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0年7月3日,巴巴同男女满德里乘下午3点半的火车,离开美拉巴德前往兰契。随行女子有:美婼,妹妹玛妮,芭奴拜,朵拉,伊丽莎白·帕特森,艾琳·比罗,恺娣,卡库拜,卡曼玛西,蔻诗德,吉蒂·戴维,曼萨丽,玛格丽特·克拉思科,娜丁·托尔斯泰,娜佳,娜格丝·考特沃,诺芮娜·玛切贝利,拉诺·盖利,苏彤,苏娜玛西,瓦露和几个女佣。
随行男子有:拜度,克里希那,禅吉,尼鲁,邓肯,文克巴·劳,卡卡·巴瑞亚和韦希奴。古斯塔吉和萨瓦克·考特沃已在兰契禁食。
晚上7点半抵达曼马德,他们得在那儿换车。天正下暴雨,把所有笨重行李搬到另一辆列车上真是麻烦活。彭度陪大家到曼马德,帮助他们装好行李,之后回美拉巴德。
在去兰契的火车上,巴巴评论:“每次我离开某地,就会出事。我们离开班加罗尔时,法国遇到麻烦;现在我们离开了美拉巴德,英国将陷入困境。”
7月5日凌晨2点半,抵达查克拉达普尔,转乘巴士去兰契,8点钟到达。三名玛司特,恰提巴巴、夏里亚特·堪和穆罕默德,从美拉巴德跟他们同行。他们一走下巴士,恰提巴巴就走开。极力哄他去住所哥考提,可白费劲。被哄劝几小时后,他起身朝女子住处那边溜达过去。好不容易让他停下。可他不去自己房间,反而直奔男满德里宿舍。于是巴巴将男子转移到别的宿舍。第二天,卡卡用一块竹屏风将房间隔开,好让巴巴闭关对恰提巴巴工作。可玛司特不安分,也不愿呆在房间里。
第二天晚上,叫来邓肯,恰提巴巴倒是让邓肯牵着他回房间,巴巴和他坐在一起。巴巴有时一天同恰提巴巴工作多次,有时夜间也工作。
一在哥考提安顿下来,大家都洗了澡。可第二天,他们发现院子里的井干了。原来里面只是雨水。没有地下水源,他们一天就耗尽了微薄的用水。有近50个人和巴巴一起,足够的供水成了问题。最后他们设法从邻近一口井里弄到做饭和饮用的水。
讨论在兰契的伙食问题时,巴巴严肃地说:
想一想处于战争肆虐中的欧洲人的可怜困境。尤其要想想那些难民,颠沛流离,像牲畜一样被赶来赶去,在征服者铁骑下苟延残喘,后者就像死亡阴影尾随他们。在他们的处境中,连食物和水之类的生活必需品,都被看作次要的。他们无家可归,头无片瓦,流浪街头或田野,饥肠辘辘,除身上穿的再无别的衣物。与他们相比,印度的人情况要好得多!尽管每天有可怕的战争新闻,战争给所有人带来的经济及总体贸易萧条,以及普遍的财政紧缩;在印度的人却能随意悠闲走动,甚至去公园或海滨娱乐,看电影、听音乐和舞会消遣。
今年8月份之后,情况会恶化。战争的发展将出现重大转折,变得复杂,战火将蔓延,直到战争不仅将整个西方,而且将东方卷入。此外,有一天人们甚至会忘了战争,及其给生命财产造成的可怕损失;因为还会有更深重的灾难,更强大的破坏力——比如瘟疫、火灾、饥荒、洪水和强震——这一切将比枪炮炸弹毁灭更多的生命财产。随后,内战也将使国际政治形势复杂化,事态更加混乱无序,直到造成僵局。
连百万富翁都会挨饿!四处动荡不安,人人绝望无助。
7月6日,巴巴授述31条指令,通报孟买、纳西科、阿美纳伽、美国和欧洲的近240名爱者。在各个复印附件上,巴巴为每个人选择了需要遵守的条件,并在每张上签名,还有适当编号。有些人可以选择最适合自己的条件。
通知所有人,从1940年8月1日至1941年7月31日一年里,谁都不能见巴巴或给他写信。紧急情况下,允许发电报。
打印这么多份,由巴巴逐一审阅,并邮寄出去,花了将近十天才完成。这些命令如下:
1. 不以任何形式抽烟。
2. 不喝任何类型的含酒精饮料。
3. 不吃肉。
