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欧洲前,巴巴对受选要来印度的欧美亲近者写信,说他已在纳西科买下地产供他们居住。诺芮娜·马切贝利的捐助使之成为可能,资金来自诺芮娜丈夫的香水公司的出售所得。1936年7月,巴巴写到:
亲爱的自我们:
卡卡,永恒大叔,希望做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英语演说。他的英语算得上野蛮人英语,能一时把人笑死,把伤心事吞噬。他写了两个晚上,又排练了两个上午。无非是“你必须服从巴巴。你必须服从巴巴!”——让人唯一听明白的话。我,无限者,也受启发对你们说几句:
我已在纳西科购下理想的地产。环境优美,风景秀丽。西方组在纳西科,东方组在美拉巴德,我自己在介于美拉巴德和纳西科之间的拉乎里。这些将共同构成我今后五年的活动核心。
纳西科中心与人们对埃舍或灵修所及其清规戒律的一般观念毫不相干。它的特点在于我的亲身指导,同耶稣给门徒的无别。
如上所述,这里的生活虽说会有别于清规戒律,又在身体舒适方面有足够的弹性,但在我的间接灵性指示问题上也同样会考验人,甚至会包括对人类的外部服务,诸如护理病人或残疾人,帮助穷困者。总之,我将根据每个人的禀赋、心理和能力,亲自指导你们。我希望我的所有亲近者,都经历一些必要的体验。
你们要根据家庭状况、家人和别的牵挂,在条件许可的情况下,准备好同我在印度生活1到5年的时间。你们需要自筹在印度的旅行费用,每人每月大约6英镑。最后,要严格按我的命令生活。
到印度在我身边生活会非常有趣,也会使你们看到并分享我的工作。这里已做了一切可能的安排,以便让你们的身体生活容易,虽算不上荆冠,也不会是玫瑰花床!你们还会不时参观我在三个不同静修所的三个活动阶段:现代——纳西科,原始——拉乎里,简单——美拉巴德。
你们对什么人或事都不必害怕。不论发生什么,都要信心坚定,不受反对者的批评干扰。你们如果臣服,就不要宣称:“巴巴必须照顾我的健康……巴巴必须照顾我的家人……我绝不能生病……我绝不能死……我的家人也绝不能死。”这些断言表明缺乏信心——弟子对他视为全知全能的大师的信心。你们可以信赖我,把一切留给我,但不要讲条件。
最后让我强调一件也是唯一重要的事情:努力毫无疑问地服从我的指示。不要争论;只是照我说的做,一切都会好的。
加勒特·福特1936年7月25日的来信,表明了他对巴巴叫他和其他人来印度的决定,感到怎样幸福:
“巴巴,诺芮娜转给我们的您的来信,让人欣喜不尽。想到那个时刻已经到来,让配得与不配得的我们,到您身边生活,帮助您的伟大工作,没有比这更幸福的机会了。相比之下,我们日常生活中的其它一切都失去意义,我们屈指数着从现在到被您慈爱微笑迎接的日子。
我怀着巨大的慰籍感来您身边——好像放学归家的孩子。我想同您长期生活,像对待破旧的衣服,抛弃以往的生活,以对待再生的同样态度,接受您教导的活力启示。因为这对于我恰如转世之间的过渡——只不过两次生命发生在同一个肉身:迄今为止我所知所过的生活;和我作为你的工作者之一再度入世,将知将过的生活。
我期待着整个地改变,身心灵彻底转变。我感到在您遣我之前,我不会回来。这种存在的魅力已荡然无存——我已见识过世界,结交过名流,拥有过金钱,小有名气(足以让我知道它是什么样子),笑过,醉过,爱过,悲过,见过人生峰巅,走过沟壑。除此之外,摩耶还有什么?
