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们家里,灵性气氛一直很浓。因此遇到斯瓦米·巴斯喀兰之后,我自然地开始阅读至师罗摩克利须那的书,同时我母亲又添上她的关于神、爱神者和神的多次降临等故事。
有一天我正准备骑车去打曲棍球,一位坐在路边的很瘦的老人,站起来问我:“我能去你家吃饭吗?”
“你这就可以跟我来,”我按照印度的传统回答,这里的习惯是本能地跟从内心的驱使。
“不,我改天来。”他说完就离开了。
我向朋友们打听这个人的情况,他们说他叫穆克巴巴(Mukka Baba),人们都认为他在保持静默,所以他们听我说,他对我开口说话,都相当吃惊。我后来听说在最近的达善活动中他在场,巴巴还拿他做例子,来说明吉万莫克塔的特点;也就是说,他已经成道,但没有责任或职能。
大约过了半个月,在一个公休日,我父亲也在家,穆克巴巴在我家的一群狗的叫声中,漫步走到院子里。我父亲纳闷这个衣衫破烂的人是谁,我向他保证说他是应我的邀请来吃饭的。
“你什么意思,你邀请了他?”我父亲要我说明。
穆克巴巴不顾狗叫,径直走到我父亲前说道:“你把自己当作谁了?我让你在这儿看管这个地方,现在你却让狗咬我。你以为这个地儿属于你吗?”
我父亲惊呆了,只是结结巴巴地说:“是的,我拥有这个地方。”
我母亲听到动静,走了出来,我提醒她说,我曾跟她说起的与穆克巴巴的见面。穆克巴巴转向她问:“你给我饭吃吗?”
我母亲点头,穆克巴巴又说,“我吃饭前还必须得到按摩洗澡。看看我的皮肤,都干燥了。你家里有纯黄油吗?”
我母亲答应了他的一切要求,并安排好他的洗澡按摩。
至于饭菜,穆克巴巴特别提出吃炸茄子,米饭,扁豆糊,色拉,凝乳和软面饼。
我母亲说厨师会全部做好,满足他的要求的。但穆克巴巴却另有想法。“我不吃随便谁做的饭,”他说,“你不会做饭吗?我想要你做饭。”
我父亲很生气,但我母亲的敏感天性看到这是一个服侍圣人的机会。所以穆克巴巴得到了洗澡和按摩,跟着是一顿美餐。他对我母亲说,他对所受到的款待很满意,他改天再来。
我们目送他起身离开屋子,但他突然转过身,再次开口道:
“就这样告别客人吗?”
“我们该怎么做呢?”我母亲问。
“陪我到大门口!” 穆克巴巴命令道。
后来我们回忆起这次相遇时,感到穆克巴巴访问我家是我们的学习过程,某种入门训练,这在某种程度上帮助我们做好最后跟美赫巴巴一起生活的准备。
1938年5月,有一天我正在花园里干活,接到美赫巴巴的电报。电报上写着:“立刻来盘齐伽尼(Panchgani)见我——美赫巴巴。”我看完电报,放进口袋,接着干活。但我母亲看见邮递员送电报,就走出房子问询。
我把电报递给她,她读后叫道:“他要你立刻去,你还在摆弄植物!”
“我弄完花园后明天去,”我漫不经心地说。
她激动地说:“你毫无所知。你没意识到‘立刻’这个字的意思吗?”我开始列举有关植物的各种理由,这让她更生气了。就在我跟她辩论的当儿,又来了一个邮差,第二个电报上写:“立刻来盘齐伽尼见我——美赫巴巴。”这不是发重的电报,这次我母亲发脾气了,要我立刻离家去盘齐伽尼。
离下一趟火车只剩下一个小时,我没换衣服就开车去火车站,把汽车留在那儿。我到了盘齐伽尼,打听到巴巴的住处。我爬上台阶,房门开着,我走了进去,看见面前坐着巴巴。
“这么说你来了,”他说。
“是的,巴巴,”我答道,并向巴巴鞠躬。
“你有可能舍弃一切,来我这儿吗?”
“靠您的恩典,什么事情都是可能的。”我不假思索地回答。
“好!那么就8月1号来吧,”他说。
我再一次鞠躬,正要离开时,他又提出一个问题:
“你们全家有可能都在8月1号来吗?”
“靠您的恩典,什么事情都是可能的。”我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
最后他问我那天夜里在哪儿吃睡。我说去找旅馆,他说我可以随便在哪儿吃饭,但可以去他的山洞里睡。
“你知道那个洞穴吗?”他问道,他是指俯视老虎峡谷的那个洞穴,他曾于1929年在此闭关禁食12天。
“是的,巴巴。”
“那里有老虎。你害怕老虎吗?”
“不怕,巴巴,”我骄傲地说。
“噢!你不怕老虎。你要是看见一只老虎,能抓住它的耳朵给我带过来吗?”他微笑着问。
“我能,巴巴。”我答道。
那天夜里我吃睡都好,第二天回家。只是当我坐在火车里时,我向巴巴的许诺的后果,才开始击中我。我们怎能在两个月内抛弃一切,于8月1号来跟随巴巴呢?