4. 不吃鱼。
5. 不吃蛋。
6. 不做任何淫欲行为,包括跟合法妻子或丈夫。
7. 男子——不碰触(甚至不怀着情欲念头)六岁以上的女性,以下情况除外:
a. 当绝对必要,照料病人时。
b. 当绝对必要,护理病人时。
c. 当绝对必要,对病人作医检时。
d. 当绝对必要,控制疯人时。
e. 当绝对必要,挽救女子的生命及荣誉时。
f. 当绝对必要,在事故中进行急救时。
g. 当绝对必要,做家务过程中纯洁无邪地碰触合法妻子时。
h. 当绝对必要,正式握手时。
8. 女子——不碰触(甚至不怀着情欲念头)六岁以上的男性,以下情况除外:
(以上所有“a”到“h”,“e”中换作“男子的生命”,“g”中换作“合法丈夫”。)
9. 不撒谎。
10. 不偷窃。
11. 不批评,诽谤或说别人坏话。
12. 不看电影。
13. 不观赏戏剧、杂技表演、歌剧或音乐。
14. 不看马戏表演。
15. 不看赛马,或进行任何形式的赌博。
16. 不碰钱。
17. 不阅读书、杂志或小说,除了与自己工作有关的报纸、信件及重要文件。
18. 不写字,无论用手或打字机,除了在重要文件上签名。
19. 你必须按以下方式禁食一年:
只喝流质(牛奶,茶,咖啡,其它流质食物和水)。
20. 你必须按以下方式禁食一年:
在24小时内只喝两次牛奶、茶或咖啡,在24小时内吃一次固体食物,按需要喝水。
21. 你必须按以下方式禁食,每周一天,持续一年:
在24小时内只喝两次牛奶、茶或咖啡,在24小时内吃一次固体食物,按需要喝水。
22. 你将保持沉默一年。
23. 每天在适当的时间,静思非人格神,或静思巴巴。
24. 你将徒步朝圣重要的灵性圣地,或巴巴指定的地点。
25. 你必须按巴巴的指示,顶礼任何一个或一些人,或者吻他(们)的脚。
26. 你必须乞讨食物一年,不可接受给你的钱财。
27. 你必须拒绝参加任何的宗教典礼或仪式。
28. 你必须认真地念诵习惯的宗教祷文。
29. 你必须亲自给那些身患疾病者提供无私服务。
30. 你不能攻击或殴打任何人,除了自我防卫,或生死攸关的情况外。
31. 你不能攻击或殴打任何人,除了保护弱者外。
须强调指出,只让每个人遵守这些命令中的一些。
比如,巴巴令一名女子遵守第1,2,3,4,5,6,8,9,10,11,12,13,14,15,20,23(每天半小时静思),27,28(每天半小时念神名),30,31号。巴巴也以类似方式指明每个人应遵守哪些命令。在有的情况中,他让个人自行决定。
美赫巴巴对指示的说明也被寄出:
1. 受令遵守2至5号令者(不食酒,肉,鱼和蛋),必须在任何情况下,遵守这些命令,包括生病。
2. 遵守20和21号令者,禁食期间如果生病,不吃固体食物时,可以食用任何种类的流质食物,次数随病人意愿。
3. 禁食期间允许鼻烟和嚼烟。
4. 饭后可马上食用嚼烟、水果和甜食,仅限于早晚餐。
5. 可把加气苏打水(非甜饮料)当作水。
6. 吃药不影响任何规定。
7月6日,巴巴问女子:“你们喜欢这座房子吗?”大家都说很好,巴巴说:
这座房子很美,有个可爱的花园和别的便利设施,可是井几乎干了,毒蛇成群!据说,我们院子附近山上有一条食人巨蟒。但再多的蛇、蚊子和虫子也无法让我们从这里搬走,除非没有了饮用水;那时我们会搬到另一所房子。
我不会白白从一个地方搬走。只要想想我是怎样带这么多人,和这么多笨重行李旅行的,想想代价有多大。我们不得不像一件件行李,坐着或站立,挤在火车或巴士里。还有,我一大早叫伊丽莎白去刷牙,等说完“什么,为什么,怎样,何时与何地”时,她又呼呼入睡!
