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0年12月16日,巴巴决定前往斋浦尔,就派禅吉先行,找合适的住房。决定是大家都乘火车去斋浦尔,邓肯和尼鲁驾驶蓝车只载行李。
巴巴曾打算让美茹与娜古在锡兰加入,同行的还有考特沃家的喜拉和娜珠姐妹——她们的母亲与弟弟阿狄已经和巴巴在一起。但锡兰的恶劣天气让他取消了打算。现在他叫美茹与娜古到卡利卡特。12月17日左右马萨吉将她们送来后,马上返回美拉巴德。
这时卡卡·巴瑞亚也被派回孟买,埃瑞奇从班加罗尔来加入巴巴,还带来家人和顾拉玛西。他们原本也要在锡兰加入巴巴,并在巴巴改变计划前打了防疫针。巴巴达斯来过卡利卡特三次,但巴巴一次都未见他,因为他在闭关,不愿工作受扰。
彭度受令帮助禅吉安排住宿,离开美拉巴德前往焦特布尔。邓肯预定了两间火车厢,大家为出发做准备。
锡兰山庄的房主获悉巴巴的真实身份,希望退还预付的房租。但巴巴捎话让他留下,作为他的帕萨德。在卡利卡特逗留两周后,巴巴和42位同行于12月23日下午离开。
禅吉和彭度虽然尽力,却未能在斋浦尔市区找到房子,于是按巴巴的指示,到焦特布尔、乌代布尔及本迪地区寻找。最后他们在斋浦尔郊区找到一座房子,叫伊朗尼-卡瓦斯吉-巴格,为卡瓦斯·巴拉·布克希吉拥有,位于安伯路。一位伊斯兰教圣人的陵墓就座落在院子里。
彭度和禅吉通知了巴巴。又接到巴巴的电报,说他已离开卡利卡特,并叫他们预定阿格拉到斋浦尔的火车厢。禅吉立刻动身去阿格拉,彭度留下,为巴巴的抵达做好一切准备。在圣诞节假日期间预定空车厢极为困难,但因巴巴的纳扎(关照),禅吉获得成功。巴巴一行于12月26日星期四傍晚5点到达斋浦尔。
大师一到,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为每人分配房间和床位。巴巴会关心女子们生活的最小细节。每个人的自由都在他规定的局限内。很难想象这些女子是怎样生活的。在某些方面巴巴施加的限制甚于囚犯的。
但他的约束,非但更束缚人,
反而帮助打破奴役锁链,
开启内在自由之门。
而打破这些锁链却非易事,
因为它们实乃我们的骨肉。
每次呼吸都受这些局限所牵制;
最受伤痛的心步步反抗。
所以说几乎不可能
长时期伴随至师。
每次呼吸都给自我带来痛苦,
生存成为活着的死亡!
斋浦尔盛产猛虎。一位本地老人常来告诫男满德里要警惕,因为有只老虎刚在某某地方咬死动物或人。克里希那一次给巴巴讲了此事,巴巴叫他去咨询恰提巴巴。他把消息告诉玛司特时,恰提巴巴说:“人人将被宰割成碎片!”但未予细述。
在斋浦尔11天后,巴巴于1941年1月6日到焦特布尔联系玛司特,随行只有埃瑞奇和古斯塔吉。两天后的中午返回斋浦尔。
1月8日那天,巴巴和女子会面时,评论道:“整个世界何其混乱!我们在这儿体会不到这些苦难!玛格丽特牙疼,就说,‘让世界及其纷争见鬼去吧。我牙疼!’因为牙疼,玛格丽特就希望全世界下地狱,但为什么不为我这么做?给我制造如此的疼痛,以至你的自我被根除。
“你除非变成大师的灰尘,否则就无法伴随我。你们都可以下地狱!我决意把你们全打发走。”
巴巴的情绪改变,晚上,他幽默地说:“我们要出版一本新书,讲牛奶、还有吉蒂与送奶工的奇遇。每天奶牛都产奶不够,满德里、吉蒂和送奶工吵得不可开交。
“之后送奶工转向我,说,‘您是这儿唯一的好人。别的人都骚扰我!’”
