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只有少数人得以会见美赫巴巴。但巴巴现已宣布,“若健康状况允许”,他将于1965年5月在普纳给东方爱者、12月在孟买给西方爱者施达善。1965年2月11日,美婼给艾琳写信:“我们已开始收拾行李。我们都衷心希望并祈祷,届时[5月]巴巴的状态良好,达善活动不会造成很大压力。”
11天后,她写道:“今年只有阿娜瓦丝和蔻诗德会来这里庆祝至爱巴巴的生日。我们但愿巴巴会感觉好些。他现在颈部和肩膀疼得厉害。尽管他颈部的病痛为时已久,但在接受金德医生(印度顶尖的神经外科医生之一)的颈托和其他治疗之后,情况似乎大有改善。但最近疼痛又发作了,比以往更严重。金德医生对巴巴十分忠诚,怀着爱提供服务,每逢周末都从孟买驱车过来为巴巴做检查。我们祈祷他的治疗能带来缓解。”
在金德抵达之前,满德里大厅里放置了一张检查台。金德建议巴巴睡觉时胳膊下面枕个垫子作为支撑,以免肩部肌肉松弛下垂。女子们自己动手做了垫子(正如她们做了脚垫放在他的房间)。金德还建议每天进行按摩。
来自伊朗(波斯)的巴巴爱者送来了一瓶杏仁油,女子们把它交给满德里,认为男子们为巴巴按摩时会派上用场。巴巴躺在检查台上,一名男子用杏仁油为他按摩背部。(巴巴不喜欢往他脚上涂油,因为那样凉鞋会变得油腻,但当他坐在大厅时,允许宝把油涂在他的腿上。)
宝的女儿希拉,经常用一款小型手持式电动按摩器,给巴巴按摩小腿和足。一次巴巴问她:“你觉得这能治好[帮助]我吗?不能,这只是给你一个触摸我的脚的机会。”
每当希拉和弟弟美赫纳施来到美拉扎德,巴巴都会指示他们坐在他身边,为他按摩足。这有时候会成为难题,因为彼得会睡在巴巴旁边,不让孩子们侵占它的位置。“你们想看个把戏吗?”巴巴问他们,“我们怎么才能让彼得挪位置?”他拿起一份报纸,塞进彼得嘴里,打手势表示“玛妮”,彼得便一溜烟地跑去送报纸了。
{注:玛妮已被指示要把彼得拴起来,以便孩子们能坐在巴巴旁边。}
希拉和美赫纳施的母亲拉玛,在大厅里见到巴巴时,会止不住地流泪,常常哭泣。巴巴叫她别哭了,甚至开玩笑说要把他的那杯水浇到她头上,但拉玛还是不停地流泪。希拉担心,她们“进去”(和美婼等女子一起)用午餐时,拉玛会哭泣,可能会让美婼不悦,以后不再邀请她们吃午饭。她就此提醒了母亲,幸运的是,在餐桌上(她担心的事)并没有发生。然而,拉玛拿着食物,凝视着巴巴,忘了吃饭。之后当她们回到男子这边时,她觉得饿了。
拉玛经常为巴巴和美婼做些特别的菜,比如马萨拉(香辣)茄子。这道菜端上桌时,巴巴开玩笑道:“这是专为我做的。其他人连看都不应该看我的盘子;否则我会消化不良的。”他转向美婼,又说:“不过我会给你尝一口,别担心。”
“美婼开心极了,”希拉忆述,“她站起来,吻了巴巴一下。”
当喀邱瑞家人第一次来吃午饭时,美婼知道印度教徒只用一只手吃饭的传统,犹豫不决自己能否同时使用左手和右手。她体贴地问拉玛:“你会介意我用双手掰饼吗?”
拉玛被问得很惊讶,不确定该如何回答,此时希拉插话说:“如果揉面需要用到双手,那么用双手吃饼又有何不妥?”
美婼松了口气,巴巴评论:“宝贝[希拉]非常聪明,思维像她父亲一样敏锐!”
