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美拉扎德

1943年11月底，回到美拉巴德几个星期后，巴巴带着一只可爱的棕色牛犊上山。他叫美婼和其他女子来看。小牛拴在树上，巴巴对美婼说：“养着它，它会对我们有用。”

开始几天，美婼给小牛喂了一些牛奶。它被放开时，会跟着她走。有一次，出于好玩，美婼开始奔跑，小牛犊像一只宠物狗一样追着她跑。

巴巴打算带女子们去普纳庆祝美婼的生日，一场达善活动也已安排好。在他们离开之前，他让恺娣照顾小牛，但小牛不会像跟着美婼那样跟随她。

｛注：不久之后，小牛被送走。｝

12月30日星期四，巴巴与美婼、玛妮、美茹、玛格丽特和瓦露一起前往普纳，由萨若希开车。他们与杰萨瓦拉家人在宾德拉屋住了三天。埃舍的其他女子被送到普纳庆祝美婼的31岁生日，但她们当天返回。

｛注：当美婼等人住在宾德拉屋时，帕帕·杰萨瓦拉和埃瑞奇搬进车库，以避免与她们接触。｝

美婼生日时，盖麦的妹妹芭奴玛西送给她一件华贵的、带有闪亮镶边的上海乔其纱纱丽。按照帕西人的传统方式，美婼站在一个画有粉笔画的木台上，进行穿裹纱丽仪式。美婼被戴上花环、拥抱，大家唱起生日快乐歌。巴巴在一旁高兴地观看。那天，巴巴给一些亲近爱者施达善。

在普纳逗留期间，巴巴带女子们乘车去了穆拉河和穆塔河的交汇处，盖麦和女儿们随行。他们下台阶走到河岸边。附近有一座印度教寺庙，响起钟声。女子们和巴巴一起站了一会儿，看着河水，听着钟声，之后回到宾德拉屋。

当韦希奴的亲戚搬入新居，邀请他们参加乔迁午宴时，他们又一次外出。男子和女子分开用餐，美婼喜欢婆罗门式的食物，这是她第三次吃这种饭菜。玛格丽特也很喜欢这种烹饪方式，她打趣道：“下辈子，我要做婆罗门！”

多年前，当美婼初到美拉巴德时，巴巴随口告诉她不要吃落在地上的任何东西。就像美婼所说：“当然，这只是常识。可是巴巴确实说过。”

后来，他们在宾德拉屋时，玛奴·杰萨瓦拉摔碎了一瓶白糖。当时是战争时期，白糖稀缺，所以玛奴很沮丧，因为她不得不扔掉。巴巴过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无意中踩了上去。

“巴巴，小心，”玛奴提醒说，“那里有玻璃，而且您踩到糖了！”

“别傻了，”巴巴对她说，“现在我踩过它，它就是帕萨德了！有人会礼敬我脚上的尘土，而我亲自踩在糖上。你真幸运！既然实行了白糖定量配给，你就不能把它扔掉。”

“巴巴总是那么实际。”玛奴说，“在非常仔细地除去玻璃碎片后，我们每人都吃了一点糖，作为帕萨德。”

不仅在遭受饥荒的地区，而且在印度所有地区，食品短缺和严格配给已经变得非常严重。巴巴打算做玛司特工作，并给奥兰加巴德的穷人分发布料和粟米，但是粟米在开放的市场上买不到。尽管如此，布料和粟米都直接从政府获得了——虽然费尽周折——巴巴得以按照计划做他的“穷人工作”。

在离开美拉巴德前往奥兰加巴德之前，巴巴为贝拉姆的孩子希如和谷娜举行了皈依礼仪式。后来，小阿迪与纬露·伊朗尼的妹妹谷露在普纳结婚。巴巴没有参加婚礼，但他从奥兰加巴德送去了祝福。

在离开之前，巴巴还宣布，他打算很快搬到三年前购买的坪坡岗地产，那里后来被称为美拉扎德。美婼清楚地记得有一天，巴巴在东屋对她说：“你知道，在坪坡岗有一个大湖和一所不错的房子。那是在阿美纳伽郊外的一个宜人的地方。我明天带你去看。穿上纱丽，我会带你坐车去。”

他们在美拉巴德已待了将近一个月，所以很高兴有一次郊游，但第一次去的只有美婼、玛妮和美茹。大阿迪开车，巴巴坐在前面，三个女子坐后面。“我们期待着和巴巴一起坐车去一个新地方，在阿美纳伽城外。巴巴一定很高兴向我们展示它。我有这种感觉。”

