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朝圣者来找我,谈了她喜欢的《真正珍宝》丛书的诸多方面后,评论说:“你过着臣服的生活。”我被她的话吓了一跳,反驳道:“不,这不是臣服。对我来说纯粹是生存而已。实际上,我甚至不知道臣服这个词的意思。
“我总会观察宝吉的表情。只要他心情好,笑呵呵,在他身边就没事。如果你的任何言行使他面露愠色,那你就有麻烦了。我一看到这种情况,会想方设法使他的脸上重焕笑容。为此我很乐意无端地蒙受责备。我会请求原谅,说些俏皮话,使他的脸上重焕笑容。
“很多时候我会成功,但有时我无论怎么做,都无法使他重焕笑容。事实上,当宝吉的表情从不悦变成愤怒时,你就该逃跑保命了。那时我会找借口说,有件重要的政府工作亟待处理。那招若不管用,我被逼得走投无路,就只好安静地接受敲打(可能会持续数日),老实认错,乞求原谅。我就是这样活下来的,否则早就毁灭了。”
这名朝圣者评论:“这些情形迫使你快速地学习臣服。”尽管我并未赞同朝圣者说的话,很久以后我才认识到她话中的道理。满德里在训练我们臣服,当情形变得痛苦不堪时,我的所作所为在世人看来即是臣服。要是我不论幸福抑或痛苦,在任何情形下都始终甘之如饴地这样做,那么臣服就会是全然彻底的。要达到那种水平,我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这名朝圣者还发表评论,在许多场合,她见证过满德里身上火爆的一面,看到他们无情地剖开某人的心,把它当作垃圾扔掉。
我纠正她说:“有时他们确实会剖开人心,但他们只丢弃心周围的垃圾而非整颗心。把垃圾丢弃后,他们温柔备至地把心安放原处,以帮助对方从内心感受到巴巴的爱。这就是他们一直在做的事。”
我继续说:“这让我想起印度的农夫,他会趁雨季来临之前种植新作物。你知道他怎么做吗?他会用干草和枯叶铺满整片农地,然后焚烧。你知道为什么吗?他在把杂草连根烧毁。在陌生人看来,农夫似乎在烧毁自己的农地,但事实并非如此。他只是在烧毁杂草,这样他就可以在雨季初临之前种下新鲜作物。杂草被清除后,庄稼现在才可能顺利生长,以获得预期产量。情况就是这样。”同理,满德里用火烧毁居民的虚妄性和骄傲而非居民自己。
另一次,有个朝圣者评论:“多年来我们看到满德里的伟大,甚至因此尊敬他们。我们却未能看出满德里身上的神性面,只有在你通过故事指明这点后,才认识到。如今在他们身边时,我们能够感知到这点。你是在何时觉知到他们的神性面的?”
我答道:“说实话,我跟你们大家一样。我尊敬他们,爱他们。我也照他们的要求做事,却从未为任何个人私事向他们寻求建议。原因在于,他们会把你逼疯。结果你会发现,除了经受折磨一无所获。大多数居民都知道,意识到这一点。我们爱他们,同时也觉得他们非常天真,所以我们根据自身对巴巴的有限认知,做内心驱使我们做的事情。
“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由于工作环境势必需要我近距离接触满德里,我开始注意到他们的神性面。我有很好的技能,只要我下定决心做某件事,可以比大多数人更轻松地完成任务。一开始,满德里不断地称赞我的技巧和能力,使我觉得似乎自身的工作很重要,对他们很有帮助。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开始注意到他们的伟大技巧和能力,相比之下我的技巧和才能显得微不足道。在我看来满德里身上那些超凡品质是如此之多,常常让我惊叹不已。每次他们对我示现某个方面的超凡技能时,都令我惊奇。我心里的想法是:‘常人怎可能做他们所做的事?根本不可能。’我没有遇到过谁能做这样的事。
“在我拥有的技能方面,能打败我的人寥寥无几,但在满德里的技能面前,我根本就不是对手。他们每次都能打败我。与埃瑞奇或宝吉的友好‘决斗’,往往令我不禁叹服,他们是怎样轻而易举把我击倒的。看似虚弱、无助和天真的满德里,内在却是常人无法企及的巨人。事实上,那种无助只是掩盖其伟大的假象。这个时候我开始意识到,他们近乎超凡入圣。
“为说明这点,我想分享如下比喻。比方说,你看到一个举重运动员非常吃力地举起100公斤。你可能会觉得,你也能轻易地做到这点,甚至比举重运动员做得更好。于是你试着把它举起,可当你发现,虽然你竭尽全力而重物却纹丝不动时,便大吃一惊。从震惊中恢复后,你试着举起一个较轻的重物,比如50公斤,但仍发现自己举不起来。于是你尝试一个更轻的负荷,比如20公斤,你十分吃力地勉强举起,过程中常拉伤肌肉。这个时候,你终于明白了那名举重运动员的了不起。
“类似的事情发生在我与满德里之间,我开始看到他们的神性面。如前所述,在我拥有的技能方面,能打败我的人寥寥无几,除了满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