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壶敲打成形

作者:鲁斯特姆·法拉提发布于 2023年10月26日

玛妮曾经对朝圣者说过如下的话:“你们见过陶工干活吗?他怎样用黏土塑造成壶的?他会怎么做?为了给黏土塑形,陶工把它放在转盘上,用手给黏土塑形。到最后成形阶段,陶工一只手支撑着壶,另一只手将它敲打成形。这就是巴巴对我们所做的,以便把黏土做成完美的陶壶用于服务口渴者。”

在我伴随满德里的生活中,我注意到他们对我们做同样的事——支持我们,同时又敲打我们。最初几年,特别是在那场化工厂战役期间,是男满德里给我一路制造各种障碍困难,女满德里则支持我。后来那几年,角色互换,男满德里支持我,女满德里则做敲打工作,让我这只壶最终成形。我想再分享一些这样的故事以飨读者。

我刚开始收集化工厂给美拉扎德道路造成污染的违法证据时,几乎每天都要跑政府部门。由于厂主有政界关系,政务人员不愿给我们提供任何信息。因此,我不得不向不同的部门三番五次地投诉,经常拜访普纳、纳西科或孟买的多名政府高官,以便收集我不可能在基层获得的必要信息。

随着时间流逝,战斗进入法庭阶段,我不得不加快奔波的步伐。对每一项新进展,我都必须时刻保持警觉;提交投诉,在现场拍照取证,最后跑到德里的法院,把新证据摆在法官面前。当化工厂之战最终以关闭工厂结束时,我如释重负,因为再也不用和政府官员打交道或者处理繁文缛节了。一些官员的腐败和粗鲁让人窝火。

因此有一天,当宝吉告诉我,他要去征税官办公处做些信托工作,并希望我陪他去,以便将来我可以帮忙做信托的政务工作时,让我很意外。尽管我不期待做这种工作,但只要能让满德里高兴,我就准备为他们去做。

一开始,尤其在化工厂战役期间,我会独自去政府部门办事。但现在,我要陪同美赫纳施或克莱格、有时甚至宝吉本人,一起拜访那些政府部门。这就是宝吉想要的。他不希望我单独去,尽管我一个人去更容易完成工作。现在由于这点,事情会有所耽搁,但不管怎样,进展还算顺利,直到宝吉决定给我从中搅局。

阿美纳伽有个巴巴爱者,为了讨好宝吉,会对他说各种动听的话。他会自夸同政府官员的关系,声称只要给他机会,他能够通过“关系”分分钟搞定信托的大部分工作。宝吉现在要我带着此人,一起去办因繁琐程序尚无结果的信托工作。某种意义上我感到高兴,因为我相信那人的自夸是实情,认为工作会更快完成。

我们开始拜访各个政府部门时,此人会要求我们莫发一言,他会搞定一切。我们找到官员时,此人就开始大谈自己过去曾在一些政治首领手下做事,同他们关系如何如何。他东拉西扯,却不谈手头工作。事实上,他甚至不愿费心了解我们的具体问题或情况,因此我不确定他会如何对有关官员提出我们申请函的性质,或者如何说服他们批准信托的申请。

他继续夸夸其谈了一阵,我用肘轻推他,提醒他我们是来这里办事。那人只点点头,继续对官员侃侃而谈。临近尾声,他告诉官员,他是代表阿瓦塔美赫巴巴信托过来的,因为我们有几份待审的申请函需要批准,以帮助信托接下去开展慈善工作。那名官员只答复说,等文件送到他手里,他会过目并做决定。他没有答应会办好。

通常,没有此人随行时,我们来到办公处,会尽量找基层办事员查明我们文件的进展情况。如果基层办事员需要某种说明或要求补充一些文件,我们就必须提交。只有办事员完全满意申请资料的完整性,才会将其提交到更高一级,进行更多复核。只有通过两级、有时三级,文件才会送到最后的审批官手上。否则,为了达到基层官员的要求,我们不得不提交更多的文件或其要求的其他资料。这样的话,文件会被一直拖延。只有当文件送到该部门的最高级官员,也就是审批官手上,才有必要去见他。在那之前,跟他见面毫无意义,因为常见的说辞是,“我还没见到文件。我先看过再说。”看到这个巴巴爱者直接联系最高级官员,至少在我看来没有意义,因为他并不认识他们个人。