美婼原以为房子在湖边。但是当他们来到湖边时，她探向车外说：“我看不到哪里有房子。”

巴巴说：“不，往这边走，它在里面。”

他们开车进去，美婼讲述说那里一片荒芜。有一些灌木，但没有花园；无人照管。不过生长着许多苦楝树，美婼喜欢这些高大荫凉的树木。

“巴巴自身就很美，所以在那些日子里，一切看起来都美。”美婼说道。

美婼评论说这是个好地方，巴巴说：“我知道你会喜欢的。”

巴巴带她们去看那个单间小屋（后来他在女子那边闭关的房间）和一个小农舍。“农舍屋顶上有少许瓦片需要修补。它的地基完好无损。巴巴说我们要在上面盖几间房屋。”不过，在他们搬进来之前，这个地方还有许多工作需要做。

“既然你喜欢，我们就把房子修好。”巴巴保证道，“屋顶不大好，房间也摇摇欲坠，但我们会找人修好。”

之后他们开车返回美拉巴德。

巴巴和几位女子在1944年2月5日迁到奥兰加巴德，在那里待了两个月。起初，只有美婼、玛妮、美茹、玛格丽特和瓦露以及她们的仆人拉赫玛跟过去。她们住在一所名为普雷姆·巴瑟拉的房子里，这个地方不大，有几棵荫凉的芒果树，厨房外还有一个脏乱的院子。马萨吉是看门人，同时玛格丽特奉命守着前面的门廊，确保没有人进入房子。她可以读书或缝纫，但她只能待在门廊上。

美婼负责打理巴巴的个人物品，并给他洗衣服（在美茹的协助下）。她不需要做饭，因为玛妮第一次负责做饭，尽管她以前从未负责过。当玛妮跑进卧室征求美婼的意见时，美婼被逗乐了。“你在五香豆糊里放多少蒜？”玛妮问道，“还有多少姜？”

她们在那里时，一只猫在院子里生了小猫，想把小猫带到房子里来。“小猫们会在我们的房间和厨房里跑来跑去，”美婼回忆说，“为了防止这种情况发生，我们把小猫放出去，关上门窗。”

她们的院子里有一个自从莫卧儿时代就有的旧游泳池（在满德里那侧），里面满是灰尘和枯叶。巴巴认为她们可能喜欢游泳，所以他说会清洗并灌满水池。水池被修理并缩小了尺寸。雇用工人从远处井里用水牛皮（用牛车拉）和水罐车运来水。

“为此花了那么多钱，”大阿迪抱怨道，仍然对这段记忆感到恼火。“这让我们又多了一个头疼的问题。”

此外，在三月底，卡卡受令要在女子院子周围竖起竹席，以增加隐蔽。女子们不知道的是，在她们到达任何地方之前，满德里作为先遣队被派去，确保一切都打扫干净并准备就绪。对于男满德里来说，女子们是额外负担，并增加看似不必要的花费。当然，这都是巴巴的工作，而且正如美茹指出的：“为了让美婼高兴，巴巴不惜一切代价。”

巴巴和男子们一直住在紧邻普雷姆·巴瑟拉的房间里，但由于巴巴打算召来美拉巴德的其他女子，他和满德里搬进了另一所房子，普雷姆别墅，属于同一个房东。美拉巴德的女士们（包括琵拉麦的女儿希拉）乘蓝车抵达，住在普雷姆·巴瑟拉旁边的房间里。虽然这是一次短暂的停留，但对她们来说是一次很好的休息——远离美拉巴德的夏季炎热。巴巴带着一行人去了道拉塔巴德堡和埃洛拉石窟——并且所有人都在整修过的莫卧儿泳池里游泳。

“恺娣非常热衷于学游泳。”美婼说，“当我告诉她游泳池的事时，她非常兴奋。巴巴让我们游了一段时间。玛格丽特在这里教我们侧泳。”

美拉巴德小组在奥兰加巴德待了一周。此后不久，4月10日，巴巴与美婼、玛妮、美茹、玛格丽特和瓦露搬到“坪坡岗”（当时的叫法），在那里她们住了三个月。这是她们第一次住在美拉扎德。一个月后，娜佳被召来，吉蒂和拉诺也来了几周。两个仆人拉克希和拉克玛，负责做饭和家务。