这次旅行有个目的,否则我不会带你们从一地到另一地。在这些旅程中,你们受扰,我也是;可我为了工作,必须这么做。
1940年7月7日,星期天晚上,巴巴对女子解释了不同的事情:
从8月1日起,我们只谈战争,不谈别的。当前盛行世界的状况是其苦难的造因。但是这种不幸和痛苦带不来解放。唯有爱能达到。最大的罪人,遭受无数困苦后,转变成最大的圣人。即使比希特勒更坏的罪人也能成为圣人。要是希特勒这样的人真实明白他干了什么并为之忏悔,这会是他的伟大。
这一切全是心的游戏!心朝一个方向走,并继续走下去。希特勒认为他所做的绝对正当——他是为德国讨公道。墨索里尼认为他现在为意大利做的,与它以前的苦难相比,相当好。他们怀着这些想法,为了一个对,做出无数错事也觉得有道理!
现在赢得越多,就越陶醉,还要更多。酒徒喝醉时就挑战说:“再来一杯!全拿来!”说这话的不是酒徒,而是其醉意!因此,纯粹出于敌意,错事干得越多,忏悔也越多。
丘吉尔是他俩的好对手。换作张伯伦,他不会做丘吉尔对法国舰队做的事——轰炸奥兰港。他只会撑起雨伞,忙这忙那。他是个标准绅士。他在丘吉尔手下工作,两天前他的演讲很精彩。像丘吉尔一样,他很诚实。
这都是怎样运作的?我们都是不同国家。你们每人代表一个国家。曼萨丽是个小国,娜丁是个大国,等等。每个人,按照她的大小、贪婪、权力财富欲,为得到她想要的勾心斗角。
可是一个人战败时,就设法进入下一场战争。心理上就是这样。比如:你们用什么打架?用胳膊!唯一的解决办法是砍下每人的胳膊。然后她们发现自己“没胳膊”,于是明白了这是炫耀臂力造成的。接着她们会发自内心地相互承诺,保留武器,但绝不再自相残杀。那时她们互相帮助,亲如一家。这就是当前发生的事情。
大家都将精疲力尽,虚弱不堪。没有赢家,没有输家;个个都将半死不活。这样的战争前所未有!法国先同英国并肩作战,现在又反目为敌。真是一团糟!可整个局势的主人是俄国。德国叫罗马尼亚保持沉默,承诺不侵犯它。俄国明白它要是站德国一边,英国会被打败,反之亦然。德国和罗马尼亚都试图讨好俄国。
宗教必须走掉,神必须来。一定如此!
甘地叫英国实行非暴力。让德国占领英国,让自己任其宰割,不抵抗。他所说的,百分之百正确,可是绝对不可能且不实际!按照希特勒和甘地的观念,两人想的都没错。可这样想,两人都疯透了!都是极端分子。极端的暴力到了顶峰,就变成非暴力,反之亦然。
墨索里尼是个十足的俗人。大蒜头!他东捞西抓。希特勒是畜生,可也是人。墨索里尼只是头熊。甘地不实际,却是个很好的人。他认为什么对,就努力实践,承认弱点。世界永远不会是非暴力。它总是会超出非暴力。超出非暴力就是爱。
非暴力意味着,永远抵抗报复欲。爱无需努力。它与抵抗欲望不同。爱要求自我克制和至爱的幸福。这种努力对爱有必要,却不枯燥。非暴力不是爱所需要的自制,而是对报复欲的持续抵抗。一种努力旨在转化,另一种努力旨在压抑。不过,甘地远远高于希特勒和墨索里尼。他是个伟人。凡是发觉自身弱点,他都会承认。
第二天,7月8日,巴巴对女子说:
为了自卫,不怀仇恨地杀敌。法国会恨英国。帮不上忙,民主有何用?所以民主或极权都不会留下。二者都得走开。要想在我们离开兰契之前让土耳其陷入混乱,只有一个办法。明天我们去焦那瀑布,后天去看马戏,之后隐居此屋,直到离开。明天,观赏瀑布将使土耳其陷落,(在马戏团)看大象骑车将使土耳其骑上野马!
