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图控制环境是人类的历史。放弃控制是心灵的私人故事。”
世界一体——关系:在奴役中主宰
在我看来,人类历史的主要特征是试图控制其周围事物:环境、领土以及国家。几个世纪以来,我们一再目睹某个群体谋求对另一个群体的统治。通常被认为的人类历史,绝大部分都是由这些巧取豪夺所缔造的。无疑我们认可艺术和科学领域的成就,但是战争及其浩劫的主题仍然是人类往昔故事里的中心焦点。
然而跟随美赫巴巴则创造了一种不同的故事,因为没有可见的历史。这个故事发生在向他臣服的亲密关系中,其中绝大部分都从未被叙述。它留在一个人的生命深处,由与至爱上帝的无声交流所组成。那个创造世界历史的因素,即人把自身意志强加于周边环境的努力,正是爱神者所放弃的。因此就那些爱神者的历史性事件而言,几乎没有历史记载,在该话题上大多沉默不宣。
这个思路让我想起一位名叫庄子的灵性大师所描述的,一个历史上民众懂得生活与爱的时期。
无人特别推崇贤士,也无人提拔能者。统治者只像高处的树枝,民众好似林中之鹿。他们诚实正直,却不觉得自己“恪守义务”。他们彼此相爱,却不知其为“邻里之爱”。他们不欺骗人,却不知自己“值得信赖”。他们为人可靠,而不知其为“诚信”。他们共同生活自由给取,而不觉得自己慷慨。因此他们的事迹无人叙述。他们没有创造历史。
【校注原文为《庄子》外篇 天地:至德之世,不尚贤,不使能;上如标枝,民如野鹿;端正而不知以为义,相爱而不知以为仁,实而不知以为忠,当而不知以为信,蠢动而相使,不以为赐。是故行而无迹,事而无传。】
这是人类过去一段被遗忘已久的黄金时代,它也可能成为人类的未来。这段描述虽然没有玄奥哲理和高调的灵性语言,却可能是对阿瓦塔美赫巴巴宣称即将出现的新人类的朴素写照。美赫巴巴在1954年的《最后宣言》中说:
当我七百年后再次来时,意识的进化程度将达到一个顶点,以至物质主义倾向将自动转化为灵性渴望,灵性博爱的大同感将获胜……在下一个七百年期间,这种一体感将逐步取代分裂倾向,并将统摄所有人的心,驱走造成痛苦的仇恨、妒嫉与贪婪。幸福将统领人间。
下一个七百年里实际会发生什么,将把人类转变成这种奇迹般的存在状态?在七百年之初的当前,似乎我们所能做的只是想象这样的生活。但实际上我们能做的,远不止是纯粹想象和谈论新人类。我们可以开始实现之。
我先讲个故事,是埃瑞奇偶尔在满德里大厅讲过的。故事是关于一个梦:你发现自己身处一座奇妙的豪宅,走在一条有着无数道门的宽阔长廊上。除了你没有别人。你的目光捕捉到,一道雕饰精美的双门上写着的字。那是个警示语“地狱”。然而你不假思索地打开门,发现里面是一间布置精美的餐厅,各方面都很奢华:做工精良的家具,散发着宁静光芒的精致吊灯,华丽的编织挂毯,还有一张长长的餐桌,上面摆着丰盛的宴席。