强调玛司特工作的重要性时,巴巴评论:“我在开言前,必须联系世界上75%的玛司特。我已经联系了70%;目前只剩下5%。”
离他们住所仅一英里处,有人被老虎咬死。听到此事,巴巴下令每晚7点把门都锁好。接着打趣:“我倒不介意老虎——我介意的是好斗的弟子!”
就是在斋浦尔,1941年1月9日星期四,大师授述了他的讯息《美赫巴巴教导的七个真实》。宣布:
美赫巴巴的教导不重视信条、教义、种姓与宗教仪式的履行,但重视对以下七个真实的认识:
1. 唯一的真实存在是唯一之神的存在,他是每一个有限我里的大我。
2. 唯一的真实之爱是对这个无限(神)的爱,它唤醒人要见到、认识并且同其真理(神)合一的强烈渴望 。
3. 唯一的真正牺牲是在追求此爱的过程中,牺牲一切―—身,心,地位,利益,以至生命本身。
4. 唯一的真正舍弃是摈弃一切的自私念头和欲望,即使在履行世俗责任当中。
5. 唯一的真正知识是认识到神是好人也是所谓坏人,是圣人也是所谓罪人的内居者。该知识要求你,按形势需要,平等地帮助一切人,不计回报;被迫参与争论时,不带丝毫的敌意或仇恨;努力使他人幸福,以兄弟姊妹般的感情对待每个人;不在思想、言语或行动上伤害任何人——甚至那些伤害你者。
6. 唯一的真正克制是训练感官不放纵于低级欲望,惟此才能保证性格的绝对纯洁。
7. 唯一的真正臣服是心理平衡不为任何逆境所扰乱,在各种困难中都绝对安然地顺从神意的那种臣服 。
这则讯息特别重要,因为这是第一次巴巴下令印刷数千份,寄给全印度的弟子和跟随者在当地分发。在班加罗尔,伽尼医生和大阿迪负责印刷和发送任务,成千上万份讯息在全印度发送,又于1941年初几个月寄往欧洲及美国。巴巴派满德里到印度不同城市,并特别指示他们将它送给寺庙、清真寺、埃舍和教堂的牧师及负责人。
巴巴让盖麦、玛奴、美茹、美赫文,以及顾拉玛西·萨达和莎瓦,于1月14日返回班加罗尔。令埃瑞奇帮助伽尼医生和大阿迪大量发送《七个真实》讯息。
当天下午4点钟,巴巴离开斋浦尔,到古吉拉特、卡提阿瓦和吉尔纳尔山联系玛司特。随行有从美拉巴德过来的古斯塔吉和萨瓦克·考特沃。卡卡·巴瑞亚在艾哈迈达巴德加入,他们在那里,以及拉杰果德、莫尔维、朱纳格特、贾姆讷格尔和杜瓦尔卡等地联系了玛司特。
有两位玛司特尤为重要或有趣。在拉杰果德,巴巴联系了一名圣人般的玛司特,叫“马克伊瓦拉巴巴”。他是位奇特的好玛司特,在一处连坐许多年。或许听来可怕,他全身布满苍蝇,有成千上万,几乎看不见他的身体,故巴巴称为“苍蝇圣人”。
在贾姆讷格尔,巴巴同当地不知其名的灵性负责人交流。这位伟大玛司特从不更衣,孤身住在一处坟场。巴巴第二次见他时,圣人对巴巴放声大哭,令人心碎地痛苦叫道:
“神在荒野找到我!”
这次拉杰果德旅行中,一天,巴巴解大便时,萨瓦克·考特沃在附近,心想:“我要是吃了巴巴的大便,必定在道路上突飞猛进。”在大师圈子里萨瓦克新来不久,听说乌帕斯尼·马哈拉吉曾做过类似苦行。(注:乌帕斯尼·马哈拉吉的这种行为与苦行无关,更与赛巴巴让他成道后下降到浊界的状态有关。)但巴巴结束后叫来萨瓦克,用警告的语气指示他:“彻底清洗便桶,但要记住:别让一星点粪便沾到手上。用刷子。要是有一点碰到你身上,你就会得麻风病!”