7月7日晚上,巴巴派卡卡·巴瑞亚去加尔各答,把玛司特带来。7月9日卡卡费尽周折,总算把卡瑞姆巴巴带到兰契。这位玛司特已有十多年没离开过他在加尔各答的坐位。确实只有靠巴巴的内在帮助,玛司特才同意跟随卡卡(他后来说一直默念巴巴的名)。巴巴评论说:“卡卡带来这位玛司特之举所完成的工作,超过了240人誓守戒令一年所完成的工作。”
巴巴立刻发现玛司特的眼睛和表情很像一个老满德里成员卡瑞姆,因此叫他卡瑞姆巴巴。他住在恰提巴巴隔壁房间,巴巴日间及夜晚休息前会去看望他好多次。
卡瑞姆巴巴眼睛像老虎一样明亮。他会吞下铜币,之后从大便里小心捡出来,用衣服擦擦,又吞下去。他脏极了,臭气熏天,却不许任何满德里动他的衣服或给他洗澡。一次拜度企图在他取出硬币前,清扫他的大便,一贯沉默的卡瑞姆巴巴猛吼一声,仿佛要将拜度撕碎!因此让他自个儿呆着,不受打扰。
这位玛司特的指甲又长又尖,巴巴警告大家当心,卡瑞姆巴巴要是情绪失控,会抓人的脸。巴巴甚至暗示:“当我独自同他工作时,他甚至会冲我来。”
玛司特到达那天,巴巴晚上告诉女子:“今天我很高兴。有两个很高级的灵魂控制整个加尔各答:一名老妪,长得像巴巴简;一名男子,胖子(卡卡)今天带来了。(注:“胖子”是东方女子在场时,巴巴对卡卡·巴瑞亚的昵称,由于不能在美婼面前提及男性名字;同理,巴巴称拜度为苏彤的“姊妹”。)
“我上次访问加尔各答时见过两人。带过来的这名男子在一个地方坐了十年。人们给他带吃的——因为很多人信他,他则吃个精光。他不洗澡。用电线破布缠绕自己。什么也赶不动他。我让卡卡去带他过来。卡卡怎么办到的,只有他明白,可把玛司特弄进马车时,至少有500个人跟着他到火车站。
“明天,我会让你们看看他。我们在加尔各答见到他时,雨下得很大,可他只是躺那儿,视而不见。他一句话都不说。”
然而,在兰契同巴巴接触四天之后,卡瑞姆巴巴突然唱起歌来,这前所未闻,加尔各答没人见他高兴过。
在兰契,美赫巴巴全身投入玛司特工作,现在主要同恰提巴巴及卡瑞姆巴巴工作。偶尔,巴巴会给些暗示,他同他们的工作如何与战争相关。有一次恰提巴巴心情不佳,巴巴派克里希那去问他何故。玛司特保持沉默,经克里希那反复询问,他才回答:“你怎会理解这种大事?”
