汤米举起了胳膊。“好的,汤米,你知道?”“是的,小姐。”汤米回答说:“他在我家厕所里。”“你怎么这么说呢?”老师问,对他的回答深感惊讶。“是这样的,小姐,每天早上我父亲都敲着厕所的门说,‘哦上帝,你还在里面吗?’”

巴巴和我们在一起,因此在新居的那些日子很幸福。10月份迪莉亚和珍妮离开印度,过了不久巴巴也为玛司特工作离开。但是年底他又回到美拉扎德和我们在一起。

美拉扎德和阿布山(Mt.Abu),美拉扎德

1949年

1949年巴巴让我们所有的人都大吃一惊。对很多人它都是个巨大的震惊,因为这是巴巴开始新生活的那一年,但是在这年年初我们对此一无所知。

我们在美拉扎德的新居刚刚舒适地安顿下来,1949年初巴巴却带我们去阿布山住了三个月。

文古尔拉(Vengurla)

我记得在离开美拉扎德去阿布山时,巴巴首先带我们去海边小住。(也许是在从阿布山回来之后——我说过,我从来不记日记。)早在1947年,满德里在文古尔拉发现了一座很漂亮的政府招待所。文古尔拉是印度西海岸的一个小海港,位于孟买南边,巴巴那时曾带我们几个人去过那里。这次巴巴带了玛妮、我、美茹、高荷、凯悌和玛努,还有一两个男满德里,作短暂逗留。

我们在文古尔拉住的驿站旅店盖在伸向大海的岩石峭壁上,我们日夜都能听到海水冲击岩石的声音。甚至通向旅店的路都是从岩石中开辟出来的。我们从悬崖上的栖息处能观看渔民划船来来去去,太阳坠落到海里,月光在海浪上嬉戏。那里非常美丽。

旅店经理是穆斯林和好厨师。我们在那里时巴巴允许我们吃任何的东西,厨师给我们做的鱼、贝类海鲜、咖喱菜和鱼片都很好,我们简直不知道该先吃哪一样。

在旅店附近游泳是不可能的。那里没有海滩,只有悬崖和岩石。但是不远处有个很美的金色长沙滩,天空映出椰子树的轮廓,沙滩后面还有一些矮灌木丛。那里从来没看到过一个人,只有巴巴和我们,埃瑞奇,也许还有邓肯;他们在一段距离之外。

我们在那里很享受游泳的乐趣,但是巴巴不和我们一起游泳。有一天我对巴巴说:“您为什么不走进去一些呢,巴巴?这是那么可爱。盐水对您的腿很有好处。”巴巴同意走进水里,但是他对我们说一定不要看他。我们转过身,巴巴沿沙滩走到埃瑞奇等他的地方,埃瑞奇一定是带巴巴到海里游了一会儿。

阿布山-1949年3月、4月、5月

巴巴只带着玛妮、我、高荷和美茹上了阿布山。阿布山是拉贾斯坦邦的一个很美丽的山间驻地,虽然离它很近的阿美德巴德很热,但阿布山却位于内陆,海拔近四千英尺,因此它会很冷。

拜度为我们选好了租住的房子,我们感到他的选择有点奇怪,因为房子的四面都有公路经过。我们就像处在公路海洋包围中的小岛上。幸运的是,路上几乎没什么车辆,由于房子的花园有围墙,所以我们很隐蔽。房子是旧的,家具也陈旧摇晃。但是我们清洁打扫了每样东西之后,在那里感到相当舒服。不管怎样阿布山的气氛很美。

巴巴对我们说,我们在那里时不必做饭;我们的食物有人送来,因此我们很少有事情做。当然我要照料巴巴的东西,但是,就像以往一样,在这个玛司特工作阶段,巴巴经常出门联系玛司特。巴巴曾对我们说,我们可以长时间地散步,并阅读当地图书馆的书。

