访问纽约

作者:宝·喀邱瑞发布于 2018年8月9日

1956年7月20日星期五清晨,来自纽约区、加利福尼亚州、德克萨斯州和南卡罗来纳州的约60名爱者,聚集在爱德怀特机场(后更名为约翰·F·肯尼迪国际机场),等候至古者抵达,欢迎他时隔四年再度访美。7点零5分,巴巴乘坐的“彩虹”号航班着陆。身穿粉色上衣和白袍的巴巴走下飞机,一边向爱者挥手。作为赞助巴巴访美的两家灵性组织的官方代表,伊丽莎白和艾微获准进入海关迎接;伊丽莎白·帕特森代表美洲的世界灵性联盟,艾微代表苏非教再定向。余者在外等候了45分钟,直到巴巴和满德里办理完入境手续。看到巴巴来回踱步,行走无碍,大家都欣喜万分。

终于,巴巴走出,立刻被热烈欢迎淹没。他一一拥抱在场的每个人,菲丽丝·弗莱德里克为他戴上红、白和蓝花做的花环。对初见巴巴的以色列人凯莉·本·莎麦,巴巴“好比从天而降的使者”。

玛格丽特·克拉思科的舞蹈学生,20岁的彼得·索尔,也是首次见到巴巴。彼得说:“巴巴神采非凡。一切变得模糊一片。我站在克拉思科女士身边。当她和巴巴相互问候时,仿佛河水漫过堤岸四溢,令我完全目瞪口呆。”

访问联合国的乌克兰代表团中,有名成员目睹这不同寻常的爱与感情流露,问:“他是谁?灵性领袖?一出海关,他就来到你们中间。令人惊异!在我遇到的世界上的主教和政要中,从未见过像他这样,一一问候每个人,拥抱每个人。不忽略你们中任何一个。”

巴巴率四名满德里走向等候的敞篷轿车。顶篷升降数次,以便有相机者录下巴巴访美的最初时刻。卡车、轿车和出租车堵在巴巴车后。警察走来查看,平素温和的安德鲁·缪尔朝他喝斥:“叫他们等着,你难道不知道这是谁?”

警察愕然,对身后同事喝道:“让他们等着!”大家都被逗乐了。

巴巴在爱者跟随下,驱车来到59大街和公园大道边的德尔莫尼克酒店。人们立刻将巴巴领到8楼房间。不过,玛莉安·弗洛雪姆带走了巴巴套房的钥匙。因为她是接待委员会主席,巴巴直到她返回,才进入房间。几分钟后,召爱者上楼简短见面。与上次1952年访美不同,巴巴在本次旅行中不反对宣传,艾微和伯纳德·卡瓦霍在每一站都安排有电视及新闻采访。此刻,巴巴同他们专注于讨论这些采访事宜;并同曾代表接待委员会在美国爱者中为巴巴之旅筹资的玛莉安,讨论行程安排。巴巴还私下接见了几名老弟子。从伦敦来的飞机上,他和满德里通宵未眠,可艾微建议他休息时,巴巴调侃道:“自从离开萨塔拉,我还不曾休息,也不会休息,直到放弃肉身。”

1956年7月20日,纽约市

下午1点,巴巴乘电梯下来。珍妮·肖在楼下等候,巴巴拉起她的手,并让她吻他的脸颊。交给珍妮巴巴的几件需要洗的衣服。巴巴来到专门为接见预订的包厢。珍妮也做了精美装饰,在哈里·弗洛雪姆(从饭店)借来的长沙发上,铺着(安娜罗莎·卡拉希的)雅致的白色单子,两边摆着鲜花。还在巴巴的沙发旁,放了一盘汤普森无核葡萄作帕萨德。

在5分钟接见开始前,巴巴召见工作者和亲近爱者。表示:“今天见到你们,我很高兴,并把我的爱给你们。我知道你们都爱我。因为我爱你们,你们才爱我。如果你们能越来越爱我,有一天就会证悟我是谁。我不是这个肉身。我是海洋——无限爱洋。努力越来越爱我,你们就会知道我。”

他们离开时,巴巴调侃玛格丽特·克拉思科:“大家都学会了爱巴巴,除了你!”

“除了我?”她答道,“可是巴巴,您是我的导师。您还未教我。您应该教我!”

“我很爱你。”巴巴打手势。

接见开始。人们在外面等候,对进去见巴巴者,艾拉·温特非特按照接见簿里的名单,逐一核对。艾微、约翰·巴斯、达文·肖、菲丽丝·弗莱德里克做介绍。第一批受接见者是出版《神曰》的道得密得公司副总裁邦德先生和菲尔普斯·普拉特。会见给二人留下深刻印象。关于《神曰》的重要性,巴巴强调:“当我打破沉默时,此书将是无价之宝。将被全世界所珍视。”

接着是西尔维娅·盖恩斯和洛蕾塔·韦勒。会见者包括夏闵和未婚夫杰·科瑞尼特。艾微感到他俩不合适,巴巴却赞同他们的婚姻。

莫斯蒂丝·达科斯塔看见巴巴,说自己健康恶化,眼瘫。巴巴命她每日从晚7点开始,念他的名7000次。

本·海曼带来的一名学生问:“您是何时知道真理的?”

“19岁时。”巴巴答。

“神通和成道有何关系?”青年问。

“成道将你提升到无限,神通将你抛入泥沟!”巴巴答。

一名女士问起身体疗愈。巴巴言简意赅:“我医心不医身。我乃医中之医!”

纽约周一晚间读书会的琵娅·德布得,携二子和兄弟蒂姆,给巴巴带来一大包礼物,包括两尊天使塑像。巴巴召全体女子进来,说:“在印度,信徒膜拜我,有时忘了我是人。他们又焚香又送礼。香火刺激我流泪。他们在我脚前敲椰子,仿佛我是雕塑。巴巴不舒服!巴巴是人!

