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巴的如山苦难

作者:鲁斯特姆·法拉提发布于 2025年1月4日

前述事件让我想起如下故事。宝吉出版了他详述巴巴新生活的新书。巴巴不得不经受的艰难困苦被描写得如此生动,阅读期间我的心不由啜泣。我不仅哭泣了数日,还心情沉重地深思:“上帝离开其极乐状态,采用人身并且承受巨大苦难,来帮助像我这样的人们从幻相束缚中解脱。”每次我沉溺于淫、贪、嗔或骄,就加重了他的痛苦。我被欲望奴役乃是他痛苦的原因,倘若我想要减轻他的痛苦,就必须做出更大的努力,活出自我泯灭的生活。我必须努力履行他的希望。

这些是我在阅读时内心最突出的想法。我读过的其他任何一本书,都没有像这样触动我的心。想象自己置身于那种严峻艰苦的条件,过着那样的生活,会让我脊背发凉。即使读到巴巴和满德里经受的那种严酷生活,都让我起鸡皮疙瘩。

《新生活》这本书面世时,除了美茹,伴随巴巴经历新生活的满德里都已去世。我突然想问问美茹,她在新生活期间受苦的具体细节。在露天生活的男子们没有庇护所。北印度的冬季非常寒冷,时值寒潮肆虐。雨水加重了满德里的困境。几位男满德里甚至心脏病发作。有些会在半夜起来跑步,就是为了取暖。巴巴在新生活阶段施加的饥寒无助条件,使生活痛苦不堪。

为了倾听新生活(尤其满德里)的受苦方面,我找到美茹,讲了我读过巴巴和满德里的可怕痛苦后的感受,并问她:“我无法想象怎会有人经历那么多的痛苦,你们当时的感受和想法是什么?你们没有厌倦那种饥寒苦患乃至生活本身吗?你们都有多么强大的力量啊。是什么支撑着你们?”

美茹的回答体现出她完全专注于巴巴,让我震撼。她说:“我们的痛苦与巴巴的痛苦相比不值一提。我们不忍心目睹——他受的苦如此强烈。尽管健康不佳,他怎样持续忍受着其宇宙工作面临的逆境啊。我们感到那么无助,无能为力帮助他。我们的关注焦点全都在他的痛苦上,未注意任何别的。时时想着我们能做些什么来减轻他的痛苦。

“当巴巴要我们为他做些小事,我们会尽最大努力,因为我们希望有所减轻他的痛苦负担。我们的思想和心灵一直被这个想法所占据。想象一下北印度的严冬。寒潮肆虐,大雨滂沱,巴巴睡在户外。只有一顶薄帐篷挡风遮雨。帐篷还漏水,寒冷的雨水滴在巴巴身上。这仅仅是我们看到的身体方面受苦。我们并不知道他为了当时所做的宇宙工作承受着怎样的内在痛苦。他一天徒步数公里,顶礼上千名苦行僧。行程归来时,他的脚会肿痛流血。他身体饱受疼痛摧残,颈部因剧痛而变僵。

“尽管如此,他继续做顶礼工作,直到获得完全满意的预期结果。那时他才停歇。后来,他患上严重的颈部疾病,一直到最后。当你看到至爱出于对你的爱而经受这种动人心弦的苦难时,哪会有注意自身的小小痛苦或为之抱怨的问题?”

那天美茹的话使我意识到:自己对至爱的爱何其微渺。我老是抱怨自己的小鼹丘般痛苦,却没有看到巴巴为了我们的利益而让自己头顶山岳般的苦难。要是巴巴没有那样做,要是他没有通过损坏身体而让自己头顶苦难重担,那我们会承受怎样的遭遇?

美茹之言令我想起,埃瑞奇的妹妹玛奴对我说过类似的话。在我患了脊椎病,被迫卧床一段时期后,我得到来自美拉扎德的消息:玛奴也患了脊椎病。造访美拉扎德期间,我会去玛奴的卧室,问候她,然后躺到房间的另一张床上。我们会互相交谈,经常追忆早年的日子。她也会对我分享巴巴的故事。碰巧没过多久,她的脊椎病加重了,演变成危机,带来难忍的剧烈不适。

一次探访期间,我注意到尽管她在受苦,却依然努力让自己保持愉快。我对她满怀同情,试着安慰她说:“我知道你一定感觉很糟。疼痛剧烈时,你睡不着,心烦意乱,直到疼痛减轻。我与之斗争多年,不能吃止痛药,因为它会损坏我本就虚弱的消化系统。忆念巴巴是唯一良方;只有忆念强烈,他的临在到来,心才安定下来。最后,靠他的恩典,痛苦会减弱。若没有巴巴的帮助,我本来注定完蛋了。”

我接着突然想到,问问她是如何设法应对疼痛的。一问起,她毫不犹豫地答道:“想着巴巴的苦难——他怎样为我们受苦,他的身体多么残破,他的疼痛何等剧烈。他不是非得经受这一切。他这样做是出于对我们的爱。他把我们的大部分痛苦都揽在自己肩上,只给我们留了一小部分。他不是非得这么做——他承受的不是他的痛苦。他承受了我们的痛苦份额——拿去大部分,只给我们留了少量的。难道我们不能乐观地背负之——至少看在他的份上?”

玛奴停顿一下,补充说:“在受苦时,始终想着他的苦难,那么你的痛苦将显得微不足道。”处于剧痛中的玛奴说的这些话,让我的心落泪。那天她教了我多么棒的一课。“在大山(巴巴的苦难)跟前,鼹丘(我们的痛苦)变得微不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