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瑞奇:你记得早些时候,我曾提到我们在饥荒时期访问加尔各答吗?巴巴想让我们帮他寻找那里真正需要帮助的人。如今这件事在巴巴的跟随者中众所周知。完成此项工作后,巴巴带我们返回南方。
我们从孟加(Bengal)向安得拉邦和马德拉斯邦(Madras)走。巴巴说我们刚刚在孟加完成的工作与我们现在要做的工作性质十分不同。
邓:孟加的饥荒与印度分裂造成的难民有关吗?
埃瑞奇:没有,不是因为难民。高层有些人出于某种原因垄断了所有的大米。那是政治的方面,我不想深入细节,但结果是孟加发生可怕的饥荒,人们在饿死。政府和慈善团体建起了救济营。在所有这些援助提供给饥饿者的同时,我们去那里试图做些事情,似乎没什么用处。但尽管如此,巴巴还是四处行走,从一切外表上看,通过喂食、护理和所有方面的帮助,来帮助穷苦饥饿的人们。顺带说一下,他仍在新生活中。我们几个作为伴侣陪同他的人,帮助他做这些。
关于孟加饥荒中的这项工作,巴巴对我们评论说:‘从外表看,所有这些都很平凡,最微不足道。’但他仍然要我们去做。关于他的神性,在新生活中他顶多只能说这些。
这个工作结束后,如我所说,他带领我们向印度南方进发。他说在那里我们将做相当不同类型的工作。我们将不再联系大众,而是要联络那些贫困的家庭,他说现在最困难的工作是找到真正需要帮助的人或者家庭。那些真正需要的人拒绝接受帮助——这是我们在旅行中发现的——只有费尽力气后,我们才能诱哄或乞求那些真正需要者接受我们的帮助。要知道他们不是一般的乞丐。我们现在要寻找的家庭是那些以前富有,但出于家庭或生意上的某种不幸,如今变得贫困的人。
他们是那些不会伸手乞怜的人。他们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他们的困境。我们找到这些人时,他们会奇怪我们是怎样知道他们的情况的,因为其他人并不知道。但我们确实找到了他们,当然不是全部,但通过这样或那样的方式我们找到了不少。巴巴对他这个阶段的工作很满意。你想不想听几个很感人的事件?
邓:绝对想听。埃瑞奇,帮助这些人的钱来自哪里?卡卡的应急基金吗?
埃瑞奇:不是。在新生活整整一年后,巴巴在马哈巴里什沃(Mahabaleshwar)返回旧生活一天。他步入旧生活时,给了一篇训示。你记得1950年10月16日巴巴给的那篇训示吗?我记得那是在巴巴开始新生活一年之后。在这天巴巴召来他的亲近者,对他们说他需要钱做想做的某类工作。他说他要去孟加,因为他必须去那里做一些工作——他称之为‘饥荒工作’——之后他将南下。那天他收集了几万卢比。
邓:全部从旧跟随者那里吗?
埃瑞奇:全部从旧跟随者那里,是的。会议结束后,巴巴允许我去理发店理发,这时发生了一件趣事。我们只有一天回到旧生活中,别忘了。
邓:因此,你可以理发……
埃瑞奇:是的,他允许我去理发店,我仍然记得那个理发师对巴巴在一天之中收集那么多钱的刻薄评论。在我知道总额前,市场上的理发师就知道了。
邓:典型的小道消息。
埃瑞奇:是的。当我坐在椅子上时理发师说:‘啊,你今天一定过得不错。’我问:‘为什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他说:‘哦,今天巴巴的人从印度不同的地方被叫来了。’‘你怎么知道的?’‘哦,他们经过这个店。收集了很多钱。这是我今天听来的。’
我说:‘是的,有这事,但这意味着什么?这只意味着巴巴的工作。’他说:‘哦,不管是什么,我想大概收集了三万卢比吧。’那是他给我的信息。你看,那就是理发师的用处,在传播小道消息上。
在孟加饥荒工作之后,巴巴挑选了四五个满德里,我们向南方旅行。关于巴巴对一些真正穷困家庭做的工作,我将给你讲几件最为感人的事。
我们在寻找真正的穷人时非常累,我必须说……
邓:埃瑞奇,我认为你这句话将打破每个人对印度经济的观念。不过,在讲你们寻找穷人让巴巴帮助之前,我们谈完了你认为与情绪相关的内容吗?因为这在新生活中是那么重要。
埃瑞奇:好吧,让我们回过头结束这个话题。我想讲一个巴巴爱者的例子,因为它与情绪有关,虽然是间接的。这是讲巴巴怎样对待爱者的很好例子。你记得那次召集四种语言群组的撒晤斯吗?
