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之家

作者:宝·喀邱瑞发布于 2017年6月30日

1922年5月29日,是穆斯林圣纪节——先知穆罕默德的生日,穆西吉在家对面搭起大布篷,并安排有一名伊玛目——伊斯兰教牧师——作祈祷。庆祝活动欢愉洋溢。

巴巴在凌晨4点叫醒全体男子。留声机播放《古兰经》诗篇。沐浴更衣后,巴巴的穆斯林跟随者聚集篷下,和巴巴坐在一起,参加祈祷仪式。还邀请了当地穆斯林社区的人,现场犹如艾提尕——举行祈祷的圣地。不无讽刺的是,一切祈祷的归宿亲身在场,却不为生人所知。仪式结束时,全体恭敬地向巴巴行礼。接着是赛义德·萨赫伯做的香辣素食。巴巴心情极佳,这天在愉快、放松和游戏中度过。

次日,开始为巴巴和男子紧锣密鼓寻找合适住房。第四日,在孟买达达尔区167号大道,大印度半岛(G.I.P.)火车站对面,找到一座大房子,并得到巴巴首肯。又用2天时间同房主,一个叫哈吉·阿卜度·瑞曼的穆斯林,议定租赁条款。房子以贝拉姆吉的名租赁,年租金350卢比。

随后,在斯拉姆森指导下,将房屋隔成不同房间。通楼上的北面大间,改为厨房。楼上有个客厅,右边有两个小间。其中一间专供巴巴用,古斯塔吉则住另一间。萨达希乌·帕特尔、贝拉姆吉和另一人,按巴巴指示,住中间客厅。其余满德里住底层,用绷着刷白的麻袋布的木框,隔出的13个8英尺见方的小卧室。让贝利住前门廊左侧房间,一名满德里则住右侧房间担任警卫。

房子地处整洁街区,大门廊使通风良好。前有小院,后有大院,不过没有树。房外,北面还有一间厨房和厕所,南面有一小间警卫房。

内部改造完成后,巴巴与男门徒于6月7日迁入。在大厅开会,首项议题是为新寓所取名。大伙儿提出各种建议,巴巴决定称之为“大师之家”(Manzil-e-Meem)。当晚举办卡瓦里演唱活动,还邀请来许多穆斯林邻居。

迁入新居两天前,巴巴叫伽尼准备一份文件,上有7项命令,要每一位男子签名,并于迁入大师之家之日开始遵守。巴巴授述的这7项命令是:

1.严格遵守我给予的灵性指示;

2.与大师之家的另一人或多人,或者我指定的任何人,保持或中断特殊联系;

3.12个月期间完全戒绝饮酒或麻醉品,以及性行为——除了经我允许时同你妻子;

4.吃、喝、穿同大师之家的其他人一致,任何情况下都避免吃鱼、肉和蛋;

5.从晚上7时至早上7时待在住地——除非发生意外或事故;

6.忠诚地履行各自的外在职责;

7.除非我令你离开,否则任何情况下都不放弃伴随我,即便你发现全世界都反对我。

备注:上述7项命令中任何一项,若被承诺遵守我命令的任何人故意违背,我将把自己锁在屋内,拒绝一切食物、饮料和陪伴。

几名男子,包括其弟佳尔,按巴巴命令刺破拇指,将血按在手掌,发誓遵守上述全部7项命令,跟随大师直到生命终点。

对第2项命令的理解,可以大阿迪与古斯塔吉的兄弟斯拉姆森的关系为例。在这项对全体的规定之前几个月,巴巴在普纳已令大阿迪不得与斯拉姆森交往。到了孟买,还令大阿迪避开阿萨尔·萨赫伯。这意味着大阿迪不能用手指阿萨、与他交谈、甚至不慎看见他——除非巴巴命令他那么做。

对穆斯林和琐罗亚斯德教徒,第4项命令尤其困难,因为其主食是肉类。印度教徒传统上素食。

男子中有几位受雇于政府机关、工厂或私营企业。在一周的工作日,白天上完班,于晚上7点前返回大师之家。分派给艾哈迈德·阿巴斯和阿萨尔·萨赫伯的工作,是在大师之家用乌尔都语编写至师乌帕斯尼·马哈拉吉的传记。马萨吉负责为穆斯林、帕西人和伊朗人做饭,乔达瑞为印度教徒做饭。古斯塔吉依旧全天陪伴巴巴,形影不离,并为巴巴备茶。一些男子做家务,余者在屋外干活。

马萨吉用纯酥油等昂贵佐料烹制美食,以至于琐罗亚斯德教徒和穆斯林不想吃肉。早餐有茶、面包和黄油,饭量不限;印度教徒有茶和他们爱吃的印度甜点加勒比。午餐是米饭、豆糊和一样蔬菜。下午供茶,晚饭是面包(或粟米饼、麦饼)和另一样蔬菜。为避免单调,每天做不同类型的豆糊和蔬菜,素食谱风味多样。偶尔还允许男子乘出租车游览城区、看电影和戏剧。每月给已婚满德里的妻子儿女寄一笔津贴,作为美赫巴巴的帕萨德。这样他们就不会担心家人的福利。

在大师之家提供有各种设施和便利;生活却不全是乐趣。对巴巴的命令,无论巨细,必须毫不含糊地执行;因此,工作不分高低。既然人人都已签字将生命交给大师,没有谁真有个人自由。有时候他们感觉像囚徒,被限制在他的命令和指示墙内。甚至外出,男子们也感受不到自由;大师的纳扎(视线)总在他们身上。

对大师的召唤或命令,必须立即回应。如果谁正在剃须,刚好被巴巴召唤,就必须立刻奔向大师,甚至不等清理脸上的皂沫。若令谁立正,他必须一直站到巴巴让他改变姿势。同理,如果谁受令躺下,则必须立即随地躺下,不等回自己房间。

除了最初发布的7项命令,每天都有附加命令,进而约束男子们的日常睡眠、饮食、洗澡和消遣习惯。谁都没有时间做自己喜欢的事。一点错误就招致数小时的麻烦——大师的斥责和不悦。有一项总命令是,谁都不得读、写、与外人交谈。甚至在乘火车或汽车经过时,不得随便阅读招牌或标示。偶遇旧友也禁止闲谈。这些不寻常的命令,给全体相关者造成许多尴尬情形。

一天晚上,萨若希从受雇的汽修厂回大师之家,在火车上碰巧看见个老熟人。那人曾和萨若希一起上学,高兴地跟他打招呼。萨若希因服从巴巴命令,没理他,甚至转过脸去,望着窗外。那人以为认错了,但凑近观察,确定是旧友,再次靠近,惊呼:“萨若希,你怎么了?你不认识我了?”萨若希无比尴尬,但沉默不语,希望早点脱身。

那人又靠近,喊道:“萨若希,你疯了吗?看在上帝的份上,看着我!”仍不见反应,出于怜悯哭了起来,告诉其他乘客,他的旧友精神失常了!萨若希此刻忘了朋友的难过,被逗乐了,心想巴巴听说此事会多么开心。到了大师之家,萨若希对巴巴讲了整个经过。巴巴命他写信,邀请朋友来大师之家。后来那人来访,得知萨若希正常如初,释怀欣喜。在不同时候巴巴还让他来访;就这样,他因和萨若希的友谊,有幸时而达善大师。

一天夜里,巴巴与满德里谈话后,命全体回各自房间睡觉。大家都遵令回屋,除了鲁斯特姆·伊朗尼和法里敦,二人到外面小便。巴巴质问:“你们俩为什么违令?”他们抗议说没有违令。巴巴坚持:“我叫全体回房歇息,你俩却到屋外!”

二人辩解:“我们得小便;不然怎能睡觉?”

巴巴这时解释:“你们应先去房间,在床上躺5分钟,再出去。”他们说下次会这样做,遂被原谅。

在这种似乎不重要的事情上,大师通过要求服从,使每个人养成一种坚定倾向——绝对服从他的命令——无论什么命令,以至于他们的智力逐渐成为零,自我让位于对大师的服从。对弟子的抱怨,巴巴解释:

如果你没有培养立刻服从我的习惯,当我决定给你真的时,你怎样能够服从?我令你做这做那,是为了你自身的灵性利益。记住,当给你礼物的时候到来时,你很可能也会错过!我告诉你是因为,因为那一刻只是一瞬间!你若错过那,便完了。时不再来。

那个时候你将不能够思考!你必须准备好,我说跳!就跳。不然你就会错过。这就是我教你们如此服从我的原因。无论何时听见我叫,你要丢下一切过来。无论我叫你做什么,都要毫不疑问去做——不假思索。

一天,巴巴告诉姨父马萨吉:“留着我的午餐剩饭;我晚些饿了会吃。”马萨吉留了数日,可巴巴一次都没要。

一次,马萨吉将剩饭给了大阿迪。一直在楼上房间的大师忽然下楼到厨房,对他说:“我饿了;把剩饭拿来。”马萨吉大惊,无言以对。巴巴问:“怎么了?我的话你没听到?把食物送到我房间。”

马萨吉踌躇地答道:“我天天留着您的午餐,可您从来不吃。”

巴巴坚持:“可今天我想吃,在哪儿?”马萨吉承认给了大阿迪,巴巴训斥他一小时,告诫他,服从命令要不折不扣,莫用自己的头脑。

期间,巴巴到珠宝商凯库希如·玛萨家访问,古斯塔吉随行。玛萨不在,他妻子和女儿,还有姨妈莫提拜,在吃午饭。巴巴未敲门就进屋,径直走到厨房,将古斯塔吉留在后面。大师穿着平常衣服——白长衫,白布裤,裹伊朗头巾。姨妈见生人闯入,惊呼:“这疯子是谁?”

苏娜玛西和蔻诗德立即认出她们5月在萨考利见过的巴巴,都无比恭敬地迎接。莫提拜甚感羞愧。巴巴告诉她们,他现居孟买,还说:“叫玛萨每晚离开商店后,到大师之家来见我。蔻诗德每天早晨上学前,也要来见我。苏娜玛西,你白天随时可来见我。”说完离开,留下她们兴奋地憧憬着每天和大师见面。

蔻诗德开始每天上学途中到大师之家停一下。过了些时间,她表姊妹,琵罗佳和朵丽(顾麦女儿)到孟买上学,三个女孩每天早晨来看巴巴。他会问她们在学校学什么,她们坦率回答。偶尔,他会和她们玩一种特别的游戏。女孩们一起站在巴巴面前,双手捂着耳朵,巴巴假装朝其中一人扔球。她若急于接球,放开耳朵,就出局。同理,如果巴巴真的扔出球,在她接住之前砸到她,也宣布她出局。对这些少女,巴巴成了有趣的玩伴。游戏天真好玩,三人都想逃学,整天待在大师之家。巴巴却说该走了——快点,不然就会迟到!她们只好不情愿地离开。

在大师之家期间,巴巴难得允许外人来见。不过,7月2日,一个虔诚的穆斯林绅士,萨亚尼教授,被介绍给大师。交谈中,巴巴突然插了句:“这些日子,我每次外出都戴土耳其毡帽。”又转向男子们说:“是这样吧?”

弟子们答是,但没人懂大师何出此言,事实上巴巴很少戴毡帽。这个时期,他几乎从不戴帽子,总是用围巾或手帕裹头。

教授萨亚尼走出巴巴房间,告诉男子们:“美赫巴巴没等我问,就回答了我的问题!”问他何意,他解释:“过去20年里,我兄弟一直坐在班德拉的毛拉那·萨赫伯陵墓旁!今天,他指示我来见美赫巴巴,弄清楚他戴哪种帽子。可我来时,发现大师赤头。正困惑窘迫,不知该如何问他,而他在我提问之前,就回答了我的问题,解除了我的困惑。”

巴巴曾建议伽尼医生亲自清扫诊所6个月,保证他行医成功。伽尼照办,可非但生意没有兴隆,反而经济损失更惨。一天,巴巴问他:“如果我让你住在大师之家,你能在诊所关门后每晚7点前回到这儿吗?”伽尼说不可能。巴巴又说:“按照大师之家的规定,你必须在7点前回来。最好现在处理掉诊所,跟我生活。”伽尼同意,于7月12日关闭诊所。这才是巴巴说“成功”之意,而非伽尼想象的那种兴隆。几个月后,在一位新医生手上,诊所营业额增加。

众所周知,大师年青时是位有造诣的诗人,喜欢援引哈菲兹的诗。7月19日,巴巴叫几名男子作诗,鼓励他们全心投入,别在乎诗是否“雅致”。大家白天有时间就写些,晚上自豪地在大师面前朗读。很好的消遣,大家都喜欢。

阿萨尔·萨赫伯作了一个对句:

“‘一’隐藏于大师之家;

如果我的面纱揭去,我将宣布那即是神!”

伽尼医生创作了一首完整的格扎尔:

美赫啊,您的爱使我们忘了一切,

尽管我们记得您的故事和话语。

我自己也已经发誓服从您,

可唯您知折磨我心的疑虑。

您曾经承诺让我们成道,

我们是怎样将之铭刻于心。

难忍的痛苦前所未闻未想,

还有那揭示给我们的秘密。

愿您此刻也决定奔赴麦地那,

那些前往的旅队差距有多大!

美赫啊,因为您的圣名和情谊,

伽尼所受之磨难,无法言喻!

听说这种写格扎尔的新消遣,鲁斯特姆·伽法巴迪顿时诗兴大发。也想一试身手,自信其作品将超过波斯诗人萨迪和哈菲兹!当他开始创作时,巴巴召集全体男子来听其作品。尽管这些诗作拙劣,巴巴对他的努力大加赞叹,鼓励他多写。

因此,伽法巴迪自感正在成为大诗人。7月27日晚,他下班乘有轨电车回大师之家时,沉浸于新作,以致多走了好几站。

巴巴得知后,召集男子,劝告伽法巴迪:“闲暇时间继续写诗,但看在上帝的份上,不要在上班或电车上创作!”接着告诉其他男子:“伽法巴迪将成为著名诗人——理当取个合适的笔名。”

大家提了许多建议,最终决定采用伽尼医生的。伽尼说:“拜达是著名的波斯诗人,既然伽法巴迪的诗句远远优于他,应叫他拜度。”都喜欢此名(波斯语指大理石),巴巴指示,今后伽法巴迪叫“阿伽-拜度”——伟大的拜度。

拜度接着恳请巴巴:“我开始写诗时,文思泉涌,应对不及。我祈求您派个人,及时记录从我口中流出的诗句——否则就会永远遗失……”既然新名是伽尼医生取的,巴巴遂任命他为拜度的秘书,指示他每当拜度诗兴大发,要立即记下其灵感佳句。 

一次,伽尼在厕所,拜度过去敲起门来。“伽尼,马上出来。有神来之笔!你不赶紧,这些精彩诗句就找不回来了。”看他不依不饶,伽尼只好飞快扣好裤子,记下其即兴之作。巴巴听了伽尼的叙述,大乐。

埃斯潘迪亚深爱表兄默文,少年时有过内在体验:默文乃先知琐罗亚斯德。他是默文姨母琵罗佳之子。1917年他在母亲去世后,到北印度的奎达,在顾麦侄子鲁西·杰罕吉开的餐馆工作。他父亲马萨吉在大师之家跟随大师生活,妹妹娜佳也被巴巴遣到奎达居住。

娜佳到了奎达,告诉哥哥,美赫巴巴最近从普纳迁居孟买,埃斯潘迪亚急于加入表兄。但要放弃在奎达的义务责任去孟买,尚不可能。幸好,不久之后埃斯潘迪亚需要(和一个叫弥亚·堪的厨佣)去孟买,为奎达的餐馆采购。娜佳偷偷给巴巴写信,求他留下彭度,因为她担心,将要在奎达开创新生意的哥哥会交上坏友。她不想让他继续在那儿生活,在他们出发前,告诉弥亚·堪:“带走埃斯潘迪亚,但别带他回来!”

埃斯潘迪亚到了孟买,在萨若希的姐姐家打听到巴巴的住处;但萨若希的姐姐警告他,他们不会让他进去。不过,埃斯潘迪亚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要见表兄。他父亲马萨吉在屋外站岗。规定不能跟任何人说话,除非有巴巴命令。即使看见儿子,马萨吉也拒绝与他讲话。他转身进屋,通知巴巴埃斯潘迪亚来了。过了一会儿,巴巴召见。当时正在开会。萨若希、法里敦等在场,都跟埃斯潘迪亚熟识。但他们也转过脸去,令他难受又困惑。埃斯潘迪亚向巴巴鞠躬,巴巴热情拥抱他,问:“有何打算?”

埃斯潘迪亚回答:“我想跟您生活。”

巴巴说:“你想留下,就不许走出大师之家。”

“我得为老板采购,”埃斯潘迪亚答道,“此外,我也没带衣服。”

巴巴告诉他:“把采购的钱给佣人;叫他把你的衣服寄到这里。”埃斯潘迪亚听从。多么幸运!他来孟买采购,却把自己卖掉!从那时起,埃斯潘迪亚开始住在大师之家,并在他舅父的杂货店工作。

在大师之家居住的男子,虽然背景、宗教、种姓、性情、信仰和年龄不同,但在大师的关注庇护下,都和睦相处。人人学会严谨、熟练、机智地履行职责。对他们的日常生活,贝利是这样描述的:

“早餐后,全体出屋,到院子做游戏或锻炼。一小时后,7点半,准时逐一去见巴巴并接受当天的指示,或提出意见由巴巴处理。见过巴巴后,有些到其宗教场所——琐罗亚斯德教徒去火庙,穆斯林去清真寺,印度教徒去神庙,基督徒去教堂。这些满德里成员在各自的宗教场所,吸收宗教氛围后,要在上午8点半回到大师之家。之后,履行各自的日间职责。在大师之家履职者也开始工作。”

艾哈迈德·阿巴斯和阿萨尔·萨赫伯,用乌尔都语撰写乌帕斯尼·马哈拉吉的传记。白天他们将自己关在房内,不许别人进入。他们只在用餐和游戏时出来。7月28日,巴巴带艾哈迈德·阿巴斯赴萨考利,亲自调研乌帕斯尼的生平事实。就马哈拉吉和舍地赛巴巴的生平,巴巴和马哈拉吉广泛地交谈了4个昼夜,艾哈迈德做了记录。巴巴还对乌帕斯尼谈了,他认为此书对穆斯林和印度教徒皆重要的理由。

返回后,巴巴逐一巡视弟子的房间,检查一切是否妥善。又问满德里,他不在时,有没有对他命令的违背,并为这样或那样的失职,批评了大部分人。

8月6日,巴巴派一些满德里,以古斯塔吉为首,前往萨考利。他们次日早晨抵达,去寺庙参加马哈拉吉的阿提。午饭后,到大师小屋拜谒。马哈拉吉对他们讲了成道、神圣极乐和臣服大师,并强调:“莫放开默文的双足,在任何和一切情况下,都要患难与共!”

翌日早晨,马哈拉吉在寺庙旁招待他们早茶和面包。他走过来,亲手数次给每个人盛饭,直到他们吃饱。餐后,满德里向乌帕斯尼和德格拜行礼,启程回孟买。

巴巴对大阿迪、伽尼医生和拉姆玖的长期指示是:有空时必须按规定的方式坐在巴巴身边:阿迪在右边,伽尼在前面,拉姆玖在左边。他们发现这项命令执行起来甚为困难和不便,因为除了在大师之家,和巴巴一起旅行时,他们也得这样坐。甚至巴巴上厕所,阿迪也得占据右间,拉姆玖左间,伽尼站在前面。偶尔他们获准调换一下位置;但未经巴巴同意则不行。

更让人害怕的是,不管什么时候,巴巴会突然问他们在想什么,要求他们承认不端念头。每周一次,人们来达善,常有妩媚动人的年轻女士。一天,一个漂亮的年轻女子向大师顶礼。大阿迪站在巴巴右边,欣赏女子之美;心生性爱念头,巴巴转向他,问:“在想什么?”

“没什么。”阿迪答。这种刺探持续数日,每次阿迪都答:“没什么。”

伽尼也难免有这类不良念头。一次,巴巴把他俩叫到一边,说:“你们以为我是傻子?以为我不知你们在想什么?我知晓一切。我知道你们昨天想了什么,知道你们今天在想什么,知道你们明天将想什么。过去、现在和未来,对我乃是打开的书本。”接着讲了他们在遇到巴巴之前的几件私事,并透露了日期、地点和情形——唯有他们自己知道的信息。对大师何以知晓这些细节,二人目瞪口呆,遂痛哭流涕。

“莫对我撒谎。你俩对我撒谎好几天了。”巴巴说。

大阿迪脱口道:“那就别当着别人的面,问我们这种尴尬问题!”

“那不行。”巴巴断然说,“我想问什么,何时想问,随时会问你们。你们必须服从!”巴巴的确继续频频刺探,他们则公开坦白——无论念头好坏。

白天,大阿迪去学院,巴巴指示他,把乘火车6英里往返学校程中的念头全部记下。阿迪不得不当心自己的念头,因为巴巴读他的笔记时,会辛辣评论:“你就不能想些比这更好的事?”因此,阿迪保持让脑子专注想神,即使不在巴巴跟前。

在大师之家生活期间,美赫巴巴因饮食不足和长久禁食,甚为消瘦。虽外表体弱,他却自称拥有“狮子”般的体力,有一天对阿迪展示了力量。

他叫阿迪同他角力。阿迪一怔,不知如何是好,但轻轻与巴巴扭打起来,巴巴说:“不行!使出全力!”巴巴看上去体弱,大阿迪不想伤到他,可不得不服从,用尽全力去扳巴巴。所以,当巴巴不怎么费劲地将他举起,掷到地上时,他无比震惊!

另一次,为让大家信服其超人力量,巴巴挑战全体满德里,与他拔河比赛。40个男子使出浑身力气,巴巴依然一动不动!

美赫巴巴继承了五位大师中每一个的某些特质。众所周知,赫兹拉·巴巴简、塔俱丁巴巴和赛巴巴,假如有人令其不悦或表现傲慢,有时候会掴人耳光或骂人。纳拉延·马哈拉吉声音又高又尖,贾玛里型和蔼性情,孩子般温顺,很少当众骂人。乌帕斯尼·马哈拉吉通常显得温顺谦卑,其主要特质却是贾拉里型——神圣荣耀和令人敬畏——打弟子是常事。这种揍打被认为是真祝福。

从居住大师之家开始,巴巴有时候会展示其贾拉里特质——火爆情绪。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他就是火!这种时候,人人惊恐,很难待在他跟前;有的甚至跑开,躲入房间。在那种火爆状态,巴巴会大吼,操起东西掷向身边的人。不过这种情绪总是来得快速,去得迅疾。

按巴巴命令,伽尼、拉姆玖和大阿迪总是坐他身边。8月11日,巴普·婆罗门从普纳来大师之家。谈话过程中,巴普说了些什么,大师大为不悦,抓住他的脖子,将他拎起来。体重200磅壮实的巴普试图挣脱。可巴巴牢牢抓住巴普,轻松地把他推下楼梯。大阿迪、伽尼和拉姆玖跳起,跟巴巴下楼,以为他会呆楼下。巴巴却突然转身,发现拉姆玖挡着路,顿时大怒,掴了他一大耳光。拉姆玖呆若木鸡。少顷,巴巴又和蔼如初。亲切说话,边说边拍男子们的后背,拉姆玖这才从眩晕中恢复。

有一次,巴巴心情甚佳,萨若希问他:“您有时候为啥对我们发怒?”

