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 希巴的恶作剧

作者:戴维·芬斯特发布于 2024年10月7日
1953-1954年在萨塔拉,和希巴一起
玛妮拍摄,苏非再定向提供

1953年6月1日,巴巴和女子们返回德拉敦,但夏日的炎热仍未消退。美婼回忆说:“我们从穆索里南下,迎面是德拉敦吹来的热风。”尽管天气如此酷热,一周后巴巴仍出发进行玛司特之旅,四天内行程2000英里。

幼犬彼得并不是他们在德拉敦的唯一新成员。巴巴旅行归来,吃点东西后,对美婼说:“我在路边的吉普赛营地看到一匹小马驹。它非常甜美可爱。我本想把它装上车带来,但因为有满德里等等,没有空间,所以带不回来。它体型很小,我非常喜欢,看着像小鹿。你也会喜欢的。”

“是的,”美婼同意说,“我真希望能看到它。”

“我们以后看看能否买一匹小马当宠物。”巴巴说。美婼建议养一匹小母马,但巴巴改变了话题,这番谈话很快被遗忘。

几天后,巴巴指示库玛去买一匹良种马。库玛带着驻扎在德拉敦部队的两名士兵前往穆扎法尔讷格尔的政府种马场,他们都是懂行的骑手。他们挑了一匹高大的、三个月大的小母马,付了款(巴巴给了这笔钱)。小马驹于6月23日夜晚送到,拴在满德里住处,守夜人通报了巴巴。

“次日一大早,巴巴过来洗脸时,”美婼说,“他告诉我们小马已经送到,我们都必须在早餐后做好准备。巴巴去男子那边,叫他们解开绳子。满德里不懂如何驾驭马,这和驾驭小牛不一样。他们[漫不经心地]解开绳结,马儿受惊,拽了一下,绳子松了。它飞奔而去(满德里在后面追),出了大门,冲上大街。

“幸好由于是凌晨,主干道[通往穆索里的道路]并不拥堵。满德里在叫喊,路人也帮着追。最后,绳子被缠住,马儿被逮住了。这次满德里非常警觉。他们把它带回我们的院子。那是个大庭院,种着高大的芒果树。巴巴让他们把马拴在一棵树上。”

满德里离开后,巴巴把美婼和其他女子叫到屋外。“我们都出来,欣赏这匹小马。它看起来像四肢修长的鹿。”

“瞧它多漂亮,”巴巴说,“难道你们不喜欢?”

“它真是一匹可爱的马。”美婼赞同。

“你喜欢马,也知道怎么照顾它们,”他对美婼说,“你来照顾它吧。”

“我给它取名希巴,”美婼接着说,“它是一匹纯血马——部分是阿拉伯[公马],部分是英国[母马]。马身是栗色的,鬃毛和尾巴的色调浅些。它被送来的时候才三个月大,快到四个月,但看起来更大,因为又高又壮。巴巴喜欢它。它不是害羞安静的马,而是一匹很烈的马。我一直照顾它直到六个月大。每天我给它按摩,它会用好久时间,从碗里喝一夸脱牛奶。

“美茹建了一个小围场,但希巴不喜欢。一名认识巴巴的兽医告诉我们,要让它在院子里自由活动。我们没有常规的花园。院子相当大,也很干净,四周有绿树篱围着。希巴喜爱吃草,并在院子里跑来跑去。”

美婼提到的当地兽医是一个叫夏玛的巴巴爱者,常被请教如何最佳地照顾这匹马。他建议,与其用绳子拴着它,不如让它自由地跑动,因为院子是围着的,它跑不掉。这样,它会得到自然的锻炼和玩耍。“如果你给它好东西吃,”他说,“它不会逃跑。”

巴巴指示美婼喂希巴的食物:除青草外,用碗盛半升牛奶,早晚各一次。巴巴亲自用美婼做的篮子把胡萝卜提到马厩。美婼还做了一只饲料箱,以便希巴不用低着头进食,因为“纯血马进食时应当抬起头。”