尽管拜度全心全意,努力做玛司特工作,有时头脑仍会困惑。他无法接受穆罕默德是圣人或瓦隶,认为他玩泥土或用手指在地上捣鼓(他称之为“地喜”deesh),简直是疯了。在兰契,有一次下起大雨,拜度试图劝阻穆罕默德别在地上玩,进屋避雨,保护身体。拜度对他颇为严厉,穆罕默德哭喊起来。拜度威吓穆罕默德,强行将他拉出泥浆雨水时,巴巴碰巧路过。这次事件促使巴巴详细解释玛司特的状态,以及强迫他们的不妥:
对这些玛司特在这个新环境中的感受,你们一无所知,我们所给的一切照料——衣食——说不上是施惠,因为他们不需要;反而抵触。他们让我们有机会服务,乃是在施惠我们。否则,这对一贯自由自在按自己嗜好生活者是一种束缚。在他们做某个热衷之事时打搅他们,对他们是种折磨,因为他们甚至在脏处、玩耍泥巴污物中得到放松。
像卡瑞姆巴巴这样的玛司特,一口吞下五六个硬币,从大便拉出又吞下,就是个例子。这是他的方式。你要试图阻止,即使出于最好的动机——要他干净免污,而他给惹怒了,你也许会一生完了,因为玛司特和圣人的愤怒十分危险。
穆罕默德寻觅及盯视“地喜”的特点,这么做对他是一种放松。你认为他在玩泥巴,受雨淋日晒。出于保护他健康的最好动机,你要带他进屋。他抵抗,你就强行拉他,打断他通过所在灵性层面的更高意识,与在那个物体中所见之物的联系。会发生什么?一发现你试图阻止,他就感到受扰,不知道该到这儿还是那儿,也就是说,到他的意识通过他所看之物,把他带至的更高层面,还是离开这个浊层面的地喜,到你叫他去的地方。
这不是开玩笑。要调和这两个不同而矛盾的高低意识层面状态,对穆罕默德是一种日常折磨。如果他在这种折磨或激动中,虐待或诅咒某个打扰他享受狂喜的人,被咒者此生就会毁掉。只是因为我,他不能这么做,你才免遭他的暴怒。这就是为什么我一直要求你们对玛司特忍耐宽容,如果他们固执,决不要打搅他们,即使你们出于最好动机,想保护他们免受日晒雨淋、不洁等等,当然这也是你的职责之一。
对待他们的最佳方式是通过爱与温和劝说。要是这些不行,别的都不会管用。强制或武力会更糟,即使他们因为我而无法伤害你。这会产生反作用,使他们受苦——而这是我所不希望的。因为我知道这对他们是多大的折磨,他们是怎样地受苦。
两方面的折磨。首先,玛司特被迫离开自身环境,以及所习惯生活的自由,因而受罪。被这样禁闭也是受苦,就算我们给他们一切别的自由,给他们最好的照料。其次,每当被打扰和拽出狂喜享受,玛司特都痛苦。他们是因为在我身边感到快乐才待下去。他们看见我并知道我——这与你们对我的体验都不同。所以说他们还算安分。否则根本不可能管理。
如果怀着爱所做的努力,对世俗凡夫生效,那么对这些陶醉于神爱的圣者,就更远为有效和重要。你喜欢他们安静宜人时的一些癖好这一面,也应同样欣赏他们坚持在某些事物中获得喜乐体验的另一面——尽管你对这些看不见也想不明。
如前所许诺,巴巴于7月9日带女子到23英里外,观赏焦那瀑布。7月10日晚,他带女子和满德里看卡勒卡马戏。但他们没法欣赏演出,因为下雨,帆布帐篷裂开漏水。在兰契的两周中,这是女子唯有的两次外出,其余时间隐居宿舍。
兰契是印度著名的休假胜地。离开美拉巴德前,巴巴敦促邓肯与其他男子在兰契彻底休息,充分享受这个月,直到8月1日新限制生效,他们就得过一年的严格戒律生活。巴巴许诺在兰契的“逍遥时光”,表示旅程更像是一次度假或娱乐,而不是严格工作。然而,男子们对跟随巴巴长途旅行所涉及的,并不抱有幻想。雨天使他们大部分时间都窝居室内,甚至无法出门散步。还有巴巴同玛司特的工作,以及一到就准备打印240份31项命令之繁重工作,让每个人的,用禅吉的话说,“旅游度假之梦烟消云散”。
美婼、妹妹玛妮、娜佳和蔻诗德已习惯隐居,可对西方女子来说,在兰契的体验却属新鲜。男子在这儿的活动更受限制,哥考提的一边有女子住,另一边是玛司特宿舍,第三面是毒蛇遍地的大山。最后,他们感觉像监禁中的囚犯!
