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个快乐的童年。我爱我的父母和我的家。只是从最开始,我的人生愿望就是去跟巴巴永远一起生活。
每年学校放假时跟巴巴一起几个月,对我是远远不够的。我必须永远和他在一起——大约十岁时,我向巴巴十分明确地表明了这一点。
“可以,可以,”巴巴同意了,但是他又说道,“但是现在你必须得好好学习,在班级里名列前茅。如果期末考试,你能得第一,那么从明年起,你就可以跟我一直呆下去了。“
我信了他的话。那时我并不知道我们的阿瓦塔会有多么足智多谋。
我有信心获得优等成绩。因巴巴的恩典,我的脑袋还好使。但我天性爱玩儿,懒于学习。其他孩子放学回到家,会坐在桌边做功课。我却把书往椅子上一扔,跑出去玩儿。
身后是母亲的声音。“玛妮,”她会大声喊道。
“所有的孩子都在做功课。”
“所有的孩子都是懒虫,”我会回应她。“家不是用来学习的。你把我送到学校去学习。那才是我学习的地方。不是在家里。”
我看到朋友玛丽好几个小时研读同一首诗,念了一遍又一遍,直到记住。我在上学路上从手里打开的书上,把诗读一遍,就能记住。
这就是我那次撞到一个路灯杆上的原因,走路不看路。我没有伤着,可我的太阳帽却给弄瘪了。之后我不得不反戴太阳帽,因为母亲规定太阳帽要用够一年。她的格言是:你要弄坏它,好的,你要把坏帽子戴到年底。你要是把它弄丢了,好的,下半年你就没戴的了。
考试临近时,我一下子着慌了。我还没有真正学习过,没有准备好。母亲认为我在做功课的所有时间,我一直在读《校园女生》杂志。
我抱怨道,“哦,我的天,怎么办?我必须得拿第一,绝对得全班第一。否则,我就不能跟巴巴在一起了。
我疯狂地开始为期末考试苦学。但是马上就要考试了,我需要帮助。我不能向巴巴祈祷,因为我没有尽最大努力。于是我跑去求父亲,“求求你了,爸伯,为我祈祷吧。祈祷我能考班级第一。”
父亲会慈祥地看着我,说,“但是孩子,祈祷的应该是你啊。”
我显得无比吃惊地说,“什么!我,祈祷?”
“我哪有时间祈祷啊?瞧,爸伯,你来祈祷吧,我来学习。我们俩共同努力会成的。”
我们依此而行,每次如此。这令我极其高兴,以至忘了他扮演的角色。
考试结束,假期开始。“现在我拿了班级第一,我将去跟巴巴一起生活,永远永远—就像他允诺过的那样,”我一遍遍地自言自语。
巴巴会看我的成绩单。他会看学校颁发的奖品,他对这一切极端重视。他看上去是那么高兴和自豪,我从不感到有必要提出永久居留的话题。我对此相当肯定。
不过,就在母亲和我要返家的前几天,巴巴会叫我过来。他抚摸着我的脸颊,问道,“你爱我吗?”
“是的,巴巴。”
“胜过爱母亲?”
“噢,是的。”
“胜过爱父亲?”
“噢,是的。”
巴巴会显得特别高兴,他会吃惊地摇头,好像在说,“喏,喏,看看这个!”然后他会问我,“这表示你会为我做任何事情?”
“噢,是的,巴巴。”
“任何事情?”
“任何事情。”
“真的吗?”巴巴会说,显得难以置信。“你是说,假如我让你回家再上一年学,你都会去?”
我的心会呻吟。我知道被骗了。但是我怎么能出尔反尔呢?我沉默地点头,说不出话来。
于是又一年过去了,再一年——直到他邀请我永远跟他在一起的那一天终于来到。
译自《神兄》(God-Brother—Stories from my Childhood with Meher Baba By Mani S. Irani,Sheriar Foundation,1993)
翻译:秋子 校对:田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