{注:在美拉扎德,除了美婼叫希拉的本名,其他人都用她的昵称“宝贝”称呼她。}
她们喝茶期间,美婼又犹豫了。她觉得,拉玛和希拉在用杯子喝茶,如果自己像往常那样用茶碟喝茶,会让拉玛感到惊讶。巴巴问美婼:“你为啥不开始?喝吧。”美婼用眼神向巴巴示意,她在想是否应该用茶碟喝茶,因为可能看起来不太得体。
巴巴问:“有何不可?我也用茶碟喝茶。”他把茶倒入碟子,喝了起来。美婼很高兴。既然巴巴本人也这么做,现在就没有理由可害羞的了。
午饭后,美婼总会把巴巴的盘子和调匙拿去洗掉。其他女子都把各自的盘子拿去,洗掉收好。看见大人们这么做,希拉也起身效法,但美婼叫她放着让仆人收拾。尽管如此,因为其他人都自己收拾,希拉也把自己的盘子洗了。
{注:男满德里也总会洗自己的餐盘。}
“还好你把它洗了,”巴巴评论,“倘若你让她们为你清理盘子,会接受别人的大量[成千上万]业相。你可曾透过显微镜看到,那些微小的东西多么可观?同理,当你让别人去做自己的分内事时,会获取你看不见的大量坏业相。你将如何消耗这么多的业相?这就是为什么人们会不断地投胎转世。”
“那仆人呢?”希拉问。
“仆人的情况是,你付钱给他们。仆人做事是因为这是她们的工作,因此你不会获取她们的坏业相。”
“为孩子做事的母亲呢?”
“孩子的情况另当别论。但你现在已经长大了。”
{注:出于同样的原因,巴巴告诉她们切莫喝别人杯中的饮品或者吃别人盘子里的食物。}
一次,希拉访问美拉扎德时,巴巴告诉她,马斯坦只有在巴巴亲自喂它之后才进食,接着他演示了这一幕。巴巴坐在餐厅。美婼给马斯坦的盘子装了满满一盘肝片,放在地上,然后叫马斯坦过来。虽然马斯坦喜爱吃肝——换作任何别的狗都会狼吞虎咽地吃起来——它却站在盘子前,望着巴巴。巴巴说“看着”,然后把几片肝放在手掌上。马斯坦开心地舔食起来。此后,它才把盘子里的剩余食物吃完。“瞧,”巴巴说,“直到我喂它后,它才会开始。”
马斯坦从巴巴手上舔食后,美婼迅速地(几乎跑着)离开餐厅,拿来塑料盘、肥皂和毛巾为巴巴洗手。“调皮的马斯坦,”她嗔怪道,“你把巴巴的手弄脏了。”随后帮巴巴洗手。
美婼告诉希拉:“我好嫉妒。马斯坦每天都从巴巴手上得到食物!”
希拉每次拜访美拉扎德后,巴巴都会指示她给美婼写一封短笺,诉说自己见到她多么开心,并表示希望再次见到她。“美婼很快就会想要召你回来,”巴巴告诉希拉,“这样你就能更经常见到我了。”有时在大厅,巴巴会亲授要点,让希拉在给美婼的短笺中提及。
{注:美婼复信时会口述要点,玛妮将信传给宝,再转交希拉。}
“巴巴希望喀邱瑞家人来亲近美婼并了解她的角色,“美茹解释,“他就如何与美婼交谈、她会感兴趣的话题以及他们应该与她建立怎样的关系,给他们提出建议。孩子们以为巴巴是为了美婼的缘故指导他们,却几乎没意识到:当巴巴给他们这样的机会和她在一起时,通过美婼给予他们多少益处。他在赐予他们怎样的礼物啊!当时他们虽不知情,但巴巴是为了他们自己好而帮助其亲近美婼,因为任何与美婼有关的事情都与巴巴紧密相连。巴巴给了他们这些机会,让他们能与他本人、与美婼共处,深知这对他们日后的人生将意义重大。”

3月30日,巴巴和女子们离开美拉扎德前往普纳,萨若希为他们开车。在古鲁帕萨德,总能在巴巴的脚边看到另一只可爱又聪明的宠物。每天早晨,当巴巴醒来,守夜人离开房间后,巴巴会按电铃让女子们进来。美婼先进去(或者说她至少这么打算)。可每当美婼一打开门,那只猫咪佩古,总会抢在她前面冲进房间。美婼扶着巴巴坐起时,佩古会用脑袋蹭蹭巴巴的足。“它多幸运,”巴巴评论,“每天都能达善我。”
{注:电铃开关在巴巴床边的墙上。}
巴巴宣布的大型达善活动计划于一个月后举行。由于巴巴没有锻炼,身体仍然虚弱,所以建议他摄入高蛋白饮食。盖麦为巴巴的午餐做了炸鱼并送来。当佩古闻到鱼味,就跑到巴巴的椅子旁,开始喵喵叫。一次在吃饭前,巴巴拿起一片鱼,开始在毛绒红地毯上喂佩古。美婼慌忙说:“巴巴,别把它放在地毯上。气味散不掉的。别放在地毯上。”
{注:美婼还担心巴巴的一些婆罗门爱者(素食者)不喜欢鱼的气味。}
巴巴说:“好吧。把它的盘子拿来。”
美婼赶快拿来,巴巴将鱼放在盘子上。美婼把它拿到厨房,在那里喂佩古。这种情况每天都在发生,直到女子们作出决定:必须让巴巴安静无扰地吃鱼,而不是把大部分鱼都给猫。她们想出一个妙招:每当铃声响起表示巴巴要来了,美茹就去找佩古,用绳子把猫栓在浴室里,它会在里面安静地睡觉。(它的性情十分温顺,从不使劲拽扯绳子。)
一天,巴巴微笑着问:“猫在哪儿?”