满德里中，只有古斯塔吉、马萨吉、斯拉姆森、克里希那和文克巴·劳住在美拉扎德。一开始，这只是满德里的另一个居所——会住多久，跟巴巴在一起时，谁都不知道。

｛注：斯拉姆森是古斯塔吉的兄弟；文克巴·劳与克里希那·奈尔一样，是一个来自南印度的年轻人，已经和巴巴一起生活了几年。｝

如前所述，美拉扎德房产靠近坪坡岗湖，在那时候，这个地区是安静、和平、隐蔽的。在远处可以看到著名圣人戈拉克纳特的陵墓，以及九个较小的山丘。附近有两座小山：湿婆山，其一侧有一座小型汗多巴寺庙；另一座山最初叫坦比山，但后来被称为闭关山，或末那乃息（心的消灭）山，因巴巴在那里为新生活所做的工作而命名。

最初，这片地产上仅存的建筑有：一个独立的双间小农舍、汽车棚、马厩、厨房和室外厕所。当女子们和巴巴住在奥兰加巴德时，满德里监督了另一间小屋的建造，并进行了一些维修，但这些维修都是匆忙完成的。“和往常一样，”美茹说，“时间因素对巴巴来说至关重要。”

“天花板由粗麻袋组成（粉刷上石灰浆），”美婼回忆说，“松鼠和老鼠会在那里筑巢，在里面跑来跑去。墙壁出现了裂缝。另一个有两间卧室的小屋是为我们建的。有一个食品储藏室，本来是厨房。厨房的地基还在，但没有墙。

“瓦露有了建厨房的想法。她为此收集了石头（显然曾用于原先的建筑），并用粘土制成砂浆。那是个可爱的小厨房，我们使用过一段时间。

“做完这个工作之后，她在旁边另一块地基上又进行了重建。巴巴让人搭了一个铁皮屋顶，把它变成一个大厨房。印度薄饼在小厨房里做，而其他食物在大厨房里做。瓦露还想在院子里种上一圈卢斯树篱，这样院子就更私密了。”

巴巴睡在那间旧农舍里（现今美拉扎德主屋的对面），困扰他的不仅仅是天花板上的老鼠。一天清晨，当他像往常一样提着灯笼在黑暗中出现时，告诉美茹他的房间里有一只蝎子。美茹提着灯笼去杀它，但她刚走进去，蝎子就夹住了她的脚趾。不过她还是杀了它，步履蹒跚地回到巴巴身边。给她嗅了某种药物，以防止疼痛蔓延。

几年后的一个晚上，一只蝎子也螫了美婼。它就在新主屋外面，贴着美婼的厕所护墙，刺了她的脚后跟。其他女子前来杀了它，高荷给美婼注射了抗组胺剂，并让她服药。

美婼以前被蝎子蛰过两次——一次是在美拉巴德，一次是在托卡——但她没有觉得太疼。这一次，她确实感觉到了；疼痛一直持续到半夜，她才终于睡着。过后，巴巴说别再不提着灯笼去厕所了。

为了除掉老鼠，巴巴让帕椎送他一只猫。帕椎带来了两只公猫，分别叫阿里和巴高（与猫叫声押韵）。他们来的时候已经长得半大了。巴高是两只中比较友好的一个，他是一只英俊的姜黄色猫，温顺而可爱。他躺在美婼的床上吃喝玩乐，美婼则靠在他旁边的枕头上休息。“你对保持自己的床铺整洁那么挑剔，怎么能让那只猫睡你的床？”其他人打趣她。

巴巴也会抱那只猫。“它和巴巴一起玩得很开心，”美婼回忆道，“大家都喜欢它。”

美婼、玛妮和美茹住在新小屋中较大的房间，如今的主屋位置。玛格丽特住在一间有两张床的窄小房间，娜佳来的时候与她同住。女子们几乎没有财物。除了三张床，每人都有一个小箱子，里面装着她们的东西，和巴巴的箱子一起放在角落里。“所有物品都挤在一个房间里，”美婼说，“所以我们不能在那个房间吃饭。”

她们在门廊上吃饭，那里也很狭窄，用普通石板铺就，大约有一台级高。在仆人的协助下，女子们为巴巴和她们自己做饭。烹饪炊具从炉火上端下，放在地板上。美婼先为巴巴布菜，之后女子们自取。巴巴坐在一把宽大的普通木质躺椅上，上面放着靠垫和坐垫。女子们坐在地板的垫子上（后来坐在矮凳上），把盘子放在膝盖上。