巴巴答复:

我从不施暴或发怒。对于我,不存在嗔、骄、淫、乐、苦。那种东西对我根本不存在。当我似乎对某人发怒时,实乃其嗔怒通过我来表现自身。我是你的好坏用来表现自身的媒介。你看见自己的脸反映在镜子里。你长得怎么样——就在镜中看见什么。形象不仅在镜中,也在脸上。镜子不变。如果脸不好看,能在镜中显得不同吗?你在镜中所见,完全是你的样子——不是镜子的样子!

你用什么力朝墙上掷球,它就以什么力反弹给你。墙一直静止不动。你朝墙掷球用什么力,就接受什么力。

总之,无论我对你显得怎样,那只是你自己的映像而已。我总是静止不变——如同墙或镜。

1922年8月在萨考利见到美赫巴巴的纳沃·塔拉提,也开始每天拜访大师之家。白天在大师指导下度过,晚上回家。一天,纳沃带朋友,霍姆斯吉·杰罕吉·瓦吉夫达,来见巴巴。29岁的瓦吉夫达是著名的板球运动员,并很快成为忠诚的跟随者,也开始天天来大师之家。每日凌晨4点,骑车送来新鲜面包,给满德里和巴巴作早餐。纳沃和瓦吉夫达很快被看作美赫巴巴的圈子成员;虽不在大师之家宿夜,二人都恪守大师的所有命令和指示。

默文自幼酷爱运动和游戏,因此新圈子成员瓦吉夫达的到来,增添了乐趣。傍晚,有时候大师同男子打吉利-旦达或板球消遣,有时候远足散步。一次巴巴去看当地的板球赛,瓦吉夫达本要参赛。可他发着高烧,医生建议停赛;但他仍然陪巴巴和大伙儿去观赛。比赛中,瓦吉夫达的队一度临近溃败,他征得巴巴批准,进入球场。尽管生病,却发挥出色,不但得了很多分,而且他的队赢了,巴巴和满德里在场外加油助威。次日,在同一个场地,巴巴和满德里打了一场吉利-旦达。

巴巴让所有的满德里庆祝各自的宗教节日。一到自己的节日,穆斯林去清真寺,印度教徒去神庙,伊朗尼和帕西人去火庙。倘若谁忘了,大师会以某种方式提醒,致使弟子内心希望摆脱这种宗教枷锁。发现仪式和传统是束缚。

例如,在即将透露某个密知、授述灵性语录,或到后院参加有趣的板球赛时,大师会转向某个人,说:“今天不是你的节日吗?最好去祈祷。忽视自己的宗教可不好。”用这种微妙方式,打破他们对陈规陋习的执著,以便他们自愿放弃这些仪式教规,选择更有益的陪伴大师。

尽管大师对“羯磨和转世”、证悟过程中的生死轮回有所阐述,但在大师之家仍然为每一位满德里成员庆贺生日,像过节一样,但不鼓励奢侈铺张。巴巴也作为贵宾,于8月20日出席了穆西吉养子乌思曼的婚礼,整夜在穆西吉家,听卡瓦里歌手演唱。

美赫巴巴强调并示范,灵性不只是语录、奉爱音乐或达善。有些时候,大师会表现出完美的谦卑。从街上召集乞丐或穷人,给他们食物衣服。他还经常像底层的清洁工那样,清理住所周围的下水道。

也是这个期间,巴巴首次提到伊斯兰教术语“玛司特”——神醉者。并就“玛司特”是什么和这些神醉者对他意味着什么,做了解释。到大师之家的第一个“玛司特”是伊斯兰教徒,巴巴亲手喂他,慢慢将食物放进他嘴里。逐渐地,其他流浪孟买街头的神醉者,也来造访大师之家,总是受到欢迎。

8月间,巴巴常说乌帕斯尼·马哈拉吉会到大师之家施达善,并要满德里做好准备,但他从未露面。

巴巴也会到穆西吉家打牌放松。一次打牌时,巴巴悄悄偷了拉姆玖一张牌,结果他那方赢了。下一局,伽尼也如法炮制;可这次拉姆玖发现了,向巴巴申诉。巴巴责备伽尼作弊。伽尼一时悻悻地想:“美赫自己偷牌,却责备我照搬!”

过了一会儿,巴巴停止游戏,给男子们讲了一位至师的真实故事:

有一天,有位赛古鲁率几名弟子进城。当地人都认识大师。大师走到一家糖果店,进去,拿几块糖果放到嘴里。弟子们也纷纷效仿。接着造访一家糕饼店,也发生了同样的事。大师拿几块点心,放到嘴里,弟子们再次效仿。

接着大师走到一家铁匠铺,炉中是火烫的铁块。大师拿起一块,吞下!

弟子们目瞪口呆。赛古鲁这时说:“现在也把这个吃下!”

没有一个敢动,大师告诫:“为什么模仿我?你们是鹦鹉吗?莫照我做的做,要照我说的做。”

听了这个故事,伽尼不禁大笑,巴巴问原因。他答:“我向您的全知顶礼。您绝妙地解答了我的疑问!”

诗歌写作依然进行,有时巴巴亲自口述一行或两行,要满德里据此赋诗。一次他给伽尼头一对诗句,伽尼遂用乌尔都语写了如下格扎尔:

对随大师曲调起舞的爱者,

哪里有公正合理之问题?

您路径上的微风,天堂难觅;

上等的麝香都无可匹敌。

至爱啊!我被俘的心在您足前;

神性是否显现其中,定夺由您。

既然他据说是绝对独立,

怎会在乎门前人接受他否?

我不会白白俯首他门前!

但不知今日他是否杀我。

为何您的态度异于从前?

背后有秘密非我心能解。

伽尼称,他因您的举止而陶醉,

管它是否像夜莺一般甜美。

(注:密意诗中,神即至爱,诗人即忠实爱者。此诗中,至爱行为令爱者如此着迷,无论他的做法仁慈或残酷,爱者毫不在意。他认可,至爱所做的皆为全体相关者的最高利益。)

穆斯林艾哈迈德·阿巴斯在普纳长大。同默文认识是在1914年,巴巴简给予默文证悟不久。但直到后来,默文在卡斯巴佩斯开棕榈酒店,成为美赫巴巴,艾哈迈德才开始跟随他。并参加了从普纳的徒步旅行。如今在大师之家,用乌尔都语撰写乌帕斯尼·马哈拉吉的传记。他酷爱灵性文献、波斯语格扎尔和卡瓦里歌曲。还是小有名气的诗人,笔名叫卡克,意为尘土或灰烬。这期间,他获得新名“卡克先生”,并创作了下面的格扎尔,献给美赫巴巴:

且看我能否到达您的门槛。

且看我能否在您门前安家。

苦难无法向您开启心扉,

进天堂的命运由您掌握。

您的爱道微风催我随您起舞,

其芳香吸纳我累世所聚臭气。

在您名下毁灭,我不在乎世界,

得不得神性,我都是您的奴隶。

至爱啊!您为何示爱陌生人?

且看我心,您怎样待它,皆属于您。

我的身心灵全都为您陶醉,

我怀疑谢克对您可有感情?

我加入您的宫廷后,您从不过问。

难道有人在您耳边搬弄是非?

我所遇见者,皆唱颂您的神性,

却不知我内在获得的静默之力。

这颗卡克灰尘,渴望目睹太阳。

您已将之化为您足下尘土,酿作酒。

伴随美赫蕴含这个珍宝,

无论人们是否已经发掘。

一天夜晚,巴巴独自在房内,赋诗献给先知琐罗亚斯德。向大师之家的男子们朗读,题为《爱之地平线》:

神之光辉存在于自然界的

四大元素——土、气、水、火。

您是物质和灵性两界的师和主。

您的存在之光隐藏于每粒原子。

油灯因对神的爱不断燃烧,

在火焰眼中飞蛾之死已经注定。

当夜莺冒生命危险,深情地追寻玫瑰,

每天清晨,玫瑰则在思念神中绽放。

爱存在于每一个事物、每一个生命!

赞美归于每个家庭每颗心灵的爱!

宗教和世界不知纯爱为何物,

至爱容颜总是浮现在我眼前。

爱超越财富权力、才智和努力。

在爱之领域,国王乞丐平坐平起。

神爱并不容易为人人追求,

此乃爱之市场难买的商品。

贫穷、无助、毁灭和折磨

皆是真正爱神者的侣伴。

劳苦、奴役、侮辱和恶名

千百万类似考验布满爱道。

神圣的琐罗亚斯德!

他为世界承受多少苦难!

救世主死于敌人的刀剑之下。

基督的手足被钉在十字架,

曼苏尔在绞刑套索中牺牲。

琐罗亚斯德教之基建立于爱;

圣线之结象征爱的永恒约束。

真理存在被琐罗亚斯德的爱证实。

愿真理在人人的思、言、行中得胜!

琐罗亚斯德救世主,

请把爱赐予您的信徒!

这是我在阿乎若玛兹达王国的祈祷!

早在1917年,默文曾给瑙萨里的索拉伯吉·德赛寄过一首格扎尔。索拉伯,笔名索玛·德赛,是著名的古吉拉特语学者和几本书的著者。这一首格扎尔使索拉伯吉深受启发,他每日诵读几遍,渴望会见作者“呼玛”。可他对作者是谁,毫不知情。

在大师之家,不仅用乌尔都语,也用古吉拉特语和马拉地语写作乌帕斯尼·马哈拉吉的传记。古吉拉特语作者是贝利。乌帕斯尼就马拉地语版本,向萨达希乌·帕特尔授述一些要点,萨达希乌将资料转交给著名的马拉地语作家,纳施·马达夫。

贝利完成古吉拉特语传记后,巴巴派他和鲁斯特姆,带手稿到瑙萨里见索拉伯吉·德赛,请他编辑此书。贝利和鲁斯特姆如实告知索拉伯吉,他们是美赫巴巴派来的,奉命叫他对手稿做最后的编辑。索拉伯吉被激怒了,质问:“这个美赫巴巴是谁,竟令我编辑他的书?我不是任何人的佣人。此外,我也没时间做这种工作。告诉美赫巴巴,我爱莫能助。”

贝利和鲁斯特姆力劝他协助,可他固执己见,退回原稿。鲁斯特姆和贝利回孟买,汇报巴巴。几天后,又派鲁斯特姆去瑙萨里,传达此讯:“索拉伯吉,只有你能做这项工作;这是美赫巴巴的希望。”索拉伯吉听了,愈发恼火;说:“美赫巴巴自以为是谁?告诉他别那么傲慢!”鲁斯特姆尽力解释,索拉伯吉拒绝听。

鲁斯特姆返回后,讲了事情经过,巴巴又派贝利和鲁斯特姆前往,带着手稿和第三条讯息:“乌帕斯尼·马哈拉吉传记的这些手稿,由呼玛呈送给你,呼玛是美赫巴巴的笔名。此项工作必须由你来做。”巴巴叮嘱他们,将手稿留在那儿,莫复多言。

索拉伯吉看见鲁斯特姆和贝利又到门口,喝道:“你俩为嘛又回来纠缠我?”他们没给他更多机会抗议,传达了巴巴的讯息,留下手稿,很快启程回孟买。(他们不知,过去五年来,索拉伯吉一直渴望会见诗人呼玛。)听见呼玛之名,他深受触动,立即平息下来。再读呼玛的格扎尔,他热泪盈眶,恭敬地举到前额。不久之后,致信巴巴:

先生,请原谅我。我向您的命令顶礼。您很久前就偷走了我的心,可您的身份今天才揭秘!您的里拉独一无二,我是您的!

——索拉伯吉

索拉伯吉开始编辑书稿,编辑过程中,有各种灵性体验。书稿中有不明之处,都写信请教巴巴,而信刚寄出,当天就会接到巴巴的信,解答他的问题!

巴巴每天刮脸剃须,可在1922年,他开始蓄长发,不让人剪。通常,只穿棉衫、裤子和卡姆里棉衣,裹着头巾。外出到公共场合,有时戴土耳其毡帽。

这段时期,不经他准许,大师不许人触碰其身体。也不亲自洗澡;令阿迪和伽尼给他洗。阿迪提水桶上楼。巴巴穿内衣坐着,他们将水倒在他身上,为他擦洗,之后离开房间。由他换上净衣。

在卡斯巴佩斯,巴巴开始嚼槟榔和烟草;在萨考利和乌帕斯尼生活期间也是。在大师之家,他继续整天嚼烟。有时显得虚弱憔悴,却行如奔鹿——步伐轻快。

巴巴面部表情超凡脱俗,棕色杏眼富有磁力。据说他继承了赛巴巴的眼睛,却又不同。巴巴的双目像赛那样充满光和力,却燃烧着慈悲,散发着仁慈和怜悯,感动着心碎消沉者。他的眼睛可瞬间揭示每个相遇者的故事,目光落在谁身上,就改变谁的成道进程。他的甜美笑容顷刻之间抹平一个人终生的伤痛,传递鼓舞人心的讯息:人活着,当时时带着开心笑容。

1922年9月10日,一只白鸽飞入大师之家。鸽子好像病了,筋疲力尽。有人轻易捕获鸽子,拿给巴巴,巴巴慈爱地托着抚摸它。鸽子非常之美,虚弱得走不动。巴巴整夜照料。第二天,告诉弟子,尽管他悉心照料,夜间三次起床护理,鸽子仍然死了。他叫全体男子来看,因为这只鸟死的奇特姿势——头低垂在腿上——仿佛在行礼致敬。

巴巴又向满德里提问:“告诉我,这鸽子何以忽然飞此,又同样忽然死掉?”无人能答,他解释:“你们还记得,前不久我告诉你们,我会接到巴巴简的重要讯息吗?这只鸽子即带此讯从她处而来。讯息之重要,由此可见:鸽子传递重负后,随即死去。”

接着,巴巴亲自在大师之家后院挖坑葬鸟。(按穆斯林葬礼)往小坟墓上铺绿布,放鲜花。随后用波斯语做了一首格扎尔,献给此鸟:

鸽子啊我的贵宾!

因你从皇帝处来!

你是怎样的客人!

因服从皇帝谕旨,

成为他足下之尘。

你从何而来,为何而来,无人知晓。

可你的到来预示我们的离别。

你来歼灭自己在幻相中的二元生命;

而不复出生,仿佛从未受过苦。

你从皇帝处带来怎样的讯息!

其重要之至,使你丧命!

神啊!您在面纱背后

玩着多么精彩的游戏!

您虽时刻显现,对有眼无珠者

您的游戏却是玄谜。

尊贵的鸽子,你已成圣!

现被葬于大师之家,

默文敬吻你的双足。

当晚,1922年9月11日,巴巴由古斯塔吉、伽尼、萨达希乌、大阿迪和赛义德·萨赫伯陪同,乘古吉拉特邮政列车离开孟买,前往印度北部的阿杰梅尔。于次日午夜抵达。入住爱德华纪念饭店。巴巴患了痢疾,病情严重。13日,大家休息得还好,除了巴巴,排便6次。

9月14日,按大师命令,全体禁食24小时,同时拜谒伊斯兰教至师,克瓦伽·姆伊奴丁·齐西提的圣陵。齐西提是12世纪的库特博-埃-阿希德(Qutub-e-Irshad)——灵性阶层首脑。赛义德·萨赫伯和伽尼尊令在圣陵内念诵法蒂哈祷词(纪念逝者的穆斯林祷文)。 

巴巴的痢疾仍然严重,大便呈绿、黑、棕和灰色。显然极度虚弱。巴巴留在旅馆,派弟子去参观耆那教金庙、朵拉特花园和安纳-萨伽湖。伽尼和赛义德·萨赫伯也到沙贾汗清真寺参加周五礼拜。

9月16日卡克·萨赫伯到,两天后贝利到。伽尼和卡克·萨赫伯访问塔拉嘎山,看了据说仅用2天半奇迹般建成的著名清真寺。

9月18日,美赫巴巴命满德里赴阿杰梅尔西北10英里外的重要历史性朝圣地——普什卡。男子们考虑到他的健康状况,拒绝把他留下。巴巴尽量解释:“如果我单独留在这儿,病今晚就会好。但因你们没有我不肯走——而我不想让你们扫兴——我就去吧。但记着我的话,我目前的病再延长15天,将归咎你们!”

不过,男子们不听,坚持让他一起去。尽管身体不适,巴巴陪他们去了普什卡。毫无怨言,忍受了埃卡马车(北印度和拉贾斯坦邦常用的单匹马车)的长途颠簸。

普什卡的印度教寺庙格外美妙迷人;湖也是印度最神圣的湖之一。传说,梵天创造地球时,看见此地,手中抛下一朵莲花;泉水立即涌出。因此,数世纪来,这里成为印度最著名朝圣地之一。此庙是印度为数不多的供奉造物主梵天的庙之一。

巴巴吩咐,满德里中的伊朗尼和穆斯林成员,按印度教仪轨进庙膜拜。随着婆罗门祭司在岸边护墙上祷告,他们到湖中沐浴,往额上涂“提卡”红点。随后达善庙内神像,并返回宾馆。全体乘夜间列车,于9月19日抵达孟买。巴巴仍身体不适,整个旅行中不时腹泻。

巴巴一行在阿杰梅尔时,萨若希给人修汽车挣了10卢比,在大师之家的人用钱买了甜点。巴巴一回来就听说此事,大为恼火,命令将萨若希的行李扔出去!接着叫萨若希立即走人。

萨若希申辩:“违背您的不只是我。还有共犯!刚把我的铺盖扔出者,和我分享了甜点!”巴巴愈发生气,叫萨若希将他们的行李也扔出,萨若希照办。

巴巴又朝贝拉姆吉喝道:“我让你留这儿管事,这就是你提供的监管?为何任他们违反我的命令?”

“我企图告诉他们,可他们不听,”贝拉姆吉辩护,“况且,我也没吃甜点。”

巴巴接着严厉批评他们:“我外出时,由于你们违反我的命令,造成我健康受损。你们高兴看见我处于这种疾病状态?我不得不禁食,胃难受,多日腹泻,而你们未经我允许,都去享用甜食!你们就是这样爱我?这就是你们的奉爱事例?”

不过,过了一会儿,巴巴平静下来,宽恕他们;各人的行李又被拿回屋。

如巴巴在阿杰梅尔所预言,他于两周后完全康复。第16天,9月27日,他和男子们一同甜美地演唱,大阿迪奏西塔琴,巴巴击多拉克鼓。

9月28日,在大师之家的布告牌上,巴巴给出如下通知:

下列命令从101日起生效——到上帝知道何时为止!

1.晚上9点上床,凌晨4点起床。

2.凌晨4点到5点,大小解,洗漱,等等。

3.凌晨5点到6点,按我一天前说明的方式,专注于奉爱神。

28+9+22=59=14

——默文

1922年10月1日,新作息表生效,巴巴解释:

要你们执行这个新日程的主要目标,是使你们在凌晨时分保持清醒,尤其45点之间。从灵性观点看,这是一天最宝贵最重要的时段。每一个宗教的重要祷文,所有高级瑜伽士的修炼,都是在这个时辰进行。事实上,从瑜伽观点看,在凌晨时间保持清醒是必须的。

尽管我不打算让你们遵循任何宗教或瑜伽练习——因为该命令与二者相去甚远,我只要求你们在上述时辰保持清醒。

我对你们解释过,除了宗教、学习、静心和瑜伽观点,从灵性观点看,凌晨时间也很重要。就是在这个时辰,赫兹拉·巴巴简给了我真理体验;也是在这个时辰,乌帕斯尼·马哈拉吉把我带出海洋。圈子成员获得证悟,也将在这个时辰。

现在问题是,这么早起床之后,怎样消磨时间。肯定不能闲逛、打牌、下棋或闲聊。我们在行道,做这种事不合适。因此消磨时间的最佳办法是:从凌晨45点,日常洗漱和冷水浴。

凌晨56点,都要进行祈祷,例如,穆斯林做乃玛兹、帕西人做道袍-圣带、印度教徒做普佳,大部分时间按各自的宗教念神名——安拉、罗摩或耶兹单。念名要默念,同时用一个固定姿势坐着。

尽管念名要在心中进行,不动唇舌,但注意不要闭眼。这是一种瑜伽修炼。对苦行僧来说,没必要闭眼、鼻或嘴;也不必遵循宗教仪式或其他修炼。一旦坐下,就要保持一种姿势不变,直到6点早餐铃响。坚持在心中默念圣名,心无挂碍,不想时间。

巴巴接着问每个人,将念哪个神名,采用哪种坐姿。都一一回答后,巴巴宣布,接下来10个月内,无论念的神名还是采用的姿势,都不会有任何改变。最后说:“这是我给你们的首项灵性指示;务必执行。”

尽管大师指出,此项练习只是敬拜神的一种形式,几名男子却抱有在静心时获得灵性体验的希望——因为不久前巴巴说过:“9月份每个人都会有不同体验。”希望瞥见神成为他们迫切履行命令的巨大动力。

自10月2日起,全体男子凌晨4点起床。冷水浴迅速使他们完全清醒,静坐一小时拜神。6点整,早餐锣响,都去喝茶。这成为早晨常规,但也有些滑稽事儿。贝拉姆吉会在凌晨4点叫醒大伙儿,他本人却睡眼惺忪,提着煤油灯。佳尔受不了冷水浴,于是往浴室墙上泼水,假装洗澡。伽尼也讨厌一大早洗冷水浴;他的策略是,进入浴室,边往地上倒水,边弄出声响,衣服从来不脱。惟有古斯塔吉不用做这些晨练,因他负责6点准时备好早餐。

接下来的周六,巴巴提早1小时叫醒大家,唱乌帕斯尼·马哈拉吉的阿提。之后,男子扫大师之家后院,以便场地用作运动、锻炼和娱乐活动。那地方堆满垃圾和瓦砾,男子们将之铲入伽美拉(铁盘),倒墙外。平整场地的活儿持续数日,直到地面平坦坚实。伽尼通常昏沉欲睡,平生从未干过这种粗活。他采取此计,以逃避晨间劳动。当巴巴站门廊上监督劳动时,伽尼会一边提着伽美拉或拖着磙子,一边大声唱此歌:

噢希琳!别折磨法尔哈德开凿山道!

他是您的爱人——而非一介苦力!

起初,男子们搞不懂为啥伽尼,最懒的家伙,竟满腔热情高歌。可当他一直重复同样的诗句时,他们都明白了,大笑起来。巴巴也笑了,随后把伽尼叫到跟前,对满德里说:“瞧这个法哈德的嘴脸!这就是我的爱人?我是什么运气?瞧这家伙的脑袋多大!”众人畅怀大笑。不过,从那天起,巴巴不复让伽尼干粗活,安排他校对乌帕斯尼·马哈拉吉的乌尔都语传记手稿。

未经巴巴允许,谁都不得离开大师之家,谁也不得进入。伽尼按指示,代表大师致信孟买的埃尔芬斯通学院的教授,阿卜度·卡达尔,信交给穆西吉转呈。

穆西吉立即将信呈交教授。教授读完信,脸上浮现惊奇表情,穆西吉遂问原因。信中只是说,他不应该去大师之家,除非被召唤。他对穆西吉解释:“我正打算今天下午5点去见美赫巴巴。在琢磨如何才能获得他的允许进去,因此决定站门口,直到获准见他。可现在他的命令来了,我怎么能去呢?”穆西吉安慰他说,最好等到巴巴召见。

有时,大师的身体会出现奇怪反应,他也不解释缘由。10月2日一整天巴巴心情格外好。可夜间休息时,叫来伽尼说:“我发高烧。”伽尼摸他的手,微热;额头和胸口却烫人!巴巴神秘地说:“这是第二场病,跟第一场完全不同。”巴巴膝部和脚剧痛,焦灼不安。伽尼给他按摩腿时,他神情恍惚,语无伦次。尽管窗开着,巴巴却说热。稍后又说太冷。伽尼给他盖上毯子。巴巴叫他离开。

早晨,满德里发现布告牌上写着:

一整夜,我持续发烧。告诉我,无眠之夜、上次患病导致的体虚、发烧——三者合并,我还有何希望免遭已经开始袭击我的致命疾病?