你因这场富丽堂皇的邂逅而屏息,随后看到许多身着正装的贵宾步入餐厅。他们没有注意你,径直坐到精雕细琢的椅子上。少顷,他们开始享用盛宴。这些衣着得体、举止优雅的人都有很长的手臂。事实上,他们的手臂太长了,虽然可以轻易够到食物,可当他们试着自己进餐时,彼此的手臂会缠在一起。他们越是奋力自己进餐,手臂越是把食物甩得四处飞溅,导致一片狼藉,人人都饿着肚子。场面变得如此令人反感和恶心,你冲出餐厅,回到宅第的长廊上。
你沿着长廊继续前行,经过一道道门口,直到最终注意到另一道双门上写着的标识。那是“天堂”。你打开门,走进金碧辉煌的房间,惊讶地发现它和刚才的房间简直一模一样。当一群仪容打扮和前面一样的客人安静地走进餐厅、各自坐到椅子上时,你愈发不安了。
你再次吃惊地看到,他们长长的手臂伸到丰盛的餐桌上。你简直要晕倒,准备出去。可就在离去前,你注意到他们的手臂动作居然非常优雅;拿着银叉的手没有试图把叉子塞进自己嘴里。相反,他们的手臂优美地伸出去,给邻人喂食。
在这美丽的梦中,在这个迷人的房间里,宴会以这种温馨的方式继续进行。你放松愉快地看着客人们不顾长长的畸形手臂,相互喂食。然后你醒了!你回到了21世纪,在这里人类不懂得如何相互喂食,心门紧闭而不相互滋养,时常宁愿让彼此挨饿。
这个梦中的故事,恰如其分地说明了我们在21世纪的处境和我们前往的境地:新人类。故事虽然简单,却非常贴切。对于天堂和地狱各自的房间,每样事物都一样:餐厅、人、食物,甚至缺陷——畸形长臂。一种情况是,这群人能够克服其不完美以分享食物——即天堂。另一种情况是,人们不能克服缺陷,从而导致混乱——即地狱。结果的不同是由于认识上的差异所致。
有一次美赫巴巴告诉他的一群爱者:宇宙中的一切都是他的,除了一样东西——他们的不完美。所以他要求他们把自己的不完美交给他。当今人类与新人类的不同之处在于,新人类将拥有这种认识和准备,把自己的不完美和缺点交给他。
向神交出我们的不完美是什么意思?我认为这意味着:首先要认识到,我们不是自己习惯性认同的局限或缺点。我们亟需认识到,这些缺点只不过是分别自我的表现,根本上是虚假的。当我们聚焦于自己和他人的内在一体性时,我们的不完美就交给神了。我相信,这种觉知是体验生命一体和新人类的先兆。
当我重新考量美赫巴巴的工作对创造新人类的重要性时,很容易回忆起1972年我首次参加的巴巴聚会。那是我第一次听说“沉默之打破”和“新人类的来临”。我很好奇,当你第一次亲耳听到这些讯息有什么感觉?回想起来,我在听到这些关于未来的伟大预言时完全无感。
为什么会那样?这些话为何没有引起我的兴趣?这可是上帝本人的话语,宣告了人类伟大而美好的未来。是我不相信他的话吗?我在聚会上聆听了其他爱者宣读巴巴关于打破沉默和新人类来临的讯息。但这并没有让我期盼,在我的人生中或者说世界上,会发生某种重大变革。其他东西则吸引了我的全部注意力——他的音容笑貌、他的故事以及他对生命与爱之意义的清晰阐述。
我从未想过,他关于新人类来临的讯息为何没有让我满怀希望,直到几年前,某些内在的危机和痛苦迫使我重新评估自己追随美赫巴巴的方式。稍后我会和大家分享这一点。
回到我提的问题:我为什么对新人类即将来临的希望毫无兴趣——会有这种感觉,也许是因为我过去曾期待某种事物而它却从未实现?