每天晚上,巴巴会看望女子,谈论最新战报或者同玛司特的工作。有关欧洲战事,他7月11日评论说:
目前英国在海上和空中表现不错。如果法国对英宣战,将会令人震惊!英国让人人反对它。爱尔兰是另一个问题。记住我的话:让法国伤心,憎恨民主,这百分之百是美国的失败。看一看事实。上次宪法给法国带来什么?毁灭!现在所有法国人都接受德国,这意味着他们憎恨民主。
第二天晚上,7月12日,巴巴又解释:
明天,你们都写下神的七个名字,七天后能够背诵。之后你们必须从心里唱颂,“哈瑞,帕若玛特玛,安拉,阿乎若玛兹达,神,耶兹单,呼”。大家都要用心唱。我给每个人的命令必须百分之百服从。尽最大努力。尽你所能,你就会帮到我。如果充分完全,你就充分帮助我。如果服从一般,帮助就一般。要明白这点。
这一年,你们都会很少见到我。让你们这一年的生活,完全为着服从命令。如果你们不服从,对我则毫无帮助,接着又后悔难过。如果我说不能互相讲坏话,这意味着在一切情况下,都是如此。假如讲过别人一次坏话,之后觉得内疚,那就毫无意义。
因此,要时刻警觉。你们这一年的瑜伽,就是全心全意服从命令。对有些人,这将是极大牺牲,美婼也是,因为她将很少见到我。但服从我给你们的命令,将是在帮助我。至于男满德里,有些人我会派到山里,有些去乞讨。可对你们都更简单,却更困难。困难是因为我刚说过的命令。要是你们当中有一个人,按我希望的那样绝对服从,我就会满意。
巴巴改变话题,提到卡瑞姆巴巴:
发生了怎样的奇迹!这位玛司特,卡瑞姆巴巴,长达十年没离开过所在之处,人们说他不走动,却来到这里。十年中没人听他发过一言,包括他身边的人。许多基督教徒也信他,给他吃的,他们都对卡卡这么说。卡卡和我去加尔各答看他时,他不说话。在这儿头两天他也没讲话。可昨晚他放声高歌,后来开始辱骂每个人。三天来我对他的抚摸使他开了口。十年里他挺温和;现在将变得狂野不羁!十年沉默后他用乌尔都语唱的是:
“神能在密林中找到。
也能在城市里找到!”
这首歌他反复唱了一小时,接着开始咒骂!
8月1日起,你们都唱歌,簧风琴伴奏。在一年中,你们将每日一餐。一次随意吃多少都行,吃多长时间都行,半个或一个小时。六个月后,欧洲的人们将挨饿。他们会吃马,老鼠,孩子,老人。与他们相比,你们是在天堂!但你们都必须服从,即使死掉!两次茶或咖啡,早上和中午,加牛奶。对喜爱茶和咖啡的人,开始几天不会好过。可要是容易,一年牺牲生活的意义何在?连我也必须以自己的方式作出无上牺牲。
拜亚人(印度中部一个健壮的印度教种姓)一生中每日一餐,大量的饼和豆糊!他们多强壮!这是克制。人们饥饿与禁食时,容易激动。因此要克制愤怒。把你的咖啡给伊丽莎白。印度也是咖啡和茶之乡。
英国将很难找到吃的。他们都会挨饿。会吃老鼠,蝙蝠,猫,甚至老年男女!记住我的话。美国现在发觉迟早得战斗。那将很可怕。美国不会比英法两国少受苦。
目前我唯一关注的是,使土耳其在7月19日之前卷入这场混乱。
7月14日星期天,巴巴评论玛司特:
加尔各答来的玛司特(卡瑞姆巴巴)今天一下抽了四根烟。他还唱:“我是拉贾(国王)。我是克瓦伽(大师)!”
他整天坐在一个地方,就地大小便。我用石碳酸清洗。尽管整天坐着不运动,他却没有肝脏问题,不头痛,肠胃运作正常。身体自然地得到照顾。他整天处于超意识。
今天穆罕默德让我们都大笑。他告诉夏里亚特·堪:“我女儿长大了。你要给她洗澡,穿衣,喂饭,还要教育她!”
而夏里亚特·堪回答:“噢,我有九千九百万个孩子要照顾。再多一个也没关系!”