玛妮有很多打字工作要做,但是在3月,我们到达那里时,气温在早上非常冷,使得玛妮的手指僵硬得不能打字!“不要紧,”她说:“我等到一点钟暖和了再打。”但是到了一点钟天也没暖和起来,跟早上一样冷!阿布山的气候就是那样。

巴巴出发去做玛司特工作之前,他带我们散步,指给我们看我们单独散步时应该走的路线。虽然阿布山多丘陵,但山坡平缓,公路上都铺了柏油。我们在路上很少看到人,只有一两个人经过,因为在山中避暑的季节还没开始。所以,当巴巴离开时,我们有一些惬意的散步,冷空气和运动给了我们很好的胃口。但是因为我们不做饭,在房子里根本没有食物,在我们的食物到达之前,我们会非常饿。

过了一段时间巴巴派瓦露来加入我们,我们很高兴见到她。她会给我们做薄饼,在晚上那是我们的奢侈品。瓦露不和我们一起散步,而是把自己锁在房子里做事情,在我们回来之前不让任何仆人进来!

在散步中我们经过了很多房子,带有可爱的花园,里面种满了天竺葵和petria。因为大多数房子是富有人的避暑处,所以它们还在关闭着,只留下园丁和他的妻子照看。玛妮和高荷与这些人聊天,他们会高兴地给我们看花园和房子。

有一所房子属于比加普尔(Bijapur)的王公,在这里我第一次看到柴藤和蓝花楹。我喜欢蓝色的花,当我们离开阿布山回美拉扎德时,园丁很友善地给了我一些柴藤、petria和天竺葵的插条,甚至还有几棵蓝花楹树苗。美拉扎德的气候对柴藤来说太热了,我们因新生活离开时天竺葵还没有开花。Petria 的藤蔓长得也不是很好,因此我把它送到荫凉些的美赫纳泽,到现在它还在那里繁茂生长。蓝花楹树仍然在美拉扎德我栽种的地方,在巴巴卧室的门旁。就这样,我们和巴巴旅行时,我从印度不同的地区为美拉扎德花园采集了植物。

有一次散步时巴巴带我们经过一个有名的界标,叫做修女岩。它是自然形成的一块岩石,岩石恰如穿着修女服装的修女,甚至修女脸上还罩着面纱。我们被这个完美的修女形象迷住了,有一次当巴巴去旅行后,我们决定去更仔细地看看它。这块岩石坐落在阿布山金卡纳(Mt.Abu Gymkhana,运动俱乐部)网球场后面的山坡上。我们穿过网球场,来到一片浓密的树丛屏障前。我们爬过了树丛,衣服被树下灌木的刺挂破,最后终于接近了修女岩。让我们吃惊的是,一旦接近岩石,却发现根本看不到修女了。我们经过这一切的努力,只是发现只有在远处才能看到修女!

有一天散步中我们尝试一条新路线时,经过一个菜园,在这个菜园里我看到一棵非常大的生菜。照管这个菜园的园丁就在附近,但是我不能和他说话。所以我对玛妮说:“玛妮,我们好久没吃生菜了。问问园丁他是否能把它卖给我们!”

于是我们走进菜园。玛妮问了园丁后,他把这棵巨大的生菜卖给我们,只收了很少很少一点钱。

因为生菜是我要的,我们出发时由我带着它。但这棵生菜非常重,我很快就很累了。另一个人接过去,但是她们也很快就累了,于是我们把生菜从一个人手里传到另一个人手里。我们走到镇上时,像我们这样的人拿着一棵大生菜,看起来非常奇怪!

当我们终于把它带到家时,我测量了一下,它大到抱着它时我的两只手碰不到一起。叶片也巨大,我们把它洗好,我分给每个人两片叶子,但即使两片叶子也没有人能吃完!这样,我们非但不能趁新鲜吃完它,反而不得不接连几天吃那棵生菜!

