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美赫灵性中心逗留一个月后,1952年5月20日,星期二下午2点半,美赫巴巴和女弟子乘两部轿车离开。巴巴计划用九天时间驱车横穿美国,于29日抵达加利福尼亚州奥亥的美赫山。30日接见加百利·帕斯卡,6月1日见马克姆·希劳斯,2日和4日到好莱坞。6日离开美赫山,前往旧金山,(在邓·斯蒂文思安排的饭店)逗留三天,于6月10日启程返回默土海滨。
巴巴、美婼、玛妮和美茹乘伊丽莎白的蓝色纳什车,伊丽莎白驾驶。(夏闵想为他开车,可巴巴拒绝。)另一部车由萨若希驾驶,拉诺、吉蒂、高荷和迪莉娅乘坐。从默土海滨出发之前,巴巴问伊丽莎白:“汽车保险文件带了没?”伊丽莎白说没带,巴巴指示她回“幽畔沙丘”家中取来。巴巴再三告诫萨若希,跟紧伊丽莎白的车,否则他永远不会宽恕他。虽然萨若希随巴巴在美国,不在印度,却接到消息说,他已当选阿美纳伽市市长。很快,该职位就发挥了作用。
高荷记录行程日志。巴巴一行下午2时离开默土海滨,到南卡罗来纳州的哥伦比亚,在森林汽车旅馆住宿第一夜。(注:旅馆位于双峡路3041号。现称森林橡树公寓。)巴巴未吃晚饭,一夜未眠。次日,5月21日清晨6点45分启程,前往北卡罗来纳州的墨菲。途经蓝岭山脉,美丽的自然风光给大家留下深刻印象。萨若希的车有点问题,无法一直紧跟巴巴的车,有时落后很远。在劳伦斯,萨若希跟丢了,后又在格林维尔寻找巴巴的车。在一处,巴巴让车停下,直到萨若希到达,严厉斥责他的疏忽。之后心情好转,宽恕了他。途经蓝岭山脉时,看到一处叫“凯撒头”的美丽风景。
巴巴一行在北卡罗来纳州的布里瓦德停车,吃了热狗、火腿三明治和蛋糕。巴巴似乎心情不错。到达墨菲市区,驱车转了一会儿,寻找一家安静的汽车旅馆,并在谷河大街510号的穆尔兰高地旅馆歇息。旅馆有个小厨房,他们用了简单的晚餐和茶。当晚巴巴睡得好,早餐时心情愉快。
5月22日早晨6点半,他们动身前往田纳西州的孟菲斯。多雾天气。经过达克敦,驶入田纳西州,停在奥科伊湖畔。曾遍游世界的巴巴,说此地是他所见过的最美风景之一,并表示这个古老的切罗基族印地安人地区具有灵性氛围。他们参观了观景峰上的红宝石瀑布(深藏地下的瀑布)和岩石城花园,巴巴说:“这是我们最后一次停车观光。”
穿越克利夫兰镇和查特努加市时,萨若希又跟丢了,找到巴巴的车时,巴巴十分不悦,警告说,若再次发生,决不宽恕萨若希。他们在田纳西州的韦恩斯伯勒,西姆斯汽车旅馆住宿,旅馆位于萨凡纳高速公路1015号的溪流旁。巴巴用了汤和小牛肉,睡了两小时。
次日5月23日早晨,他们7点35分出发。全天驱车,途经孟菲斯后,在阿肯色州的瑟西停车用午餐,但巴巴不喜欢供应的煎蛋卷。驱车经康韦、阿特金斯和克拉克斯维尔,抵达阿肯色州的欧扎克,当晚住宿潭溪汽车旅馆。驱车约350英里。此地很幽静,自然风光优美;还有小溪蜿蜒流过。房东养了100多只鸡。巴巴晚餐在自己房间仅用了牛奶面包,并要了同样的早餐。巴巴彻夜未眠,说喉咙胃部疼痛。
1952年5月24日星期六,是个怡人的多雾早晨。他们4点半用早餐,5点45分出发。巴巴再次警告萨若希,要紧跟在后。这天早上,巴巴神情严肃;显得心事重重,不像往常那样急于出发。途经史密斯堡,越过阿肯色河,进入俄克拉荷马州。一次,巴巴让伊丽莎白停车,他下车,在公路上来回踱步几分钟。上路之前,巴巴又告诫萨若希多加留心,跟紧了。萨若希再次跟丢了巴巴的车,到萨利索才会合;在那里,巴巴命萨若希先行。可在戈尔,萨若希又跟丢了车,到沃纳才追上。