萨瓦克目瞪口呆,这种苦行愿望落空。这个怪主意是他从读过的一本灵性书上得到的。巴巴知晓他的念头。以这种方式,萨瓦克学到最好是履行大师的愿望,而不是自己去谋取什么。
巴巴1月24日返回斋浦尔,对女满德里描述了旅行:
十天里我们访问了12个城市,我为17位玛司特洗浴。这次旅行中,我们夜夜在火车上度过,过着赤贫般的生活,吃烤豆、苹果及干豆(注:印度最穷的人吃的一种干豆)。我们乘三等车厢旅行,30人座位的车厢载了60人。我原想没人会认出我,但在第一站卡提阿瓦下车时,一名印度教徒过来达善。从那时起每次停车我只好把脸遮起。
不过这次旅行中让我最好笑的是胖子(卡卡)。我们都感冒了,胖子则彻底失音!只能耳语,一刻不停;我保持沉默,另一个(古斯塔吉)也同样;我们中只有一个能讲话(萨瓦克),可他忙着看管行李、买票、照料别的事。所以,有了两个穆尼(沉默的隐者),又有第三个,胖子,我感到很滑稽。
这十天里联系了17个玛司特。有一个很高级。他近乎赤裸,在一个地方坐了40年。全身是不计其数的苍蝇,像衣服一样。但他很强壮。名叫巴普。
接着谈到战争,巴巴拼出:
目前人们都自相残杀。从三月起会更惨。除了杀戮,还会有洪水、地震、火灾、饥荒和疾病——这一切将造成巨大伤亡。大自然杀人,人又自相残杀。这都是神的作为。为什么?
罪恶根深蒂固,除非采用根本和普适的办法,否则就无法根除。必须全方位予以打击,才能消除。那时真正的和平与幸福才会持久。它会自动建立。那时人们才会学着互爱互助。
最大的罪人怎么可能变成圣人?因为他们的悔罪根本彻底。转化也真实充分。
世界悲惨。印度虽未直接卷入战争,也悲惨。
1月26日星期天,巴巴再次要女子们签署一份书面承诺,以新的热忱恪守命令,直到1941年8月。他接着说:
我相信外面的跟随者都会服从命令,但对你们——我的内圈——我不抱一丝希望。今后20天,你们要保持最佳情绪。在任何环境及条件下,都不要激动或者闹情绪,而是要保持快乐和微笑。这对我是最大的帮助。
人们参战,打仗,受伤,经受数不清的困苦——可这都相对容易。在一切情况下保持最佳情绪,从不难过悲伤,说话和气友爱,不用苛刻词语,有人偷你的饼也不激动,而是从心底说:“愿巴巴祝福你!”——那才真的困难。控制自我比在火堆或玻璃上行走更难。打赢一场国际战争容易,战胜自我最难。这是道路上唯一真实的事情。头脑要冷静,忍受吞下一切。苏非称之为“扎布塔”。
如今我母亲对我帮助最大。她为我们提供了大量的自控机会。战胜了自己,你就打赢了最大的战役。希芮茵麦来了,你们会有更多机会控制自己。比如,有时我简直想杀了她,却慈爱地拥抱她。你们也该这么做。
接着讨论了即将到奎达的旅行。决定乘蓝车和轿车去。谈到打装行李事宜,自蓝车旅行以来一直负责此事的拉诺,说她会继续做。一切安排妥当后,巴巴开玩笑:
你们中会有六人死掉。喜拉我们用扇子陪葬;芭奴拜用鼻烟盒;诺芮娜用她的打字机,娜丁用她的笔记本。你们会成对死去——玛西和卡库;卡曼玛西和芭奴;诺芮娜和伊丽莎白……
去奎达途中,我们会观光参观新地方。不过到了奎达,就没时间观光了。在那里我将闭关禁食,做阿瓦塔得做的一切。2月20日前打点好行李。之后我们会离开斋浦尔,到一个你们或许会被绑架、活埋或被俄国人轰炸的地方!
