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 山上五人

作者:戴维·芬斯特发布于 2022年7月3日

尽管女子们把自己的命运交给了她们至爱的大师,巴巴还是允许她们对自己的未来有一些自主权。拉诺回忆道:“在新生活之前,我们不知道巴巴会带谁去,都提心吊胆。吉蒂和我对于不被包括在内很失望,因为我们暗自期待跟随巴巴一起在印度徒步旅行。”

由于分裂,“巴巴解释说,因为北部(他要去的地方)的情况仍然不稳定,当局会觉得在这个特殊时期,两个西方女子徒步旅行穿越印度很奇怪。这可能会给巴巴一行人带来麻烦。所以我们理解巴巴的解释,只好接受。

“巴巴告诉我们,我们可以回到各自的国家——我回美国,吉蒂回英国——他的爱将永远与我们同在;或者我们可以留在印度,去孟买与美赫吉同住,服从他(巴巴)的命令——即使我们可能再也见不到巴巴。我个人觉得留在印度会离巴巴更近,尽管我可能永远见不到他。我们俩都同意留在孟买。”

因为顾麦和苏娜玛西是姐妹,彼此感情深厚,巴巴原本打算让苏娜玛西和(女儿)蔻诗德住在库希如大院。根据他单独对蔻诗德的暗示,他稍后会召蔻诗德从那里加入他们。

“当时,埃瑞奇的妹妹美茹(达玛尼亚)住在库希如大院,料理家务。”蔻诗德解释,“因此阿迪不同意我们留下来,他觉得我和美茹之间可能会发生争吵,而阿迪对美茹做事很满意。”

于是提议把苏娜玛西和蔻诗德连同吉蒂和拉诺送到美赫吉家,而让捷拜·达斯托和三个女儿住在库希如大院,在那里为她们准备了一个房间(挨着阿美纳伽巴巴中心)。娜佳和恺娣将住在阿娜瓦丝和纳瑞曼在孟买的公寓阿厦那;瓦露、苏彤和朵拉住在普纳的宾德拉屋,与杰萨瓦拉一家同住;苏彤的另一个女儿莎瓦留在孟买,在那里学习护理专业。

{注:巴巴说可以找工作。他开玩笑说,恺娣可以开一家餐馆,她当厨师,娜佳当经理。然后巴巴做了一个压平鼻子的手势,恺娣误解了他的手势。“中国人?巴巴,不,我不想在中餐馆工作!”一年后,恺娣被聘为日本驻孟买领事馆的秘书——她在那里工作了27年——她终于明白了巴巴的意思。}

在做出最终决定之前,巴巴征求了更多建议。捷拜要求允许她和女儿们留在美拉巴德,尽管巴巴说过他不希望任何人留在那里。凯克巴德也请求巴巴允许他的家人留在山上。作为另一种选择,巴巴问凯克巴德是否愿意和家人与捷拜的姐妹阿拉麦·卡特拉克住在孟买,但凯克巴德拒绝了。曼萨丽最终让巴巴满意地解决了这个问题,正如她所叙述的:

“一天晚上,我上床睡觉时,想到要问问巴巴我能不能留在美拉巴德。巴巴安排我跟我兄弟弥奴(纳夫萨里)同住。第二天,巴巴来到美拉巴德,但谁敢接近他呢?巴巴在这段时间显得非常严厉。他每天进进出出,你却不敢靠近他,人们离他远远的。我一直在等待跟他说话的机会。”

巴巴自己走到曼萨丽面前问她:“你为什么站在这里?”曼萨丽沉默不语。

“有什么要说的吗?”

“是的,巴巴。”

“现在就告诉我吧。”

“周围没有其他人。我说:‘巴巴,如果我信守承诺,并且您允许,我能留在美拉巴德吗?您随意去哪里,我会留在美拉巴德。’”

当曼萨丽问巴巴这个问题时,她不记得三年前巴巴告诉过她,如果她向他提出这个要求,他会很高兴。有一段时间,曼萨丽一直缠着巴巴,问他什么时候会像以前那样住在美拉巴德,巴巴告诉她:“相反,如果你说,‘巴巴,您想去哪儿都行,我会留在美拉巴德。’我会更高兴。”

现在这件事闪过曼萨丽的脑海,她回忆道:“巴巴看着我的神情像是在说,‘过了这么久,你终于想通了。’”

