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二部
剑
68 高荷
1944年6月4日,盟军跨越海峡进攻欧洲,占领了罗马。同一天,伊丽莎白从美国给美赫巴巴写信,总结了她和诺芮娜在巴巴的指导下,为他在西方建立中心而进行的寻址工作。在考察了加利福尼亚州、威斯康星州和北卡罗来纳州之后,伊丽莎白回到南卡罗来纳州默土海滨的家中。在那里,属于她父亲的500英亩海滨土地最近转让给了她。
6月9日,巴巴开始了为期三天的会议,参加会议的有200人,他们从战争开始就一直在执行他的特定命令。决定将于9月在那格浦尔举行达善活动,并于10月在阿拉哈巴德举行。12月,遵守巴巴命令的200个签名者将和他一起在赖布尔待一个月。为了与此相关的灵性工作,巴巴会在1944年底前访问白沙瓦的“无人区”,因为巴巴的首选——伊朗,签证无法获得。
{注:赖布尔位于中央邦的中心。}
俄国的夏季攻势已从东方开始,7月4日,俄军越过波兰边境。三天后,即7月7日,巴巴把玛格丽特和那只猫艺妓一起转移到美拉巴德。37岁的美婼,26岁的玛妮,16岁的美茹和她们的仆人拉克玛将陪巴巴去赖布尔。她们带上了萨若希送给巴巴的另一只宠物——一只三个月大的雌性硬毛猎犬,名叫“台风”。
{注:这只小狗被命名为“台风”,是因为她到达美拉扎德的那天有一场可怕的风暴,当晚大雨倾盆。}
由萨若希开车到达孟买后,巴巴和女子们去卡卡·巴瑞亚的妹妹芭奴的公寓里休整一下。时值雨季,下了一场大雨。为了赶上去赖布尔的火车,他们乘车经海洋大道去车站,途中看到汹涌的海浪冲击着护墙。
与他们同行了700英里的还有巴巴的七位男满德里:拜度、禅吉、卡卡、尼鲁、韦希奴,另有两个守夜人克里希那和文克巴·劳。加入女满德里的还有一名新成员——28岁的高荷·伊朗尼医生,她差点就没能来。
高荷的妹妹恺娣高中一毕业就加入了巴巴的埃舍,并和女子们一起进行了蓝车之旅。去年,高荷在孟买完成最后一年的医学院学业时,恺娣与女子们住在美拉巴德。每当高荷放假时,就与女子们同住,并且恺娣经常在旅行中给她写信(在巴巴的指示下),让她了解她们的旅行情况。
尽管高荷从未想过要永久加入巴巴,但在1944年暑假期间,她的表哥大阿迪开车送她去美拉扎德见巴巴。
他们的会面地点在满德里那侧(后来成为阿娄巴的房间),在会面中,巴巴告诉高荷,等她完成学业,就应该加入他。高荷和父母讨论了这件事,然后告诉巴巴,尽管她父亲没有反对,但她母亲对此非常伤心,哭了起来。到目前为止,她母亲只能在诸如美婼生日等场合见到恺娣,那时所有人都被邀请。她想如果高荷也加入埃舍,她就再也不能私下见两个女儿了。
“当母亲反对我加入埃舍时,我感到很难过。”高荷回忆说。
为了寻求建议和支持,高荷向大阿迪求助,他讲述到:“高荷和她母亲有纠葛。一边是她母亲,另一边是巴巴——中间是我,她的表哥。她母亲会来和我争论,高荷则哭个不停。我劝她放弃对母亲的依恋。能与容纳上帝之躯如此接近,相比之下,父母又算得了什么?”