我来您这里时,打算烧掉一切桥梁。”
马克姆·希劳斯、珍·艾德尔和茹阿诺·波吉斯拉乌面临困境,赴印度的船费不够。加勒特·福特的资助使他们也能成行。
同时,英国组的一些人对巴巴的意图感到疑虑。吉蒂·戴维代表英国组给巴巴写信,表示他们担心到印度同他待不多久,就会被遣送回来,就像他之前做过的那样,尽管巴巴已表示他们将逗留1年以上。巴巴寄去如下深刻回复:
1936年11月26日
亲爱的萨罗佳,
我感到很失望,姬慕帮那么爱我,却会不明白——尽管已对一些重要事情做了清楚解释。你们最终都同意来,我很高兴。但姬慕帮的特别态度——对一切事情,不论多么严肃,总是轻率对待,甚至当我希望你们认真对待并且理解时——给我带来巨大痛苦。
你的心灵很美妙,总是真切地感受,回应着召唤和认识,但你的头脑却时常游移不定,试图动摇你的信心,而你的爱重新让它恢复活力。你一会儿感到准备好了承担一切,一会儿又“如果但是”犹豫不决,不必要地沮丧担忧。
不过,对于你和其他经受这种持久脑心斗争者,我会负责让心灵最终战胜头脑,使二者融合。实际上,我正在为此工作,并且几乎一直承受痛苦——因为在将人类意识和认识提升至更高层面的每个慈悲举动中,每一刻都遭误解,甚至被我的自己人——知道我并同我有更密切联系者!只需一点个人努力,理解并照我说的做,会为我及所有人省去很多麻烦和痛苦。
12月8日,诺芮娜·马切贝利,伊丽莎白·帕特森,珍和马克姆·希劳斯,以及拉诺和诺妮·盖利,乘埃利斯亚号客轮抵达孟买。他们还带来两只狗——伊丽莎白的黑色波士顿小猎犬吉皮,和巴巴在瑞士时艾妮塔送给他的白色西伯利亚爱斯基摩犬卡努特。
一些孟买爱者聚在码头迎接美国人。鲁斯特姆和馥芮妮也在,做东道主,将他们带至堂皇饭店。尽管旅途劳累,他们仍遵巴巴命令到美国领事馆登记,游览孟买,当晚去看电影。
次日,鲁斯特姆驱车将一行人带到伊伽特普里,因为纳西科的美赫静修所的设施尚不完备。10日上午,巴巴来问候他们,接着返回纳西科。当天下午,一行人也参观了纳西科埃舍,看了将来的住宿处,返回伊伽特普里。
巴巴看望美国爱者时,穿着打补丁的旧卡姆里外衣。口袋里塞满信件和电报,他笑着抽出几封,说:“这是我的邮局!”大家都笑了。
两天后,一行人到班达达拉的住处,这里气候较为凉爽宜人。12月14日,巴巴由巴吉拉施陪同,从纳西科到班达达拉逗留5日。两天后,加勒特·福特,娜丁·托尔斯泰和玛丽·巴甫洛夫娜公爵夫人乘坐绿色伯爵号客轮从美国来到。
公爵夫人玛丽是娜丁的熟人,也是移民美国的俄国贵族。她很富有,为自由撰稿人,曾与巴巴通信。但与巴巴会面后,她决定不留下,因为她担心纳西科的生活条件会是怎样,害怕埃舍生活会意味着隐私和个性的丧失。巴巴建议她放弃在印度旅行的计划,改到纳西科休养一段,还邀请她帮助办杂志。因为富有且曾被利用,伯爵夫人怀疑巴巴像“拉斯普丁”;误解了巴巴的意图,以为他欲借她之名做事。她看不到面前的重大机会,只在班达达拉逗留4日,便继续到印度别处旅行,再未与巴巴联系。[拉斯普丁(1872-1916),有个人魅力的俄国修士,将宗教热情与性放纵混淆,对当时的俄国皇家影响匪浅。]
加勒特头脑里充满着对灵性、舍弃和道路是什么的问题。1936年12月17日,巴巴在对福特解释时,向大家指出:
神性不排除人性——而是把人类提向神。灵性也未必意味着舍弃世间活动。真正的灵性是对世俗欲望的内在舍弃。纯粹的外部舍弃——苦行——不能引向灵性。
若试图通过躲避二元表现来逃避纠葛,完美就不成其为完美。完人必须行使对一切幻相的支配,不论它多引人多强大。完人在最紧张的活动中,在所有的生活方式中,都完全超然地发挥作用。
巴巴会要每个人讲有趣的故事,对巴巴敏锐的幽默感,加勒特既惊又喜。巴巴微笑提醒他,“神性囊括一切美好优雅的。你怎么期待一个完人没有幽默感?”
