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总是在迁移(上)

作者:美婼发布于 2006年10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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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是在搬迁

1938年12月至1949年10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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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跟随巴巴之后,我们经常搬家,在很多不同的地方住过:在美拉巴德,在库希如大院,在北印度旅行,在孟买、托卡、纳西科、迈索尔、戛纳、盘齐伽尼和阿美纳伽。但是从1938年12月开始的蓝车旅行,直到几乎二十年后我们返回美拉扎德永久居住,我们“总是在搬迁”。

蓝车旅行

1938年12月-1941年11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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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8年12月第一次蓝车旅行期间美赫巴巴与美婼在贾巴尔普尔附近的大理石岩

〔1938年12月8日,巴巴开始了一系列的贯穿全印度的旅行,他和一大群女门徒一起,乘坐一辆小型的蓝色面包车。除了那些开车的男门徒之外,参加这些旅行的男满德里坐火车先行。在那些旅行中,巴巴不断地联系玛司特,此外还要照顾一大群在艰苦条件下生活的人的福利和情绪。

在第四次蓝车旅行前巴巴告诉女子们:“在旅行中将会有大量的艰苦与乐趣,二者兼有!无论如何,我向你们保证将有一大堆的刺激!”这描绘了所有的旅行。

这些蓝车旅行的一个突出特点是观光。不管在哪里停下,巴巴通常会带女子们参观当地的名胜,在印度的路上辛苦旅行之后,一定经常让人感到疲惫。对于美婼和少数几个曾在山上过隐居生活的女子,她们的生活突然从哪儿都不去与什么都不见,变成哪儿都去和什么都见!巴巴仍然对美婼很严格,但是当她外出时不再像在法国那样戴着用纸片盖着的墨镜;在这段时期巴巴经常带她们看电影,既在阿美纳伽的“萨若希有声电影院(Sarosh Talkies)”也在旅途上的电影院。这个阶段于1941年11月结束。〕

我们跟巴巴乘蓝车行遍印度,从北到南,从东到西。我们的蓝车里全是女子,当然除了和我们坐在一起的巴巴,以及坐在驾驶室的埃瑞奇和卡卡或邓肯医生之外。其他的男满德里坐火车在我们前面先行,在不同的地点为我们安排住宿。

有时车里有多达三十个东方和西方女子,而汽车本应承载的人数只是十六个人。大家都挤在一起,在过道上放着小凳子,让年轻些的人坐,比如美茹,她在学校假期加入我们。阿娜瓦丝和娜格丝,还有其她的亲近者,在可能的时候也加入我们。巴巴会另外安排汽车载我们,但它们经常抛锚。那时比平常更多的人不得不挤进面包车。有时我们坐火车旅行一段路程,然后蓝车在安排好的地点接我们。

我们做了五次主要的蓝车旅行。在这些旅行中间我们返回美拉巴德山,有时住一个月,有时住几个月。在有些地方我们住很长时间。我们在班加罗尔住了八个月,在阿杰梅尔(Ajmer)、贾巴尔普尔(Jubbulpore)和盘齐伽尼也住了相当长的时间,有时我们只住一夜。

旅行时巴巴不停地做他的玛司特工作。巴巴律己甚严,从来不怕吃苦;除此之外,他还费心地照顾这么多不同的人及其不同的性情。我们在一个地方安顿下来时,比如在班加罗尔或阿杰梅尔,巴巴就会建起一个玛司特中心。

关于蓝车旅行我可以给你讲些什么呢?我们在1938年12月离开美拉巴德,第一次旅行把我们带到海得拉巴(Hyderabad),之后北上到贾巴尔普尔,巴巴把那里用作他的总部。从那里我们向北去了很多地方,包括贝纳勒斯、德里、阿格拉(Agra)、阿杰梅尔(巴巴在那里有一个玛司特中心),之后回到贾巴尔普尔,最后回到美拉巴德。我们在外大约有六个月。

在这次旅行中,如同在所有的旅行中那样,我们住驿站旅店(政府招待所,清洁度和家具的好坏程度不等)、旅馆和租来的平房。在驿站旅店,通常很少家具,因此我们就把铺盖放在地板上。有时我们只停留一夜,巴巴会问我们:“你们能否一晚不用铺盖?我们明天很早出发,这将省得满德里再把它们捆起来。”“好的,巴巴。”我们会回答说。我们会睡在地上,在脏地毯上,椅子上,桌子上,我们能找到的任何东西上。

在一些地方,比如贝纳勒斯,我们感到非常非常冷,而在其他地方又非常热。在那格浦尔的一次旅行中,我们住在一个漂亮的驿站旅店,它有个长长的阳台,俯视着一面可爱的湖泊。我们坐在阳台上,却热得没心情欣赏风景甚至感到饥饿。天气非常热,我们可以在洗澡之前洗衣服,当我们洗完澡十五到二十分钟以后,就可以穿上同一件衣服——它已经干了!

因为天热,巴巴让我们很早起床,经常在早上两点。我们会喝茶,打点行李,并在四点半或五点出发。我们的司机之一伊丽莎白总是讨厌早醒。她要花很长时间才能完全地清醒过来,她刚醒时,做每件事都非常非常缓慢。巴巴有时会来到她在地上睡的角落,打响指叫她起床。伊丽莎白会慢慢睁开眼睛说:“是,巴巴亲爱的,我就起来。”但是起床对她来说非常困难。巴巴会告诉她:“不要着急,伊丽莎白,但要保证准备好按时出发!”

所以四点半或五点我们已经在路上。经常是到了吃饭时间,巴巴也不停车。我们会整天坐车,所有人都会很饿。那时公路很少铺柏油,因此到了晚上,在炎热、干燥、尘土飞扬的路上旅行一整天后,我们满身是灰尘。我们到达目的地后,发现很少有水,所以不能洗浴。前一天晚上做的豆糊会变酸且冒泡,土豆会坏掉,因此巴巴会说:“喝茶吧。”可是我们会发现牛奶已凝固变质了,因此晚餐就喝不放牛奶的茶,也许有些面包和一小块奶酪。要么有时,发生这样的事情时,我们会做伊丽莎白所说的“肥皂汤”——切碎土豆、洋葱、大蒜,全部放进一大锅水里煮。巴巴也和我们分担所有这些不便。

在蓝车旅行期间娜佳身体不好,因此我为巴巴做饭。我把巴巴的炉子、锅等放在一个箱子里,我们短暂停留时就把箱子从车上卸下来。我们到了某个驿站旅店,我会忙着准备巴巴的饭。在一个新地方借灯笼光打开包装着的锅盘,找水,并快速做饭等相当困难。吉蒂为其她人做饭,我记得的一件做饭趣事是这样的:

