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听说过巴巴天性非常躁动的故事。他想要每件事尽快完成。常常他派某个满德里成员去办要事,此人离去不久,他就躁动不安,开始询问:该满德里为何尚未回来,他怎么耗时这么久?这样过了几分钟后,巴巴会再派一个满德里去跟进前者。这种体现出巴巴躁动天性的故事比比皆是。这也是几乎所有满德里成员身上的共有特质。他们天性躁动,即使病重之际,助手和医生要说服他们休息都非常困难。
有一次我旁听到,雪莉医生在建议一名新居民医生,在满德里健康不佳期间该怎样照顾他们。她说:“不要试图以医生的身份对待他们,嘱咐他们怎么做。如果你坚持自己的主张,那将是一场灾难。尽你所能地引导他们,用温柔的爱待他们,以履行医生的本职。你必须像待孩子般地对待他们。他们可能拒绝听从你的医嘱。要温柔地恳求他们,如果他们执意不听,就交给巴巴。他们都是他的。”这就是满德里的躁动天性,常常让医生陷入困境。下面的故事展现出该躁动天性的某一面。
话说有个定期来访的朝圣者,也是满德里非常熟悉的面孔,突然不再来访。这名朝圣者雷打不动年年都来,一连住上几个月,有时长达六个月,之后再回西方。自从他第一次到美拉巴德,近15年以来一直这么做。大家都习惯看到他,因为所有重要的巴巴活动他总会到场。所以当他有一年没来,人们都期待他来年会露面。可是第二年他也没有出现,满德里就很关切,开始向来访的众多巴巴爱者打听音讯。
因为似乎谁都没有他的任何消息,据此推测他可能去世了,否则至少会与美拉巴德的某人保持通信联系。第二年过去,到了第三年,我们大多数人都推测他很可能已经死了。不过满德里一直向与他交情好的朝圣者打听他的下落,但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人与他取得联系。
正巧这名巴巴爱者的家庭不太支持他和巴巴的关系。我说的家庭,是指他同姐姐和姐夫住在一起,因为他是单身汉,上了年纪。还有传言说,可能他的家人阻拦他来印度。有一次我在孟买造访巴巴中心时,碰巧大家谈起这名朝圣者。我提到满德里甚为关切这名朝圣者的下落。此时一名巴巴爱者说,不久前他收到过该朝圣者的来信,让我十分惊喜。
原来该朝圣者向这个巴巴爱者租了住处,因为他几年未能过来,就写信给这名巴巴爱者,叫他处理掉所有的遗留物品,交代他把某些东西送给某些人。他表示自己年事已高,身体不好,不能旅行。不过,其他方面还不错。当这名巴巴爱者对我提起此事时,我问他有没有信件副本,以便我可以拿给满德里看。
这名巴巴爱者保存了信,我问他可否给我一份副本,以飨满德里。我对他说明,过几天我要离开,如果他能亲手交给我,我会非常感激,因为我知道,如果我向满德里提起此事,他们的第一反应会是:“你带了副本没?”如果我说没有,他们会数落我,对我唠叨:“你就没一点常识吗,为啥不把信带来?”等等。
这名巴巴爱者答应某天在中心见面,把信交给我。然而在约定的那天,他没有露面。因我次日就要离去,于是打电话给他,确认他是否真有那封信,还是找不到信了。我警示他,如果我对满德里提起信的事,他们不仅会数落我,也会拿他是问。为了让他郑重对待此事,我说:“相信我,即使你远在世界尽头,他们也能麻烦到你。他们就像巴巴那样,无论你躲在哪里,他们都能找到你。”
这名巴巴爱者对我说,他次日就会寄出。因为从孟买寄信到阿美纳伽需要七天,我告诉这名巴巴爱者,我会等七天,然后向满德里提此事。他希望直接寄给满德里,我就让他把信寄给高荷医生。