我的妹妹已订婚,我弟弟在上学,计划是我去巴纳拉斯(Banaras)上大学。再说,我父亲还在上班,这些念头开始压倒我。我听到有个声音安慰我说,“总而言之,你说了‘靠您的恩典,什么事情都是可能的。’”我的心平静下来。我推理说,若结果是不可能的,那也是美赫巴巴的意愿。因此之后的回程还算愉快。
我回到那格浦尔,发现汽车已不在停放的地方,到家后才知道我父亲把它从火车站开回家了。他批评我说,我去盘奇伽尼,却让车停在那儿没人看管。我向他道歉,同时我母亲急切地想知道我跟巴巴的会见情况。
我详细地描述了一切,我母亲高兴地跳起来:“美赫巴巴在拉着我们的手,我们真有福真幸运!”不过,我在父亲那里却看不到类似的反应。
“爸爸,”我说,“您的回答是什么?”
“我工作了这些年,构建了这一切,都为了你的幸福和我家人的幸福,”他说,“但你若是感到在巴巴跟前更幸福,我也不反对。”
他的回答完全出乎我的意料,我感谢他之后,他对我说,“不过,我这些年所建造的一切和积累的一切,都得由你来处理掉。我会签署必要的文件,但你必须照管其余的一切。”
我同意了,像母亲一样,我也欣喜若狂。
第二天,我给美赫巴巴写信,回报了我们的计划,并提出虽然我父亲离退休还有6个月,但若是巴巴希望,他愿意马上辞职。巴巴回信说,全家人应该在8月1号来,包括我父亲,到后再谈工作的事情。
虽然小件财产容易处理,但主要问题是把大庄园脱手,因为没有充足的时间找买主与处理各种相关的事务。一天夜里,我想起邻居有个琐罗亚斯德教女士常来我家,多次表示对房子的爱慕,并希望拥有它。
这就足以让我第二天一早去见珀恰(Pocha)先生和太太。我对他们说,我们打算处理掉一切财产,以便跟随美赫巴巴生活。我的话让他们很吃惊。他们也参加过巴巴的达善活动,但从来没有预料到我们生活中的变化,珀恰太太开始时不相信这个消息。不过她看我很肯定,就同丈夫去另一个房间商议我的提议,出来后却报出一个低得可笑的价格——3万卢比。
我对她说这笔钱只够买房子的,但她要用这笔钱买整个庄园。她说儿女们准备结婚,她付不起更多的钱了。我对此表示惊讶,但因为对我来讲,钱不是主要目标,我最后同意了她出的价,并开始准备所有必要的法律文件,我父亲签名后,房地产卖给了珀恰家。
我们选定了离开那格浦儿的日子,于8月1日到达阿美纳伽,每人只带一个小箱子和铺盖,后来还按照巴巴的意思,把车开了来。全家人定居在灵修社区,除了我之外,因为我要伴随巴巴旅行。我的父亲尚未退休,并继续接受巴巴的指示。
1939年初,我父亲来拜访巴巴,巴巴当时在宝帕尔(Bhopal),他们谈了一个半小时。巴巴的最后决定是从3月21日起,我母亲和我的两个妹妹一个弟弟跟巴巴一起在曼德拉(Mandla)生活,直到我父亲退休。父亲退休后来跟随巴巴。然后家里的其他成员去贾巴尔普尔(Jubbulpore),我弟弟将在那里上学。
我父亲来跟随巴巴时,巴巴正计划在Byramangala建立国际灵性中心,父亲的工作经验帮助中心委员会做了几个实际可行的决定。
在这个时期,巴巴给我母亲写信道:“尽管你们不在我身边,我知道你们的心灵都离我很近。你们对我的爱和信心对我很珍贵。”
巴巴就这样在各个方面照顾我们一家。三月中旬,巴巴派我护送家人去曼德拉。我们跟随巴巴的生活从那时延续到现在,这表明靠他的恩典,一切都是可能的,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我来跟随巴巴的故事的续篇,涉及到早先在那格浦尔把房地产卖给帕恰太太这件事儿。1952年初,巴巴去西方访问前,派我去看望父母。他们那时住在普纳——这是巴巴在1948年10月初新生活开始关闭美拉巴德社区时做的决定。巴巴给我一个卢比,要我交给我母亲,作为饭钱。
我在新生活中一直跟随巴巴旅行,我母亲很久没见我了,再一次看见我,她欣喜若狂,听我讲在新生活里的经历。同时她给我讲了珀恰太太来找我的故事。
事情是这样的:正如帕恰太太所说的那样,她的子女结了婚。之后他们搬进了新买的房子,但却发现无法享受任何的隐私。“我们在每一个房间里都看见美赫巴巴,”帕恰太太解释说。所以在6个月之内庄园又被卖掉了。
此外,帕恰太太还向我母亲承认说,她卖我们家的房子时,的确有足够的钱来支付当时的市场价格,但却用子女要结婚需要花费为借口,在他们的财务状况方面骗了我。从那时起,她一直受良心的谴责,心一刻不得安宁。
所以,14年后帕恰太太专程来找我,提着一个装满钱币的箱子,恳请我母亲替我收下。但是,我母亲没有接受,她建议帕恰太太以美赫巴巴的名义把钱分发给穷人。
就这样我继续服侍主,本时代的阿瓦塔,阿瓦塔美赫巴巴,他的爱和恩典支撑着我,直到今天。
田心译自《至古者—一个门徒的回忆录》(The Ancient One—A disciple's Memoirs of Meher Baba edited by Naosherwan Anzar,198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