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球场屋

作者:戴维·芬斯特发布于 2022年1月6日

美婼-美赫

神圣浪漫史

卷二

翻译:美赫锋 (45-96) 敏健 毫末(97-)
校对:李璐 美赫燕 方寸 宇宁 戈多

拉妲-奎师那,悉妲-罗摩,美婼-美赫,

为何人们将你的名置于主前?

造物主全心全意膜拜他的造物界,

因此世世代代,你的名皆在他之前唱诵。

引自宝·喀邱瑞根据美赫巴巴的释义,为美婼所作之歌(1972年)

1974年3月摄于美拉扎德
戴维·芬斯特拍摄

一天下午

巴巴告诉过我们,许多东西(为了新生活)都要处理掉,比如许多垫子和地毯。他告诉我们,我们女孩也必须交出纱丽。我想送出四件昂贵的纱丽。巴巴在房间里说:“快把纱丽拿出来。”我们都去打开箱子。巴巴从座位上站起来,我没有留心,试图去拿那些我准备给他的昂贵纱丽。另一件普通纱丽放在最上面。

“是这件纱丽吗?”巴巴问,边伸出手来要。我没有把纱丽放到他手里。

“不,”我说,“是另外四件纱丽,不是这一件。”

多年以后,我意识到,当巴巴伸出手的时候,我应该给他那件普通的纱丽。这是我犯的一个错误,这个例子说明了一个人必须得多留心。在我看来,我觉得也许巴巴想让我把那件纱丽给他。

我现在再也不穿那件纱丽了。我把它收了起来,感到很难过。那是一个无心的错误,但我当时并未觉察到。我不是故意这样做——巴巴想要那件,而我没打算给。然而,这仍是一个错误。我感觉很糟糕。本来把这件纱丽和其他四件一起送给他,是很简单的事,但我没有注意到。那是因为我们的爱并不完美。我们希望每次都能取悦巴巴,但有时我们会错过。

——美婼

美婼·伊朗尼出生在印度普纳一个富裕的琐罗亚斯德教家庭,小时候对灵性没有兴趣。但当她寡居的母亲开始拜访灵性大师,并带着女儿去见当代阿瓦塔——美赫巴巴时,美婼的心被捕获了。

《美婼-美赫》的第一卷追溯了美婼对美赫巴巴的服务和奉献过程。1924年,17岁的美婼永久加入巴巴,受令做他的贴身工作。后来,巴巴揭示了美婼作为他的拉妲,拥有独特的角色,一个特殊的被选灵魂在每次阿瓦塔降临中扮演的角色。随着岁月流逝,美婼逐渐成为大师的主要女弟子。

美婼与其他女满德里在美拉巴德、托卡和纳西科过着最严格的隐居生活,之后于1937年,她们跟巴巴一起去了法国,后来又坐巴士行遍印度。

第二卷开始于1939年8月:在第一次蓝车之旅后,美赫巴巴和女子们回到美拉巴德休息了两个月。随着第二次世界大战正式开始,其他的旅程也将接踵而至,这是在巴巴为他的宇宙工作勾勒出一个不同阶段之前,他称那个不同阶段将是他自己和追随者的新生活。

第二卷

第一部
火焰

45 球场屋

巴巴在克什米尔的哈万隐姓埋名(与诺芮娜和卡卡·巴瑞亚在一起);1933年4月20日
伊丽莎白拍摄——伊丽莎白·帕特森照片档案馆提供

在美拉巴德,在讨论了其他可能的新埃舍地点,如贾巴尔普尔和曼德拉之后,美赫巴巴决定让所有人都搬到印度南部的迈索尔。伊丽莎白为巴巴买了一辆浅灰色别克车,1939年8月2日早上6点半,巴巴与她、美婼和玛妮一起坐车离开。

紧随其后的是11名东方女子乘坐的蓝车(由大阿迪驾驶,卡卡·巴瑞纳协助),她们是:娜佳、蔻诗德、苏娜玛西、瓦露、曼萨丽、恺娣、顾麦、卡库、索彤、朵拉和萨瓦;另有六名西方女子:诺芮娜、娜丁、吉蒂、诺妮、拉诺和艾琳,还有婴儿建谷。

艾琳对这次旅行记忆犹新:“娜丁带上车的行李比允许的多了一点(她的几件外套)。巴巴让她坐在(过道里的)折叠椅上,把一件外套放在身下,另一件外套放在膝盖上。我坐在她旁边的长椅上。在去第一站绍拉布尔的路上我病了,得了扁桃体炎。我把身体靠在娜丁身上,她负担已经很重了,还得抱着我。”