巴巴接着问:“倘若有人问你们,美赫巴巴是谁,你们怎么说?”
娜丁·托尔斯泰回答:“神!”
诺芮娜·玛切贝利说:“神人!”
巴巴同意:“不是神,是神人。神人不止是神!神是绝对的。显现绝对者是神人。
“与神合一者是人神;只说神是错的。吉兀阿特玛指人;玛哈阿特玛指行道者;帕若玛特玛指神。当吉兀阿特玛与帕若玛特玛合一时,这个人被称为希兀阿特玛。不能把帕若玛特玛称为希兀阿特玛。”
1月27日清晨,巴巴乘伊丽莎白的车,去阿尔瓦尔村联系玛司特,下午1点20分返回。那天,他后来对女子们解释道:
如基督所说:“人赚得全世界却丧失其灵魂,对他又有何益?”我说:打赢战争容易,战胜自我却困难。一样的意思。
今天,我的工作五分钟就完成了。有个著名的玛司特住在一个商人家里。他45岁左右,名叫亚辛。(注:亚辛是先知穆罕默德的阿拉伯名字。)
有两类疯癫——第一类是世俗疯子,为金钱和女人发疯,或出于某个损失或震惊等等。另一类是神圣疯子,他们的心在道上瘫痪;他们像瑜伽士,却迷惑发疯。
“玛司特”的意思是陶醉。(注:玛司特一词源自波斯语MASTANAH,意思是狂喜,陶醉,疯狂。)玛司特陶醉于神爱。诗人采用“酒醉”表达那种神圣陶醉。玛司特位于第三和第五层面,有时在第四层面;但不在第一或第二层面。瓦隶属于第五层面,但不只是玛司特。玛居卜也可以在第五层面。
第五层面的玛司特陶醉于神爱。他看不见世界也看不到自己,仅仅渴望与神结合。第五层面上的瓦隶看见层面和他自己,但不迷恋层面,而是渴望与神结合。
第六层面的玛居卜与该层面合一;第七层面的玛居卜与神合一。他若“下降”,就是库特博、赛古鲁、至师、人神。
第六层面者被称为辟尔。他处处看见自己,完全有意识,渴望与神合一。
因此存在着:
玛居卜 —— 在第5,第6或第7层面
辟尔 —— 在第6层面
瓦隶 —— 在第5层面
玛司特 —— 在第3,第4或第5层面
神疯 —— 在第1或第2层面
世俗疯子 —— 在零层面!
第三与第四层面之间,第五与第六层面之间,第六与第七层面之间,是被称为“姆卡穆-埃-海若特”的阶段,在此灵魂茫然发呆,陷入神圣昏迷。
若是玛格丽特喝醉了,会体验什么?她会记得世俗忧虑吗?会在乎任何事情吗?同理,陶醉于神爱的玛司特也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看不见。玛居卜因与所处层面合一,而淹没其中。你们怎么能分辨行为相似的疯子、神疯、玛司特、玛居卜、瓦隶?