“干吗给我带这些礼物?没有必要。唯有爱算数。巴巴不需要这些东西;你把这些给巴巴,则给他增添负担。把它们给需要的人吧。”

琵娅答:“我这么做是因为我爱您,巴巴。”

“把你的爱带给我难道不够?你生活贫穷。”

“可是巴巴,我必须表达对您的爱。”

“如果你一定要表达你的爱,就以我的名义给穷人吧。”巴巴补充,“我给人们的,不是他们想要的,而是需要的。”

54岁的耶路撒冷人,凯莉·本·莎麦,带来一名患精神病的女子。巴巴将手放在两位女士的头上。此后不多日,女精神病患者康复出院。

对一名前来的男子,巴巴问:“开心吗?”他说开心。接着,巴巴又出乎意料地问道:“我是基督,你知道吗?”他毫不犹豫地说知道,巴巴给他帕萨德。这是他下意识的、自发回答,因为就在此之前,他还怀疑巴巴是否真是基督。

玛格丽特的舞蹈学生莫娜·白琳进来后,哭了起来,巴巴对另一名舞蹈学生打手势说:“她看不见我。”意思是她被遮蔽,无法认出他或爱他。莫娜亦坦承不知何故哭泣,因为她感到受巴巴吸引。

彼得·索尔回忆:“克拉思科女士同我一起进去,因为我仍一片恍惚。巴巴身穿粉色上衣,坐在躺椅上。美极了。我简直不能直视。”

黑人女士贝丽尔·威廉姆斯,领来29岁的妹妹珀妮丝·艾弗瑞和她3岁的儿子卡顿。巴巴把孩子抱在腿上。一生求道的贝丽尔曾试图对珀妮丝谈论玄学和不同的东方大师。珀妮丝都不感兴趣,但自从贝丽尔1952年遇见巴巴,珀妮丝觉察到她的显著变化。“在她身上我能感到这个变化,”她说,“贝丽尔不停地谈巴巴。”

她还给珀妮丝一张巴巴相片,有天夜里,珀妮丝对着相片静心时,看到照片发出一束金光,充满屋子,照着熟睡的家人。这使她确信巴巴的神性,此后又多次体验巴巴的临在。为此原因,珀妮丝怕见巴巴本人。“我感到自己要崩溃了!”她说。这时巴巴从屏风后瞅了瞅她和卡顿,眨眼表示认识。“哦,他认识我,”珀妮丝叫道,“巴巴,您认识我!”随即扑入他怀中。

对这天下午的会见,菲丽丝·弗莱德里克后来写道:

人们单个或分批进来见大师。引见者对每个人都做寥寥数语的介绍,巴巴总是喜欢听。随着新来者进屋,他笑容满面,热情拥抱或伸出双手,对每一个人及其(无需言语或解释就知道的)问题予以深切关心;随着每个人离去,他又递来帕萨德葡萄告别——这给那些幸运的在场者,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象。最重要的是,他默默无言的爱的交流——从心灵到心灵,一次次证明了(如果需要证明的话)这里确实是神爱化身。心中闪现的认出,爱之搏动,几乎显而易见,从超灵跳跃到灵魂,从自由的希兀阿特玛到受缚的吉兀阿特玛(注:吠檀多术语中,希兀阿特玛乃成道灵魂,吉兀阿特玛指转世或内化灵魂。地球上随时生活着56位希兀阿特玛)。爱确实可以沉默不语,却又能转化世人。

珍·罗伯特·福斯特来自纽约的斯卡奈塔第,她是通过达文·肖得知巴巴的。对这些日子,她回忆道:

谁都无法忘记身穿白袍和粉色上衣、坐在躺椅上、容光焕发的巴巴。高高的花瓶中花香四溢。两大束黄色玫瑰。有香甜的红玫瑰、含苞的粉白玫瑰和许多别的鲜花。还有旧款的小花束,有的爱者和孩子带来长茎的单支花,献给大师。

满德里在巴巴身边。从右侧,不时有亲近爱者进出。达文·肖也在,领我见巴巴。我看见巴巴四周皆光。达文曾从印度给我带回一块巴巴握过的水晶,我一直虔诚地带在手提包里。我拿出水晶,请巴巴再加持一下。巴巴微笑,接过水晶握在双手中,随后还给我。我感受到他的祝福,意识被提升到身体难以承受的程度。

在外面前厅,人们低声谈论着巴巴。有老、中、青年,有白、黑、棕色人。有儿童。预约者等待着接见。未预约者急切地打听巴巴的情况。门边的桌旁,接待委员会的成员们忙碌不停地指挥排队的来访者;伴随巴巴多年者,神差天使般进进出出,引领并帮助那些首次见巴巴者。

会客室外的大厅,人们站了一整天,等着在巴巴乘电梯上楼回卧室时瞥他一眼。这些男女脸上毫无倦意,唯有喜悦和感激——哪怕仅仅看至爱一眼。巴巴连在走向电梯的短时间内,也似乎在接收每个人的喜乐和渴望,并赐予爱的祝福。一位陌生女子说:“你在找到巴巴前,从未爱过。”这也是我的感受。我们人生的全部爱,只是他参天神爱树下的小草叶。

菲丽丝·弗莱德里克说:“一如既往,巴巴全神贯注于面前的人。虽有数百人被接见,他的注意力从不倦怠;对最后一个的热情,如同对第一个。”

33岁的亨利·戴维·卡绍蒂,是来自维吉尼亚州的律师,一生在寻找“那种不论生活中发生什么都能坚持的答案”。他曾博览群书,却在1955年致信纽约的斯瓦米·尼克拉南达(加尔各答的罗摩克里希那的弟子)说:“对于实在,我愈发厌倦于研读,现在确信其存在。我希望见到一位体验实在者。” 

他妻子珂查的童年好友,伊丽莎白·萨卡里斯,从纽约来访。亨利对她谈起自己的内在渴望。12月她回到纽约,给他寄了一本《神曰》,作为圣诞节礼物。亨利在办公室拆开包裹,看到巴巴的像片。“他看上去那么古老,那么永恒,”亨利回忆,“那张像片相当非凡。有一下子认出的感觉。他拥有那种权威,知道一切,应知尽知。我可以信任他。我的确信是百分之百。”

卡绍蒂只读了封面内的衬页,便拿起电话,打给纽约的伊丽莎白·萨卡里斯,对她说:“美赫巴巴就是我要找的。请打听一下怎样才能见到他。”后来,伊丽莎白联系亨利,说她去了道得密得公司,获悉巴巴1952年来过,预计不会再来。《神曰》封底有印度的地址(阿美纳伽国王路),亨利遂给巴巴寄了航空快递,在信中说:“亲爱的美赫巴巴,我有您的书《神曰》,对我意义重大。我想见您,我不觉得这不可能。”接到回复说来年春天巴巴会到纽约。卡绍蒂说:“那就是开始——这场恋爱的开始。”