但这还不是最糟糕的,艾琳继续说道:“顾麦会在前面打开一扇窗,让(她的孙子)建谷向外撒尿,后面的人如果坐在窗边,就会被淋到。建谷有时还会晕车,朝窗外呕吐。”

他们的第一站是绍拉布尔的一个相当小的驿站旅舍。巴巴分配了椅子和桌子睡觉,但给了艾琳一张床,而没给一些较年长的女子,因为她的喉咙感染了。一天后,由于那里蚊子成群结队,他们搬到了西帕伽·潭克的另一个驿站旅舍,当地巴巴爱者在那里给他们提供食物。

一行人于8月12日抵达班加罗尔,邓后来描述道:

班加罗尔位于海拔约3000英尺的花岗岩高原上。它是庞大而先进的迈索尔州的行政首府,是一个拥有公园与美景的花园城市,有着长长的林荫大道,宽敞的房屋;兵营散布,军号声和军用卡车的隆隆声不绝于耳;这是一个商业城市,有着繁忙的小巷,周围是白色的小房子,在阳光下相互簇拥。

{注:威廉·邓肯,《行道者》(旧金山:苏非再定向,1948年),第121页。}

途中,他们经过了潘德哈普尔的大寺庙,巴巴指给大家看,但他们并未停留。“我们到达班加罗尔时已经是晚上,”美婼说,“伊丽莎白不知道该带我们去哪儿。她开车绕着市集转了一圈。从那以后,我们再也没有外出过。我们从未去观光。那是我们在班加罗尔唯一的一次出游。”

东方女子住在帕西旅馆,而西方人住在另一家旅馆。“巴巴告诉我们,我们一到那里就可以洗澡了。”美婼继续说,“那是一个温馨的地方。只有一间浴室。巴巴说他会给每个人计时。每人只能洗15分钟!我通常花一小时洗澡。所有人都要洗澡,之后我们要去吃饭。巴巴拿起一块表,开始为每人计时。大家都快快洗完。”

巴巴不希望他的名字在旅途中被公之于众,所到之处,指示她们都不要使用“巴巴”这个词。他有时还会戴上墨镜,把头发梳到后面藏起来,以掩饰自己的身份。

玛妮说:“在旅行中,巴巴不会让自己被知晓。当他在全印度旅行时,他隐匿于人群中。在蓝车之旅中,无论在何处落脚,我们都不会称呼他为巴巴,以免使人想到那是美赫巴巴。“我们(东方女性)什么也不说,但诺芮娜叫他巴布里,而娜丁叫他巴布什卡。因而,在巴巴工作的同时,他的名字也处于隐匿状态。就像所有水都在大坝后面积聚:时间到时,他揭示自己的名,大坝崩塌,水流就产生出巨大力量。”

关于他的隐姓埋名,在帕西旅馆里发生了一件趣事。“巴巴说,旅馆的人一定不可知道他是谁。”美婼详述道,“所以我们不得不用其他的名字称呼他。洗完澡后,我们走进餐厅,坐在一张漂亮的大桌子旁。莎瓦是拜度最小的女儿,当时9岁。她和我们一起,就坐在巴巴旁边。她在波斯得过伤寒,所以她的头发很短,看起来像个男孩。与此同时,老板娘来了,让我们好好享用。她从后面走上前,说:‘巴巴,吃好点。’

“我们都很震惊,陷入沉默。巴巴抬起头来。但她指的是莎瓦,因为一个男孩也被亲切地称为巴巴。我们都松了一口气。巴巴也被吓了一跳。”

最后安排选择埃舍和住所的地址时,我们一行人住在旅馆里。迈索尔州长米扎·伊斯迈尔是巴巴爱者,他希望巴巴把埃舍建在班加罗尔,并为此捐赠了一块土地。他的兄弟在附近拥有一座房屋,名叫“球场”(因为那里可以俯瞰一个高尔夫球场),他们于8月14日搬到那里。邓是这样描述的:

……一座正方形的白色大房子,矗立在一个正方形的大花园里……在印度的大宅里,仆人区通常与主屋分开,一般是靠着后花园的围墙建造。球场屋就是这种情况,因为那是一所大宅,靠近后墙有各类棚屋。巴巴选择了花园的一个角落,那里有一些这样的棚屋,一片大约30码见方的空间,用一些竹席屏风做围墙,围住这些棚屋。

在那里还建了一间小屋,供巴巴使用,是一间铺着石地板的小屋,用茅草做墙壁和屋顶,风吹过时会沙沙作响。巴巴的这种小屋刚建成时,凉爽而芬芳。这个小屋的建造最初是为了巴巴在里面闭关禁食一段时间,后来它成为宝贵的玛司特埃舍中枢。