有一次我派苏彤的姊妹去找个玛司特,她却带回七个世俗疯子!你怎么分辨普通疯子和普通醉汉?醉汉步履蹒跚,疯子则不会。步履蹒跚说明他喝醉了。
疯子和玛司特行为类似,但通过某些姿势及迹象可以辨别。这里的玛司特咬扔石头和脏物,却是个很好的玛司特,不是疯子。就连与神合一的第七层面玛居卜也举止类似。不过他们都像孩子;集疯子和鬼魂于一身。他们只在必要时引人注目。否则,他们就像煤堆里的宝石隐藏起来。
1月28日7点钟,巴巴再次乘伊丽莎白的车离开斋浦尔,在阿尔瓦尔地区联系玛司特。古斯塔吉和禅吉陪同。已派萨瓦克·考特沃前行,安排会面,查清玛司特的位置,准备好三小时后巴巴一到就立刻带他过去。
在阿尔瓦尔,巴巴联系了五位玛司特,他要求在联系时绝对隐蔽,叫满德里站远处,甚至不准看他。为联系一名玛司特,他们得开出城外三英里,巴巴又步行四英里,穿越沙漠。即便这个,他也以急于找工作者的热忱来做。微笑着返回,尽管因长途跋涉,疲惫不堪,他为工作成功完成而高兴。
从阿尔瓦尔,巴巴和男子驱车,前往伊斯梅尔坡,联系第六层面的温和型玛司特高库尔巴巴。绕了许多弯路,四处打听之后,巴巴终于在村外一间小庙里联系到玛司特。这位100多岁的老圣人极受崇敬,和他的五六只狗住在那间简陋的庙里。最后一次会面时,高库尔巴巴用如下的话来迎接美赫巴巴:“神来了。”
1941年1月或2月的另一次,巴巴联系了斋浦尔的灵性负责人,也叫纳嘎巴巴。这位大玛司特圣人住在斋浦尔郊外的安伯村,埃瑞奇受令带他来见巴巴。以下是埃瑞奇对见到纳嘎巴巴时的叙述:
他一丝不挂,扛一根带叉的棍,上面系着脏布片。他生活在安伯宫对面的山上,每天早晨下山到安伯村,从一家店主处拿些施舍的甜食,不和人讲话就返回山上。在半山腰一座小庙处,有个泉眼,他洗濯一番,吃甜食,喝水,再走上山顶。
在这座小庙,每天他吃喝休憩后,就会搓泥球。我问他这些“泥球”作啥用,玛司特告诉我,他受令要向世界各地的大城市投掷“火球”,因此他很忙,不能同我去(见美赫巴巴)。
我又问他,他那古怪的叉棍有何用,他回答说棍子和上面的旧布结,有助于他瞄准要投掷“火球”的城市。然后又直言不讳地要我离开,但他许诺有一天他造访斋浦尔时会来找美赫巴巴。我又力劝玛司特当时就和我走,可他拒绝,打了我。
然而几天后,埃瑞奇发现纳嘎巴巴走过巴巴的斋浦尔住所。玛司特被哄进车库,并被巴巴联系。纳嘎巴巴履行了诺言,虽然他很少造访斋浦尔。
也在1941年1月份,美赫巴巴联系了斋浦尔的另一位很高级的玛司特,叫邱坦夏。这位十分肮脏且性情暴躁的火爆型玛司特,居住在该市红灯区附近最声名狼藉之地。邱坦夏被带到巴巴住所一两天,巴巴不让他单独呆着,让不同的男满德里每人轮流和他坐两小时。邱坦夏受当地市民尊敬,他们也害怕他的暴烈脾气,据说他曾经用石块掷一个惹怒他的人,将其杀死。
与此同时,尼鲁和邓肯在执行巴巴的命令,将蓝车从卡利卡特开到斋浦尔途中历尽艰辛。两人都是医生,不过巴巴常称他们“剃头匠”——类似于西方对外科医生的常见揶揄称呼——“屠夫”。
