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圣雄甘地会面后,巴巴和禅吉回到戴维家。这是巴巴同英国跟随者一起的最后一晚。按计划,巴巴、阿伽·阿里、禅吉、鲁斯特姆和梅瑞迪施·斯达将于次日晨前往土耳其的伊斯坦布尔。
巴巴离开前,女佣艾尔西希望单独见见巴巴,巴巴许可。埃尔西得到巴巴的慈爱拥抱,说:“您真好!我好爱您!您爱我吗?”巴巴点头,指出她有一颗非常善良的心,令艾尔西欣喜不已。另一个女佣艾德娜也被巴巴吸引,愉快地服侍巴巴。
让梅·戴维惊愕的是,她悲伤的哭泣还在继续。那天晚上,她头俯在巴巴肩上,哭了两个小时,然后抓着他的双足,不停地亲吻,用额头和脸颊触之。她要巴巴保证,他若去美国,得到加拿大访问她家。
在这最后一个夜晚,吉蒂、梅、迪莉娅、玛格丽特、姬慕、敏塔、托德和坡德穆伴随巴巴到凌晨一点。在巴巴面前,他们多数时间都在流泪。巴巴是那么美,他要离开了,他们无比悲伤。心酸地对满德里说:“你们要把我们的至爱巴巴带走了!别那么残忍!别把他带走。让他留在我们这儿。”播完保罗·罗伯逊的唱片,巴巴解散众人。
不一会儿,巴巴将吉蒂叫回房间,在字母板拼出:“哪个更大,我对你的爱,还是你对我的爱?”吉蒂犹豫片刻,说他对她的爱更大。巴巴赞许地笑了。
一小时后,小女孩珍妮喊膝盖痛,吉蒂上楼告诉巴巴,巴巴下楼看望珍妮。孩子头天向吉蒂提过此事。巴巴转向吉蒂,问:“你何不早点告诉我?”吉蒂解释说,她以为大师没时间管这种事。巴巴答道:“以后,有什么问题都要告诉我。”
10月3日星期六,上午9点半,巴巴在阿伽·阿里、禅吉、鲁斯特姆和梅瑞迪施·斯达的陪同下,前往伊斯坦布尔。头天被叫来的玛格丽特·斯达和迪莉娅·德里昂伴同他们行至多佛尔。巴巴乘船过英吉利海峡,在加来乘坐“东方快车”,次日到达意大利米兰。 伊妮德·柯菲在车站迎接,还带来水果、饼干、乳酪和蛋糕,让他们吃好接着赶路。火车经威尼斯、的里雅斯特、贝尔格莱德和索非亚,于10月6日中午到达伊斯坦布尔。
一行人乘出租车从火车站前往大陆饭店住宿。这天恰巧是土耳其国庆节,长长的队伍在伊斯坦布尔拥挤的街道游行。巴巴的出租车跟随在队伍后,缓缓到达饭店。
如同在伦敦,人群无意中迎接大师。
土耳其人不知,皇帝就在他们中间,
虽然那些看见他者,
被他利剑般的目光猛然击中。
巴巴又回到东方,未戴帽子,任长发飘逸,这引起人们注意。来观看阅兵的土耳其人,也把目光转向帝王,一睹风采。他的伟大精神,以无与伦比的吸引力,捕获了臣民的心,他的美好容颜震撼了他们。
在饭店安顿下来后,鲁斯特姆去市场给禅吉买了些衣服。巴巴得知后责备禅吉。禅吉辩解说他没要这些东西。尽管如此,巴巴还是批评他:“你间接要了。别掩藏自己的欲望;你想要。你通过鲁斯特姆达到目的,还说你没要。”
禅吉接受不了巴巴的批评,他受够了奚落。西方人有所不知,自到欧洲,巴巴老是挖苦鲁斯特姆和禅吉,借故对他们生气,伤他们的心。一次,吉蒂·戴维天真地问巴巴,禅吉和鲁斯特姆总和他在一起,为何看上去那么不高兴。巴巴却说:“是因为他们的深爱。他们不是不高兴;这是爱的痛苦。对我的爱让他们无法忍受!”
