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的苦乐根源

发布于 2025年7月2日

52            U. V. 11-24                           7-2-1924

(1) 大师谈自身受苦经历。
(2) 人为的与自然的痛苦。
(3) 吉瓦阿特玛通过人体运作。
(4) 人类是世界上的苦乐根源。

(1)

命运使然,随着成道时间临近,一个人开始体验痛苦,陷入各种困境;幸福快乐自动逐渐消逝;痛苦灾难接踵而至。随着对痛苦的忍受,他也对之逐渐习惯,无动于衷;最终甚至不再担心自己的身体和吉瓦。到了这种极限,那些痛苦在他看来就如同幸福,如同极乐。倘若哪天没苦受,他反倒不安,开始为没有得到那份痛苦而难过。就像没得到大麻的瘾君子。瘾君子没得到那份大麻,就算给他提供美味丰盛的食物或享受,他也不开心;那个没有得到痛苦的人,同样开始感到缺失,无法享受或欣赏任何正向他走来的快乐;事实上,他会回避、厌恶所有的快乐。

我讲的都是亲身经历。那时我觉得没有痛苦的日子非常难熬。总是试图感受痛苦;对我来说,痛苦成了一种享受。我坐在舍地(Shirdi)的坎多巴(Khandoba)神庙,多次被蝎子蜇,但我已经习惯了享受那种痛苦。我讨厌快乐。有人送来食物,我会扔掉。喜欢不吃东西。因为厌倦洗澡,我多年不洗澡。身上积了一层厚厚的污垢。我喜欢躺在污垢和粪便中。享受在日头下干粗活重活。喜欢品尝尿液、粪便等。总之,我对痛苦上了瘾;即使到现在我仍然喜欢痛苦。

主说:“先似毒药后是甘露(Yattadagre Vishamiva Pariname Amritopamam)”(《薄伽梵歌》第 18 章第 37 节),意思是最初的痛苦引向最终的快乐;我那时常想起这句话;觉得也许我命中注定会在最终得到那种甘露(Amrit),所以才要受那些痛苦;这种想法让我主动邀请痛苦,甚至到今天我还在承受一切痛苦。当然,那种甘露般的结局不是也不能由浊肉身来体验。浊肉身就是为了受苦,为了让自己享受那种终极喜悦做准备。用来享受甘露般快乐的身体,不同于浊肉身;那种身体是由不朽、永恒的质料构成的。我今天就在那个身体中享受 “存在-意识-极乐”。那有多少,怎么样,是什么?我无法解释;我只能说我正在体验那种极乐。你们怎么知道我在体验?嗯,证据就在这里发生的所有不寻常事情。可以看到成百上千的人不请自来;每个人都根据自身的能力得到好处,当然是以不可见的方式得到的;许多人得到了想要的东西。这是认识我的状态的唯一途径。无论谁认为我是什么,我就是什么;当我说我在不可见状态时,就是这个意思;你们这些人也会受启发这样感受的。

从事某项工作的时间和身体状态,不是享受工作成果的时间和身体状态,工作时间和状态,不同于享受成果的时间和状态。学习时间不同于(作为教育成果)赚钱时间;前者是童年和少年时期的状态,而后者是青壮年时期状态。我这个浊肉身同样是用来受苦的;为了享受其甘露般的成果,我有一个不可见、光明、极乐身体——通过它,我永远享受那种极乐。我始终在那个身体里;但是为了你们,我偶尔会进入这个浊肉身。当我在那个灵性身体中的时候,你们当中如果有谁想与我联系,也只能通过我的这个浊肉身来做。当这个外在的浊身体在你们心中牢牢扎根时,随着时间的推移,你们就能在那个灵性身体中看见我。实际上,在我的那个身体与真正的上帝身体(神性状态)之间没有区别;二者一样,本是一体。

目前,这个国家的统治者拥有能让他们享受王室快乐的身体和吉瓦;导致这些成果的行为是他们很久以前用另一套身体完成的;他们的那些身体经受了苦行。换言之,你用一种身体做某些事,而要获得其结果,你就必须拥有另一种身体;这是规则。

在舍地,当情况让我难以忍受时,有一天我对赛巴巴(Sai Baba)说我无法再忍受了。对此他回答说,我现在应该尽己所能忍受一切,因为在那之后,我将拥有一切的永恒幸福,我的状态将至高无上、无与伦比。我牢记着这些话,开始默默忍受一切降临到我身上的痛苦。

有人说:“唯有甘受苦中苦的弟子,方能了却生死,最终获得我。(Kashtat Kashtataram Dukhham Yo Madbhaktah Sada Bhajet; Sa Eva Mtatpadam Yati Punarjanma Na Vidyate.)”