{注:出处同上,第121页。}

沿路还有一栋房子,也是州长的兄弟所有,租给了满德里。更多的人被召来,包括刚从英国来的邓。

在女子这边,盖麦·杰萨瓦拉与女儿回来了,随同盖麦的妹妹芭奴玛西·科罗瓦拉与儿子达迪和三穆,还有查干的妻子珊塔与女儿纱昆塔拉。结果有23名女子与巴巴住在球场屋。

诺芮娜立刻投入到新埃舍的规划中,它被称为世界灵性中心,位于班加罗尔郊外的拜拉曼伽拉。建筑设计师兼工程师是禅吉的兄长,纳罗吉·达达禅吉,他和女儿娜格丝于8月24日抵达。

与此同时,女子们适应了新环境。“球场屋又大又宽敞,”美婼回忆说,“但不是豪华的那种。楼上有两间不错的卧室,中间是一个铺着木地板的大宴会厅(后来我们用它来给巴巴表演短剧)。这个大厅变成了宿舍一样的卧室,供许多东方人住。巴巴在楼下有间房,西方人也住在楼下。

“玛妮和我用的是楼上后方的卧室。我们的房间有一扇从地板到天花板的窗户,还有一个壁龛,但屋里还是很暗。还有一间更衣室,我把里面的家具移走,把它改成了一个小厨房,在那里,我用标准牌碳炉和普赖默斯便携式燃油炉给巴巴做饭。我有一个女仆,她把燃烧的炭火带到楼上点燃木炭炉。我在上面蒸巴巴的米饭,这样饭就不会烧焦。”

{注:当他们在印度旅行时,美婼不记得曾经为巴巴或者他们自己煮过水。}

美茹·杰萨瓦拉给巴巴洗衣,并与瓦露一起给巴巴铺床,恺娣和美茹的妹妹玛奴则在厨房干活。由于团队人数众多,有许多工作要做,其他人也帮忙。虽然有一些仆人,但她们必须打扫自己的房间。她们的饮食就像整个蓝车之旅中的食物一样,完全是素食,用新鲜黄油制成的酥油烹饪,略加调味,不放辣椒,以适应东西方的口味。晚上,她们打羽毛球和打牌,一些西方人被允许在主路上散步。

后来,天气转凉,但恺娣在厨房里弯腰在柴火上做饭时,还是感到热得难受。她们汗流不止,满面通红。巴巴的命令是,如果谁走到外面的微风中,得穿上一件外套,以免从温暖的房间进入寒冷的环境而受寒。

有一次,巴巴叫恺娣时,她走了出来,却忘了穿外套。巴巴很不高兴,问她的外套在哪里。他让她回去穿上。那天剩下的时间里,她对犯了这个错误感到懊悔。最后,巴巴过来,说:“别担心。忘记它。” 

“巴巴从不喜欢我们喜怒无常、情绪低落。”恺娣说。“‘你为什么挂着长长的大蒜脸坐在我面前?’他会要求,‘微笑!’我们必须服从命令,要高兴起来。巴巴自己也因为他的玛司特和宇宙工作而很累——他不喜欢看有张拉长的脸在跟前。我们必须让他高兴起来,不给他任何生气或担心的理由。我们知道自己不应该成为他的负担。”

巴巴喜欢逗弄两个厨房工人——恺娣和玛奴,叫她们纳提和谷提,和那两只猪的名字一样。有一次,巴巴问恺娣在想什么,她回答说:“在想炉子上的米饭。我想它会被烧焦的。”巴巴叫她把它关掉,然后回来。

“如果一个人在洗澡,身上满是肥皂,”恺娣继续说,“而巴巴叫他,他必须马上过来。这意味着甚至不要洗掉肥皂。只要赶快穿衣,就那样过来。然后巴巴会说:‘你全身都是肥皂。去,快点洗完澡再来。’巴巴想要迅速。不应该让他一直等着,他总是强调服从。‘比起爱,我更喜欢服从,’他会说,‘你何时能百分之百地服从呢?只有当你百分之百爱的时候。’

“跟巴巴在一起,我学会了一件事,”恺娣总结道,“就是完全臣服于他——做事绝不半心半意。把一切都交给巴巴;把你的生命完全交在他手里。完全的服从和完全的爱。你不能半心半意。”

希芮茵麦和阿娜瓦丝于8月31日抵达。希芮茵麦被安排在楼上的第二间卧室,那里有露台,可以俯瞰高尔夫球场。她在这里坐了几个小时,通过一副双筒望远镜,观察着英国的男男女女打高尔夫球。

“她充满了活力。”美婼说。

希芮茵麦也会很幽默。比如,她在普纳有个好朋友,是个穆斯林。有一次,这位朋友站在希芮茵麦的房子前,说:“希芮茵,我太爱你了,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为什么不成为一名穆斯林呢?”