同美赫巴巴到西方旅行,在外人看来也许是个美差,但伴随大师的生活,对弟子却是死亡生活。巴巴的真正工作是粉碎身边满德里的妄我,而这是一个痛苦、又常常难堪的过程。比如,听了巴巴对其新衣的一番评论,禅吉把衣服一扔老远,怨愤地说:“我再不能跟您一起生活了。我走人!”
巴巴尖锐地回应:“你可以走。谁需要你?但别用扔东西来威胁我。你走不走无所谓,我可以应付一切。我将打破沉默,这样谁都不必读字母板了。我自己也厌倦了这些授述。不去美国了,其它地方也不去了!回印度!”
禅吉放声哭叫——他从前从没这样过,诅咒自己的命运,责怪自己加入美赫巴巴。巴巴试图安慰他,说:“你难道不知道,这样对你,乃事出有因?”
禅吉仍啜泣不止:“到了无法忍受了,巴巴。发发慈悲!我受不了了。”
巴巴反驳道:“这才是慈悲。是我的恩典。好了,安静下来,别再想它。”随后拥抱禅吉,让他去洗洗脸。巴巴用毛巾帮他擦脸。禅吉平静下来,求巴巴宽恕。巴巴点头微笑。
在伊斯坦布尔,寻找“好男孩”的工作再次开始。巴巴想找一个土耳其男孩做特殊工作。10月8日,在城里找了三天后,物色到一位少年。这个男孩一见巴巴,就深受吸引。男孩是穆斯林,不吃素。巴巴指示鲁斯特姆午餐时为他要了肉食。男孩见此,说:“巴巴不吃肉,我也不吃了。”这种品质令巴巴喜爱。
当天回饭店后,谈起与圣雄甘地会面的意义,巴巴透露:“使甘地要钥匙的,是我作为大师的力量。”
两天后,男孩给巴巴带来少年朋友霍夫。巴巴同两名男孩、鲁斯特姆、阿里和禅吉去参观圣索菲亚清真寺。霍夫想领巴巴参观,但没等走进这座大清真寺,一名导游对霍夫发飙,用土耳其语辱骂他。还报了警,说霍夫冒充导游。警察要拘留霍夫。男孩很害怕,巴巴一行陪他去警察局。
到了警察局,警察被告知,霍夫未从事导游活动,而是“他们大哥”在饭店的私人侍从,只是陪他们观光而已。警察放了霍夫,但巴巴没回清真寺,而是去参观一家博物馆,但博物馆已关门。[注释:伊斯坦布尔的托普卡皮皇宫博物馆,藏有先知穆罕默德的重要遗物——先知的礼袍、脚印、弓和头发。]
驱车游览中,出租车司机建议,他们或许有兴趣参观一座已成伊斯兰清真寺的古老基督教堂。路途不近,但巴巴决定去看看。教堂大部分破旧不堪,但在主厅,基督和12使徒的壁画却完好无损;还有一幅圣母玛利亚怀抱婴儿基督的壁画。
巴巴情绪转变。慈悲地指示出租车司机开进伊斯坦布尔的贫民区,那里住着城中最贫困者。在贫民区步行几条街后,巴巴返回饭店。
10月11日,同鲁斯特姆和禅吉议事时,巴巴透露他土耳其之行的用意:
我是为最重要的工作而来的,虽然在外部未见任何人,但内在做了大量工作。虽一度辉煌,土耳其如今乃是个最贬低的国家。在灵性领域远远落后。它在军事和物质上进步了。但被很多不诚不良的人物所左右。要想对抗此地盛行的邪恶势力,需要强大的灵性力量。我亲自来此就是为此原因。
10月12日,他们到库克世界旅行社办理赴美国的航行。巴巴不想经英国赴美,因此定了别的路线。鲁斯特姆也订了去亚历山德拉的船。巴巴遣他回印度,特意途经埃及,做一些工作;鲁斯特姆次日离开。
10月14日下午5点35分,巴巴乘火车离开伊斯坦布尔,次日下午5点半到达意大利米兰。伊妮德·柯菲本应来接,却不见她的人影,巴巴来到她家。伊妮德为耽误深为抱歉,将他们带至皇家饭店,她在此预订了9天的10层房间。
第二天下午,巴巴访问了切托萨大教堂。此地安静幽僻,巴巴很喜爱。在里面静坐半小时,接着详细参观了大教堂隔壁的修道院。在此,巴巴向陪同的伊妮德·柯菲及其友西奥,解释了他的灵性工作:
