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辞与前言

作者:弗朗西斯·布拉巴赞发布于 2024年8月9日

《与神同在》

在幻相中陈述实相

弗朗西斯·布拉巴赞 著

神鹰书局

1959年出版

翻译:石灰  田心

献辞

献给美赫巴巴,

我的主与友,世界的主与友。

此书主题乃您为我所设

我牢记于心,殚思极虑

以便您的尊名为人知晓,

也许将一人领到您足前。

纵容待之,否则我就被弃;

但是主啊,纠正我的机智

修复我的爱恋之心,因为爱即我的故事;

在书中,我勉力讲述

一些您的最美妙劳作。

写及自己,则毫无您的芳香;

不过写到爱,文笔尚佳——

甚至呈现您的少许荣光。

序言

在本书中,我试图赞扬那位与其说“改变”不如说“认可”我人生轨迹的人。因为当我在孩提时为美丽的夜色落泪,略大一些走在犁后构思“生活意义”诗句时,我的人生轨迹就已经设定。

对美、何为美、美与真关系的探索,一直是我的宗教。每个探索者都渴望遇到一位找到答案者;我的渴望最终把我领到那位被我认出乃真与美化身的跟前;这种理想或完人在地球上的出现,曾被历史和文学所记载;在其身上,尽真尽美的存在得到证明并宣示自身。

倘若我出生在另一个时代或地域,就只会歌颂他——绝不会想到分析和评论,因为这些对艺术都很陌生(人在成为真正艺术家之后,选择做导师的情况除外。)* 但因我出生并生活于所有言论都被私利所染污的时代和世界,要避开评论是不可能的。我请求读者允许,尽管其中一些评论也许看似严厉,但针对的是状况而不是人——仅在人们认同于我所抨击的状况和虚假价值世界的范围内,才是个人的;而在其他任何人被触及之前,我自己、我自身的状况,已是被击中的靶子:“我自己”即虚妄价值世界,因为正是“我自己”背离了永恒真理和“人类美德”,从而制造了虚妄价值。不过我希望我的评论有时会带来乐趣。

在努力汲取真与美道理的这些年间,我就像个侏儒,徘徊在巨人中间,试图拾人牙慧。在本书写作过程中,我所得到的支持和鼓励,只有巨人之王的微笑和几位朋友的信任。

我写的东西或许对他人有些价值;但若没有,就没有。那是他们的事,而我的事是写作,是延续那个曾由“我”设定、现掌握于我的美与真——美赫巴巴——手中的轨迹。

基础

大我(帕若玛特玛)“独一、不分、无限、永恒”。该大我是我们每个人最内在的我。是宇宙、世界和其中众生的唯一创造者。造物界仅仅在大我的想象中被创造与存在,并没有真实存在。但是大我却与自己所想象的造物界认同,从而错误地认为自己是行动者,体验行动造成的苦乐。

在人类世界,大我根据所采用肉体的形状肤色,根据激活形体的能量程度以及赋予形体的心性品质,将自己认同于某个种族、人民、时期和文化,成为一个强或弱、美或丑、勤或惰、成或败的男人或女人。沉湎于各种层次的心理诡计,以增强或减弱自己的印象或特定身份,并按照这些特定印象,看待所有的形体和状况。

一个人的所谓日常生活,就是与某个纯属想象的形体所认同的大我,通过表现和体验,消耗某些印象库存,并获取一批新库存;每天夜里在睡眠中,撤出或者说逃离这种体验,只是于次日早晨被这些要求表现的印象吵醒。

我们大多数人的意识,就好比移居远方的人闭上眼睛想象与亲友重聚,栩栩如生的想象让他一时感到真的和他们在一起了。他再次睁开眼睛,看到目前情景——想象的人物和地点业已消失。大我同样也闭眼不见自身的无限性(在其中可享受绝对能力、知识和喜乐),却把想象创造的世界体验为真实。

再打个比方:眼睛能看见前面的一切,却看不见自身。若把镜子置于眼睛与所看事物之间,眼睛就仅仅看见自身——看不见曾经看见的任何东西。大我“看向”造物界时,同样也仅仅看见(其想象所创造的)造物界,但却看不见自身。不过,在真理之镜中看自身时,眼睛看见自身,造物界消失。造物界在想象中存在;在实相中不存在。