——默文,1922103

早餐时,巴巴向满德里透露,他夜间居然哭了。并叫他们问古斯塔吉证实,后者亲眼目睹巴巴流泪。巴巴说:“但愿我的敌人永不会受我昨夜受的那种痛苦!”

下午巴巴提及其病,当着萨达希乌·帕特尔等人的面说这是最近8年我第三次实际流泪并患病。前两场病是我肩膀的创伤和在阿杰梅尔的痢疾。

为了我的圈子不同成员,我将不得不死亡28次,每次我都不得不哭泣!不过后面的病会越来越轻。这次发烧是为了你,萨达希乌,你总是发烧。前两场病关系到古斯塔吉和贝拉姆吉。第二批我必须为之受苦者,包括伽尼。圈子中,伽尼的数目是7,这最重要,因为即使证悟后,这个数字也总和至师一起。接下来的三四场病将会严重,但之后痛苦将减轻。

听到此番解释,一些满德里想知道,巴巴何时不得不为他们受苦(注:阿瓦塔的每次呼吸,都是为了造物界中一切万物的利益。正是为此目的,他在物质层面上采用形体。他的宇宙工作关系到造物界的一切万物。他组建122人的圈子,通过每个圈子成员做他的宇宙工作。有时候阿瓦塔因此受苦,圈子成员也会受苦。参阅《本时代的阿瓦塔美赫巴巴在显现》英文版第78-80页。)

后来,在比较世俗快乐与灵性极乐时,巴巴解释:“世俗快乐海洋只是个影子——甚至算不上无限的神圣极乐海洋的一小滴!因此,赛古鲁被称作萨特-契特-阿南达——全知、全能与极乐。”

次日茶后,巴巴与拉姆玖下象棋,虽漫不经心,还是赢了。随后议论,谁是大师之家的最佳棋手,巴巴评论:“只要我对任何游戏全神贯注投入脑力,都能击败最优秀的专家或冠军!”

伽尼问巴巴,他所说的全神贯注、投入脑力的意思。大师给予如下解释:

受心奴役者是凡人。征服了心同时又被压倒且陶醉其中者,被苏非徒称为玛居卜。朝目标前进的瓦隶(圣人)生活于高级灵性层面,并在一定程度上控制了心。

第一种情况(被心奴役)属于世俗心;第二种属于神,指玛居卜拥有证悟真理的心状态。瓦隶或圣人处于对心控制的高级阶段,向证悟真理前进。至师或撒里克的状态截然不同,他能随意享受体验心的每一种状态。

例如,至师极少需要用心投入世俗事务;但有时为了圈子成员,他必须这么做。比方说,卡马提普拉第7号巷的居民,是乔治国王的臣民。但国王陛下知道卡马提普拉(孟买的一个贫民区)吗?——其帝国究竟有没有这么个地方,更不用说当地居民了。不过,如果他想了解卡马提普拉,甚至当地某个居民,就能通过电报局、邮局或C.I.D(调查局)立即获取必要信息。

同理,至师只要想了解,就能达到任何和一切事物之源——也就是说,全神贯注、投入脑力。但他很少那样做。他言行上看似对世事感兴趣,其实纯粹是随意而为,无论怎样表现得饶有兴致。这种罕见情况下,至师看似在使用的心,是不具神性的心。他只是做随时想到之事——近乎机械——不加思索。

大师不仅通过授述,也通过诵诗,为满德里阐明灵性问题。下面的格扎尔,是巴巴在1920年代早期所作。多年后由大阿迪翻译成英文:

尘世存在;却非你的归宿。

将脸转向神。

你要在这无常世界呆多久?

它是让你体验善恶的试验地。

不要松懈崇拜神的努力;

将每次呼吸视作临终一息。

明日发生什么你不知晓;

今天就要为将来做准备。

世界状况并未曾改变,

世间访客却不可思议。

亿万生命夜莺般离开世界花园;

千千万万还会来来去去。

阿特玛灵魂原本为一;

不同身体恰似一父多子。

瞧那边,爱之草地上,

众多骑手斑斓各异。

逆境之中,无从休憩

艰苦交加,仍感恩平静。

困苦中始终不忘知足;

耐心常在,时时放松。

不停洗衣乃浪费时光;

用神圣念头净化心灵。

看那边,在神人足前,

时刻有千百个灵魂献身。

切莫使用被禁麻醉品;

最好是选择自律自尊。

学会活在独特陶醉中

——在晨间的爱神里。

神无与伦比,众中之一!在心间见他;

亦视他为显现之神、隐匿之神、内里外在之神。

人因夸耀而失去天使地位,

傲慢让你降为魔鬼。

呼玛啊,在昙花一现的世界,

瞧,像你一样,无数演员来了又去。

一天,有个陌生人来到大师之家,向美赫巴巴连连诉苦。乞求巴巴祝福,并向大师顶礼。他走后,巴巴评论:

人们来见我,几乎总是求我赐福。这些天真者不知道,大师不祝福也不诅咒任何人。这些人通过接近神圣人物所获得的世俗欲望满足,同其对他的信心成正比,回应其祈祷的,是活跃在大师身边的神圣力量。

至师在宇宙方面的灵性领域工作。高道在有限的个人方面工作,带来所期望结果的,是他们在赐福时说的话。当一个人怀着获取物质利益的目的来找至师时,最好是求他诅咒,因为至师给予的祝福——倘若他给的话——很可能连根拔除此人与世俗环境的业相联系,以便让他成为大师那样。

另一个琐罗亚斯德教徒,是阿迪的亲戚,寇达达德·K·伊朗尼。他是从顾麦那里听说美赫巴巴的,也获准居住大师之家,白天到纺织厂上班。寇达达德自幼患慢性哮喘,巴巴昵称他“艾斯玛”——哮喘。虽有最好的医疗并注意饮食,寇达达德未能摆脱此病。但自从到大师之家,用了新昵称,哮喘未再发作,最后彻愈。堪称奇迹的是,他每天早晨洗冷水浴,病情也未复发。

10月4日,“哮喘”买了一辆新自行车,送到大师之家。巴巴想锻炼,就在最近平整过的后院骑车,之后指示哮喘,莫把自行车借给别人用。 

当天晚上,晚餐后,大师阐述了赛古鲁的作用,进一步解释了瑜伽、业相和莫克提(解脱):

瑜伽士通过修炼,即便可能达到最高的瑜伽三昧状态,也不能获得永恒自由或解脱,因为业相仍在,束缚没有全部断掉。

业相是指在做任何好坏行为时,留在心中的印象。甚至念头也制造业相。谈话、聆听、思考、看、吃、睡,事实上乃至细微动作,都产生更多业相,只得机械般精确地体验掉,除非被赛古鲁的恩典消除或抵销。

我们的今生,及其所有的苦乐、善恶体验,皆是过去业相之结果。我们的呼吸,眨眼,举手,皆因过去的印象。纯粹是我们过去精印象的展现,反映在今生。我们的今生继续制造更多业相。善言善行有好结果,压缩成印象——把它想象成圆形——恶言恶行同样以类似的精形式,存下坏结果。故此生的善行确保幸福的来生,今生的恶行则导致不幸的来生。

这种行动的束缚,乃根深蒂固且不易根除摆脱。善行以金链捆绑人,恶行以铁链捆绑人。不管哪种情况,锁链都在,人从未解放。瑜伽等修炼好是好,给求道者赢得好的来生,可一个人绝不能因此摆脱束缚或获得莫克提(解脱)。

因此,一个人要获解脱,就必须没有善恶——没有任何类型的业相。其账本应当干干净净,没有借贷,但这离开至师的恩典是不可能的。对于大师,那只是瞬间的工作!一个人心中几乎无限数量的印象,就像草堆里的干草,不可能靠自己清除。即使通过瑜伽练习的清除过程,没有至师的帮助,则意味着又以不同形式染上某种业相。

业相使人与神分离。要证悟神,必须消除业相。点燃干草堆只需一根火柴。此乃瞬间的工作;但那根火柴唯赛古鲁有!他为圈子成员使用,甚至不到一秒钟,就把他们带到他自己的神圣证悟层面。就连往世与赛古鲁没有直接联系者,仅仅通过亲身接触和陪伴大师,也获得尽可能大的好处。

10月5日早晨,巴巴告诉男子们,他因后院声响彻夜未眠。他这样描述那奇怪响声:“就像有人用沉重的磙子在平整地面。”随后解释那是个鬼魂:“无论我去哪儿,这个鬼魂总跟着我。他是阿君在普纳小屋外看到的鬼魂之一。乌帕斯尼·马哈拉吉把他交托给我。你们有人可能会看见这个鬼魂。如果发生这种情况,不要害怕,也不要怕夜间在大师之家走动。”

一天夜间,伽尼给巴巴按摩腿时,巴巴进而解释说:“有人接触我的身体,能暂时让鬼魂界保持距离,从而让我稍事休息。我的睡眠不是普通人的睡眠;而是我从灵性工作中的某种精神放松。我无论去哪儿,无论做什么,总有个鬼魂伴随。”

有些夜间,能听到巴巴在楼上房间说:“他们在打我折磨我!”不过,这不是指鬼魂,而是指他之前说过的(未曾解释),他必须得“在所谓的瑜伽士、萨度和大圣们手里受苦”。

10月间,巴巴派萨达希乌·帕特尔赴萨考利,给乌帕斯尼·马哈拉吉送去一些新印的马哈拉吉和赛巴巴照片。巴巴让萨达希乌告诉乌帕斯尼,他的传记不久将用乌尔都语、马拉地语和古吉拉特语印刷出版。巴巴请求乌帕斯尼筹资支付全部印刷费用,并接受全部售书收入。

对这种安排,乌帕斯尼·马哈拉吉不高兴,叫萨达希乌捎讯:“该付全部印书费的是默文,不是我!我的传记印刷后,他应该安排把将来售书赚来的一半利润预先支付我!另一半他可以留着。像我这样放弃50%的预期利润,可不是小意思。”

至师的灵性责任怎样影响世界,以及大师之间的内在工作,无人能理解。有关乌帕斯尼传记的这种交流,是两位大师之间的神圣玩笑。听了萨达希乌的汇报,巴巴大笑。毫不迟疑地继续实施出版乌帕斯尼·马哈拉吉的乌尔都语版传记的计划。

在阿杰梅尔时,巴巴遣拉姆玖等几名满德里各自回家。一天早晨,拉姆玖在罗纳乌拉火车站,遇到旧友乌思曼·萨赫伯,后者是当初访问曼德瓦途中,带他见美赫巴巴的人。拉姆玖热情打招呼,乌思曼却讽刺拉姆玖,引用萨迪《蔷薇园》中的诗句影射美赫巴巴。

借他人之足步入天堂

实在比地狱折磨更糟。

1918至1921年间,乌思曼常到卡斯巴佩斯棕榈酒店拜访默文。不过,1922年,在巴巴迁离普纳赴孟买之前,乌思曼改变了对巴巴的态度,复陷世俗罗网。并错误地认定,穆斯林不应当接受伊朗尼作古鲁。

拉姆玖返回大师之家后,对巴巴汇报了他与乌思曼的相遇。午饭后,伽尼朗诵乌思曼引用的诗,随后大师对追随完美古鲁做了如下解释:

乌思曼·萨赫伯告诉拉姆玖的,完全正确。赢得天堂要靠我们自身的努力;绝不能靠别人的恩惠或帮助。应该是挣来的。不过,即使天堂也仍处于摩耶领域,即便进入天堂,幻相束缚仍未断掉。

纯粹靠别人的恩惠或帮助进入天堂,不劳而获,无疑不仅等于在地狱之火中被焚,而且更糟。天堂有美妙体验,地狱是可怖体验。然而,两种情形皆有业相束缚。天堂有金子做的镣铐,地狱有锈铁锁链。二者皆束缚。依靠任何人的帮助,用一种镣铐代替另一种,毫无用处。

所以,如果乌思曼的诠释如萨迪所言,他的话相当正确。而如果他的意图是要嘲笑我,或者讽刺你跟随我,那他的努力就惨败了。你们作为我的弟子,跟天堂或地狱都毫无干系。你们必须行走灵性道路,超越天堂和地狱,以体验无限极乐。

我给你们提供的前景,远远高于这个美妙天堂和受罚地狱之幻梦。我给你们的希望是,通过伴随我获得真理体验;也就是体验帕若玛特玛——神的无限意识——并且明白造物界秘密。要获得这种大知,离开成道大师的帮助,是不可能的。缺少至师的引领,个人努力徒劳无益。哈菲兹说过:

没有向导,切莫尝试进入爱道。

我因这么做,已失败千百次!

毛拉那·鲁米——其《玛斯纳维》乌思曼那么爱引用——也印证哈菲兹所言:

毛拉那·鲁米若未做

夏姆司--塔卜睿兹的奴隶,

永远不会成为至师。

对一个目标乃成道的人——生活唯一目的是找到神者——他会在乎天堂和地狱吗?在这方面,哈菲兹说:

自从看见我的挚友遍及两个世界,

我就不再惦念地狱、天堂及天仙。

可怜的乌思曼·萨赫伯不懂自己在说什么。声称只有拉苏--库达——先知穆罕默德——才能指明道路,把所有穆斯林带往天堂,实在贫乏到难以形容!他的情况实在无助,非但不寻求真理,反将自己进天堂的问题完全交到上帝手中,还宣称我们应该靠自身努力赢得天堂,否则就进地狱!对他人宣讲你本人尚未实践的道理,纯属虚伪。

10月间,有位叫布焦·赫基伯威的帕西人,与大师建立联系。一次巴巴叫他给满德里谈谈他的状况。他遵命,常引经据典,有时边讲边哭:

几年前,我的职业是工程师,收入不菲。不知何故,撞入灵性道路,获得“礼物”。通过极大努力,我设法达到一种阶段:我能轻松预测事件,有时只要请求,祈祷就能实现!事实上,我的祈求能唤来“未知者”的明显回应。这持续了很久,直到我开始滥用超自然能力,投机棉花期货和其他赌博活动。

起初,这种赌博获利甚丰,我认为没必要继续从事工程师工作;便辞职,越来越关注这门新生意。让我恐慌的是(他啜泣起来),我很快发现,那种神圣礼物消失了!

这一来,哪怕付出最大努力,我也无法重获那种状态。我昼夜徒劳哭泣,却得不到他的回应。撇开我赚得的钱财——对此我不复在乎,绝不再沉溺其中——我真的无法描述同他亲密交流时所感到的强烈喜悦和极乐。

我虽说丧失了预知礼物,仍能感知不为常人所感所见的东西。所以,不需要人介绍或解释美赫巴巴,我在他身上就发现神性的最大显现。我坚信,美赫巴巴只要愿意,就能在刹那间恢复我失去的珍宝。他太伟大了!

对赫基伯威的坦率,巴巴感到满意。大家都喜欢他接触大师之前的悲哀故事。

一天,纳沃·塔拉提建议,买下卡克·萨赫伯的旧轿车,供大师使用。买车用了100卢比,修车却又花费300卢比。10月5日下午,巴巴、贝拉姆吉、古斯塔吉和穆西吉,开到马拉巴尔山试车。返回后,巴巴评论:“引擎太吵,说话时要喊叫才能听见!抛锚两次,穆西吉只好大声对司机喊话,盖过引擎的咆哮。”

纳沃来到大师之家,巴巴挖苦道:“你说的对——这车太划算了!你真创造了奇迹。你信不,我们一路飞速开上马拉巴尔山,一次都不用摁喇叭?这是事实。引擎响声大得足以让所有行人让路,使他们伸长脖子观望:谁会傻到开这种车!”

其间,一个来自阿美纳伽的不识字低种姓工人,凯什纳施,在孟买居住,做洗衣工。满德里将所有衣服,包括巴巴的,交给他洗。但每次衣服洗完送回,总少几件,或者换错别人的衣服。就此警告过凯什纳施多次,但屡教不改。10月6日,他又犯同样错误,巴巴严责他之后,辞退他。凯什纳施请求原谅。巴巴同意重雇他,条件是凯什纳施要住在大师之家,且同意只洗大师和满德里的衣服,不得把外人的衣服拿来洗。凯什纳施接受了每月50卢比的工资,入住大师之家。

一天下午,巴巴叫伽尼来为他按摩腿。按摩时,巴巴说:“愿神助汝!”

伽尼不禁大笑,巴巴问缘由,他答:“我们通常发现,很难领会您言中之意。您的话似乎比表面显示的意义更深。就在昨日,您称我看上去很健康,特意说我的颈部长得肥壮。瞧,今日我脖子僵硬,令我好痛!”巴巴听此大笑。

伽尼喜欢密意智慧,稍后问:“您不是告诉我,一个人成道前的世俗知识、学问和聪明才智,在成道后保持原样?”

巴巴对此澄清:

我所告诉你的,完全正确。有两类知识。世俗知识或者说涉及物质世界的知识,与神合一后获得的神圣知识。一个人与神合一后——在处理有关物质世界的问题时——其言行则反映其内在神性。因此这个人的言行本身被赋予某种神秘和伟大。但这通常被世俗人忽视。比方,一块宝石落到粗人手里,不会被真正欣赏;但同一块宝石,在懂行的珠宝商手里则备受珍惜。

与神合一者,能根据其神圣知识,最大程度地利用其世俗知识,却丝毫不用神圣知识。因而普通人和完美神圣人物的言行之间有着巨大差别。

巴巴叫伽尼拿来一点椰油,开始为伽尼按摩颈部,保证说:“今后你不再会脖子僵硬了。”

当晚,有满德里问巴巴,一个人在成道神圣体验后,性格会有怎样的变化。讨论许久,最后大师以哈菲兹为例予以阐明:

即使成道后,人的性格保持同样,却是以不同的方式。在常人状态,其嗔怒、咒骂、粗话和举止,因为其自我而表现。有自我之处,就没有神;有神之处,则没有自我。因此,完人的言行是无我的。但即使在成道之后,其特殊性格和个性依然如故,在因某种情绪被表现时,对他人有着极大利益。这就是哈菲兹如下对句的含义:

渴望见多识广,在我性格中根深蒂固。

但自从见到他,我不再渴望看见其他!

这意味着想见的性格仍在。之前,哈菲兹渴望见识多种多样的事物;见神后,只渴望见神。这意味着:见的渴望依然如故,变得无我之后,却经历了改变。

假设有人习惯于生气打人。即便成圣之后,他性格依旧,但转变却超乎想象。现在其嗔怒背后没有私利。只是个人冲动,有神性做后盾。那来自神圣流溢,接触者都会极大受益。

阐释后,巴巴和穆西吉打牌放松近一小时。打牌时,巴巴忽然对印度教满德里很不满,责骂起来。特别训斥萨达希乌·帕特尔和阿君·苏辟卡,因为他们未吃完午餐素菜。令厨工乔达瑞叫他们吃完饭菜。情绪可怕的巴巴对阿君·苏辟卡道出不祥之言:“你的家人将遭瘟疫死掉!”阿君大为震惊。

两年前,巴巴在普纳的巴姆布达区,做吉利-旦达游戏时,就预言将爆发一场流行瘟疫。翌日,1922年10月7日,大师的预言成真,接到从普纳发来的电报,阿君的侄子死于瘟疫。阿君难过地承认,巴巴几天前曾私下对他暗示过这场灾难。但这未能减缓他此刻的悲恸。不久前他妻子去世,现在侄子亦亡。阿君对妻子的死未表现出很悲伤,并按大师指示,没问能否回家参加她的葬礼。可侄子之死对他打击甚大,请求巴巴允许他回普纳两天。大师同意。

之后,巴巴召集印度教满德里,告诉他们:“你们每人家庭中有一个亲人,将死于目前这场蹂躏普纳的瘟疫。无论谁想回家,可立即离开;过了今天,不管任何情况,你们谁都不得考虑回家。”除了阿君坚持回家,全体同意留在孟买。

气氛紧张。有关印度教满德里的问题解决后,巴巴质问古斯塔吉的饮食习惯:“你为何不按我要求你的食量吃?为何持续违背我?看在上帝的份上,你感到饿,就吃,别管时间。以后别怨我没告诉你!”

古斯塔吉答道:“我完全是这么做的!在屋里漫无目的走来走去,制造饥饿。您吩咐我在10点钟喝一满杯牛酥油,让我没了胃口。我不喜欢随便什么时候都吃蛋羹或布丁。”

巴巴训斥:“别再老调重弹。就这叫我难过。你只应关心照我说的做。可我每次告诉你什么,你都掉以轻心,因此犯错。”

古斯塔吉生气了。“您很清楚,我在尽力取悦您,”他回答,“按胃口好坏,有时我吃少点,有时多点。我不懂,我没食欲时,您为啥强迫我多吃!我生病了,谁来像我这样,从早到晚管这里的琐碎杂事?”

他的回复更让巴巴恼火。“这些话清楚地表明,你的认识很局限。如果我叫你去做一件事,却不知其含义和后果,我就不是赛古鲁!你和我一起毫无意义。”

古斯塔吉回答:“我来您这儿是按照乌帕斯尼·马哈拉吉的指示,在每件事上都服从您的命令听从您。所以我和您一起!”

巴巴不喜欢这个回答,斥责:“那正是你和我一起时没有做的事!相反,你要我按你的意愿行事。从现在起,我什么都不会叫你做。你自便好了。”

古斯塔吉应道:“倘若情况真像这样,我就不会来跟随您,相反,我会带您去我家。如果您想考验我,我看不出那种必要,因为我已经在赛巴巴和乌帕斯尼·马哈拉吉手里吃尽苦头。您尽管去考验这条道上的新手吧。虽说我感到没必要接受考验,仍和他人共事合作,只为陪伴他们,帮帮他们。现在,事情似乎顺利时,您每隔两三天,就找点事由,在我们之间制造烦恼争执。这种事使我灰心丧气。”

巴巴安慰他。“你跟我这样的紧密联系——实际上你是我的黑暗面——该你说我的命令和行为是随意无目的吗?我召集全体满德里和我一起,不是为了考验他们或者你。即使在我证悟后,乌帕斯尼·马哈拉吉仍让我坐在垃圾里。那有必要吗?我该视之为对我的考验吗?我无意考验你或任何人。只要求你完全照我的话做。这样你就会帮助我的工作。”

“我随时准备好服从您的命令。”古斯塔吉回答,“可以问心无愧地说,我一直都这么做的。”

巴巴最后说:“不要试图理解我的行为;这是你永远无法测量的。即使我递过去一杯毒药,你也要毫不犹豫饮下。你这样做,将大大缓解我的工作负担。”

此时古斯塔吉默不作声,内心却苦恼难过。巴巴把他称作其“黑暗面”,一次曾对满德里解释:“跟你们不同,古斯塔吉已充分准备好证悟。惟一需要的是撕开面纱。”但古斯塔吉感到,他作为“黑暗面”——巴巴的影子——在大师让他觉悟前,越来越在黑暗中摸索!