然而,重新上路后,巴巴命令伊丽莎白:“开快点!”并不断叫她开“快点,快点!”头天夜里下雨,路面湿滑。他们的车在俄克拉荷马州东部的起伏丘陵快速行驶。
上午10点15分,翻越一座小山的时候,伊丽莎白看见一辆轿车从逆行道朝他们开来。她减速,希望司机看见后会转向避开。可他未能停下,全速向他们的车撞来。就在事故发生时,伊丽莎白记得,巴巴举起左手,指着迎面驶来的车,仿佛在指挥整个事件。
巴巴整个人被抛出车外,后背落地,摔入路边的泥沟。他鼻梁断裂,鲜血直流;一只胳膊和腿骨折。美婼和美茹也被抛出车外。美婼的前额创伤很深,美茹手腕骨折并扭伤。伊丽莎白被卡在方向盘后面,双臂、锁骨和七根肋骨均折断。一直在后座打盹的玛妮,是唯一未受伤者。
根据当时用来申请保险的警方事故报告,事故发生在俄克拉荷马州的林肯县,布雷格以西约10英里处,在米克镇附近62号公路,距东县路600英尺。
另一辆车的司机,时年24岁的安东尼·约瑟夫·帕尔米耶里,这样讲述出事经过:
“我驾驶1952年的水星轿车朝东行驶,看见一辆卡车停在前方。于是减速。可做这个时,一侧刹车卡住,让车趋于朝左拐。这下,我在高速路上转了U形弯,偏离原路。这时,一部纳什车飞速驶来,撞上我的车尾。”
帕尔米耶里还画了图说明出事经过。
据伊丽莎白叙述:
“我们一行从南卡罗来纳州的默土海滨,开往加利福尼亚。我驾着“纳什政治家”(车品牌),沿宽敞公路驶向俄克拉荷马市,已过布雷格几英里。忽然,我看见一辆轿车朝我驶来,速度很高,朝着布雷格,朝着我。它莫名其妙地从其右侧道拐到我的车前。我全力踩刹车,尽量给那辆车腾地方,把我的车尽可能停到公路右侧,而不致冲入沟中。我的车左前侧被那辆车撞得厉害。我只能认为,对方的车失控了,后来得知,车主是安了假肢的退役军人。”确实,帕尔米耶里是朝鲜战争的老兵。他一条腿被截肢,驾驶的是带手动刹车油门的特种(特制)汽车。这是他第一天开车。车中还有妻子比莉,岳母简·汉森夫人,都来自俄克拉荷马市。(他们正前往阿肯色州,接比莉和前夫的儿子,到俄克拉荷马同她一起度夏。)
事故发生在一个小农场正前方,农场主是捷克斯洛伐克移民,斯坦利·莫卡。邮差刚把信放入他家邮箱(帕尔米耶里看见的停着的卡车)。莫卡听见撞车,冲出来。拿毯子给美婼和巴巴盖上。帕尔米耶里的车中无人受伤。汉森夫人已跳下车。跑到美婼身边,用手绢揩她的脸。
伊丽莎白的车冲下公路,停在莫卡家的车道。“可怕的一幕。”莫卡后来回忆。汉森夫人也说:“到处是血。恐怖极了。”
这时,一名送妻子到布雷格诊所生产的男子,驱车路过。因该镇仅有一部救护车,他把车送回,还带来一部柩车。
萨若希的车仍未到现场。因天热,萨若希沿途停车喝冷饮。这是令他终生后悔的停车。事故发生15或20分钟之后,他们的车才到,被出事现场震惊了。拉诺、高荷、迪莉娅和吉蒂跳下车,奔向巴巴。高荷茫然无措,慌乱地奔走于美婼和巴巴之间。巴巴用手势向拉诺示意,他的胳膊和腿受了伤。迪莉娅拿出她的小枕头,垫在巴巴头下。
“那一刻的痛楚难以忘怀,”迪莉娅后来说,“巴巴的头血涌如注,流到脸上——他的目光直盯前方,仿佛望着遥不可测之处。他默不作声,只是一动不动躺着。伊丽莎白在车中,身子蜷在方向盘上。她的第一个问题是:‘他活着吗?’”
