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吉的西方之行

作者:鲁斯特姆·法拉提发布于 2024年7月13日

每年夏天,宝吉会去西方待三个月,之前他会先处理好所有的信托工作,并给大院居民和工作者留下指示,比如他要求每人在他出国期间所做的工作。

他是应西方巴巴爱者的邀请去那边的,他们想要分享巴巴的爱——其从满德里身上流溢出来,而宝吉是巴巴与西方的连接。我们真的很期待脱离宝吉三个月,因为信托大院的居民和工作者确实需要时间来恢复力量,并保持心智健全。宝吉通常会在年初制定计划,并提前让西方巴巴爱者知道,以便他们可以为他和助手们做好机票安排,并为他制定行程表,比如宝吉将访问哪些地方和中心,与巴巴爱者一起分享的撒晤斯活动。

有一次,我正和美赫纳施去征税官办公室处理信托工作,他很严肃地对我说:“你听到坏消息没?”看到美赫纳施脸上的表情,我问他:“什么消息?”他对我说:“宝吉这次去西方只待一个月。”果然是坏消息,使我大吃一惊。我立刻回应道:“我们不能允许这样。我们必须让他去三个月,不然我们会疯掉的。”美赫纳施回复说:“我们试过告诉他,但他已经决定只去一个月。他说,信托工作日益繁重,因此他不得不缩短访问。”我对他说:“我们必须说服他去三个月,况且他不在时,我们能处理好工作。他可以给我们留下指示,如有需要,他可以从西方打电话给我们,指导我们。”美赫纳施对我说:“你试着跟他讲吧。可能会管用。”

到了晚餐时间,信托大院的所有居民聚集一起时,我们分享了日常新闻,大家获悉该消息时甚为郁闷绝望。我们必须让宝吉去西方三个月,必须努力说服他那样做。这是值得的努力,即便这意味着万一事情泡汤了会受到敲打。

迄今信托大院的居民们设计了一项策略,好让宝吉做他原本不愿做的事情。策略很简单。所有的居民每隔15到20分钟,一个接一个地走进宝吉的办公室,和他讨论某个工作上的问题。当我们都围聚在他身边时,通常其中一个居民会向宝吉提出有争议的正题。宝吉通常会设法拒绝该居民的建议,但他尚未来得及这么做,其他居民就会开始发表赞成该话题的言论,以迫使宝吉让步。这是我们能够征得宝吉批准的唯一办法,而且只有那是真正有益于大家的好主意时,才有可能。

通常,我被选中提出那个有争议的话题,或者说,我是不得不给猫戴铃铛的老鼠。是克雷格说服我的,因为我能流利地说本地语言——印地语和马拉地语,应该由我把我们的建议传达给宝吉,因为宝吉用印地语能更好地表达自己的想法,故经常说印地语。最初几年我渴望服务并取悦巴巴,于是欣然做个志愿者,却没有意识到会面临什么后果。随着时间的流逝我才意识到,有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一直悬在那个想要扮演该角色者的头上,我开始怀疑居民们让我出面的意图,遂抑制了这么做的渴望。只有当事情特别严重时,我才愿意冒这个简直要“掉脑袋”的风险,因为那些日子里宝吉常常脾气火爆。

读者可能觉得这一切很有趣,现在我们回首往事,对这些回忆亦会一笑置之,但是在那些日子,我们为日常经受的敲打深感烦恼和精神折磨,以至于有时候,当一个来访的朝圣者不了解我们经历的生活,接近我们说:“你们居民能伴随宝吉这样的满德里生活和工作,真是太幸运了”——我简直忍不住想要当场掐死那个朝圣者。这就是我的苦恼,感到这名朝圣者的话仿佛在我受伤的心上撒了一把辣椒和盐。这就是我们的苦恼。这不仅是我的感觉,而且几乎所有的信托大院居民都有这种感觉。我们只能勉强应付宝吉的敲打。除满德里之外,来自其他任何人的更多言论,随时都可能引爆我们,因为我们承受不住。