7月15日,巴巴对半月后即将生效的限制条令再做评论:
这些命令非常重要。最难的是不背后中伤。不过,你越努力,越能帮助我。很容易说她不好。但有人不好,而感觉她不坏,这最难!每天一餐容易,可是想别人的好处才是真正帮助。
你们哪怕只有一人做到,我也会满意。批评存在于每个人的血液里,不放纵于此才是真正自制。假设你有三块面包和黄油,娜丁拿了一块吃掉。你会怎么说?你会认为她自私。可假如你把另一块也给她,并且说她很不错,那才是伟大可嘉。
总而言之,这一年的每时每刻,除睡觉时间外,你若是真诚地希望服从这些命令,就必须保持警觉。总之,这就是我所希望的。从起床开始,直到睡觉之前,你都要保持警觉。记住命令,服从之。
7月16日,听了收音机里丘吉尔的演讲,巴巴表示他很喜欢,评论道:
英国将比失败更糟;它会变得无助。但之后将是个美好世界,正如那天夜里我们在马戏团看到的:狮子、山羊和奶牛都从同一个盘子吃食,德国人、印度人和英国人也会从同一个盘子里吃饭——不是驯兽师、而是我的帮助。
希特勒在丘吉尔那里遇到对手。这次战争中还会有很多意外。两个国家今天是一伙儿,明天却打架扭作一团。希特勒想要欧洲;日本想要整个东方。在欧洲,英国不会让德国上手。可美国会打日本呢,还是让它控制亚洲?美国人会出于刺激而战。
有一次在古吉拉特,我和满德里徒步旅行,得过河床很滑的纳尔默达河。脚踩上去,会陷到膝盖处。一个叫“肥皂”的满德里陷到胸口。我让另一个满德里拉他出来。肥皂很胖,另一个人需要力气才拉动他,却反而自己陷到脖子处!我又派几个人才把他们拉上来。
墨索里尼将如此让希特勒陷进去。今天不会,但将来会。之后两人都陷进去。墨索里尼将使希特勒陷进去!墨索里尼对战争一窍不通,但不是有意的。
与此同时,帕帕·杰萨瓦拉在仰光找不到合适的房子租。于是发电报给巴巴。巴巴立刻取消访问缅甸的计划。帕帕返回加尔各答,巴巴派禅吉带着新指示去接他,要他在曼马德附近的安凯山,为巴巴找个合适地点。帕帕从加尔各答直接前往曼马德。
7月15日,巴巴从兰契给彭度发电报,要他在美拉巴德山玛司特埃舍的一个房间里,为卡瑞姆巴巴建造一个竹笼。巴巴指示大部分男满德里同玛司特一起回美拉巴德,而他在女子们、禅吉及卡卡·巴瑞亚的陪同下,于7月19日乘火车前往加尔各答。
第二天早上6点半,他们抵达加尔各答并入住大华饭店。同东方女子一起旅行,同时让她们严密闭关,有时候很困难。时常必须拉下火车或巴士的窗帘,以免男子无意中往里面看。
在加尔各答,巴巴领女子参观植物园,那儿有一棵巨大的榕树,曾一度给15000名英国士兵遮阳。他们还参观了动物园,一座敬拜卡利神的印度教庙宇,一座耆那教庙,还步行穿过该城的大市场。
第二天他们在宠物市场买了一只鸟,还买了一只无尾猴,巴巴取名为“降扑”,它在巴巴走过时抓着他的袖子。降扑体臭,可很通人性,很快被人人宠爱。派诺芮娜照料猴子。他们乘火车回美拉巴德时,她只得把它藏起,避开乘务员视线。
7月23日下午5点20分,巴巴一行乘火车离开加尔各答。半夜抵达查克拉达普尔,男满德里在此等候,会合后一起回美拉巴德。玛司特穆罕默德、夏里亚特·堪和卡瑞姆巴巴与他们同行,满德里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劝玛司特上火车。实际上,少了恰提巴巴,因为他断然拒绝上车,邓肯、萨瓦克和拜度在两天后才把他带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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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自宝·喀邱瑞著《美赫主》第七卷
翻译:石灰
校对:田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