{注:巴巴一直要求给希巴喂牛奶,直到它三岁为止。}

希巴的“马厩”实际曾是车库。里面是光秃的泥地,美婼和美茹往地上铺了稻草。在玛妮的帮助下,美婼打扫了马厩,放下新鲜的饲草。小时候,美婼在普纳家中观察过马夫——但希巴并不是容易照顾的动物。新的饲草一放好,它就撒尿,然后躺在上面,弄湿自己的皮毛。美婼想出一个解决办法:她们训练马儿在美茹吹口哨并把盆子放在它身下时小便。

“在德拉敦,我们卧室隔壁是一间不错的车库,”美婼解释道,“我们将它改成希巴的马厩。希巴躺下休息时,我们通过卧室的一扇窗户可以偷偷看它。放饲草的饲料箱摆得很高,与旁边走廊齐平。每当巴巴过来爱抚并喂希巴,他会站在靠近箱子的走廊处。巴巴拿起一把把绿草喂希巴,彼得会爬到箱内,坐在草上。但希巴从不讨厌彼得,也不会咬它。彼得觉得自己被冷落了,为了吸引巴巴注意,会取点青草咀嚼,只为表示它也自得其乐。像希巴一样,外面下雨的时候,彼得也去马厩里解手。

“我拿着牛奶过去时,希巴非常警觉。我喊道:“希巴!希巴!”它嘶鸣作答。彼得尾随它后面,希巴喝奶时,奶从嘴边流下来,彼得会试着舔食地上的剩奶。我会把希巴喝不完的碗底两匙奶给彼得。

“彼得和希巴喜欢对方——我想是因为它们都同样年轻。彼得会跑进马厩,嗅来嗅去。希巴喜欢这样,会走向它,调皮地抓抓它背上的毛,轻轻拨它一把,以示喜爱。有一次,希巴兴致勃勃地在奔跑,彼得被气氛感染,亦尾随其后。由于离它的后蹄太近,彼得的头不慎被擦到。它耷拉着脑袋、垂着尾巴走过来,带着悲哀和伤心的表情,好像在说:‘我想和它一起玩,它却弄伤了我。’

“我当时在走廊上观察。看到彼得僵硬地梗着脖子,我吓坏了,叫唤玛妮。玛妮把彼得抱在怀里,带它进屋。我们从未让彼得坐在垫子或椅子上,训练过它。不过这一次,彼得被放在玛妮的床上,头躺在她的枕头上。高荷喂它少许白兰地和水,使它恢复活力。这对休克有好处。她取来白兰地,灌入它的嘴里。它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我们都担心得要命。它似乎睡着了。也许是脑震荡?

“我们站在床边,低声商量该怎么办。我们要叫兽医吗?我们要告诉巴巴吗?[巴巴和满德里在一起。]我们知道巴巴会不高兴,会说:‘你们为什么不小心?’那我们怎么回答?我们正焦急地商谈,有人瞥了一眼床,看到彼得直坐在床上,摇着尾巴,好像在说:‘我很好。再来点白兰地!’它跳下床,很享受白兰地和引来的所有关注。后来我们告诉了巴巴,他被逗得大乐。”

正如美婼所述,他们院子里的芒果树果实累累。他们在那里的时候,芒果正应季,会落在地上。美婼和美茹撕开几张报纸,把掉落的芒果裹好。高荷把它们收集在盆里,端进屋,放在房间里让它们成熟。“天气太热了,”美婼说,“我们决定只吃酸奶、芒果和一点拌酥油的熟米饭。每天我们的午餐就吃这个。

“巴巴不在家,但有一天他突然回来了。我们没有做饭。我们为他做了吃的,然后他让我们吃午饭。我们把酸奶、芒果和米饭端上桌。‘你们都不吃别的东西吗?’他问,‘你们为啥不做饭?’我们说,因为天气炎热我们喜欢吃这种食物。巴巴说:‘不行,从明天起你们必须做饭。你们必须吃正常食物。吃咖喱饭或豆糊,然后吃芒果作为甜点。’巴巴要求我们正常吃饭。”娜佳被训斥了一顿。