福特感到满意,回答说他明白。
西方人初到班达达拉时,巴巴曾指示每人单独找个地方,静坐5到10分钟,姿态放松,努力让脑子完全空白。17日,巴巴表示:“什么都不要想——连我也不要想!”并让他们注意水坝的流水,说:“你若是难以止住念头流动,就听水流过岩石。但要保证彻底放松。”
一次,巴巴询问练习情况。有的人遇到麻烦。巴巴敦促他们继续努力,说:“证神难就难在它的无限简单。你觉得难不是你的错,无需担心。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你的心累世以来已习惯于不停地思想,掌握支配你。如果你做不到,我会帮助你。但我希望你们努力,不要紧张,让自己放松。
“不要专注。专注带来狂喜入定和灵性体验。让心空白则带来和平;有可能让人进入道路。
“这类似于爬山。你来到山脚,开始攀登前,要卸掉包袱。心放松时,倾向于昏昏欲睡。我们必须有意识地让心空白。
“毕竟,我大老远叫你们来印度,不是让你们旅游观光的!” (说这时巴巴笑了。)“整个造物界乃是思维心的结果。心束缚你,心也解放你——将你束绑于欲望,也让你从中解脱。”
两天时间和大师一起亲密度过,12月19日,巴巴离开班达达拉去纳西科之前,向大家解释:“你们每个人都得根据个人能力,帮助我的工作;你们留在世间的程度,将取决于你们注定履行的工作类型。我会教你们如何在世间活动,又始终同作为无限生命的我保持内在交流。作为训练的一部分,你们将要体验纳西科的舒适,也体验拉乎里和美拉巴德的不舒适,并且超然于两者。”巴巴最后说:“别担心。别着急!”并于下午1点同巴吉拉施和司机离开。
12月22日,已到印度的西方人参观了纳西科的美赫静修所。他们将要居住的房子叫“萨扎特”。在鲁斯特姆和馥芮妮的房子附近,坐落于22英亩土地上。住处有12个房间,每间配备一张弹簧床,梳妆台,橱柜,写字桌椅,电灯等便利设施。此外,每两个房间共用一个有抽水马桶和冷热水的卫生间。巴巴尽可能确保为西方人提供舒适设施,这与东方满德里在美拉巴德的简单、通常不舒适的生活条件形成鲜明对照。
在伦敦时巴巴曾描述了纳西科埃舍的显著特点,提醒西方人说他们将要过一种简单生活。他们到后却发现,巴巴在每个细节上给他们提供了舒适。拉诺回忆说:“到印度时,我们以为会睡地板,生活条件艰苦。因此来时准备了睡袋等等。当巴巴带我们参观纳西科住所时,我们对巴巴提供的舒适甚感惊愕。”
有些西方人曾构想一种苦行生活方式,12月23日,巴巴针对他们的错误观念解释道:
我希望你们在印度过简朴生活。这样,你们回西方时,可重新开始你们在那里的习惯生活,而绝不会受任何一种生活的影响。因此你们会纳闷,我因何为你们安排这些舒适。倘若我要求你们,比如说睡地板,那么身体就会抵触,继而反应到头脑。这种急剧变化,会使我难以通过我打算给你们的阐释,将真理传授给你们,你们的头脑也无法领悟。因此,我会逐渐撤去这些舒适,之后再把它们还给你们。
世人是需要的奴隶。必须让需要成为你们的奴隶。你们必须学会使用现代设施——而不是被它们使用。我不要你们放弃需要,但要你们从中解放。因此,最初你们可能会感到困惑、疲惫、不安或无所适从:但不用担心。我很快会开始指导你们,给你们任务和工作,这会让你们感觉满足。我一旦开始,什么都不会让我停下。所以尽可能好好休息,直到1月15日。1月16日,工作将郑重开始。从16日起,你们要开始早晨6点半起床,晚上9点半就寝,履行各自的职责。