他直截了当地对她说:“千万别以为,因为你的建议,我就允许你留在这里。这本是我的愿望、我的计划,我想让你留在美拉巴德。今天你让我很高兴。”

曼萨丽哭了起来,巴巴拥抱了她。“听着,我的命令是不要哭。你哭泣时,会刺痛我的心。你如果哭,这会损害你的健康和我的工作——所以不要哭。虽然我不会回来,可谁知道呢,”他眨眨眼睛补充说,“也许有一天我会路经这里。”

巴巴再次拥抱她,伸手让她吻。这样一来,不仅曼萨丽,还有捷拜和三个女儿——美茹、佳露和谷露——都允许留在美拉巴德山。于是在新生活时期,巴巴让五位女子住在山上。

{注:建谷·玛斯特将为留在山上的五位女子采购。巴巴对曼萨丽规定,她和凯克巴德的家人不能越过铁路进入下美拉巴德。不过后来他说,如果他召唤她们,或者她们必须去看医生,或者带曼萨丽的狗去看兽医,她们就可以越过。}

这个问题解决后,巴巴把女子们召到一起,告诉她们,那些不跟他一起走的女子必须按照某些指示生活。他会给每个女子一个特别的个人命令,尽管她们表面上与他别离,但因为将过他为她们选择的生活,而分享巴巴的新生活。一般的命令是:不拥有金钱,不购买或接受新物品;不去看电影;仅从各自寄宿的家庭,接受食宿和洗漱用品。

那些不跟他走的人也被告知,她们必须“100%真心诚意地”放弃再次见到巴巴的希望。通过完全放弃希望并执行他的命令,她们将分享他的新生活。

“一切烦恼皆源于希望,”他说,“没有希望就不会失望。”

接着,他坚定地说:“10月15日以后,你们中无论谁发生什么,不管是疾病还是灾难,都不再是我的责任。你们每个人都要为可能发生的事情负责。如果你们心甘情愿接受,就在神面前宣誓。”

洗过手脸,女子们依次在非人格神和巴巴面前宣誓,要为自己承担全部责任。

“这都是至关重要的事情,不可轻视。”巴巴之后表明,“但在严肃对待的同时,如果你还能笑,那就很好!”

1949年8月25日,巴巴在下午3点到达美拉巴德,把六位男子召到美拉巴德山上,包括大阿迪、拉姆玖、彭度、韦希奴、希度和凯克巴德。告诉他们:

你们知道我给女满德里的四种选择。结果是由我为她们做决定,不像男子要自己决定。今天我已对女子做出决定,我叫你们来听听,因为我们起初决定满德里都不能住在美拉巴德山或下美拉巴德。后来我们对下美拉巴德破例,几个男满德里将在那里住一年,有些还可以永久居住。同样,按照我为女子做的决定,她们中的几人要在山上永久居住。

做出决定之前,我征求了她们的意见,曼萨丽和凯克巴德的家人请求允许她们继续留在山上。我本人赞成这个主意,但对一点犹豫过(对曼萨丽的请求),不过现在也澄清了。这五人现在可以永久住在山上,条件是以下两点共识:

第一:不期望再见到我,也不对我回山上居住抱有丝毫希望。第二,遵守为她们留在山上居住所制定的全部条件。

{注:《美赫主》第3403-3404页。}

曼萨丽、捷拜与三个女儿被召来,复述了条件;她们都许诺遵守。巴巴重申:“我已为每一位女满德里做出决定,她们同美婼都在神前接受了决定。每人都在我面前和在神前,同意对其决定承担全部责任。”

巴巴指示女满德里把所有贵重物品——昂贵的纱丽、黄金饰品和珠宝——都要交给他卖掉。

{注:高荷交出了一串人工养殖的珍珠。}

此外,她们在美拉巴德和美拉扎德的所有物品,如果不卖掉,就要打包。经过这么多年的搬迁——从美拉巴德到托卡、到上美拉巴德、到纳西科,再回到美拉巴德,然后在蓝车上——女子们以为终于在美拉扎德定居,这是她们自己的家。现在,一切又一次陷入混乱无序。

为了在小阿迪的家具店(为新房子)定做大部分家具,她们费了那么多周折。当她们不得不在新生活中卖掉大部分家具时,这让人心痛。例如,拉诺和吉蒂的小梳妆台被搬走了,玛妮的小梳妆台也要被搬走——直到美婼告诉巴巴,这是专门为玛妮的那个角落做的,她们再也找不到这样的了。她们不能留着吗?