邓:是的,在1955年。
埃瑞奇:英语是群组之间的联系语言。那时巴巴很忙,给爱者大量时间和陪伴(撒晤斯)。他那时住在美拉扎德,每天早上乘车来美拉巴德,呆上一整天,晚上再回美拉扎德。参加聚会的爱者来自印度不同地方,有的还来自国外。
邓:有两个国外来的,埃瑞奇。具体说,是弗朗西斯.贝拉巴赞和我本人。
埃瑞奇:对。嗯,两个意味着很多,由于每个人心中揣着的爱的分量。
邓:啊,是的。
埃瑞奇:彭度负责安排食宿。他指定一个年轻人照料巴巴的早餐、午餐和午茶。他就是在餐桌旁服侍巴巴的人。当然我在那儿,但他是把东西从厨房拿来放在桌子上的人。
每天早上巴巴一到小屋,就会私下会见他选出的一些爱者。在所有这些开始之前,巴巴的早餐盘会被带来摆放在桌子上。这个年轻人会带着明朗的笑容欢迎巴巴,因被给予这个机会而感到高兴。这样至少他可以每天在小屋见巴巴几分钟。
从男孩开始其职责的第一天,巴巴就找他的毛病——他服侍的方式,牛奶不纯,茶壶不干净,托盘没摆放好,餐巾上有污点,任何的事情和借口——只要能打击这个笑容满面地欢迎巴巴的年轻人。结果他很难过,尽管付出爱的劳动,但至爱对他并不满意。
几天后他开始哭鼻子,但巴巴保持绝对的冷淡。这与巴巴本来的性格大相径庭,因为他真正地慈悲,很慈悲,很和蔼,很友爱——但对这个男孩,巴巴绝对地漠然,甚至无情。
每天晚上撒晤斯结束时,我必须开车送巴巴回美拉扎德,在路上他会问我这天怎样,我喜欢节目吗?像平常一样,他打手势聊天,我会说:‘是的,这是美好的一天,听到了精彩的语录,很多事情让我们心情愉快。我们都很快乐。’这种日常汇报经过几天后,我壮胆对巴巴说:‘一切都好,巴巴。您让很多人高兴——您让他们大笑,心怀喜悦回到他们的家。但整个事情中有一个悲伤情景,就是服侍你早餐和午餐的人。您几乎每天都让他哭泣。’巴巴似乎没有听到这个评论,立刻转入另一个话题。四五天后我再次发表这个意见,但他并不关心。他不直接回答。后来我又试了一次。我想我一定把这个话题提了三四次。
邓:很勇敢。
埃瑞奇:是的,但他不予重视。当然整个撒晤斯举行得非常好,每个人都很高兴。我高兴,当然巴巴也满意。完满结束。
邓:对每个人,除了服侍巴巴用餐者。
埃瑞奇:对所有人,除了服侍巴巴用餐者。但在最后一天,当参加撒晤斯的人全部离开美拉巴德后,巴巴把所有的工作人员叫来。在所有人中,他对服侍他用餐的年轻人给予最大的关注。他爱抚他,拥抱他,拍他,亲他,说他提供的服务有多么棒,他是多么准时,多么细心,发挥了多么重要的作用等等。我惊呆了。我不知道眼前发生的是什么。
后来到了晚上我开车送巴巴回美拉扎德的时候。他主动向我提起这个话题并说:‘嗯,今天怎么样?’‘精彩的一天。’我回答。‘每个人都满意吗?’巴巴向我提出这个问题——他用了‘满意’这个词。我说:‘是的,巴巴,所有人都满意。’‘包括那个年轻人?’巴巴问。我说:‘是的,他非常高兴。’‘今天他很可能没哭吧?’我说:‘没有,巴巴。’‘你知道为什么吗?我知道他做的一切都是出于对我的爱。我知道他想让我高兴,但我若是从最开始就高兴,到现在他就会头脑膨胀。他将不能承受我的爱。他将不能承受我的表扬,那会对他不利。因此,出于对他的爱,我必须那样做。’这就是这件事的结尾。
邓:埃瑞奇,在开始讲你们在新生活中寻找穷人让巴巴帮助之前,关于情绪的话题还有其它什么要讲的吗?