我会时不时带你们到有趣的地方和纳西科附近圣哲曾居住和静心的美丽山洞。但在我的生日之前,没有我的允许,我不希望你们外出。你们可能会感到受限,但这是为了你们的自身利益。到美拉巴德和拉乎里的访问从1月5日开始。
我将在我生日那天,给15000人发粮食和布匹。你们都要参与包捆工作。
次日,巴巴解释了他的工作:
要记着遵守时间。在超越状态,时间和空间是零——不存在。在二元领域,存在着时空和因果。因此,我在二元领域为人类提升工作时,在表面上受缚于时间和空间。结果,我有时也似乎受局限,但事实上,我持续体验一体性和无限的超越状态。
我在规定的时间为我的圈子工作,但为宇宙,则没有时间限定。当我为那些身处二元者工作时,时间算数。因此我要你们守时,乃意味着你们从圈子工作中受益。我总是给满德里一个规定时间,去做一定的事情。
吉蒂·戴维,玛格丽特·克拉思科,迪莉娅·德里昂,汤姆·沙普利,以及威尔和玛丽·白克特,乘坐拉瓦尔品第号客轮,于1936年12月24日晚5点半,从伦敦抵达孟买。大约50名孟买爱者到码头迎接。他们休息一晚后,被送往纳西科,于圣诞节中午抵达。
在这个圣诞节,《印度晚报》编辑T·A·拉曼,到纳西科采访诺芮娜·马切贝利,娜丁·托尔斯泰和加勒特·福特。他还带着几个问题来见巴巴。拉曼批评印度有太多的“所谓灵性”。下面是他同巴巴的对话:
拉曼不无讥讽地对巴巴说:“我们印度需要的是从灵性事情上放个假!”
巴巴笑答,拼写道:“我不会放假,而会让不同宗教的仪式教规永远退休,印度的麻烦一半要归咎于此!”
“那您的哲学是什么?”
“我没有哲学。”
“如果您没有新的哲学传授,那您的工作是什么?”
巴巴指出:“我的工作是唤醒人类的神圣感。”
拉曼说:“但我们别忘了我们国家的贫穷,在各国中排列如此之低的事实。”
巴巴回答:“我们的不幸是人类自私贪婪的产物。倘若我们过神圣的生活,这些经济差距就会消失。如果所有的人都决定互相帮助,牺牲就变得容易,财富和机会的不均等就会消失。”
“您为何不打破给自己施加的沉默,去市场布道?”
“每一种巨变都必须认真安排时间。人心的最大革命又怎能例外?到市场布道的时间会来到,但只有在世人被空前的大屠杀挫败和净化之后!”
“多年来,我一直预言将肯定有一场战争。时间比上一次短,但远为可怕得多,印度将受到根本影响,其结果是这个国家的社会和经济状况会有改观。第一次世界大战不足以带来人心的转变。只有经历更为可怕的苦难,涤除了骄傲,世人才肯听劝。”
“我重申:一场全球灾难将席卷世界。”
“这是您的观点?”这位记者问。
巴巴直视拉曼,微笑拼出:“我的儿子,我没有观点可给。我知道!”
记者是来挑战美赫巴巴的,但离去时,被西方人对巴巴和满德里的深情挚爱所打动。他的同情文章发表于1937年1月7日的《晚报》。
12月25日晚举行圣诞晚餐。全体围长桌而坐,巴巴坐中间,西方人为巴巴带来各式礼物,陈于他面前。巴巴情绪甚佳,将礼物一一打开,又逐一发给大家。馥芮妮做了别致的素菜,还烤了一块加美味糖衣的蛋糕。
晚餐后,巴巴要卡卡用英语做个短小演说。卡卡基本上不懂英语,却用蹩脚的英语嘶吼一通劝诫,把大伙儿都逗乐了。他认识到西方人的争论、疑问和建议习惯,卡卡演讲的大意是:“不建议!不讨论!只服从!”西方人笑个不住,巴巴责备道:“让我们看看几个月内,你们用乌尔都语演讲能有多好!”