巴巴躺在软土上,血泊中。他曾预言,美国的土地渴饮他的血。在无限慈悲中,他血洒于斯。
活基督躺在路上,无助地流着血,
仿佛匕首穿刺世界心脏。
美国!你渴望他的血,那就喝吧!
但要记住要提醒后代,
他连同热血还带来并留下神圣珍宝。
这是他在痛苦中给美洲的沉默讯息:
血只为那些继续念神、
并爱戴活基督者流。
基督受难是为那些始终与神同在者。
基督之血是他对世人之爱的标志。
美国是他的,通过为之受难,他把爱给它,
以便它能够俯首听从神人。
救护车和柩车到了,急忙将巴巴、美婼和伊丽莎白送往诊所。高荷和拉诺陪伴巴巴和伊丽莎白乘救护车,玛妮和美茹陪美婼乘柩车。作为新当选的阿美纳伽市市长,萨若希的身份现在发挥了作用,警方也充分配合,为这位“访美贵宾”作了紧急安排。
布雷格的小诊所是家私人诊所,相当不错,为内德·伯利森医生和妻子朱莉娅经营和拥有。虽然伊丽莎白被最先送到诊所,但医生见美婼伤势最重,就开始为她治疗。
以下是伯利森医生的叙述:
“上午11时左右,救护车将事故受伤者运到医院。场面混乱。我用了几个小时从他们的伤口里取出玻璃碎片、泥土和草,才能着手缝合伤口。现场血污狼藉。我不指望美婼能存活。她受到我见过的最糟的颅骨骨折——像只落地的蛋壳。
我立即对她治疗,尽力挽救她的生命。不一会儿,巴巴一行的人开始进房间,要我过去看看巴巴。我尽量不理他们,继续对美婼治疗,但他们愈发坚持。‘巴巴这,巴巴那’,他们说。(高荷)伊朗尼医生也开始催我去查看巴巴的情况。当然,我不知道巴巴是谁,因专注手头的工作,几乎听不见她说什么。我不知道他们在讲什么,但终于决定去看一下这些喧闹都是怎么回事,便走进隔壁巴巴在的房间。
我一进门,巴巴就对我咧嘴微笑,我以为他伤势不会很重——直到后来才发现他的受伤程度。
终于得空照料巴巴时,我惊讶地看见一个受伤如此严重的人仍在微笑。我还震惊地发现,他不吐一字,不出一声表示难受。我以为他不会说话,但高荷医生告诉我,他不说话乃有意为之。
我知道,要为他接骨,就得对他作全身麻醉(喷妥撒纳),心想他这时候会说些什么,可他没有。
第一天他人格中最吸引人的品质是,那双褐色大眼睛看我的样子,仿佛在阅读我的心。后来我意识到最令人惊叹的是,让他受到这么多优秀、有教养者如此深爱和忠诚的品质。那种品质强迫不来。这样的忠爱之所以有可能,完全是因为他当之无愧。”
巴巴的左小腿两骨、左肩臂和鼻中隔骨折。上牙龈损伤,车祸时戴的下假牙处流血。赴西方前,邓肯和埃瑞奇曾劝他安装假牙,这次事故后,他几乎再没戴过。
巴巴始终意识清醒,发出指示。例如,医生和男医疗技术人员可以碰触美婼。巴巴住在伯利森的办公室;高荷睡旁边。美婼和伊丽莎白在另一个房间,由吉蒂和拉诺照料。美茹住候诊室。
5月24日,萨若希给在印度的人员发去电报:“巴巴和女士组,由伊丽莎白驱车,在汽车事故中受伤。现在俄克拉荷马州布雷格医院。详情后告。”次日致电:“巴巴和女士们进展良好。皆有肢体骨折,打了石膏。将在这里两周左右。”
埃瑞奇和彭度接到消息时,正在哈默坡。他们立即返回美拉巴德,那里另一封来自巴巴的电报等着他们,令他们莫放弃旅行,按计划继续。
