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明:本文尝试从还原历史的角度,以《美赫主》、《完美大师》等对美赫巴巴访问中国的相关记述为依据,结合笔者在上海和南京的生活经历,以及对大师曾经去过的地点的游览追忆,尝试对其访问中国的历史进行还原(包括部分推测),仅供读者参考。(本文整理时间:2023年6月)
美赫巴巴访问中国的时间,是从1932年6月22日下午在上海登陆开始(1932年6月4日从美国出发),在上海停留了一天半之后,6月23日晚上11点乘火车前往南京,在南京待了三天后返回上海,在上海又待了一天半,于6月28日下午乘船从上海离开。7月1日上午7点,巴巴在香港停靠,分别游览了港岛和九龙,7月2日离开香港,继续返回印度的航行。
背景:
1、1931年-1937年,是美赫巴巴的世界旅行时期。1931年9月,巴巴在访问英国期间(访问中国的9个多月之前),对赫伯特·戴维说:你将跟随我,按我的直接命令在中国工作。稍后赫伯特受国际联盟邀请到中国国立中央大学(南京大学等高校的前身,旧址在今东南大学四牌楼校区)教英国文学,巴巴指示他即刻起身去中国,并指示他:“吃素食。不要抽烟喝酒。每日静心一到两个小时。业余时间同中国人交往做朋友。此外,你无论对他们做什么,都将会来自内在驱使。决不要吸鸦片。友好对待英国人和中国人。过简朴的生活。至少每两周举行一次聚会,对那些感兴趣者谈论我。不要担心,要尽职尽责。我将到中国看望你。”
2、1932年3月24日,巴巴在印度将12名门徒分为两组,让6个人去中国,6个人随巴巴去英美。赴华组的6名成员经上海前往南京,住宿由赫伯特·戴维进行安排。6名成员是古斯塔吉、弟弟佳尔、彭度、劳先生、韦希奴和鲁斯特姆。也就是说巴巴到中国时,有几名门徒已经在中国待了两个多月——除了其中两名门徒:韦希奴和劳先生,在到了中国一周之内,就被巴巴遣回印度。另外,巴巴在从美国出发前,指示鲁斯特姆于6月9日到檀香山(属于美国夏威夷州),后来在檀香山会面后,巴巴又安排鲁斯特姆去澳大利亚做灵性工作。(注:鲁斯特姆没有再回中国)
3、1932年3月到6月,巴巴从印度出发,经埃及、意大利、英国、法国、瑞士、美国做重要的灵性工作。在美国访问期间,巴巴表示,为了其灵性工作,他有必要中断在美国的访问,先去中国。他说“我想在东西方之间铺设一条完整的电缆”。美赫巴巴和弟子于6月4日乘船从洛杉矶出发,途经檀香山和日本前往中国。
4、此时的中美:巴巴访问美国期间,美国正经历1929—1933 年的经济大萧条,很多问题一团糟。而在中国上海,人们还没有完全从刚刚结束的战争中缓过神来——日军于1932.1.28在上海发动一二八事变,中日双方最终于1932.5.5签订《淞沪停战协定》。
行程:
巴巴在上海
时间段:6.22日下午2点半或3点-6.23晚上11点,6月27日上午8点-6月28日下午4点
6月22日下午2:30到3点,美赫巴巴和随从在上海登陆,巴巴身穿时尚西服,头戴巴拿马帽。从南京过来的赫伯特·戴维和弟弟佳尔前来迎接。乘车几英里,下榻黄浦江边外滩的汇中饭店(今和平饭店南楼,赫伯特给订的房间可以俯瞰黄浦江景色和外滩)。
在汇中饭店用茶后,巴巴指示赫伯特:“我想出去,到华人中间走走,带我到人多的地方。”赫伯特带巴巴和满德里们沿着外滩,从法租界出发,坐无轨电车穿过英租界,来到火车北站(现上海铁路博物馆)附近被战争毁坏的地区(日军发动一二八事变造成的),但人都不够多,不合巴巴的意。于是他们乘无轨电车回来,他们看到南京路(现南京东路),灯火通明的中国商店,重庆路(现重庆北路),沿着西藏路(现西藏中路)看到赛马场(现上海人民广场)。他们穿过拥挤的街道和狭窄的小巷,街道上到处都是人,穿着长袍的职员、穿着短衣的苦力,还有大量的黄包车夫,笑脸相迎地拉客。狭窄的街道上挂满了纸灯笼和飘动着的招牌。当他们进入狭窄的小巷时,引来卑微居民的好奇注视,巴巴显得很高兴,很喜爱他们。晚饭后,赫伯特租了汽车,他们坐车沿着法租界、英租界和中国城转了一圈。(“中国城”应该指的是华界——即租界以外的上海其他地区。华界的城区主要包括闸北、以老上海县城为主的“南市”,还有当时正在新建的五角场一带的新华界中心)