但是高荷给巴巴写信说她会“晚一点”来——意思是在她母亲去世或平静下来之后。巴巴非常不悦,给她回了个口信,说如果是那样的话,高荷根本不应该来。高荷于1944年6月15日答复说:
亲爱的巴巴,
我现在还没有准备好去您那里。我对您的诺言还在,我将为您效劳——不过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可能在任何时候,也可能在几个月或几年之后。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像个疯女人一样胡言乱语。随便您怎么叫我——也许是胆小鬼。是的,我相当软弱,还无法面对这种局面。
这么多年来您一直在引导我,而现在您把决定权留给我自己。这些年来,我一直埋头读书,不知道自己的责任所在,但现在我明白了。如果您愿意,您可以和我切断一切联系,但我不会,我会一直坚持。现在我在受苦,我知道还会有更多的苦难。如果我不得不为了别人而放弃自己的幸福,我不介意。只要我离开您,生活对我来说就是一种折磨。我在祈求心灵的平静,但您不愿给予。我失败了,巴巴。原谅我。
您谦卑的
高荷
巴巴用电报回复道:“你的生命就是要和我生活在一起,并为我服务。”
然后,高荷告诉父母,她决定加入巴巴,并写信给他:“我想去您那里。现在不重要了。我不在乎我父母的意愿。”
所以巴巴捎话让她前去孟买和他们一起去赖布尔。高荷跟他们汇合,并与女子们一起乘火车旅行,台风也在她们的车厢里。(巴巴和男子在一起。)这是高荷第一次和女满德里在一起,而不仅仅作为一个临时访客。她的主要职责是充当“中间人”,在男女满德里之间传递信息,因为玛妮和美茹都不允许与满德里说话。
此外,每当火车停站时,高荷就会带着台风下车,让她散散步。禅吉也会来看看一切是否妥当。如果火车停留一段时间,巴巴就过来坐在她们车厢里,美婼在那里照顾他,他会派人去买茶或吃食。
离开孟买之前,有人送给他们一篮圆圆的鲁马里芒果。洗过之后,巴巴和她们都吃了一个。到了下一站,他让高荷拿一个给禅吉。当禅吉过来时,高荷拿给他,礼貌地问:“你想要一个芒果吗?”
由于禅吉时常成为许多恶作剧的对象,他谨慎地回答:“不,你骗不了我。那不是芒果——是苹果!”
高荷坚持说那是芒果,但禅吉一直争辩说:“你在开我的玩笑。”如此这般持续不休——巴巴、美婼和其他女子在车里看得直乐。
在另一个车站,当高荷下去与巴巴以及男满德里交谈时,玛妮记得从车窗看到的一幕。禅吉有个习惯,前一刻咧着嘴笑,下一刻却显得严肃。现在,禅吉跟高荷说话时,他微笑着挠了挠头——接着笑容突然消失。过了一会儿,他又做了同样的动作。微笑挠头,然后表情严肃。
高荷看似对这一行为感到困惑,玛妮则叫美婼来看。很快,玛妮就开始模仿禅吉,两人都笑了起来。当高荷进来时,她们打趣她对禅吉古怪行为的反应。
经过两天的火车旅行,他们在7月9日到达赖布尔,住在一幢叫做东伽吉房的大房子里,这是由嘉尔·科罗瓦拉安排的。嘉尔·科罗瓦拉是一位虔诚的巴巴爱者,也是当地一位重要官员。禅吉在赖布尔身体不适,由高荷医生治疗。等他恢复一些时,巴巴就派他去克什米尔的斯利那加,为他们即将在那里的停留做安排。
7月14日,巴巴带一些男子出发去联系玛司特,一周后回到住处,在那里举行了一场大型达善活动。
在此期间,希特勒的一些高级幕僚企图暗杀他并发动政变。一个公文包炸弹被放在希特勒会议室的桌子下,在7月20日的一次会议上爆炸。房间里的其他人被炸死或致残——但希特勒没有。
邓正在从军队休假,他仍在那里服役,于7月27日抵达赖布尔。正是在这次拜访期间,他萌生了记录巴巴玛司特工作的想法,这将促成他的书《行道者》的创作。
在住处,女子们的职责包括在厨房干活,但巴巴命令美婼不要靠近炉火。她可以帮忙,但不能做任何实际的烹饪。玛妮试着做蛋奶冻当甜点,但她把它忘在炉火上,蛋奶冻煮得太硬了,用刀几乎切不动。
玛妮担心高荷和其他人会说什么,但美婼告诉她没关系,把蛋奶冻端上桌,她会为它说好话。她对玛妮说,她也应该称赞它。虽然很硬,毕竟还是可以吃的。
当她们在桌旁坐下时,巴巴已经吃过饭,去了满德里那里。女子们吃完后,玛妮说:“现在该上甜点了。”
这天有甜点吃,大家都很高兴。玛妮在每人面前摆了托盘和茶匙,布丁被端上桌。就在玛妮努力切割并分发时,美婼告诉大家它有多棒:“玛妮今天准备了一种非常不错的明胶布丁。它美味可口,有一种可爱而细腻的味道。现在你们应该好好享用。”但美婼自己却没有碰她的那份。
美茹说:“你称赞它,却一点也没吃。”
“我今天不想吃甜点,”美婼一脸无辜地回答。
美茹和高荷在吃了一口之后,她们明白了为什么美婼拒绝了她那份。
高荷的职责是在门廊上看守,不允许任何人入内。她正在准备她的医学认证考试,所以在值班期间学习,并时不时向大门瞥一眼。但她忍不住想:“现在我是一名医生,这是我该做的吗?看大门?”