这场冲突后,巴巴到伽尼房间,问他对发生的事有何感想。伽尼回答:“一个人不管在道上耕耘多久,毕竟是没有体验神的人;而作为人,其忍耐是有限的。今天古斯塔吉终于说出想法,打开心扉。”

巴巴回应:“无疑古斯塔吉在尽心帮助我,但却按他自己的方式,他就错在这儿。你知道,从早到晚照料我让我舒适的,主要是他;但所有人都必须在一切情况下绝对服从我。”此事未再提起。

规定从10月2日开始的念神名,整个期间继续进行。每天凌晨,满德里用各自选择的姿势,坐在各自选择的位置,心中默念“耶兹单”或“安拉”或“罗摩”。巴巴独自在楼上房间,用头撞地板!

有时候,他正和男子们谈着话,突然朝头上翻眼珠——似乎用第三眼看,做几下深呼吸,然后往下看,用头猛撞窗或门!有一次把窗玻璃都撞碎了。男子们偶尔在他前额上看到瘀伤和血迹;通常他则用方巾裹着头,遮掩伤口。

在大师之家,巴巴以一种或另一种方式,通过身体生病或这种撞击,持续受苦——尽管他做事雷厉风行,高度警觉。他细致入微地照管着每人的身心健康。不顾超常疼痛,继续参加游戏和运动,在大师之家的所有男子中,他通常表现得最健康最有活力。

经巴巴批准,瓦吉夫达为10月8日的郊游,在珠湖郊区租了房。可那天早晨,巴巴身体虚弱难受。尽管如此,他坚持陪同满德里。说:“我们应该像学生放假回家,欢喜雀跃地去珠湖……”

到了珠湖,大师休息片刻,随后在椰树荫下,和满德里玩一种叫塔萨克的田间比赛。之后午餐时,他坚持给大家盛饭——丰盛的普里(油炸饼)、土豆和甜酸奶。餐后,吩咐大家待屋内,因户外炎热。

2时许,巴巴派伽尼查看其他男子在做什么。伽尼发现,大伙儿闲散在屋内,聊天、消遣、唱歌。只有维塔在睡觉,大声打鼾。巴巴召来维塔,令他立刻去普纳。接着让伽尼说,都有谁躺沙发。伽尼汇报,嫌犯是鲁斯特姆和萨达希乌。巴巴立即叫来二人,严厉数落:

我尽管状况糟糕,仍带你们全体到此,给你们换换环境。为你们,我才经历这些痛苦;可我受苦时,你们却享受。我是否继续在大师之家,于我有何意义?!看见你们对我受苦不体贴,让我悲哀。我躺在地上,胃部剧痛,从早晨已排便4次,你们却惬意地躺在沙发和椅子上。

我知道,你们来自富裕家庭,习惯于各种奢侈和便利,习惯于懒散。你们既然应我的要求,暂时放弃了所有的舒适,就应当对心加以控制,立刻想到你们所选择的道路,所确定的灵性理想。

在这个关口,你们当视自己在囚牢中!忘掉别的一切。对已放弃的东西,莫胡思乱想。即使给你们机会,也别再陷入摩耶事情。

然而,和我一起,你们就不必经历道路上必要的可怕痛苦或艰难。你们只需要违背自己的意愿,不做迄今一直做的一些事。现在你们必须做不喜欢的一些事。

例如,你习惯于感到饿就吃饭,现在你不想进食时,却要你吃——食欲大开时,则要你不得碰食物。你习惯于白天睡午觉,现在禁止午休。同理,你没做过体力活,在这儿有时却要你冒着烈日工作。这些就是让你们违背心的例子,以这种方式逐渐学会控制心。

看看甘地和阿里兄弟那样的著名印度领袖(注:绍卡特·阿里和兄弟是圣雄甘地的政治同僚)。他们出于爱国感,为了民族利益,放弃全部生活舒适,长期被囚禁。为了国家利益和世界福祉——而那只不过是一场梦——这些领袖受尽苦头。设想一下,你们该为神——这一切的源头——多做多少!和我一起的所谓坐牢,期限只有10个月,其间要求你们违背心的指令。这是为达到最高,你们至少要做的。哈菲兹说得好:

你必须离开性格、脾气和念头寓所,

否则就无法抵达真理之道路!

人们为寻找神,放弃了世界并经历痛苦。在此,你们应当感谢自己的福星,将如此轻易地证神。你们尽管生活在世间,但因为跟随我,被人们认为已弃世。

整个宇宙,及其全部广袤和壮丽,纯属想象,什么都不是。尽管有那么多的发现、研究和科学知识,造物界依然是巨大的未解之谜。虽有各种最新发明,如电力和蒸汽利用,人类对自然界及其不测相当无能为力。最伟大的战士、科学家、医生和占星家,无一例外都得屈服于普遍自然法则——死亡。世上,人人无助、愚昧、为己。世俗关系的束缚与纽带,只是托辞。斯瓦米·维韦卡南达恰如其分地说:那些做着父母、妻儿和朋友等空梦之人,不知真理。

神是为了一切万物,为此阿瓦塔或赛古鲁才显现。除了这些人,世界上没有人拥有真爱。只要看看乌帕斯尼·马哈拉吉对我怎样担忧,总是捎信邀我去萨考利,以便他能分担我的巨大灵性痛苦。

讨论的话题接着转向宗教,巴巴继续:

琐罗亚斯德的光,已被追随者熄灭。他的宗教是最高形式的苏非教。倘若琐罗亚斯德重临这个物质世界,会难以认出自己的教义——其当今追随者们践行的信条。所有的宗教皆如此。穆斯林毛拉、印度教梵学家、琐罗亚斯德教达斯托和基督教牧师,都为了自私目的,篡改了宗教原义。

讨论持续了一小时,并举例说明几乎每个“教”的教士阶层怎样将宗教变成生意,从各种仪式教规中谋利。下午晚些时候,令全体到屋外做吉利-旦达游戏。开始时巴巴参加,但不久回屋,让大家继续游戏。一小时后,召满德里进屋。巴巴吐了5小时前吃下的食物。食物未消化,伽尼评论,食物在胃里5个多小时不消化,从医学观点看不可思议。

当天下午要离开珠湖,但巴巴感到太虚弱,不能走回火车站。遂决定率古斯塔吉、佳尔、鲁斯特姆和萨若希乘出租车离开,余者从当地乘火车回大师之家。日间,巴巴肠痉挛发作十二次,夜间又发作六七次。不过,次日他看上去相当健康愉快。就这样,以这种奇怪方式,巴巴经受了他曾述及的“第四次死亡”。

出于获得神圣体验的热忱,男子们都急切地在凌晨4点起床,静心、念神名。过了些日子,谁都没有哪怕瞥见一下神性,遂对从晨间练习中获得灵性体验灰心失望。巴巴曾暗示,到9月底,满德里会有“体验”。可到了10月,他们才意识到没有正确理解大师的话。

现在早醒对他们困难起来。最初,贝拉姆吉的叫声使他们迅速起床;可现在,他不得不走进每个房间,逐个摇醒男子们。整个过程,贝拉姆吉本人也基本上在梦游,常常撞门,一次甚至摔下楼梯。大家都睡眼惺忪,聚到浴室附近,站着继续打盹,因为只有两间浴室供30人用。

这个时期,巴巴强调,注意大师之家的卫生。命令将男子们的卧室、尤其厨房、浴室、厕所和餐厅,保持洁净。巴巴对个人卫生也更严苛。每天洗澡大量擦肥皂,并强调必须让他的衣服、被单和枕头保持一尘不染。之后他又跟满德里分厨,古斯塔吉为他单独做饭。这与最初的情形完全相反——那时他和古斯塔吉每周两次清洁街上下水道从住所和厕所排出的污水。除了古斯塔吉,禁止其他人和巴巴一起从事这项工作,不过后来允许一些人帮忙。

自从迁居大师之家,男子们坐在地上,不管地面是否潮湿阴冷;但10月份,大师命所有人坐垫子。在装水的陶罐旁挂一把金属长柄勺,饮水用;不许将杯子直接伸入陶罐取水。还规定不可穿凉鞋上厕所;为此厕所旁放有专用木鞋。在大师之家,日常起居、饮水和用餐卫生上,发生严格变化。在各个方面保持洁净成为新态度。

为进一步清洁,要求每人每日消灭50只蚊子,以防感染疟疾。这给大师之家带来不少乐趣。男子们在每个角落和墙边上蹿下跳,想尽办法拍打飞蚊,来完成每日配额。一天结束时,手上沾满蚊子血,戏称自己就像在屠宰场辛苦工作一天后回家的屠夫。

10月10日下午,巴巴叫伽尼在他用晚餐时提醒他灭蚊之事。晚上,伽尼正要遵旨提醒,巴巴禁止他在用完餐之前说话。之后,训斥伽尼:“你没有服从我的命令,没在7点时提醒我灭蚊之事。”

伽尼答道:“我没忘,可没等我开口,您就命令我,在您吃完饭之前,不要谈话。”

巴巴回复:“的确,因我的第二项命令你必须保持安静,但你仍可以用手语提醒我!”其他人也认为伽尼本应那样做,伽尼只好认错,尽管是无意犯的错。

“砰砰碰”是在大师之家偶尔玩的另一个游戏。大家背靠墙而坐,中间留着空间。相互掷网球,尤其是瞄准头。接住球者,有权砸另一个,包括巴巴。都可使劲掷球,但不能带恶意或怒气。

巴巴和伽尼是最佳掷球手。巴巴会眼朝一边看,将球掷向另一边。伽尼瞄的通常很准。贝拉姆吉最差;一次都接不到球,头上却连连受击。这个游戏活泼热闹。令全体男子精神振奋。全神贯注于游戏,彻底忘记烦恼。

对于大师,这种活动是其工作媒介。美赫巴巴一直做着其内在灵性工作,无论通过游戏、打牌、交谈、授道、看电影、看板球赛、发火斥责某人,还是在满德里中间制造争吵——他利用一切的手段,通过每个行动,做宇宙工作。

10月11日下午,巴巴叫阿迪和伽尼将西塔琴放入琴盒。这是一项奇怪命令,因为过去4个月里,即使多日不用,西塔琴也从未放入琴盒。阿迪打开琴盒,闻到一股恶臭,发现里面有一只死鼠。明白了巴巴为何叫他们把乐器装入盒子。巴巴听了汇报,叫拉姆玖用苯酚消毒琴盒,并帮手清洗。还强调,除非采取适当措施确保卫生,否则大师之家会蔓延传染病。稍后,叫伽尼在布告牌上写下通知:

十万火急:

下令将西塔琴放入琴盒时,盒内发现死鼠。此事表明,除非按之前命令严格保持房间清洁,否则类似鼠疫的严重疾病就有可能侵袭住所。

——默文1922年10月11日

但没过多久,大家还没来得及读,上述通知便被大师擦掉,(可能为避免惊吓人)代之以下列通告:

湿疹、疖子、丘疹等皮肤病,应擦碘酊。

——默文

当晚,伽尼、阿迪和拉姆玖坐在门前台阶上,抱怨所过的艰难生活。伽尼发牢骚:“美赫在稳步地增加我们的困难。下午茶停了;休息时间缩短;我们不想吃,他坚持往我们胃里塞食物。早餐不再有新鲜面包;每天不得不灭除至少50只讨厌的蚊子;天天下达新命令指示。他总是找我们的茬;我们片刻不得自由呼吸。”

拉姆玖同意他说的,困难成堆。伽尼补充道:“我感到美赫掌控加紧,日益剧增……”但他还没来得及说完这句话,阿迪突然被巴巴叫走。不一会儿,拉姆玖和伽尼也被召去。

巴巴训斥伽尼:“你在这儿啥活儿不做,还挑唆别人学懒!”接着斥责拉姆玖和阿迪,并命令他们之后十个月内不得相互交谈!打发他们离开之前,问他们:“你们对此感到伤心吗?”

拉姆玖和阿迪回答说是,伽尼却挖苦说:“我啥感觉都没有。相反,我开始想,执行这项新命令时我可能犯错。”巴巴不高兴听到这话,于是撤销对阿迪和拉姆玖的命令,却令伽尼在下面十个月不得与大师之家的任何人交谈!并指示拉姆玖在布告牌上写下通告:

放逐令:

严禁大师之家的每个人与伽尼谈话,或用手势、书写等任何方式进行任何形式的交流。

——默文1922年10月11日

晚餐中,巴巴再次强调,大师之家谁都不得与伽尼有联系,都不要理他。甚至说,要把他看作家具的一部分!连续几天,巴巴完全停止与伽尼谈话,也不见他,之后遣古斯塔吉去问他:“现在你感到歉意吗?”

此时伽尼受够了,告诉古斯塔吉:“我啥感觉都没有。”

巴巴愈发不悦,痛斥他:“我如果还有点份量,定使你道出实情!”随后在布告牌的通告上添写上:

伽尼若尚存一丝羞耻感,应立即离开大师之家。

——默文

这个期间,一些已婚满德里的家庭,财务上由巴巴支持。11日这天晚上,巴巴问相关满德里是否收到汇款回执。有人答未收到。

收据由伽尼保管,他去房间,拿回一张收据给艾哈迈德·堪·伽韦,另一张给康迪拉姆。巴巴见此,对艾哈迈德和康迪拉姆与伽尼交往,甚为不悦,要求三人立即离开大师之家!康迪拉姆吓坏了,艾哈迈德开始冒汗,伽尼则听天由命。过了一会儿,巴巴召回并宽恕他们,又慢慢恢复和蔼常态。

之后巴巴平静地对伽尼说:“我命你回普纳待着。不是打发你永久离开。你可将行李留在房内。也可每月来这儿陪我一天。你和我的连结将保持完好牢固。我肯定会为你做我必做之事。”

伽尼恳求:“我一定服从您的命令,可我不喜欢待在普纳,每月仅有一天和您一起。我不知道在那儿怎么打发时间。”

巴巴接着问,“这意味着你对最后这项命令有感觉了?”伽尼承认有,巴巴随后叫他在布告牌上写下:

伽尼因承认从一开始就苦恼而被宽恕。

 ——默文1922年10月11日

紧张气氛散去,都大松了一口气。玩起“砰砰碰”游戏。结束后,巴巴叫伽尼在布告牌上写下:

我恳请你们全体,莫在你们中间通过卑劣言行表达不良意图。

——默文

要理解阿瓦塔的爱与仁慈,实属不可能。对那些为他所爱且被他拉近者,巴巴准备好一把出鞘匕首,切割他们的自我!

行灵性道路

好比走刀刃。

智力不管事。

对大师的命令,无需推理或分析。阿瓦塔所作所为,总是关系到全体相关者的最大利益。他的唯一弱点,是从不会伤害任何人。大师必须做他的工作,其外部残忍表现,实乃慈悲表现!通过粉粹弟子的顽固自我墙壁,而赐予其祝福。把自我顽石捣为尘土,把厚重愚昧面纱割裂,势必造成痛苦。其工作是歼灭我心,手术会留下伤疤,但痛苦最终引向无限极乐。

10月12日凌晨4点半,在满德里开始日常念神名祈祷之前,巴巴授予如下:

有两种状态,内在的和外在的,由心帘幕或面纱分开或隔开。净化内在状态,非凡人所掌控。没有赛古鲁的帮助,不可能做到。因此,除非遇到完美的撒里克,或赛古鲁,一个人应当尽量保持外在躯体洁净。这是每一个大宗教所教导的。通过完美履行自己的宗教教义,就有机会与一位撒里克或至师建立联系。通过重视外在洁净,内在也得到一定程度的净化。

因此,要证悟神,应采取两种方法之一,非此即彼。由于净化内在的工作仅由至师掌握,没有他时,第二条最佳方法,是按自己的宗教教义所规定的,照看好外在的。每一个宗教所规定的戒律,都只涉及外在的读、坐、站、沐浴洗礼保持身体清洁,并同样保持食物、衣服等方面的洁净。要求你用眼看美好和宗教的物品;用唇舌说祷文;用耳听神圣吟诵,等等。因此,构成所有宗教基础的规则原理,都只是外在的;因此从一开始,阿瓦塔就要求跟随者予以执行。

瑜伽士和其他苦修者采用的中间道路,几乎总是彻底失败,因为他们依靠内在和外在两者的帮助来证悟目标。在静心练习中,通过深呼吸启动心,他们是依靠内在。通过打坐、阅读和禁食,他们是利用外在,为此原因,他们通常失败。因此,当好运把你纳入一位至师的轨道之前,最好是尽可能严谨地恪守自身宗教的教义。

一旦内在被至师的恩典所净化,这个人就证悟神;此后,不再关心并彻底忽视外在。所以说,常见圣人外表肮脏。既然内在净化,圣人何须在乎外在?悉听尊便,外在终究有一天会消失。

当天下午2时许,伽尼正给巴巴洗浴做准备,大师从商店订了巧克力,发给满德里。并问每人喜不喜欢巧克力的味道,除了阿君,大家都称好吃可口。过了一会儿,巴巴问:“你们几分钟前刚刚享受的美味还在吗?”男子们答不复存在。

大师随即解释:

给它好东西,心就愉快高兴,可很快又恢复原状。同一个心,强加给它苦药比如蓖麻油,就反抗,但过一会儿也返回常态。这证明,这个世界的乐苦皆无常。

几分钟前,你们吃巧克力享受,可这种享受和美味立即成为过去,因为味道不在嘴里久留。一切尘世乐苦皆如此。性交是世间最强烈的感官快乐,但能持续多久?几分钟而已。如果拿这种最强烈的世俗快乐,与永恒神圣极乐的真正幸福相比,那仅仅是无限永恒极乐海洋中的一个水滴的影子。一旦证悟,就永远时时刻刻享受该极乐!从这个对照中,你们可以想象世界及其快乐的空虚。

晚上,巴巴用波斯语唱了哈菲兹的一个格扎尔对句,并向男子们释义。他心情甚佳,当日是星期四——古鲁日,唱了乌帕斯尼·马哈拉吉的阿提。之后,数月来首次,巴巴让男子们顶礼其足,达善。

10月13日上午10点半,巴巴召见阿迪和伽尼。告诉他们:“要释怀开心。”

他接着解释意思:

有什么因,就有什么果;因或大或小、或重或轻,果必然相应。世间的烦恼不幸皆属想象,是我们自身愚昧所造之果;无原因,所以无理由 。 既然无因无由,自然的结论是:果乃不真实、无实质、无意义。

那又为何担忧这世间的悲喜——这种没有根由的假想苦乐?对身边发生的事情,只是做个被动的旁观者观察下去,同时保持心情愉快自在。

如哈菲兹所言:

世间喜悲都将逝去。

最好始终保持平和。

10月14日凌晨4点45分,男子们聚集在餐厅做祈祷时,大师问昨夜有人梦见什么没有。伽尼说:“我梦到我在本迪集市(孟买居民区)主道的一条小巷里,穿着脏兮兮的赭色长袍坐着。我的一些亲友走过,看见我的模样(像萨度),说:‘瞧这著名的零蛋集市医生。’”

接着阿卜度·瑞曼说:“我梦见卡克·萨赫伯在和您说话,巴巴。”

对此,大师说道:“如果他的梦是真的,卡克·萨赫伯今天将从德里返回。”

早餐后,巴巴令打板球,说:“让拉姆玖和卡克·萨赫伯当队长,挑选各自的队员。”

两人都对板球一窍不通,伽尼开始取笑他们:“阿卜度拉(拉姆玖)和卡克眼镜从鼻梁滑落,会是一对帅呆的队长!”

这让巴巴大笑,评论:“卡克今日定然返回。”一局球赛结束,卡克和阿萨不期而至。

过去的十天,卡克·萨赫伯和阿萨尔·萨赫伯一直逗留德里,劝说伊斯兰教苏非学者哈森·尼扎米,为乌帕斯尼·马哈拉吉的乌尔都语传记(书名《穷人的保护者》)写序言。不过,已有几天没接到他俩的消息了。哈森·尼扎米已答应为书作序。他们告诉他,巴巴预言弥赛亚即将显现,还说美赫巴巴表示“第一道火花”将在印度,尤其在卡拉奇出现。

晚饭后,巴巴召集满德里,讨论他的下一趟萨考利之旅:

我的痛苦快要无法承受,去萨考利,乌帕斯尼·马哈拉吉将从我的肩上卸除一些负担;但因为这个,马哈拉吉将不得不内在受很多苦。

他若是受苦,可能会在排灯节(印度教新年),甚至当着所有人的面打我、骂我、侮辱我。数月来我一直告诉你们:高级圣人和大圣们将侮辱并且打我,因为当前灵性世界是反对我的。所以有可能马哈拉吉会亲自处理此事,侮辱我打我。不过,如果我不去,继续逗留此地,就不得不经历可怕的痛苦。

除了穆西吉和瓦吉夫达,全体男子同意巴巴去萨考利。巴巴决定当夜出发。接着叫伽尼从斯瓦米·维韦卡南达的著作中选了一段,伽尼读道:

“惟一的真师是能随时化成千万个形体,并能立刻降至学生层次——将其灵魂移入学生的灵魂,通过学生的眼睛看,通过学生的耳朵听,通过学生的头脑理解者。只有这样的教师才能教导。”

巴巴对维韦卡南达的话加以阐释:

假设一个有硕士学位的教师,教儿童字母表。他有必要降到学生的层次,和他们一道读、写和念ABC等。只有这样,才能将知识传授给他们,并逐渐把他们带到他自己的层次。如果他不从自己达到的高度下降,为学生付出的努力将白白浪费。同理,至师把自己降到普通人的层次,并在一定的时间,将其大知传递给人类。

以先知穆罕默德为例:当敌人冷酷无情,他的生命处于危险时,他实际上逃离麦加,到麦地那避难。面对这种危机,当时最伟大的灵性导师,像普通人般行事。

所以说,惟有赛古鲁能够使他人成为他本人那样。玛居卜和玛司特不可能做到这个,因为他们沉浸于神圣极乐,乃至意识不到自己的身体。他们的状态如此——对宇宙浑然不觉——怎可能让他人证悟?

稍后,巴巴提到相对于普纳,他在孟买的状况,说:“我曾对你们讲的将在普纳发生的事,正在孟买发生。数月前,我说过我将不得不在普纳承受大苦——乃至眼窝深陷。这已在孟买这儿发生。我曾告诉你们,我将遭受暴打;这有可能很快在这儿发生。我的话将句句应验,但惟有我知道何时、何地、怎样发生。你们不会明白。讨论并理解这种话题,需要专门的耳朵和不同的唇舌。”

巴巴继续谈其内在受苦:“我的痛苦是双重的,因为我接受了来自两方的责任——少许来自巴巴简,大量来自乌帕斯尼·马哈拉吉。马哈拉吉知晓这点,所以让鲁斯特姆或萨达希乌不断传话,叫我去萨考利,以帮助减轻我的负担和痛苦。可老头子(注:美赫巴巴有时称乌帕斯尼·马哈拉吉为“老头子”,希芮茵麦也这么叫)这么做,将不得不内在承受极大痛苦。而如果我不去,已超越忍受极限的痛苦将继续增强。因此我进退两难!” 