巴巴说好吧,于是它从拉走她们很多东西的卡车上被挽救下来。“在内心深处,我们认为我们可能会回到美拉扎德。我们确实相信巴巴——也不去多想,但我们认为他不会完全抛弃美拉扎德。”美婼透露,尽管巴巴说过他们永远不会回来。“许多东西被运走了,有很多张床,有阿娜瓦丝为门廊带来的深栗色藤椅。1948年得到藤椅时我们很高兴,但为了新生活,它们和其他东西一起被卖掉了。”

不过据高荷说,美婼并没有为此感到沮丧;她很高兴能伴随巴巴:“美婼对物质事物没有任何留恋。巴巴在哪里,哪里就是她的生活。所以不管去哪儿,只要巴巴在就行,无论是固定居所,还是旅途。

“巴巴给了我们要带的物品的清单,为离开做准备。我们必须把整座房子里的所有东西都贴上标签——标明是否出售。美婼和玛妮房间里的东西不搬走,而是搁置。美婼对巴巴说至少保留餐桌和椅子。巴巴说阿娜瓦丝和家人可以来住;而美婼问没有家具她们怎么住。除了一些东西,所有的床都要卖掉。从美拉巴德开始,几乎全部物品都卖光了。”

恺娣回忆说:“新生活的一切发生得太快,我们有些人都惊呆了。巴巴没有给我们时间思考,所有东西都必须在一定时间内打包好。事情进行得太快了,我们没有时间考虑。”

{注:在新生活开始前的最后几天里,恺娣和苏彤经常被一个戴头巾的鬼魂打扰,这个鬼魂晚上出现在美赫静修所宿舍她们的床铺旁,以及楼下的小房间里。巴巴来的时候,恺娣告诉了他。巴巴把手指浸在一杯水里,让恺娣把水洒在她们房间。那个身影再也没出现过。}

美茹指出:“在我们要离开美拉扎德的那个重要日子到来之前的几个月和几天的准备工作中,我们的世界发生了那么多事。这种剧变让一些人感到兴奋,让一些人感到不安,但我注意到美婼是那么平静地接受了这一切。这倒不是说她天生是个禁欲主义者,不允许任何事情影响她的平静。而我总是看到,每当巴巴向美婼提出任何要求,她都是那么毫不犹豫、那么亲切优雅地支持他。

“在走向新生活的这段时间,巴巴想要给埃舍的某人一件精美的纱丽,她立刻同意,还拿出几件给他选择。巴巴拿了两件纱丽,分别给了两人。美婼欣然接受:‘随您的意,巴巴。’在这一情景中我亲眼目睹,美婼会毫无疑问地接受巴巴的愿望,无论它们有多么奇怪或多样。”

上美拉巴德的储藏室里有一些铁箱,里面装满漂亮的绣花靠垫和布艺枕头,还有地毯、挂毯和人们在巴巴生日时送给他的其他贵重礼物。另有两个箱子,装满陶器、水壶和其他厨房用具(大部分是伊丽莎白从美国通过海运带来)。只有几只搪瓷杯、茶托和其他在旅途中用得着的东西留了下来,让她们随身带着;剩下的给了美赫吉或者卖掉。阿娜瓦丝买了巴巴用过的很多东西,包括一套精美的英国茶具,那是她自己送给他的,巴巴在生日那天用过一次。

美茹回忆说:“娜佳或其他人可能会咕哝道,‘你再也得不到这样的水壶了……或那样的刀具了’,但其他人会让她们安静下来。‘没关系,’有人会说,‘反正我们从来没用过。它们都被藏得这么深,没打算让我们用。’或者类似的话。”

{注:《新生活的故事》,第137页。“从美拉扎德也运走了一些东西:一台崭新的冰箱,是伊丽莎白从美国特地订购的;两辆德索托汽车,是她送给巴巴的;还有一辆小型汽车,是纳瑞曼送给巴巴的。全都是新的。”}

