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圣恋爱游戏的幽默之处在于,
被寻找者自己就是寻找者。
我与至爱结合之前,
失去了一切——自我、心和低级意识。
不过感谢上帝,我没有失去幽默感。
这就是为什么我来到你们中间……在你们的层面……
并且能够自动适应一切类型的人,
符合他们的水平。
——美赫巴巴
1944年11月,因着神的恩典,我非常幸运地拜见了阿瓦塔美赫巴巴本人。第一眼见到他,我就发现他的临在充满着爱又极为强大,以至关于他的灵性地位(是圣人还是成道者)的所有猜测都变得无关紧要。
我并没有立刻接受他是阿瓦塔——无形上帝降入人身。但是,我对他的灵性地位的感受以最为自然的方式经历着一系列变化:从把他看作好人,到把他视为伟人。后来我认识到他是真圣人,再后来看作是至师。最后,多亏美赫巴巴的无条件慈悲与耐心,我的心灵醒悟到他作为阿瓦塔的真正地位,接受他是至古者。当上帝作为阿瓦塔降临地球来到人类中间时,无限意识以明确目的显现——加速整个造物界的灵性提升。因此,美赫巴巴的阿瓦塔生活是无形上帝通过有限人身实现的“主动运作”。
在美赫巴巴身边体验到的那种喜悦幸福是永远无法形容的。一个人该怎样解释那种极为强大却毫无压迫或霸道感的临在?在巴巴的深邃纯洁中,整个自我认同的负担似乎都脱落了,评估和比较的心理机制得以止息。结果是一种轻松感和对他的信任感。
每当我凝视巴巴的面庞,有时会觉得,人类的整个喜怒哀乐戏剧都在通过他的容颜表现出来。他散发的极乐伴随着一种超然感;当他明显在受苦时,表情非常慈悲。
在我跟随巴巴的内在旅程中,经历生活中的种种变化使我越来越强烈地渴望陪伴他身边。1948年7月,通过在巴巴指示下写的一封信,我被准许在学校假期(或每当获准休假时)拜访他,条件是期间我无须承担任何家庭责任。我多次利用了这个陪伴巴巴的蒙福机会,但不知为何,我竟把这种荣幸视作理所当然,没有意识到此事的深刻意义,也没有怀着应有的深切感激之情来看待之。
我最后一次陪伴巴巴是1968年11月在美拉扎德。离开前,我向巴巴双手合十,请他允许我离去。巴巴坐在满德里大厅角落的椅子上,点点头表示同意,并举起右手打手势说:“要开心。”我走到门边时,巴巴又叫我回来。他带着温柔亲切的微笑,望着我打手势:“亲吻我,再走。”我当时从未想到他即将给肉身罩上面纱不为我们所见了,但是巴巴知道。出于爱与慈悲,他要确保我最后的告别用这一吻来封存。
我在阿瓦塔脸颊上的那个触吻,成为我对他的爱的不竭源泉。在后来的岁月里,每当我经历身心上的艰难时光,那一吻总是支撑着我、滋养着我对至古者巴巴的递增信任。这就是阿瓦塔的恩典!
1969年1月的最后一周,在我的生日之际,我收到从美拉扎德寄来的明信片,传达了至爱巴巴对我的爱。顺带提到巴巴的健康不佳,可我做梦也没想到他病情严重。我还期待着4、5月的学校暑假期间又可以在普纳陪伴巴巴。但是巴巴猝然从我们的视线中消失,他的肉身被安葬在美拉巴德的墓穴内,并盖上木棺。我和他的关系从此翻开了全新的篇章。
巴巴肉身所安息的墓穴封土后,上方的建筑被许多爱者称为陵墓,被一些印度爱者称为“三摩地”。这些名称的使用令我难过。
“三摩地”一词在印度语言中有多重含义,通常指个体遗忘外部环境的深度专注或入定状态。深眠有时也被戏称为“入三摩地”。三摩地还常常指所爱之人的安葬地,或纪念圣人的圣陵(可能葬着其骨灰)。在我看来,这个词在上述任何意义上都不适用于巴巴的状况,因为不能说巴巴陷入某种终极入定或停止存在。我相信,他的宇宙灵性工作正在美拉巴德山上毫无阻碍地继续进行。
不过尽管我对“三摩地”一词感到不舒服,但“陵墓”的说法甚至更令人反感。陵墓的字面意思是埋葬死者的地方,而对我来说,美赫巴巴作为本时代的阿瓦塔依然活着并且活跃。既然如此,怎么能把安置实在的身体所在之处称为陵墓呢?