巴巴到了美国,亨利和24岁妻子珂查,从弗吉尼亚州驱车北上纽约。7月20日赶到德尔莫尼克酒店。珂查有些事要办,亨利便下车进去。来到接见室楼层,对约翰·巴斯报了名。对首次拜见全知者,亨利记述:

当我终于有机会进入巴巴在的房间时,我凝望着他,反应和感觉是完全知道这个人。毫无隔阂。你和亲友、父母之间总是有某种隔阂——你不愿说的事情,等等。可在此,我和此人之间绝对没隔阂——这意味着我不愿对人讲的那些事情,我会毫不犹豫地告诉他。我所说的感觉一直知道他——如此亲密,就是这个意思。

他是最熟识者,超过朋友。他是挚友,无论你是什么,他从不谴责你。他是全然理解你的朋友,所以从不谴责你,因此完全爱你。他是不弃不离的朋友。他是,若有必要,永远等你回家的朋友。

多年来我一直寻找可以无话不谈的人。而巴巴拥抱我时,我唯一能对他说的,是在他耳边低语:“我景仰您。”

亨利·卡绍蒂见过巴巴巴后,像别人一样被领出房间。他甚感意犹未尽,没有说出需要对巴巴说的话,尽管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说:

“巴巴是上帝,我想看看人身上帝——怎样眨眼,怎样扭头——全部一切!哪怕看不见他身上的神性,我的盲目,只要看得足够久,也能看见。我心中毫不怀疑,只要我看得足够久,他的实在就会触及我的最深处。”

每次门开,卡绍蒂都试图朝里面再瞄一眼巴巴。最后,埃瑞奇过来对他说:“巴巴想知道你有何要求。”

亨利说:“我必须再见见他。”又让他见了一次巴巴。(亨利后来说:“我发现无法脱离自身的一切虚假,而找到自己的真实,以便对这个大实在说话,这令我甚为困惑。”)他唯一能说的是:“巴巴,我必须体验真理。”

巴巴笑容满面,说道:“你将体验真理。我在帮助你。我将帮助你。”

会见结束,亨利又在饭店走廊等候。珂查到时,发现亨利没等她,就进去见了巴巴,愠怒不已。反过来,亨利也对她的不理解感到气恼——要见降临人间的上帝了,谁会为任何理由等候别人!

巴巴召见二人。他们一起进屋。巴巴看见,把手放在头两侧,摇头示意:“我的天!”二人虽然未对彼此说一句气话,巴巴却消除了他们内心的敌意!珂查在巴巴面前坐下。巴巴伸手,摘下她的耳环,放到她手里握着。又喂她吃葡萄。从那天起,夫妇俩成为他的忠实爱者。在给亨利的信中,巴巴说过:“你和我的联系久远。你是幸运者之一。”亨利终于明白了巴巴的意思。

接见继续进行。下午4时,巴巴召艾拉·温特非特进屋,问还剩多少人。艾拉梦见了巴巴。巴巴对她说:“我亲爱的艾拉,全世界都是幻相,是一场梦。惟有神真实。”

巴巴召来在另一个房间等候的100多人,并叫艾微复述他刚才对艾拉讲的话。当时艾微没打开录音机,凭记忆复述,不够准确。巴巴打断她,示意:“你好像在说梦话!”众人大笑。巴巴亲自叙述:

巴巴告诉艾拉,这全都是一场梦。惟有神真实。神在万物里,在你里面,在我里面。艾拉去睡觉,看见梦;身在床上,却去这儿去那儿,沉浸于身体;饱餐一顿,感到快乐。然后,有时候她又伤心痛苦。梦中有苦有乐,身体却在床上;哪儿都没去,什么都没做;却享受一切。

在她享受幻相时,巴巴来到梦中,说:“艾拉,莫担心。这都会消失。仅是一场梦而已。”

可她回答:“巴巴,怎么会呢?我在受苦,我又能怎样,巴巴?我看见您,看见其他人。有的让我烦恼。有的让我高兴。怎能相信这都是梦?怎么会如此逼真?”

可她早晨一醒来,就认识到:她只是做了个梦,看见巴巴到她梦中,解释那只是梦,别痛苦,别哭泣。可她不听巴巴的话。她白天做事时,想起夜里的梦,哭了起来。这时巴巴告诉她:“艾拉,那是你睡觉时做的梦。但此刻我说,这是另一个梦;你生活工作时,坐在我身边时,在这里看见的一切——纽约城,我的爱者,巴巴本人坐在这儿——都只不过幻相而已;一场梦。”

这时艾拉说:“巴巴,这太过了!我无法相信,因为我看见他们,听见他们。看见您在这里,坐在我旁边,对我解释。”巴巴依然坚持,对艾拉说这全是一场梦。在若干年后,在巴巴的恩典降临之后,艾拉突然从这个空梦中觉醒,发现什么?她发现惟有神真实而无限。当她体验那种极乐,那种无穷、不断的无限极乐时,便认识到巴巴所言属实。

这也是基督所说的。我们为什么需要另一个药方?因为人类不听从他。他说的同样是“我是实在。都跟从我。从梦中醒来!”没人听。同样的话又被重复。这就是为什么我告诉你们:要越来越爱我,并让他人爱我。通过自身榜样,让他人开心。神能听见。我们一让人开心,神立即知晓并且满意。无论多少祈祷、静心或赞歌,都无法取悦神。神听不见那些。可当你以自身幸福为代价,去帮助人、服务人时,神立即知晓听见(你的行为活动)并感到满意。

之后巴巴说:“我要去房间了,明早9点半再下来。”

经过候客室时,巴巴驻步让人介绍几位刚到的访问者。之后在楼上房间召见10来名亲密爱者。跟他们打趣聊天,问他们爱不爱他,又向他们保证他的爱。巴巴问一名青年爱不爱他,得到肯定答复后,转身对其妻子说:“你嫉不嫉妒?切莫嫉妒巴巴的爱。巴巴的爱非同一般。”

接着拥抱每个人,遣他们回家。是夜,巴巴把埃瑞奇叫到窗旁,指着灯火通明的大都市,说:“好不?”

埃瑞奇淡淡地答:“嗯,跟印度一样——人和楼。”

7月21日星期六,上午8至9点,巴巴在房间分组开会。比利·伊顿说:“巴巴,我想爱您超过爱我自己。”

“这么做,”巴巴说,“你将拥有一切。”

就夏闵和杰·科瑞尼特即将到来的婚事,巴巴问艾微:“开心吗?”