“可我为什么要成为穆斯林呢?”希芮茵麦问。

“因为只有穆斯林才能上天堂。”

“那我就不想去天堂了。”

“为什么不呢?”

“那里的人太少,没法聊天——而我喜欢聊天!”

埃舍的所有人都被要求吃同样的普通食物。然而,希芮茵麦喜欢一些除了米饭和豆糊之外的东西,偶尔她也会让恺娣和玛奴(负责厨房的人)给她做点不同的东西。在一次这样的请求之后,盖麦告诉她:“这不是巴巴的命令。”

希芮茵麦激烈地反驳道:“不要跟我谈他的命令!他凭什么命令他的母亲?服从我的命令!”

在希芮茵麦来之前,巴巴已经指示大家在合理范围内满足希芮茵麦的要求。“她是阿瓦塔的母亲,”他指出,“所以如果她不高兴,即使我也无法让她平静下来。”

一天,希芮茵麦说她想吃炸茄子。巴巴总是说茄子不适合人吃,但是因为希芮茵麦要的是茄子,她们想让她高兴,所以准备了少量给她做午饭,另外加了一点酸辣酱。玛奴用餐巾盖住盘子,把它放在托盘上。她正端着它上楼,突然看见巴巴走下楼梯。巴巴刚跟美婼和其他女子说完话,从她的房间里出来。

“你拿的是啥?”他天真地问道。

“这是希芮茵麦的午餐。”玛奴回答道。

巴巴问那是什么,然后说:“让我尝尝。”盘子里只有两三个小茄子,玛奴开始紧张起来,因为希芮茵麦言辞尖利。她告诉巴巴:“但是这些是给希芮茵麦的!”

“没关系,明天多做些。我喜欢吃。谁做的?”他一个接一个地把它们吃光了。

玛奴现在不得不面对希芮茵麦。“茄子在哪儿?”她问道。

玛奴告诉她,巴巴已经把它们吃了。

“他连一个也没留给我吗?”

后来,希芮茵麦去找巴巴。“为什么这样,默劳戈,每次给我做东西的时候,为啥你总是要吃我的那份?连一个茄子都不给我吗?你从来不让我享受我喜欢的东西。”

“明天,我们会给你做很多。”巴巴保证道。

但有时,希芮茵麦会有胃部问题(也许是因为她吃了不该吃的东西)。当她消化不良时,有人给她拿来了芥末膏,她躺在床上,给她敷在肚子上。美婼来看她,问道:“你感觉怎么样?好点了吗?”

{注:芥末膏是一种用芥末粉糊在薄布上的老式药物,主要用于治疗胸闷,因为它有生热的效果。}

“好点了吗?”希芮茵麦厌恶地哼了一声,“不,没有好!这些人给了我这种难受又无用的膏药!”说着,她把它扔在地上。

美婼不知道芥末膏的事,后退一步。“我吓了一跳。她拿出来又扔下去的是什么?看起来很古怪。”

希芮茵麦告诉她:“这种芥末膏对我一点好处都没有!她们只是贴上就走了,去告诉她们。”

美婼告诉别人说:“你们最好过来,给她一些其他的治疗或药物。”

还有一次,希芮茵麦在吃午饭的时候感到胃部烧灼。她拿起一杯水,但感到透不过气来,她离开桌子,手里还拿着杯子,呻吟着走到楼梯平台上。

三个人冲过去帮助她。她气喘吁吁地说:“我不知道自己出了什么事。”

美婼走过来说:“该把她手里的杯子拿走!”因为没有人这样做。“大家都关注地问她出了什么事。我留心从她手里接过杯子,她很高兴。她总是对我很满意。”

女子们把希芮茵麦带到别人的房间,让她坐在床上,不一会儿她就好了。

美婼非常尊敬希芮茵麦,对她总是很体贴。例如,美婼不仅想到从她的手里拿走水杯,还想着在她渴的时候给她拿一杯水。

希芮茵麦说:“看,美婼爱我。没有人想到给我倒一杯水。美婼很有礼貌。”

美婼说:“希芮茵麦有时很刻薄,十分机智,言辞尖锐,但她对我总是很好。她一直很爱我。她会跟我讲巴巴的童年和少年的时光。有时她会很沮丧。她可以是严格和专横的,但大部分时间非常可爱。她眼光敏锐,很快就能判断一个人——并把她的想法告诉巴巴!”

