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讲

美赫巴巴茶会讲道集发布于 2023年3月24日

1926年7月1日  周四  美拉巴德

【(据《联合日记》)前一天听到巴巴说,从7月1日起他将“停止讲解神圣灵性主题”。不过满德里仍然希望那天巴巴实际上会重新开始说话,因为从去年7月10日起他已保持沉默将近一年。周四上午巴巴从山上下来后,表示他打算把沉默延长到1927年2月,满德里自然感到失望。尽管如此,当天巴巴并没有停止用粉笔和石板讲道,而是继续给他们讲解如下一系列的灵性主题。     ——编者】 

觉受、灵感、启示与证悟

内在知识(antar jñān)是什么?这个词指灵性发展,也可以说“上升”。古吉拉特语叫“阿特玛-斯博提”(ātmā sphūrti):就是觉受、灵感、启示。这种由人获得的知识(灵感、启示等)都可被称作真正“灵性大知”(Ātmā Jñān)的影子。

灵性大知的意思就是大我证悟。心赢得三昧(高度专注)阶段时,便做好升向这种证悟的准备。赢得这种灵性大知者必须被视为灵性完美。

永久的内在知识(qāyam antar jñān)是这种至高知识(Paramātmā Jñān)的影子。相比之下,偶然得到的内在知识没有实际意义。

且不谈一般瑜伽士的情况,那么完美瑜伽士(pūrṇa yogi)获得的是什么状态?无非是我们刚才讲的这种永久内在知识,也就是心的完美,这也只是赛古鲁所体验的至高状态(Sadguru Avasthā)的影子。可把完美瑜伽士的这种状态称作心的最极限(mannī parī sīmā)。

心的“灵性起点”是什么?专注、入定、哈尔、三昧。心的“灵性终点”是什么?永久而真实的内在知识、灵感、启示。尽管如此,智力和自我仍然坚持。就连瓦隶所体验的内在知识也只是证悟的影子。因为:

证悟=涅未卡帕=一体=不二=合一

这些瓦隶像完美瑜伽士那样已经达到心的最极限,体验赛古鲁的真实和原始状态的影子。但是在合一中,智力和自我死去,永远毁灭。有些在证悟状态者保留身和心,尽管如前所述他们已经脱离智力和自我。但即便那样,这样的玛居卜成道者,虽然活在肉身中,却安住于不二状态(Advait Avasthā)。 

赛古鲁、玛居卜、瑜伽士

那么,是谁在通过这些玛居卜的身心工作和行动?玛居卜自己确实已经获得终极状态,享受无上喜乐。那个操作玛居卜身心的,恰恰就是这个至高大乐大能大知。玛居卜自己根本不再操作其身心,直到他的“时间”结束——也就是命运(prārabdh)终止。他的心只是工具,因此其身心状态像个疯子的身心,随心所欲到处游荡。所以玛居卜就像胡闹的疯子。

与之相比,撒里克赛古鲁则出于自愿,完全有意识地地使用这些至高大知大能大乐属性。

这些讲解都只涉及至高问题。因此图克拉姆如是说:“赛古鲁的秘密无人能测(证悟者除外)。”

为说明上述不同状态的区别,打个比方。首先想象海洋。海面漂着一条船,船上的人享受海风和其他航行乐趣。倘若人与海洋合一,船还有必要吗?他早先没有经验,完全不知海洋的博大和乐趣时,就需要用船作工具(sādhan)来体验航海的乐趣。可当他成为海洋时,还在乎船作甚?“成为海洋”这个词表示玛居卜的状态,如前所述玛居卜对“船”漠不关心;从而任海水推动随波逐流。但在这方面赛古鲁的状态却不同,因为他会看管并使用船,不会放任自流。实际上,赛古鲁随时随地都能够随意从水下抓住船底,推动和扛起船(体验的媒介)。相比之下,我们人类则用船桨之类的机械方法,让自己漂来漂去,却根本没有前进:也就是说,我们借助工具乃至最先进的机器到处奔波,但却无法向完美和证悟目标迈进一步。这就是赛古鲁、玛居卜与常人状态的区别。这种区别也许看似微不足道,实则大到让我们无从想象,其意义重大得超出想象。