“不,不开心。”她说着哭了起来。

巴巴严厉地望着她。“你相信我是神,那为何不开心?你不认为我知道什么最好?”

“我心灵接受,巴巴,可头脑仍一团乱麻。”

巴巴笑了,用自己的手帕为艾微拭泪。又把帕子递给她,说:“保管好。别丢了。”

“巴巴,有那么多事我想为您做,”艾微表示,“可这双残脚由不得我!”

巴巴说:“连这点也受不了?瞧我是耶稣时他们对我做了什么——给我戴荆棘冠冕,扎出血,让我扛十字架。殴打我,把我钉上十字架,戳刺我的側腹。这些我都得承受!这点儿痛你都受不了?”

艾微后来回忆:“假若你曾目睹巴巴怎样如临其境地讲这一切,就绝不会怀疑他确实曾在十字架上受难,也绝不会再想抱怨任何事。”

对少数几个人,巴巴透露:

1957年2月我闭关结束后——假若我在余下几个月闭关期间不离开肉身的话,我打算再次施公众达善,接下来大型聚会,我将邀请西方男女一同参加聚会。聚会之后,将发生一切——我的蒙辱、荣耀、打破沉默及离开肉身。不过别担心。

我再次以神圣权威告诉你们:我是至古者,是宇宙之主。

他表情严肃郑重。从座位上站起,仿佛笼中狮,从房间一端到另一端来回踱步,威风凛凛又完美自控。一名年轻艺术家经巴巴允许,坐在角落给踱步的巴巴画素描。“画完了?”巴巴问。年轻人点头,把作品放在桌上。

珍妮·肖又得到巴巴的一些衣物去洗熨,她甚感荣幸。达文·肖回忆,当他拿着巴巴的白袍和粉色上衣包裹回酒店时,“爱浪”怎样从包裹中振动而出。

上午9点半,接见在楼下开始;人们首先在门口艾拉·温特非特的桌前登记。名字被叫者拿着预约单,到接见室入口前的屏风后方排队。要求那些透过屏风折缝、窥视里面的巴巴者离开,因迫不及待的新来者队伍已增加两三倍,其中许多人从美国各地远道飞来,就为拜见巴巴几分钟。

比利·伊顿藏在长沙发旁的灌木丛背后,透过树叶偷窥巴巴。她能一直看巴巴,自以为藏得严密,谁也看不见。她忆述:

每次巴巴跟人打招呼,他都仿佛开启了爱闸。每次一个新人进入,就有一股爱浪,我也获得一些余波。越来越多人进来,我开始“醉了”。终于,巴巴发现了我;他突然目光闪射,用手直指着我,对埃瑞奇打手势。埃瑞奇过来叫我,不过巴巴似乎没生气。让我在他身边呆了一会儿,之后叫我离开。

“那时我才明白,除了满德里,巴巴为什么不让我们大多数人伴随他超过一定时间。他让一个人在他身边的时间,是这个人能够接受的。之后巴巴就把他推开。在巴巴身边呆很久,我不认为我们中任何人能够承受得了;好比离发电站太近。满德里不得不经他训练,才能那样跟他一起生活,因为这种高电压你只能承受那么多。

人群中有几名孕妇。其中一个是维吉妮亚·拉德。她幸福地微笑着抚摩腹部。当她来见巴巴时,他眼睛闪烁,用同样的动作抚摩自己的腹部,尽管他没有看见她这么做!巴巴祝福了她腹中的婴儿。

巴巴在楼上房间吃过午餐——当天唯一的一顿饭,复下楼继续接见。之后,邀全体爱者来会客室。都围巴巴坐下,百叶窗被拉开,罗威尔·肖、夏闵、邓·斯蒂文思和美国广播公司电视台的一名摄像师,做准备拍电影。摄影灯打开,巴巴授予如下简短语录:

当你与神合一时,所体验的极乐永恒、无限。该极乐持续不间断。你这时能使他人幸福。你获得使他人幸福的授权。

自从第一次降临,我唯一重申的就是:爱神。一个又一个时代,我唯一说出的就是:爱神。

爱:如今人人都用“爱”;这个词已被弄得极其廉价。一个人倘若真爱,绝不会道出该词。爱神意味着什么?这是一件非常、非常伟大之事。真正爱神者从来什么都不说。他忘了自己在爱神。

要怎样爱神?该怎样爱神?不是通过静心,不是通过所谓的祈祷等等。有两种方法。一种是舍弃一切。这意味着什么都不属于你,甚至你的身体。绝对放弃一切。“一切”不仅意味着你周围的环境,还意味着所有一切,包括你自己。

第二种方法很了不起。你不必放弃任何东西。可以过家庭生活,在世间,做你的工作或生意,参加礼拜,看戏赴宴,一切事情。但要始终做一件事:总是想着让他人快乐,总是努力让他人快乐,即便以自身幸福为代价。这是第二条爱神途径。

巴巴从身边盘子拿起一只桃子,问:“谁擅长接球?”

朝不同方向掷了几个桃子之后,巴巴调侃约翰·巴斯(如1952年做过的):“约翰对我说‘巴巴,好好休息,喝茶’。却连茶的影儿都没有。”

突然,因摄影灯强光,保险丝熔断,灯灭了;只有傍晚的淡青暮光。有人去找维修工时,巴巴说:“闭上眼,让心空白5分钟。”大家坐在爱之主身边静思他,睁开眼,却看见巴巴在无形的层面上工作。他目光朝上和内敛,显得出神异常。左手在头上,手指飞速移动。

灯复亮起,巴巴又对大家“谈话”,手势由埃瑞奇翻译:

巴巴永远幸福,又永远受苦。巴巴作为巴巴这里自由无束;可作为你里面的巴巴,却受束缚。你若是真正爱我,全心全意,则会像我一样自由。就会是不断的、永恒的极乐。

我妹妹玛妮非常爱我。她什么都不担心。只是服从我。从早到晚为巴巴工作。她知道巴巴是神,将巴巴当作神来爱。美婼,因过去的联系我非常爱她。我也爱你们。你们若爱我,就与我同在。通过爱,你们就能与我合一。