埃瑞奇懊悔未按巴巴原计划伴随巴巴。他感到要是他在场,或许会避免或减轻巴巴的受苦。埃瑞奇曾对巴巴说,他因新生活过于劳累,无法到西方旅行,但后来发现,安得拉和哈默坡之旅比到美国还累。
邓肯、美赫吉、古斯塔吉、尼鲁和阿迪已抵达加利福尼亚的美赫山。一接到马克姆·希劳斯转交的电报消息,邓肯立即飞赴俄克拉荷马(尽管短时间内很难买到机票)。四名东方满德里驱车直奔布雷格,5月28日晚到达。
艾微、夏闵和玛格丽特也立即赶来,25日到达。艾微和夏闵来到巴巴房间,巴巴握着艾微的手,在字母板上拼出:“你一定要明白此乃神意,结果会让全世界受益。”
以下是艾微1952年私人日志中的叙述:
萨若希,还有迪莉娅,在医院门口接我们。他们憔悴疲惫。萨若希失声痛哭,说道:“我真该自杀——没脸再面对印度,那里的众多爱者都会觉得,我本该更好地照顾大师!”
我由他哭泣,试图指出,他不在受撞的车中,很难说有什么责任。我们去看望病人,大受震惊。巴巴左肩臂骨折,左小腿锯齿状双骨折。脸和鼻子因摔伤肿胀。
美婼颅骨骨折,眼睛紧闭,就像硕大的红菜头,前额是个难看的伤口。伊丽莎白因卡在方向盘后面,双臂和数根肋骨折断。美茹的一只手腕骨折,另一只严重扭伤,各式各样的伤口和瘀紫。玛妮受伤最轻,脚和膝盖严重擦伤,拄杖瘸行。她好几日未进食,极度悲伤,为神没让她像别人一样承受那么多而无比痛苦(尽管她刚动过大手术)。
巴巴拉着我的手,在字母板上写道:“你一定要理解,此乃神意,结果将利益全世界。”
据此我可以看出,他和美婼因撞击从车右侧抛出,他却左侧着地;虽然杜思先生在公路地图上为第一部车选了这条路线,为巴巴的车设计了不同路线,以便路过美国大峡谷,车祸却发生在美国中部——这些都自有原因。
我听到有人说,“巴巴一定是那样计划的”,但我不觉得大师会计划让美婼等人受伤。我想他只是为了人类的利益,勇于迎接他的十字架命运。
重现当时的情形:似乎是载着5名男子的第一部车到加利福尼亚,于星期天我们到布雷格当日,到了美赫山。伊丽莎白·帕特森驾驶第二部车,几天后出发,车里是巴巴和三个女子。第三部车由萨若希驾驶,有迪莉娅、拉诺和高荷。这最后一辆车似乎无法赶上伊丽莎白的车,这让巴巴不悦,出事前一整天显得不安不适。星期六,他最后告诉萨若希:“我将每50英里停一次,直到你赶上我,你必须尽最大努力和我们在一起。”
尽管如此,事故发生时,萨若希不幸落后10分钟,到了现场,见到沉默依旧的巴巴,和其她人一起躺在泥地上,陌生人跑前跑后,试图把他们弄上救护车。可以想象震惊和恐惧。血污遍地。好像是他们沿路缓缓上山时,一辆由装着木腿和2名同伴的司机驾驶的车,从反向车道冲出,导致了撞车。公路警察称全是他的错,但这于事无补,这些肇事者却毫发无损。伊丽莎白的车整个前部撞坏。后来我们还去看了那部车。
布雷格的医院是个漂亮的小地方,显然是其唯一的医生内德·伯利森的梦想;设备良好,清洁干净,几乎不能应付这样的灾难。伯利森只得为美婼叫来一名脑外科专家,为巴巴叫来骨科专家,因为虽然巴巴的腿是他接的,但他想对巴巴和伊丽莎白的手臂,使用更新的技术。伊丽莎白在手术室旁边的房间躺了两个小时,才有人来帮助她,他们抬她时,医生告诉我,她勇敢地对他们说:“我已经等了两个小时,我们不用急!”