她们的一些个人物品也储存在上美拉巴德,巴巴想在出售前检查这些物品,但据美婼说,后来发生了一件令人遗憾的事,也涉及到她的纱丽。“巴巴告诉我们,许多东西要处理掉,”她解释道,“比如(很多)垫子和地毯。他告诉我们,我们女孩也必须给出纱丽。我想给出四件,有一件可爱的乔其纱的,上面有金银刺绣,另外还有丝质的。

“我准备好纱丽。它们和其他纱丽一起放在箱子里。巴巴在房间里说:“快把纱丽拿出来。’

“我们都去打开箱子,巴巴从座位上站起来。我打开袋子,一些纱丽露出来。我想把最贵的拿给他,上面还有一件普通的纱丽。巴巴伸出手,想要上面的,而我没有留心。

“‘是这件纱丽吗?’他问,伸手要。我没有把纱丽放到他手里。

“‘不是,’我说,‘是另外四件,不是这一件。’

“多年以后,我意识到,当巴巴伸出手的时候,我应该给他那件普通的纱丽。这是我犯的一个错误,这个例子说明一个人该如何留心。在我看来,我觉得也许巴巴想让我把那件普通纱丽给他。

“我现在再也不穿那件纱丽了。我把它收了起来,感到很难过。这是一个无心的错误,但我错过了。否则,我就把那件纱丽也给他了——连同那四件贵的。我不是故意这样做——巴巴想要这件,我却不给。然而这仍是一个错误,我感觉很糟糕。

“我以为他是问我:‘你想送这件吗?’本来把这件纱丽交给他是很简单的事,但我无意中错过了。

“其他时候,当巴巴让我吃什么东西时,我接过来,却说:‘巴巴,您应该吃。’其实我应该迅速接受,而不应犹豫。巴巴第二次叫我吃时,我就吃了。但应该在第一时间服从,而我常常犯错误。

“有一天,我问巴巴:‘当我不想要一件东西,当我不喜欢它时,我能对您说不吗——还是应该接受?’

“巴巴说:‘说不,不要紧。如果你不喜欢或不想要,就不要接受。’”

美婼可能想到了布加,比如她从不喜欢吃布加,但有时巴巴会给她。她会说:“巴巴,我不喜欢布加,但既然是您给的,那好吧。”于是她会接受。

“但即便如此,我也不应该说‘我不喜欢它’。”美婼继续说,“这是从巴巴手中接过的,何不欣然接受、心甘情愿地吃掉呢?这是一件很小的事,但我仍然错过了(那个时刻)。虽然巴巴告诉我,如果我不想吃什么东西,就不必吃。可说真的,你应该接过来吃掉,不管喜不喜欢。

“这是因为我们的爱并不完美。每次我们都想取悦巴巴,但有时我们做不到。”

{注:美婼觉得和至爱相比,自己是那么不完美。然而她对巴巴的爱是那么彻底,巴巴在谈到她时说:“没人能像美婼那样爱我。” }

虽然美婼感觉很糟糕,认为自己对巴巴意愿的反应有过失,但由于她这种对细节的认真关注,巴巴总是对男满德里说她是服从的典范。尤其是在新生活中,巴巴想要这种自发的服从,即使在看似微不足道的事情上。

大阿迪回忆道:“临近新生活时,巴巴开始反复谈论,‘我极爱美婼,我最爱美婼。’他告诉我们,“我爱你们是为了你们,但我爱美婼是为了自己。”

“我说:‘是的,巴巴,我们知道。’但我纳闷,为什么巴巴一直重复他对美婼的爱是最深的、最伟大的?有时我很烦躁。当爱存在的时候,有何必要一直表达和显示呢?有一次我对他说:‘您总说最爱美婼,可何需这样表达您的爱意呢?’但他是一位心理学大师,非常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然而,有时我变得十分沮丧。她(美婼)爱美赫巴巴——所以我们都是这里的雇工吗?我们是啥?如果他这么爱美婼,何不找个地方和她单独生活呢?这到底与我们何干?

“有时候,我对此感觉很糟糕。那这对于其他女子呢?她们都是美赫巴巴家的(厕所)清洁工吗?而她是王后?

“此类念头自然会浮现。当然,我一直都喜爱美婼,对她从无恶感。但是念头还是会来。

“巴巴继续念叨这样的话,但有一天他问:‘你们知道我最爱谁吗?’