我们在贝纳勒斯时,巴巴带我们去鹿野苑看佛陀最初剃度弟子的地方。我们回贝纳勒斯时已很晚了,大家都很饿。吉蒂点着火,但是做饭的锅都在汽车顶上。因此她用一只平时储水的陶制锅,开始煮我们的“肥皂汤”。有一小会儿一切都好,但是后来汤开始从锅里漏出来。陶制锅裂了,我们的晚餐正在将火扑灭!你可以想像每个人的感觉。吉蒂拿出我们带的一只桶,把半熟的汤倒进去。她设法用桶煮开了它。那是很淡的清汤,有几片土豆和洋葱躺在里面,但我们并不介意它不怎么熟。我们又冷又饿,很高兴能吃些热的东西。我们还吃了一些面包。

我记得的另一个趣事是吉蒂被误作小偷!有一天半夜她想起她早上第一件事是煮土豆。土豆在车顶的麻袋里,吉蒂当即决定立刻爬到车顶把它们拿下来。汽车的一侧有个小铁梯,吉蒂于是爬上去。但是有个人在车里睡觉看守车,吉蒂把他惊醒了。

他自然以为吉蒂是个小偷,冲出汽车,挥着棍子大叫起来。吉蒂也大声叫着:“不,不,是我。”

“‘我’是谁?”看守者叫道。这时巴巴和我们都醒了,跑出来看发生了什么事。半夜里这一切混乱只是因为吉蒂在找土豆!

我们到了某个镇子或城市,巴巴常常带我们观光。1938年12月,我们住在贾巴尔普尔城外。为了祝贺我的生日,巴巴带我们去一个叫“大理石岩”的地方,在那里我们在纳巴达河(Narbada)上划船。

在贝纳勒斯我们游览了恒河,在阿格拉看了泰姬陵,在斋浦尔(Jaipur)看了琥珀宫殿和其它景点。巴巴还带我们去了北印度与奎师那主和佛主有关的地方。就这样巴巴让我们看了印度很多著名的景点。

接近1939年中时,我们在回到美拉巴德之前,又返回贾巴尔普尔,巴巴让玛妮排演一出戏,巴巴亲自为每个人安排角色。玛妮扮演希特勒,凯悌扮演墨索里尼,拉诺扮演斯大林。这是一出哑剧,没有任何台词!这是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开始前的几个月。

1939年5月我们结束第一次蓝车旅行返回美拉巴德山,在那里住了两个多月。

重回美拉巴德

回到美拉巴德后巴巴忙于工作,但他和我们一起吃饭,在傍晚打羽毛球,还巡视一番我们院子里养的所有动物。巴巴现在的住所总是帕椎早些时候在三摩地附近建造的小屋。

在白天巴巴也经常来看我们。他会来到我和玛妮、蔻诗德、娜佳、苏娜姨妈和瓦露共住的房间,坐在我的床上,背靠着一个大枕头。

“叫所有的人来!”巴巴会对我们说。有人传话过去:“巴巴叫每个人,巴巴叫每个人。”所有人都会放下正在做的任何事情,在厨房里做饭,磨调味品,洗衣服,在楼上写信或读书,然后跑到我的房间和巴巴在一起。

现在我们人很多,不能继续在巴巴的厨房吃饭,而是一起坐在新建的铁皮棚子下吃饭。做了长凳给我们当桌子,每个人有一个小凳子,上面写着自己的名字,还有一只油漆剥落的搪瓷盘子和杯子。在蓝车旅行时我们在棉背包里装着这些盘子和杯子。

上午十一点整午饭铃响,每个人不管在做什么都立刻放下来吃饭。巴巴要每个人都行动迅速。

1939年8月,我们坐蓝车离开美拉巴德,前往班加罗尔,开始第二次旅行,在那里我们一直住到1940年4月底。整个美拉巴德都搬到了那里,包括我们在美拉巴德山上的动物园。有微型猴子“幸运儿(Lucky)”,小羚羊“百合(Lily)”, “冰狗(Bingo)”和“精狗(Jingo)” 两只狗,他们是我们在贾巴尔普尔得到的,我们的两头猪“纳蹄(Nutty)” 和“伽蹄(Gutty)”,红猴子“邦地(Bundy)”和“敦地(Dundy)”,兔子“雪儿(Snowie)”,伊丽莎白的狗“凯佩(Kippy)”和其它几只狗,包括两只可爱的长毛垂耳犬,伊丽莎白的两只鸟和另外两只猴子。在班加罗尔,一只黑白相间的海得拉巴猫“丝绸(Silkie)”也加入进来。它已经发育成熟了,但仍然像幼猫一样大。一只山羊,一个羊羔和一只孔雀也加入了我们。

开始时我们住在一些临时宿舍里,后来搬进“球场屋(The links)”,一座很大很可爱的房子,在班加罗尔高尔夫球场旁边。巴巴在这里有一个很大的玛司特中心,他负责管理着这个大家庭的每一个细节。他还经常因工作在玛司特中心旁边的一间小屋里斋戒。

我们都忙于自己的职责:我照料巴巴,吉蒂和埃瑞奇的妹妹玛努做饭,伊丽莎白和艾琳照看动物,娜丁和诺芮娜在班加罗尔和迈索尔讲演,向人们介绍巴巴。

玛格丽特.克拉思科从英国来加入我们,希瑞茵麦也来跟我们住了一些时候。其他亲近者能从工作中脱身时也来。

玛妮、诺芮娜和其他人在这里表演了很多幽默剧,让巴巴开心。只有巴巴和我,有时同拜度(Baidul)的妻子索彤和她的女儿们,还有琵拉麦、阿娜瓦丝和娜格丝这些仅有的观众。巴巴喜爱幽默和笑话。他乐于人们谈他们生活中有趣的小事,他喜欢人们无意中用错词;最小的理由也能让他发现某个事件里的幽默。巴巴说幽默减轻了他的宇宙工作的负担。他大部分时间都在做他的宇宙工作,还有禁食与闭关,因此当人们让他开心时,巴巴喜欢。他心里装着太多严肃的事情。

现在巴巴爱者给我们表演,这样通过我们,巴巴也开心。无论谁开心时,巴巴也开心,因为巴巴在每一颗心里。

就是我们在班加罗尔的时候,巴巴在离班加罗尔22英里远的拜拉曼伽拉(Byramangala)为“美赫巴巴世界灵性中心”埋置了奠基石。

我们从班加罗尔,经由卡瓦(Karwar)和果阿(Goa,在这里巴巴遇见了他的一个特使),马哈巴里什沃和盘齐伽尼,返回美拉巴德。我们于1940年5月到达美拉巴德,在那里一直呆到7月初。

回到美拉巴德

回来后我们在铁皮棚下吃午饭时多了一个客人。在班加罗尔时,伊丽莎白在菜市上发现了一只孔雀,巴巴准许她收留。他叫莫提(Moti),他和我们一起回到美拉巴德。

不过有趣的是,每当厨师吉蒂和塔婼(Tara,阿冉岗村长帕透的女儿)打铃开饭时,莫提就会跳上一张椅子,展开他的尾巴和翅膀,跳舞腾跃且高视阔步!他很温顺,喜欢成为注意力中心。吉蒂会对莫提大叫,但他根本不听她的。因此她会把他推下长凳,作为回应,他会对她大声鸣叫。观看吉蒂和莫提非常好玩!