玛妮对希芮茵麦绝对准确地洞悉一个人性格的能力感到惊讶。她能准确地读懂别人,即使别人坚持说她判断错了人。

“拜度的女儿朵拉就是这样,”玛妮说,“我们都认为朵拉很谦虚,不太聪明。我母亲不这么认为。‘不,希芮茵妈妈,你一定搞错了。’诺芮娜对她说。但后来证明妈妈是正确的。当我们进一步了解朵拉时,我们意识到她很精明,可以很有心计。”

随着德国于1939年9月1日入侵波兰,第二次世界大战在欧洲爆发。从九个月前蓝车之旅开始,巴巴每天都对战争发表评论。美婼说她并没有太关注,但是西方人更感兴趣,她们受到的直接影响更大。

9月3日,英格兰和法国宣战。那天正好是娜丁的生日,美婼记得巴巴说俄国“掌握着钥匙”,这让娜丁很高兴。“娜丁总是谈论俄国,作为俄国人,当巴巴这么说时,她感到非常高兴。”

美婼逐渐对娜丁产生很深的喜爱,她和美婼的母亲同龄。美婼喜欢听娜丁讲她家乡的故事。另一方面,巴巴却嘲弄艾琳,她是瑞士裔德国人,巴巴说她代表德国,艾琳很恼火,因为她恨希特勒。

{注:希特勒和斯大林一直是死敌,但他们在1939年8月23日签署了一项德苏互不侵犯条约,保证德国不必为攻击波兰而与俄国作战,从而使希特勒攻击波兰成为可能。意大利同样与德国签署了一份协议,但他们也是不安分的盟友:墨索里尼甚至不知道希特勒决定开战,直到8月11日,他的女婿在他的别墅外会见了希特勒的外交部长——并在萨尔斯堡的白马客栈。(威廉·l·夏勒所著《第三帝国的衰亡》,纽约:西蒙与舒斯特尔出版社,1960年。第483,509页)}

他们为球场屋租了一台收音机,每小时收听一次新闻。9月3日,张伯伦发表演讲,向德国宣战——发生在玛妮表演完政治讽刺剧4个月之后。

巴巴表示,他很高兴优柔寡断的时期已经过去:“我祝福英格兰。如果这一次失败了,那就完了……让我们希望,现在美国能在资金和物资上帮忙,即便没有人力支援。”

关于两个主要的麻烦制造者,他评论道:“可怜鬼墨索里尼——但他应得被粉碎的下场。希特勒疯狂,墨索里尼却卑鄙。”

后来巴巴说,这将是一场长期战争,带来前所未有的破坏,但对于伟大的灵性剧变,此乃必要的前奏:“你无法想象这场战争会带来什么——一切都将改变……最后,不会有赢家,无人被征服。所有的一切都将被摧毁和耗尽,但这将开启世界新秩序。”

{注:宝·喀邱瑞,《美赫主》,(阿什维尔,NC:显现有限公司),第2452-2453页。}

巴巴继续他的玛司特工作,让人把他们从周围的区域带到球场屋。满德里观察到,在整个战争中,玛司特的反应经常与战争的发展相关联。巴巴以前甚至说过:“这些玛司特是神的真正战士!”

随着9月19日疯人和玛司特从美拉巴德到来,拉诺不得不离开新茅草屋,她曾在那里开始画巴巴戴着围巾的大幅肖像。当收音机一整天都用来收听世界大事的时候,巴巴在接下来的30天里,与玛司特密集工作,预示着战争将在这段时间内定型,他还透露,整个世界都将卷入其中。

到10月6日,住在美拉巴德的其余满德里都搬到了班加罗尔,带来了美拉巴德动物园里的动物,因为巴巴似乎打算在可预见的未来留在这里。幸运的是,院落很大,动物园在这里重新建立起来。为这么多的人做饭和照顾动物让女子们忙得不可开交,并且她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至爱身上。

尽管巴巴把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玛司特上,他还是来察看动物,对它们工作。“幸运”和另外两只同品种的半野生猴子被关在后院的笼子里;但在巴巴来之前,幸运被皮带拴在一棵树上。尽管巴巴把打扫猴笼的任务交给了杰萨瓦拉一家,诺芮娜还是得照顾幸运。有一次,她外出的时候,幸运被带到美婼和玛妮的房间,并被拴在窗户边上。她们喂他东西,让他不惹麻烦。“他自由的时候很淘气。”美婼说。