蓝车内外胎完全磨破,在这种状况下驾驶几百英里好不麻烦。邓肯不得不一次次停下修理。有一次爆胎,他只好将一块毯子塞进胎里,直到找到修理处。每当他们停车,就有一大群人过来围观这辆怪车——高高地堆着各色古怪行李,却无乘客。有时邓肯得自己清洗车子。路上他们靠可弄到的粗劣食物维生。就这样,历经无数艰难,邓肯和尼鲁终于将巴士开到斋浦尔,巴巴对他们很满意。把照料满德里健康的责任交给二人。
每年这个季节,斋浦尔到处是苍蝇。尤其是用餐时间,蝇群盘旋,使吃饭成为一场闪避战。伊丽莎白会坐在蚊帐下进餐。玛格里特把蜂蜜涂在脚趾上吸引苍蝇,以便安宁用餐。最后巴巴督促邓肯和尼鲁想点办法除掉害虫,他们绞尽脑汁,却无不以失败告终。
在斋浦尔,邓肯接到面试入伍通知,暂时离开,到海得拉巴。他被告知于3月1日在普纳报到。他的军事岗位在普纳、海得拉巴和班加罗尔,在那里负责一家收容意大利战俘的医院,有160张床位。因此,在战争期间,他每次休假都能来看巴巴。(注:1945年战争结束后,邓肯永久加入巴巴。)
在此期间,有个来自德里的叫克基(凯克巴德)·阿德希尔·德赛的29岁年轻人,从《美赫巴巴期刊》元月刊上得知巴巴将逗留斋浦尔,于是在1941年2月1日来拜见巴巴。他12年前在瑙萨里,从他兄弟阿德尔·德赛的口里首次听说巴巴。但克基到时,巴巴正同恰提巴巴工作。他叫诺芮娜传话:“你来了我很高兴,但我在闭关,我要你赶第一趟火车返回原地。”尽管失望,克基还是服从了。
巴巴希望为斋浦尔的穷人洗脚。派两位市民拉拉·奇兰吉拉·阿格拉瓦和C·G·纳尔,负责挑选50名真正的赤贫者,带到巴巴住处。这两名男子本想达善巴巴,但这不可能,因为他在闭关。不过,他们因分担穷人工作,之后有幸见到巴巴。
1941年2月2日星期天,阿格拉瓦和纳尔将穷人带给巴巴。他给每个人洗脚,把头放他们脚上,给他们衣服和糖果。阿格拉瓦深受感动。他后来对禅吉说:
“伟大的真正榜样!我负责倒水,给巴巴递肥皂,但是得不断被提醒别忘了职责,因为我的脑子变得一片空白。我感受到非凡喜悦,极具感染性。我盯着巴巴,被他无法言喻的魅力所吸引。
在那种狂喜状态中,以前的一次奇异经历又详尽重现:我梦见主奎师那沿一条大路走来,后面跟着阿朱那。美赫巴巴的喜悦表情,恰如我在奎师那脸上见到的。主奎师那在我面前停下,张开口,向我展示了整个宇宙,如同他曾向阿朱那所示现的。强烈的喜悦让我甚至在梦中大声鼓掌,令屋中的家人惊恐不已,立刻过来问我出了什么事。
我多年未想起此梦了。可站在美赫巴巴身边,那一幕又真实重现。我今天比过去任何时候更感幸福。相信这样一个人的力量能极大地帮助解决当今世界混乱。”
C·G·纳尔也被感动,说道:
“多么了不起的人!他无法形容!多么高尚,多么优雅……难以定义。
我现在明白了,你们为什么都这么拥戴和紧跟他。他就像一块大磁铁,把你吸引过去。虽说首次面对他,他明确指示不要合掌致敬,但我难以抗拒。他的微笑将永远和我同在。令人迷醉。现在我明白了唤醒者一词的意思。他触动你,就有什么在你内里发生。
我相信他能成为一切生活部门的天才。他的工作极其系统精确。我肯定他知道给一个人倒多少水,给另一个人倒多少。他在那间昏暗小屋里为穷人洗澡时,屋中似乎充满光。
活动结束时,我被他的真正神圣人格和我的体验深深感动,无法抗拒要在告别前向他致敬的内在冲动。但他已下令我们不能再见他,我们应该离开。
这次会面将是我人生的转折点!”