医生8点到,我同他谈了谈,尽量让他对面临的情形有所理解:四名印度病号,其中一位是沉默的至师。我敦促他尽力而为,说:“巴巴说,看在老天的份上,为他弄张病床。”
医生摘下眼镜,疑惑地盯着我,问:“杜思夫人,你能否告诉我,你怎么知道他说:‘看在老天的份上,等等。’”
我笑了,告诉他,我们习惯了巴巴的手势和面部表情。可怜的巴巴,躺在医生办公室的小床上,不仅无比疼痛,还因头部摔伤小血栓所致肿胀,连呼吸都困难。每次我们进去,他出于对我们情感的体贴,都会在脸上盖块手帕,只露出眼睛。掩于飘发之间,看上去确实是基督的眼睛。拉诺、萨若希或高荷一个接一个小时,坐在床头,背给巴巴当靠背,让巴巴坐起来。
迪莉娅和我出去发电报,尽力照顾玛妮,帮忙给病人喂饭,可吉蒂除了去洗澡,不肯离开伊丽莎白和美婼的房间一步。她日夜坚守岗位,半夜就在床铺间的地板上躺一会儿。迪莉娅和我帮忙食物供应,跑出去买咖啡和三明治。夏闵按巴巴要求,为他和美婼洗衣。上面沾满血迹。一天好几次会有人给她送来一件衣服,坚持说是巴巴或者美婼的,夏闵就跑到洗衣房,用肥皂浸泡揉洗,这成了我们之间的大玩笑。镇上的洗衣房式样古怪,一个敞开的大房间,无数个四桶一套外加一个老式甩干机的洗衣机。夏闵很快学会使用。她和我转了镇中心的两条主街,想找一些鲜花和新鲜水果。杂货店女店主把留给自己的一盒草莓,给了我们,并询问伤者的情况。我高兴地把草莓盒带给巴巴,但巴巴称这是美婼的最爱,我们尽力哄她吃几个,她服从地尽力吃,但只吃了一点,眼睛还不能睁开。她盖着厚毯子躺在空调房间里,不时喃喃自语,“哈瑞巴巴”(哦,巴巴),对面的伊丽莎白(因打着石膏)不停说热。伯利森医生怕美婼额头的一大块掀开的皮肤死掉,就把它缝合上了。专家很想为她手术,但这个伤口而无法做。他说美婼10天内不会脱离危险。美茹一直在医生的图书室,没有一声怨言。
萨若希、迪莉娅、夏闵和我,后来还有玛妮,会在一个我记得叫“城市咖啡馆”的简陋现成小饭馆用餐。店主听说我在镇里买不到鲜花,便走过来提出把他院子里种的玉兰给我们,我们驱车前往,他从树上为我们折下。巴巴也让都给美婼送去,尽管亲爱的美婼看不到它们。后来鲜花由爱者从各个角落空运过来,这个热心的小镇因其访客而相当兴奋。伊丽莎白意识到是我在那里,喂她碎冰时,轻轻说:“你知道你被召来有多幸运吗?很多人巴不得在你的位置。”
我对她说我相信是这样。有天早晨有个婴儿出生,我想他也很幸运,在巴巴的祥瑞气氛中进入形体世界。巴巴几次派人找夏闵和我,叫我们不要担心,我进去告诉巴巴我难过,但不担心,因为我感到他完全掌控着一切,巴巴意味深长地点头同意。夏闵忽然意识到,巴巴派来给我们送口信者都是些“担心者”!许多细节需要处理,处境悲惨的伊丽莎白发电报,处理保险事务。我们将当地银行的副经理请来,处理旅行支票问题,因为支票几乎都在伊丽莎白的名下,而她什么都签不了。有时她低声对我说:“找找我的手指——它们都死了。”
巴巴召夏闵和我,对我们说他想要我们去为他履行一项“重要使命”。他深切感受到计划在西海岸见他者可能感到的失望,所以希望我们去,尽可能当面对所发生的事故及原因,作出解释。我们感到再没有比这更伤心的任务了。劝他飞往旧金山接受更好的医护,但显然他还得通过这种“无助”状态工作,直到7月10日。
巴巴因一只手臂完全无用,极费力地在字母板上拼写:“现在,我把这项重要使命交给你们二人:你们俩立即前往旧金山,看望你们组里的每个成员,告诉他们这场车祸纯粹是神和巴巴之意,巴巴曾一再通过通告,警告印度弟子他的个人灾难,身体的。