之后,巴巴叫伽尼通告卡克·萨赫伯和阿萨尔·萨赫伯,全体满德里从10月初一直遵守的灵性制度。所以伽尼详细说明了凌晨起床、沐浴、念神名和静心命令。阿萨公开反对黎明前起床和定时祈祷,问有何必要。巴巴得知阿萨反对,很不快。斥责卡克和阿萨质疑他的命令,指示全体穆斯林满德里成员,何时醒,做什么,悉听尊便。

平静下来后,大师批评卡克和阿萨:“你们谁比我更懂夏里亚特(外部宗教仪式教规)?你们找不到比我更真正的穆斯林。我是我外在所是的,可你们谁知道我内在是什么?祈祷和崇拜仪式只是献给神的。可你们过于沉迷于形式和细枝末节,忘了神,而是崇拜祈祷本身。”

在这种紧张气氛中,卡克失控发火,怪罪起阿萨。在此之前,阿萨一直安静,但受指责后,也大声斥责卡克。二人激烈争吵起来,以至忘记新命令话题,直朝对方吼叫。阿萨气得拒绝再与卡克同住一个房间,要求巴巴将他俩分开。大师则说,他俩应和睦相处,否则得离开大师之家。二人很快平静下来。

10月14日晚10点,巴巴作了最后指示后,率萨达希乌·帕特尔赴萨考利;但他在出发前,叫卡克和阿萨保证不再争吵,原谅对方,继续一起写乌帕斯尼·马哈拉吉的传记。

对穆斯林满德里恢复凌晨起床祈祷的命令。似乎祈祷问题的出现,是为了消除卡克和阿萨之间的某种内在冲突。结果这成为一种有效媒介,让大师用来消除这两位个性强者之间酝酿的怨气或误解。

巴巴和萨达希乌于15日凌晨到萨考利。同一天,朵拉特麦也带着两个女儿,馥芮妮和美婼,到达。乌帕斯尼的侄女甘伽带她们参观时,忽闻附近楼梯上的脚步声。甘伽告诉美婼和馥芮妮:“马哈拉吉的最亲近弟子,默文吉来了。”巴巴迅捷走下楼,从她们身边走过,给了美婼第一次就近看他的机会,尽管她很害羞。

虽说没有言语交流,这乃是一个伟大时刻。我们的时代注定深受影响。美婼的心灵被他的容颜所打动,唱出:

“终于,终于!我终于见到了主!”

美婼的母亲朵拉特麦,此前到萨考利见过大师,但未对女儿细谈乌帕斯尼·马哈拉吉或美赫巴巴。

后来,在马哈拉吉的茅草屋,美婼和母亲姐姐在地上坐着时,巴巴进屋,双手合十,站在马哈拉吉面前,马哈拉吉示意他离开,到屋外附近的一棵芒果树下等候。默文立即顶礼马哈拉吉并离开,绕小屋三圈,履行印度教徒熟知的帕里克拉玛仪式——向古鲁寓所致敬。目睹巴巴对大师的爱,美婼心受感动。圣歌将她的觉醒心灵唤至萨考利,而他亲自到此,专为见她。她的泪水如泣如诉:

圣歌啊!您是多么谦卑!您是多么美!

圣歌回应:

我永远是你的,你是我的。

因为我谦卑,我的旋律将融化顽石!

美婼自发地渴望和巴巴一起,我们的时代低语:

纯洁者!你将很快加入至爱之主,生命之笛将日日奏响其甜美之曲!

乌帕斯尼·马哈拉吉从小屋出来,和巴巴在芒果园坐下。共同安排在临近的排灯节期间,让巴巴的满德里来萨考利两天的事宜。

在萨考利逗留18小时后,巴巴和萨达希乌启程去阿美纳伽。巴巴道别萨考利的众人,登上等候的马车。乌帕斯尼的信徒们冲上前触摸巴巴的脚,巴巴挥手叫她们离开,迅速乘马车离去。

与巴巴在孟买预料的情况相反,乌帕斯尼非但未反对他,还宣布他是大师,指示萨考利的全体在场者触摸其足。在萨考利,巴巴无论到哪里,都被这些信徒围着,使他罕有时间与马哈拉吉私下会谈。马哈拉吉给萨达希乌酥油,用来按摩巴巴的身体,以便下午他可放松休息。

此次赴萨考利之行格外有意义,因为这提供了让美赫巴巴与美婼相遇的机会。美婼·J·伊朗尼后来被选做他最亲近的女门徒。挑选她乃是他此行的真正原因。另外,这个神圣机会,是美赫巴巴在乌帕斯尼·马哈拉吉有生之年最后一次踏入萨考利。之后19年时间他没有与马哈拉吉见面,直到1941年10月。

巴巴深夜抵达阿美纳伽,住在顾麦和堪·萨赫伯家。一天,巴巴到镇上兵营区附近,访问萨若希的父亲“凯库希如老大”的家。虽然“老大”曾反对乌帕斯尼和巴巴,但这次热忱欢迎大师。巴巴心情不错,用波斯语念诵了《列王纪》中的诗句给他听,他很喜欢。巴巴这次访问中,萨若希的妹妹莫塔与克基·伊朗尼订婚。

顾麦曾获准数次拜访大师之家,后来发生下面的事件。一次,巴巴从阿杰梅尔返回后,顾麦因接到电报说她父亲病重,也赶往孟买。夜间9点到达,到大师之家咨询巴巴,随后到她父亲居住的帕雷尔区。她父亲次日早晨去世。举行葬礼祷告时,巴巴传讯要她来见。遗体一运到静塔,她就来见巴巴,之后回阿美纳伽的家。

过了一段时间,她女儿朵丽的受信礼(琐罗亚斯德教的圣线仪式)在帕雷尔举行。晚上,巴巴和满德里受邀参加庆典。顾麦的兄弟米诺赫绍·伊朗尼生病,不久要动手术。他征求巴巴的意见,巴巴告诉他,无需担心,他会康复。

顾麦因信奉美赫巴巴,在家中持续遭受不信巴巴神性的姻亲骚扰。无法忍受时,顾麦会离群索居,在家中留作祈祷用的小房间流泪——乌帕斯尼·马哈拉吉曾住过这个房间。一天,姻亲们对她嘲讽得厉害。就在当日,巴巴在大师之家,告诉阿迪和古斯塔吉,他对阿迪的父亲很生气,顾麦将在8日内来见。果然,第8天顾麦来访。

有一回,顾麦在场,巴巴转向古斯塔吉,说:

“我观看万物时,心直下沉!”

顾麦请求说明,可巴巴不肯亲口解释。问她近期某一天她做了什么。她记起那天,她边看他的相片,边流泪。她试图避免回答。巴巴盯着她,问:“你看着我的相片?”她点头肯定。巴巴又问:“你为我流了多少泪?”她避开他的目光,低着头。她儿子阿迪插话说:“就在同一天,巴巴告诉我们,他对我父亲很生气。”巴巴对她微笑,柔声说:“我在阿迪眼中看到你。他是框,你是框里的肖像。”

第二天是先知穆罕默德纪念日,举行庆祝。穆西吉送一件白色镶边卡夫尼给巴巴穿。大师穿上好不气派。看见古斯塔吉的衬衫破裂,吩咐顾麦缝补,古斯塔吉却不让她缝。巴巴后来告诉她:“切莫介意他说的话。你为古斯塔吉缝衣,等于为我服务。”

沉默了一会儿,巴巴问顾麦:“你可知我刚才做了什么?”

顾麦回答:“您做的什么我都看不出来。”

“这是我的工作,无人能理解。”他答道。

有一次,巴巴把手放在电灯开关上,告诉顾麦,“瞧,用电线把灯泡连上开关。我只要按下按钮,灯就亮了。同理,当至师按下按钮,灵性母亲将获觉照!在此之前,记住,需要耐心。”

另一次,他用胎儿做例子,胎儿得囚禁一般在母亲子宫内生活9个月:“假如孕期不满,胎儿早产,往往不健康。”又补充说:“我也这么受缚。我想要自由。也想让你自由。在此之前,我受苦,你也受苦。”

此后不久,10月16日夜,巴巴乘火车离开阿美纳伽,次日凌晨回到大师之家。读完他离开期间收到的信件,巴巴在布告牌上写道:

若有谁在过去两日内违反我的命令,无论大小命令,明知故犯或不慎误犯,均应于今晚8点前向我承认。

 ——默文1922年10月17日

每个人都向大师承认了某些错误。尽管不被允许,谁都不许阅读,伽尼承认他读了乌尔都语报纸《巴希拉》上发表的阿萨尔·萨赫伯写的一首格扎尔。不过,伽尼因违令被遣出去,购买斯瓦米·维韦卡南达写的一本书。

古斯塔吉报告,巴巴离开期间,鲁斯特姆和纳沃·塔拉提之间发生激烈争辩。纳沃认定,只要正确唱诵密伽-拉格(megha rag祈雨调),就会降雨。但鲁斯特姆坚信,没有灵性能力,不可能降雨。对此,大师授予如下关于声音和宇宙音的语录:

纳沃说的对。通过唱诵密伽-拉格,就有可能降雨,灵性能力不是必要的。公认的事实是,雨云碰撞造成降雨。声音也以声波形式传播,科学家已证实,声音传播需要时间。声波的传播容易理解,只要你从远处看人洗衣。他在石头上捶衣时,声音不会立即传至你耳中;他捶打衣服,几秒钟后你才听到。

同理,唱诵密伽-拉格时,当声音达到必要的高度和振动,便制造音波干扰云层,导致降雨。这是自然现象;有什么可怀疑的?相比之下,收音机和无线电报的发明,更难以置信;两地之间没有任何表面连接,竟可远距离传送讯息或声音。

声音是什么?源自哪里?当人听到嘴里发出的声音时,那一定存在于某处。事实上,声音遍及宇宙。神是声、光,一切万物。有一个点,声音从那里发出。从那个创世或者说噢姆点,进化开始。声音被赋予一道门——我们的嘴——用来显现。声音从口里发出,便消失于无处不在的宇宙音。

所以,既然声波通过电报技术可传至千里之外乃是公认事实,那么唱诵密伽调子所制造的声音抵达离地面两英里的云层,造成降雨,又何足为奇?通过声波降雨,跟灵性或超自然无关。

由于声音传播并制造各种振动,正是为此原因,一个人应当诵读圣典,不管是否理解其义。对琐罗亚斯德教徒的《阿维斯陀》、印度教徒的《梵歌》、穆斯林的《古兰经》及其他圣经文字的安排,就是为了让念诵时制造的声音同宇宙声音几近和谐一致,并大大有助于在灵性上影响一个人。

伽尼在为大师下午的洗浴做准备时,巴巴问拉姆玖:“神有母亲吗?”

拉姆玖想了一会儿,回答说不知道。巴巴不悦,说:“你连《古兰经》里的故事都不知?”

为此,把卡克和阿萨尔·萨赫伯叫到巴巴房间。阿萨认为:“拉姆玖说的对。谁能肯定说神有没有父母?”

巴巴奚落阿萨:“既然你自己不知,并不确定,那你为啥嘲笑基督徒相信神子?不管怎样,你不该这么轻易抛弃你的宗教。必须外在遵守。”鉴于大师的论点,阿萨最终只好接受该解释——卡克则透过眼镜片悄悄观察。

巴巴问伽尼:“神有孩子吗?”

伽尼肯定作答,其他人则断然否定。巴巴叫伽尼解释。“按您的说法,既然神有父亲,假设他也有孩子,何错之有?”

巴巴反驳:“有父亲,未必意味着一定有孩子!不过,神的确有不计其数的孩子。他所散发的多种多样能力,可以说是神的孩子。印度教徒称天神、提婆,神的33000万种能力,被称作提婆——天使。”

巴巴洗浴后回来,发现阿萨尔·萨赫伯在睡觉。立刻批评他日间睡觉。平静下来,巴巴对他解释了第三只眼:

除了外部两只眼,我们内在还有第三只眼,它通过两只外眼看,位于两眉间——瑜伽士知道这个。处于高级状态的真正瑜伽士,通过脑壳之内的心中第三只眼,看见神或梵天。

至师可随心所欲,看见三种不同事物。他用外眼,能看见宇宙和世界;用内眼,看见神。他用外眼,实际上看见一切万有,以无数圆圈的形式,通过内在第三眼之点,从他自身出现。能看见梵天的瑜伽士成千上万,至师总是只有5位。(注:地球上随时生活着56个成道的完人[希兀阿特玛],其中5位是至师。吠檀多把5位大师称为赛古鲁,苏非教称库特博。)

这番解释后,巴巴在餐厅斜卧,似乎入睡,伽尼为他按摩腿。下午5点45分大师醒来,睡了这么久,却奇怪地说他以为是早晨,问古斯塔吉:“茶和早餐备好没有?”被告知这是晚上,该用晚餐了,巴巴说:“以前我从未像这样睡过。我一定是把睡眠从萨考利带了来。”

次日晚餐后,巴巴把满德里召集到大厅,说:“从11月1日起,我将非常认真地开始内在工作,希望继续和我一起者,应当在公文纸上签一份正式协议。但签字前要仔细考虑;因为一旦签字后,就要准备好抓牢我的足,即使灾难降临家人。万一家中有人死亡,或受重伤,或遭不幸,你们将必须自始至终和我一起。”

大师要伽尼宣读协议内容:

大师之家

19221018

我们签名人,完全具有理智,出于自由意愿,特此同意:从1922111日至1923425日,在任何情况下都不离开美赫巴巴。我们还同意继续跟他生活,不管家事,即使我们的家庭面临某种不幸,诸如亲属、朋友或父母死亡。上述期限之后,美赫巴巴答应履行他曾口头同意的,在1923610日之前完成的承诺。不过,倘若我们中有人在任何艰难困苦的情况下不能跟随美赫巴巴,他则没有义务遵守他的承诺。

协议被宣读并解释之后,传给满德里签字;除了阿萨尔·萨赫伯,都签了名。阿萨公开拒绝做要他做的,也没给任何理由。巴巴严令他离开大师之家,阿萨回答他会在外面宿夜,但早晨会回来。巴巴不接受,说阿萨未签协议,一旦离开大师之家,就永远离开,不要回来。后来,全体男子下楼回房间休息,巴巴与阿萨私下谈话。

早晨,满德里发现,阿萨于头晚11点签了协议之后离开。他在签名上方,写了限定语:“我将尽量遵守。”这使他愿意的话就可以回来。

10月19日夜,满德里离开孟买,赴萨考利;只有卡克·萨赫伯和伽尼留下伴随巴巴。大家次日早晨到萨考利,乌帕斯尼·马哈拉吉和他们一起坐了很久,讲了许多故事,给出若干指示。他的建议主要是:任何情况下,不论祸福,满德里都应该坚定地紧跟巴巴:

听默文说的话,服从他的命令。你们这样做,在一定程度上会有麻烦,但要尽量欣然忍受。不过,如果痛苦超出忍受能力,应谦卑地告诉默文,他会减轻。条件可能舒适或不舒服,但你们要紧紧抓住默文,决不离开他。日复一日,神越来越通过默文显现。他的前途无量。在一切情况下,想方设法不惜任何代价紧抓住他。

乌帕斯尼·马哈拉吉向满德里强调,要恪守巴巴的命令,总是注重他的愉悦和工作。

马哈拉吉讲完,德格拜盛上美味的饭菜。满德里在萨考利度过愉快的两天,亲密伴随这位令人敬畏的巨人乌帕斯尼·马哈拉吉——巴巴称他为“瑜伽之王”。

他们遵照巴巴的指示,于10月23日,离开萨考利,前往普纳拜见赫兹拉·巴巴简。达善巴巴简,并答复她询问“她儿子”的情况后,立即前往孟买,下午1点抵达。向巴巴禀告逗留萨考利和拜见巴巴简的经过,大师表示满意。

接下来的周日,大师决定给穷人施舍。10月29日,巴巴派拉姆玖和伽尼,去集市买100件棉衬衣,以便发给穷人。还吩咐其他男子,去寻找麻风病人、盲人和赤贫者,带到大师之家。通常,只要有免费食物和衣服,在孟买找1000个乞丐轻而易举。但那个周日,要找到100个真正特困、无助和贫穷者,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儿。

之后不久,鲁斯特姆拉着人力车,将一名瘸腿男子一路拉到大师之家。街上行人纷纷侧目,一个穿着得体的男士居然在干苦力活。可他们怎可能知道,鲁斯特姆身无分文,人力车还是借的?虽说外表体面富有,事实上鲁斯特姆口袋里没一分钱,因为带钱乃违反巴巴的命令。

伽尼在整个达达尔区搜寻了3英里,却只能找到一个赤贫者。瓦吉夫达远赴本迪集市,在那儿找到几个贫困者;但问题是怎样把他们带回大师之家,因为他和鲁斯特姆一样,身无分文。不过,瓦吉夫达不仅是老练的板球运动员,还是个游说高手。他说服一名穷人借他车费,让他们乘上电车,并保证他会还钱并付回程费。就这样,成功带来许多需要帮助者。

拉姆玖在拜库拉桥周围搜寻,找到一批这样的乞丐。幸好,他遇见一位朋友,借给他将这批人带回大师之家所需的1卢比。就这样,满德里在执行大师命令时,个个面临难处。穷人们并不确定满德里的意图。纳闷,一个没钱付电车或出租车费的人,怎可能给他们免费食物和衣服。有些人则害怕,怀疑会落入圈套或阴谋,被关进收容所。不过,他们一到大师之家,就受到巴巴的热情接待,疑虑完全打消。

召集来200多个穷人,大师为大多数人洗澡,亲自给每人盛饭菜。还给每个男子或女子衣服,甚至给其中3人戴上花环。他目光慈悲,挥手赐福,接着慈爱地送别他们。鲁斯特姆拉人力车送那名瘸腿男子回去。此人模样大变,因为他现在身穿新衣,颈戴花环。

穷人全部离去后,满德里吃剩下的食物,结束禁食。那天早晨,大师指示他们在穷人活动完毕之前,不得进食。

奇迹会在印度的不同圣陵发生。其中之一是伊斯兰教圣人马朗·夏的陵墓。即便如今,这里也常有前来寻求圣人神奇能力的民众。巴巴计划到格利扬,访问这位伊斯兰教圣人的陵墓。

10月30日清晨,巴巴率一些满德里乘火车离开孟买。到了格利扬,租两部轿车,驱车前往山上的圣陵所在地,马朗堡,但由于最近降雨,土路非常泥泞。只开了6英里,徒步走完余程。可走了3英里的山路,却未能找到圣陵;显然走错了方向。

巴巴在一棵树下选个地方休息,吩咐男子:“把我们带来的花单铺在这儿,献给马朗·夏,像在他陵墓前那样顶礼!”全体遵从,巴巴起誓,将来某日一定会拜访马朗·夏的陵墓。他接着在神前,以安拉的名义,宽恕了自己和其他人未能登上山。之后叫满德里莫再思索此事。

返回时,再次迷路,过了停车处多走1英里。但这是幸运的失误,因为他们中途遇到司机迎来,司机以为他们到晚上才回来,先驾车回村。

傍晚5点半回到大师之家,巴巴评论:“今天的朝圣不能说未完成,因布告牌上写着‘……去格利扬’,而不是‘……去马朗·夏的圣陵’。下次我们要注意,写马朗堡。”

男子们明白了他的意思;因为该疏忽,他们未能到马朗·夏的陵墓。还意识到,为另外某个理由,大师有意让他们迷路。

这期间,贝拉姆吉、鲁斯特姆和哮喘买下埃尔芬斯通路上(达达尔区铁路桥附近)的一家面粉厂,给大师之家需要工作的男子提供就业机会。不过,面粉厂的地段不理想——人口密集的居民区,街道阴沟流着臭污水。恶臭难忍,磨面粉时,令人难受。厂房破旧不堪,里面沉闷。面粉厂的运营有3台发动机、约6台磨面机。 

尽管环境不利,法里敦、阿卜度·瑞曼、拉姆玖和斯拉姆森,按大师命令,开始每天在那儿工作。法里敦是机修工,拉姆玖和阿卜度·瑞曼收银,斯拉姆森是经理。磨面机常出故障,到月底,回拢资金显示入不敷出。伽尼以自己的讽刺手法,将工厂称作“白象磨坊”。不久,面粉厂关闭。

遵照巴巴命令,1922年10月期间,出版乌帕斯尼·马哈拉吉的乌尔都语传记的最后准备工作加紧。到11月,印了海报和广告传单,设立了出版公司“圈子及公司”,法人是鲁斯特姆。巴巴专门指示大师之家的男子,怎样在孟买全城各个固定地点发传单贴海报。

11月3日,巴巴叫伽尼到伊斯兰教区的朱玛清真寺,贴一些印有乌帕斯尼·马哈拉吉像的海报,并向那儿的穆斯林发传单,为书做宣传。伽尼在埃斯潘迪亚(琐罗亚斯德教徒)和阿君·苏辟卡(印度教徒)的陪同下,不情愿地去了那座热门的清真寺。伽尼是穆斯林,过去常到那个清真寺。当穆斯林熟人发现他往清真寺墙上贴一位印度教古鲁的海报时,对他大肆戏弄嘲笑。

巴巴又决定派拉姆玖到卡奇-莫霍拉区,另一座叫贾卡瑞亚的清真寺,目的相同——宣传即将出版的乌帕斯尼的传记。也是穆斯林的拉姆玖,为当地人所熟知,他央求巴巴派别人去。巴巴批准,遂命另一个穆斯林,阿卜度·瑞曼,去那座清真寺。并派拉姆玖到伊斯兰教区的馥尔-伽里(花巷),宣传该书。拉姆玖在清真寺的门和墙上贴海报,在穆斯林祈祷结束后,站在入口处,给他们发传单。不过,拉姆玖也未能逃脱斥责,因宣传一位印度教古鲁,饱受穆斯林们的嘲弄辱骂。

11月15日,印刷商运来1000本乌帕斯尼·马哈拉吉的传记,在大师之家售书成为正常活动。鲁斯特姆和瓦吉夫达二人全职做这项工作,巴巴命他们尽可能多售。还吩咐大师之家的其他男子:“一有空闲,就尽力售书。”

乌尔都语源自波斯语,是印度穆斯林的普通语言。然而,大师之家的每一个男子,不管是穆斯林、印度教徒还是琐罗亚斯德教徒,均受令在亲戚朋友当中销售一定数目的马哈拉吉的乌尔都语传记《穷人的保护者》。拉姆玖卖书遇到困难,于是联系一个富亲戚,指望他会买几本,亲戚只是问:“你这般潦倒多久了,必须做这种兜售?”曾是成功服装商人的拉姆玖甚为尴尬,赶紧道别,不过总算卖了2本给他。

一次,拉姆玖试图在另一个亲戚的婚礼上,销售乌帕斯尼·马哈拉吉的传记,甚至就该书的深刻意义,对在场者发表演说。穆斯林亲友起哄喝倒彩,嚷道:“你对穆斯林讲一个印度教古鲁!你疯了不成?认为我们真会买这种垃圾?”

另一次,拉姆玖遇见表兄弟,试图对他解释该书的灵性重要性,却收效甚微。接着告诉他,前言是备受尊敬的苏非学者克瓦伽·哈桑·尼扎米写的。那亲戚一听此言,更不以为然,冷笑道:“谁?克瓦伽·尼扎米?他是头号大骗子!我肯定不会买尼扎米认可的书!”拉姆玖吃惊走开。

有一回,鲁斯特姆和瓦吉夫达找到一位律师,给他一本《穷人的保护者》。律师漫不经心地翻了翻书,问:“你们想要我做什么?”