图14 赛古鲁、玛居卜、瑜伽士与常人的构造

瑜伽士通过静心、专注、三昧等方式获得内在知识,其实他得到的无非是原始真知的影子。虽然在这些瑜伽状态,智力和自我静止,停止惯常运作,但却尚未被摧毁。智力和自我虽被专注等方式平息控制,暂时处于休眠状态,但活动潜能仍然存在,就是因为瑜伽士尚未淹没于真理、合一极乐。

与之相比,玛居卜和赛古鲁皆淹没于真理并与之合一。但二者区别在于,玛居卜不能从真理中抽身,赛古鲁则不但重新回来,而且还通过其获得的至高大知大乐大能(Jñān, Shakti, Ānand)积极地工作。不过,如前所述,即便玛居卜不能这么做,也就是不能为工作而从真理一体中抽身,但如果这样的人给你一巴掌或一击,也会效果重大,带来很大祝福。因为那一巴掌或击打不是玛居卜本人给予的,而是他获得的至高大知大乐大能所给予的。这种通过大知大能大乐运作的力量巨大,挨打者实属幸运;实现自己的心愿,得到无数好处——不是物质方面就是灵性方面的。然而,接受赛古鲁的“巴掌”(恩典)者,则变得像给予者一样:换言之,幸运的挨打者像赛古鲁本人那样获得证悟。因为赛古鲁已经控制并征服精与浊,所以能够通过无上的大知大乐大能,有意识地使用这些(精与浊)工具——当然,如果他愿意,就可以把大知大乐大能的任何部分或全部赐给他人。

总之,对于任何一个渴望灵性进步者,在瑜伽道路(通过静心、专注、三昧等等)方面的努力根本没用。瑜伽士靠自己精进努力和多年考验磨难,最多只能达到第五层面,即便那样,他们在途中也不得不经历极度危险的困难和诱惑。在很多情况下,瑜伽士冒着陷入这些诱惑,从而搁浅中途的严重风险;最糟的情况是,瑜伽士不幸一路堕落到最低级的石头状态。这种入魔和堕落的原因是,瑜伽士获得并能够使用的仅仅是真正大知大乐大能的影子。与之相比,那些达到完美的人则拥有真正大知大乐大能,并且利用这些来引领他人,赐予他们(证悟)体验。不过,没有导师或古鲁而靠自力行道的瑜伽士,为了达到心目中的“终点”不遗余力勇猛精进,历经艰辛考验;即使他们成功达到证悟目标,赢得的也只是玛居卜状态。这样的玛居卜意识不到自己通过精进努力获得的至高状态,不能使用大知大乐大能,不能降回造物界意识履行职责。确切地说,他的能力是在他不是有意识参与的情况下,通过其身心自动运作的。赛古鲁则不同,他为了履行职责而恢复世界意识,完全有意识地行使所获得的至高大知大能大乐:这样做时,不是从单一状态和位置,而是从很多状态和位置。

再回到仍然行道者的情况:一个人只要还没有与超灵合一,就只能使用影子。也就是说,没有导师或古鲁的帮助、靠自力行道的瑜伽士,不能使用真理的能力,直到跨越七个层面并与真理合一。在此之前,他只能使用通过层面体验获得的知识、喜乐、能力——如前所述,这些能力只是真正和原始大知大乐大能的影子而已。

我们再来打比方说明。你成为太阳时,使用的能力属于太阳本身而非太阳光线。但是,尚未获得合一者,尚未融入太阳并与之合一的瑜伽士,则不得不满足于这些光线的能力——其实无非是行道过程中获得的“影子”而已。总之,即便瑜伽士自以为获得大能,就算他们做出这类宣称,但按照这里的解释,他们仅仅是在玩弄光线,而不是作为太阳而行事。对真实情况一无所知的世俗人,特别看重瑜伽士展示的这些能力,尽管它们不过是原始真正大能的影子罢了。由此可以判断赛古鲁的真正大能与瑜伽士的影子能力之间的区别。

