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 晨间音乐

第三卷

第二部

牺牲

137 晨间音乐

尽管1964年12月曾有几名访客来美拉扎德，但在后来这些年间，访客愈发成为例外，因为美赫巴巴以更大的强度专注于做宇宙工作。巴巴不时地提到他的工作压力，或者工作使他承受的痛苦，但他从未主动说明该工作究竟是什么。尤其是女子们，深切地意识到这项工作给至爱的肉身造成了多么大的压力——从巴巴生平最后几年的日常生活中可以看出这点。

“早晨，满德里离开后，”美婼讲述，“巴巴会按电铃。时间很早，6点10分或6点15分，黎明破晓。叮铃叮铃，铃声响起。我已经快速洗漱过，准备好了。我先进去，和他单独待一会儿，然后其他人被召入。我亲吻巴巴道早安，然后他吻我一下。（只有我接受巴巴的拥抱和亲吻。）

“巴巴笑得那么甜美，眼睛在闪光。我仍然记得那个眼神。初升太阳的光辉，从窗户射入洒满房间，映照出他眼中的光芒。他的眼眸看上去那么美，充满了爱，明亮动人，还有他优美的灿烂笑容。”

巴巴问：“你睡得可好？”

“好的，巴巴，您呢？”美婼回复。

“还行。”这是他的惯常回答。此时，玛妮、美茹、高荷、娜佳和拉诺已进来，她们问候他的健康时，巴巴会同她们聊聊。他可能会要一杯水，美婼会把水递给他。巴巴翻过身去，面朝墙壁，让女子们按摩他的足和腿，或者她们自己会问他，是否希望给他按摩腿。

“玛妮按摩他的背部，手法娴熟，”美婼继续说，“巴巴希望为他按摩后颈，所以高荷常常会很舒缓地按摩这里。巴巴喜欢她的手法，因为她的手指有肉垫，柔软，效果好。我按摩他的手臂。45分钟后，高荷不得不离开，于是我开始按摩他的颈部。”

美茹按摩巴巴的髋部和腿。为减缓髋部疼痛，巴巴允许她在这个部位涂些拉普乳霜（不油腻的法国产品）。

一天，她们正在为巴巴按摩足，忽然听到门外有个粗哑的声音问：“我可以进巴巴房间吗？”她们真的跳了起来，因为美婼在场的时候，任何男子都不可以进来。

“哪个满德里来这儿了？”巴巴惊讶地问。一名女子去查看，竟然是娜佳！“早晨时分，她的嗓音有点低沉沙哑。”美婼笑道。

她们给巴巴按摩完腿后，他翻身仰卧。高荷回来，提醒他做锻炼。“1965年后，巴巴除了在他房间，完全不再散步，”美婼解释，“因为他不散步，肌肉变得虚弱，失去弹性。有时候，他自己会做锻炼，但大多数时候，他都试图逃避锻炼，说：‘今天我们跳过吧。’但对他来说锻炼很重要。”

“不，巴巴，您一定要锻炼。”高荷坚持说。

“是的，巴巴，”美婼补充，“您锻炼吧，我来计数。”

巴巴仰卧着，逐一转动双腿，先顺时针转，再逆时针转。如果天气暖和，他就只穿平角短裤，腿部裸露。高荷让他做静力锻练，收缩某处肌肉（比如肩和腿），然后松开，再次收缩肌肉。美婼站在近旁，出声计数他做了多少下，“这样巴巴不会失去兴趣。”

“巴巴，您才做了五下。”她说。

“够了，”他打手势说，“还剩下哪些？”

为了劝他多做些，美婼说：“不，巴巴，做七次吧。七是不错的数字。”他微笑着，再做了几次。“巴巴想尽快跳过这些动作，因为他不太热衷于锻炼。但高荷告诉他：‘您必须锻炼。您不散步，也不做其他锻炼，所以您应该把肌肉练得结实些。’于是，他勉为其难地做锻炼。”

其他时候，当巴巴坚持要跳过时，美婼说：“至少做几遍吧，巴巴，来吧，‘一，二，三。’”锻炼一分钟后，他会坐起来，说：“我现在要起床了。看，时间这么晚了。”