鲁斯特姆开玩笑说:“你为啥不买100本——你买得起呀!”那人立即从口袋掏出300卢比,递给鲁斯特姆。后来他们得知,那人真对灵性感兴趣。

许多天,鲁斯特姆和瓦吉夫达走遍孟买,卖力地售书。在他们日常推销期间,有人推荐他们拜访一名拥有多处房地产,并做着成功生意的富商。他们到了他的办公室,发现他坐在一个小房间的地板上,穿着不像穷人,也像个普通人。其寒酸衣着令他们震惊,但他友好地欢迎他们,买了几本书。

曾是著名板球队员的瓦吉夫达,到他打过板球的赛场,向看比赛的观众售书。许多熟人看到这位曾名噪一时的运动员如此潦倒,甚感遗憾!出于怜悯买下书。

一次,拉姆玖去找一名特工处官员售书。后者是他罗纳乌拉老家的世交,起初表现得对灵性真正感兴趣,可在交谈过程中,这位政府特工承认,他只是在履行工作,试图获取大师之家内部活动的信息。并坦率地告诉惊愕的拉姆玖,其住处已被政府特工监视数周,一些男子被跟踪,电报信件全部被仔细审查。特工又解释说,大师之家被怀疑窝藏着一个有政治或犯罪动机的秘密协会。并谈到被警方怀疑的事情,拉姆玖做了澄清,介绍了美赫巴巴和陪伴大师生活的不同男子。最后,令拉姆玖惊奇的是,那名特工随即买了5本传记。

通过这些活动,巴巴使大师之家的男子经历各种体验,教他们怎样在冷漠、嘲笑、辱骂和羞辱面前保持谦卑和坚忍。尽管围绕着销售他的大师乌帕斯尼·马哈拉吉传记的情形令人难堪,许多孟买人通过此书开始知道美赫巴巴。

售书方法奇特。不同宗教的男子,不但必须卖一本印度教古鲁的书,还要积极兜售!在灵性传统中这本书不同寻常,因为涉及到一位婆罗门祭司后裔的生平故事,而他有一位伊斯兰教大师(赛巴巴),其灵性传人或大弟子则是一位伊朗尼(琐罗亚斯德教徒)。另外,传记用穆斯林才用的乌尔都语写成,而穆斯林并不轻易转向印度教古鲁寻求灵性指导。售书者,一边宣称过弃世和苦修之灵性生活,一边似乎急于大肆兜售书,拼命聚财。

1922年11月19号,一个名叫纳西尔·艾哈迈德的穆斯林来拜会巴巴。问他怎样听说大师时,纳西尔叙述了最近的事件:

“一天,我回到家,佣人告诉我,有位不速之客在等候。是位德高望重的老者,自称阿卜度·瓦希德。交谈中,他顺便暗示我去拜见美赫巴巴。我告诉他,虽然听说过这位伊朗尼大师,仍对达善犹豫不决,因为他不是穆斯林大师。

“阿卜度·瓦希德对我解释:‘苦行僧没有宗教……美赫巴巴是我们时代的首脑。他被委任以特殊责任,造就尽可能多的瓦隶圣人。当前,他的状态可将任何人转凡为圣!……去拜见美赫巴巴,向他致以我的问候。’”

大师微笑作答。评论说阿卜度·瓦希德是真正高道,纳西尔听从他的建议很幸运。

男子们中间气氛紧张,因为几天来,大师在布告牌上写着:

有人在大师之家做了坏事。

——默文

最初满德里认为这是对大家的总体警告。然而,12月4日,又看见一条附言,令他们更为不安:

除非肇事者在三日内向我坦白认错,否则我将离开大师之家。

——默文

满德里忧心忡忡,开始相互质疑指责。都企图以各自的方式查出罪人,却没有结果。两天后,又一条通知出现在布告牌上:

肇事者只剩一天认错时间了;不然我将离开大师之家。

——默文1922年12月6日

满德里都心烦意乱,担心后果。整天都紧张地议论此事。夜幕降临,气氛压抑难忍。大师会实施其威胁吗?拒绝站出认错的坏蛋是谁?大家都会因他的错而受罚吗?

规定期限将至,郁闷气氛笼罩大师之家,巴巴突然从其房间冲下楼。大家想他会不会离开。不过,他在找人。像狮子般扑向马赫布卜,逮住他斥责道:“你没干龌龊事?”马赫布卜吓得发抖,却撒谎否认。

“没有!没有?你对我撒谎都不害臊?”巴巴描述了事发地点和情形,并说出相关女子的名字。马赫布卜只好认罪。巴巴历历道来,仿佛亲眼目睹了一切。马赫布卜供认不讳,在大师和满德里外访格利扬期间,他与一名受雇清洁厕所的低种姓女工发生了性行为。巴巴宽恕了马赫布卜,但不让他继续住在大师之家。而是打发他到穆西吉家,命穆西吉在孟买给他找份工作。

纳沃·塔拉提患病多日,巴巴常去他家探望。生病期间,纳沃梦见舍地的赛巴巴,清楚告诉他:

无论你承受什么困难,都是美赫巴巴有意给你的。因美赫巴巴年轻,你和其他人并不知道他是谁。他甚至可被称作拉苏--库达——穆罕默德——你们这么称呼并不错。

不要离开他。他的满德里当中,许多人将逃走;将只有14人留下。但我本人和乌帕斯尼·马哈拉吉,将确保你留在圈子里。

纳沃·塔拉提相信赛巴巴和乌帕斯尼·马哈拉吉的神性,此梦大大加深了他对巴巴神性和权威的信心。

12月22日,巴巴严厉告诉满德里:“你们不全心全意执行我交给你们的工作,不重视我的命令。现在,由于你们的疏忽态度,我将不吃不喝。”他显然不快,不复多言,下午4点便早早回房间。

第二天,巴巴在黑板上写道:

假如在1231日前,未售出规定的书本(乌帕斯尼·马哈拉吉的传记)和汽车抽奖彩票,大师之家将对所有的失败者关闭。

因为我保持距离,并不意味着不用执行细微命令。你们对我的命令越疏忽,我将同你们疏远越久。但如果你们想看到我和你们一起做游戏、吃饭、聊天和工作,最好是认真对待并真诚服从我的所有命令。

——默文1922年12月23日

1922年12月24日,上午11点,巴巴把14名男子召到他房间,告诉他们:“我的闭关是出于灵性原因。马哈拉吉最近在萨考利将自己囚禁于竹笼,为他的满德里而受苦。既然我的真正灵性工作已经开始,目前的许多满德里将离开我。你们将明白我的意思。”14名男子再次向巴巴庄严保证,在一切情形下都会伴随他度过规定期限。

这期间,普纳流传谣言,称美赫巴巴及其跟随者是为非法目的去的孟买,在那儿诈骗公众。还说大师之家是这位伊朗尼圣人设的圈套,他的同伙旨在引诱天真者,诈骗他们的财产。巴巴并不为这些谣言所动。 

就这样,美赫巴巴的工作一开始,反对也开始。后来满德里才意识到,遭反对是巴巴灵性工作的必然部分。有时候,巴巴会鼓励敌对和批评者说出想法,还常说反对有益于他的工作。

12月27日,巴巴召全体满德里到他房间。这是他闭关禁食的第5日;完全不吃不喝。他问他们是否认为他应该解除日常小命令。讨论良久后确定,除了28条具体命令,大师此前的所有指令皆予作废。在此之前,巴巴的命令都是口头的,但他坚持:“应把这28条命令和之前7条命令打印出来,给每人一份。”决定通过后,巴巴补充说:“今晚我下楼,和你们一起吃饭。不过,我每24小时只吃一餐,这种半禁食将持续到进一步通知。”

巴巴又吩咐伽尼:“告诉米尔扎(装订商),他今晚派来的那名卡瓦里歌手,最好能早点到。”于是伽尼去找米尔扎,重新安排乐手的时间。不过,伽尼让装订商晚上也来,结果这是个失误。

巴巴发现伽尼邀请了米尔扎,大怒并下令:“米尔扎一到,就打发他回去!”伽尼感到为难,心想怎能如此失礼,把安排这次卡瓦里活动的人,拒之门外?不过,歌手一行来到时,米尔扎因突然发烧,没有同行。伽尼如释重负。预期的尴尬局面排除,让他能够安心欣赏格扎尔演唱——赞颂大师的无所不知。

那天晚些,拉姆玖也体验到大师的慈悲。他(从面粉厂)回大师之家途中,丢了现金收据。他并不感到难过,却害怕巴巴对他的粗心会怎样生气。拉姆玖忐忑不安地报告巴巴。吃惊地发现,巴巴微笑,叫他忘掉此事,注意听演唱。卡瓦里持续数小时——直到夜晚9点半。

1922年12月28日,满德里在布告牌上发现这则通知:

"允许帕西人和伊朗尼读《阿维斯陀》,穆斯林读《古兰经》或祈祷指示,印度教徒读《梵歌》。愿意的话,也可读乌帕斯尼·马哈拉吉的传记。特此取消此前所有命令。"

巴巴随后把每个人叫到他房间,给他一份文件,上有28条命令,以及到大师之家居住之前的7条命令。28条命令如下:

1.要每天沐浴。理发后,可额外沐浴;

2.每天早晨78点间,留出1小时打板球或其他游戏,上班者除外;

3.每天至少一次清理自己的房间;

4.不要穿鞋去餐厅、楼上大厅和后院,尽量避免在屋内穿鞋和凉鞋;

5.严禁不穿备用木凉鞋进厕所;

6.未经至少一名居住者同意,不得进入他人房间;

7.铃一响,全体要立即前往餐厅,除了早晨5点表示早祷开始的铃声;

8.不要相互之间赠送或交换衣服或食物;

9.严禁不吃饱喝足。饿却吃不下,以及领取食物后却没胃口,要汇报原因;

10.健康欠佳,要立即报告;

11.外出上班,饮料花销不得超过2安那(5分钱)。下班后,身上不可带钱;

12.任何情况下,即便出于自卫,都严禁打人。禁止摔跤和拳击;

13.不许撒谎、辱骂和互怀敌意(在违反我命令的程度上);

14.不要读书、报、杂志和他人的信件;

15.未经允许,不得探访亲戚;

16.未先获许,不得给任何人写信;

17.需经批准方可外出;

18.为避免不洁行为,有性欲念头时不要触碰任何人。避免低俗故事和其他此类话题;

19.除了母亲或姐妹,不要触碰任何女子;

20.未经批准,外出时不得食用不是在大师之家烹饪的食物;

21.任何性行为,必须立即承认;

22.可在周日或周四中午前理发剃须;

23.对违令情况,不必汇报,除非被要求这么做;

24.未有经理(鲁斯特姆)的允许,谁都不得进入圈子及公司的经理办公室;

25.睡觉前,用布或棉花堵塞耳朵;

26.每个人都要坐下饮水。每次餐后,用餐者要自己将盘子拿走;

27.浴室不得用作小便处;

28.严禁拜倒在美赫巴巴足前。

灵性命令:

凌晨4点起床,56点间做祈祷。按各自宗教,每日拜访礼拜场所,并执行我给的其他个别灵性命令。

美赫巴巴自从单餐禁食之日,一直亲手为满德里盛饭菜。12月29日,巴巴给伽尼的盘子盛饭时,伽尼说:“我今天没多大胃口;不想吃。”

巴巴不喜欢这话,斥责他:“你刚刚违反28条命令之一。”

伽尼答道:“按我的理解,我没有违令。”巴巴边训斥伽尼,边将手中的盘子突然掷向贝拉姆吉。气氛紧张起来,贝拉姆吉收拾残局,可不一会儿,辩论停止,巴巴平静下来。

伽尼未吃饭就离开房间。一整天郁闷,次日也如此,时常流泪。12月30日,他梦见赫兹拉·巴巴简,梦栩栩如生:

我发现自己在普纳的查宝地,坐在巴巴简身边。起初,我感到巴巴简怒气冲冲地对我皱眉。可过了一会儿,她靠近,让我与她背靠背坐。以这种奇特的姿势,她继续来回摇晃我。然后,她倚在我腿上,开始用最可爱的方式爱抚我。接着是一种新奇体验:这一刻我感到巴巴简在我怀里笑耍,下一刻由巴巴取代!这持续一段时间。

次日下午,伽尼打盹时,梦见纳拉延·马哈拉吉:

我看见赛古鲁纳拉延·马哈拉吉在路上走,一群信徒跟着。我们有几个满德里,也和他在一起。轮到我时,我恭敬地上前拜见。纳拉延问了我许多个人问题。我告诉他,我已舍弃世界,服务乌帕斯尼·马哈拉吉。纳拉延拉起我的手,看了一会儿我的手掌,对我说:“你25岁了。”接着说了一些别的事,但他说了什么我记不得了。

接下来换了场景,我发现自己在罗纳乌拉自家房子前。人很多,有些站着,有人闲逛。我听到阿萨尔·萨赫伯大声地讲笑话,性方面的猥亵玩笑。我转身背对他,阿萨见此,说:“伽尼现今何须听我们的,他成为瓦隶了!”

此时,人群开始喊:“欢迎乌帕斯尼·马哈拉吉!全体向他致敬!”我转身看见马哈拉吉朝我家走来。看得出他极为疲惫。从头到脚风尘仆仆,像是远道而来。卡克·萨赫伯和我率先上前,恭敬地吻他的手。我虽然内心五体投地行礼(拜倒在古鲁足前),却因外面的穆斯林群众,不能公开这么做。为回应人群的致敬,马哈拉吉自己向群众五体投地行礼,然后径直走入我家。

屋里只有我家的妇女。她们恭敬地吻马哈拉吉的手。他坐到地上,以严肃的语气告诉她们:“我是来跟这些人谈事的。”他这是指在大师之家的我们,可我是唯一在场的满德里。“他们不懂事,对事事曲解!他们试图找默文命令的漏洞,以便逃避命令,而非勇敢地面对。”

他指着我,又语气神秘地说:“你是小孩吗?难道不懂这些事情?你是吃鸡屎的吗?要特别注意洗澡。”

这个时候伽尼醒来,欣然发现精神郁闷离他而去。他将这些梦讲给巴巴听,之后把对梦境的描述贴在布告牌上。主厅放着一本记事薄,记录满德里的梦,巴巴偶尔让人读一下。

1923年1月3日,巴巴召全体满德里上楼到他房间,说:“不管怎样,让我们每晚抽出一两个小时,讨论大师之家的家务,然后用些时间消遣。”全体一致同意,并为晚间聚会定了几条规则。讨论了许久,把聚会命名为“古榻”——意思是酒馆。

允许每人发表观点,独立投票。伽尼当选秘书,作会议记录,巴巴任主席。人人都有自由提建议,不必管也不必怕他人的看法。发言要一个接一个,但只是在获得主席批准之后。否则谁都不许发言——以免变成一般酒馆,通常喧闹混乱。发言前须举手。大师就这样在大师之家设立了正式治理机构。

10天过去,没出现麻烦,然而气氛消沉。

1月13日,大师对满德里讲述了头晚的梦:

我和满德里乘火车旅行。一列长长的送葬队伍迎面而来。经询问,得知那是巴巴简的葬礼。到普纳,我下火车,去查宝地。我看见巴巴简躺在那儿,围着一大群人,哀号说她死了。我用手拂过巴巴简的脸,她站了起来!

我告诉她,人们以为她去世了,她唯一的回答是:是的,对——我确实死了!

阿卜度·瑞曼一边听,不禁失笑,巴巴问他原因。阿卜度说:“这跟我昨夜的梦一模一样!”其他人惊奇不已,阿卜度和巴巴居然做了相同的梦。

1月15日,大师主动提出给卡克·萨赫伯和伽尼解释,当前男子们内心普遍存在的忧郁:

这条道上,通常一个人必须经历三个阶段。第一阶段,有一股想认识并体验神的炽热兴趣和强烈渴望,导致光明希望和愉快期待。随后是第二阶段——厌烦、失望、冷漠和随之而来的痛苦。最后,第三阶段是证悟神。目前,我圈子里的所有人都处于第二阶段,这持续很长时间。既然不可避免,就尽量愉快地忍受过去。莫为任何原因离开我。

1月16日晚上,在屋后草地上,艾哈迈德·堪指挥满德里行军。艾哈迈德参过军,以潇洒的军队作风,喊口令:“向左转,立正!向右转,停!”行军持续约1小时,艾哈迈德使男子们像新兵一般汗流浃背。之后,巴巴透露了做剧烈运动的原因:“今天是卡卡吉女儿的生日,他给我们送来大量的油腻食物。为增加食欲,消化这种食物,需要运动。”

1月份巴巴继续每24小时一次少量进食饮水。还要来生烟叶,空腹昼夜咀嚼。晚上洗热水澡,用掉很多桶水。在他身边守夜的伽尼和古斯塔吉,都说巴巴一直辗转反侧,几乎未眠。尽管如此,在大师之家,巴巴比其他人都更活跃警觉,持续监督一切。

卡克·萨赫伯的汽车破旧,不断增加麻烦和费用。巴巴想把车处理掉,不管价格多少。可纳沃坚持说,修理后它会“价值不菲”!巴巴不想要车,但同意留下,条件是纳沃把车修好。车虽说摇摇晃晃,一直用于集市购物,接送在面粉厂工作的满德里,将乌帕斯尼·马哈拉吉的传记拉去出售,送巴巴或满德里往返各地,包括去看午后的日场电影。但满德里时不时得推车才能启动,甚至有时得用牛车把它拖回大师之家。

纳沃尽了最大努力,但车不能再用了。1月28日,车终于通过抽奖卖掉。满德里不得不卖彩票,所谓的“幸运赢家”是孟买马希姆区的一位巴赞歌手,印度教徒萨齐塔南达。

伽尼智力敏锐,还充满好奇心。夜间同大师单独在一起,他常尽量将谈话引向灵性方面;发现巴巴心情好,他会提问,诱使巴巴给予灵性方面的解释。有时伽尼故意引用格扎尔中的波斯语或乌尔都语对句,希望巴巴会做出评论或解释。1月29日晚上,伽尼发现大师相当健谈,遂吟此对句:

爱源自于至爱之心。

灯不燃,飞蛾怎会疯狂扑火?

巴巴喜爱此诗,对伽尼解释:

设想有一位爱者和一位至爱,他们之间的连接是爱。尽管神是普遍爱,为了论证方便,且让我们认可,神最初借助于受苦,开始爱或吸引一个塔利卜(求道者)。求道者不明白这种来自神的序幕的真正意义,开始抗议并抵制。带来局面的暂时缓解,但拉力再次向(神)要吸引的求道者施加。不过,求道者心中一旦燃起足够的爱——这表现为见神之渴望,至爱则立刻变得冷淡。以这种方式,吸引与排斥游戏继续进行无定的时间,但最终止于与神结合。

哈菲兹下面的诗即是此意:

绳子一端在我手里,

另一端在至友手中。

拉锯战持续了多年。

你对我爱到何等程度,有时候也会以同样比例恨我。这种恨或排斥,是我试图用我内在之爱把你引向我时,你进行的抗拒。随着时间推移,你将开始以同等的强度,回应我的爱。届时我的爱力会放松,这时我会变得冷淡。

大师爱其圈子的所有成员。通过巴巴简和马哈拉吉赋予我的这种神爱珍宝,将于合适的时间,同我的圈子成员及其他人分享——根据他们的联系、服务与受苦。我想让你记住的奥秘事实是:相比爱者对合一的焦急渴望,至爱更热切急于让爱者证悟。

晚上9时至午夜,在巴巴身边守夜,要么是伽尼要么是拉姆玖;午夜至凌晨4点是埃斯潘迪亚。有时候埃斯潘迪亚会打瞌睡,因为他白天得上班,只睡几小时。每当他快要合眼,巴巴就用脚轻轻蹬他,叫他保持清醒。

1923年1月底,对美赫巴巴及满德里的批评,开始出现于当地的古吉拉特语报纸。(几天前,乌帕斯尼·马哈拉吉也被同一家报纸抨击。)警告公众,要远离美赫巴巴及其那帮不择手段的跟随者。对报纸编辑的批评,大师毫不在意,也不让任何人写文章反击。警告发表之后,只有少数有勇气者敢冒险拜见美赫巴巴。结果,警告以自身方式帮助了大师的工作,因为只有少数的真诚者,经过深思熟虑,全面权衡利弊后,才敢面对他。

伽尼有晚睡的坏习惯,因而不愿参加早晨板球赛。巴巴允许他睡觉,不参赛;伽尼高兴如意,不过好景不长。他的房间正对大师之家后院赛场。床靠墙,在一面大窗户下面,窗上装有小玻璃窗格。比赛时,巴巴会将球猛掷其中一个窗格,有时打碎玻璃。伽尼被震醒,战兢着朝窗外张望。有一次,巴巴掷的球击碎最大一块玻璃,伽尼吓醒。生气地嚷道:“您故意把球扔到我窗户上,我怎么可能睡觉?我知道,您是故意这么做的!”

巴巴应道:“对你唯一的办法是,和我们大家一起早起,下午睡觉!”

大师之家的每一位弟子都学到:在这条跟随大师的道路上,睡眠和个人喜好皆是禁忌。进入至爱之道本来就困难;这是一条火道,只适合勇士。进入之后,自始至终有苦受;但弟子也体验喜乐。没有这种受苦和渴望之痛,生活对弟子则肤浅空虚。

巴巴习惯于挑剔或揶揄弟子,直到他们生气,然后他会笑笑,说:“你输了。”还时不时地,突然对其中一人大发雷霆。1月31日,伽尼又成巴巴刺激的靶子。事情平息后,巴巴把他召到自己房间,解释:

当大师处于最完美平和的内在状态时,或者某项内在工作接近圆满完成时,有时候这种内在状态的外溢会自动发生。大师的外部爆发是其内在完美状态的影子,同内在极乐完全相反。因此,这在外部显现中,采用辱骂、喝斥和击打的形式。但凡从至师那里接受这些粉碎假我之祝福者,其实非常幸运,因为这些责骂和身体打击,给接受者创造奇迹,给他带来难以想象的利益,尤其在外部事务上。

但对于你们满德里,则完全不同。你们和我的内在联结,从创世第一天,就被确立并前定——不受地球上任何力量所影响。所以,我停止了这些爆发和击打,因为你们不需要。不过,即使发生,你们也不应介意。如果你们连我偶尔的重话都承受不了,对我们双方都将很麻烦。如果你们不接受我的方式,我将只好彻底停止与人交往,日夜把自己锁在房间内。

要记住且明白:在我的灵性工作期间,我的极乐之杯时常会溢出,我想与身边最亲近的幸运者分享!