第二天,一些从赫伯特那里听说巴巴的人来饭店见巴巴。赫伯特一直对东方哲学感兴趣,经常与一些有文化的中国人谈论佛教——特别是静心等问题。随后,巴巴遣赫伯特和禅吉去订回印度(或去欧洲)的票,他们跑遍了几乎所有船票代理商,在下午5点快要打烊的时候,筋疲力竭地坐黄包车回到外滩住处。当天晚上,巴巴和弟子们受到来访的中国朋友邀请,到一家餐馆赴宴用餐。他们都是第一次学用筷子吃饭,巴巴很开心。晚饭后,他们在赛马场后面散步,随后坐黄包车,并在晚上9:30左右去法租界的国泰大戏院(现国泰电影院,依然营业)看了一场电影《城中野兽》。看完电影后,他们驱车去火车站,乘晚上11点的火车前往南京。
赶到火车站时,火车就要开出,巴巴问赫伯特还能不能赶得上,赫伯特说可以。于是他们匆匆忙忙上了车。
▶推测:巴巴的登陆地点,根据美赫巴巴旅行网,说是在浦东的某个码头登陆,然后摆渡过黄浦江,再乘汽车到外滩的汇中饭店。结合巴巴从檀香山换乘的船是日本女皇客轮来看,轮船到上海停靠的码头是日本公司经营的码头可能性最大(当时上海有很多码头,大部分是公司私营)。经查资料,日商公司当时在浦东地区有日清轮船公司的老摆渡码头(又称老白渡码头)和张家浜码头(1949年之后,统称老白渡码头,为上海煤炭装卸公司使用)。而从巴巴登陆后乘车几英里到汇中饭店的描述来看,董家渡和老码头一带到和平饭店(汇中饭店)的距离也符合这个描述。所以,巴巴登陆的地点,估计就是当时的老白渡码头。(现在是老白渡滨江绿地,位于上海董家渡渡口北侧老码头的黄浦江对面)
▶推测:据说,巴巴还在上海联系了玛司特。拜访了玉佛寺,龙华塔及龙华寺,豫园。但时间不确定。据笔者推测,巴巴去的这几个地方,应该是从南京返回上海后的一天半时间里去的,因为去南京之前的一天半,时间安排的很满,而以上几个地点相互之间的距离又比较远,去的话需要花费一些时间,所以去玉佛寺、龙华寺、豫园不大可能是巴巴去南京之前去的;而巴巴联系玛司特,则既可能是在去南京之前,也可能是从南京回上海之后。
巴巴在南京
时间段:6月24日早晨7点——6月26日晚上11点
6月24日早晨7点,巴巴和弟子们抵达南京(当时的沪宁铁路火车站,是位于南京下关地区的“南京车站”,南京长江大桥建成后更名为南京西站,2012年停止客运业务,现在正在改造为南京铁路博物馆,火车站旧址在今龙江路8号)。彭度和古斯塔吉在站台迎候巴巴。一行人到距车站两英里远的赫伯特家住宿(应该是百子亭1号,见下文的推测说明)。在赫伯特的小房子里,坐满了9个人。
早饭后,赫伯特带着巴巴爬上60英尺高的古城墙(明城墙)行走,左边是玄武湖,右边是南京城区,前方是紫金山。巴巴沿湖走了很远。(从视角的描述来看,巴巴走的是鸡鸣寺附近往太平门方向的明城墙。结合笔者从网上查询、实地去三段不同的明城墙考察,以及南京爱者的共同推测,可以肯定的是,只有鸡鸣寺附近往太平门方向的城墙,符合赫伯特描述的视角。另外,没有发现南京城墙有特别符合“左边是玄武湖,右边是紫金山”这样视角的地段——整个南京城墙,也是只有鸡鸣寺附近接近这个视角而已)。(注:鸡鸣寺目前有两个明城墙登城口,北侧的解放门,是1954年新开的城门。所以,即使当时赫伯特的住所确定是在百子亭——离现在的解放门很近,那么巴巴他们也不可能是从现在的解放门登上城墙的,而是从当时的玄武门或其他地方。不过如今,从解放门登城墙倒是更方便了。另外,紧挨着鸡鸣寺,还有一段特殊的废弃段明城墙——和主城墙相连,民国时期是否能从这登上城墙,尚不清楚)
南京是座宜人的城市,这让巴巴和满德里想起普纳(巴巴的故乡)。下午,来了个法国人和他们一起,开着他的车和另一辆租来的车,大家前往紫金山,并参观中山陵。道路崎岖不平,但巴巴喜爱沿途风光,像个童子军团长,兴致勃勃地带大家登山。