所以第二天,在跟宝吉的全职侍者确认过宝吉何时较为空闲之后,我们按计划一个接一个地进去,围坐在他身边讨论一些工作问题。过一会儿,我目测时机不错,就随口向宝吉提出正题。我装出天真的样子,问他:“我听说您打算只去西方一个月,宝吉?”宝吉答道:“是。工作量日益繁重,需要我亲自在这边处理情况。”

我对他说:“宝吉,我们在这里照管工作,也会处理任何可能出现的情况。您多年来一直在培训我们做这项工作,您不在时,我们将代您照管一切。当然,如果有任何新进展,我们总会与您保持联系,您可以通过电话指导我们,或通过电子邮件给我们发送详细指示。另外,就日常工作而言,您所要做的就是为每个人准备一份清单,指明您不在期间他们必须做的工作。这是很简单的事,您不必为此缩短您访问西方的行程。您还必须考虑西方的巴巴爱者,他们多么渴望和您一起共享三个月的巴巴撒晤斯。您不会想要剥夺他们和您自己的这个机会吧?您过去总说,分享巴巴的爱何以是真正的巴巴工作,您真的很喜欢做这件事。所以为什么要剥夺您自己和西方巴巴爱者的这个机会呢?您也必须照顾这方面的巴巴工作,并拔出时间去做。您不能忽视巴巴工作的如此重要方面。”

我话音刚落,克雷格没有给宝吉说话的机会,见缝插针地说:“鲁斯特姆说的完全正确。您不能忽视西方之行的巴巴工作。其他工作都可以等您回来再做。我们会同您保持联系,您可以给我们指示,就像您在这里时的做法一样。不管您在这边还是那边下达指示,对工作应该不会造成多大区别。所以您尽管去吧。”

此时,沃德也加入说:“宝吉,这是个好主意。您应该试试,我们都相信最终对每个人都会进展顺利。”这时,我再次恳求说:“宝吉,您喜欢做真正的巴巴工作。况且每次您从旅行回来,都气色很好,健康甚佳。所以您必须去三个月。请不要剥夺您自己和其他人的这种机会。”

我们一个接一个不断地恳求,直到把我们的观点讲清楚,才停下来。宝吉若有所思,之后问我们:“你们认为我应该去三个月?我不在时,你们都会妥善处理一切?”克雷格断然表示:“当然,宝吉。您必须去。”宝吉随后说:“但我必须得把变动通知西方的巴巴爱者。”克雷格此时追加说:“他们会很高兴执行这种变动。这不用担心。”宝吉又问:“所以你们认为我应该去三个月?”克雷格又说:“当然,宝吉。”沃德和我也一同附和,最后宝吉说:“我后面会考虑此事。”

几天后,一名信托大院的工作者走过来说:“你听到好消息没?”我对他开玩笑道:“我已经亿万年没听到任何好消息了。这就是我们在此的生活和在此的困境。所有的消息都是坏消息。所以我很高兴听到你终于带来了好消息。告诉我那是啥。”工作者回复说:“宝吉打算去西方三个月。”我高兴地跳了起来,说:“谢谢巴巴的小小恩惠。”那天晚些,我把整桩事情告诉了埃瑞奇。我们经常同埃瑞奇分享这类事,因为即使在这种事情上,他一般也会通过举一些他们如何在巴巴身边处理类似情形的例子,来指导我们。事实上,在关键问题上,他经常成为我们获取宝吉批准的策略中的一部分。

当埃瑞奇听到整个故事时,大笑道:“猫离开时,老鼠就开始玩闹。事情就是这样。我们在巴巴身边也会这么做,有时我们烦透了,觉得需要离开他一段时间。巴巴无所不知,会迁就我们。他会同意,我们以为自己的计划成功了,但最终情况会自行安排,使我们意识到还是在他身边更好。”

多年后,当宝吉透露他一直知道我的所作所为,并把我的恶作剧比作伽尼医生在巴巴身边的恶作剧时,我内心觉得自己不该那样做,尽管该做法天真无邪。如今,由于我身体虚弱,不可能伴随宝吉和其余在世满德里度过时光。我多么希望自己能够日夜待在他们身边,而不在乎做任何其他工作。只陪伴着我的至爱,保持时时刻刻取悦祂,就是我现在想做的事。

满德里是我表达那种渴望的有形媒介,但现在对于我为时已晚。至少我可以诚实地说——我错失了良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