我的想象力引导着我,把自己想象成,那些在耶稣时代期待着天国降临人间的信徒之一。我想象中的这人,一辈子都在等待人间天国而不是灵魂的国。此人心目中的国从未出现,天国从未到来!我为这个生活在耶稣时代的人物想象出如下简短故事。
我总是觉得奇怪,我对耶稣来到我们中间的第一个联想,会伴着主宰耶路撒冷冬天的刺骨寒风。就是在那样的天气里,我第一次听到那些温暖诱人的预言。
你对真理感到过饥渴吗?我想是的,不然你为何要听我说。你知道,没有比那种饥渴的噬痛更顽固的伴侣了。这只忠诚的狗(饥渴)也很疯狂,一旦嗅出你和它一样忠诚和疯狂,就会把你活活吃掉。预言就像一群在最冷的冬天里寻找庇护的流浪狗,我给了它们一个温暖的居所——我的内心。
你可能和我一样,你没有见过他。我们现在只有众口相传的故事。不过首先,还有什么比天国临近的传言更令人欢喜的呢?那种荣耀离我们如此之近,因为我们常将它挂在嘴边。我知道,我的唇舌急切地等待着那适合倾诉其狂喜希望的耳朵。我的唇舌如野蜂一般传播着这种花蜜。我四处奔走传扬喜讯,仿佛在山坡上种下树苗。我抛下一切所有,一心希望看到天国降临人间的承诺得以实现。
现在当我回首凝望那些岁月,人们定会把我想成那个向往天堂的傻瓜。我朝着那条地平线行走多年,却从未接近过它。它总是像地平线一般渐渐退后。预言欺骗了我,偷走了我的生命!我爱上了一个虚假承诺。也许这就是爱的全部:一个诱人的承诺。现在当我守望迟暮之年,记起自己曾经如何像个做白日梦的傻瓜那样耗尽岁月。
随着观察到圣经箴言中的命运在我身边上演,我对生活中讽刺的喜好也与日俱增。这些观察结果提供了忠实的陪伴。毕竟,生活未经我要求,就通过暴露其残酷的真相——允诺那种杀戮——不断地动摇我的正义感。若你相问,这就是几十年后我对预言的记忆。
尽管他的跟随者继续传扬他的名,人数越来越多,我却没有看到天国。我纳闷他们是什么样的人:能说会道也有信仰,却什么也没看到。我没有更多可说的,只想声明一点:要谨防承诺。
我用这种虚构的叙述,不是为了告诉你们我知道前世有怎样的经历。根本不是,因为我不知道!该叙述是一种呈现天国旧承诺的手法,以便将它与这个承诺的升级版——新人类——加以对比。关于新人类的承诺是什么?美赫巴巴用这些话来结束《新人类》这篇语录:
通过神爱,新人类将学会合作和谐的生活艺术;将挣脱僵死形式的暴政,释放创造性的灵性智慧生活;将抛弃一切幻相,确立于真理;将享受和平与持久的幸福;将被接纳进入永恒的生命。
这些话听起来,难道不像阿瓦塔所承诺的另一个“人间天堂”?然而当我让自己慢下来,仔细阅读这段常被引用的话时,我注意到美赫巴巴告诉我们:我们要学习一些东西——学习如何过和谐的生活。通过作出这样的努力,灵性生活就会得到成长繁荣,恰如上文中他的精彩表述。
只有我进行学习,只有我做出这样的努力,他的承诺才能实现。但是灵性道路上的努力各式各样,似乎没有尽头,我该作出何种努力,又该怎么进行呢?美赫巴巴在《阿瓦塔》这篇语录中回答了这个问题。
首先他做出关键声明,揭示他希望我们迈出的方向。“他向全人类示范了神圣生活和人间天堂生活的可能性。那些具备必要勇气和诚意的人在愿意的时候可以跟随。”
美赫巴巴说,为了过上人间天堂的生活,我们必须具备勇气和诚意,这难道不令人惊讶吗?把这些品质付诸行动,肯定意味着他的承诺不是空头支票。事实上,这些要求表明:有一条通往上述“天堂生活”和“新人类”的实际道路,而且如果一个人具备足够的勇气和诚意,就能够通过该过程实现之。
很自然,要实现这样的目标,我们除了朝向美赫巴巴的满德里,还能往哪里寻找榜样呢。就自己而言,我不仅会拜访他们,陪伴他们,还到信托办公处居住,近距离观察如何更加靠近美赫巴巴。在这里生活的头二十年里,很显然满德里正是巴巴希望我们如何生活的榜样。不过后来几年,随着我力图在生活中比以前更深切地念记他,我得出不同的结论。
当我尽量把对美赫巴巴的念记,积极地赋予我的思想、言语和行为时,我发现由于自身大多数习惯模式都与真理相违背,从而不得不经历一个专注又耐心的过程来重塑心理。通过这种紧张的活动,我开始重视念记方面的努力,并首次认识到:过念记的生活绝非小事。事实上,我清楚地认识到自己曾经低估了它。奇怪的是,在某些方面它显得太平凡了,我发现我依旧渴望某种神秘玄奥的事件。这种全心努力的结果后来让我感到,尽管伴随阿瓦塔生活是非常殊胜的,然而满德里的生活并没有向我们呈现新人类的模式。我的这句惊人之语是什么意思呢?
