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时间是信托大院的全体居民聚在一起的时候。白天我们几乎不可能聚会,因为我们都有不同的职责,往往在各自的时间吃午饭。晚餐是特别的,因为我们可以相互交流,分享我们的想法和心声。不管是这个原因,还是因为院子小而温馨的空间带来的亲近感,住在那里的居民们总是相互支持。我们之间没有怨气,彼此真正心连心。
很可能满德里也就是宝吉的日常敲打,起到很大的作用使我们心心相连,因为我们真的必须相互支持才能承受得住。回顾过去,我觉得宝吉通过不断地敲打我们的虚妄性,实际是在帮助我们——这就是我们的心紧紧相连的原因。我们经常讨论自身伴随满德里生活的各个方面,并将其与满德里伴随巴巴的生活相比较。他们过的那种博大生活对我们来说乃是奇迹,我们意识到,他们是在让我们尝一尝那种生活的滋味。我们尽力效法他们在巴巴身边的行为方式来生活,但在很多方面都失败了。“最高目标以及我们自身的局限”常常是讨论的主题。
有一次晚餐时间,一位居民若有所思地问:“我想知道,现在美茹的女满德里侣伴都不在了,她会有怎样的感受?”我不假思索地说:“多傻的问题。她当然会在一天中的某些时刻想念她们了。”发表评论后,我反思了一会儿,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接着说:“对于她会有怎样的感受,也许你问得对。这些人不是普通的灵魂。有可能她并不想念她们。她很可能全然沉浸于对巴巴的忆念,以至不会注意其他一切事物。若有机会,我会问问她,因为我也好奇。这是个敏感的问题,到时候看情况。如果巴巴创造了机会,我会抓住的。”我答应这位居民,会与他分享美茹的答复。
巴巴保佑,机会出现了。一次我去美拉扎德时,正巧美茹独自一人坐在女宿舍的门廊上。她一看到我,就打招呼,叫我坐在她旁边。我们聊了一会儿,我趁机问她:“有个居民想知道,你会不会想念其他已经去世融入巴巴的女满德里。至少有时候,你肯定会感到失去了侣伴吧。”美茹率真地答复:“我一生中经历的最大损失就是巴巴离开肉身。他的亲身在场充盈于我们生活中的每一刻。直接的亲身联系——时复一时、日复一日的互动——那种丰富的感觉——当他离开肉身时,这一切都失去了。我尚未从那个损失中缓过神来。那个损失如此巨大,令所有其他损失都显得微不足道。我的内心依然沉浸于那个损失。”我对她的回答感到惊奇,问道:“因为你的内心沉浸于美赫巴巴离开肉身的巨大损失,所以并没有感到失去其他人?是这样吗?”美茹停顿一下,想了一会儿,说:“偶尔我想到时,也怀念她们。”确实,巴巴给了她多么大的恩惠啊,使她的心如此悲痛。她由于悲痛而全然沉浸于对他的忆念,几乎没注意到别的事情。
我后来遇到那位居民,把整件事讲给他听。我说完后,他惊叹地评论:“哇!多么伟大的灵魂——无与伦比,高贵非凡。没有人能与他们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