巴巴的长沙发椅那时且现在仍然在铁皮棚下。我把一小块桌布放在上面,防止食物将它弄脏。巴巴和我们所有人坐在那儿,我给巴巴盛饭,然后我们坐在他周围吃饭。有时巴巴会在我房间里坐在我的床上用餐。

我们的第三次旅行是乘坐火车而不是蓝车,从印度的东部到加尔各答,又返回美拉巴德。我们在1940年7月初离开,在离加尔各答很近的山间驻地兰契(Ranchi)呆了几周,我们返回之前在加尔各答游览了两天。1940年7月底我们又回到美拉巴德,这次呆了三个月。但这段时间我们很少看到巴巴。他在严密的闭关中,对他的玛司特做工作。我们也都进入了一段更严格的训练时期。一些人要保持沉默,很多人不能写字,我们一天只在中午吃一餐。巴巴还把女子分成两组,谁都不可与她的小组之外的人讲话,除了作为中间人的吉蒂之外。

巴巴这段时期还让我们所有人在早上五点到厨房集合,唱颂“神的七个名字”。这大概用二十分钟,玛妮用簧风琴为我们伴奏。我曾说过,可怜的伊丽莎白憎恨早起,我们会看着她非常困倦地从静修所的楼上走下楼梯。她提着一盏灯笼,但她的眼睛闭着;我们的心悬着,直到她安全到达厨房。

1940年11月,我们启程做第四次蓝车旅行。这一次我们大部分路程还是乘火车。这次旅行路线很长,把我们从南方的锡兰(现今的斯里兰卡)带到北部的拉合尔(Lahore),再到西北的基达,它靠近英属印度与阿富汗(现今为巴基斯坦)的边界。在基达我们冻僵了,在拉合尔被烤糊了,每个人都变得相当瘦,因为我们还在半斋戒。

我记得去基达的路上。沿途景色很荒凉。路两边耸立着光秃秃的大山,高得不能从汽车的小窗户里看见山顶,在这些大山面前,我们的汽车看起来像个火柴盒。那里的天气非常非常冷。

我们到了卡尔(Khar)驿站旅店。方圆几英里没有其它建筑物,它只是一个临时休息处,我们将在那里停留两个晚上,然后继续向基达旅行。巴巴让吉蒂尽快把我带进这个小旅店里。玛妮在我们后面一点,因此吉蒂和我先进入房子。在这个极为荒凉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帕坦人,他穿着讲究,戴着漂亮的熨过且打折的雪白色穆斯林头巾。他走过来,用乌尔都语跟吉蒂讲话。我知道一点乌尔都语,但我不与男人说话。吉蒂一点儿不会说,所以她用马拉地语对他讲话!我想她在试图告诉他等玛妮来,但他是帕坦人,当然不懂马拉地语。就这样他对吉蒂说乌尔都语,她对他说马拉地语。谁都听不懂对方说的一个字!很好笑。有时吉蒂让我发笑。

“吉蒂,”我告诉她:“他不懂马拉地语,他不会说这种语言。”

“哦。”吉蒂说,庆幸的是玛妮在这时走了进来。

我们在那里呆了一两天。天气冰冷,寒风吹过山脉。寒冷使我们饥饿,我们能吃的只有清淡的豆糊、生洋葱,还好,有充足的烤饼(naan)。不过我们很高兴有些热乎的东西吃。当食物都吃完后,我们不得不离开那个地方,因为没有地方买所需的物品,那里什么都没有。巴巴对我们说,他的父亲在寻找他(神)时曾经走过这些山脉。

我们继续旅行,直到来到一个小居住区。这个地方像是个客栈,人们可以来吃东西或问路,那里聚集了很多帕坦人。巴巴注意到附近拴着三匹马,他跟一些帕坦人交谈后问他们:“它们是好马吗?”

“哦,是的。”马的主人们回答说:“我们给您赛赛看如何?”巴巴说:“好,我会给赢者发奖!”于是三个人跳上自己的马,为巴巴和我们所有的人表演了一场激烈的比赛。巴巴给了赢者一些钱。

从这一处开始,我们需要护卫过山,因为有强盗藏在荒凉的路口,单独旅行很危险。一些俾路支人携带着上了膛的步枪,在吉普车里陪伴我们,直到我们再次到达安全的地方。之后他们返回,我们继续上路去基达。

我们在春天到了基达,那里很多果树开花了。我们根本认不出基达了。自从1924年我第一次跟巴巴访问那里以后,它遭受了一次严重地震,很多房子被毁坏并重建。早期的有些房子很美观,但新的建筑是用泥砖建成的,很简陋。不过,在地震时它们更安全,而且也很舒适温暖。

天气仍旧很冷,有一天我们遇到了一场大冰雹,冰雹像鸡蛋那样大,在早上我们打不开房门,因为门口的冰雹堆变成一大块冰!我们在那里时一天只吃一餐,不过在其它时间我们可以吃烤饼,抹上蜂蜜和鲜奶油。好吃极了!尽管寒冷,巴巴还是斋戒了一段时间。他只让我给他烤一两只苹果,挖掉中间的核,放进一片丁香和一点糖。很多次巴巴给自己的身体施加很大的压力。

玛司特恰提.巴巴(Chatti Baba)被带到基达,一天巴巴带我们去他房间,让我们看他是怎样生活的。包裹在厚暖衣服里的我们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恰提巴巴在他房间的地板上灌上水,他正坐在中间。看见他,诺芮娜大叫:“哦,我的上帝。他怎么能那样做?天这么冷!”我们都冻得半僵,巴巴给我们解释说:“看,玛司特就像这样,他意识不到自己的身体。”

就是在基达时,伊丽莎白又发现了一只狗,他成为巴巴允许她留着的众狗中的一员。这只幸运的狗叫“捡来(Foundy)”。

在第四次旅行中,除了伊丽莎白的一些宠物外,我们还带了一条金鱼,养在碗里!巴巴让玛妮照看这条金鱼,与其说它是金鱼还不如说是“银鱼”。我们旅行时玛妮把碗放在腿上,需要时还得换水。这次旅行我们又在阿杰梅尔稍作逗留,阿杰梅尔的水很特别。这个地区的土壤里含有大量的云母(铝硅酸盐),这溶入饮用水里,味道一点都不好,水看起来就像浮着一层油,几乎每个人喝过之后都感到胃不舒服。我们在那儿时,金鱼碗中的水需要换,玛妮小心地换了。但是当她几个小时后回来,碗里的鱼不见了!她四处寻找,发现它在地板上。一定是有云母的水太糟糕了,它才跳出碗外!