有时候,巴巴在美婼的床上和幸运一起玩。他坐在巴巴的肩膀上,揪着巴巴的头发,也许在找虱子(或认为他在给巴巴梳理头发)。他还坐在巴巴的手上,巴巴给他香蕉。他看起来很可爱,坐在巴巴的手上嚼着东西。我们过去常和巴巴一起边看边笑。”

{注:当幸运还小的时候,艾琳为他剪指甲,给他铺尿布,以免他弄脏巴巴。}

玛妮有一辆自行车,有时会带着幸运在院子里兜风。当美茹·伊朗尼来到班加罗尔时,她对这种动物很感兴趣。诺芮娜告诉她,他不会咬人,不要害怕。但是幸运还是咬了美茹一口,所以美茹重重的打了他,他再也没这样做过。

“艾琳喜欢动物,”美婼评论道,“所以巴巴给了她那份工作。”而且,就像在美拉巴德一样,艾琳大部分时间都在照料动物。

艾琳回忆道:“在球场屋,羊羔玛丽会去后门廊偷蔬菜皮。她生了病,因为羊羔主要应该吃干食。伊丽莎白和我只好带它去看兽医。两只红色的大猴子,邦迪和敦迪,被关在铁丝网里。一天,他们在铁丝上钻了一个洞。我就让他们逃跑了,因为他们想离开。它们在繁殖,不喜欢被关在笼子里。巴巴也很高兴他们逃跑了。

“猪很聪明。当我叫‘纳提……谷提!’他们就会过来。当他们走在路面上时,听起来就像穿着高跟鞋的法国女士发出的咔哒咔哒声。我们用运马箱做了一个猪圈。有一次,猪从里面钻出来,把花坛给拱坏了。纳提和谷提长大了,母猪生了四只小猪,看起来很可爱。一只被鸟吃了,另外三只是他们父母的缩小版。

“小猪出生后,伊丽莎白担心如果我们把它们留在楼下,老鼠会吃了它们,所以我们只好把它们带到楼上的卧室里,用瓶子喂它们。后来,我把面包和牛奶放在盘子里给它们吃。

“有一天,穆斯林房主在他的院子里看到了猪。他让我们丢掉它们。巴巴把猪送给班加罗尔的一些巴巴爱者,他们不会杀它们。

“伊丽莎白迷上了猪,她喜欢动物。她在集市上看到一只宠物孔雀,就把它买了下来。它已经长大了,非常温顺、安静、可爱。我们称之为莫提(珍珠)。我们在班加罗尔还有一只白公鸡,我很喜欢。我问巴巴我能不能睡在阳台上,因为其他人不想让公鸡在房间里。巴巴说,如果我睡在阳台上,会生病的,我确实生了一场病。但他让我这么做了。”

巴巴还把一只小狗给艾琳照顾:一只半狐毛半硬毛的小猎犬。玛妮回忆起这只小狗的名字是怎么来的:当她们坐在巴巴身边时,玛妮出去了一分钟。当她回来时,艾琳用她浓重的瑞士口音兴奋地告诉她:“玛妮,巴巴给我的狗起了个名字——疯子。”

“疯子?”玛妮问道。

“不,不。是克雷丝——和女演员克雷丝(格雷西)·菲尔兹同名。”

{译注:艾琳把格雷西说成克雷丝,英文中克雷丝(Crazy)意为疯子。}

艾琳想让美婼学习德语,但美婼看不出这有什么用。每天晚上,当艾琳向她们道晚安时,都会用德语给美婼和玛妮说上一两句,比如“做个好梦”,她会让她们重复一遍。美婼觉得这很乏味。“我不擅长学习语言,”她告诉艾琳,“在学校,法语对我来说很难。”

而且,艾琳的口音很重,要听懂她用英语说的话已经够难了。在这方面,玛妮记得一件有趣的轶事:“艾琳会说她在浴室‘下沉(sinking)’。我想:‘我们没有浴缸。她怎么会沉下去呢?’然后我想出来了:艾琳的意思是‘思考(thinking)’!”