我的长兄嘉姆希德非常爱我。狂热地爱我。一度曾对我爱得无法自抑。这儿(他头上)血管破裂,他离开身体,临终前大叫:“巴巴!”他已来我这里。永远和我同在。

我想对你们全体说的是:我的兄弟姐妹都非常爱我。曾和我在街上玩弹珠、拌嘴争论的校友也爱我,因我是神。我那样说的时候,他们相信我——伽尼医生、赛勒等等。对他们这不只是理论;他们见到更伟大的。他们有那种确信;相信我是神。

你们也相信我是神。你们爱我,我知道。可要一个和我玩过弹珠、吵过嘴、同桌上学的人爱我、敬我、信我,确信我是神,则很难。邓,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邓·斯蒂文思点头表示明白。

对于他们——对老同学和我自己家人——非常困难。但他们却爱我,随时会把生命献给我。我父亲希瑞亚吉——如此可爱的人——是伟大的爱神者。他曾徒步到处流浪求道。后来,他也膜拜我。在自己房间放上我的相片,点亮蜡烛,膜拜我的相片。令人吃惊,我自己的父亲膜拜我。

我权威地告诉你们,如在别处对他人所言:我是至古者。当我打破沉默时,世人将知道我是谁。

现在我们做游戏。

巴巴开始从身边盘子摘葡萄,一枚又一枚,掷向众人。他眼望一个方向,却掷向另一方向。接着宣读两篇讯息。之后巴巴又凝神内视,手指按他才能听到的调子舞动。突然,巴巴起身,离开房间。几分钟后,又回来坐到沙发上。一名职业摄影师拍下巴巴打手势说“我是神,至古者;我是阿瓦塔”的镜头。

巴巴离开会客室后,多数人散去。几个幸运者等候,结果巴巴召他们上楼来他房间。并从给他的盒子里,给每人一块饼干。

晚上,安排巴巴和满德里到剧院看弗兰克·罗瑟的新音乐喜剧《最快活的家伙》。爱者也购了票,在休息室等候,这时身穿深红呢上衣,头发塞进衣领的巴巴进来。他的座位在左侧包厢首排。伊丽莎白坐在他身边,接着是艾微和玛格丽特。埃瑞奇、尼鲁和阿迪坐在另一边,达文和珍妮·肖、本·海曼坐在后排。其他爱者都坐在附近。一名年轻引座员给巴巴一份节目单,不自觉中获得达善。演出期间,巴巴不与人交流,做内在工作。剧院里冷,达文将自己的外套搭在巴巴肩上。巴巴甚显疲惫。中场休息时,率满德里离去,回宾馆。

7月22日,星期天上午,巴巴又在房间和会客室,单独或集体拍照摄像。报社摄影师,K·艾亚,来自安得拉。他希望在印度报道巴巴访美,披露一位在美国有众信徒的印度大师。

上午10点半,巴巴下楼。摄像时,西班牙三姐妹、一名黑人青年和一个高个子爱尔兰男子求见。巴巴逐一拥抱,给每人一枚葡萄。接着,拍摄他向身边围坐的众人扔葡萄。

因时间已晚,个别接见加速至每人半分钟。尽管接见近200人,巴巴给每人全部注意力。

有人问,有无可能在催眠状态下忆起往世。巴巴答:“罕见情况下是可能的,但很危险。”

午餐后,巴巴召在场的近100人进屋,集体撒晤斯。邓·斯蒂文思宣读巴巴的讯息《真正礼物》和《永恒当下》(发表在《生活极致》一书中)。巴巴接着召不同小组到他楼上的房间。巴巴上楼,人们在他房外走廊等候。周一晚间读书组,斯卡奈塔第组,苏非教再定向,玛格丽特·克拉思科的芭蕾舞学生,亚利桑那州组,每次7人分批进屋见巴巴。

巴巴示意让肖一家5人坐在他跟前地毯上,稍作交谈。对于达文,巴巴在“打开”,更多的爱流出——他在打开他们的心灵中心来接受!达文回忆:“我觉知到被光所笼罩。我们仿佛在异想天开时所希望的那样爱他。我们只是坐着,景仰他。”

巴巴对他们说:

和爱者一起,我非常非常开心。我很高兴。世俗人何时感到高兴?有食欲并享受美餐时。饱餐之后,他们感到某种满足和高兴。饿时吃饭令人愉快。我的食欲是什么?只有见到亲爱者,我的食欲才满足;看到你们的爱我感到满足。这是我的食物。对你们的爱,我很满意。

巴巴下榻德尔莫尼克酒店期间,达文·肖还带兄弟达雷一家来见巴巴。

对周一晚间组的几个人,巴巴说:

这整个世界皆乌有,幻相。我在一切万物里。我以自身权威告诉你们:我在一切万物里。以那种方式爱我,当你们离开身体时,就会永远和我在一起。

对苏非组一些成员,巴巴授述:

我说过多次:我乃爱之主同时又是爱者之奴。这并非闲谈,这是事实。我是爱之主和爱者之奴。

埃瑞奇继续译述巴巴的手势:

巴巴说,在印度他出外联系玛司特时,爱之神会见神醉者。距萨塔拉70英里,有个玛司特,叫丹迪·布阿。巴巴很喜欢他。他很健康;一丝不挂,一无所求。即便你想给他什么,他也不要。什么都不穿,却不觉冷。就连冬季下雨时,他还是坐在那儿,姿势跟我们夏季看见他时同样。巴巴白天和夜晚去过几次,他一直是同样的姿势。巴巴前去,安慰他,吻他的脚,爱抚他。巴巴坐在他身旁,玛司特非常开心、在巴巴身边很高兴。他总是幸福快乐,像个孩子,但他知道这个世界全是幻相。他一无所求。

束缚我们的是我们的欲求。有欲求才受束缚。真正一无所求时就像皇帝。我们就是一切,因此什么都不需要。

一个叫查尔斯的少年说:“我想学会怎样爱。”

邓·斯蒂文思自告奋勇回答:“我会建议,要尽量多和巴巴一起,在巴巴身边。或者,你若不能和巴巴一起,就在他人身上见巴巴,爱他人。因为显然,只有通过爱别人,才会被他们爱。”

埃瑞奇继续:

在印度有人问巴巴该怎样爱他。巴巴的答复是:“我不知道你该怎样爱我。你得向我展示,你该怎样爱我。我是爱的海洋;怎么知道你该怎样爱我?爱我是你的事儿。我说爱我。怎样爱我,则要看你——我作为爱海本身,怎么知道该怎样爱我?”巴巴的意思你们明白吗?