巴巴告诉美婼,吃芒果后半小时内不要喝水。(“巴巴早期对这类指示非常严格,但后来他不再过问这些事。”)

芒果虽然美味,但有一天却给美婼带来意外的麻烦。她和美茹在外面摘果子。美婼看到地上有个掉落的芒果,看起来像整个的,她担心希巴会被绊着。她捡起准备扔到远处,此时里面飞出一只大黄蜂,蜇了她的手。美婼连蚊子叮咬都会过敏,有了严重反应。“我拿着芒果时,黄蜂狠狠地蛰了我一下,比蝎子咬还厉害。肿了两天,很疼。”

发生此事时,巴巴不在德拉敦。他在进行玛司特之旅,回来时获悉了事情经过。

巴巴一行在德拉敦逗留了九个半月。巴巴继续做玛司特工作,甚至举办了一场公众达善。他还带女子们看了几场电影。影院包场放映,巴巴通常坐在后方。其中一部电影放映前,播放了1952年伊丽莎白女王二世加冕典礼的纪录短片,美婼和其他人绕有兴致地观看。另一天,他们看了奥莉薇·黛·哈佛兰主演的《毒龙潭》。

{注:《毒龙潭》是最早描绘被送进精神病院的人通过电击疗法缓慢康复的电影之一。}

一对街头艺人来到他们的住所,提供了不同的娱乐。玛妮解释说:“只要你允许,他们会表演一些小节目。但我很惊讶巴巴竟然允许他们进来。两人都是年轻男子。一个扮成女人,身穿宽松长衫,戴着头巾。他演莱拉,另一人演玛侬。巴巴常引述莱拉和玛侬作为人爱的最高典范。因此,两个街头艺人演了莱拉和玛侬的故事。为了刻画对莱拉的伟大爱情,每当玛侬吟诵他的诗作时,会浑身颤抖。”

他们离去后,巴巴问:“你们看到那小伙子颤抖的样子吗?”随后模仿其动作,伸出双手颤抖着(这是他表示紧张或害怕的手势)。

多年后,巴巴对人说起:“不要像德拉敦的两名艺人那样紧张!”女子们一脸茫然。德拉敦的两个人?后来她们记起了街头艺人的事情。

美婼的大部分时间都用来照顾希巴。“希巴小时候有很多有趣的事情,”美婼回忆道,“它不止一次走进房子,特别喜欢待在那里,我们花了几个小时才把它哄出来。它是登上前门台阶进屋的。”

问题在于,希巴能登上来,却下不去。为了把它带出去,女子们只好牵着它穿过餐厅来到厨房,那里只有两层小台阶供它走过。即使这两层台阶,它也不愿下去。美婼把草放在台阶上,还尝试其他方法引诱马儿,站在前面哄它,可马儿就是不挪步。最后让一人在后面推,另一人从前面拉。

美婼常观察到,当希巴听到路上有响声时,就会在院子里蹦来跳去、全速飞奔并且蹬踢。稍受刺激,马儿就找到理由蹬踢、后腿直立、狂奔或弓背跃起。其他人会让美婼安抚马儿,美婼就叫唤它,试着让它停下。

如前所述,女子们的住房是被围住的,因此希巴跑不出去。两根柱子曾经支撑着一扇木门,门的宽度足以让一辆巴士通过。由于木门已经解体,巴巴让人竖立一道长竹栅,以免外人走入。如果满德里有口讯要带给巴巴,他们就拉动绳子,门边树上的铜铃会响起。高荷过去把他们的口讯带进来。

晚上,玛妮经常给巴巴读书。伊丽莎白为她们订阅了《读者文摘》,她们很喜欢,玛妮常常读里面的有趣文章或笑话。玛格丽特也会邮寄书来。一天黄昏,女子们坐在巴巴身边,听玛妮读书,这时她们听到铃响。几分钟后,铃又响了。“我们以为高荷在回应,”美婼解释说,“于是我们继续读书,没在意,认为高荷会处理。可是当铃第三次响起时,我们就呼叫她:‘高荷,去看看谁在那里!’没人应声,于是美茹或拉诺过去查看。”