我不认为美赫巴巴已经“死亡”(就这个词的通常意思上)。我读过远为恰当的表达——美赫巴巴出于自己的灵性原因,决定为他的肉身“罩上面纱”。我记得美赫巴巴在30年代授予的一句声明:“我不局限于这个身体。我把身体用作外衣,使我能为你们所见,并与你们交流。我乃是无限意识。”
因此,每当与访问美拉巴德的朝圣者交谈时,我会千方百计避免使用“陵墓”或“三摩地”这些词,而是这样说“你去过山上了吗?你向巴巴致敬过了吗?”没有人觉得我在故意避免用“陵墓”这个词。这种情况持续了相当长的时间,直到最后巴巴怜悯我,运用他的无上幽默感帮我克服了对这个用词的顾虑。
我最好采用与巴巴对话的形式,来讲述70年代初期自己内心发生的变化。不过我要明确说明,下面的内容不是基于对美赫巴巴的内视或者我们之间的实际交谈。这只是分享我对这个话题的想法感受的一种方式。
“巴巴,”我抱怨道,“您为何允许人们用‘陵墓’一词称呼您依然鲜活临在的地方?这可是按照您的规定,您的工作最自然进行着的地方。”
接着我感到巴巴反问我:“‘陵墓’一词有何不妥?”
“有何不妥?妥在哪里?我认为没有比这更糟糕更错误的词儿了!您难道不是活在这里、活跃地分配着您的解缚之爱吗?所以这个地方怎能称为陵墓?”
“好吧!如果不喜欢‘陵墓’这个词,你能提出其他更好的词吗?”
“中心之中心!撒哈伊三昧之源!”我答道,讶异于自己居然想到这些词!我感到内心深处的您对我的随口回答咯咯轻笑。
“至理豪言,但却臃肿别扭!”您继续说,“你难道不明白,用陵墓一词是我向来这里拜访我的人们同时隐藏又揭示我神性的方式之一?”
我沉默片刻。您说道:“告诉我,每当为我读英文报纸时,你不是在场吗?”
“是的。”
“你现在不看报纸了吗?”
“有时会看。”我答道,对这个问题感到诧异。
“那你一定看到过像这样的短语,‘UNO已经决定如何如何……’”[UNO是印度英语日报上使用的,表示联合国组织(United Nations Organization)的首字母缩略语。]
我记起当满德里为巴巴大声读报时,UNO的发音如同you know(意为“你知道”)。
“你明白‘UNO’不是‘你知道’的意思,”您接着说,“它的意思是联合国组织。”
“是,没错。”我表示同意。
“同理,‘Tomb(陵墓)’不止是单词;还是缩略语——T.O.M.B.。”
对我来说,不难认出该缩略语的最后两个字母是表示“美赫巴巴(Meher Baba)”,但前两个字母T和O呢?
接着我突然想到:T.O.表示永恒者(Timeless One)!“永恒者美赫巴巴!”我惊呼道。
我感到美赫巴巴的迷人微笑,表明我猜对了,但我又问:“您不是在哄我吧,是吗,巴巴?”
“我何必如此?走进陵墓自己看看吧!”
我照做了,立即被白色大理石碑顶部镌刻着的、金光闪闪的第一句碑文所打动:“永恒至爱阿瓦塔美赫巴巴。”正是指——“永恒者美赫巴巴”。
我感到我的问题已被解答。阿瓦塔美赫巴巴触及爱者的心灵并消除关于他的哪怕最小疑虑的方式都是无与伦比的。他以最个人化的方式回应亲近爱者的需要,以便他们全心全意地接受。他能够这样做是由于他的无限幽默感。我现在会在谈话中用“Tomb(陵墓)”一词,但含义截然不同!美赫巴巴,永恒的阿瓦塔,一直在那里。
翻译:仲哲 校对:石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