在蓝车之旅中,玛妮拿着一个纸板做的小字母板,以备巴巴想在巴士上说点什么。有一段时间,她还记笔记,记录旅行日记。如果玛妮在读字母板,其他人就会记录其中的内容——通常是恺娣或吉蒂,然后玛妮就会把它抄到她的日记本里。但当他们抵达班加罗尔时,玛妮已经变得非常熟练,她既能读字母板,又能同时记下正在说的话。

“读字母板对我来说很自然,甚至是倒过来看,”她说。“我自己做速记。娜丁也在做笔记。我帮她们补充。”

然而,巴巴有很多次变得很恼火,让她们停下来听他说话,或者安静地坐着。“你们为什么需要言语?”他问道,“只需要跟我在一起,坐在我面前,吸收。你们与我在一起,要充分利用我的陪伴。” 

后来,巴巴完全停止了她们做笔记的习惯,说他不希望她们和他在一起时分心。对后人来说,这些笔记似乎是值得的;但是,美赫巴巴在那个时候对女子们做的工作是最重要的。“和他在一起是最重要的事情,”玛妮总结道,“其他一切都是次要的。”

虽然西方人被允许给家人写信,但拉诺感到不安,因为她的兄弟克利夫德不像她和母亲那样被巴巴吸引。巴巴告诉她:“你何必担心呢?由于你和诺妮与我的关系,他自动受益。”

拉诺说:“是的,但那是二手的。我想让他直接了解和爱您。”

尽管如此,巴巴的话还是给了她一些安慰。克利夫·盖利有巴巴的“联系”,尽管他住在千里之外的纽约,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巴巴表示,巴巴爱者的家庭成员,即使对巴巴没有任何明显感情,也会在未来某世更加靠近他。

诺妮患心脏病已有一段时间,10月13日,她心脏病发作。在这之前的几天,巴巴问拉诺,如果她的母亲死了,她会怎么想。

拉诺说:“随您怎么决定,巴巴。”但她哭了起来。

巴巴问她为什么哭,她说那是因为她的兄弟,他非常爱诺妮。巴巴安慰她,说他会照顾克利夫。 

不久之后,当需要从美拉巴德运来更多的床给新来的人时,诺芮娜告诉巴巴,她们还缺一张床。巴巴说她们现在不需要了,拉诺从这句话里明白诺妮很快就会去世。

“每当有亲近者去世,巴巴总是不在场。”拉诺注意到。10月14日,诺妮生命的最后时刻,巴巴正在拜拉曼伽拉,检查世界灵性中心的建设工作。邓肯医生当时在护理诺妮,在她去世之前,他听到她两次惊呼:“真美!”

尼鲁通知拉诺,诺妮已经去世。这时大约是下午六点半。十分钟后,巴巴来到了诺妮的房间,轻轻合上了她的眼睛。

“巴巴这么做的时候,我听到诺妮叹了口气。”拉诺说,“巴巴告诉我,他已赐予她莫克提(解脱)。”

诺妮在班加罗尔火化后,巴巴派人把她的骨灰送到美拉巴德,葬于他未来的陵墓附近,纪念碑上简单地写着:诺妮,巴巴的爱者。诺妮多次自发地慷慨为巴巴的工作捐款,巴巴命令每年在她的忌日,给穷人分发食物,以纪念她对他的深爱。

大阿迪回忆道:“诺妮非常非常整洁。她是一个非常好的女子。在班加罗尔,她在去世前吃了很多维生素C、柠檬汁等等。巴巴不太喜欢,但她坚持。”

此外,在诺妮去世之前,尽管病情很严重,她还给玛妮写了一些短小幽默的笔记,一些有趣的小诗。

关于她的母亲,拉诺说:“诺妮希望和我做朋友,但也想让我尊重她。她是我的对立面——娇柔而精致。她和巴巴的关系总是和我们其他人的分开。巴巴从未试探或戏弄过她,也许是因为她的往世,或是她今生与巴巴的短暂联系。巴巴总是把她当作易碎品来对待——但巴巴的愿望是她的快乐。”

当其余满德里从美拉巴德到达时,馥芮妮也来了。她终于有机会和巴巴在一起了,这是她长久以来的愿望。但是馥芮妮并没有和球场屋的其他女子住在一起,而是和她的公婆、大阿迪以及朵丽住在一座单独的房子里,只有一次被带去球场屋见美婼和其他人。其他女子从未拜访过她,因为她仍然处于精神混乱的状态。

最重要的是,鲁斯特姆消失无踪了,似乎抛弃了他的妻子和孩子们。他经常这样离开,但这一次,事实上,再也没有听到他的消息。他的父亲堪萨赫伯,试图找到他。有些人认为他是在美国,因为鲁斯特姆说过要去美国,但其他人则猜测他是自杀了。然而,他的尸体一直没有找到。巴巴和大阿迪一起,接管了鲁斯特姆和馥芮妮的孩子们,因为他一直关心他们的福祉。

大约21年后,当娜谷、建谷和贝拉姆在1960年来到古鲁帕萨德,想要更多地了解他们的父亲时,关于鲁斯特姆失踪的谜团被解开了。父亲失踪的不确定性仍然折磨着他的孩子们。美鲁(鲁斯特姆的长子)让建谷去问巴巴,鲁斯特姆在哪里;但当他这么做的时候,巴巴被这个问题激怒了:“我像父亲一样把你抚养长大,你却问我这个?”