“巴巴,它肯定在房子里的某处。”她们一脸无辜地回答。
吃完午饭后,巴巴叫她们把佩古带来。他知道怎么回事。美婼待在巴巴身边,美茹去解开猫绳。佩古没有直奔巴巴。它乖乖地跟着美茹,来到餐厅。它走到巴巴身边,巴巴往它的盘子上放些鱼。美婼很高兴,巴巴终于能每日定量摄入蛋白质了。
“巴巴非常爱佩古,”阿娜瓦丝忆述,“他叫我们去抚摸它。抚摸猫之后,我们洗了手,但巴巴会鼓励我们多抚摸它。他真的很喜欢这只猫。一次,巴巴称它为瑜伽士,另一次称它为马瓦里[无赖]。它肯定是个瑜伽士,要么是上进的,要么或许是堕落的行者,总之蛮特别的。”
巴巴告诉美婼,此猫和马斯坦有某种联系。“它们来生将会在一起。”他透露道。
佩古和马斯坦从未谋面,所以美婼很惊讶。她说:“巴巴,佩古这么淘气,马斯坦那么安静温顺;它们将来怎么可能在一起呢?佩古会占马斯坦便宜的!”
“它不会,”巴巴向她保证,“它们会在一起的。它们之间有某种联系。”
佩古并不是每天享用巴巴的海鲜的唯一幸运儿。一天吃午饭时,巴巴把鱼放在一边,让高荷把鱼拿到他的房间,留着晚点吃。高荷知晓原因。在房间里,她责备道:“您想把它给宝吃。”巴巴让她保持安静并离开。他吩咐希拉把她推出去。“别以为高荷走不了路,会摔倒。推她!”高荷仓皇而逃。
“看她跑得多快!”巴巴强调道,“她说自己走不了路,可是你瞧。”
宝进来后,巴巴对他说:“我非常爱你。鱼到我嘴里,我却咽不下去,因为我知道你有多爱吃鱼。你把它吃掉,我会感到满意。”巴巴抚摩宝的下巴,并拥抱他。宝坐下,吃了起来,巴巴让希拉注意看他吃得多香。
一天夜晚,美婼等女子去看电影。她们9点返回时,高荷报告说巴巴没有吃鱼,把它给了宝。“你看到他把鱼给宝了吗?”美婼问。高荷承认没看见,但她确信巴巴给他了。幸好美婼没有问站在旁边的希拉。
“巴巴需要蛋白质。”高荷说。
高荷希望美婼跟巴巴说说。她知道,如果美婼劝巴巴每天都要吃鱼,巴巴会听的。但美婼说:“你对巴巴的需要了解多少呢?他可是造物主。”
“可我是医生,”高荷声明,“他需要摄入更多蛋白质。”美婼拒绝向巴巴提及这个话题。
高荷尽最大努力为巴巴治疗,但这绝非易事。她缺乏信心,有过自我怀疑的时刻。“有时我感到非常无助,”她承认道,“因为没有其他医务人员可以咨询或交流。巴巴不让我和任何人谈起。一次,霍桑·巴如查[医生]来访数日,我想到,要是能和他探讨一下巴巴的健康问题就好了。我仅仅靠书籍和期刊来了解医学领域的最近进展,而当你投身于实际工作时,情况则大不一样。”
“但在霍桑来之前,巴巴就说:‘霍桑过来住这儿时,任何情况下你们都不能讨论我的健康问题。’我一直感到非常紧张和焦虑,担心巴巴的健康。他不太会抱怨,但我注意到他的身体其实并不好。这让我烦恼。我常常会想,我做得对吗?巴巴总会让我按自己认为最好的方式去做。”
在古鲁帕萨德,巴巴的颈部持续疼痛,除此之外,他还开始头疼。4月9日,金德医生被召来,用了一种叫DMSO(二甲基亚砜)的溶剂。结果却惨不忍睹:巴巴的皮肤极度敏感,颈部和肩膀开始发炎,严重灼伤。整个区域都起了水疱。