晚餐结束后,巴巴情绪缓和,说:“我的爱永恒地流向全人类,但此时此刻,我们将忆念那些不在场者。”
沉默片刻,似乎忆起了耶稣基督,巴巴说:“我每时每刻在十字架受难。我不断地受难,又不断地复生。”
之后,巴巴亲自带大家到萨扎特住处,为每人分配单独房间。吉蒂,迪莉娅,玛格丽特,汤姆,马克姆,珍,威尔,玛丽,娜丁,加勒特,以及后来的茹阿诺,分别得到一个房间。一间屋子空出,做加勒特和马克姆的编辑办公室。诺芮娜和伊丽莎白在离萨扎特不远的主房共居一室,拉诺和诺妮也在主房各自分到房间。巴巴在主房有个单独房间和浴室。东方满德里住别处。馥芮妮,鲁斯特姆和子女们住主房附近的一个小农舍。
12月26日,巴巴建议大家各自支付在纳西科埃舍的费用。每人每月约30美元,有人感到应多付一些。
稍后,巴巴就给他礼物,做了解释:“你们在大师生日送给他的东西,是达善纳。圈子成员在这种场合送的礼物,不会直接利益他们,因为作为圈子成员,他们不需要。但礼物一经给出,就会利益那些与他们有密切联系者。比如,如果迪莉娅在这种场合送我礼物,灵性利益则惠及她母亲。1月15日后,我将解释很多事情,吉蒂做速记,诺妮打印出来,交与加勒特。加勒特和马克姆将编辑一本独特的杂志。”
巴巴向西方爱者解释了他们在美赫静修所的生活事宜,补充说:“我会一周来这里看望你们一两次,之后次数会减少。我在美拉巴德和拉乎里很忙。在拉乎里,我需要照顾玛司特和疯人。我做这项工作极其专注,那个地方需要我亲自在场。”巴巴最后说:“作为阿瓦塔,我有个事必躬亲的坏习惯!”
西方人虽说对到印度激动不已,但得知巴巴不会经常和他们在一起,不无失望。下午2点,巴巴离开纳西科前往拉乎里。
几天后,1936年12月29日,诺芮娜和伊丽莎白,由卡卡和拉姆玖陪同,开伊丽莎白带来的轿车前往拉乎里,参加当天在拉乎里召开的“美赫赡养信托”会议。
他们到后,巴巴领伊丽莎白和诺芮娜参观埃舍。带她们看他的住处——砖砌的拉乎里小屋,也是埃舍满德里和居民住的茅棚中间,唯一的长久建筑。为巴巴赴欧洲时所建。
巴巴向她们解释了他对玛司特和疯人的工作,评论了几个患麻风病的疯人:“无论这些人的感染有多严重,也不会影响我或帮我为他们洗浴的弟子。我在拉乎里为疯人洗浴时,乃是在为全世界的疯人洗浴。”
巴巴指出哪些是疯子(精神紊乱),哪些是灵性高级的玛司特(神醉者),说:“一丝微风吹过一些人,一丝渴望神的微风。”巴巴偶尔会允许伊丽莎白拍照,她和诺芮娜被巴巴对疯人和神癫者的爱深深打动。巴巴同她们在树下一张长桌前用午餐。信托会议后,诺芮娜和伊丽莎白返回纳西科。
在巴巴亲自照料,并让他们在美拉巴德度过余生的少数几个真正高级灵魂中,穆罕默德玛司特是其中之一。以下是穆罕默德对自己如何来巴巴这里的讲述:
他出生于印度教家庭,原名图克拉姆·拉克斯曼·查万。父亲名叫拉克斯曼,母亲叫孔达拜。图克拉姆是家里15个孩子中最小的;有10个哥哥,4个姐姐。因为最小,他被家人昵称为“纳纳宝”——“小弟”。他们住在果阿北部,孟买南海岸,考堪地区萨万特瓦迪附近的一个小村子。他孩童时代正常,胖乎乎的,喜爱和朋友们玩弹珠、放风筝。
按世纪之交印度的风俗,家人为他安排了婚事,为他娶了个名叫拉克希米的女孩。他们有个女儿萨库拜和儿子甘伽拉姆。为养家糊口,他在父亲的砖厂工作。他说他并不特别虔诚,爱到市场赌博,常赢;喜爱正常的乐趣。