2月5日星期天,巴巴同古斯塔吉和萨瓦克·考特沃一起,再次离开斋浦尔,到德里联系玛司特。卡卡·巴瑞亚已先行。嘉尔·科罗瓦拉也在德里与他们会合。
巴巴的最重要联系又是同德里的灵性负责人,哈菲兹吉·那贝纳。倍受尊敬的哈菲兹吉·那贝纳是位失明和全裸的穆斯林圣人,虽然看不见,他每次走动都能在整个旧城找到路。关于他有许多神奇故事和奇迹。(注:几个月后,1941年7月6日,哈菲兹吉·那贝纳去世。)
在德里与哈菲兹吉·那贝纳交流之后,巴巴到萨哈兰普尔、勒克瑙和贝拿勒斯,并派禅吉返回斋浦尔。他在这些城市也联系了玛司特,之后离开,到加尔各答。
巴巴从加尔各答到南方,沿途联系玛司特,2月11日到达佳格那塔普里,拜度在此等候。巴巴联系了那儿的玛司特,之后前往沃尔代尔和马德拉斯,只有拜度伴随。古斯塔吉和萨瓦克被派回斋浦尔。
大阿迪在十个月未见巴巴之后,受令来马德拉斯。2月13日,他与嘉尔·科罗瓦拉开着新车(沃克斯豪尔)来见巴巴。下午1点他们立刻乘阿迪的车,前往拉姆纳德,巴巴将再次联系老圣人玛司特帕鲁克拉巴巴。
巴巴让阿迪尽情喝茶,打足精神长途驾驶。以下是阿迪的回忆:
“数杯茶水无疑刺激了我的神经系统,但没有什么像巴巴本人在车里一样,他充满活力的‘在’令人振奋。自巴巴1940年4月离开后,我留守班加罗尔的抑郁回忆——我从未经历过的冗长、无聊和抑郁时期——在他的阳光般笑容、熟悉手势和字母板上的慈爱言谈面前化为乌有。
巴巴告诉我,拉姆纳德的帕鲁克拉巴巴是印度最重要的玛司特。‘他是所有玛司特之王。再度联系他,是我联系玛司特的一个很重要阶段。在我的生日和我一起,在这个重要使命中为我开车,你很幸运。’”
他们晚上9点抵达特里奇诺波利,继续通宵驾驶,凌晨3点至6点在一家旅社停下休息。拜度在巴巴身边睡走廊,阿迪和嘉尔睡车里。再次出发,于2月14日星期五早上8点,到达帕鲁克拉巴巴所在的基拉喀莱(离印度最南端的拉姆纳德十英里)。巴巴令男子禁食,直到他与老玛司特的联系结束。巴巴给帕鲁克拉喂点吃的,只是同他坐了十分钟。不过,他表示对此次联系极为满意,因为这位在第六与第七层面之间的大圣人玛司特确实非凡。
当天上午9点,他们立刻启程返回马德拉斯,午夜抵达。巴巴指导阿迪驱车回班加罗尔。他则由拜度和嘉尔·科罗瓦拉伴随,乘火车前往昌达。巴巴在昌达联系了一位第五层面玛司特,他叫罗赫瓦拉巴巴,住森林深处。这个玛司特从铁路废品场收集废铁片,高挂在林间树梢上。
巴巴到那格浦尔联系玛司特。然后乘火车去德里。2月18日,巴巴和男子在德里看了查尔斯·卓别林的新电影《大独裁者》。(注:《大独裁者》是对希特勒和墨索里尼的讽刺。希特勒恼羞成怒,抗议放映。)巴巴非常喜欢这部电影。他说:“这是我会乐意看上七遍的唯一电影。”他致信美拉巴德的满德里,说每人都应该看,随便多少次都行,还补充说,在目前限令中禁止看电影者,只许在当地放映时观赏此片。
就这样,巴巴在两周内行程近5000英里,走遍全印度的北、南及东部之后,返回斋浦尔。在整个疲惫不堪——即使不说是折磨——的旅程中,巴巴每夜都在拥挤的三等车厢度过。白天因为不停地找寻玛司特,也得不到休息。拉姆纳德和马德拉斯天气炙热,加上战争期间在印度旅行的常见阻挠,巴巴进入勒克瑙时正发生暴乱。巴巴访问加尔各答等地时,这些地区也发生了内乱。
美赫巴巴对这些玛司特的大爱,谁能明白?为了联系一位玛司特,他会旅行数千英里,乘火车、汽车、徒步、牛车、骑马及骆驼,受日晒雨淋,没有适当的休息、食物或饮水——历尽最难以想象的艰难困苦。就连几个小时的睡眠都不可能。
唯有美赫巴巴知道,这些玛司特对他的意义,
巴巴仅有的休息是服务他的所爱——
为他们洗浴,剃须,喂饭,
按压脚,按摩身体,
对他们百依百顺!