“巴巴的日常锻炼进行了一两年，但后来他厌倦了。我们过去会强迫他锻炼。巴巴就像孩子。有时他会说：‘明天我多做些。’可是明日何其多。他这方面十分调皮。”

{注：随着岁月的流逝，巴巴不再那么精力充沛，醒得更晚。事实上，有些早晨他似乎根本就不愿起床。}

美婼每天早晨也有锻炼要做，是玛格丽特教她的动作。一天早上，美婼匆忙要去见巴巴，于是跳过了锻炼。那天，巴巴不想让人给他按摩脚。他坐在床上，双脚搁在地面的脚垫上。“你做锻炼了吗？”他问美婼。

“今天没做，巴巴。”她承认。

“现在当着我的面做吧。”他说。美婼就做了几下。

“巴巴在暗示我，我必须每天都做锻炼，”她说，“他逮住了我。从那以后，我每天都做。哪怕只有一分钟，哪怕我迟了，其他人在叫我吃早饭，我也要做。这是巴巴的命令。”

美婼讲述，巴巴有一种用手指计数的独特又可爱方式。例如，她在做锻炼时，巴巴不像人们通常那样用一只手计数，而是用左手的大拇指按下右手的手指，来数“一、二、三”。

因此，虽然巴巴试图避免做自己的锻炼，却严格要求美婼每天做锻炼。“巴巴的爱非常美，”美婼表示，“他的爱与关怀无微不至。他不只是拥抱我；他对一切事情——健康问题、饮食、每天我做锻炼——都极为关心。”

锻炼之后，巴巴穿着长衫坐在床上，天气温暖时，他会脱掉长衫，只穿平角短裤。巴巴不会每天换长衫，而是根据需要，夏季换得更勤些。倘若他要干净的长衫，美婼会送来，展开后，将衣衫套到他的头上。巴巴先将胳膊伸进袖子，然后把长衫套在头上。

{注：有一两次，巴巴自己穿长衫，但美婼动作更快，所以巴巴通常让她来做。}

更换长衫后，巴巴问：“今天暖和还是有点凉？外面天气怎样？”

美婼可能会说：“外面天气宜人。”

“那好，把轻便外套给我。”巴巴打手势。（女子们不会总是出声复述巴巴的手势。比如，如果她们立即明白他的意思时。美婼说：“好，巴巴，您要棉质薄外套。”）

{注：巴巴用打哆嗦的动作表示寒凉，用擦拭额头汗水的动作要么表示温暖，要么用该动作表示火（煮容器）。对于“薄”这个词，巴巴在空中随意挥一挥手，表示单薄。}

{注：“即使保持沉默之后，”美婼指出，“我们从不觉得巴巴不说话。你可以从他的眼神中读懂他的心思。他的眼睛那么美，善于表达。我们不用读手势，光从他的眼神就能读懂他的心思。当巴巴打手势示意某个东西，就好像他说了话。我们感到自己明白了。也许他把念头放进我们的脑子里，因此我们马上就懂了。只是偶尔，他不得不实际拼出某个词。”}

如果是冬天或雨后气温偏凉，巴巴坐在床沿时，美婼会给巴巴穿上袜子。第二次事故后，巴巴无法俯身自己穿袜。“我们最初来到巴巴这里时，”美婼说，“巴巴穿较长的棉质兰戈斯；第一次事故后，他又开始穿这种裤，比如长款平角裤。第二次事故后，巴巴穿短款平角裤。知道巴巴喜好的爱者寄来了丝质平角裤。我把细的松紧带缝入裤里，一侧给松紧带安个纽扣，这样在洗涤时可以取下松紧带。天气寒冷时，我们建议巴巴穿更保暖的长裤，他会穿上。”

自1965年或1966年起，巴巴在棉质兰戈斯外面，还会穿一条更保暖的棉质宽松裤。巴巴站着，美婼将裤子往上拉，系好拉绳。在冬天，他先穿长衫，再穿棉质外套（要么夹克要么保暖外套）。美婼从后面拿着外套，巴巴穿上后，系好纽扣。