美赫巴巴的满德里过着“臣服”的生活。而我认为,你、我还有新人类,正迈向“念记”的生活。诗意地说,念记的行为力图在这黑暗的世界中点亮爱之灯,但通过臣服的行为,我们发现灯已点燃,其光芒足以驱散黑暗。简言之,念记的生活是爱之起点,而臣服的生活乃爱之顶峰。就个人而言,我知道自己根本没有准备好过臣服的生活。但是美赫巴巴向我表明,倘若我保持努力,就可以过念记的生活。
另一种描述满德里生活不同于新人类生活的方式是:满德里是美赫巴巴的工具,帮助他为世界做神圣工作。可以理解,拣选一种工具是为了完成某项任务。满德里的臣服之深,足以让神按照自己的希望和意志使用他们。因此,他们是巴巴工作的工具。美赫巴巴已告诉人类,他对造物界有个称为神圣计划的设计。满德里是帮助他实施该计划的工具。如果有人要做一张桌子,他会根据设计来选择制作桌子所需的工具。一种工具是为某种特定工作而打造的。比方说,满德里是他用来制作桌子的特殊工具,以便我们新人类可以坐在一起享用灵性宴席。显然,工具(满德里)和桌子(让我们能坐在一起)是两种不同的东西。满德里是巴巴工作的直接媒介,而新人类是该媒介和工作的结果。
美赫巴巴说过,他的工作是播下神爱的种子。目前就绝大部分而言,该种子仍然掩埋着,但是随着种子发芽长大,它将对我们的世界产生巨大影响,绽放为新人类之花。但花园只有在看护者的悉心照料下才能盛开花朵。为了让我们知道,在把自身转变成新人类的过程中,我们需要付出何种照料与努力,美赫巴巴在《新人类》这篇语录中诉诸了一项毫不妥协的坚定训令:
普遍的神圣生活囊括万人万物,无一例外。当人们认识到没有比这种神圣生活更高的诉求时,爱将不仅在社会、国家和国际领域建立和平、和谐与幸福,还将闪耀自身的纯与美。
美赫巴巴的着重声明清楚地告诉我们,当我们认识到生活中最重要的莫过于普遍神圣生活之诉求时,就可能活出他所说的天堂生活,并闪耀其光彩。然而闪耀光彩并不容易。从意识到并进而拥护普遍神圣生活的过程需要勇气和诚意,通过坚韧不拔地维护内在一体真理,来抵制我们自己的和世人的分别自我之诉求。
让我们更仔细地来看,美赫巴巴所创造的这个让我们进入新人类的过程。读到《世界新秩序的阵痛》和《新人类》两篇语录时,我发现美赫巴巴不仅清楚地阐明了我们需要作出何种努力,还有怎样做出那些必要的努力,才能活出人间天堂生活。如前所述,试图控制环境是人类的历史,放弃该控制是心灵的私人故事。然而从美赫巴巴宣称的“神圣计划”来看,他似乎将要让放弃自我控制成为非常公开的事情,使全世界经历一场艰巨的变化过程。通过他对人类的工作和我们的努力,我们将从狂热地坚持分别性的脆弱状态转变为充满爱心地维护我们的灵性一体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