我们在阿杰梅尔时,吉蒂听说一位欧洲女子要回英国,她有一架钢琴要卖。吉蒂知道钢琴是我最喜欢的乐器,我在童年时学过。吉蒂来巴巴这里之前在英国教音乐。吉蒂问巴巴我们能否买下这架钢琴,因为它是二手的,不是很贵。她一定是很甜蜜地求巴巴,因为巴巴同意了。这架钢琴买来,被送到美拉巴德我们的房间。

1941年6月巴巴派伊丽莎白、诺芮娜和娜丁回美国。伊丽莎白的两只狗“凯佩”和“捡来”和她一起回去,我们其余的人返回美拉巴德,我们于1941年7月中旬到达。

美拉巴德

回到美拉巴德,吉蒂用巴巴在阿杰梅尔买的钢琴每四天给我上一次课。开始时我对她说:“吉蒂,我已多年没碰过钢琴了。我的手指怎么弹呀?”

她回答说:“哦,行的,你会弹得很美的!”吉蒂开头教我弹奏一些儿童的曲子。起初有点难,但是我很快就找到了窍门。一天我一个人在东间时,巴巴进来了。他朝钢琴打手势。我知道巴巴会欣赏活泼的曲调,我为他演奏了《你认识约翰皮尔吗?》(Do Ye Ken John Peel)。巴巴听后很满意。

后来吉蒂说:“你知道,美婼,我有个很好的主意,你会非常喜欢的。”“是什么?”我问。吉蒂打开一本乐谱,上面是《蓝色多瑙河》!我说:“我连儿童的曲子都弹不好,你想让我弹这个?”见谱即奏是很难的。我记得在学校见谱即奏考试时我是多么紧张。“瞧它听起来多美,” 吉蒂回答并为我弹了一遍。吉蒂又鼓励并让我相信我能够做到,她真的教了我一页谱子。

1941年9月我们离开美拉巴德进行最后一次蓝车旅行。我们首先去了盘齐伽尼,在那里停留两个月,然后在11月我们去了卡瓦。

关于我们在卡瓦的逗留,故事很长。玛妮、我、凯悌、卡曼姨妈、瓦露、吉蒂、拉诺、玛格丽特和艾琳.比罗,还有其他人,跟巴巴一起在那里住了十天。我们住在一所很新的房子里,离镇子一小段路。房子相当普通,但很方便。

有一天早上巴巴带我们散步。走了大约半英里后我们向左转,到了一片荫凉的可爱松树林。松树长着很细的针而不是叶子,地上覆盖着这些松针,走上去很柔软。我们跟着巴巴穿过树林,来到一个美丽的海滩。它不是笔直的海滩,而是一个可爱海湾的一部分,海浪轻轻地打着海岸。

“这里真可爱,”巴巴说。他转过身,巴巴本人在海边看着就非常美。我们都聚集在他身边欣赏着风景。他对我们说:“你们都可以做你们喜欢的事……一起聊天或散步或无论做什么都行。”巴巴想单独散步,这意味着我们不能跟着他。

巴巴走得非常非常快,走了很远,我们站在那里一起聊天,直到半小时后他返回。巴巴那么喜爱散步。

“现在我们回家。”巴巴对我们说。当我们穿过那片可爱松树林的凉荫往回走的时候,巴巴听到身后有人低语和咯咯地笑。巴巴回头看见玛妮和凯悌正相互耳语,看样子是想对他说些什么,但不知道如何开口。

因此巴巴问:“你们在谈论什么?想说什么?”“哦,巴巴,”她们回答:“我们想学游泳。”“游泳?”巴巴说:“你们想学怎样游泳?”“是的,巴巴,这里那么可爱。海里的风浪一点都不大。这里是学游泳的完美地方!”巴巴转过身看着我:“如果美婼说行,如果她想学游泳,那么你们也可以,否则就不行。”

“美婼,说行,说行。”她们叫道。我对巴巴说:“巴巴,我没想过这个,不过学起来一定很不错。我确实不介意学还是不学。”“不行,”巴巴说:“只有你想学,其他人才可以学。”“美婼,说行,说行。”凯悌和玛妮一起央求我。所以我说:“好的,巴巴,会很不错的。”

我们回到家,玛格丽特向我们讲解了各种划水姿势以及怎样呼吸。巴巴对我们说:“你们必须先在枕头上练习,肚子趴在枕头上,同时挥动手和脚,这样你们在海里试时就会容易。”

天气非常非常热,但是玛妮和我在房间里的枕头上练习。我们练累了和太热时,就去看别人怎样做。她们都肚子趴在地板上,老的少的,胖的瘦的,练习蛙泳。真是滑稽的场景!我们被逗乐了,站在那里看了一会儿。我们每天都这么练习。

在我们去海里游泳之前,艾琳.比罗把我叫到她的房间。她说:“美婼,我知道你没有泳衣。我有一条漂亮的针织宽松裤,如果你喜欢就穿上。”艾琳比我高大,因此裤子有些长而松。但我很高兴穿着它,因为这能盖着我的腿。第二天我们出发去海边,在海里把我们的理论课付诸实践。没有一个人有适当的泳衣,我们穿着自选的各式各样的衣服游泳,看着很是滑稽。

玛格丽特和艾琳在水里托着我,向我示范蛙泳时怎样摆动胳膊和腿。这对我是个新体验,在水里随海浪上下起伏,所以第一次我紧紧地抓着她们。吉蒂和拉诺一定是在教凯悌和玛妮。后来我们回到房子里,再用枕头练习,并努力协调我们的胳膊和腿。我们在枕头上游得非常好,可在水里却不能平衡。我们总是沉到水底。

在海里游了三四天后,我们还是不能游得很好。我能划一两下,但吸满水的裤子把我的腿向下拉。玛格丽特鼓励我说:“美婼,你确实知道怎么游。你不应穿那样的裤子。它往下拉你的腿,你用不上脚。”但我没有泳衣,所以我继续穿这些裤子。

后来巴巴说:“明天我要来看你们游泳学得怎么样了。你们每个人都要划十次,之后,游泳到此为止。”

第二天巴巴把我们全都带到海边,他站在岸上看我们游泳。巴巴告诉我们:“我将拍手数到十,每拍一下你们划一次。如果你们能划十次,你就知道怎样游泳。”我第一个游。玛格丽特带我走到海里,一直到水浸着我的下巴。她告诉我:“不要紧张,美婼。你知道怎样游泳。”她在水里给我摆好位置,要靠我自己了。

巴巴拍了一下,我划了一下。第二下——水到了我的下巴;第三下——到了我的鼻子;第四下——到了我的眼睛;第五下,我完全沉入水下。等我在海底划完了十下,她们不得不把我拉出来!