“巴巴的颈部疼得厉害,”埃瑞奇讲述,“金德发明了各种颈托。巴巴不喜欢这些东西;他的颈部问题是由于向大量的人顶礼所致。尽管金德叫他别这么做,但巴巴依然会向麻风病人顶礼。金德带来一种能深入神经的渗透性油膏,他给巴巴涂了,但巴巴的皮肤却被灼伤,而且没起作用。”
“颈部的疼痛我尚能忍受,”巴巴告诉满德里,“可这种火辣辣的灼痛,实在太难受了!”
美婼等女子极为难过。高荷不知所措。为减轻灼热感,有人建议给患处涂抹椰子油和蓖麻油,然后盖上嫩香蕉叶。
巴巴坐在床上,女子们一个接一个拿着巴巴背上的香蕉叶。
“我们无法把叶子绑在背上,”高荷说,“巴巴夜间没法翻身仰卧或起身。我们经历了多么煎熬的时光!”
金德医生又被召到古鲁帕萨德,他涂了些药水。灼痛逐渐消退。“这不是你的错,”巴巴安慰他,“我必须经受这个痛苦。”
{注:1965年,美国明令禁止将二甲基亚砜(DMSO)用于医疗目的。}
虽然金德是一位杰出的神经外科医生,但也可能很傲慢,他被实习医生们称为“老虎”。尽管如此,巴巴深爱着他。一次,巴巴对他非常满意,说:“你的名字叫罗摩(Ram),罗摩也在你心中。此时此地,你就在服务人身中的罗摩。”

尽管巴巴一直身体欠佳,但他仍按计划,从5月1日起在古鲁帕萨德举办为期六天的达善活动;之后他继续非正式地接见人们,直到两个月后,于7月1日前往美拉扎德。这将是美赫巴巴最后一次公开举行达善。“一如既往,每当访客到来,”美茹说,“巴巴总会热情欢迎,主动与他们交流,使他们更亲近他,绝不让他们发觉他在承受病痛和苦难。他会确保他们感到被接纳。他的爱环绕着他们,使他们感到自己很独特且有密切联系。”
如前所述,据宝观察,在任何撒晤斯或达善活动之前,巴巴都会承受大苦,1965年亦不例外。“1958年,巴巴呕吐并发烧,”宝忆述,“有消息传来说,巴巴可能不会来美拉巴德。然而,当他真的过来时,面如玫瑰。人们责怪满德里想要阻止他们拜见巴巴。1962年在东西方大聚会之前,巴巴也受了很多苦。1965年,他无法从自己房间走出。他的腿支撑不住身体,大家以为他将不得不坐着轮椅被推到台上。他说那样看起来不太好,因此他试着走去。当他一跨过门槛来到公众面前——顿时如新鲜玫瑰!”
宝解释了这些时候巴巴受苦加剧的原因:“这一切痛苦,都是在承担那些前来达善他者的重负。活动开始前,巴巴念记着他的众多爱者。他问起他们的健康状况和旅行方式。他们会乘火车、汽车还是巴士旅行?巴巴念记他们,是为承担他们的重负、为他们受苦的工作方式。”
宝一如既往履行守夜职责,但在1965年达善期间,巴巴指示宝早上也要来他的房间。一天早晨,巴巴吩咐他于5分钟之后回来。美婼等女子和巴巴在屋里,但宝不知道。遵照巴巴的指示,宝于5分钟后回来,推开门。他一看到美婼,就跑开了。后来巴巴说:“别担心,这不是你的错。”
达善于上午8点45分开始,持续到11点。巴巴平常同女子们一起吃早饭,但活动那几天,他单独吃饭。“他会坐在餐桌前,食物被端来,”美婼说,“他很匆忙,快速吃完,随即离去。之后我们吃。有时,他让我们同他一起吃。巴巴身穿长衫,戴着粉色玫瑰花环。他看上去真可爱。”
离开前,巴巴问她们:“我看起来怎么样?”