{注:玛妮记得给巴巴和美婼读过1963年10月刊的一篇题为《珍珠罗曼史》的文章,其中有不同大小和形状的珍珠照片。该文章是比尔和佩吉·史蒂芬斯写的,他们后来成为巴巴爱者(在巴巴离开肉身后)。}

原来是高荷本人站在门外摇铃。希巴闹着玩,不让她进来;马儿知道天色已晚,不该让任何人进入他们的院子。最终美婼出来,把希巴哄走,高荷才进来。

巴巴问发生了何事,美婼妙语:“希巴现在成了看门犬!”

一名来自巴基斯坦的贫困难民在德拉敦当她们的佣人。这名女佣把她们丢弃的旧茶叶晒干,再用于自己泡茶。有一天,希巴在院子里啃草,看到厨房外有报纸上晾着茶叶,就跑过去吃了起来。报纸被塞在它的唇齿之间。马抬起头时,报纸也带上来。更糟的是,报纸是干的,在微风中发出簌簌响声。

“希巴是一匹纯血马,”美婼说,“这些良种马有着敏感的神经。希巴听到簌簌响声,就竖起耳朵,受到惊吓。它不会想到放开报纸。它受惊了,开始在院子里飞奔,嘴里衔着飘动的报纸。”

玛妮正给巴巴读书,美婼被叫来安抚受惊的马儿。飘动的报纸使希巴愈发害怕。彼得兴奋地跳起,追着它跑。“希巴!彼得!”大家喊道。马儿在拐弯处减速时,美婼赶快从它嘴里拽出报纸。

和男满德里在一起,巴巴忙于其他更严肃的事情。1953年7月31日,他就世界状况对男子们发表了不寻常的评论:

我感到,世界将经历许多跌宕起伏;将发生剧变,世界多处将受影响。有自然原因也有非自然原因,将起于小事……倘若战争爆发,灾难将前所未有。他们将使用原子弹和致命毒气……若爆发战争,使用原子弹,所有的国家都将受牵连[影响]。会发生洪水地震,这种灾难无从补救。

12天后,俄国试爆了其第一颗氢弹。

此后不久,8月2日,同满德里举行板球赛后,巴巴评论了印度的灵性状况:

印度据说是灵性国度,真让人吃惊。在其它任何国家,都找不到这种盲目信仰、迷信和宗教仪式。想一想,人们把我视作灵性大师,若发现我打板球,会说什么……

现在我打板球看电影,这在罗摩或奎师那时代都没有。四五百年后,人们会说:巴巴是阿瓦塔,可以那样做。可以打板球,可以看电影,因为他永远自由。

即便著名的圣人和斯瓦米们,看见我沉浸于这类消遣,也会那么说。而博学多闻的吠檀多教徒,本应懂得:完美意味着,在最高最低、一切方面——样样出类拔萃。

西方被认为是物质主义。那里我的许多爱者,带我去看电影,给我穿戴时装;他们没有东方人的想法。他们把我视为灵性大师,百分之百基督一般。他们知道基督的行为。

{注:《美赫主》第十二卷[成道状态]。}

8月,巴巴开始授述他的重要著作《神曰》,持续了数月。8月13日,他还授予《大师祷文》,每晚由男满德里念诵祷文,持续近三周。巴巴参与祈祷,结束时,他会把头放在每个满德里的脚上。

9月7日,琐罗亚斯德生日,巴巴授述了他的著名讯息《高之最高》,明确阐述了他作为本时代阿瓦塔的状态,以及爱者应有的适当态度。

1953-1954年,马哈巴里什沃,佛罗伦萨庄园
在喂希巴(彼得看着)
娜谷拍摄
1953-1956年,萨塔拉,美婼在喂希巴(彼得也想要)
阿瓦塔美赫巴巴永久公益信托档案馆提供
1953-1954年,萨塔拉,和希巴一起
玛妮拍摄并收藏

翻译:巴巴·梦  校对:石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