我转头看巴巴,心想:“巴巴会说什么?他满意吗?我通过考试了吗?” “很好,”巴巴说:“很好,我很高兴。现在出来吧。”噢,我真高兴,我通过了考试!

然后每个人一个接一个过去。凯悌是下一个,玛格丽特把她领到水里。巴巴拍一,二,三、四、五,她便在海底了。“好,”巴巴说:“好,现在出来吧。”

现在轮到玛妮了。玛格丽特在水里给她摆好位置,就离开了。巴巴拍了一下,玛妮就沉到海底了。她甚至不能像我们那样划第二、三、四下。事实上,她甚至不能划第一下!“她为什么不能像美婼和凯悌那样划几下?”巴巴问玛格丽特。玛格丽特回答说:“巴巴,她的腿很长,让她无法平衡。”巴巴说:“不行,她必须学几个划水动作。我再给她几天时间学习,你们都跟她一起来并且教她。”

因此接下来几天玛妮和拉诺、玛格丽特、吉蒂继续去游泳。她们在水里托着她,向她示范划水的动作,但是当时她还是没有完全学会游泳。

从卡瓦我们搬到贝尔高姆(Belgaum),后来新生活开始时我们也在那个镇子住过。我们在那里呆的时间不长,最后我们返回美拉巴德。汽车的轮胎已经完全磨损了,我们走走停停才返回美拉巴德山,于1941年11月底到达。

〔蓝车旅行之后,直到1956年12月第二次车祸,巴巴继续在印度不停地旅行,联系玛司特,还有穷人和精神病人。他在德拉敦(Dehra Dun),马哈巴里什沃,海得拉巴和萨塔拉等地建起总部,并从这些基地和几个男满德里出去寻找玛司特。巴巴时不时返回美拉巴德,或者在1944年之后回美拉扎德,作短期逗留。

到1943年为止,巴巴带埃舍的全部女子去他的各个总部,但1943年在拉合尔,他却把女子埃舍分开。从那时起只有美婼、玛妮和美茹总是伴随他旅行。她们会在巴巴的“基地营”等着巴巴从寻找玛司特的旅行中回来。拉诺、吉蒂和玛格丽特轮流伴随巴巴,协助安排旅行和照顾美婼。伊丽莎白、诺芮娜和娜丁已经在1941年6月返回美国,埃舍的其他女子,包括东方的和西方的,留在美拉巴德山,巴巴不时地叫她们来见他,无论他在哪儿。

从1944年开始,巴巴,由美婼、玛妮、美茹和玛格丽特伴随,在美拉扎德作短期的逗留。其他女子继续住在美拉巴德。

1946年玛格丽特和艾琳被送回西方,埃舍的其他一些东方女子,也被送回她们各自在孟买或普纳的家。

1949年10月16日,巴巴在美婼、玛妮、美茹和高荷医生(她在1947年来巴巴这里)的伴随下,连同男满德里,一起从阿美纳伽出发,开始了新生活。

整个四十年代,巴巴慢慢地解除了他在美拉巴德山期间和更早期给美婼的很多限制,比如巴巴慢慢地允许美婼读书,听见男人的名字,旅行时看见男人经过,等等。从1947年开始直到1959年,巴巴多次访问孟买,举办达善活动,出发到印度各地寻找玛司特,启程去西方,或做身体检查与治疗。巴巴通常住在纳瑞曼与阿娜瓦丝的家“阿厦那(Ashiana)”,巴巴常常带美婼和其他女子一起来。巴巴让阿娜瓦丝招待美婼和其他女子,看电影,去餐馆,观光和野餐。以这个方式,巴巴让女子们见识了埃舍外面的世界。

这样巴巴慢慢地解除了他给美婼的限制,为她参加新生活做好准备。巴巴说新生活是一个完全不同的阶段,将没有任何限制和隐居。不过,有一个命令巴巴从未取消,那就是男人不许碰美婼。只是在很多年后,巴巴离开肉身之后,美婼才慢慢地开始对男人讲话。即使这个也是巴巴安排好的,1968年1月31日,巴巴让她第一次跟男满德里们打招呼,为她将来的角色做好准备。〕

现在我可以给你们讲些什么呢?我们女子这边的生活与男满德里的生活很不同。他们伴随巴巴联系玛司特,和巴巴一起会见很多人,并把他的语录解释给别人。在另一方面,我们则呆在房子里,无论在哪儿,给巴巴做饭,清理他的房间,照管他的衣服,巴巴允许时做针线活和读书,等待他回来。所以我不像埃瑞奇那样有很多故事,他跟巴巴一起到处走动。我们的生活是隐居的,由小事组成。没有很多事件或亮点,但我可以讲一些我脑子想到的事情。

德拉敦与瑞希可希,罗纳乌拉到美拉巴德

1942年

蓝车旅行之后,我们在美拉巴德呆了一小段时间,1942年初巴巴带我们所有的人去德拉敦住了七个多月。在德拉敦我们住在一个安静地区的一座很漂亮很大的房子里。巴巴为了他的玛司特工作不断地来来走走。

那时战争一定是到了很严重的时刻,因为在即将离开去联系玛司特之前,巴巴对我们说:“现在你们都必须学习自卫。若是印度被侵略,你们不能落到侵略者手里。”

巴巴让玛格丽特教我们自卫,他给了每个人木棒用来保护自己。每晚六点,玛格丽特吹响口哨,我们集合上自卫课。玛格丽特是个很好的老师,教了我们很多有用的技巧,但很快我们就不得不放弃用木棒练习。索彤和她女儿朵拉也和我们在一起,上课期间她们会变得很激动,我们不敢信任她们不会用这些木棒狠击我们!她们很危险!所以我们停止用木棒,用报纸卷替代。

1942年6月我们在附近的瑞希可希度过。我们的房子在悬崖顶,眺望着恒河,那里很美。从悬崖到河边大约有四五十级台阶。我们用的水必须从这些台阶抬上来。因为房子里没有自来水,每天傍晚当太阳西下时,巴巴就让我们到河边去洗衣服。

这个夏天我们在瑞希可希。天气经常很炎热,然而恒河水却很凉,因为河水来自于融化的雪,在冰凉的水中洗衣服让我们凉爽下来,我们的衣服在仍然发热的岩石上干得很快。

我们在瑞希可希的房子有两层,顶层有一圈相当窄的阳台。一天,只有玛妮和我在楼上,凯悌和其她人在楼下的厨房里,突然有一只猴子跳上我们房间旁边的阳台。他不是那种友好的猴子,个子很大。玛妮和我试图把他吓跑,但这只猴子动都不动。他向我们露出牙齿,但不是在笑。他想让我们知道他不怕我们。

现在我知道这些猴子根本不怕女人,我想出个主意。“玛妮,”我对她说:“穿上你的裤子,在脸上画上胡子,这样那个猴子可能认为你是个男人并且走开!”