总之,你们应当明白,在世俗生活中,吉瓦如果不享受快乐,而是承受各种痛苦,并在这种受苦中几乎死去,但却始终想着神——只有这样的吉瓦才有资格获得那个精微灵性身体,享受帝王般的快乐或者无限极乐。这意味着,应像普拉哈达或般度族人一样,在世间履行信仰所规定的善行,同时默默地受苦,时刻记住神;也就是说,片刻不离、片刻不忘神圣的真师。有人用如下对句如是说:“等待时机,忍耐命运,忠于上帝;祈求苦难;舍弃快乐,丢开欲望,紧跟真人“。这样做的人才是真正的人,受欲望左右者不过是自甘堕落。

(2)

    如果一个人注定要通过在世上受苦来获得极乐,那么对这种苦难负责的是神。般度族(Pandavas)、哈里钱德拉(Harishchandra)、普拉哈达(Pralhada)等所受的苦,都是出于神意;这就是为什么他们在苦难最后,都获得了那种无限极乐。这种痛苦是如何源自神的呢?一个人持续为神的事业做善行时,就会被迫承受神意赋予的苦难。这种苦难和痛苦不是人为的;其根源自然而独特。何以知道这种苦难的根源是自然的呢?唯一的标志是,一个人无论接连遭遇什么苦难,都不会感到厌倦,反而从中获得某种愉悦;同时,他还乐于谈论神及其事迹;就是这种苦难能够引领我们获得无限极乐。应把遵守信仰时所遭受的苦难视作独特的自然之苦。税务官达马吉打开政府粮仓时,必须为此承受的苦就属于独特的自然之苦,正是这种苦难引领他获得了无限极乐。

世俗生活中的苦难和痛苦不是神安排的,因此其本质上是人为的;是个人自身业报、恶行、欲望和人为虚构快乐等等的结果。这种人为的苦难不能引向无限极乐;只会让人厌倦;在这种苦难中感受不到快乐;人总是试图逃避或摆脱这种苦难;在遭受这种苦难时,不可能专注神。为了摆脱这些苦难,人会进一步作恶或违背信仰等等。总之,这种苦难都是人为的,是追求世俗快乐而人为导致的;无法带来无限极乐。

世俗快乐是心认为的那种快乐。被心视作快乐的欲望情欲,都是人类的快乐。为满足某个欲望而采取的各种行动和因而产生的快乐,也导致痛苦;无需采取其他不同行动,就能创造痛苦。执着于某物并试图从中获得快乐,以及为此所采取的行为,导致世间的痛苦和苦难。这种痛苦将人引向无止境的生死循环链。然而,当同样的心开始为神的事业——做善行——而受苦时,这种痛苦就变成自然之苦,引向无限极乐。《甘露滴-奥义书》(Amrit Bindu Upanishad)中说:“唯有心才能决定人的束缚或解脱(Mana Eva Manushyanam Karanam Bandha Mokshayoh”。心使人快乐和痛苦;整个都是人心的游戏。

“心(Mana)” 是韦希奴的形式,更确切地说是韦希奴的化身。全在于如何运用这个心。以高尚的方式运用心,就会引向无尽极乐;但若以邪恶的方式运用心,或者用它来满足情欲和欲望,则会导致无尽的痛苦和不断的轮回。让心专注于神或韦希奴,它就会转化为神或韦希奴。整个世界都是心的形态,更确切地说是心的投射。整个世界都是神的一部分,所以说 “韦希奴遍及全世界(Sarvam Vishnumayam Jagat)。”这意味着,神(韦希奴)以心的形式住在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个心中。