“我们不介意，”美婼说，“只要巴巴在那里。”晚上吃过晚饭，巴巴会在门廊上坐一会儿。

｛注：有一次，她们也把躺椅抬进屋内。｝

早上5点半，巴巴来到她们的小屋洗脸剃须。他坐在躺椅上，美婼为他准备水；然后他在浴室里用一个大脸盆洗脸洗手。女子们在他身上裹一条毛巾，以免弄湿。后来，在更大的新房子里，用铁皮做了一块隔板，巴巴从上方俯身去够脸盆。

｛注：后来的年间，美婼把她的衣服放在铁皮隔板上，把它当作晾衣架。｝

巴巴洗澡时，他坐在凳子上，用大杯子和几桶水。有一次，当他洗完头发出来时，玛妮给他拍了张照片。

但在那些日子里，巴巴大部分时间都不在——去联系玛司特，施达善，或者进行济贫活动。当他在那里时，经常在清晨与她们在闭关山脚散步。巴巴快步走在前面，然后等她们赶上来。有一次，他在一个深沟前停下，当她们走近时，他问：“你们想在这儿建个游泳池吗？”

巴巴是认真建议的；他的表情告诉她们他不是在开玩笑。美婼想，也许那时候巴巴有足够的钱为她们建游泳池。她们很喜欢奥兰加巴德的莫卧儿泳池，但想到要在这里建一个泳池，美婼颇为吃惊。她无法想象自己在美拉扎德游泳的样子，所以她回答：“不，巴巴。这里没有多少水，又有这么多牧童在附近，维护它可不容易。”这个想法很快就被忘掉了。

他们散步的时候，巴巴有时捡起一块石头给美婼看。这些石头大多呈灰白色，带有一些闪闪发光的水晶，他们从田野里收集起来，带回美拉扎德。“我们过去常常带着铁锹和麻袋去散步，把石头运回来装饰花园。”美婼回忆说。

玛格丽特也记得那些散步：“在美拉扎德，没有那么多的人，所以巴巴有更多时间顾及美婼。也许他以前一直忙于训练所有西方人。巴巴确实和我们一起度过了许多美好时光，在山上散步，收集石头。美婼总是走在巴巴身边，有时手拉着手。她不会转而和我们一起走。”

后来在圣诞节，吉蒂送给美婼一件非常实用的礼物——一辆独轮车。她们把散步时捡的石块放进去，由吉蒂或其他人推回美拉扎德。美婼说：“当我们把它推回来的时候，已经相当满了。”

多年以后，当新房子正在建造时，工人需要更多石头来填满深深的地基，他们使用了花园里的石头，这是女子们从田野里收集的。所有这些石头都填入了地基——甚至是巴巴碰过的那些。当女子们见到发生的事情时，一开始她们很难过；但最终，她们感到安慰的是，巴巴摸过的石头现在永远留在了她们房子的地基中。

由于是四月份，尽管有楝树的树荫，坪坡岗还是很热。有一次在晚上，女子们把新鲜牛奶放在凉爽的屋顶上，第二天早上把它打成泡沫牛奶。瓦露对它嗤之以鼻，说：“我的祖先从来不吃这个，我也不打算吃。”

玛妮的标准式反驳是：“你的祖先也没有去戛纳，用刀叉吃生菜！”

西瓜正当时令；可当时美拉扎德没有电，也没有冰箱，西瓜就放在床下保存。

“我们在地板上铺一块地毯，”美婼说，“当巴巴从满德里那里过来，觉得很热的时候，他会洗脸，要西瓜，我们和他一起吃。他用勺子吃。在后来年间，他必须小心不要吃太多，因为它对于他太寒凉，会让他的胃不舒服。第二次车祸后，他就完全不吃了。他会叫我们吃，然后非常甜蜜地转向我说：‘你吃的时候，就像我吃了一样。’”

“美婼更能体察巴巴，”玛格丽特说，“她立刻就知道他想要什么。美婼的无私足以感受到巴巴的情绪，并立即适应它。她对巴巴是无私的。我的意思是，我们其余的人尽管非常爱巴巴，但还没有达到她那种无私的特殊状态。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美婼会倾听发生了什么。这些年来，当大家都和巴巴在一起的时候，谈话变得更加自由了——男子和其他的一切都可以讨论——但是她的注意力、她的思想，始终不离巴巴。她是那么应和他的任何意愿。她正是为他而在那里。”