因此玛妮在她嘴唇上画了胡子,穿上她的裤子,拿起一根棍子。她向猴子走了两步,并向他挥舞棍子。可猴子又露出牙齿!他没有上当。他知道玛妮不是男人,所以我们只好耐心地等到他主动离开。

在那儿的时候,巴巴让我们每天傍晚静心半小时,我们洗完衣服后坐在河边想巴巴。他告诉我们:“持我的名并想着我,不要担心念头会来,只是重复我的名字。它就像一面蚊帐;念头来了却叮不住你。”

我们在那儿的时候,差点发生一件严重的事件。美茹那时只有十多岁,她决定游泳并跳进河里。附近有一块很大的岩石,不知怎么岩石在旁边制造了一股强水流,就像个漩涡。美茹被吸了进去,并被拖到岩石下。“救命,救命!”她喊到。但是附近的人以为她在开玩笑。我在远处,但我能看到美茹遇到麻烦了。于是我也开始大叫。有人正伸手拉她出水时,吉蒂勇敢地穿着所有的衣服跳进去,但她也陷入急流,不得不被救出。在这次险些造成意外的事件之后,谁都不可在恒河里游泳了。

从瑞希可希我们跟巴巴一起回到德拉敦。我们跟巴巴于1942年9月中旬离开德拉敦,搬到离普纳不远的罗纳乌拉,在那里一直住到年底。

我们在罗纳乌拉的房子叫做前程山庄(prospect lodge),它是个大而散的地方,有一个大院子。巴巴有时带我们沿着可爱的小路散步,在傍晚,他和我们一起玩吉利单达(gilli danda)游戏。巴巴任一个队的队长,玛妮任另一个队的。我会在巴巴这边。巴巴出门联系玛司特时,他让我们继续玩,因为这对我们是很好的锻炼。

我还记得有一条小溪穿过院子,小溪上有一座小桥。我们有时站在桥上向水中看,你猜我们看到了什么?蛇!小溪里有大量的蛇出没。它们不仅是普通的灰色或棕色蛇,而是五颜六色,特别是绿色的,它们的皮上长着美丽的花纹。

巴巴从不独自过夜。他休息时总是让一位满德里为他守夜。他对我们说这样做的一个原因是那些鬼魂,没有肉身的不幸灵魂,在晚上被吸引到他身边,希望从他们的处境中获得解脱。他们不让他休息。但是如果房间里有醒着的人同巴巴在一起,这些灵魂就不会打扰他。我之所以告诉你们这个,是因为我们在罗纳乌拉住的那所房子闹鬼。在夜里他打扰我们很厉害,吓坏了和我们在一起的可怜的盖麦。

〔1942年12月22日,巴巴离开罗纳乌拉回美拉巴德几周。离开前的那天,12月21日,巴巴在那里为纳瑞曼和阿娜瓦丝举行了订婚仪式,并把戒指戴在他们的手指上。

1942年12月27日在美拉巴德山,第一次大规模地庆祝美婼的生日。巴巴的亲近女弟子从孟买、普纳或其它地方被邀请来,住在美拉巴德山上。多年来美婼只穿着很朴素的棉纱丽,但在这个场合,按照巴巴的意愿,她从头到脚都穿着新衣。她的纱丽是白色的薄纱,略略绣些金银丝线,她戴着一条印有“美赫巴巴”字母的项链。阿娜瓦丝回忆在那个场合美婼的美丽时说:“美婼看着非常美,她真的像一个天使。我们看到的不仅是她身体的美丽——她的确很美——还有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内在的美。”〕

美拉巴德,马哈巴里什沃,盘齐伽尼;

拉合尔和克什米尔

1943年

〔1943年2月巴巴再次搬迁女子埃舍,这一次是从美拉巴德搬到马哈巴里什沃的一座叫“风景谷”的房子。在那里巴巴和美婼有时乘小型的轻便四轮马车兜风。他们在马哈巴里什沃度过2月和3月,而后于1943年4月搬到附近的盘齐伽尼,在吉尔基屋子(Jalki Bungalow)里又住了两个月。在马哈巴里什沃和盘齐伽尼,巴巴给了一个那年后期将要发生的事情的预演,即对拉合尔的女子埃舍进行分组。他只去美婼、玛妮和美茹共住的房间,其他女子在不经许可的情况下甚至都不能看见他。

他们在盘齐伽尼期间,巴巴出门旅行一个月,那段时间每个星期天,他都让所有的女子保持沉默,只吃一餐面包和茶,不工作。

1943年6月是在美拉巴德度过的。在盘齐伽尼时巴巴让美婼和其他人骑马。当她们回到美拉巴德时,有五匹马在那里被喂养了一段时间。马厩在女子的院子里,由爱马的艾琳.比罗喂养。每天美婼在山上骑马跑上好一会儿,美茹步行看护。

1943年7月,巴巴把埃舍搬到拉合尔住了五个月。女子埃舍就是在这里被分开的。埃舍占用了三座房子:第一座由美婼、玛妮、美茹、瓦露、吉蒂、玛格丽特、拉诺,后来有娜佳,跟巴巴一起使用。第二座住着凯悌、艾琳、曼萨丽、卡曼姨妈、琵拉麦和她女儿希拉、苏娜姨妈、蔻诗德、塔婼和建谷(Jangu,美茹的弟弟),有段时间还有娜佳。离巴巴的房子大约两弗隆(四分之一英里)远是男满德里的住处。

第一个房子的女子可以每周看望住在第二个房子里的女子两次。第二个房子的女子可以每周看望第一个房子的美婼等女子一次。但是第二个房子的女子却不可以见巴巴或送任何信给他。这个命令非常严格,她们甚至不能朝巴巴的房子的方向看。〕

拉合尔

1943年7月到11月

拉合尔热得无法想像。空气基本上是静止的,一个树叶都不动。就像被关在匣子里。尽管这里的土壤很肥沃,但它却是一种细细的白沙土,太阳整天都打在白沙上,我们被烘烤着。

我们到达时,卡拉奇来的琵拉麦来迎接,她穿着黑色长袖上衣。光是看到她就让我们感到更热了,我们奇怪她为何选那样的衣服。后来她向我们解释说,有人告诉她巴巴不允许女子露出胳膊。在那种天气下她所有的上衣都是无袖的,除了那件黑色的。穿着它,她也感到非常热。

有时沙尘暴会穿过沙漠吹来,我们冲过去关上所有的门窗。那些风暴很可怕。每件东西上都覆盖一层白色的尘土。尽管我们在那里时是雨季,但是几乎从没下过雨。我们整个7、8、9月都在盼着下雨。“什么时候天会下雨并凉爽下来呢?”我们琢磨着。这时天上会开始落雨点,我们很兴奋。但雨点却很快停了下来。