那段时期,由于化工厂之战,我大部分时间都在美拉扎德工作,常在满德里身边,尽管我居住信托大院。满德里,尤其是女子们,几乎没有一天不表达对那名朝圣者的关切。虽然我很想同他们分享该消息,但我克制住自己,因为我知道在帮忙的过程中,可能自己会面临大量烦扰。因此等了七天之后,我以为现在应该随时会收到信的,就把消息告诉了他们。听到这消息,他们的第一反应是:“你为啥不把信带来?”我向他们解释了情况,还提到那名巴巴爱者大概在七天前就寄出信了。满德里显得满意释然,至少暂时如此,可第二天,我到美拉扎德时,想起当日是第八天了,为何那封信还是不见踪影。他们要我尝试通过电话,或通过造访美拉巴德的其他孟买爱者,去联系那名巴巴爱者,询问信的下落。
我后悔提及信的事,因为我知道,对我而言烦扰才刚刚开始。打个电话看似容易,但那时候没有手机,也没有长途直拨设备。唯一的方式是打长途接线电话,为此你必须去阿美纳伽的电报局,通常要排几小时的长队才能轮到你。接线员会为你拨号,如果试了两三次接不通,他会叫你改日再来,因为必须给排队的其他人机会。
我几次尝试联系这名巴巴爱者未果,于是试着联系几个造访美拉巴德的孟买爱者,通过他们捎讯。我不断地向满德里详细汇报,我每天为他们查信进行的尝试和努力。虽然我已经说明信的内容,但不知何故,满德里越来越急于看到这封信,不断地唠叨催我。有时他们会一遍遍地问我同样的问题,老跟我念叨。“现在你打算怎么办?你怎么拿到这封信?如果信已寄出,怎么还没到?如果信在邮寄途中丢了怎么办?那个巴巴爱者保存副本了吗?”如此等等。我会向他们保证,另外复制了副本,信托办公室的每个人也都密切留意等着此信。此外,已经通过几个不同的人捎讯给那名巴巴爱者,所以只是时间问题。
这样过了一周,我实在受够了,决定至少一周在信托大院工作,避免去美拉扎德,之后事情应该会得以解决。于是我向他们找借口说,我有重要工作亟需政府部门处理,接下来几天去不了。满德里似乎并不介意,因为我向他们保证,会尽最大努力让他们收到信,虽然除了等待孟买爱者把信寄来,我也别无它法。
次日我在信托大院,那天过得不错,没有满德里的唠叨。临近下午,一名朝圣者敲我的门。尽管我认识许多朝圣者,此人是新面孔。我问他有何贵干。他给我捎来高荷医生的口讯,基本是关于那封信的。高荷医生捎来一系列问题,并指示我给她一个答复,因为她在等着。她让我通过轿车司机带便条去,该司机晚上去美拉扎德,通常会携带所有的美拉扎德邮件。
第二天,尽管我料到又会让人来提醒,但令我惊讶的是,那天居然收到不止一人而是五六个人的提醒。我意识到高荷医生,就像任何满德里那样,一定是和她熟悉的多名朝圣者倾诉了她的关切,并且请他们捎讯给我。就这样,接连几天里,我每天都会收到五六个人的提醒。我前面说过,无论你躲在哪里,满德里都能找到你,麻烦你。最好是经历该过程,而不是躲避他们。运用机智幽默才是避免骚扰的上策。
值得庆幸的是,信最终寄到了。当我确定所有的满德里读过后,才在美拉扎德露面。我问高荷是否收到并读过信,她带着失望的语气说:“你已经把信的内容告诉我们了。信里没什么新东西。”好吧,满德里就是这样。当你告诉他们信的内容时,他们想要看信,经常坚持说你一定有所遗漏。而一旦读到信,发现你没有遗漏,他们会使之显得你让他们读信是浪费他们的时间,因为没有额外内容。
大约一个月后,这名巴巴爱者来访美拉巴德。他问我,满德里是否最终收到了信。我谢过他,但也问他何故推迟寄信,给我造成那么多的麻烦。这名爱者解释说,他因家事缠身才推迟了寄信。他对我说:“我不明白干嘛这么小题大作?我接到那么多人的提醒和电话。有啥可急的?”我对他说:“我警告过你。他们是美赫巴巴的满德里。如果你答应为他们办任何事,就要赶紧去做,否则干脆别主动揽事。如果你对事情掉以轻心,他们就会找你麻烦。不管你在世界哪个地方,他们都会设法逮住你,就像巴巴那样。你逃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