2月2日是巴巴每日一餐斋戒的第38天。这天,古斯塔吉未将巴巴的食物放在指定的准确地点。巴巴极为恼火,扔掉食物!宣布:“因古斯塔吉粗心大意,我今晚不吃饭。”并拒绝日常的晚间沐浴。

后来,守夜期间,巴巴安慰古斯塔吉:“那不是你的错。我想禁食36小时。所以发生这起小风波。”

禁食39小时后,巴巴于次日早晨9点喝了杯果汁。稍后在黑板上写道:

我决定从1923215日起仅食用流质,比如茶、脱脂乳、苏打水等。

211日至15日举行巴赞唱诵。215日,给500人施食,给100个穷人施衣。

——默文

当天与满德里交谈时,巴巴解释了成道状态、至师和弥赛亚:

成道只有一种。至师(库特博)和玛居卜之间的区别是,前者有权使用其拥有的能力,后者则无权使用。至师移交给其传承者的东西,不是能力——他已具备能力——而是使用能力的权限。至师肉身在世期间,能为世界利益做最大量的宇宙工作。离开肉身后享受永恒极乐,虽有能力,却不能使用。

因此,在至师的陵墓或三摩地,有灵性力量。然而,是人们对无肉身大师的信心,成为利用该力量的媒介。为此原因,人们通过敬拜至师的陵墓获益;不过,从这些来源并靠个人信心所获得的利益,总是物质性的。

只有当成道大师在肉身时,方可获得内在灵性利益。人们从往昔至师或圣人的圣陵获得灵性利益,也有些罕见例子。但这种灵性利益只在特殊情况下获得:受者和施者的世间联系被无法避免的事件缩短。这种例子非常罕见。来自无肉身圣人的物质利益更常见,且与受者的信心成正比。

我们自身之外别无他物。一切万物,诸如层面、天堂、宇宙、地球、生物事物,皆在我们内里。大师给求道者的,没有不是他内里已经潜在的;他只是唤醒求道者觉知其内在的神圣珍宝。他向我们展示已有的珍宝。

故职责意味着权限。为此原因,至师总是渴望放弃这具阻碍他享受永恒极乐的可灭肉身。

自从无始之始,一个又一个时代,弥赛亚或阿瓦塔是在地球上一次又一次出生的唯一至师。其上一次的完美化身是拉苏--库达——穆罕默德。正如毛拉那·尼亚兹·艾哈迈德所言:

我至友的名字特征每个时代各异。

他的形体变化,容颜却始终如一!

舍地的赛巴巴与库特博扎尔扎里··巴克希(Zarzari Zar Baksh),就是从数世纪前去世的至师获得灵性利益的一个例子。赛的大师在1850年代,就已经在奥兰加巴德赐予他成道。

1923年2月4日早餐时间,巴巴对古斯塔吉强调:“假如我生病,你发现我失去知觉,或者假如我看上去情况非常危险,哪怕我求助,也莫去找医生!”古斯塔吉保证服从。

每天下午举行“古榻”集会,每次都有新话题。当天,决定为大师临近的生日演小品。佳尔、阿君、鲁斯特姆、“哮喘”和“紧张”登台,模仿一帮醉汉,大显演技,逗乐观众。

下午5至6点做游戏。当晚在纳沃给院子接通电灯后将进行阿嗒-帕嗒比赛。当时,巴巴心情不错。而到9点,比赛开始时,巴巴显得拘谨,仿佛若有所思;不过似乎对阿嗒-帕嗒游戏还有兴趣。比赛打得热火朝天刚半小时,巴巴全力奔跑中,撞上巴布·赛克瓦拉,折断左脚趾。他忍着剧痛,一瘸一拐走到餐厅。

不一会儿,巴巴脸色苍白,大汗淋漓,呕吐起来。惟有他知晓为何如此受苦,反复说:“我要死了!……神啊,我要死了!……我想做一件事,却适得其反!”快活气氛顿时凝重起来,变成对巴巴健康的焦虑。

满德里尽力帮他缓解不适,听见他几次低声说,去叫瓦伊德——阿育吠陀医生。在这种紧急情况下,激动之下,包括(早晨巴巴特别叮嘱过的)古斯塔吉在内的所有人,都忘了大师曾严禁在任何情况下找医生。

鲁斯特姆和“紧张”立即去找骨科专家,其他人忙着给巴巴按摩,用冷毛巾敷额头。巴巴突然颤抖并痉挛起来——仿佛赤身暴露于冰冷的风中!痉挛导致他四肢不断震动。他不顾疼痛,说:“即使我的腿断了,也没什么关系。是内在的冲击在扼杀我,令我窒息。鉴于我禁食后的身体状况,身体无法承受这些冲击!”又神秘地补充说:“我知道这会发生!这是我内在工作的一个方面,它未朝期望的方向走,反而以这种可怕的力量反弹到我身上。”

一小时后,内在冲击的作用减弱。为减轻他的脚趾疼痛,尝试了各种疗法。为证明其痛苦不是脚伤造成的,巴巴站起,开始在院子里来回走动,并不瘸拐。

就在这时,骨科专家到了,可巴巴拒绝见他。医生收了35卢比出诊费,却困惑不解,因为没看到病人。鲁斯特姆和”紧张”心急火燎地带医生来大师之家,告诉他情况紧急,得立即赶来——现在却被告知一切无恙。鲁斯特姆结巴着说,病人感到好多了,无需任何治疗。

医生回应说:“既然我已经来了,还收了费,最好让我检查一下伤者。伤痛也许暂时减轻,但过后可能会再次严重发作。是你自己十万火急要我来的。”

尴尬的鲁斯特姆,好不容易劝走医生。巴巴的脚泡过热水,涂上药用姜黄膏,包扎好脚趾。大师之家的紧张气氛很快消散,仿佛没发生什么大事。

巴巴后来问满德里:“你们谁能猜到,这次事故的意义何在?”人人表达了观点,但推论都不对。

巴巴随后透露:“你们会记得,我曾屡次告诉你们,阿萨非常不幸,他将不是发疯,就是遭可怕的死亡。”大家都记得,巴巴解释:“我这次受伤和内在冲击,其实是由于阿萨。为了他,我试图干预,结果还是失败了。与你们大家相比,他相当不幸。一星期内,你们将听到关于他的悲剧。”

巴巴接着质问鲁斯特姆和“紧张”:“你们为何违背我的命令,去找医生?”

鲁斯特姆抗议:“可是巴巴,您疼得那么厉害。您说您要死了!”

巴巴驳回:“即使我死了,你们也不该违反我的指示!医生又能为我做什么?我的受苦是我为阿萨做内在工作的结果。这是服从我命令的问题。要遵守我的命令,确保在任何情况下决不违反。只有执行我的命令,你们才会取悦我,而取悦我是你们能提供的最高服务。”

那天夜里,伽尼为大师轻轻按摩脚,巴巴叫他凌晨1点半准时去休息。伽尼纳闷他怎能知道啥时候是1点半,因为房内没有钟,他也没戴表。伽尼不知所措。心想,假如1点半他不离开,就是违令,可如果他真离开了,弄出的响动很可能打扰巴巴。过了一会儿,似乎睡着的巴巴却突然翻身,问是什么时间了。伽尼出去看钟,惊讶地发现恰好1点半。

1923年2月,因异常的饮食习惯,巴巴每当有规律进食,就受便秘之苦;但他自从开始每日一餐的禁食,一日数次拉稀便。这令服侍他的弟子们费解:他的胃基本上是空的,怎么可能排便这么多。他只吃一顿固体食物,却每天排便10至12次。他的容颜也每天变化;有时看上去虚弱乏力,有时显得强健活跃。

一天,巴巴召开“古榻”会议,声明:“我们选一句座右铭吧。”全体都说有必要。纷纷提出建议和反对。美赫巴巴本人突发灵感,说应是“于奴役中主宰”。被正式采纳,作为大师之家的座右铭,后来成为大师工作的正式封印。

2月8日夜,伽尼给大师读《高斯·阿里的生平》。他是伊斯兰教库特博,像赛巴巴那样的高斯型至师,可肢解自己的身体,作为其灵性工作的一个方面。伽尼问:“为什么高斯·阿里·夏在成道前,必须联系19位——11个伊斯兰教和8个印度教的——不同大师?联系那么多灵性大师有何必要?”

巴巴回答:

实际上,成道永远只由一位大师赋予。但要获得正常意识和大知,有时候需要联系其他大师。让一个人证悟的大师,还把他带回到浊意识,也是很常见的情况。

就我的情况,赫兹拉·巴巴简吻我的额头,一瞬间让我成道。但为获得世间意识和大知,我不得不用7年时间伴随赛古鲁乌帕斯尼·马哈拉吉。在这个返回正常意识期间,我同其他几位至师也有联系,接触了纳拉延·马哈拉吉、塔俱丁巴巴和赛巴巴。因此,如果一位大师让一个人成道或入道,就有资格被称为后者的穆希德或古鲁;不过,就成道而言,只有一位大师。

伽尼又问,给予一个圣人灵性管辖权之前,为何需要书面授权——所谓的撒纳德-埃-未拉亚特(sanad-e-vilayat)。他还举了伊斯兰教圣人阿里·艾哈迈德·萨比尔的例子。在萨比尔负责格利扬镇的灵性掌管之前,他的大师命令他找另一位大师赫兹拉·伽玛尔·翰斯韦签名批准其圣人权限。

巴巴解释:

签名信件或文件,是外部移交灵性职责的方式之一。在萨考利最后4个月期间,我自己也得以书面形式,从乌帕斯尼·马哈拉吉那里接管职责。我所授述并由满德里执行的公文及其他协议,虽没撒纳德--未拉亚特那么重要,仍然不无深义和灵性重要性。

师徒之间进行的灵性能力和职权移交,总是必须有一个具体外在形式所象征。伊斯兰教的瓦隶和辟尔中,这种圣人总是以某件衣物的形式,比如帽子、头巾、围裙之类的有形信物,将法衣传给他们选中的法嗣。

赛巴巴的情况就是法衣传承的一个例子,他从印度教圣人高帕·劳那里接管灵性职责;他接受了大师的腰布,将它缝成卡夫尼衫和头巾。

为庆祝“希瓦神之夜”节(主希瓦的节日),邀请普纳的印度教满德里2月11日来孟买。古榻会议期间,对怎样才能为客人提供食宿,同时预防传染——因普纳在闹瘟疫,巴巴表示关心。就此讨论良久,最终决定:让他们一到,就去海边沐浴洗衣;并且把他们会给巴巴和满德里带来的精美礼品和食物,全部丢弃之后,方可进入大师之家。不过,当萨达希乌·帕特尔和卡克·萨赫伯当晚8点到达时,巴巴下令,往他们身上浇热水。让他们在院子里穿着全套衣服洗澡。

同时,排练大师生日期间演的戏,莎士比亚的《尤利乌斯·凯撒》,也带来很多欢乐,但也造成太多混乱(注:无声电影《尤利乌斯·凯撒》,是普纳上映的早期电影之一,时间大概在1911年。巴巴曾带弟弟佳尔和表弟彭度去看这部电影)。一些男子演得过于夸张,有的忘了台词。巴巴不喜欢,决定取消演出。

2月11日,新日程表在大师之家开始实施。写在布告牌上:

新日程表:

上午9点至11——做游戏

11点至中午12——午餐

12点至下午1——古榻会议

下午1点半至3点半——休息

下午3点半至5——游戏

傍晚6点半至7——晚餐

晚上7点至8——巴赞唱颂

普纳满德里次日上午抵达,被遣往焦伯蒂海滨,在海里沐浴洗衣。返回后获准进入大师之家。

2月13日,后院搭起大遮篷,庆祝“希瓦神之夜”和美赫巴巴的29岁生日。午夜在此举行巴赞唱颂。不过,巴巴大部分时间和伽尼在楼上大厅度过。深夜,大师与伽尼谈论密意话题时,解释了自然、非自然和超自然原理之间的区别:

遵照自然原理行动——不违抗——达到的结果是自然的。不遵从自然原理并且违抗,结果当然是非自然的。服从自然之道,倘若结果是非自然的,则可称为超自然。例如,用嘴进食、从直肠排便,是自然的。但用嘴进食却不排便,则是超自然的。如果不用嘴进食,而是通过直肠进食,就是非自然的。

2月15日,在全孟买搜寻盲人和赤贫者;但这次巴巴给的贫穷标准较普通,不怎么费劲就把所定人数带到大师之家。给近800人的施食持续至下午4点。当晚9点,男子们按大师命令,打破24小时禁食;巴巴继续禁食,只饮酪乳。

次日早晨,居住普纳的满德里,与迄今在大师之家居住的赛义德·贾玛达一道,启程返家。

其间,来自海得拉巴的一个叫毛拉·阿卜杜·瓦希德的穆斯林,到孟买寻友,住在达达尔区的清真寺。他在寺内静心时,看见从大师之家发出明亮的光。立即感到,此屋必有“圣者”或“神圣人物”居住。翌日打坐静心时,复见更亮的光,并在光辉中,看见“大师之家”这几个字。

2月16日,瓦希德再也不能对此置若罔闻。他来到大师之家外面站着。遂进入恍惚状态,结果在人行道上站了一整夜,也不跟人说话。

翌日早晨,大师注意到屋外的陌生人;派古斯塔吉问他在门口默立的原因。瓦希德讲述他在清真寺体验到光的故事,并补充说,在大师之家旁边他感到深深的内在平静。巴巴令人将瓦希德领到穆西吉家,给他饭吃,告诉他美赫巴巴是谁。

晚餐后,召开古榻会议,满德里问:“为什么我们总听到外人说——如今天那个毛拉(牧师)——对您的神性有殊胜体验,并看见耀眼光明?而我们,您所说的圈子成员,却被留在黑暗中?”

为安抚他们,巴巴给予如下简短而令人信服的解释:

你把一盏煤油灯放在地上,会发生什么?它向四周散发光芒,但最靠近它的区域——灯座周围——却总是昏暗。对最靠近我的你们也是如此。这些个殊胜体验和看见光,都有何用?有一天,我将给予你们真光,让你们永离黑暗!你们不想要这?

2月末,巴巴母亲希芮茵麦、姨母朵拉玛西、朵拉特麦及姊妹芙芮妮玛西、巴巴表妹娜佳、以及顾麦,到孟买参加他的生日庆典。女士的住宿安排在大师之家顶层。巴巴腾出自己的房间给她们,与满德里一起住楼下。

晚间,巴巴发现朵拉玛西做的食物不合格,甚为不悦。下令,把她带到大师之家的一罐罐腌菜和美食统统扔进海里!朵拉玛西用炸葡萄干、杏仁和纯酥油做了拉瓦,甚至借钱准备这些美食。她的错误不算严重;尽管如此,朵拉玛西仍难免遭受大师的神圣忿怒。

顷刻间,死寂笼罩大师之家,只听见巴巴怒吼,在屋内来回急速踱步。男女们惊慌逃窜,躲入各自房间,锁上门。虽禁食多日,美赫巴巴依然猛虎般追逐。其非凡力量令满德里大为震惊,尤其考虑到他一直身患痢疾。最后他抓起一只花盆,朝姨母掷去。她吓得跑开,翻越阳台护栏,花盆恰好砸到护栏,差点被击中。朵拉玛西身材矮胖——目睹她翻越护栏跳到地上,人人惊奇。巴巴见此滑稽场面,心情大变,如同当初发怒那样突然。情况很快平静下来。他心情平复,微笑着,与姨母等女子亲切谈话,仿佛几分钟前啥事都没发生。

但大师的暴怒有其原因。巴巴脚趾骨折那天,曾告诉满德里事关阿萨尔·萨赫伯,说他有多不幸,一周内他们将获悉他的悲剧消息。这个预言不幸成真,当天接到阿萨的来信。阿萨不顾自己的承诺,致信巴巴说,他要离开巴巴,因为他想要另一个联系,意指另一个古鲁。巴巴对朵拉玛西的外在愤怒表达,有可能实际上是为着阿萨的利益;而她有幸承担了大师的忿怒。

稍后,马萨吉被派往集市,重新由朵拉玛西为生日庆典烹食。大家满怀激动喜悦,期待着巴巴的生日庆贺。宴庆安排在2月19日。当天拂晓,许多受邀客人纷纷涌入大师之家。气氛喜庆活跃。纳沃装饰了大师之家、院子和遮棚;摆上花盆,用树苗美化地面。屋子周围挂了花帘,穆西吉专门搬来一张装饰华丽的天鹅绒沙发供大师用。场面十分可爱,微风拂动花环,将花香传遍大师之家院子。

巴巴被邀入座时,他找了几个借口,拒绝坐沙发。经再三恳求,大师进入帐篷,坐在地上;被戴满花环。当晚来了更多普纳客人,包括乌思曼·堪、阿卜杜拉·哈隆·伽斐尔、阿卜度·瑞曼医生(伽尼弟弟)、埃里姆,另有近200人。

巴巴和众人坐在遮棚内的地上。午餐和晚餐格外可口,这次朵拉玛西的厨艺为巴巴所称赞。晚餐后,卡瓦里节目开始。邀请了三名歌手,但只有一个叫亚辛的歌手唱到最后,用他的感人演唱取悦了巴巴和众人。活动持续至凌晨4点半,全体在巴巴的光辉临在中,尽情享受。

次日,巴巴私下会见朵拉特麦、顾麦和她儿子鲁斯特姆。巴巴问朵拉特麦:“你愿意把女儿馥芮妮嫁给鲁斯特姆吗?”朵拉特麦同意,因为这件事已筹备数月。当天下午,在大师之家,巴巴主持了鲁斯特姆和(也来庆祝巴巴生日的)馥芮妮的订婚仪式,双方母亲极为欢喜。

稍后,巴巴说:“在鲁斯特姆的婚礼后,我考虑迁居某个村庄一段时间。”

顾麦问:“您何不来看下我们在阿美纳伽郊外,阿冉岗村附近的地产?”

巴巴问她:“你何故这么说?”

顾麦答道:“您的到访已被一位当地圣人,吉罗瑞·夏所预言。”

巴巴佯装不懂,称不明白她的意思。

顾麦随后讲述道:

几年前,我丈夫凯库希如(堪·萨赫伯),签了份合同,为阿冉岗村附近的军营供应白炽灯。距离阿美纳伽镇6英里,他偶尔为做生意去那儿。

第一次世界大战末期,有人从军方买下整个地产。因土地不适耕种,转而出售;但没人有兴趣购买这种荒地。结果,地主来找凯库希如。凯库希如咨询生意伙伴。可他们也没兴趣购买这片“不毛之地”。凯库希如问我的意见,我也不知道那能有什么用途,因为离市区太远,我们不可能迁居那里。

尽管如此,他自主买了那块地,认为将来或许派上用场。几座建筑长期无人打理,已破败坍塌。有用的材料都被村民偷走。我们偶尔去那地方,因为凯库希如雇了村长在地里播种小米。

在阿美纳伽有一位叫赫兹拉·毛拉·吉罗瑞·夏的伊斯兰教圣人。偶尔到我家用餐;但通常喜欢离群索居。不高兴身边有人。马萨吉在阿美纳伽工作时,常给圣人送面包黄油,有时给他洗澡。

吉罗瑞·夏常提起,他想去阿冉岗,在那儿度过余生。我觉得那地方对这样的人物不合适,就会争辩说:“可是赫兹拉,您去那儿谁给您送饭呢?在那不毛之地,谁来照顾您?”

他会皱眉说:“这些人对我都没用,我不需要他们帮助。”

有几家富有屠户,也常来敬拜他,为他提供土地。不过,他宁愿要我们的地,告诉他们,他只会定居阿冉岗。

有一天他告诉我:“把你们的地给我一小块,为我造间屋子。”另一次他说:“送我去那儿,也把乌帕斯尼·马哈拉吉和美赫巴巴带去。将该地改成萨度-卡纳(供流浪苦行僧和朝圣者住的埃舍)。”我会听他说,却试图劝阻他,知道那会在我们的姻亲之间添乱。

一年过去了,未见吉罗瑞·夏。一天夜里,我梦到自己坐在一座小旧屋的花园庭院。膝上有个全身裹布的小孩。几个人对我说话,我的目光朝下。我看到孩子的头从盖布下伸出。孩子随后又坐起。我看见他长着圣人的脸。叫道:“这孩子是赫兹拉·吉罗瑞·夏!”

他甜甜地恳求:“母亲,您不给我那块地!我将栖身何处?”

我立刻想起阿冉岗的土地,向他保证:“好的,赫兹拉,我会给你的。”我说完就醒了。

我把梦讲给丈夫听,告诉他,数年来圣人一直坚持要那块地。凯库希如答应满足他的要求。

就在当天,吉罗瑞·夏,由几名信徒陪同,去了阿冉岗。他在那儿选了一小块地,告诉弟子:“在这儿给我建墓。”

他们很震惊,恳求:“可是赫兹拉,谁会大老远从城里来这儿拜谒?这个荒僻地方,不宜居住!”

圣人批评他们:“你们像孩子。一无所知!不久,此地将变成一座朝圣花园。一位伟人将会来,此地有一天将属于全世界的人!只有那时,你们才会明白,我为何葬于此处。”

一天,我跟圣人去看他选的墓地。一名泥瓦匠随行,测量了地,按圣人指导做了修改。随后圣人转向我,说:“我死后,把我运到这儿——由乐队护送。把我葬在此处。”

我申辩说:“您的伊斯兰教跟随者决不会允许乐队的!”

他回答说:“对,我知道。所以你得赶走他们,按我的吩咐做。告诉他们,我不属于任何种姓或信仰!”

他最后又说:“美赫巴巴不久会来这儿,在他到之前,你要把我的墓造好。一切都将准确无误地按我告诉你的那样发生。”因此我答应他。

巴巴喜欢这个故事,没有反对顾麦履行圣人愿望。

顾麦随即问,他何时来阿冉岗。巴巴咧嘴笑了,答道:“我可能来,也可能不来!”

“您必须来!”顾麦说。

“再说吧。同时,照吉罗瑞·夏的愿望为他造墓。”巴巴回答。

外在,巴巴就这样工作。其内在工作持续不断,显现为一系列自然发生的事件。无人知晓,他居住大师之家期间,就为下一个寓所打基础。此次与顾麦谈话,才显露出来。

阿瓦塔对世界事务的影响有谁知?

离开他的意志一事无成,此乃千真万确!

生日庆典后的第二天,巴巴送走客人。对满德里说:“昨天我看见你们都吃得太多。丰盛食物得适当消化,否则就会生病。”大家一想到又一场急行军,不由畏缩,艾哈迈德·堪则迫不及待地等着大师下令。巴巴却说:“只有一种疗法管用。今天我们都得笑个够!畅怀大笑会消化食物。”都喜欢这个新颖建议。讲了很多幽默轶事。巴巴也分享笑话,让满德里大笑。

2月20日下午,布告牌上出现下文:

现定每日中午12时至下午2时为我的饮食时间。以此方式,24小时禁食将持续多日。

——默文

但就在次日,巴巴将时间从下午改为晚间7时至9时。说他只会在这两小时之间进食饮水,接着补充说,从当晚9时至次日晚7时,他将不吃不喝。

巴巴再次希望欢迎街上的穷人到大师之家。2月23日,给200名穷人、残疾者或盲人施食,给其中50人施衣。

巴巴每天要满德里铭记对其命令的彻底服从,而且天天挑某个人的毛病。在大师之家初期,他会神秘地说:“我将通过让你们吃酥油,穿外衣和裤子,让你们证悟!”这意味着,尽管给他们所有的世间舒适,他仍然将赐于他们成道。然而,大师之家末期,满德里对好食好衣并不满意——成道遥不可及。在大师之家的经历,仅仅是门徒训练的开端,他们对即将承受的艰辛一无所知。

朵拉玛西最近曾到萨考利拜访乌帕斯尼。2月24日,她向巴巴和满德里讲了亲眼目睹的情况:“马哈拉吉非常虚弱,囚禁在一个小竹笼里。三个月一次未离竹笼,一直坐在里面……常听他念叨默文的名。他似乎渴望见默文。”

顾麦不久前也去过萨考利,透露说,马哈拉吉对她抱怨:“默文何故出版我的传记?那本书将使我卷入麻烦。不好!我不想让人知道我!”

他还抱怨萨考利的人:“叫他们停止在我面前做阿提。我不想被崇拜!我计划在这个笼子里进入三摩地死掉!”

顾麦难过地问:“您坐在这笼子里,有何目的?”

马哈拉吉生气地回答:“是因为你们!因为全世界!你们期望什么?世界从我这儿期望什么?一个人视力变弱,只好戴眼镜;我不能为世界利益做什么时,也只得这样做。”

顾麦恳求:“您在这笼子里要待多久?”