在拉合尔时不知为什么我们总感到饥饿。我们吃完早餐,而在午饭时我们又非常饥饿。因此我们着实享用了一大餐米和豆糊。四点到了,是喝茶时间。在拉合尔有一些巴巴爱者,其中有一个很可爱的女子,她做了好吃的葡萄干小圆面包送给我们。到喝茶的时间我们已很饿,吃完了所有的小面包,就好像我们一天没吃饭似的。我们同样很有胃口地吃晚餐。之前在炎热天气里我们总是没胃口吃东西,可在拉合尔我们不知道为什么那么饿。

我们在拉合尔城外租了一所漂亮的新房子,但却很小。只有玛妮、我、美茹和瓦露,还有吉蒂、玛格丽特和拉诺,我想后来还有娜佳,一起跟巴巴住在那里。房子是平顶的,晚上我们爬上屋顶睡在露天。

在那样的热度下我们在房间里怎么能睡得着?连床垫都是热的。我们没有仆人,所以不能把整张床搬到楼顶上,但每天晚上我们奋力把床垫搬上楼梯。第一天晚上我们上去后心想这将会多凉快啊,可我们忘了太阳已经把水泥屋顶晒了一整天,床垫变得甚至更热,我们躺在上面时,背也变得更热了。但是这里仍然比我们的房间里凉快,有时甚至有微风吹来。在星空下玛格丽特会讲笑话逗我们大笑。

巴巴经常出门联系玛司特。他很关心人;他知道在卡瓦我们刚开始学游泳,而我们想学好。巴巴也鼓励我们学。“你们已经开始学了,为什么半途而废呢?”他对我们说。

巴巴为我们拿到许可,使用在拉合尔的一个奥林匹克标准的游泳池,我们两座房子的女子一起坐公共汽车去这个游泳池。池子很可爱,水不断地通过大管子流进流出,水流制造出小波浪。

玛格丽特是我们的教练,她是个优秀的老师。我学会了侧泳和仰泳,但玛妮还是掌握不好。她可以划几下,但随后就沉到水底。

一天玛妮请一个新到我们埃舍的人来看她划水,以确保她不被淹。(玛妮总是让一个人抓着她的游泳衣腰部,以便她不会沉到水底。)因为玛妮开始做得很好,这个人就松开她,转身跟旁边一个人聊天。她回过头,却看不见玛妮了!

“哦,玛妮,”她惊慌地说:“你去哪儿了?”她环顾四周,但玛妮消失了。她向下看,看到玛妮正在游泳池底下。玛妮很快地被救了上来。

我们所有人也许去了这个游泳池三次,但玛妮还是很快就会沉下去。因此巴巴仅仅安排了玛妮、我和玛格丽特去一所穆罕默德女子寄宿学校的游泳池。玛格丽特不久前被一只疯狗咬伤了,尽管她担心水会带来的后果,但为了让巴巴高兴,她勇敢地克服了恐惧,并跟我们一起去。

这里很隐蔽,因为学校的女孩都戴着面纱,我现在有了一件游泳衣。有一次我在游泳池里轻松地游到另一端。 “瞧,我对你说过,”玛格丽特说:“我说过你知道怎样游。那些裤子把你的腿向下拉。现在你在水里很轻并且平衡,你游得很好。现在再游一遍。”于是我游到另一端,出来了。有五六天我们去这个游泳池,最后玛妮也学会游泳了。

克什米尔

我们在拉合尔时,除了巴巴和我,几乎每个人都患了疟疾。巴巴曾决定带我们几个人去克什米尔,但现在玛妮也病了。巴巴考虑改变他的计划,因为玛妮很不舒服,但她对他说:“不行,巴巴,我仍然能去。即使发烧,我也能到处走动。”

因此在9月我们启程前往克什米尔。我记得我们坐火车和汽车旅行,我们这边有玛妮、我、美茹和拉诺伴随巴巴,男满德里那边有卡卡和禅吉,也许还有其他人。我们在那里只呆了八天,我们住在斯利那加(Srinager)的萨姆旅馆。这是个很不错的旅馆,不很大,楼上有可爱的大阳台,用作餐厅,三面可以看到达尔湖(Dal Lake)的景色。我们跟随巴巴住过各种各样的地方,这一个不豪华,但管理得很好。

因为玛妮发烧,巴巴让卡卡告诉旅馆厨房只给她送汤和烤面包。侍者听到后,一个对另一个人叫着:“汤加烤面包,一人,汤加烤面包,一人。”话从阳台一直传到厨房。因此从来不喜欢汤和烤面包的可怜的玛妮,不得不在床上喝罐头汤吃烤面包,同时我们却在那个漂亮的阳台上吃着美味的食物。

然后,突然,玛妮病好了。疟疾就是那样;每隔一天你会发烧,中间的日子你又感觉相当好。巴巴让玛妮跟我们一起吃早餐与观光,中午我们去吃午饭时传话:“不要一个人的汤,要一个人的午餐,”我们的话经过所有的侍者传到厨房。

就这样玛妮第一天好转,第二天又发烧。然后又好。因此每天这些让我发笑的消息都从阳台传到厨房。后来有一天当玛妮好转时他们送来了汤,我们听到卡卡.巴里亚在厨房对侍者大叫:“为什么你们给女士送汤?她没病!”就好像玛妮从没喝过汤似的。

当玛妮感到好些时,巴巴带我们从斯利那加到一个约三十英里外的漂亮地方“花路”(Gulmarg,Gul意思是鲜花,marg意思是小径)小游。那时候公路到花路前就结束了,去那里的唯一方式是骑马或步行。在公路尽头有个大牧场,有很多马出租。我们都根据自己的骑马技术选了马。我找了一匹烈马出发了。

巴巴说他要和男门徒一起骑马,因此我们没等他。我们往这个平缓的山上——它不很陡——骑了一段路后,玛妮说:“美婼,你一定得向后看看。看巴巴是怎样骑马的。”我回头看见巴巴是那么可爱,他选了最小的马,他的腿悬垂着。这是一匹安静的马,巴巴看上去很放松,在这条两旁长着可爱树木的漂亮马径上,巴巴享受着骑马的乐趣,禅吉和卡卡在他的两侧。

到了花路后,我们把马留给马夫。当时英国仍然统治着印度,有些英国人在那里的一个可爱的球场上打高尔夫球。我们看了一间旅馆,一家书店和很多房前有漂亮花园的小农舍。

从花路我们沿着山的一侧向野餐处攀登。到达山顶时我们很惊讶。我们到了一片完全平坦而可爱的高原上。它是那么美丽,巨大,广阔,绿得像是地上铺了一张绿色的天鹅绒地毯。在那上面气温冰冷,微风吹拂着。我们的脸颊和鼻子就像冰,在热乎乎的爬山之后,冰冷让人感到很舒服。我们站在那里,眺望着终年覆盖着白雪的山脉。太阳照在积雪的山顶上,冰雪在太阳下闪着光。非常之美。

