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 旧生活弟子

作者:戴维·芬斯特发布于 2024年2月5日

1950年6月14日,美赫巴巴和五名女子乘火车离开德拉敦,前往孟买郊外的喀扬。德拉敦当地出产一种叫荔枝的天然甜水果,女子们带了一些在火车上吃。从喀扬,他们乘公共巴士前往萨塔拉,于16日到达。拜度、埃瑞奇、韦希奴和古斯塔吉随行。两天后,其他男同伴从德里来到。

巴巴和女子们住在穆萨屋。印巴分治之前1947年夏季,他们曾在这里住过。萨塔拉还有其他相关地点:1941年蓝车旅行期间作为最后一站,他们去美拉巴德途中,在此地一家驿站旅舍住过。另外1949年8月,巴巴在蓝车闭关后想要“度假”,他们再次住过那家驿站旅舍。

据美婼之前描述,穆萨屋是一座崭新、干净又舒适的住所,楼上有个大厅。上次居住时,女子们住楼上大厅一边的卧室,巴巴住另一边的卧室。不过这次,女子们住楼下卧室。“房子非常大,”美婼补充说:“我们在里面简直要迷路。”

巴巴打算在7月25日之前,让自己保持自由,不受任何“条件”制约。之后,他将开始对玛司特、疯人和穷人工作,并开始过他独自承担的新生活三个阶段——腰布、乞讨和流浪生活。“腰布”生活代表赤裸或无助;“乞讨”代表贫穷或无望生活;“流浪”则代表漂泊或无目的生活。这正是20世纪中期饱受战争蹂躏的千百万难民的处境,美赫巴巴亲自承担起这样的痛苦,以便开创一条未来的人们皆可遵循的灵性道路。

在此同时朝鲜战争爆发,之后不久巴巴召来两名西方女子,吉蒂和拉诺。她们于7月7日到达,获准逗留一个月,娜佳则回孟买。娜佳曾经说,吉蒂和拉诺因担任教职,即使巴巴召唤她们也无暇前来。但出乎意料的是,这不成问题。

{吉蒂和拉诺被召来的另一原因,是当时高荷(和尼鲁)要带玛妮和美茹去米勒杰做体检。他们要去一周。要是吉蒂和拉诺没来,美婼和娜佳会很孤单。}

拉诺解释说:“我们担任棘手的教学工作,而且时值学期中段,我们却向女校长请短假。我们收到玛妮的来信说,如果我们保证能恢复工作,就可以来见巴巴。我们真想跟工作说再见。

“校长说:‘你们当然可以去——我知道如果不是要紧事,你们不会请假的。’

“吉蒂和我激动地抓紧胸口。校长批准了两次假,后来第三次我们永久辞职回到巴巴身边。对我来说(该校长的随和默许)是新生活中发生的最不寻常事件之一。”

当拉诺和吉蒂抵达萨塔拉时,离上次见到巴巴和四名女子差不多已过去九个月。拉诺讲述了她们早期的等待:“过了数月我们才收到玛妮的来信,说巴巴确定不会召唤我们,我们要么帮(美赫吉的妻子)霍麦做家务,要么找工作。霍麦不需要我们帮忙,所以意味着要找工作。

“在新生活中,吉蒂始终坚忍不拔。她会说:‘倘若这是巴巴的意愿,我们就应该去做。’

“被遣往孟买让我愈发沮丧。孟买简直是‘清除’。我想:‘我们也许再也见不到巴巴了。’但巴巴曾对我说:‘要像抓救生圈一样抓紧我,你便永不沉没。’在新生活的离别期间,这句话让我坚持下去。

“我们确实怀着被巴巴召唤的一丝希望,故一直备着行囊,像新生活女同伴在路上那样只带着寥寥几件衣物。我们每日在孟买各处远足,锻炼身体,以备巴巴召唤。我们不可以看电影,故会在晚饭后长距离散步一个小时左右。”

蔻诗德与她们结伴同行,有时会遇到盛大的婚庆,她们便坐下来,欣赏各种饰灯,望着宾客们盛装而至。

7月9日,巴巴让人把阿里·夏从阿美纳伽带来,此后开始每天单独对玛司特工作三小时。还找到并带来其他玛司特。之前印巴分治期间,巴巴曾在萨塔拉对阿里·夏、还有伟大的第七层面玛居卜“恰恰”工作。据推测,这次巴巴对阿里·夏和其他玛司特的工作与朝鲜战争有关。

