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赫巴巴用不同的语言和不寻常的方式授述了《神曰》。他使用的主要是英语,但也混合着马拉地语,古吉拉特语和波斯语,我把他的原话准确地记录下来。因此他授述的每一行都混杂着不同的语言文字,由于这都是通过手势给出的,所以要求巨大的专注力,才能捕捉对每一个词的每一个手势,同时试图抓住他所传递的意思。
之后,当巴巴做其它事情时,我才能找出时间,整理授述的笔记。我必须把全部内容写成英语,又不能丢失任何的意义。
没有给我专门的时间做这项工作。我必须完成正常的职责,包括照料巴巴的需要,去集市采购和其它杂活,同时去找时间写作。我经常坐到深夜整理这些笔记,但没有专门的房间桌椅,以及作家们享受的安静和独处。满德里都一起住在一个小房间里,我能找到的唯一隐私,是用一条床单或毯子蒙着身体,然后把我的小箱子放在双膝上作为写字台。
有时房间里其他人大声聊天和讨论各种话题,很分散注意力,我不得不请求他们保持安静,他们也总会配合,但我要提醒他们多少次啊?不管怎样,我总算设法完成了任务,常常借着一盏煤油灯光写。
每次授述后,第二天巴巴总是想知道我是否整理好稿子,我也总是能够回答“是”,因为我知道巴巴对这项任务所要求的紧迫性。轮到我值班守夜时,他偶尔会问我是否完成了翻译,或者是否在具体某一点上搁浅。
我记得在马哈布勒什瓦的一个寒冷的夜里,我提到对某一点有理解困难。他当时正躺在床上,身上盖着毯子。他对我笑着说,“瞧这里,埃瑞奇,神的主题就像这个。整个事情都像你在这条毯子上看到的图案,若是你想知道这个图形是怎样形成的,我该怎样向你解释呢?我只好抽出图案让你看,此外没有其它方法。”
他随后把一缕线握在拇指与食指之间,说,“看这儿!我现在把它抽出来,让你看图案是怎样形成的,并且向你解释。但我越是抽线缕,你将发现这非但不能给你一个更好的画面,图案反而开始分解。只要图案在,你就能够说‘这是毯子。’但若是我开始抽出线缕,就不会再有毯子;只会剩下一缕缕的线,图案也将不复存在。所以神的话题是‘除神之外什么都没有,其余一切仅仅是幻相。唯有神存在。’
尽管我有时候感到困难,但巴巴极为耐心。他乃是耐心的化身,每当我读不懂他在字母板上的指点或打的手势时,他总是无限耐心地一遍遍重复,直到我明白。
经常,当我们的短视或缺乏理解或其它缺点让我们向巴巴提问时,他会对我们说,“《神曰》不是全部的真理。它只是真理的一部分,因为无论任何东西都只不过是真理的一部分,包括任何人说的任何话。除神之外什么都没有,你所发现的任何东西全是幻相,也就是说,除神之外的任何东西。这就是神的图案。”
如我所说,巴巴想要《神曰》按时完成,不可延误,每次收到美国方面有关稿件的来信,巴巴便会督促我尽快完成任务,我那时没少费力。但最终草稿全部用手书写出,巴巴想要用打字机打出稿件,而他当时居住的萨塔拉没有打字机或打字员。我们寻找到一位书记员,他有一部破旧的打字机。我用车把他和他的打字机带到萨塔拉。我念稿件,他打字,就这样最终完成了工作,我把完整的打字稿交给巴巴。
译自《至古者—美赫巴巴的一个门徒的回忆录》(The Ancient One—A disciple's Memoirs of Meher Baba edited by Naosherwan Anzar,198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