向全印度发行的最后一份通告上说,在7月10日前,弱将主导强;从7月10日直到11月15日,强将主导弱;从11月15日起,弱和强都将吞噬于神圣之火。我把第一阶段称为‘复杂自由生活’,第二阶段为‘完全自由生活’,第三阶段为‘燃烧生活’。因此这必须按照神意发生,结果也将按照神意利益全世界。这样向你们组的每个人解释。去见马克姆·希劳斯,也把我的这个讯息传达给他,要他告知他组里的每个人。之后见阿格尼丝·拜伦,她也要原话告诉她的小组。见米尔德里德·凯尔,叫她告诉她的小组。到纽约见约翰·巴斯,让他亲自向他组里的每个人传达。你要亲自对你的小组讲。马克姆和约翰告诉小组的人时,你要在场。我希望你和夏闵都在场。对于单独的人,你们能见到他们时,亲自告诉。你俩要很快去做这一切,10月7日到默土海滨。向西海岸的人说:‘巴巴1953年7月一定来,你们这些月的等待,会结出更好的果实。’”
巴巴一如既往,对美婼体贴备至,指示高荷要特别照料她。上午7时至晚7时,美赫吉陪巴巴;晚7时至早7时,尼鲁陪伴。夜间拉诺也陪巴巴。(注:拉诺说,巴巴因受伤咽下大量血,第一天半夜剧烈呕吐,以至血喷到天花板上,之后溅到墙上。)偶尔被巴巴使唤的阿迪在外面沙发上打盹。其余人和玛妮住当地旅馆。吉蒂照顾美婼和伊丽莎白,玛格丽特每天为病人按摩。夏闵到洗衣房为巴巴洗衣服。
医院虽小,伯利森医生作了精心安排。他从俄克拉荷马市请来几个外面的专家,为美婼检查,看X光片。巴巴常遣尼鲁去跟伯利森医生提一些小意见,医生过来。巴巴同他亲切交谈,对他微笑。见巴巴伤势虽重却依然快活,医生被深深打动,全心全意照料巴巴。
巴巴腿上打了石膏,胳膊被悬吊起来,脸伤得到治疗。他对石膏多有抱怨,可医生准备拿掉时,巴巴却坚持保留。巴巴在布雷格诊所住了12天,于6月4日返回默土海滨。
邓肯和拉诺提前飞赴默土海滨做安排。阿迪、古斯塔吉、玛妮、美茹和迪莉娅乘一辆旅行车,于6月4日星期三早晨离开,巴巴和其余人也于当天出发。巴巴令艾微和夏闵到加利福尼亚,向那里等着见他的人,解释巴巴的事故和旅行被取消。
巴巴乘救护车从布雷格前往默土海滨,全程1500英里。(注:商量过租救护飞机,但无法实现。)美婼也躺在担架上,和巴巴同乘救护车。高荷和美赫吉随行。伊丽莎白由另一辆救护车运送,吉蒂、尼鲁和医院护士夏琳·基姆瑞随行。萨若希和玛格丽特乘另一部轿车尾随。巴巴仍腿裹石膏,胳膊悬吊,令人疲惫的行程一路几乎不停。他们7日抵达默土海滨,巴巴住灵性中心以南约8英里,伊丽莎白的家“幽畔沙丘”。阿迪一行前一天晚上已到。
整个事件给伯利森医生留下深刻印象,他在1952年6月3日给巴巴的信中写下一些感受:
“从您和随行者身上,我们看见基督教诲的大部分示范。许多美国人说教这些东西,但我们从未如此近地看到它们的应用。您所有的随行者表现出的对您的深爱,让我们确信您配得这一切。这样的忠爱勉强不来,只能通过爱获得;从这么多杰出人士那里得到那样的感情表达,几乎让人难以置信。我们不常遇到像您这样欣赏我们劳动的人,那种欣赏让我们谦卑,感到不配,因为我们认识到自身的局限和缺陷。因此,与其说这种劳动是工作,不如说是一种快乐……”
离开布雷格前,巴巴赠给伯利森医生一个烟盒。萨若希送伯利森一张虎皮。几年后,巴巴给医生寄去一本签名的《神曰》。伯利森医生之妻朱莉娅,每年都给玛妮寄一张圣诞卡,与她通信联系。
巴巴赢得他们的心。夜间,他会打扰伯利森医生,让尼鲁传话,例如,说他疼痛难忍。医生从睡中被叫醒,过来,巴巴却对他说,疼痛这会儿轻多了。夜间这会发生几次,但巴巴越“逗”他,他越被巴巴吸引。有时,听巴巴说感觉好多了,医生离开,不到两分钟,尼鲁又被遣去叫他,称疼痛复发。于是医生再次回来,当然那时巴巴又会说好多了!被选为神人及其内圈治疗,伯利森医生何等幸运!