巴巴是这样解释的:“倘若你邂逅一位美丽女子,你对她,如你所说,一见钟情,变得心神不宁。你爱上她,爱得夜不成寐,茶饭不思,对世事兴趣索然。一心想拥有她。巴巴说,爱他也应爱到忘掉食物、睡眠和休息的程度。坐立不安,一心想与巴巴结合,拥有巴巴。这不是说我们要真的放弃食物或睡眠。骚动不安应当自然自发地到来。怎样才会到来?想巴巴——频繁想他。”

基督说:“舍弃一切,跟随我。”此话何意?他不是说舍弃身体、食物、睡眠等等。不是。他指的是舍弃一切财产念头,一切世俗念头,唯一想他。

巴巴说:“想我要想到看见我的程度,无论我离你多远。你此时此地看见我的身体。那样无论身体上距离多远,你也能够看见我的身体。在印度,有些人爱我爱到看见我身体在场的程度,尽管我离他们千里之遥。”

我有个叫凯克巴德的满德里……

“看见日月从自身涌出的那位?”邓·斯蒂文思问道。

“对。”巴巴答。

现在凯克巴德在一切万物里看见我。如今他的体验是在一切中见我。我身在此处,可他处处见我。他多年来一直爱我。当然他有家庭,却舍弃了。他家人在一处生活,他则跟我一起生活,一天24小时持续想我。

你若是不能爱我,也别担心,我会爱你。

巴巴接着打的手势,埃瑞奇不大明白,便念起字母表,念到“G”(Goofy),巴巴叫停。埃瑞奇终于明白了:“巴巴的意思是,你们爱神必须爱呆了!”

迈克尔·罗夫特斯插话:“巴巴的意思是不是叫我们做呆苏非?”巴巴目光闪烁,合拢拇指食指(表示完美),从此之后便亲密地把他们称作他的“呆苏非”。

几周来,玛莉安·弗洛雪姆和她的委员会,一直筹备在第三大街和66号街曼哈顿大厦的隆尚饭店,设晚宴招待巴巴。对许多人来说,这是1956年巴巴纽约之行的点睛之笔。

7月22日星期天,135名客人聚集在隆尚饭店的大棕榈餐厅。客人大多来自纽约区,但也有一些外地爱者。餐厅俯瞰曼哈顿大厦的花园。贵宾席上,长期弟子玛格丽特·克拉思科、伊丽莎白·帕特森、约翰·巴斯、达文·肖,跟巴巴和四名满德里(大阿迪、埃瑞奇、尼鲁和美赫吉)同桌就座。巴巴穿粉色上衣和白袍。下午5点,巴巴走进,全体起立欢迎。

1956年7月22日,隆尚饭店

菲丽丝·弗莱德里克回忆道:

随着全体目光聚集在巴巴身上,一片寂静。他神采奕奕,和这么多爱者一起,显然很高兴。侍者悄悄给每人端来一杯葡萄汁,将面包放在桌上。这令人不由自主地把这顿和至爱共进的晚餐,看作同活基督的“圣餐”。我们都站着,为他默默干杯。巴巴嘴唇只碰了碰酒杯。幸好,餐桌都斜向他摆列,大家能清楚地看见他。谁都没跟邻桌多言,巴巴是主餐。

不多久,感受到人人内心牵拉的巴巴,便以一贯的优雅(始终是主人的神圣客人),起身在席间走动,问候爱者,慈爱地拍拍这个,温柔地看看那个,对另一个笑笑。他知道,对于许多人,在他离开纽约前,这是他们最后见他的机会。随着每双眼睛跟着巴巴的身影在席间快速移动,整个房间悄然无声。随着巴巴走过,都伸颈仰面凝望。

随着巴巴再次入座,玛莉安·弗洛雪姆拿过麦克风,正式欢迎巴巴和满德里,还宣读了世界各地不同团体的几封来电。好莱坞组致电:“……我们心怀幸福和感激,在‘一体’里和您及全体在场者同庆。对巴巴再度访美,我们甚感荣幸。”

艾微、伊丽莎白、玛格丽特、达文、弗雷德·温特非特和邓·斯蒂文思,一一致欢迎辞。巴巴回应:

今天和大家在一起,我很高兴。正是你们的信爱,使我在闭关期间来到西方。如果说有什么能感动我的宇宙心,那就是爱。我越过有限的地球海洋,给你们每个人带来无垠无岸的神爱海洋。那些不敢爱我者,在岸上寻求安全。你们每个爱我者,在这个神圣海洋中畅游。要更加更加爱我,直到淹没在我里面。深潜下去,就会得到无限一体性这个无价珍珠。

当埃瑞奇停止说话时,人们能感觉到,爱浪从这个神圣海洋(巴巴)焦点涌出,冲刷他们——这几乎看得见。他们默默地和沉默者同坐,人人沉浸于对他的静思。

巴巴的《神圣极乐与人类痛苦》讯息,由邓·斯蒂文思宣读。其中巴巴阐释了常人、至师与阿瓦塔受苦的区别,最后说:“常人为自己受苦,至师为人类受苦,阿瓦塔则为万人万物受苦。”

侍者开始上菜,一位著名的纽约播音员和电视人士,戴维·罗斯,动情地念了几首灵性诗歌,包括卡比尔、哈菲兹和鲁米大师各一首,迪莉亚、诺芮娜、马克姆、约瑟芬·罗斯、珍·福斯特、茹阿诺、弗朗西斯·布拉巴赞和玛妮等弟子各一首。念诵过程中,有时候巴巴几乎纹丝不动地坐着。

接着,本·海曼、哈里·弗洛雪姆和约翰·巴斯向巴巴赠送礼物:一只时针调到印度时间的钟。另4只钟给满德里,还有1只给玛妮,分别调到伦敦、默土海滨、旧金山和澳大利亚的时区——巴巴本次旅行到访之地。巴巴欣然接受礼物,把它们交给满德里。

这时,玛莉安·弗洛雪姆要大家静默片刻,之后有人用车推入一个装饰成白色的四层生日蛋糕。7岁的男孩拉里·卡拉施,12岁的女孩波碧·菲伦兹,给巴巴戴花环,并为了录制这次活动的影视摄像重做一遍。巴巴开始切蛋糕,这时房间充满“生日快乐!”的欢呼, 因为他们从未有过在巴巴生日时和他一起的机会。