埃瑞奇:是的,还有一件事。我平常服侍巴巴,比如洗浴,使他的房间保持清洁,打扫地板、院子,清洁厕所等等。所有此类事情我曾做了几年。后来巴巴开始叫我去寻找玛司特。跟男女门徒一起旅行时,除了帮助寻找玛司特、穷人、疯子,或者完美男孩之外,他还派我去市场。我必须经常开车,并保持汽车清洁。我开一辆小轿车或大轿车,同时还需要照管其他车辆,保持清洁,按时加水加油。
我身体结实,健康且很强壮。我有大量精力,而且与神人在一起,我也没有任何的担忧,因此能做大量工作。然而最终总是会达到极限的,我想,嗯,他真是个很严酷的大师。
我还记得那段时期的一件事,那时我认为办完差事回去早了也没用。每次我刚回到巴巴那儿,总是有其它事要做,比如劳累一天后还要骑车十到十五英里。我还记得那一天我实在太累了。当然这对我的自我是个打击,因为我感觉由于自己的好体格,我能为巴巴做很多事,能克服所有困难。
但我的身体再也顶不住了,我想,做完指定的任务早归是没用的。刚做完这个就会有另一个任务给我。我在市场转完,为大家买了东西,回来后非常疲惫。那时有人来告诉巴巴:‘在大约十五英里远的地方有个寺庙,据说有一只老虎来,用尾巴扫地,以示对那里的神灵的尊敬。这只老虎被认为是一个变身的玛司特。’
讲这个故事的家伙叫艾尔查(Elcha),我们称他是巴巴的宫廷小丑。他来自印度北方。他经常讲这些奇谈来让巴巴大笑,但巴巴为了我的缘故,却把这个奇谈看得很认真,这样埃瑞奇就有事可做,这样埃瑞奇就不再自夸身体耐力,有机会彻底忘记自我,不再想他自己。
巴巴看着我说:‘为什么你不去探查一下这件事呢?’当巴巴看我时我战栗了一下——要在那条坑坑洼洼的路上骑车十五英里,爬上山,再返回,已经接近傍晚了。我说:‘巴巴,您知道艾尔查的笑话。他在这儿,我能再问问他这个吗?’他说:‘是的,我知道艾尔查的幽默。但镇上有很多人相信这个故事。连小孩子都知道。’
当然,我去了。执行巴巴的每一个命令——你必须那样做。我已选择了自由之路,来巴巴这儿。我想自由地努力服从他,所以在这种束缚中我是绝对自愿的。在这种情况下我行使我的自由,因此我必须充分地行使自由,所以当然我遵从他的命令去了。
自然这个故事完全是捏造的。没有这种人变老虎之类的事。我出发前就知道结果,因此自然我蹬着车一路上满心反感。确认这个故事属于无中生有后,我想,现在回去有什么用?即使我在晚上到,巴巴也会派我去做另一件差事。所以我对自己说,是的,我同意头脑的怂恿。埃瑞奇,确实是这样,即使你现在回去向他报告,也会有其它工作等着你,所以最好让你自己放松,让你的身体真正休息一下。
在公路上有很多沟壑,于是我选了一个稍宽一些的矮墙。我说,这是个不错的地方,可以好好睡一觉。但我担心有人偷自行车。我在一条丛林小路上,当地居民偶尔上山砍柴时会走,不可太相信这些人。
我想到一个主意。我拿出手帕,把它系在轮辐和我的手腕上,然后就睡着了。过了一两个小时我醒了。天已很晚,于是我返回,巴巴在等我。我知道他会问我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我还没回来,因为我通常很准时。我从不浪费一分钟。那是我这一生中的第一次。
我回来时接到消息说,巴巴要我立刻去他那儿。我去后巴巴问我:‘嗯,你查询的结果如何?’我说:‘那全是捏造和无稽之谈。’你瞧,我有点儿心烦气恼。‘艾尔查说的一切没有任何实情,我早知道。’我补充道。巴巴说:‘但你为什么迟回?你一定是去寻找可以告诉你这件事的人吧?’我说:‘我不必特地去任何地方,因为当地人告诉我,那只是个编造的故事……’‘哦,那么,你为何迟回?’我保持沉默。他再次坚持要我答复,因此我不得不向他报告我做的事。我讲完时,他拧着我的耳垂说:‘埃瑞奇,你决不能再那样做了。’到此为止。
邓:就这么简单。
埃瑞奇:就这么简单。虽然那不意味着我们跟巴巴一起生活中没有其它情绪。
邓:那对你产生了即刻的影响吗,埃瑞奇?