一般人根本不可能理解我的工作。我利用宇宙心,在无限规模上为宇宙工作;要理解我所做的事情,不在人类智力范围内。我总是为宇宙工作,不为我自己。我有何必要为自己工作?我通过各种媒介进行工作。抱着这个目的,我访问各地,游览景观,看戏剧电影,做上百种其它事情。但我不像你们享受电影或戏剧,而是把它们用作我内在灵性工作的媒介。我每一次呼吸都在不间断地做这种工作,但你们在外表看不出我在做什么特殊之事。你们难以明白内在的秘密。
我必须为人类福利做重要工作——这是我的宇宙职责。当前形势危急,由于某些危机,我的责任也根据环境和普遍状况相应增加。我乃灵性王国的帝王,每一秒钟都接收我在世界每个角落的特使,发来的内在报告和讯息。因为我们所面临的麻烦时代,我内部收到的只有不幸的报告,比如中国与日本的冲突。此类消息每时每刻都从世界各地涌来,我必须对我的特使发内在指示。
这是你们在外表看不见的,因为我在内部同时处理无数个不为人知的事情。不过,我工作的结果却会在外部显现。例如,你们也许会发现我的情绪骤然变坏。一时显得心情愉快;随即也许你们会发现我严肃易怒阴郁。这都取决于我所接收的报告,我必须根据它们来计划我的工作。再比如,我正高高兴兴喝茶,这时我内在接到通知,说印度有个人情况危急。我立刻发出回复,指示如何处理或救治。做此事时,我的情绪就会改变,显得心不在焉。
对于我的这种突然转变,你们会有成百上千个看法。然而,乃是你们的无知,使你们无从理解我的工作性质,或者我情绪变化的原因。你们会对我的行为感到痛苦不解,脑子里瞬间闪过千万个念头。但这一切皆超出智力,靠好奇或争论的头脑,是永远理解不了的。
10月18日星期天,巴巴率众游览意大利阿尔卑斯山。两天后,他们到科莫湖度过短暂的愉快时光。
与此同时,巴巴在米兰收到马克姆和珍·希劳斯的电报,说赴美安排一切就绪。10月25日下午,在伊妮德·柯菲的公寓喝过茶,巴巴一行乘6点40分的火车离开米兰。两小时后到达热那亚,住宿米兰终点站旅店。
为显示自己重要,梅瑞迪施·斯达对官员和旅馆职员说,美赫巴巴是他的朋友,禅吉和阿伽·阿里是他的仆人。其行为令巴巴头疼。巴巴不想暴露身份,梅瑞迪施却不必要地对人们讲巴巴。结果,禅吉深受好奇者的探询打扰。巴巴容忍这一切,仍要梅瑞迪施留在身边。经梅瑞迪施联络,英国一些关键人物已见到巴巴,这项工作现已基本完成。但在完成前,还得需要与忍耐梅瑞迪施在场。
到了热那亚,巴巴于10月27日晚10点登上赴纽约的S·S·罗马号客轮。在那不勒斯,梅瑞迪施把一位来自多伦多的加拿大女士,露易丝·斯基,介绍给巴巴。航程中,斯基女士喜欢上巴巴,数次到他船舱拜访。
除了梅瑞迪施的恼人举动,此次航行中,阿伽·阿里的行为也像个被宠坏的孩子。一天夜里,阿里发脾气,在巴巴船舱里制造了一场混乱,巴巴却把禅吉大打一通。看到禅吉挨打,阿里吓坏了,这才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虽然阿里表示后悔并道歉,禅吉还是哭泣。事情发生不多时,斯基女士来到现场。见禅吉在哭,便好奇地问巴巴缘故。巴巴狡黠地拼写道:“看看禅吉对我的爱!每当看到我独自一人,他就忍不住流泪。他的渴望强烈,流下爱的泪水。这是他的渴望之泪。”斯基女士被这些话深深打动,也哭了起来。巴巴指示禅吉安慰她。她怎会忍心知道可怜的禅吉挨打背后的实情?