拉诺忆述:“巴巴问我们时,样子很甜美。他看上去很疲惫。我说:‘巴巴,现在您看上去很疲惫,但不要紧。您出去施达善时,看起来就会棒极了!’”
1965年,美婼等女子可以观看巴巴施达善。在古鲁帕萨德的后面搭建了平台。女子们待在食品储藏室(这里也兼用作厨房)。食品储藏室有飘窗,美婼挂了窗帘。“我没有出去,”她讲述,“但我从里面、在窗帘后观看。我可以看到巴巴的后颈和辫子。
“尽管巴巴健康不佳,”美婼继续说,“他还是会站起来,朝那些在后面听不清埃瑞奇讲话的人挥手。你能想象出巴巴给那么多人施达善有多劳累吗?1965年巴巴71岁了,而且身体不好。他感觉很虚弱,在炎炎夏日中不停地出汗;然而他一直坐在那里,给每个人施达善。数千人来到古鲁帕萨德达善他,巴巴不能说话,却吸引着他们的注意力。他通过手势唤起他们的兴趣。但对巴巴来说,不说话做到这一点是多么困难啊。你开口说话时,能迅速传达自己的思路和想法。巴巴不说话,却要吸引每个人的注意力,并且把爱给每一位。他满怀深情与爱,以至于即便巴巴不说话,每个人也都感到了对巴巴的爱。这是多么美好啊。”
玛妮叙述:“达善时刻,我们这些女子总是处在幕后。我们只是从巴巴爱者的脸部神情感受到达善的氛围。我们只能看见巴巴的后背、头发、脑袋、辫子和长衫。当巴巴站起来,举起手朝那些坐在最远处椅子上的爱者示意时,我正从旁边浴室的窗户观看。场面太棒了。我沉醉其中。”
“巴巴的手势极具表现力, 他会在爱者的头上方轻轻做个手势,这比任何口头言语都更有力量——比你站在一个人身边听他讲话更为清晰响亮。我们一次又一次地体验到这一点。”
如她所述,玛妮在浴室窗户后面,指导着贝拉姆拍摄这场活动。“我们(女子们)没有像其他爱者那样参加达善,”玛妮表示,“我们在后台的侧室。我们会照看他的需要;美婼会递出一块手帕或一杯水。”
{注:那年夏季逗留普纳期间,巴巴和女子们两次观看了玛妮前一年在美拉扎德拍摄的录像,其中包括小阿迪一家的来访。}
在活动期间,巴巴转向玛妮,评论了一名来自德拉敦的爱者,巴尔·基桑·巴克希。巴克希一身西装系着领带,为达善者们搬动和摆放椅子,怀着爱干体力活。让玛妮吃惊的是,当时有成千上万人在巴巴的面前,他竟然留意到她的存在。“对我来说,巴巴的这一举动让我得以参与到达善活动中。这让我意识到,巴巴时刻关注着我们每个人。他时刻与每个人同在,即使我们可能不这么觉得,或者在我们分心的时候,也是如此。”
玛妮接着说:“我们盼望达善结束,巴巴过来[进屋]。巴巴会换长衫。”
巴巴吩咐高荷:“看看他们是否都已离开[古鲁帕萨德大院]。”
高荷说:“他们正在离开,巴巴。他们正往外走。”
巴巴说:“去确认一下。”高荷去了,稍后回来报告:全体达善者都已离开。巴巴还不满意。“绕到后面去,看看还有没有人在。四周都要检查过。”高荷只好照做。只有当巴巴确定所有人都离去之后,他才能放松。
然后他会问:“午饭吃什么?”他转向玛妮,问:“你打算读什么书?”