{注：美婼从未见过巴巴穿带袖的毛衣，不过他偶尔会穿无袖的毛衣背心，样式宽松，通常前面有纽扣。}

美婼说：“我想扣最后几颗纽扣，但巴巴的动作比我快多了。我只来得及扣[底部]最后一颗纽扣，他的动作就是这么快。有一次，巴巴在扣纽扣时漏了一颗。他不得不全部解开，将衣服拉平整，重新扣上。从那以后，他会先把外套拉平整，再扣上纽扣。”

在晚年，由于髋部问题，巴巴起床时很不舒服，而且很费时。美婼一只手托在他的腋窝后，伸出另一只手让他抓住。巴巴抓着她的胳膊，在她稍微用力搀扶下，撑起身子站起来。

在美婼的搀扶下，巴巴非常缓慢地走出房间。“巴巴扶着我的胳膊，非常艰难地走着，从卧室前往餐厅。”其他女子跟随其后。拉诺拉出他的椅子，巴巴坐下后，她或高荷把椅子往前推。由于髋部疼痛，巴巴无法长时间站立，因此他在餐桌前洗漱。美婼也在那里为他梳头。她重申：“巴巴一旦坐到椅子上，由于髋部问题，他起身和坐下都十分不便。”

坐在餐桌前（那时大概7点半或7点45分），巴巴会冲洗口腔，漱口，用早餐，并剃须。虽然巴巴觉得电动剃须刀比直剃刀方便得多，但每天剃胡须仍然是件麻烦事。一天他宣布：“我下次降临时，女人们将不得不剃须！”

美婼大吃一惊，抗议道：“不行，巴巴，我们有自己的麻烦。”

巴巴考虑一番，随后心软了。“好吧，”他目光闪烁，说道，“那就保持现状。”美婼明显松了口气。

剃须后，巴巴叫美婼为他梳理头发。她梳理一番，编成辫子，然后在辫尾系一条小丝带。巴巴摸摸辫子，问道：“好了？”

有时候，美婼为他梳头时，忍不住会吻一下巴巴的后颈。“我喜爱亲吻他的后颈。”美婼回忆往事，笑着吐露道。

尽管其他女子都忙于履行各自的职责，多年来，她们都有充足的机会见证并欣赏美婼的爱和服务。“在伴随巴巴的生活中，”美茹忆述，“十分荣幸能看到巴巴和美婼彼此之间的亲密和爱。对巴巴的任何服务，比如为他梳头或剪指甲，都是美婼的莫大快乐。每天她为他梳头时，动作十分温柔，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他身上。有时候巴巴很匆忙，她的动作同样悉心从容。最后，当辫子编好后，她还得一丝不苟地系上小丝带——要么蓝色要么粉色的，自由发挥其艺术手法。巴巴虽然不耐烦地敲击着手指，却从未试图催她。对我而言，每日目睹美婼服侍巴巴时无微不至的关怀，不断地展现了她对巴巴的爱。”

美婼为他梳理头发时，会站在餐桌前巴巴的椅子后面。透过餐厅窗户，她可以看到满德里大厅的入口。有一次，她朝那个方向瞥了一眼，看到卡卡·巴瑞亚探头张望巴巴是否过去了。卡卡每天都等候张望巴巴是否来到门廊上。“卡卡吉在等您，”她报告巴巴，“他正探出门外看呢。”

巴巴非常缓慢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朝窗外看。

“他多么爱我，”巴巴打手势，“我现在要去了。”

“卡卡全然不知巴巴一直在窗边看着他，”美婼说，并评论，“卡卡深爱着巴巴。”

{注：卡卡·巴瑞亚对美赫巴巴的服从和忠诚，同样激励着其他满德里成员。宝曾将卡卡与美婼作了比较，表示：“卡卡，就像美婼那样，只关心履行巴巴的命令，但两人之间存在差异。美婼会不遗余力地取悦巴巴；卡卡也会那么做，但与之同时，他对自己的某些事情也很讲究。例如，每天早上他必须吃一顿丰盛的早餐，有三个鸡蛋、吐司和黄油！而美婼只寻求巴巴的愉悦，别无其它。}

美婼为巴巴梳理好头发后，巴巴示意他想要洗脸。美茹已准备就绪：将一只大铝盆放在巴巴椅子旁的高凳上，旁边放着一桶温水。巴巴的椅子朝着餐桌。他说准备洗脸时，美婼将他的椅子转过来。巴巴扶着餐桌支撑身体，站起来。美婼给巴巴身上系一条大塑料围襟，以免水溅到他。巴巴将袖子卷起，开始洗脸。“围兜”垂搭在桌上，高荷把糖瓶放在上面压着，同时巴巴在脸盆边洗脸。