1956年7月22日,隆尚饭店
邓·斯蒂文思(左下);拉里·卡拉施和波碧·菲伦兹(右下)

巴巴再次起身,在不同席位间走动,不时停下,问候那些尚未被问候者。他回到座位,说,现在要那些错过者到他桌前接受拥抱或握手。以此方式,在场者无一人错过大师的亲身祝福。阿黛尔·沃尔金雇用的联合国官方摄影师,利奥·罗森塞尔,用镜头捕捉了这些时刻。

对晚餐体验,一位女子是这样描述的:“当巴巴步入餐厅,同满德里和爱者入座时,你突然感到人类意识空掉,注满神圣光辉……房间气氛充满他的神爱。我相信,在场者过后谁也不会再跟往常一样了。”

晚宴期间,爱娃·科伊尔·丹妮森,演奏了几首自己的钢琴曲作品,包括由约翰·奥利弗演唱的巴巴《忏悔祷文》。接着,戴维·罗斯朗读《神曰》选段、《巴巴的训示》和《生活宗教》。汤姆·马洛舞蹈表演,一时还模仿了查理·卓别林和玛丽·碧克馥老电影里的滑稽动作。

招待晚宴持续了两个多小时。巴巴基本上没吃;除了掰开的面包,盘上食物未碰。但他离开时,说:“我感到无需进食,因为从你们那里接受的爱,是我的盛宴!带上蛋糕上的小旗回家,想念我。”巴巴随后起身,驱车回德尔莫尼克酒店。

隆尚饭店招待晚宴

7月23日星期一,上午9时,巴巴将几个亲密爱者叫到房间,说:“我已闭关数月,现在你们把我关在旅馆!我想出去。”有人提议观光纽约,巴巴同意,邀全体在场者同行。行程安排在当天傍晚。

不久,接见又开始。这是人最多的一天。有的人给巴巴带来礼物,比如鲜花,亲手为他做的衣服,糖果点心。两名女子送来自己做的巴巴小塑像。另一女子用盒子带来小绒鼠,巴巴祝福它,说它因被他触摸,下一世将投生为人。一个男孩带来自己绘的大幅巴巴油画。巴巴捧着画祝福,后将画带回房间。

11时,召全体到接见室。美国国家广播公司电视台的摄影师准备拍短片。邓·斯蒂文思宣读巴巴的讯息《不死生活》,之后巴巴说:

喜乐是每个人的天生权利,大多数人却苦不堪言。这归因于进化过程中所积聚的业相或印象负担。我们在进化中,通过所有的形体——石、虫、鸟、鱼、兽——积累印象。一旦获得人类意识,便拥有整全意识。此后的问题,只是将注意力转向“我”以获自由。

人人都能快乐,却有的乐有的苦。那些总想要这要那者,永远不会快乐。痛苦注定会伴随欲求。那些只为他人、从不为自己着想者,他们能感到快乐。为什么?因为他们想要他人感到快乐。

在万人万物里的神,听不见清真寺、教堂和寺庙里的仪式、教规、祈祷;却听得见心灵之声。当你帮助他人时,神即刻知晓并感到满意。无论多少祈祷或静心,都做不到助人所能做到的。

重要的是对我的爱。要怎样爱我?通过爱神和爱人。你让人快乐,神就注意。明白吗?自古以来我一直在说同样的话:众生一体。我们皆一,你们都要爱我。

我在一切中,一切在我中。在印度,我向麻风病人、穷人、残疾人顶礼。为何顶礼?因为我与万物为一!神在每一个人里面。一个又一个时代,我带来同一个讯息,可人类置若罔闻。基督不得不被钉十字架;否则人类就不会听从他。

巴巴最后强调说:“我是至古者。”当晚,纽约区电视播放了这部新闻片。

巴巴离开接见室,到隔壁小房间,参加纽约不同报社记者招待会。约有十多个记者前来采访。艾微已向他们简略介绍了巴巴的生平和背景。埃瑞奇照常为巴巴翻译:

“见到大家我很高兴。几分钟前,我接受采访时,这位先生问,‘巴巴,您的名衔是什么?’还记不记得?”

记者说:“记得,我记得。”

“在印度,印度人称我阿瓦塔,意思是人身上帝,神降临人身。可我对所有人说:你们都是阿瓦塔。为什么?因为神在一切众生里。我和你们是一。对每个人我都这么说。在印度,当我到不同地方施达善时,也就是当人们看见我,向我顶礼时,我也向他们——老人、麻风病人、儿童——顶礼,以便让他们明白,唯一的实在是神。人人都应快乐,却无人快乐。因何?因为无知。他们认识不到,神居于一切,神知晓一切。他们只要顺从神意,就会快乐,因为他们将知道怎样感到快乐。不要考虑自己;要为人着想,努力使人快乐。那样就不会有任何争斗。人人都会快乐,一切都会和谐。

“昨天我给了这个讯息:全能、全智、全爱、全仁与全乐的神,住在我们所有人内里。在我们所有人内里,还住着这些无限品质的对立面,正如无助、无知、淫欲、残忍和痛苦。渴望神者培养慈悲、无私与克己舍弃。那些追逐欲望对象之短暂幻影者,发展自私、贪婪与仇恨。前者给地球带来和平;后者导致战争和毁灭。放弃低级欲望和不必要的渴求,你将会在人间体验天堂。”

另一个记者问:“这里有很多有关您沉默的讯息。有没有一条比其他都更重要的?”

“有,”巴巴答复,“当我打破沉默时,世人将知道我是他们所期待的那一个。”

“是什么启发您沉默的?”

“为了让世人在我打破沉默后认识我。”

“您是在什么情况下开始沉默的?有没有某种神示或启示?”

“我的大知。对此我不必思考;我知道。最初开始沉默时,我就知道:当我打破沉默时,世人将认识我,所以我开始(沉默)。”

埃瑞奇问:“你明白巴巴的意思吗?巴巴说这很重要。”

记者说:“明白,谢谢。众所周知,很多若干年不说话的人,丧失说话能力。到那时您有信心能够说话吗?”

“百分之百。”巴巴打手势。

另一名记者提问:“您怎能肯定?”