埃瑞奇:我立刻感到在爽快的清泉中浸泡了一下。我仍然对此很高兴。
邓:在巴巴揪了你耳朵之后?
埃瑞奇:是的,彻底的原谅,绝对的忘却。
邓:埃瑞奇,你记得多年前你对我讲的关于美婼生日的事吗?你是怎样认为那是个好时机,可以征得巴巴同意去吃一顿美味的肉炖米饭。
埃瑞奇:是的,我已经忘了。我们那时几乎没时间吃饭。跟巴巴在一起我们经常吃馊面包,同时——我们必须讲事实——我们也享受盛宴。人们会带来食物,有时他会接受并允许我们分享。在这种时候,他是最关心让我们吃一顿好饭的人。如果我们被一位巴巴爱者邀请住旅馆,巴巴会坚持要我们享受饭食。‘这些人已经付了钱,不应该浪费。好好吃一顿,饱口福。’他会关心到这种程度!
然而在美拉巴德或美拉扎德,或满德里坐下来吃宴席的任何地方,他会频繁地给我们捎信:‘去告诉那个人如此这般。’我们刚回来再吃一口,‘噢,忘了这个了。拿纸笔来,简单记下几点。’我们会照办,然后再吃一口。‘你能拿些饮水来吗?’于是我们不得不起身去做。这样不管我们吃什么都无法享受,因为我们甚至没有时间品味一下桌上的东西。
邓:即使是宴席?
埃瑞奇:是的,即使是宴席。他让我们彻底去执。当然这样的事情影响我们的情绪,但巴巴会立刻转移话题,以至于我们连情绪也完全忘记。巴巴在场本身就是对我们存在的遗忘。那是事实。表达了某种情绪之后,你几乎立刻就会忘掉它。同样的事也发生在来访者身上。我曾听他们表达过同样的想法:‘怎么可能呢?我们只是忘记了事情。’有一件事与基珀尔.辛(Kirpal Singh)有关。你知道他吗?
邓:我从未见过他,但我知道他是谁。
埃瑞奇:基珀尔.辛有一次达善巴巴,却完全忘了向巴巴献上鲜花和水果,所以他不得不离开后又回来。他也说了同样的话,在巴巴跟前一个人会健忘。关于我们的情绪能说什么呢?只能说他在场时我们立刻克服了情绪。我们确实有过情绪,但巴巴会让我们把它们全部忘掉。只要他眼中的一闪,一个微笑,或者一些幽默,就会淹没我们整个不快情绪。
邓:你记得吗,埃瑞奇——我想是在1962年——那时巴巴已经闭关很长时间,我在他闭关末尾来拜访。他让阿美纳伽的卡瓦利(qawalli)歌手来美拉扎德唱歌,以此结束闭关。他对我们说:‘你们必须在10点钟到这儿,因为卡瓦利歌手要来,不要迟到了。’
大约九点半我对你说:‘埃瑞奇,我们去大门外做我们平时的早上散步怎样?’我记得你说到:‘哦,为什么不行?还有充足的时间。’但在十点差一刻,我们离院子较远时,歌手们提早到了。你说:‘啊,我能想像将会发生什么,但现在太迟了。我们干脆散完步。’我们返回时,时间仍在十点之前,但巴巴在眼里冒着闪电等我们。
他说:‘你们把我整个一天都破坏了!’他说了几句类似的话。我一生中从未感到过那么糟糕。我感到仿佛我的心碎成千片。我想去跳崖。以前我从未见巴巴对我生气过,这彻底摧毁了我。但就在我百分之百被摧毁时,巴巴说的所有那些话突然被关掉。他看着我并说:‘忘了它。’他立刻挂上微笑——他很愉快。在十秒钟之内我忘记了这个插曲,然而这之前我整个一生中从未感到过如此糟糕。
埃瑞奇:确实是这样。你描述的很彻底。就是如此——就像那样发生的。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
邓:显然他刺激我们达到感情危机的高点,然后把它彻底抹去。
埃瑞奇:除了对付我们的个人情绪,当巴巴感到他周围的气氛不愉快或活跃的时候,或者如果他找不到借口给我们更多工作做的时候,他会激起一个满德里反对另一个。他从不用谎言,而是指出观念或习惯上的分歧,或者回忆满德里几年前对他说过的话。