晚上,大家在巴巴房间,围坐在他身边听音乐。之后,巴巴就其计划变更(不再返回美国访问,而是回印度)授述电报,让禅吉发往英美和印度。
在南京期间,有几个学生和上了年纪的中国人来见巴巴。空余时间,赫伯特带巴巴去城市中更安静的地方。但巴巴说:“不,带我去人多的地方。”在南京期间,巴巴也漫游了南京穷人区肮脏狭窄的巷子,居民们好奇地凝视他。
在巴巴访问中国(的灵性工作)将要结束的同时,赫伯特也即将暂时结束他在中国的教学任务。他希望服务巴巴,说:“如果您要我回伦敦时取道大连、满洲、西伯利亚、莫斯科和华沙,我会的。”巴巴回答:“好。那就经满洲和俄国到马赛,7月20日在那里与我会合。”
6月26日星期天,巴巴参观国立电影院,再次驱车穿过城中密集的车道小巷,路很窄,汽车几乎碰到两边的墙壁,敞开的商店摆放着数不清的手工艺品和商品。他们随后去参观了一座孔庙。巴巴当天就要离开,赫伯特送他一尊漆塑弥勒佛像。弥勒佛是中国人对未来佛的称呼。
在南京逗留三天后,巴巴乘6月26日晚上11点的火车前往上海,赫伯特的几个仆人都去火车站为巴巴和满德里们送行。
次日6月27日上午8点,巴巴一行到达上海。6月28日下午4点,他们乘S·S·恺瑟-伊-印地号轮船赴印度孟买。
巴巴从上海离开的6天后,赫伯特也启程回英国。
▶推测:赫伯特在南京的住址。根据从网上查到的赫伯特于1932.9.10写给禅吉的英文信件,以及《美赫主》记载巴巴在赫伯特家用完早餐,赫伯特带巴巴爬明城墙的描述,综合来看,其在南京的住址,基本能确定,应该就是赫伯特在1932.9.10写给禅吉信件所写的地址:No.1.Pei Sze Ting,即玄武门附近的百子亭1号(“百子亭”是一条路的名字,此处离玄武湖和明城墙很近)。此地距他工作的国立中央大学步行约20分钟,距离当时的火车站南京车站是三四英里(五六公里)。百子亭在民国时期是文化精英和社会名流的聚居区(比如徐悲鸿、傅抱石等),现在还有部分民国时期的建筑保留下来,成为百子亭民国建筑风貌区。
▶推测:国立电影院,经查资料,当时没有叫“国立电影院”的,很可能是在南京城南夫子庙和江南贡院旁边的首都电影院(1930年开业,楼上下共设有1357个观众席,其规模在当时南京首屈一指。开业时,还在当时的《中央日报》上刊发了“首都最堂皇的剧场,东方最富丽的天国”广告语。1949年解放后曾改名为“解放电影院”。现原址改为首都大戏院电影博物馆,但笔者2022年和2023年去了两次考察,都未营业)。
▶推测:孔庙,可能是南京夫子庙(另一个南京城区的孔庙,是朝天宫)。因为夫子庙地区当时就是热闹的商业街区,而且与首都电影院距离不远(步行十分钟即可到达)。
巴巴在香港
7月1日早晨7点-7月2日(离开时间不详)
7月1日上午7点,巴巴在香港登陆,一位叫鲁斯特姆·E·迪赛的帕西人来接。巴巴和满德里到了他家,迪赛和妻子准备了印度饭菜。饭后,大家出门游览城市。晚上到皇后戏院(位于香港中环戏院里,皇后大道中31号陆海通大厦,2007年已停业)看电影《肤浅》。看过电影,巴巴和满德里回船。
翌日他们在九龙上岸。迪赛先生在香港的一位朋友,鲁斯特姆·S·佩斯同吉,把巴巴和满德里接到自己家。他们驱车游览城市一小时,接着返回恺瑟-伊-印地号轮船,继续航行。
之后,经新加坡、斯里兰卡,最终于1932年7月15日星期五,晚11点45分,巴巴和满德里在印度孟买登陆。
美赫巴巴第二次途经中国:
1935年1月,美赫巴巴结束在加拿大的访问后,返回印度途中,曾经停靠上海(1935.1.30-1.31)和香港(1935.2.2-2.3)。
主要参考资料:
《美赫主》宝·喀丘瑞
《完美大师》查尔斯·坡德穆
《神人》查尔斯·坡德穆
《美赫巴巴访问上海和南京》文章,田心
《美赫巴巴访问中国》电影,石灰(脚本)
美赫巴巴世界旅行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