“围兜设计精巧，”美婼忆述，“有镶边和按扣。巴巴用整整一桶水来洗脸。他一直站着。我们会帮他。我把水倒在他手上，递给他肥皂。我端着满满一杯水，用于冲洗每只眼睛里的皂沫。我们[印度人]总会在洗脸时擤鼻子。通过鼻子吸入水，再把鼻子擤干净。[巴巴也这样做。]我会给巴巴一条面巾，以及一块非常柔软的手工细布帕子，让他用来揩鼻子。

“巴巴擦干脸后，整理一下胡须。他卷着袖子，所以擦干手后，他会拉下袖子，将面巾递给我。美茹准备好拿走巴巴面前的凳子和水桶，高荷也帮忙取下围兜。整个过程中播放着音乐。”

巴巴随后要去满德里那边，说：“现在很晚了。”此时玛妮已经过来。巴巴问现在几点了，他面色怎么样，苍白还是红润。

美婼说：“巴巴，您看起来很可爱。”有时，她会说：“巴巴，您看起来很美。”

“真的？”

“是，巴巴。”

“巴巴知道自己身体虚弱，“美婼说，“也许这就是为何他想知道自己气色怎样。[无论他感觉如何]，巴巴看上去总是气色很好。他的脸上从未有明显皱纹，即使年迈时亦然。仅在下巴底下（有皱纹），眼睛周围没有。毕竟，肉身不得不经历这个自然过程。

“但巴巴永远年轻，”美婼补充说，“因为他的爱是年轻的。他是上帝，是永恒的。”

第二次事故后，上午巴巴会花更多时间在女子这边。早餐期间他要听音乐，美婼为他梳理头发时也是如此。高荷拿来便携式晶体管收音机，将其开启。

{注：巴巴剃须时，因剃须刀发出的噪音太响，收音机会被关掉。}

“巴巴热爱音乐，”美婼说，“所以早餐和午餐期间，他都会听收音机。足足一个多小时，他坐在桌前，边喝茶边听音乐。”

巴巴总是更喜爱听卡瓦里音乐，因此高荷先把频道调到巴基斯坦电台。高荷问巴巴，选的音乐是否合他心意，巴巴可能会打手势说：“是，很好。歌手嗓音不错，歌曲也好。”

他喜欢几位巴基斯坦女歌手（多数是穆斯林）的嗓音，比如东巴基斯坦的流行歌手莱拉，还有瑞诗玛；另一名歌手是玛莉卡·普克拉杰，其演唱尤为巴巴所欣赏。萨拉·芭努和库尔茜德，这两位广受欢迎的印度女演员，据美婼说也唱得很好。巴巴同样欣赏著名的男歌手穆罕默德·拉斐。

{注：当时巴巴通过收音机听的可能不是萨拉·芭努（Saira Banu），而是著名卡瓦里歌手沙基拉·芭努·博帕里（Shakila Banu Bhopali）。}

早晨8点半到8点45分，会播放这些艺人和其他歌手的歌。美婼身边备着一支铅笔和一块纸板，以便在巴巴对任何新歌手表示欣赏时，记下他们的名字。有时，收音机会播放更多音乐，比如又一首卡瓦里。若如此，巴巴会留在桌前继续听；否则，他会动身去满德里那边。

“巴巴不方便四处走动，因此有了更多时间，“美婼解释，“他喜爱听音乐，于是充分享受之。玛妮在她的办公室处理信件。通常，她会进来待5至10分钟，然后回去工作。有时，若时间允许，她会和我们一起喝杯茶；有时则不会。娜佳在厨房，偶尔过来问巴巴一些事。美茹也会来来去去，为巴巴送来热水洗脸。给巴巴煮茶后，美茹去料理巴巴的房间。若时间允许，她会和巴巴待一会儿。拉诺在吃早饭。大多数时间，高荷和我在他身边。”