巴巴问她是否愿意和他们一起去克什米尔,高荷婉拒了。她说在永久加入巴巴之前,她更想回到孟买,在医院获得更多的经验。她认为自己刚刚从医学院毕业,没有任何实际经验。
“如果我真要做一名医生,”她对巴巴说,“应该完成我的实习。”
后来,高荷解释说:“我没有行医的信心,而这来自于医院工作。我只有书本知识,理论部分。后来,我后悔错过了和巴巴在一起的机会。巴巴绝不会坚持;他会让你选择,让你按照自己的想法生活。
“我离开后进了医院,把一切完成。然后我等候着,给巴巴写信,让他召唤我。这件事拖了好几年,巴巴也在考验我。我觉得自己失去了一生难得的机会,当时以为巴巴再也不会召唤我了。我以前经常哭。
“巴巴命令我给他写信。(我从未给美婼写过信。)玛妮会代表巴巴回信——但信上都有他的签名——我也会回信。”
然而,一旦决定让高荷回孟买完成她的实习,就得叫别人来替代她。美婼说她希望玛格丽特和她们在一起,因为去年她们去克什米尔时,召唤了拉诺。巴巴起初同意了;但在与满德里交谈后,他回来说,玛格丽特对于在火车上照顾女子、照管行李以及充当中间人方面,不如拉诺那么能干。
于是,他们给美拉巴德的拉诺发了一封电报,通知她在7月底或8月初乘火车去赖布尔。这是巴巴第一次允许她独自在印度旅行。
艾琳提出帮拉诺打包行李,拉诺出发前,艾琳把她的箱子捆了起来。拉诺来取箱子时,发现在匆忙中,艾琳把箱子绑在了搁置它的凳子上。拉诺很恼火,让她全部解开,再捆一次。
“就算误了火车,我也不打算搬着那个凳子。”拉诺解释道。
大阿迪开车送她去车站,他们刚到车站,就看到一列火车正在站台边移动。他们不知道它是进站还是出站,所以冲到站台上。幸运的是,它刚到。
拉诺拒绝乘坐女士专用车厢,“和那些臭哄哄的婴儿坐在一起。”相反,她和三名英国军官进了一节车厢,他们请她吃了早餐。“但在那些日子里,我不能谈论巴巴,”她说。
她必须在那格浦尔换车,而且没有嘉尔·科罗瓦拉在赖布尔的地址,但当她到达时,满德里已在等候,并把她带到住处。高荷向拉诺说明了她的职责,后来随大阿迪回了孟买,大阿迪晚于拉诺几天到达。拉克玛(她们的仆人)也同时被送回。
大阿迪前来赖布尔参加由嘉尔·科罗瓦拉安排的8月6日的达善活动,嘉尔邀请了许多有影响力的知名人士参加。但8月5日晚上,巴巴的健康崩溃了。他极度虚弱,看上去脸色苍白,病恹恹的。他说他不想进行达善活动,并让嘉尔取消。嘉尔惊慌失措,担心所有重要人物如果见不到巴巴会失望,会相信古吉拉特报纸上对他的负面宣传。绝望之下,他拿来了几种不同的药物,堆在巴巴床边的桌子上;但不见效果,巴巴开始呕吐。
第二天早上,巴巴仍然很虚弱,并感到头晕。嘉尔扶他在床上坐起来,巴巴摇摇晃晃地走到门口。然而,一走出房间,巴巴的病症和疲倦就奇迹般地消失了,5000人的达善成功举行。
满德里记录过其他类似情况,在一场大型达善活动之前,巴巴的健康会受到影响。巴巴此时健康不佳的另一原因可能是由于战争。华沙陷入火海,到德国人彻底镇压住波兰抵抗运动的起义时,会有20万(至30万)波兰人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