一天傍晚，她们在室外门廊上等巴巴到来，这时玛妮说她在班加罗尔用的女式自行车放在了男子那边。她问美婼是否应该把它带过来。“如果你们都想的话，”美婼回答。

自行车就在拐角处。玛妮悄悄溜到另一边，把它推了过来。除了美婼，所有人都轮流骑着它在花园里转了两三圈。

“现在你试试吧，美婼。”美茹建议。美婼只在童年时、后来在戛纳短暂地骑过自行车，她犹豫着要不要试一试，觉得自己可能已经忘了怎么骑。

“一旦你学会了，就永远忘不掉。”美茹说。

“别找借口了，”玛妮说，“上车吧。”

美婼说：“我试图推脱，脑海中想的是：‘要是我不能保持平衡，摔倒了怎么办？要是轮到我骑了一半，巴巴过来看见我在上面怎么办？’”

“‘不要紧，’我想，‘只骑两分钟。’于是我上车，骑一圈。’

但就在美婼朝门口骑去的时候，巴巴来了。“我停下来，又紧张又尴尬。”

“不错。”巴巴说，他看上去很高兴。“你喜欢骑自行车？”

“有一点儿，”美婼说着跳下车，但接着又说，“巴巴，您以前每天都骑自行车去大学……我们从没见过您骑自行车。您现在不骑一下吗？我们很想看您骑。”

巴巴微笑着说好吧。他稍微撩起他的长袍（因为那是一辆女式自行车），抬脚骑上去。“巴巴绕骑了一两圈。他穿着一件浅杏色外衣，骑在花园旁的车道上，看起来那么可爱，那么美。”这是美婼第一次见巴巴骑自行车——也是他最后一次骑。

玛格丽特被派去守卫她们的饮水井。巴巴下令为牧童们安装了水龙头；他们可以取水带上希瓦山，但是不能走下台阶去井中，也不能用脏绳子来打水。有时，孩子们还会把食物或椰子扔到井里作为供品。尽管有水龙头，但旧习难以破除，所以玛格丽特受令看守，确保没有人下到井里。

玛格丽特戴着一顶压扁的遮阳帽，但由于她整天都在夏天户外的炎炎烈日下，仍然容易中暑虚脱。女子们告诉她如何避免这种情况：在口袋里或者帽子下放两个洋葱。这似乎奏效了，“那些洋葱让我活了下来，”玛格丽特宣称。

有时候，巴巴从后面溜过来，挠玛格丽特痒痒，试图让她措手不及。

当那只名叫巴高的猫有一天去了村子里，再也没回来时，玛格丽特接受了一项新任务。萨若希从一个军人那里得到了一只暹罗猫，他问巴巴是否想要，巴巴同意。那只已命名为艺妓的猫被送到美拉扎德，安排玛格丽特照顾它。艺妓是在一个大笼子里被养大的，笼子有三部分：白天的生活区，晚上的睡眠处，以及她的厕所。玛格丽特和娜佳的狭小房间里已经塞了两张床，现在她们还得腾出地方来放一个精致的猫笼。不过，这只猫喜欢和玛格丽特一起去山上散步。

因为这只猫平时很少外出冒险，所以在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巴巴命令玛格丽特把猫放到室外，就显得很不寻常了。更不寻常的是，起初她没有服从。“艺妓尖叫着，很不开心。”她回忆说。

“玛格丽特是那种从不质疑巴巴让她做任何事的人，”玛妮说，“即使巴巴让她做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玛格丽特也会照做，而且显得很奇怪。之后，巴巴会拿这个取笑她。例如：‘捡起那块石头，’他会对她说，‘把它放下。’诸如此类的事情。所以（当她没有按巴巴说的做时）相当令人惊讶。”

巴巴第一天晚上没有干涉，但第二天晚上，暴雨又下了起来，他再次坚持让她去做，问道：“这到底是谁的猫，你的还是我的？”

于是玛格丽特把艺妓放了出去。

在遥远的英吉利海峡上空，天气也是风雨飘摇。艾森豪威尔将军是盟军的总指挥，他想要发动诺曼底登陆，但其他一些将军由于担心天气而退缩了。由于天气恶劣，入侵已经被推迟过一次。最后（玛格丽特后来听说），据说艾森豪威尔质问道：“这里到底是谁在指挥，你们还是我？”

于是，1944年6月5日晚，法国发动了进攻。

｛注：不过，根据历史记载，在反复讨论之后，艾森豪威尔宣布：“我非常肯定必须下达（发动进攻的）命令……好吧，让我们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