美鲁和法鲁一直认为巴巴把鲁斯特姆送到了某地。馥芮妮告诉他们,巴巴说他有来自鲁斯特姆的信,但从来没有拿给她看。

巴巴问建谷:“你询问我,是把我当做人,还是当做神?”

建谷答道:“两者都有。”

巴巴说:“如果你问作为人的我,我会告诉你,我不知道鲁斯特姆发生了什么。如果你问作为神的我,我会说他是自杀的。”

他们问他为什么要自杀,巴巴解释说,自从馥芮妮的病情持续恶化以来,鲁斯特姆变得越来越抑郁(所以不像他平常的快乐天性)。还有其他原因:由于巨额未偿债务,鲁斯特姆陷入严重的财务困境,所以巴巴让他离开六个月。他之前曾经离开几个月去朝圣,所以这没什么不寻常的。巴巴说过,他们会整顿财务,还清债务,解决一切问题。

大阿迪也在场,而且他也认为让鲁斯特姆保持六个月的低调是个好主意。但他消失了,再也没有回来。巴巴说,比起就这么走开,鲁斯特姆可能会选择走捷径,结束自己的生命,而不是勇敢地处理这种情况。

美鲁和法鲁得知巴巴的话后,表示怀疑。他们连同兄弟姐妹,因为家庭的破裂,承受了很多痛苦,并把部分责任归咎于美赫巴巴。成年后,他们觉得和巴巴疏远了,虽然尊敬他,但并不承认自己是他的追随者。

另一方面,建谷在埃舍长大,非常尊敬巴巴,但他也没有百分之百地确信美赫巴巴就是神。他没有臣服的感觉。虽然他渴望有信心——但他自己也承认,信心根本就不存在。但他确实说过:“对我来说,巴巴就像一个父亲,比阿迪更像。我把巴巴当作父亲。”

尽管不幸去世,但美婼的姐夫鲁斯特姆,是美赫巴巴的一个伟大的爱者。在巴巴作为阿瓦塔的早期,他全心全意地为巴巴服务。1928年,他作为巴巴的第一个去西方的使者被派往英国,表面上是要把英国孩子带回美赫埃舍,但实际上是为巴巴在东西方之间铺设一条灵性电缆。甚至多年后,巴巴深情地回忆起鲁斯特姆作为板球击球手的高超技艺,并大加赞赏他对自己真诚的爱与服务。 

不管美鲁和法鲁怎么看巴巴,他一直爱他们。两年前,12岁的法鲁被送到英国接受教育,与巴巴和满德里一起航行去戛纳。现在战争爆发了,法鲁要回到印度——所有的安排和费用都由巴巴提供。

巴巴曾指示在英国的玛格丽特·克拉思科和迪莉娅·德里昂,一旦发生战争,就到印度来,但只有玛格丽特能确保获得通行许可,而且是在经历了巨大的困难之后。她以必须护送年幼的法鲁回印度为借口,才得以成功。后来她推测,也许因为战争,巴巴必须要有一个从英国来到印度的“链接”。

当他们于11月1日抵达班加罗尔时,玛格丽特加入了球场屋的女子们。巴巴给了她一些“动物园工作”。她要照看两只拉布拉多犬,桑尼和邦尼,它们都患有犬瘟热症。美婼回忆起那些幼崽:“从楼上的卧室里,我们可以听到它们的哀号和哭泣。但后来,它们都没事了。”

法鲁与馥芮妮、大阿迪和朵丽住在他们的房子里,但允许他使用巴巴在球场屋的卧室学习。他从英国寄宿学校被带回来,回到了父亲失踪(永远不会再出现)、母亲情绪崩溃的家庭。毕竟,法鲁最近经历了很多事情。据美婼说,在馥芮妮所有的孩子中,巴巴最喜欢的是法鲁,仅次于美茹。

鲁斯特姆
美茹和法鲁的皈依礼(圣线仪式),1935年,纳西科
V. G. 库尔卡尼拍摄
巴巴坐在蓝车里,大约在1939年
海蒂·默敦斯拍摄
鲁斯特姆在踏上朝圣之旅之前
球场屋后部,1939年,班加罗尔
馥芮妮在班加罗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