“因为我知道。”巴巴回答。

随着记者之间开始交谈,卡瓦霍插嘴说到埃瑞奇怎样念字母表,念到巴巴所要单词的第一个字母,巴巴示意,必要时拼出该词,直到埃瑞奇领会。

巴巴继续:

“开始沉默时,我也放弃了书写,放弃了阅读。后来我开始使用字母板。人们来见时,我在字母板上解释。用这种方式,一次给数千人授述讯息。他们默默坐着,听我用字母板授述的讯息。不久前,我连字母板也放弃使用了,通过手势来表达我要说的。”

埃瑞奇说:“我不明白巴巴要我说的话时,他就做手势,我停下,念A、B、C、D等等。”

巴巴说:“我很高兴见到你们。”

同一个记者问:“我可否再提一个问题?对那些想达到您的成就的人,您是否建议他们禁语?”

巴巴打手势:“不建议。”

记者继续:“您不建议。您是否听说一个叫比利·葛培理的美国传教士?您和他会见交谈过吗?”

巴巴又打手势:“没有。”

“您听说过他的工作吗?”

“我知道。”

“您对他的工作有何看法?”

“以上帝或主耶稣的名义做的任何工作,都是好事。但必须是真诚地做的,不为此骄傲,不想从中谋利。”

这时巴巴似乎急于离开,示意里面有人等他。记者又提问:“您这次在美国旅行期间,会不会打破长达31年的沉默?”

巴巴回答:“不会,不会。我在印度时,决定闭关一年。并通告全体爱者。为这次旅行我中断闭关一个月。回印度后,继续闭关。还有5个月。闭关结束后,我何时认为适当,何时打破沉默。”

“但不在这个国家?”

“不在。”

“您是印度当今的圣雄甘地吗?”

“我跟政治无关。甘地是个好人,很爱我。阿迪·伊朗尼会告诉你相关细节。这个问题被反复提起,他知道我的答案。事实是甘地很爱我,见过我三次。伊朗尼先生会详细告诉你。”

巴巴希望就此结束招待会,有些记者不同意。一人提问:“布丽黛·墨菲事件中提及的转世理论有没有道理?”

巴巴表示:“你可在我的《神曰》书中找到这个问题的答案。该书细述了意识的进化、转世、内化,以及最后与神结合的体验。”

临别前,一名记者提问:“巴巴在全世界有多少跟随者?”

埃瑞奇答:“我们从未统计巴巴的跟随者,不过在印度,尤其在南部安得拉邦,几乎家家户户都知道巴巴、爱巴巴,甚至小孩都唱赞美巴巴的歌。不可能给出确切的跟随者人数。”

巴巴打手势:“怎可能说出跟随者的确切数目?你能告诉我,我有多少根头发吗?”

随后巴巴和满德里离场,12点半用午餐。

7月23日下午,约2点45分,巴巴在会客室一一接待新来者或已见过者。许多人见面后仍站在周围,无法离开。有些人泪流满面。

下午4点,巴巴回楼上。电梯耽搁了,一群孩子趁机围着巴巴。巴巴同他们玩,逗他们,抚摩他们的脸,直到电梯下来。

5点钟,那些跟随巴巴出门观光者,在大堂集合。巴巴下楼,埃瑞奇随后,拿着一把黑伞和巴巴的红色佩斯利羊毛围巾。巴巴登上一辆玻璃顶巴士,爱者尾随。在司机身边,一名官方导游也陪同他们,指出不同的景点。

天气晴朗炎热。第一站是联合国大厦。整个游览期间,巴巴的手指不停地工作。乘车期间,他还在手指间捏着一块锡箔。一行人从联合国大厦驱车至第三大道,又到第五大道,在那儿导游指出豪宅云集的“百万富翁区”。在他指到被谋杀的金融家瑟奇·鲁宾斯坦的宅邸时,巴巴转过脸去,表情痛苦。并指示司机,载他们穿越中央公园,沿西侧高速公路,到码头观看远洋客轮。

一名女士,注意到阳光穿过玻璃顶照在巴巴头上,对同伴耳语:阳光打扰了巴巴。不可能听到她说话的巴巴,立即示意,阳光没有打扰他。尽管如此,余下行程中,阿迪举着巴巴的围巾,为他遮头。

菲丽丝·弗莱德里克回忆:

巴巴似乎未朝上观看,或注意任何房屋或景观,但显得聚精会神,显然满足于和我们——“他的孩子们”在一起,还不时地朝我们灿烂地微笑,敦促我们吃传递过来的点心。

在巴士堵在时代广场的车流中时,巴巴的手指又飞速地轻叩,从这里驱车回德尔莫尼克酒店。

当晚7时,巴巴在卧室召集美赫巴巴接待委员会开会。玛莉安·弗洛雪姆念了财务报告,问巴巴,他希望如何处理小笔余额。

巴巴答:“我在闭关期间,不接受或给予钱。”

玛莉安问:“如果您离开肉身,女满德里的生活怎么办?”

我可能在接下来的5个月闭关期间离开肉身,但这个你们不要操心。要操心爱我。我在《最后宣言》中所说的一切,都将完全按我说的那样发生。

有一次,德希穆克博士为我将来的蒙辱流泪。我问他:“你为什么总想我的蒙辱,而不想我的荣耀?”

你们一定要开心。你们刚和我一起乘巴士观光。我乃诸宇宙的中心(他特意强调宇宙一词的复数用法,并用食指在左掌心画了一个点和圈)。和你们乘坐巴士的同时,我在万处工作。

我怎样受苦,你们毫无概念。宇宙中的一切都来我这儿。同时我又感受极乐。基督作为人在十字架上受难,他的极乐却持续不断。

1957年2月15日我走出闭关后,可能在孟买举行大型公众达善,然后召开大聚会。我将召唤一批西方女子,还有男子,这个屋里的每个人。

巴巴问他们中几个人,如果他召他们去印度,会不会去。人人肯定作答。

巴巴进而说明:“你们中的一些人,尽力之后,如果去不了,也不用担心。你们中陪我到默土海滨和旧金山者,什么都别担心,而要开心地享受我的撒晤斯。不要想我离开肉身之事。”

最后,巴巴对玛莉安·弗洛雪姆说:“我们到了旧金山,我再就余款之事指示你。”

每个人接受巴巴拥抱后,分赴不同目的地。

译自宝·喀邱瑞著《美赫主》第十四卷

翻译:石灰

校对:田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