是你以邪恶的方式运用心,使之走上歧途;你又怎能指望有快乐?痛苦注定是你的命运。想想火的例子。人若按照规定进行火祭等,从而取悦火神和其他神灵,就能得到所有的幸福;经典就是那样说的。同样的火若被善用,就能煮饭、照明等等。但若使用不当,则造成灾难,烧毁一切。韦希奴同样也以心的形式住在你心中;你如果努力让心处于韦希奴状态并且善加运用,就会获得韦希奴的品质;获得无尽的无限财富和伟大。但你如果选择以邪恶的方式运用这个韦希奴形体——心,就会生生世世受苦;就如同用火烧毁房屋和财产,给自己和国家带来灾难。

当心开始专注并且不停思考某个事物时,随着时间的推移,就会呈现那个事物的形态。我们会做梦;在醒状态,心思考许多事情,呈现许多形式;在梦中,当所有其他感官和身体都处于休息状态时,心会将自己投射成很多形式,这就是我们梦中看到的情况。吉瓦在白天无论通过心享受什么,夜间睡觉时也同样享受,心采取所有哪些形式。我们在梦中看到的,就是心呈现的各种形式;也可以说,吉瓦在梦中享受心的各种变化。因此整个世界都是心的投射或转化,心反过来又是一个人自我的转化;那个自我又是全能者——无限极乐的转化。换言之,整个世界都由神转化而来。人随着获得真知,而开始领悟、理解和体验这一真理。吉瓦是给那个与心的投射所认同的纯净神圣灵魂赋予的名称;消除了这种认同,心就会回归本来状态——韦希奴状态,无限极乐状态;这时,人就会欣赏并理解心是韦希奴的转化,更确切地说,心就是韦希奴本身——如经典所说的那样;凭借这种体验,心或者更确切地说吉瓦,就会回归本来状态——无限极乐状态。

(3)

个体的不可见纯灵魂依附于从自身进化而来的有生命和无生命物。灵魂(心)如果采用韦希奴或其他神明的形体,就会拥有该形体的超自然力量和品质。心、智力和所有其他可见或不可见形体,都是同一个灵魂的转化。灵魂的这些可见和不可见形体,在经典中被称为“原质(Prakriti)”。所有的形体,也就是原质,都在灵魂的支持下处理世间事务;灵魂本身并不参与其中,而只是作为被动的观察者或旁观者。主师利奎师那说:“一切行为皆原质所为,大我无所作为 (Prakrityaiva Cha Karmani Kriyamanani Sarvashah.《薄伽梵歌》第 13 章第29节)。正是原质的各种形态在世界事务中扮演一切角色。心、智力、吉瓦等等,都是纯灵魂的转化,由原质所造,是原质的不可见精微形体。原质以可见和不可见形体,也就是浊体和精体,遍布整个世界;另一方面,在原质的整个游戏中,纯灵魂始终保持无形与无为。

整个造物界——从无生命的石头、泥土等等到有生命树木、狗猫、人类等等——背后的灵魂都是相同的。但因不同形体所造成的影响,那个内在的灵魂被重新命名为吉瓦;因此,吉瓦是灵魂的转化;这也意味着吉瓦是原质的不可见精微形体;正是这个吉瓦因其所采用的不同形体,而表现出不同的品质。驴子的吉瓦亦即纯灵魂,因受驴子形体的影响,而表现出特定的行为方式;狗和猫的情况亦然;同样的灵魂以类似的方式存在于树木和石头;同样的灵魂住在不同类型的人之内。受欲望影响而从灵魂中形成的吉瓦,表现为智商高低不同的人。仆人和主人身上的灵魂相同;内在的吉瓦根据其所采用的形体,以特定的方式行事。这适用于所有的人——木匠、鞋匠、马拉地人、库纳比人、商人;聪明人、婆罗门、穆斯林、基督徒、欧洲人、国王、统治者、女人等等。总之,在整个造物界背后的灵魂都是相同的。

但是因为受原质影响,转化后的灵魂,也就是吉瓦,会以特定的方式行事;他也必须这样行事。如果说驴子或人类身上的灵魂相同,那么韦希奴等神明身上的灵魂同样相同;不过,被视作韦希奴的那个灵魂,因完全摆脱了欲望和原质的影响与印象,也就是失去了吉瓦状态并回归到其本来纯净状态,而按照韦希奴的神圣形体行事,成为那种超自然力量的拥有者,还通过施行各种奇迹,永远在世界内外享受那种无限极乐。