我们回去向宝吉报告时,这名巴巴爱者为了讨好宝吉,对他描绘得非常美好。他向宝吉保证,有关官员答应会把事情办好,他不用担心。宝吉显得很满意,开始表扬此人。之后宝吉转向我说:“你每天去政府部门,事情毫无结果。这人一天就完成了工作。”

我试着给宝吉反映实情,让他知道文件尚未送至相关官员手中,该官员只是答应,等文件送到后,他会研究做决定。当我对宝吉讲这些,让他如实了解事情经过时,他开始更多地敲打我。他批评我效率低下,办事时给他制造障碍,还表扬那人如此快速地为信托完成工作。

接下来跑了几趟政府部门,如出一辙。返程后,他按老套路向宝吉汇报。宝吉会坚持让那人先说他的版本,之后会表扬他。接着转身听我的说法。我会告诉他事实情况,宝吉却视之为负面消息,会对我发火,敲打我。我不知道怎么回事。

经受几天这样的待遇后,一天宝吉又狠狠训斥我一顿,我再也忍不住了。我们一走出宝吉办公室,我就冲着这个巴巴爱者,质问他对宝吉说得天花乱坠、试图巴结宝吉,而事实真相却截然不同。我要求他为其行为做出解释,问他如果此事最终没有批准下来,他怎么对宝吉交代,那时他如何向宝吉解释。

那人自己当过政府官员,给出政客式的回答:“说上司想听的话,取悦他们,享受生活吧。你何必那么卖命?如果工作没完成,与你何干?祝你在埃舍过得快活,说大家爱听的话,取悦他们。”我对此人的态度感到厌恶,对他直言不讳地说:“巴巴的工作受到影响,而你满脑子想的就是你的享乐和自保。”

当天晚些,等宝吉比较空闲时,我向他提出这个问题。我知道他是如何表扬那人的,就尽可能委婉地让宝吉知道,当我质问那人歪曲事实时,他在办公室外说过的话。宝吉又开始敲打我,并表扬那人。

我忍无可忍,气炸了。我对他说:“我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我在告诉你事实情况,你看得出,反复跑了多趟,工作还没办成。此人只会说你想听的话,但那不是真的。我希望他说的是真的,但是工作并没有完成。他只想巴结你,自保罢了。他只是在保护自身利益,对工作并不在乎。所以我真不知道,你到底要我怎么做。要我如实地汇报我们工作的进展情况,还是要我像此人一样只对你说些中听的话?如果你想要这样,我可以这么做。对我来说更容易做到,我可以像那人一样悠哉度日。但那样的话,工作可能就办不成,宝吉。”

宝吉很严肃地看着我,说:“我要你像现在这样,继续告诉我实情。如果你做那人在做的事,就达不到服务巴巴的目的。”我对宝吉说:“但你好像并不喜欢,总是生我的气。”宝吉回答:“他对我说完之后,我为何再让你讲事情经过?我问你,是因为我知道你会告诉我实情。”

我问道:“那你为啥不质问他,对他说明?你总是表扬他。”宝吉回答:“他想要那样。他是为那而来的。但你来这里的目的不一样。你想要巴巴,所以我给你真正的东西。巴巴总是对我们这么做。巴巴不会责备新爱者犯的错。他会挑一个老满德里成员严斥一通,从而间接地警告某个新爱者的错误。那就是巴巴的方式。我当着他的面责骂你,却是间接地让他知道:我不喜欢那些不专注于巴巴工作、把个人利益置于巴巴之上的人。我对你说的这些话,其实是针对他的。”

宝吉最后总结道:“继续像你现在这样为巴巴工作,不管受到表扬还是责备。我希望你做到这点,当然,敲打肯定会一直持续到最终。如果我不在那里,巴巴会用别人来敲打你,把你塑造成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