再说一遍,赛古鲁在证悟后回来履职时,带着真正和原始真理的至高大知大乐大能(这里比作太阳),而不是层面的能力(只是光线,确切地说只是影子)。赛古鲁的能力属于太阳而非光线。人在体验层面期间获得的能力不是真正的大知大能大乐,而只是其影子——神秘能力(riddhi-siddhi)。真理的能力是真正和原始的能力,身体只是藉以使用大能的媒介。让身体充当这种大知大乐大能流溢的渠道,是多麻烦劳累的任务!至于还未赢得真理也未与神合一的可怜瑜伽士,除了使用这些大能的影子,他还能做什么?就连最高级的瑜伽士手中掌握的也仅仅是影子。读取他人的思想、内在知识、甚至起死回生——这些都是原始大能的影子事例。这些是摩耶的能力,只是光线——虽然就连这些“影子光线”都是极难获得的,都需要付出艰苦卓绝的努力:尽管如此,它们仍然仅仅是影子。

当你能够获得实质时,为何求取影子?

智力的局限与体验的必要

伊希瓦神拥有大知大乐大能。其余一切皆空无(Shūnya);但是人必须获得真实体验才知道这些事物(整个宇宙及其全套装备)纯粹是空无。不过尽管这一切都是空无,但还是有某种东西是,因为存在(astitva)依在。因此当我们说“这一切都是空无!”时,问题产生:“那什么?”这个问题的答案是:“空无是!”当你圆满了解,也就是体验“这一切都是空无”时,你才可以说拥有了真正知识。

我现在对你们说的这种无上大知大乐大能,是超乎想象的状态,这全都是千真万确;比你们此刻同我交谈、听我讲话更真实;比你们的自身存在、此刻同我一起,以及你们的所有见闻都更真实。证悟之事实和无上大知大乐大能之状态,要比你们当前生活和你们认为似乎存在的所谓“事实”更真实一千倍——这些对你们人类乃确凿不争的事实,在我们(证悟者)看来只不过是真理的梦状态。对于我们,还能有什么怀疑的余地?真理的状态鲜活圆满,就连实际与真理合一并体验真理者都无法言说。至高境界不是贫乏言辞所能描述的。先不论实际获得这种大知和成道体验的问题,想想一位能把大知大能大乐赐予他人者的能力!不仅如此,除了将证悟体验赐予少数特选者,当我们(成道的赛古鲁)说我们能够实际通过这些圆满真理的无上大知大乐大能任运游戏时,你们会怎么想?倘若我们不是这样做,怎么能够把这种体验给予他人?

然而你们的受限心怎能理解这一切?这完全超出智力所及范围。对你们讲这些,意味着把智力可理解的东西传授给你们。既然你们的智力有限,只能在一定程度上接受知识,怎能真正向你们解释这些?换句话说,你们的受限心怎能理解不受限的大知?为了对你们的受限心解释不受限的大知,某人(赛古鲁)必须把你们的智力从目前的受限状况中解放出来,使之不受限:总之,“某人”必须给予你们亲身证悟体验,那样你们立刻就会明白。 

有了这种体验之后,一个人就完全确知“我是谁”问题的答案。这是何种“确知”?圆满、完全、绝对的确知。

假设一个喝醉酒的人忘了自己。尽管这段时间他意识不到自身的存在,但却依然——继续存在。而真正的(证悟)体验,要比常人在醉酒状态下(或者说暂时自忘)对自身存在的确知,更加真实、直接和确定不止千万倍而是亿万倍。在日常生活中,醉汉仍然保留身体;而在那种真正体验状态,身体离开。

不过,这种真正体验却被很少赐予,只给予亿万人中的少数被选者。假设有十人获得证悟体验。这十人当中,四人脱离身体死去,留在永恒喜乐中,永不返回世间。其他五人成为玛居卜。他们虽然安住于喜乐状态,不回来履职,但却保留身心数日。余下的一人(十人中剩下的那个人)是撒里克——阿查里亚。总之,十个证悟者当中:

四人死去,脱离身体,永不返回;

五人作为玛居卜保留身体,但是不回到世界意识;

一人成为阿查里亚。

目前世界上有300个玛居卜和56个(数目固定的)阿查里亚。

再概括一下前面讲到的永恒喜乐(Anant Ānand)主题,我们可用如下譬喻来比较不同人的喜乐状态:

如果赛古鲁的喜乐=人身,

那么瑜伽士的喜乐=人身的影子,

常人的喜乐=人身的原始影子在水中的倒影,也就是影子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