在默土海滨疗养的巴巴,住在“幽畔沙丘”的空调房间。女子们随他住在这所房子,男子住中心。尼鲁日夜照料巴巴。阿迪定时为他用海绵擦身,美赫吉帮忙。美赫吉想方设法让巴巴进食。吉蒂为巴巴做饭。贝茜为女子做饭,茹阿诺协助。男子在外面用餐。
在美拉巴德时,吉蒂曾在厨房给娜佳当帮手,所以知道几道帕西菜。一次她叫贝茜午餐做些炸虾。可女子们坐下吃饭时,根本嚼不动。吉蒂问贝茜做了啥,她答道:“嗯,你叫我做炸梅子啊,戴维女士!”幽默的一幕,令巴巴大为开心。(译注:英语虾prawn与梅子prune发音接近。)
迪莉娅和玛格丽特留在默土海滨,帮了很大忙。虽然巴巴承受车祸造成的痛苦,但还是会有访客来见他,他愉快的笑容令许多人惊讶不已。即使在受痛,巴巴仍会处理他们的问题,解决他们的困难。
1952年6月13日星期五,巴巴为世界各地的爱者授述如下讯息:
数年来我曾预言的个人灾难,终于在横越美洲大陆时发生——造成我的面部受伤,一侧腿和手臂骨折,诸多身心痛苦。这必须发生在美国。神意如此。
这实现了公告第一部分所说,直到7月10日,在复杂自由生活中,弱将主导强,束缚将主导自由;但从7月10日起,在我的完全自由生活中,强将主导弱,自由将主导束缚;之后从11月15日起,在我的燃烧自由生活中,强与弱,自由和束缚,皆被吞噬于神爱之火。
巴巴一直讨论赴纽约治疗,13日却遣邓肯去巴尔的摩,查看让巴巴在当地医院治疗事宜。因巴巴的腿仍打着石膏,最终这个主意也被放弃。16日邓肯建议驱车到附近的杜克医院,位于北卡罗来纳州的达勒姆,做检查,巴巴同意。
6月17日星期二,巴巴对苏非教再定向授述讯息:
美赫巴巴与伊斯兰教及其苏非教、基督教及其密教、东方诸教及其吠檀多、主流佛教、实用琐罗亚斯德教、耆那教和其它很多这种“教”,平等地相联系;它们皆教导同样的神圣真理,引向同一个神圣目标。美赫巴巴还超脱并高于所有这些神圣道路。他必须通过重新定向这些“教”,来唤醒这些道路的跟随者,认识这些“教”的真正精神。在这项工作上,他已在将要普遍适用的宪章中,重新定向苏非教。
大阿迪在1952年7月5日的信中,向艾微澄清几个要点:
“(巴巴)希望你根本不要对此担心,而是交给他。同时他希望你注意:
苏非教再定向美国中心与默土海滨美赫中心没有直接关系。
默土海滨的美赫中心,不是一个苏非教、吠檀多教、佛教、基督教或琐罗亚斯德教中心。它是建立在普适性基础上的巴巴中心。这个巴巴中心将包含4个不同的中心——奉爱、服务、舍弃和知识。”
6月13日,当地报纸登载了有关巴巴造访默土海滨的报道。巴巴希望也在印度刊登发行。因此20日美赫吉致信德里的沃斯·迪奥·凯恩:
“巴巴希望你将(6月13日的)这条消息和(有关他默土海滨之行的)新闻评论在德里的报纸,如《印度斯坦时报》、《国家标准》以及地方性报纸上刊登。总之,巴巴希望这些在尽可能多的报纸刊登。
巴巴和全体人员都在逐渐康复,状况良好。巴巴因腿部骨折,仍然卧床。今天(原文如此),我们带他到距此约215英里的达勒姆著名的杜克医院作检查,也许要换腿部石膏模,有些松了。我们希望于25日前后回默土海滨。”