“那些亲密、私人且充满人性的时刻是如此珍贵,”玛妮指出,“让我惊叹的是,上帝作为人如此充分地显现;你通过他的人性感受到如此多的神性——这简直不可思议。他的神性在很大程度上通过人性呈现出来,比其他任何方式都要多。他洋溢着人性的言行举止,比其他任何方式都更充分地传递出他的神性。他根本藏不住自己。那是如此珍贵。他顺应我们做游戏。他演得那么好,以至于你真的会相信他就是那个角色。”
“达善结束后,巴巴通常非常疲惫,”美婼说,“这么多年一直保持沉默,而且髋关节伤痛让他走路极为不适。这一切都给他造成压力。一连数小时施达善,一直坐在那里,奉献自己,对每个人微笑。巴巴会拍拍、爱抚每个人,攀谈几句。巴巴甚至记得坐在后面远处的人。他不得不集中注意力,保持高度专注。
“我知道巴巴肯定十分疲惫。不能说话,还要经历这一切。所以活动结束后,巴巴非常疲劳。他走进屋,洗了手,会坐一会儿。然后我们问:‘您现在要吃饭吗?’巴巴会说要,有时则会说:‘5到10分钟后吧。等会儿。’巴巴会先缓口气,之后我们端上午餐。”
“当巴巴在古鲁帕萨德或其他地方施达善时,”玛妮沉思道,“爱者们汇聚一堂,他们怀着诚心过来顶礼,陪伴他。巴巴说:‘那样的时刻,我会稍微打开心门。’随着达善时间的到来,我们能感受到这点。他说,有朝一日他会更多地打开,因为我们并非总能承受他给我们的东西。”
玛妮讲的这个故事阐明了她的观点:“一次在古鲁帕萨德,有人姗姗来迟。达善已结束,大家都回家去了,但此人错过了火车。他从南印度远道而来,渴望拜见巴巴。我们对他满怀同情,便说服巴巴去男子那边见见他。巴巴颇有微词。他只好重新穿上长衫,因为时值夏季。他正准备之际,问起花环在哪儿,那只用绢花做的粉色花环。巴巴对此非常担虑着急。”
“我说:‘巴巴,即便没有花环,您看起来也很美。他只想见您一面。花环有何要紧?’
“我记得,后来巴巴曾说过:在那种达善的光辉中,或许爱者承受不了巴巴光辉的力量;花环会分散这股力量(‘哦,巴巴的花环多可爱......’),使人的注意力从巴巴及其力量上转移开,这样他才能承受巴巴给予的东西。倘若它毫无阻碍、毫无遮蔽、纯粹地给出来,而你完全专注在他身上,就承受不住。”
玛妮继续说:“巴巴无比慈悲,因而将自己掩蔽起来,否则我们承受不住。他的人性是巴巴披着的一层可爱面纱,保护我们免受他神性之光的冲击。恰如‘圣光令人目盲’的说法。我们承受不住。他将自己掩蔽起来,以免我们完全消融于圣光中——否则,游戏就结束了。”
一名访客曾经问:“巴巴,您为何不现在示现您自己?”
巴巴答道:“示现我自己很容易。隐藏我自己直到你们准备好认识我,则困难。类似人不得不放屁时;任它发泄多么容易。强忍到合适时间,不仅困难不适,而且会很痛苦。这就是我的状态。”
{注:大阿迪听到巴巴的上述阐释时,俏皮地说:“但是放屁嘛,人在朋友面前会大大方方地放!”}
玛妮总结说:“对巴巴而言,最困难的事情想必不是示现他的神性,而是将它藏住。人身不可能完全容纳得下巴巴的神性。他的身体其实也藏不住它。它会通过他的人性显露出来。神充分地显露出来。有时他的长衫似乎散发着光。
“他的身体如同一件遮盖其神性的外衣。恰似你所穿的衣服——衣服用久了,会出现裂缝,身体便会露出。因此我们更经常发现,当巴巴出于对造物界、对这个世界、对爱者以及我们每个人的爱,身体似乎疲惫不堪时——亦即‘破裂’时,他的神性会比以前更清晰地显露出来。
“例如,在第二次事故后,当他看上去很无助、身体伤残时,曾对他的神性持怀疑态度的人们(比如萨塔拉的传教士),却透过他的人身,透过这件‘外衣’瞥见了神性。当身体变得虚弱不堪,又在事故中受伤后,对他来说,要掩藏神性变得太难了,因而其神性愈多地显露出来。圣光会透出来。”

美茹拍摄——玛妮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