马哈拉吉答道:“还有时间;我出来时,要么离开萨考利,要么离开肉身!”

巴巴听到这些故事,良久沉默不语,之后说:“死比活好;畏比死好;注比畏好;做或成比注好!”

满德里茫然不解,大师以其独特方式解释道:

死不是指一般的身体死亡,而是自我的真死;也就是在死前死掉,即与神合一。

畏,不是字面意思。畏是指,尽管证悟自己是造物主或神,仍处于受造物状态。此乃具正常意识的至师状态,这比永恒融入神性海洋持续陶醉的玛居卜状态更难获得,灵性上更殊胜。

注,意味着将神圣大知之酒注入人们的心灵。

做或成,是所能达到的最高成就。指让他人成为你那样完美。为人做你为己所做的!在能力、知识、权威和职责上,让他们成为你那样!此乃至高无上状态,成为至师之状态。

我所说的意思是:与神合一,胜于过世俗生活;与神合一后回到正常意识,胜于融入神性;用神爱注入人心,胜于对人类漠不关心;让人与神合一,胜于只是用爱注入其心!

更多有关乌帕斯尼·马哈拉吉状况的消息从萨考利传来。2月25日,巴巴派在孟买探亲的希芮茵麦到萨考利,代表他问候马哈拉吉。她27日返回,对满德里讲述了自己的遭遇:

在萨考利我走近马哈拉吉的笼子时,他掴了我耳光。马哈拉吉从竹栏后伸出手,一只手抓住我,另一只手使劲掴我耳光。我的手镯碎了。我不习惯这种粗暴对待,很难过,准备马上离开萨考利。但我被扣留了一天,期间马哈拉吉四次召见我。他不仅每次辱骂我,还大声反对默文和你们有的男子。他警告说:“你儿子默文假装赛古鲁!冒充古鲁!”

顾麦接着说,马哈拉吉也警告她:“别再去找默文!他将误导你!你会像棵染病的树那样枯萎。结果最终,你将不得不来找我。为了你自己,远离他!”

听此,巴巴问满德里:“你们对此怎样理解?就在几天前,马哈拉吉还对朵拉玛西大加赞赏我,并表达他对我的爱。”

他们回答,自从他们居住大师之家,巴巴就曾暗示此事。巴巴微笑说:“这个游戏是我开始的。我致信马哈拉吉,说我跟萨考利的无论是他、德格拜还是其他人,都毫无关系;也是我将母亲派去找他。由于此信,他现在采取了早就该采取的措施。

既然是我开始的这个游戏,它就不会在我这儿结束。这掌握在马哈拉吉手里。我一直告诉你们,马哈拉吉和全世界将背叛我,这只是开始。所以要作好准备。一切都将发生转折,正如我说的那样。”

他随后用一种神秘语气,轻声总结:“经过一年的空缺,4月临近。”

晚饭后,巴巴向大阿迪授述了如下给乌帕斯尼·马哈拉吉的讯息:

“美赫巴巴根本不喜欢您在萨考利,当着其他人的面对他母亲说的话。他现在对其职责——工作负担——烦透了,想要放弃。”

对满德里宣读此信时,巴巴说:“要小心,切莫误解马哈拉吉和我之间此刻发生的事,或被我们交流说重话的现象所蒙蔽。”大阿迪随即把信寄出。

一场秘密游戏正在上演;

其意义何在,结果如何,

惟有大师知晓。

巴巴派鲁斯特姆次日赴萨考利,亲口传信并接受马哈拉吉的答复。鲁斯特姆回大师之家后,汇报说:

我3月1日晚上抵达萨考利,达善了马哈拉吉。他像以往那样,客气地对我讲话。自从把自己囚禁笼内那天,他命令寺庙日夜敲钟。次日凌晨4点,他的信徒不在期间,要我连续敲钟2小时。

之后,我去达善马哈拉吉,发现他情绪改变。马哈拉吉开始以微妙方式,抨击巴巴和满德里。看我走近笼子,马哈拉吉训斥我,辱骂巴巴和满德里。我马上退避。

回孟买之前,我最后一次去见他,他勃然大怒。一边谩骂,一边给满德里此讯:“让每人走自己的路。默文不是赛特-普如希(完人),我无论如何都不再为他负责。他是冒牌!”

这番爆发后,我问马哈拉吉:“您的灵性工作,与这些竹竿(竹笼)有何关联?我承认,您施加给自己的囚禁是为了我们;但我们不愿看到您受苦,宁愿看到您在外面,自由自在。”

马哈拉吉随后叫我拆掉竹笼。我马上动手,拆断一根。这立即使他更加愤怒,咒骂起我来。马哈拉吉禁止我再碰竹笼,叫木匠来修损坏的竹竿。

之后他轻声问:“你何故损坏我的竹笼?”

我回答:“您亲自叫我这么做的。”

马哈拉吉说:“好吧。现在你会做我要你做的事喽?”

我回答:“当然。”

他随即吩咐我:“把那块大石头搬来,使劲砸我的头!”听此,我害怕了。马哈拉吉又对巴巴和各个满德里大肆谩骂。同时,木匠在修竹笼。他一直骂到我告诉他,我要启程去孟买。

巴巴随即严肃地问满德里:“你们还要跟我到底吗?你们听见马哈拉吉说的了。连他都开始反对我。”除了伽尼,都说会坚守诺言,任何情况下都不会离开他。

伽尼说,他会考虑一番,稍后回答。巴巴警告满德里:“在一切情况下,都跟我一起,不要受马哈拉吉或巴巴简的话影响。有可能二人都会公开声讨我。但满德里要放心,二人皆是我的大师,当代最伟大的在世灵性人物!我的这个声明,在将来任何时期,一律有效。”

巴巴接着转向伽尼,问道:“你考虑好了?”

伽尼回答:“我将跟您到底。没什么要考虑的。我只想逗逗您!”听此答复,众人不禁大笑。

巴巴曾经预言马哈拉吉对他的表面敌意。早期,马哈拉吉连连赞扬巴巴时,巴巴以严肃语调宣布:“马哈拉吉现在称赞我,不过你们将从他口中听到反对我的话。甚至谁在马哈拉吉面前提起我的名字,都不会被放过。那个时间不远了。”马哈拉吉对巴巴的抨击,致使巴巴的一些坚定跟随者信心动摇,不再来达善巴巴,重新跟随马哈拉吉,由此可见其反对程度。

每24小时一餐的禁食持续两个月后,巴巴又将禁食从36小时延长至42小时。1923年3月2日,满德里看见布告牌上写着:

从现在起,谁都不得故意碰触我的身体。

——默文

男子中没人能理解他为何发布此讯,互相讨论这件事。

1922年5月巴巴离开普纳后,遣韦希奴·德如卡到阿美纳伽工作。现在他已被召来孟买。3月4日上午打板球时,阿迪蓄意撞了韦希奴,二人之间爆发激烈口角。

当晚,巴巴叫全体男子到大厅集合,问贝拉姆吉游戏期间何故出现骚动。贝拉姆吉讲了阿迪和韦希奴的争吵。巴巴问满德里:“阿迪难道没有违反28条命令之一?”不过,大多数人站在阿迪一边,理由是比赛激烈,不该怪他。可巴巴不听,当众严斥阿迪。阿迪因违令而蒙辱。

巴巴随后生气地转向韦希奴,要求:“当众复述你的忏悔!”几天前,韦希奴为大师按摩足时,产生性欲念头,并立刻停下。韦希奴也向巴巴承认了此事,不过是在读了最近的布告之后。韦希奴得出结论:任何身心行为,都瞒不过大师。满德里这时明白了布告讯息的意义,巴巴对韦希奴的坦白忏悔感到满意。

巴巴随后吩咐众人离开,留下阿迪,问他:“我的辱骂让你感到伤心吗?”阿迪回答说很伤心。巴巴安慰:“别再多想。经历侮辱阶段对你很有益。让当事人经历这种考验,是清除其罪过的方式之一。就连至师罗摩克里希那,也曾侮辱其亲密弟子维韦卡南达,用粗暴、贬损语气叫他离开,永远别回来;但过了一会儿又就把他叫回,安慰他。是我的爱让我在他人面前羞辱你。我以同样方式对待韦希奴,而他不顾我的侮辱,当众道出实情。”巴巴随后拥抱了阿迪。

次日,巴巴和伽尼之间,就伽尼常睡懒觉,发生大声争辩。巴巴坚持要他走人,但在伽尼倔强地拒绝离开大师之家后,巴巴问他:“从现在起,你是听从我的命令——还是遵循你的睡觉喜好?”伽尼微笑说:“我将听从您的命令。”巴巴也笑了,说:“既然你睡了几乎一天,可守夜到凌晨2点。”伽尼欣然答应。

有时,晚饭后,满德里会写诗——但诗作往往缺乏节奏或韵律。3月6日,巴巴正在创作一首幽默诗,忽然说:“我想上厕所,但不希望留下未完成的作品。”接着问,谁愿到洗手间,在他旁边做记录。伽尼和阿迪同意。巴巴坐在中间的便池,阿迪在他右侧,伽尼在他左侧。拉姆玖、法里敦和“哮喘”站在外面。有半小时,就在这种显然缺乏诗意的氛围中,向缪斯诗神慕求灵感!

一位具上帝意识的大师,做事绝非毫无目的,众人享受这种奇怪情形的幽默。一个人能做的最伟大苦行,就是伴随大师的每个心血来潮起舞。接受其心血来潮,即最高类型的奉爱。

伴随大师片刻所给取的,

千百年苦修都无从获得!

舍地的赛巴巴一次解释,他在伦地(出恭)仪式期间联系内层面的灵性特使。据说,至师或阿瓦塔在排便期间,具体做浊层面的工作。

1923年3月7日,在大师之家足不出户近三个月后,巴巴外出,到不远处查尼路上的穆西吉家。赛义德·萨赫伯住在那里,久日郁郁寡欢。为让他振作精神,巴巴率阿迪、贝拉姆吉、古斯塔吉、瓦吉夫达、拉姆玖,驱车前往穆西吉家。逗留几个小时后,返回大师之家,发现乌帕斯尼·马哈拉吉派来的三名信使在等他们。

赛古鲁的三位大弟子——耶希万特·劳、高帕·劳和特瑞姆巴克——被乌帕斯尼·马哈拉吉派来,劝美赫巴巴随他们回萨考利。巴巴拒绝,他们想尽方法,都不能说服。最后,恳求他:“如果您不同我们去,德格拜本人将被派来接您!”巴巴依然不为所动,三人失望地于次日无果而返。

乌帕斯尼·马哈拉吉谈到派他们来的目的:“设法带默文来萨考利,否则他很快会连日食一餐都停止!”三名男子尽力劝他,甚至流泪合掌求他,巴巴依然坚定不移。这是两位大师之间的无形拉锯战,同时亦是他们的宇宙工作之媒介,以便在世间确立美赫巴巴的阿瓦塔身份。几天后,马哈拉吉又派首要女弟子德格拜到大师之家。然而,她的恳求也未能说服巴巴去萨考利。

为巴巴生日庆典搭的遮篷一直未拆,3月9日,再予装饰,庆祝鲁斯特姆·凯库希如·伊朗尼和馥芮妮·杰罕吉·伊朗尼订婚。早晨,盛装的家庭成员和贵宾陆续抵达,装饰过的大师之家一派节日面貌。精心摆设了两百张餐桌,招待客人。

宴席中间发生一件趣事。每人餐盘边放有一个装着肥皂的小碟,肥皂切得精巧,类似一块餐后薄荷;是给客人餐后洗手用的。晚餐快结束时,阿卜度·瑞曼将肥皂放入嘴里,以为是奶酪!他立即吐出,竭力装作若无其事,可未能躲过同桌客人的注意。故事迅速传开,每被复述,便引发笑声。巴巴获悉,叫来阿卜度·瑞曼,问道:“你难道不懂餐桌礼仪?何故吃那块肥皂?”

阿卜度甚是尴尬,紧张地解释:“有时,宴席结束,会上一小块奶酪或甜点……我以为是奶酪,就吃了。”

稍后,令阿卜度·瑞曼更难堪的是,巴巴让人打铃召集满德里,叫他们看他写在布告牌上的通知:

从今天起,应把阿卜度叫做奶酪。

——默文1923年3月9日

全体解散后,又听见铃响。满德里上楼到巴巴房间,巴巴指着布告牌,上面潦草写着:

奶酪现改为肥皂。

原来有人建议改为肥皂,巴巴批准。现在5名男子有正式昵称:哮喘、拜度、紧张、斯拉姆森和肥皂。

下午,亚辛开始演唱卡瓦里;他灵感迸发,一直唱到深夜10点半。大家尽兴享受了订婚宴席之后就寝。巴巴召见馥芮妮,禁止她返回萨考利;故订婚后,她到帕雷尔和顾麦的姊妹一起生活,直到完婚。鲁斯特姆和馥芮妮的订婚,使朵拉特麦跟巴巴的联系更密切。出于对巴巴的爱,朵拉特麦向他奉献了一切。因巴巴的介入,她的一个女儿现已订婚,而另一个女儿美婼(当时住在萨考利),很快将沉浸于美赫巴巴神圣声音的美妙音乐!

赛古鲁乌帕斯尼·马哈拉吉的传记公开发行后,评论家一片哗然,强烈反对几位灵性人物。3月14日,孟买报纸上出现更多文章,诽谤美赫巴巴。神奇的是,对巴巴的反对愈传播,他愈发出名!古吉拉特语报纸《因萨夫》,甚至呼吁公众领袖“采取严厉措施,摧毁美赫巴巴、巴巴简和乌帕斯尼·马哈拉吉的腐败堕落之网!”

然而,美赫巴巴拒绝让任何满德里为他或为他的大师们辩护。禁止他们撰文驳斥该报编辑。

这段时期,大师有时会率满德里上当地剧院,但他难得呆到演出完毕。他乃为内在工作而去,一旦工作结束——不管是否正在演出中间——他便在剧院里站起,迅速离开。满德里别无选择,只能跟随,放弃欣赏和对剧情发展的好奇。不过,19日,巴巴带满德里观看一部喜剧时,出乎意料地逗留到最后谢幕,令满德里欣喜满意。

5天后,3月24日,去罗纳乌拉老家探亲6天的伽尼,返回大师之家。可他迟到了。巴巴拒绝让他进屋,给他捎讯:“脱衣,穿着内衣,单足站立喷泉旁!”伽尼照办,对等待他的,毫不知情。

几位满德里溜到他身后,往他身上泼了满满几桶冷水!伽尼大叫:“巴巴,救我出泼水节,我可没违反您的任何命令!救我!”巴巴对此畅怀大笑,原谅他的迟到,终于让他进屋。

3月25日,因某个未知原因,巴巴对人人发火,要离开。满德里恳求:“您若走,我们跟着您!”巴巴似乎极度不安。在后院躺了一段时间,接着在酷暑烈日下站了一个小时。派人叫来一辆维多利亚式马车。之后派另一人去叫车,随后又派一人。三辆马车来到大师之家门口,满德里不知所措。巴巴并未坐车兜风,却付了车费。随后攀越院墙,再次躺下休息。他在外面待了很长时间,最后回屋里,静静上楼回房间。对那些目睹者,他的行为神秘莫测。

当晚,伽尼轻率行事,巴巴不满,厉声对他说:“你想走就回家住两月,否则就住这儿。但如果你住这儿,我将不理你,跟你毫无干系!”两种选择,伽尼都不喜欢,没回答。巴巴随即对他说:“你可以住这里,除了最初的7条和28条一般命令外,没别的。但你不能对我说话或写信。此外,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一觉睡上24小时。我不反对。”是夜,巴巴又宽恕了伽尼。伽尼仍然不知,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才招致这番对待。

这期间,尽管美赫巴巴下令,无论他去哪里,满德里都要跟随;共识是如果他下达两条命令,他们应遵从第一条命令。一次,巴巴心情不快,称他要离开大师之家,独自去萨考利。并开始往达达尔火车站走,满德里跟着。巴巴回望,命他们回去!可他们继续跟着。巴巴又环顾四周,说:“别跟着我。回大师之家去!”可他们仍继续跟着。这次,他和蔼地说:“好吧。我们都回去!”以此认可他们在服从他的首条命令:无论他去哪里,都要跟着他。

在鲁斯特姆的订婚宴上,顾麦再次邀请美赫巴巴访问阿美纳伽,敦促道:“您居住阿冉岗,对我们将是巨大祝福。您的临在,不仅会圣化阿美纳伽,还包括整个地区。”这一次,巴巴接受了顾麦的邀请,但未答应永久居住。

两周过去。美赫巴巴谈起将一些满德里遣返回家,说:“我打算数日内解散大师之家。5月在阿美纳伽办完鲁斯特姆的婚礼,我将居住阿冉岗。会住在那里,但方式相当不同,仅带几名男子,他们不得不面对艰难困苦。在阿冉岗的生活,将跟这儿的截然相反,那些继续伴随我者,将不得不苦力般干活。”

伽尼说俏皮话:“那种情况下,您应该叫它害冉岗(艰苦村)而非阿冉岗。”

美赫巴巴接着解释,那些被遣离者跟巴巴的联系,将像现在一样保持不变,他在将来会随时召人回他身边。人人承诺继续忠于他。对那些他已决定遣返回家者,他给予如下指示:“7条特殊命令中,继续遵守第1、2、3、4和7条。”这些命令是:

1.不折不扣地遵守我给予的灵性指示;

2.与团体中的另一人,或多人,或我指定的其他人,保持或中断特殊联系;

3.12个月之内完全戒绝饮酒或麻醉品以及性行为,除非经我允许时与你妻子;

4.要像住所的其他居民那样吃、喝和穿戴,任何情况下均避免食鱼、肉和蛋;

7.即便你发现全世界都反对我,任何情况下都不得放弃伴随我,除非受令离开我。

“28条一般命令中,继续遵守第1、9、13、14、18、19和25条。”这些命令是:

1.要每天沐浴。理发后,可额外沐浴;

9.严禁不吃饱喝足。饿却吃不下,以及领取食物后却没胃口,要汇报原因;

13.不许撒谎、辱骂和互怀敌意(达到违反我命令的程度);

14.不要读书、报、杂志和他人的信件;

18.为避免不洁行为,有性欲念头时不要触碰任何人。避免低俗故事和其他此类话题;

19.除了母亲或姐妹,不要触碰任何女子;

25.睡觉前,用布或棉花堵塞耳朵。

3月31日,美赫巴巴遣离大部分满德里,留下少数几个在大师之家。拉姆玖和伽尼也被遣回罗纳乌拉,同家人生活一个月。

虽然美赫巴巴再三警告,不得忽视他的指示,洗衣工凯什纳施依然如故。最后巴巴警告他:“你如果继续违背我的命令,将成为麻风病人!我对此十分严肃。最后一次警告你,不要对我的话掉以轻心。你如果改变行为方式,将成为金子。可假如你不听从我的建议,定会染上麻风病!”

尽管如此,凯什纳施仍无视大师的亲自关怀。虽然巴巴一再宽恕他的错,加上这次最后警告,他仍对大师的话置若罔闻。之后巴巴不再让他洗衣,凯什纳施愚笨地以为巴巴对他的一贯不端行为毫不知情(他偷偷与一名女佣发生性关系)。与巴巴中断联系后一段时间,如大师所预言,灾难降临凯什纳施,他因违令而染病。

在大师之家曾用麻袋为满德里隔出单间。但在多数男子离开后,隔架拆除。不几日恢复原状。继续伴随美赫巴巴者,有弟弟佳尔、姨父马萨吉、表弟彭度、大阿迪和鲁斯特姆、巴布·赛克瓦拉、拜度、肥皂、贝拉姆吉、法里敦、“紧张”、古斯塔吉和斯拉姆森。每人大部分时间忙于售卖圈子及公司最近出版的乌帕斯尼·马哈拉吉的马拉地语传记。

1922年10月间,美赫巴巴曾率满德里到格利扬,拜访哈吉·马朗·夏的圣陵,却未能抵达,他发誓要重访这位伊斯兰教大圣的陵墓。为履行诺言,大师率几名留下的满德里,于1923年4月13日,从孟买前往格利扬。伽尼、拉姆玖和卡克·萨赫伯,按预先指示,在那儿与他们会合。

凌晨2点半,他们乘马车离开格利扬,去圣人陵墓所在的山上。到山脚下,巴巴和萨达希乌·帕特尔留在那儿,派其余男子上山,代表他向陵墓顶拜致敬。男子们在穆斯林圣人的达伽(陵墓)上摆放一副花帘。还按巴巴的指示,念了法蒂哈祷词。这次远足用了两个半小时。

他们返回后,巴巴给他们面包和点心吃,却禁止他们喝水。长途跋涉令他们口渴,到了巴巴等待他们之处,一心只想饮水。与他们的期望相反,他却给他们干面包和点心。可他们享用不了这种帕萨德,因为喉咙太干燥。巴巴解释说,那儿的水受污染了。

随后乘马车启程返回。天气酷热,时值4月,印度的盛夏。一路颠簸,口渴加剧,行程14英里,下午抵达格利扬。在村子里,他们获准饮苏打水解渴。巴巴随后给每人几片西瓜,终于止渴。

拉姆玖和伽尼回罗纳乌拉,巴巴和其他男子乘当地火车返回孟买。到孟买不久,就将大师之家的主屋还给房东,后面小屋留作圈子及公司的办公室。照巴巴要求,处理了与面粉厂相关的事宜。全体男子匆匆打点行李,准备好奔赴阿美纳伽,以及美赫巴巴工作新阶段的开始。

离开大师之家前两天,4月17日,美赫巴巴莅临纳沃和迪娜·塔拉提的婚礼。婚礼结束后,巴巴乘马车前往他们家,将新婚夫妇召到外面路上,慈爱地祝福他们。之后乘车回大师之家。

总结大师之家:在孟买的10个月生活之前,美赫巴巴与满德里的关系,是那种存在于好友之间的关系。那些承认他为大师或古鲁者,没有意识到服从其命令的意义和绝对必要性。在大师之家,这种关系彻底改变。使满德里意识到,美赫巴巴是他们的上主和大师,由此建立了存在于完美大师与弟子之间的关系。以不同的方式,满德里学到服从美赫巴巴指示的无上重要性。他会不断地向他们灌输,服从他的每道命令是多么重要——无论命令是否显得微不足道。

在灵性问题上,美赫巴巴也传授了大量密意智慧。满德里现在不仅梦想找到隐藏于喜马拉雅山的古老灵性,而且认识到美赫巴巴所体现的灵性生活和真理的新鲜分配。他们内心的热情之火被点燃,敦促他们冒险攀越喜马拉雅山!通过语录,大师概括了内在道路和神爱,解释了印度教密义(吠檀多)和伊斯兰苏非教两者的智慧,满德里的觉悟与日俱增——同各大宗教的精神统一。

在大师之家,他们还接受了离开家庭,从而超脱家庭。有机会和不同宗教和出身的男子一起生活——这是他们都未曾经历的。在美赫巴巴的友谊中,他们受鼓励为了整体利益,摆脱个人差异、偏见和喜恶。这个师徒关系阶段,美赫巴巴让满德里为迎接将来的艰苦训练做准备,倘若没有这些月在大师之家的预备,未来的训练则是不可能的。

译自宝·喀邱瑞著《美赫主》第二卷

翻译:彬彬

校对:石灰 田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