一天早晨，收音机在播放一首优美的卡瓦里。时间已晚，巴巴说该走了。美婼叫高荷带上收音机跟着巴巴，这样当他坐在抬椅上穿过花园时，不会错过这首他非常喜爱的歌。高荷带上播放着的便携式收音机，走在后面。到大厅里，她把它放在巴巴座椅旁的桌上。卡瓦里播完后，她把收音机带回主屋，巴巴很高兴听完了整首歌。

巴巴也喜欢带有灵性主题的印地语歌，或关于奎师那的歌。他会听印地语电影歌曲，还有情歌，但前提是歌手要有才华。他对嗓音极为讲究：倘若歌曲或歌手不是很好，就换电台。巴巴做个鬼脸，高荷赶快把频道又调到巴基斯坦电台。

一位年轻的印度教歌手拉塔·曼吉茜卡，拥有动人甜美的嗓音，经常在广播中亮相。巴巴喜欢她的嗓音，曾经评论：“它里面有达德[痛苦的特质]。”不过，当拉塔改变风格，开始用尖高的嗓音唱歌时，巴巴不再喜欢她的歌。有时，巴巴在听收音机里她的歌声时，甚至会要求关掉收音机，纳闷地说：“我喜欢拉塔的嗓音，可她为什么起调那么高？”

“低音区非常动人，”美婼指出，“但巴巴不喜欢其高音区，因为听起来很尖锐。”

{注：拉塔·曼吉茜卡成为印度最著名的歌手。}

倘若是星期五，巴巴会提醒她们，某电台会播放不同宗教的祈祷文。“会播放琐罗亚斯德教、梵语、穆斯林的祷文、基督教圣诗、图克拉姆的印度教巴赞等等，”美婼忆述，“所有信仰的短祷文都被逐一诵读。听起来太美了。我们总是期待着那个节目。”

基督教祷文是这首圣诗：

主啊拿去我的生命，

使之全然奉献于您。

拿去我的时光岁月，

声声赞美永不停息。

{注：这首《献己于主》圣诗由弗朗西斯·雷德利·海弗格尔（1836-1879）创作。她自感“被赐予此诗”，曾经说：“这些短诗自动一行接一行地涌现在我的心头，直到写完！”有人打印诗词并寄给了巴巴，巴巴让人读了此诗。}

玛妮补充道：“聆听此诗并且坐在巴巴身边，是很特别的体验。”

有时，巴巴和女子们收听BBC（英国广播电台）。一到整点，会播放标志性的曲调，响起大本钟的钟声，之后播报新闻。“巴巴不喜欢[西方]古典音乐或歌剧，”美婼说，“他喜欢快速活泼的西班牙曲调。”

一旦播放任何钢琴曲，而恰逢美婼走出餐厅去洗手间或拿东西，巴巴会说：“快叫美婼；在播钢琴曲了。”美婼洗了手，跑过去听。“你喜欢吗？”巴巴问，“我知道你爱听钢琴曲。”

有时，巴巴会收听美国之音，由菲尔·欧文主播的“早间节目”，该播音员的深沉悦耳嗓音为巴巴所欣赏。“巴巴喜欢欧文播报新闻和采访人们的风格。”玛妮解释。每当玛妮换台时，一听到菲尔·欧文的声音，巴巴会打响指。“那个家伙开始播音了。别动了，咱们听听。他有一副好嗓子，节目也很好。”

{注：菲尔·欧文（1934-），从1962年起主持两小时的美国之音“早间节目”，直到他于1985年退休。（1973年，作为全球宣传巡回活动的一部分，欧文曾访问印度。）}

正是在美国之音，巴巴首次听到西部乡村歌手吉姆·里夫斯的演唱。玛妮看到巴巴十分喜爱他的歌，就写信让人寄来一张吉姆·里夫斯的唱片。后来，阿娜瓦丝从孟买寄来几张吉姆·里夫斯的唱片，玛妮又从普纳音乐商店买了一些。

{注：1960年代末期，小阿迪首次把吉姆·里夫斯的唱片《唯有心痛相随》寄给了巴巴，并在美拉扎德的满德里大厅里播放。不过，巴巴主要在古鲁帕萨德听吉姆·里夫斯的歌。}

巴巴这样评论吉姆·里夫斯：“他的嗓音触动我的心，其中有达德（痛苦特质）。这就是我喜欢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