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在1920年代晚期或者1930年代早期。一天清晨,他在茅屋里,刚在腰间系了一块红布围腰,正站着,突然被击……一瞬间,突然神圣陶醉,只是站在那里不动。就这样恍惚地站了大约两周——同样姿势,一动不动,只穿着红围腰。有什么把他带出这种状态,他立即离开妻子儿女、家园和亲人,受吸引来到孟买。因为他内心知道,那里有很多像他这样的人(玛司特)。
有很多年,他四处流浪,转遍整个孟买,只靠从地上捡的面包片为生,最后在本迪市场附近的一家茶铺前露宿。一些穆斯林对他产生敬意,管他叫“穆罕默德”。普利得在这家茶铺前发现他,给他买来多年来第一顿好饭菜,不久后把他领到拉乎里巴巴身边。奇怪的是,他初见巴巴,没认出他,但他想拥抱巴巴,巴巴也一样。拥抱让他幸福无比。从那一刻起,他慢慢地认出了巴巴是谁。一段时间后,巴巴本人给了穆罕默德让他日夜工作的目前“职业”。
在纳西科,西方人静修所贴着如下作息和规则:
早晨6点半——起床;8点——早餐;中午12点——午餐(集体用餐);晚上7点——晚餐;9点30分——就寝。
上午10点至下午4点,谁都不得坐在太阳底下(因为阳光强烈)。
2月25日之前,西方爱者谁都不可走出地界(因为附近有大量眼镜蛇出没)。
未经巴巴命令,西方爱者谁都不可同来访者交谈。
未经巴巴命令,西方爱者谁都不可接受或邀请客人用餐或者过夜。
谁都不可进厨房。
有意见应向埃舍总管诺芮娜提出。
到纳西科或孟买办事,向办公室提出。
储藏室白天随时开放。到办公室要钥匙。
谁都不可不通知办公室,擅自使用汽车。
巴巴让小阿迪、禅吉和卡林伽德在纳西科,同鲁斯特姆、馥芮妮和拉姆玖一道,协助西方人。[当时,鲁斯特姆和馥芮妮的三个孩子美茹、娜古和贝拉姆也住在纳西科;两个大点的男孩美鲁和法鲁在寄宿学校读书。]
最初埃舍由大阿迪负责;接着,诺芮娜从1月15日起接管。最重要的是,巴巴希望这个由个性强、性格各异、国籍不同者组成的小团体,能够和谐共处。12月31日巴巴造访期间强调说:
我已将伙食和一般性管理事务交给诺芮娜负责。你们之间要完全和谐,要谨记如下四点:
第一:你们大家要同诺芮娜完全合作。
第二:在有些事情上,诺芮娜要让步;在有些事情上,你们要让步。你们都是来这里学习灵性真理的——放弃了一切。因此,要忍受小的不适不便。这不是说要你们忽略真正的需要。我们准备通过加勒特·福特的杂志,向世人传播爱和兄弟之情的讯息,若是在我们自己家里,都因琐碎小事冲突不和,那么我们的讯息就会虚伪可笑。
第三:我之前提到的荆棘,将以多种形式出现。你们若对之太认真或过于看重,它们自然会带来不必要的痛苦。但若是你们轻松对待,不过分重视它们,即使这些荆棘也会如花朵一般。
第四:你们若是有谁认为诺芮娜因为是负责人,会试图独断专行,乃是不公正的严重误解,应立即把这从脑子里赶走。我知道,诺芮娜无论做什么,只是出于对我的深爱和感情,尽可能为我的工作节约节省。另一方面,诺芮娜似乎觉得有人不喜欢她负责,虽然我知道事实完全相反。大家都喜欢诺芮娜这么管理。那些误解制造不必要的情形、不和与干扰;所以你们越快澄清越好。
切莫忘记你们的目标是灵性;否则,这个静修所就会像度假村或旅店。你们若是为我而来,也应为我受苦。