“是的,是很美。”巴巴说:“不过要快点儿,我们来吃饭。”和巴巴一起总是匆匆忙忙的。因此我们铺开小地毯,巴巴坐下。凉爽的空气和骑马爬山使大家非常饿,我们开始了一顿美味的午餐,有三明治和其它好吃的东西。吃饭时我们看见远处山坡有个人下山,背着很大的负担。等他走近时,我们能看到他背的是一大块冰。在他的背与冰块之间有个小衬垫,他像马一样被套在冰块上。像他那样的穷人工作很辛苦,他一定是从冰川上切下冰块,送下山给英国人放在冰柜里用。我们爬完山凉快下来已经感到冷,因此我们可以想像,这个可怜的人一定感到冰冷的水渗进他的衣服里。

“就这些了。”巴巴说:“你们已经看了要看的。我们下山。”因此我们下去寻马。马儿总是喜欢回家,我的那匹急切地想要奔驰,我也是。因为斜坡平缓,我加了一鞭。我喜欢疾驰,这时脸上凉飕飕的。

“等等,美婼。”玛妮在后面喊:“停一下,等等我们。”但我知道巴巴不会介意,我痛快地奔跑了一次。马夫也有点受惊,他不知道我会骑马,他在我后面跑试图追上我!

巴巴、禅吉和卡卡慢慢的下山,亲爱的巴巴骑在他的马驹上看上去很可爱。我们坐车回到旅馆。玛妮那天晚上身体很好,她吃得好,休息得也好。但是第二天她又发烧了,厨房被告知做“汤加烤面包”!

我们在斯利那加度过了一段很幸福的时光,玛妮也从疟疾中康复了。我们从斯利那加回到拉合尔。

返回美拉巴德

我们跟巴巴在一起的生活绝不全是好玩的事儿。我曾给你们讲过,我们每天的生活都在做饭、缝纫和洗刷中度过,当巴巴和我们在一起时,我们照料他。但那构不成故事。不过,下面的故事与好事情有关,虽然它一点儿也不好玩儿。

1943年11月我们离开拉合尔返回美拉巴德。大多数女孩和年长的妇女已经坐火车直接回到阿美纳伽。玛妮、我、美茹和吉蒂另外同巴巴旅行。在回去的路上我们在很多地方停留。巴巴先带我们去阿姆利扎(Amritsar)看金寺,之后我们去乌代浦尔(Udaipur)。

乌代浦尔是个很美的地方,被光秃秃的高山环绕着,在一面可爱的湖中央有两座历史悠久的宫殿。跟巴巴一起旅行的男满德里在镇上找到一家便宜的帕西旅馆,但巴巴带我们女孩去一个比较豪华的宾馆,有美丽的花园并可以欣赏湖上的风景。宾馆的每件东西都昂贵时髦。它位于湖边,是乌代浦尔王公的客房,我相信那时王公仍然住在湖中一个岛上的宫殿里。

我们早上到达宾馆,空腹旅行后我们感到很饿。我们随身带了一罐饼干,我们正要吃一些充饥,巴巴对我们说:“不要吃饼干。别破坏了胃口。我想让你们享受午餐。”

午餐时间终于来了,我们走进宾馆极为优雅的餐厅。餐厅里有很多桌子,桌面上摆着银光闪闪的餐具,为了增加私密,在房间的一些战略性的位置,还摆放了屏风。旅馆有一套固定的菜单,当侍者上第一道菜时,我们琢磨着在我们面前将摆上什么美味。

白汁鱼肉饼!可怜的玛妮盯着自己的盘子。她饿坏了,但是巴巴给她的一个命令是不要同时吃鱼和牛奶。尽管巴巴吃了,但这不是他喜欢的菜。

吉蒂被派去看看下面的菜是什么。她回来告诉我们说只有奶酪、饼干和一些甜点。吃完午餐我们离开餐厅,感到相当失望,仍然很饿。我们本来盼着在这么好的旅馆会有丰盛的午餐。“哦,不是的,”吉蒂安慰我们:“英国人午餐吃得少,但晚餐总是很好。”巴巴说:“一定不要吃那些饼干破坏了你们的胃口!”

晚上我们又带着好胃口走进那个餐厅。我们的餐桌在房间最底端的角落,一边有个屏风,另一边是壁炉。我们坐下来看有什么美味佳肴。我们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侍者送上来的又是白汁鱼肉饼!巴巴像我们所说的完全“失去兴致”了。他站起来离开房间,我们马上跟着他站起来。

就在这个当口美茹滑倒在壁炉边的地板上。她开始失去平衡时,伸手去抓桌布来保护自己,但玛妮马上低声对她说:“不可,你会把盘子都拉到地上去的。”因此美茹失去平衡摔倒在地。正好有一对很英国化的夫妇在餐厅里,为了不让他们看着她从地上站起来,美茹决定用双手双膝绕着桌子爬到屏风后面,在那里她可以悄悄地站起来离开房间。她还很年轻,所以咯咯地笑。我责备了她几句,因为巴巴正在生气,这不是咯咯笑的时候,但是现在想起来确实很好笑。

我们很快跟着巴巴走出餐厅。巴巴派吉蒂去告诉工作人员食物是多么糟糕,我们对这个旅馆多么失望。回话说王公正在湖上的宫殿里举行庆祝活动,可能是个婚礼,他把他所有的厨师和仆人都带过去服侍他的客人了!

后来,当一个满德里从他们便宜的帕西旅馆过来时,巴巴问:“你们吃了什么?”“非常好吃的食物。”他回答说:“豆团咖喱(dhansak) 和烤羊肉串(kebab),随便吃。”这是我们都喜爱的帕西特产。满德里付了很便宜的旅馆费却吃得这么好,我们和巴巴付了这么多却饿肚子!

“立刻收拾行李,”巴巴对我们说:“满德里可以搬走,我带你们过去!”所以我们搬到这个小旅馆,住得很开心。它一点不豪华,但我们却很舒适,吃得很好。巴巴对这儿很满意,因此我们也很高兴。

我们在那里时,我记得巴巴联系了一个玛司特。巴巴无论去哪里,总是为了他的工作。我们的旅行从来都不只是为了游玩。巴巴若是带我们观光,同时也会派满德里出去寻找玛司特,以便他去联系。跟巴巴在一起,工作与娱乐并行。

我想我们在乌代浦尔住了八天。从乌代浦尔我们返回美拉巴德,在11月底到达,并在美拉巴德度过了这年剩下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