与持续严峻的世界局势形成对比,巴巴的眼疾最终是这样痊愈的:一天埃瑞奇把一名医生带到他们的住所,那人发现巴巴的眼睛里长了小结晶。医生将巴巴的眼睑撑开,用镊子取出结晶(镊子是向高荷借的)。

{1950年9月12日,巴巴在孟买时,被送到眼科医生那里做检查。巴巴眼睛正常,只是有白内障和眼动脉硬化。}

在萨塔拉,巴巴醒得很早,7点半或7点45分与高荷一起步行去男同伴的住处,11点回到穆萨屋。期间,女子们给娜佳当帮厨(直到她回孟买),做其他家务活,还有缝纫。美婼用玛妮向母亲借的手动缝纫机,给自己做了一件连衣裙;还用玛妮给的一种无印染平纹布,为她做了一件旁遮普式衣裙。美婼还为巴巴(自1938年起第一次)又做了一件上衣。

{1952年,玛妮将这件旁遮普式衣裙带到西方,在那里穿过。美婼则从未穿过这类衣服。}

除了这项活动,女子们闲暇时还读了几本书,因为高荷与一名基督徒女子交好,从她那里借了书。她们还从本地的市图书馆借书。此外,她们会跟随巴巴长距离散步,结果让她们得到一样新宠物——一匹小母马。

“我们散步时,经过广场,”美婼忆述:“几个吉普赛人在那里扎营,在吃饭。他们有一匹非常可爱的小马驹。我们正观赏小马时,巴巴问我是否喜欢。我说是的,巴巴说他会问那人卖不卖。‘我们会买下来。’他宣布,并派高荷去问,那人同意了。”

高荷把那人和新马带回穆萨屋,美婼、玛妮和美茹则继续跟巴巴散步。他们回家后,巴巴让美婼用碗盛些牛奶,给马儿喝。她们得知此马夜间习惯与羊羔同睡,美婼对巴巴说,它孤单地待在马厩里会不开心。美婼觉得,小马没有了妈妈会很孤单。由于园丁有几只山羊,她们就让他每晚把山羊带来,拴在马旁。小马喜欢和山羊做伴,女子们很欣慰它现在不再害怕。

起初小母马很胆怯,但很快就适应了女子们。巴巴给她取名“贝格姆”,意思是贵妇。美婼解释说:“不过她看起来不像贵妇。她是一匹可爱的马,但长得不太漂亮。她是一匹普通的乡间马。”

贝格姆个子矮小,可轻松进屋四处蹓达。后来(在马哈巴里什沃),它像宠狗那样跟着女子们,进她们的房间,总是很黏人。贝格姆尤其爱巴巴,巴巴喜欢它的滑稽举动。它常去找巴巴,巴巴会拍拍它,喂它胡萝卜。有时巴巴故意冷落它,它就安静地站一边,得到他的关注后,才愉快地跑开。

7月17日,巴巴授述一份通告,寄给之前埃舍中的14名女弟子以及安置瓦拉:

我现已允许下列所有的旧生活女弟子,接受任何亲戚、朋友或熟人的现金或实物礼物,但不许接受美赫吉、纳瑞曼、萨若希、帕帕(杰萨瓦拉)或任何安置瓦拉的礼物。

此类礼物绝不能直接索要,也不能通过微妙暗示来获取,除非对方慷慨自发地提供,否则就不能接受。礼物还必须是真诚的,这意味着无论是金钱还是其他实物,都应当是给予者与接受者之间的真诚友情或血缘关系的表达。因此,即使给予者知道(虽然没必要知道)其礼物将被转交给我,但礼物的用意必须是让原来的接受者高兴或使用,而不是让我高兴或使用。

我的下列女弟子接受的所有礼物以及可能接受的任何遗产,都必须转交给我。如果该礼物或遗产属于“不动产”,则应当把相关的信息寄给我。只有这种情况下,才应当提及礼物或遗产及其出售的可能性等信息。

如有必要,可以通知亲戚朋友,只告知:以前不许接受礼物的限制现已取消。

以这种方式交给我的一切礼物都将用于我对玛司特、疯人和穷人的工作,以及我想做的任何事情,除此之外决不会用于跟随我的四名女子或任何新生活同伴。

所有已经决定、解决和安排好的事务,以及所有先前的指示,都永远有效。

{这14名女子是:娜佳、蔻诗德、苏娜玛西、吉蒂、拉诺、恺娣、曼萨丽、苏彤、朵拉、瓦露、捷拜(达斯托)和她的三个女儿。(此时吉蒂和拉诺在萨塔拉,故她俩的通告很可能是直接给她们的。)}