翌日,1952年6月20日星期五,巴巴乘救护车,从幽畔沙丘前往达勒姆的杜克大学医疗中心作检查。美婼也同去检查,同车的还有高荷、邓肯和美赫吉。萨若希、尼鲁、美茹和玛妮乘另一部车尾随。
在杜克医院,巴巴换了腿部石膏模,但痒得厉害。巴巴让邓肯叫医生拆掉。于是新石膏取掉,另换一副。雷诺克斯·D·贝克医生说,让人在医院陪巴巴过夜,违反院方规定;但经萨若希再三恳求,他破了例。其余人住附近一家叫荷兰客栈的汽车旅馆。
在美婼和巴巴都做了全面检查,拍了X光片后,他们于24日返回幽畔沙丘。一周后,7月8日,巴巴在康韦医院又拍了X光片,显示腿部骨折已愈合。艾微按照指示,还在纽约为巴巴和美婼预约了多名专家医生。
1952年7月2日,巴巴在离开前最后一次造访中心。清晨,休斯顿夫人为他开车,同车有美婼和玛妮。高荷、美茹、萨若希、美赫吉、大阿迪和古斯塔吉乘另一部车跟随。他们来到客栈,将跟随者送给巴巴的礼物全部打包,带回幽畔沙丘。
这个期间,大阿迪向巴巴朗读草拟的苏非教宪章。巴巴授述了几个要点和需要修改之处,寄给艾微写进宪章。夏闵应邀8日到达默土海滨,住在幽畔沙丘。
马克姆·希劳斯也被召到默土海滨。7月11日受到接见,他让巴巴看了按巴巴指示汇编的诗集。巴巴对诗集很赞赏,将它们比作哈菲兹的诗,要他出版,马克姆以书名《通向至高实在之道》出版。
美赫巴巴的复杂自由生活,于1952年7月10日“沉默日”结束。当天,巴巴亲自授述如下诗句:
伤痕累累打不败,
七月十日终迎来。
自由已将束缚克,
强主弱次今始开。
复杂自由生活在美国结束,意义重大,因为在那里,束缚战胜了美赫巴巴的生活。这些束缚是美国的,它们攻击并致伤阿瓦塔的身体,而他通过承受它们的全面冲击,将这些束缚根除。正是这些束缚使巴巴的自由生活“复杂化”。当美国向神俯首时,其结果将为世人知晓。为此,巴巴有目的地承受这些束缚的攻击,因为他要完成对美国的特殊使命。
1952年7月14日星期一,巴巴率男女满德里,乘车离开默土海滨,前往南卡罗来纳州的弗洛伦斯,接着乘火车赴纽约。(注:萨若希未同行。他获准参观底特律,视察汽车厂生产线。)伊丽莎白和护士莎蒂·马丁随行,还有茹阿诺和夏闵。迪莉娅和玛格丽特已于6月26日赴纽约。迪莉娅随即赴伦敦,由查尔斯·坡德穆与威尔和玛丽·白克特协助,安排接待巴巴和满德里。俄克拉荷马发生车祸时,她在路边垫在巴巴头下的枕头浸透了他的鲜血。迪莉娅把枕头交给默土海滨中心,以纪念美赫巴巴对美国及其人民的爱与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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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自宝·喀邱瑞著《美赫主》第十一卷
翻译:石灰
校对:田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