“‘巴巴,我们知道。’我说。

“‘你们知道我最爱美婼吗?’

“是的,巴巴。您最爱美婼——然后呢?’

“‘听着,不要因为我最爱她,就以为我会让她成道!’

“他说这话时我大吃一惊。这对他一直以来所做的达至顶点的所有声明来说,都是一种虎头蛇尾。然后我真的开始怀疑他的这一声明!多么公开,多么坦率?‘我最爱她,但别以为我会让她成道!’也许他喜欢她处于这种状态,这让他越来越爱她。也许正因如此,他不会让她成道。

“我心想,他的爱除了成道以外,还有什么别的意义呢?但如果爱是为了成道,就成了一种交易。

“我想,就让他最爱美婼吧,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不爱别人。我比美婼更有机会成道!

“一切都归结于此——美婼是阿瓦塔的对应人物,是他的伴侣,所有阿瓦塔都有。她代表了整个幻像、造物。这就是她的地位。”阿迪总结道。

帕椎也指出:“每位大师都有一个灵性伴侣,即使是至师。总有一个未成道的灵性伴侣。”

然而在最初的日子里,巴巴确实告诉美婼,他会“让她像巴巴简一样”(如果她每天都给他按摩脚的话)——这并不是说美婼在乎这个或那个。她想要的只是爱她的至爱,服务与服从他——这是她成为新生活好榜样的另一个原因,因为过新生活意味着不期望任何回报——尤其是灵性上的,比如成道。

当然,巴巴知道等待他们所有人的是什么,就在新生活开始之前,他私下对玛妮说到美婼。巴巴进来时,玛妮正一个人在她卧室的角落里。他看着她问道:“你愿意为我做一件事吗?”

她自然说:“好的,做一件事——任何事都行!”

“你知道,当舍弃这个(他的肉身)的时候,你会照顾美婼对吗?”

玛妮一时愣住了。“我简直不敢相信,这是我从未想过的。这种事怎么可能发生?我非常震惊。”

她回答说:“不,噢不……”

巴巴现在看上去很困惑。玛妮第一次说,她在某些事情上不会服从他。他又问:“你不愿照顾她?”

“不,巴巴。我为您做过很多困难的事,但这次您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呢?这怎么可能呢?”

后来,玛妮解释说:“我没准备做那种事,因为我无法想象没有巴巴亲在的生活。和美婼?我们俩?我们以为我们会一起走,不会被丢下。看看可怜的戈达乌丽·麦(乌帕斯尼·马哈拉吉的首席女弟子),我一直为她感到难过。所以当巴巴这么说的时候,我很伤心。”

“怎么会这样呢?”玛妮又问巴巴。“您向我们保证过,我们会一起走。您现在怎么能说这样的话!”

巴巴拍拍她。“是的,是的,”他说,“不会那样的,你们女孩都会先走。只是让你答应,这是我的请求,所以答应吧。”

玛妮记得,她看着他,心想:“这不会发生——但我必须答应吗?……不!”

巴巴重复道:“说愿意。你会照顾美婼吗?你会的,是不是?”

最后,玛妮答应了,巴巴拥抱了她。他非常高兴,说:“现在忘了它吧。”

“于是我忘了。”玛妮注意到,“巴巴从不让任何事情困扰我们。做了某事——做完就忘掉。这就是巴巴的作风——从不拖沓,从不为某事思虑过多。

“我从没想过将来会是如此——我们继续活着,而巴巴不再以肉身陪伴我们。假如巴巴肉身在世时,有人告诉我们这会发生,我们会认为他疯了。”

所以,即使四个女子要和巴巴一起踏上新生活旅程,而其他人必须经历离别的痛苦,即使在那时,巴巴也知道她们的时间会到来,而且已经准备好了。

玛妮后来注意到,新生活的一个方面没有被展现出来,因为这涉及到那些没有伴随巴巴的人:“那些曾像我们一样与巴巴共同生活的人,却被留在后面,住在孟买、普纳、美拉巴德等地,或被送去西方;还有那些住得离他远,但一直在他的指导下,只要召唤或允许就会去拜访他的人。所有那些人,那些深爱着他的热忱心灵,都面临着最大的挑战,因为他们不得不面对他们所相信的永久分离。