总之,无论是男还是女,树还是石,人还是神,灵魂永远相同。但即便他是唯一,他却根据所采用的各种形体,获得那些形态中的众多吉瓦状态,按照那些形态固有的特质行事;既已分别采用那些形体,既已身陷其中,他也必须如此行事。

由于形态、种姓、信仰各不相同,置身那些情境中的吉瓦必须遵守为其规定的行为方式。如果吉瓦如此严格遵守,世界事务就会顺利进行。为了让整个世界顺利运转,灵魂不时地以神的形体出现,为了不同形体、种姓、国家等的利益,制定各种戒律。这些统称为种姓法(Varnashrama Dharma)的戒律,确保了世界内外部的稳定。除了为人类制定种姓法之外,祂(全能者)还为其他一切事物 ——土壤、树木、鸟兽等等——制定了类似的行为规范;所有这些存在形体总是遵循神为其制定的规则;不违背这些规则;不混淆不同的行为方式;即使粗略观察也会发现,除了人类之外,整个造物界都完全遵守神的规定,也就是说,遵循公认的自然法则。甚至日月星辰都严格遵循为其制定的规则;这就是整个宇宙得以顺利运转的原因。

(4)

那种不合规矩的行为,所谓的自由,也就是不负责任的行为,违背自然之道的行为,仅仅存在于人类。如果说有什么东西阻碍和干扰这个世界的师利运转,那就是人类。所有其他事物,无论是有生命的还是无生命的,都以其自然的方式运作,所以从来看不到它们受苦。是人类通过其“智慧”和自由行动,造成了这个世界上的一切苦难。

为了让人类免受痛苦,上帝为其制定了一系列的规范准则,就像祂为所有其他造物所做的那样。然而,出于行动自由和傲慢自大,人类用不自然、虚假、不负责任和凭空想象的方式行事,从而给自己带来各种各样的困难、苦难和痛苦。人类现在已经习惯了这种行为方式,没有什么能阻止他们,也没有什么能让他们遵守为其规定的行为方式。只有上帝的化身才能纠正这些情况——人类不合规矩和不负责任的行为;其他没有谁能成功做到这一点。现今的形势是,人类要么遵守种姓法,要么静静等待上帝化身出现,纠正他们。如果人类想要凭借其自身虚妄的自由观念,来纠正这种不合规矩和不负责任的行为,那只会导致事态进一步复杂化和恶化,而这正是我们今天从改革者身上看到的情况。

无论在政治、社会还是宗教领域,无论尝试何种改革,都只会导致进一步的恶化和灾难。就在半个世纪前,当 “改革” 问题不存在时,并没有这么多的派系纷争、麻烦、困难和巨大痛苦。目前的改革看来实际上旨在让人人都能为所欲为,这种个人主义、不负责任和独立的行为,永远不会带来幸福,只会导致全面灾难。这表明,倘若没有上帝化身,人类之间的这种可怕而灾难性的状况就永远无法停止,秩序也无法重建。上帝赋予人类智慧和行动自由,是为了让人类帮助祂维持世界的正常运转。但人类不仅不帮助,反而阻碍为其设定的正常生活模式,结果造成各种各样的困难和麻烦。因此人类应为世界上一切的苦难和痛苦负责。

如果人类开始以自然的方式——正常的方式——行事,这个世界就不会有痛苦和苦难。人类不仅给自己制造痛苦和苦难,也成为造物界其他一切事物的麻烦根源。正如人类因自身过错而体验苦难和痛苦那样,人类也体验快乐和幸福。只有人类才能把快乐和舒适给予其他一切造物。但他们只有遵循为其制定的准则,才能保障这种快乐和幸福。

什么是真法(Sat-dharma)?真法是指人努力把全能者——所有幸福和满足的永恒源泉——的品质摄入自己心中。以 “自然之道” 行事,也就是守规矩尽本分;是人类的宗教——人法(Manushya Dharma)。人类如此行事,才可以说是在帮助全能者让世界顺利运行。人类的主要责任,是时刻让心准备好接受全能者的恩典。

你们这些人倘若努力将在这里所听到的东西一点一点地付诸实践,将对自身大有裨益。超越一切困难、苦难和痛苦,使你们自己和子女有资格获得那种灵性幸福——那种无限极乐,应该是你们前来此地的目标。那些怀着真诚信心来到这里,并决定尽其所能去做善行的人,不仅会实现世俗愿望,最终也必然获得那种无限极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