曼萨丽,同捷拜及其女儿们一直住在美拉巴德山上的前产科医院(用房),也收到了通告。据曼萨丽所述,新生活开始之前的几日,将所有物品都打包送走时,巴巴问她想不想为自己留点什么,比如留声机,在他走后可用于消磨时间。曼萨丽自忖巴巴即将离去,再也看不到他了,当时情绪低落,带着尖刻的语气答道:一旦巴巴走了,她就再无兴趣听唱片或自娱。

但这想法一直萦绕她心头。一两天后,此话题又被重提。这次曼萨丽说,如果巴巴真想为她留下什么,她想要一样东西:他的椅榻。

巴巴表示惊讶她会要这件物品。曼萨丽希望,将椅榻保存在铁皮棚下,因为自己曾伴随他在那里度过大量快乐时光,这样她可以继续每天达善他。

巴巴开始取笑她履行仪式,可曼萨丽打断他说:“那不关您的事儿,巴巴。您问我想要什么,我就告诉你了。您要是愿意留点什么,就留椅榻吧。您要是不愿意留,就什么都别留。”

就这样,巴巴的椅榻被保留在上美拉巴德的铁皮棚下(而不是放在东屋,因为那里储存了他的其他物品)。

后来,埃瑞奇的妹妹美茹,知晓曼萨丽苦苦思念巴巴,就给她寄了一本卡比尔诗集。曼萨丽读了一遍,很喜欢这些诗。新生活期间,她把全部的印地语诗抄在笔记本上(用古吉拉特语),之后把书归还美茹。为消磨时间,曼萨丽开始背诵全部900对诗句。

{新生活之后,一次巴巴曾让曼萨丽按序号背诵诗集,考考她对诗文的熟记度。她背错一处,巴巴(未查书就)纠正了她。}

巴巴出发前,向曼萨丽保证:“无论我去哪里,都永远在这儿(山上)。牢记这点。”

当时巴巴给了她五六根长棍,并嘱咐她:“要是有人半夜来犯,就敲破他们的头。”

曼萨丽答道:“既然您在这儿,谁敢来犯?”巴巴只管重申指示。

后来有一晚,她梦到巴巴问她:“若有眼镜蛇进屋,你会怎么做?”

曼萨丽回答:“我会打死它。”

“好,别怕,”巴巴对她说:“打死它。我与你同在。”

在山上,给曼萨丽安排了“笼屋”和隔壁房间(曾是《美赫巴巴期刊》办公室)作为住处。她认为笼屋是神圣的,因此睡在隔壁房间。

{凯克巴德的家人住在原医院建筑的其他房间,即使在巴巴离开肉身后依然如此。}

1950年8月的一晚,曼萨丽午夜醒来,感觉颈间有凉凉的东西。半睡半醒的她以为那是蜥蜴,将其拂到一边,继续睡觉。不一会儿,同样的感觉又使她醒来。她点亮灯,发现是一条小眼镜蛇。

她吓得忘了巴巴给的长棍,慌乱中从柴堆抓起一截引火棍。她拿着“武器”在屋里追堵蛇,最终将它打死。

曼萨丽躺下重新入睡。凌晨2点左右,她醒来看见巴巴坐在床尾。巴巴注视着她的喉部,没有看她的脸。曼萨丽想对他说话,却发现说不了。从那以后,每次5点之前醒来,都看到巴巴坐在床尾。她还揉揉眼睛,以确定不是做梦,但巴巴的神情和姿势都未改变。最后看到他的身影渐渐消失。

接下来的11个夜晚,发生了奇事:每晚曼萨丽都能听到,另一条眼镜蛇在院子爬行时发出的嘶嘶声。她相信那是被打死的蛇的配偶来复仇的。这让她非常惊恐,到了第12天,她站在巴巴照片前,向他真诚祈祷:“巴巴,我再也受不了。要么让眼镜蛇咬死我,要么让我勇敢面对,把它打死。”

令曼萨丽甚为惊讶,从那天起,响声停止了。

{巧合的是,麦克阿瑟将军将1950年6月朝鲜越过三八线的首次突袭描述成“如眼镜蛇般”令人震惊。}

马儿贝格姆(1951年2月13日,马哈巴里什沃)
帕椎拍摄——玛妮收藏

翻译:美赫锋

校对: 石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