他会最初引起话题,然后这会在我们其余的人之间激起唇枪舌剑。这会一直继续,没完没了,我们会忘记巴巴在场。巴巴会看得津津有味,有时我看到他几乎忍不住笑声。他会用双手捂在嘴上,笑啊笑啊,直到脸色粉红。然后他会拍手示意我们安静。‘够了——到此为止。’当我们气愤得想拳脚相向时,就会听到击掌声,整件事便平息下来。几秒钟内一切都被忘掉。
邓:不只是被压下去,而是实际上被忘掉。
埃瑞奇:忘掉,忘掉。
邓:对我来说这是非同寻常的事。你知道,在通常情况下,如果必须的话,你能够压制某件事,因为有个权威对你说:‘闭嘴。’但你仍然会坐在那里对此生气几个小时,甚至几天或数月。然而,与巴巴在一起,从来没有任何持续的反应。
埃瑞奇:你到来前的几天,我对彭度发火,声音多大啊!在清早发生了某个事情。他瞻前顾后,每次我想前进一步,他都会刹车阻拦,于是我对他发火。
邓:你让他知道。
埃瑞奇:是的。我对他说出我的想法。但之后我突然感到有点不自在。这种感觉是一种祝福,我确实对此感到自豪。为什么我应该说那些话?什么理由?毕竟所有这一切又算是什么呢?在这一切中有任何的真实性吗?于是我立刻走过去,亲吻拥抱他,我们两个都流下爱的泪水,忘了这件事。
邓:完全洗掉。
埃瑞奇:刚才彭度经过门口,使我想起了那个情绪。现在它被遗忘了,就像从未发生过。
邓:巴巴曾经阐明过他利用这样的情形在做些什么工作吗?想必这与他对我们的业相做的工作有关?
埃瑞奇:是的,确实这样。没有业相就没有运动,什么都没有。根本就没有生命。存在(Existence)在那里,但生命是因为业相。业相当然是这一切的根源。没有业相什么都不能发生,除了凭借大师的意志外。单靠我们自己,什么都不会发生。仅仅是由于业相我们才去做事情。我们现在坐在这儿,这个录音机,你有录音机这个念头本身,我坐在这儿,谈起的所有事情——这一切都是由于业相。
邓:我们唯一的希望是在巴巴的指引下,业相处于被解开的状态,而不是在缠绕状态。
埃瑞奇:啊,是的,确实这样。这使我想起一个很好的故事,邓。自然我们的故事总是围绕着至师,因为跟巴巴——神人——在一起,我们必须讲至师的故事。少于完美的任何事情都不可以。(Nothing less than perfect.)
邓:是的,你只有时间用于完美。多么难得的氛围呀!
埃瑞奇:这发生在一位至师的埃舍里,但我不用‘至师’这个词,而是用‘巴巴’。这个故事是由巴巴引起的,因此我们为何不给予应有的尊敬,在故事中用巴巴的名呢?
所以我们跟巴巴在一起,很多男满德里。在巴巴身边呆了很多年后,有一天不知为何所有的满德里都感到沮丧泄气,每个人都开始怀疑他与巴巴在一起是否对他带来什么好处。满德里逐一核对,发现没有明显变化。一切依旧。唯一的发现是他们在一个地方过了很多年。
邓:纯粹的忍耐武艺,但除此之外,没有进步。多么悲观的结论。这就是满德里们的结论吗?
埃瑞奇:是的,所以那有什么用?满德里中间得出这个结论时,态度完全被破坏了,大家都情绪低沉。自然这反应在他们的举止上,第二天巴巴来满德里大厅坐下时,发现他们皆心情不佳。他像惯常一样,表现得对我们的情况一无所知。他看着我们说:‘嗯,怎么回事?今天天气不好吗?’他望望大厅外面:‘很闷的天气,很可能是这样。’我们说:‘嗯,嗯。’我们没心情回答他。‘有时心情会受天气影响。’巴巴再次往这个思路上引导。然后自然地,几句话之后话题逐渐展开。毕竟他是至师。
邓:他最后找到了缘由。
埃瑞奇:之后他对满德里说很多很多年都过去了。‘你们一直做着固定不变的事情,只是跟我坐着,我们连郊游都没有过一次。世上的人们去郊游,有娱乐,你们一直把注意力集中在我身上,你们唯一做的就是服从我的命令指挥。日复一日,夜复一夜,你们不得不跟我在一起。你们是人,自然需要郊游一次,休息一天,这不过是很自然的事。’他的这些话完全改变了满德里的情绪,因为巴巴意识到他们的情绪,这对他们来说是件大事。‘为什么不定个日子?’巴巴说:‘你们都喜欢这个主意吧?’