一天,在另一条新路上的另一次散步中,我们来到一所可爱的农舍,它很隐蔽,还有美丽的花园。高荷请看房人让我们参观了一下,我们很喜欢它。“为什么拜度选了我们那所房子呢?”我们很纳闷。“它被公路包围着,而巴巴喜欢僻静。这个农舍十分适合!因此我们决定等巴巴从工作中返回后请他看看。

所以,当巴巴又和我们在一起,并且到散步的时候,我们带他去了那个方向。看房人让我们进去,我们带巴巴参观了这个农舍。之后巴巴走到前面的阳台,他在走进阳光灿烂的花园之前,打开了用来遮阳的伞。但伞尖碰到了天花板上的蜜蜂窝,我们谁都没有注意到它。所有愤怒的蜜蜂们都直冲巴巴飞来!我们吓坏了,其他人奋力向蜜蜂们挥舞头巾或无论什么来保护巴巴。我有一顶宽边的哔叽毡帽,我用它连续地轻拍着巴巴的背把蜜蜂赶走。

巴巴走进花园,这些蜜蜂一直追着我们,直到篱笆旁,那一定是它们的边界,因为到篱笆旁时它们飞回去了。没有一个蜜蜂蜇到巴巴,我们很高兴能够遮挡保护巴巴。

我随后重新把毡帽戴上。但是我后来把它取下来时,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两只蜜蜂飞了出来。它们整个时间都在我的帽子里,却没有叮我!

除了散步,当然,加上针线活,我们还读了不少书。我提到过,这个期间巴巴对我说我可以读书,我们找到一个可以借阅的图书馆,借出来很多书。我们把我们最喜欢的留下,等巴巴回来后玛妮读给他听。有一次巴巴还带我们去修女岩附近的帕西金卡纳(Parsi Gymkhana)看了一场电影。那是一部相当无聊的片子,我们没有再去那里。

美拉扎德

从阿布山我们回到美拉扎德。有四十天时间,包括六月的一部分和整个七月,巴巴都在美拉扎德进行非常严格的闭关,他在全世界的爱者都在1949年7月保持沉默一个月。我们在阿布山时,巴巴把旧蓝车(现在它在美拉扎德)用竹篱笆围起来,这就是他这次闭关的地方。当然,我们也都保持沉默。

巴巴做闭关工作时,最微小的噪音都会打扰他,因此美茹不得不很安静地说服我们树上的鸟儿在这段时间到别的地方去。我们所有的仆人都必须非常小心,他们清洗锅盘时不能砰地一声把它们扔到水槽里。

起初巴巴完全禁食,后来他开始一天吃一次。之后他准许玛妮和我在早上去看他。在七月中旬左右,巴巴到普纳去了大概八天时间,并在那里继续他的闭关工作,之后返回美拉扎德。

8月1日,巴巴把美拉巴德和阿美纳伽的爱者全部叫来,让他们在美拉扎德打破一个月之久的沉默。只有巴巴给我们说话的信号时,我们才打破沉默。纳瑞曼和阿娜瓦丝也在那里,他们已经在美拉扎德度过了整个的沉默月。当巴巴从他的闭关中出来,来到我们这边时,他是那么精疲力竭。看到巴巴这样,让人非常难过,但只有他才能做他的工作。他为了我们做了多少工作,受了多少苦啊。

我们知道这次闭关和禁食对巴巴是多么巨大的压力,我们也知道在这之后他会喜欢放松一下。为了让巴巴开心,玛妮准备了一个木偶表演。她自己制作了木偶,写了对白,上演了木偶剧,巴巴的确非常喜欢。我记得她的角色之一是个西班牙舞女,另一个是只熊。

这次闭关刚刚结束,巴巴就带我们几个人去盘齐伽尼,住在“银橡树”,这是阿鲁医生(Dr. Alu Khambatta)为巴巴安排的。阿娜瓦丝和阿鲁医生跟我们在一起。

之后,1949年8月中旬我们从盘齐伽尼返回时,巴巴带我们去美拉巴德参加在东屋举行的新生活会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