大师的击打是巨大的赐福,
在爱的伟大和意义面前,
承受祝福的心变得恐惧!
离开英国后,禅吉与伦敦的亲近者保持联络,将大师的活动通知他们。分离期间,禅吉的信让巴巴离他们更近。10月10日,吉蒂·戴维在一封给禅吉的回信中写道:“生活确实还像平常一样继续着,但却不是以平常的方式。一切都有所不同了。现在一切都是为了巴巴——无论是工作、娱乐、休息还是睡眠。”吉蒂的确已开始向巴巴臣服一切,正如她10月27日写的话所表明:
“最亲爱的至爱巴巴,
确实,我们对您的爱是很美妙,但给予我们如此深爱力量的,又是谁?巴巴,这难道不是您给予我们的神圣礼物吗?让我们越来越配得上它。即便在这短暂的时间,似乎也无时无刻不在渴望想念您和越来越完美地爱您。我永远永远感谢您赐予我一切礼物中最伟大的礼物——爱与服务神本人。”
姬慕·托赫斯特也因遇见巴巴而深受触动。10月29日,她给禅吉写信说:
“你写给吉蒂及姬慕帮的美好信件,我们如何感激得尽?我只能一次次地说谢谢你,亲爱的禅吉,并且告诉你,读你的信时,我们悲喜交集的泪水落在上面。喜悦之泪是为至爱巴巴的无限慈悲所传达的巨大祝福,悲伤之泪是为我们不配如此巨大的幸福,我们对他的爱如此微弱。
我们只能祈求,愿我们更加爱他,愿他的爱火燃尽我们的一切,最后只剩下巴巴。我们多么渴望与至爱合一! ”
10月30日,吉蒂给巴巴写信,问巴巴11月从中国返回时,她和兹拉能否到巴黎见他。吉蒂知道自己属于巴巴。他的爱的效力在她信中可见一斑:
“亲爱的巴巴,您的爱让我整天快乐不已——无论工作还是休息时。一切工作现在都为您而做。工作的结果也是您的,还有心灵、头脑和意愿。一切都为您而托管,您何时需要,就还给您,或用于服务您。爱怎会消极?似乎它只是想给予,给予,给予——在大师的足前失去一切。
再见了,怀着您已唤醒的爱和潜在的一切。 ”
船上,11月3日巴巴私下会见的几人当中,有一位意大利经济学教授。教授来船舱见巴巴。会谈结束时,巴巴建议他:“要生活在世间,但不属于它。继续履行你的职责,但不要陷入摩耶幻相的掌控。永远别担心,即使遇到困难,也总是尽量高兴。即使面临灾难,也要努力保持快乐。”巴巴还指示他每日静思真理5分钟。向他保证说将内在帮助他。
接下来三天平安无事,直到他们抵达美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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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自宝·喀邱瑞著《美赫主》第四卷
翻译:美赫燕
校对:田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