我们说:‘是的,我们想有那样一天。’‘那就彻底放假一天吧。不但放假,还要享受。你们应该订些自选的好菜,我也不会介意给你们倒酒。喝酒。那有什么害处?’自然大师的主意总是好的。谁不想喝酒,谁不想享受美味佳肴?所有这些,再加上至师在场。
于是所有满德里都关注着大师安排的那一天,碰巧那天是满月。大师说:‘我们将整天整夜欢喜快乐,忘记一切,包括神。’因此满德里完全忘记了情绪,争吵,及跟随大师这些年所累积的全部负面想法。只是他的这几句话,就让他们忘记了一切。自然巴巴很高兴看到这种反应。
与此同时,满德里当然必须做必要准备和订购食品。这天终于到来了。巴巴称之为假期,他真的是很好地陪伴了我们。他给我们盛饭斟酒。我们都在巴巴,至师,安慰者,同伴,朋友的陪伴下,这一天过得真是非常好。我们持续地吃、喝、唱歌赞美巴巴,赞美完人,赞美以往的至师等等。
然后天开始变黑。当然巴巴给我们倒酒时有些限量。天黑时巴巴又给我们添酒,我们尽情地享受。最后巴巴说:‘此时是月夜,我们为何不去划船?我们这里有一条好船。’你瞧,埃舍就坐落在河边。我们同意,巴巴说他想和我们一起去。满德里们认为这个主意不错,因此他们还带上留声机、食物和酒。
我们让巴巴坐舒适,他说:‘划船吧,我们到河里去。’于是我们开始划。一些人照看船,一些人服侍巴巴,一些人分发食物,其余的人唱歌跳舞。
我们享受了一夜。最后黎明到了。传来大师的击掌声,‘现在该回去了,’他说。击掌声使我们清醒,全部时间我们丝毫没有‘前进’。我们原地未动。因为酒醉,掌管船的人忘了解锚,所以我们原地未动。
但巴巴一直跟我们在一起。他是至师,同伴,至爱。他说:‘坐下。现在你们都应该知道发生了什么。你们还记得那天你们都有情绪,我说天气不好吗?你们那天甚至不想回答我。现在你们跟我一起享受了白天和夜晚。这都好。我一直跟你们在一起。我与你们分不开。但你们意识到,跟我在一起并没有用吗?因为你们没有在真正意义上跟我在一起。就像我命令你们郊游,一起好好玩一天那样。这件事表明你们虽然跟我在一起,却尚未从世务中解开自己,你们忘了解开你们的船。’
你明白这个故事吗,邓?
邓:是的,它有一句相当有分量的妙语,埃瑞奇。
埃瑞奇:我们跟巴巴一起回到住处,尽管喝了酒,却更清醒明智了。这就是另一个关于情绪的故事。
邓:但巴巴自己也有情绪不是?
埃瑞奇:是的,巴巴自己也有情绪。
邓:我来时你经常会说:‘这些天巴巴情绪不佳,我们真高兴你来了,因为他总是为来访者提高情绪。’
埃瑞奇:确实如此。我们不知道他的情绪起因,当他产生情绪时,噢,那非同小可,邓,除非有事或有人从外面来到。
邓:打破它。
拉诺:你觉得你其实没做什么使他心烦的事情,但你自己会难过,因为你会想,为什么巴巴对我生气?然后你会意识到巴巴有某个理由,想借助你来释放他的情绪。然后你尽量高兴地反思,在某个方面你在帮助巴巴。你要接受之,而不是难过,意识到他其实不是对你生气,而是必须让它释放出去。如我说的,巴巴不得不把情绪发到某个人身上,于是你对自己说:‘好吧,他发到了我身上。’但有时你情绪不好时就会生气。
邓:你会反击。
拉诺:是的,并且随后意识到:‘不对,我应该这样想,巴巴对我这样做,表示他跟我是多么无拘束啊。’
邓:虽然这并不容易。
翻译:美赫锋 校对:田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