这是对他全部辛劳的灵丹妙药,
因为这是他在本时代的首要工作。
这次辛苦旅行之后,巴巴未曾休息,又出去在斋浦尔市联系了几位玛司特。他还同恰提巴巴工作,后者仍由男满德里照料。巴巴回斋浦尔不久,还发布了下列通告,寄给印度的跟随者:
1941年2月15日,在拉姆纳德(我会见老圣人帕鲁克拉巴巴的那天)(注:巴巴对帕鲁克拉巴巴的实际联系是在1941年2月14日),我在这一天决定:
首先,在1941年8月1日,我的讲话活动将开始(对我自己开言);
其次,我的世界性显现将在1942年2月15日充分表现。
我目前的闭关体制将延续至4月15日。从1941年4月15日开始,直至1942年2月15日,整个时间我的闭关将是彻底的。
从8月1日到2月15日,谁都不会看到我,甚至我最亲近的弟子。在此期间,我将把世界事务引向高潮,必须在1942年我的显现之前,这将标志着世界总调整的开端,带来随后的灵性复兴。
我已决定派诺芮娜·玛切贝利,娜丁·托尔斯泰和伊丽莎白·帕特森去美国,玛格丽特·克拉思科和艾琳·比罗去欧洲,传播我的讯息。4月底,将公开宣布本宣言,我的弟子将在我指定地点亲手发送最后的续篇。
受令遵守特殊命令者,从8月1日起停止,此后将遵守他们与我联系期间所服从的命令。但从1942年1月1日,到1942年2月15日,他们以及得到灵性进步或觉照、乃至最高成道体验承诺者,将实行禁食,每天饮用1.5西尔牛奶(纯牛奶,或加茶或咖啡,或制成酪乳),饮用时间和次数随意。可以喝用纯牛奶、或牛奶和水、或只用水制成的茶或咖啡。一天饮用的牛奶量不得超过1.5西尔。一天食用的糖量不得超过八汤匙。水和含汽苏打水可随意饮用。
从1941年8月1日至1942年2月15日,我将命令古斯塔吉·汉索提亚,K·J·普利得,斯瓦米·巴巴南达和萨瓦克·考特沃进山闭关。
关于他1941年即将到来的47岁生日,美赫巴巴已经宣布:
今年,作为灵性历史上最重要的一年,2月15日我的生日,公开或私下都不予庆祝。
2月17日,母亲希芮茵在儿子佳尔陪同下来到斋浦尔,用巴巴的话说:“以便给其他人充分的自控机会。”但母亲和弟弟到达时,巴巴外出。
曾在穷人活动中帮忙的阿格拉瓦,是斋浦尔的著名律师。他请求巴巴准许公众达善,巴巴回绝,但他要诺芮娜在斋浦尔作两场有关他的演讲——1月18日一场对一批律师,2月12日一场对一般公众。
德希穆克博士随后邀请诺芮娜,到他任教哲学的那格浦尔大学演讲。经巴巴许可,她2月18日前去。演讲效果很好,三名学生,拉姆P·潘克拉吉、阿卜度·马吉德·堪和纳纳(那拉延)·戈帕尔·科尔,听完演说,开始了与巴巴的密切接触。
阿卜度·堪的母亲最近过世,沉重的打击使他恸哭多日。听完诺芮娜的演讲,他深受感动,要求面谈,次日又到德希穆克家中拜访她。阿卜度敞开心扉,告诉诺芮娜,他自从母亲去世后有多么抑郁。诺芮娜温柔地对他谈起巴巴。深受安慰的他将诺芮娜视为“神的天使”,悲痛全部消失。
后来诺芮娜向巴巴讲起这个年轻人,巴巴给他捎信说:“要感受我在看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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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自宝·喀邱瑞著《美赫主》第七卷
翻译:石灰
校对:田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