你们有谁感到不适,应立即向诺芮娜报告;她也应即刻给予关照,要么动用加勒特的药箱,要么叫医生来——如果情况严重。我每周来时,诺芮娜应给我一份详细的健康报告。
下午3点至5点,巴巴带他们游览纳西科城,参观甘伽普尔河及其它景观。在河边,巴巴在瀑布旁的一块岩石上坐下,西方人恭敬围绕而坐,享受同大师的亲密氛围。
次日,1937年1月1日,巴巴继续谈同一个和谐共处的主题:
对至师的爱,不论多深或多忠诚,未必影响一个人的本性,因为虽有表面变化,但个人的天性会坚持到第七层面。在第七层面,没有个体心,因而没有个体天性。这种天性极其强大,以至于不断试图坚持自身,由于根本不为人力所控,甚至常常通过恼火和尴尬形式,影响纯爱的表达。
因此,为了让弟子对我的爱纯然无杂,我不得不迁就人性中的不高贵品质,诸如嫉妒、骄傲、愤怒等。否则,总是存在着这些品质战胜爱,将其转变为敌对情感的危险,从而给我的工作制造障碍。比如说,K·J·达斯托和赫伯特·戴维现在就反对我。
纳西科期间,西方人中的分歧争斗几乎天天不断,但这种不和也有其目的。阿瓦塔是来清扫世界的——清洁人类头脑,净化心灵。通过圈子成员,巴巴在清扫整个世界,把垃圾收集到一处——一个人身上——以便处理掉。他的有力清扫工作,触及他们的生命最内核,世间灰尘通过他们的心和缺点浮到表面。
这就是这个时期西方人中缺点暴露无遗,导致激烈争吵的原因。那是巴巴的搅拌工作。不过,这些争吵起到媒介作用,将心灵污秽带到表面,暴露出人人的缺点。巴巴将冲突用作建设性途径,清除每个人固有的缺陷。这种争斗和分歧净化头脑,其性质完全不同于基于自私和自我骄慢的世俗争吵。在大师身边的冲突不和,无意识地依赖于爱,引向解脱,因为它们根除一切污秽不洁。”
一天上午,巴巴视察期间,走进马克姆·希劳斯的房间,问他感觉怎样。“很糟,”马克姆回答,“我满身骄傲。没耐心,为小事动怒。我该怎么办?”
巴巴只是看着他。那一刻意味深长。马克姆后来回忆说:“我永远忘不了巴巴看我的眼神。他就是讲话,也不会说得更清楚——‘嗯,现在我们终于能开始工作了!’”
巴巴拼写道:“某些方面你很进步。某些方面很欠缺。骄傲是你的唯一缺点。”
“我的唯一缺点!”马克姆叫道,“那我的急躁,我的易怒呢?”
“这些都是骄傲的结果。骄傲走掉,它们就会走开。”
“我怎样做才能让它走开?”
“靠你自己,你不能让它走。但我会为你做这个。尽管如此,你必须争取。你必须做出努力。”
“我该怎么做?”
“别让小事烦扰你。要超越它们。要慷慨大度。把其余的留给我。不用对此担心,我会做这个。为了工作,我不得不做。”巴巴随后拥抱了马克姆。
到印度的最后一名西方成员,茹阿诺·波吉斯拉乌,乘坐斯特拉达尔德号客轮,经科隆坡,于1月2日抵达孟买。禅吉前去迎接,当天将她带到纳西科。目前为止埃舍共有15名西方人一起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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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自宝·喀邱瑞著《美赫主》第六卷
翻译:美赫燕
校对:田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