“巴巴说过:‘你们一定要相信我说的,当我进入新生活——我和我的同伴们——你们将不再与我们联系,甚至不能试图这样做。我不会再回来,你们也不会再见到我们。’”

玛妮总结道:“这是一次彻底的连根拔起。我们以为再也见不到美拉扎德了。”

除了打包和卖掉他们的私人物品,那些伴随巴巴者还拿到一份要携带物品的清单。例如,布料结实的衣服——冬天足够保暖。这不得不缝制,当时印度还买不到现成服装,所以一切都要定制。

高荷回忆道:“大部分缝纫工作都由埃瑞奇的妹妹美茹照管,她住在库希如大院。我们把尺码和样式送过去,美茹叫来裁缝把它们做好,用的是我们手头现有的布料。我们还必须有一双结实的凉鞋,方便走路,只做一双。巴巴让我们定制这些东西,一切都要他经手,卡卡去订购。那时候,我们谁也没去过市场。”

当时在印度旅行需要附有照片的身份证,在10月5日,四名新生活女子(还有巴巴)每人颁发了一张。

吉蒂和拉诺在美拉扎德一直待到10月15日。那天她们被送到美拉巴德,从那里与蔻诗德、苏娜玛西还有弥奴·卡拉斯乘汽车离开,前往普纳(再乘火车去孟买)。

巴巴从美拉扎德赶来为她们送行。“这更加困难,跟巴巴说再见,让他向我们挥别。”拉诺说,“我们不停地回头看——看啊看。我们何时才能再见到巴巴?”

蔻诗德因为没能跟巴巴一起走而非常难过,以至于病倒。她发烧了好几天,现在吉蒂在照顾她。最后一次离开美拉巴德令人心痛;蔻诗德在啜泣。

“美婼将伴随巴巴,所以她很高兴。”蔻诗德说,“但对我来说,分离是可怕的——一直和巴巴在一起,然后又分开。有几个月情况很糟糕,突然的分离让我很难熬——而且还要住在别人家里!”

巴巴一再告诉蔻诗德:“我会把你送去美赫吉家,但不要走出房子。即使你的喉咙被割破,也不要离开。不管给你什么苦药,都要吞下去,但不要离开。”

美赫吉的妻子并不是巴巴爱者,并且因为她不喜欢蔻诗德和苏娜玛西住在她家,所以她们经常面对她的谩骂和侮辱(有时含蓄地表达,但通常不会)。然而,这是巴巴给她们的新生活考验,她们没有离开。

美婼说:“我们表面上并不认为再也见不到蔻诗德或美拉巴德,我们从没这么想过。不知为何,我们内心觉得巴巴对这件事并不那么当真。

“有些人,比如卡库,确实把它当回事。她唯一的儿子韦希奴将伴随巴巴。当巴巴说自己再也不回来时,她大吃一惊。她也差点病倒,她是那种容易紧张的人。”

事实上,卡库拜一年半后去世了,当时巴巴和韦希奴仍不在。玛妮记得:“卡库与我们很亲近,尤其是对美婼和我。她看到巴巴离开了——她生命中最好最大的、所有的一切,加上她儿子韦希奴,加上美婼,还有玛妮,她心碎了。她在我们回来之前就去世了。其他人也受到了巨大打击,他们觉得这就是结局。但他们坚持了下来,巴巴一如既往地把一切都安排好了。”

高荷说她从没想过他们是否会回来;她只是接受了巴巴的话。她的妹妹恺娣在埃舍住了十年,恺娣说跟巴巴道别是她一生中做过的最困难的事之一。

曼萨丽回忆道:“巴巴离开去过新生活之前,最后一次见到他时,我们在哭泣——但我们努力控制自己。我是一个爱哭的人,也爱笑。”

巴巴告诉她:“我会去任何地方,但我永远在这里(在美拉巴德)。

“记住,”他重复道,“我一直在这里。你很幸运能住在这里。”

美婼的1949年身份证
希拉·克林斯基拍取——美拉扎德收藏
美茹、高荷和玛妮的1949年身份证
希拉·克林斯基拍取——美拉扎德收藏
新生活四位女同伴:美茹、美婼、玛妮和高荷;1948年,美拉扎德
查米安·杜思·诺尔斯拍摄——苏非再定向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