我们里面的大我沉迷于自身所想象的造物界;但是与此同时,由于受限体验所造成的持续挫败,由于环境条件的不断变化,大我竭力突破限制并稳定状况,以便享受某种持久的福祉。

然而,试图通过“推回”遮蔽知识的物理限制,或者通过控制那些决定生活状况的因素,是找不到对“生活问题”的永久解决方案的;因为即便成功,意识仍然不会从想象领域中解放出来,结果只会是不同程度的挫败感。这是指如果成功的话,而事实上成功永远都不会实现,因为那些试图按照这些思路去解决问题者,他们的心本身也不过是想象的产物。这永远只会是虚妄试图解决虚妄,或是梦想家企图解开自身梦想之谜。唯一持久的解决方法,只能是大我(也就是我们每个人内里的真我)对其虚妄想象幻灭,并且亲身证悟其本来状态——无限性和不变性。

如果这被视作“逃避”或“否定”而遭到反对,我的回答是:既然(如上所述)我们人人每天夜里都企图逃避白天的成败,并取得不同程度的成功;既然我们的进步计划本身要求对(将被这些进步所包围或碾压的)我们自身和人民的基本自由加以否定,那么使用“逃避”和“否定”字眼就变得荒谬。逃避和否定是指拒绝正确地探明世界和人类的构造(这种探明人人都能做到)和拒绝在不容否认的事实基础上拟定解决方案。这才是对智力的真正否定和对结论的逃避——对智力的不懈运用(对科学方法的坚持运用和对艺术的坚定追求)会迫使我们接受的结论。

真正的人性和四海兄弟的唯一可能基础,在于认识到大我是一,是唯一的存在。在实现“我是一”的追求中,才有“生活问题”的唯一解决方案。

当然要渴望、计划并努力逃脱——逃脱我们对真理无知所造成的侵略性欲望监狱;当然要实践否定——为真实的大我而否定虚妄的小我。大我小我不能共存:要么为小我而否认大我;要么为大我而否认小我。我们的迷信和虚假自由已经给我们贴上逃避者和否定者的标签;我们要维护男子汉气概,现在就得否定无知的霸凌,逃脱自我的束缚。

奴隶是最不想反抗并试图摆脱奴役的人,我想这是共识。必须唤醒他采取行动,让他觉悟到这种事实:他可以通过局外人——受同情心驱动并有知识装备同那些造成和支配奴役者作斗争的人,获得生存条件的大幅改善。

至高无上的唤醒者和觉悟者,被称作阿瓦塔、使者、基督。他是完全觉知自己即大我的大我。他出于对人类的慈悲,直接并自愿采用人身,以把全人类从贪婪和情欲的奴役、从自我强加的压迫和苦难中解救出来。

由于大我独一不二、不可分割,而多只是表象,所以结论一定是:阿瓦塔亦即那个独一不分的大我,就是我们表面众多个体我的实际真我。结论还一定是:既然阿瓦塔是那个通过体验并克服表面幻象的有意识大我,不是受制于幻相的表面小我,那么其意识就不会以任何方式陷入表象造物界,从而因其采用形体而削弱,因为这种采用是其自由意志的自愿结果。

我们时代的压力、浩劫和呐喊,已经为我们促成了这位阿瓦塔的“降临”。

获得其帮助的前提就是臣服——这一次同他被称作耶稣或奎师那时并没有两样。现代人因被“民主”所承诺的团契欺骗,被迫越来越屈服于背叛他、甚至有可能消灭他的权威,以致在面对进一步、乃至彻底臣服的概念时,感到惊慌;由于惊慌而对那些有勇气做出这种臣服者表现得不屑、甚至蔑视。我们早已忘记民主乃是建立在臣服的基础之上——温和地向彼此臣服,信任地向我们自身的人性臣服,自然热情地向大我理想臣服——而我们基本上已经变得咄咄逼人。我们成了假装英雄的懦夫。我们要求证明:首先,大我是一,我们的兄弟是我们的兄弟;其次,一个人可以是该大我的有意识整体;第三,其他人称作祂的那个他,就是祂。

前两个证明可通过以下方式获得:(1)诚实的智力探究——如《卡塔奥义书》中所说的“从果回到因,直到你被迫相信”;(2)彻底检视痛苦及其根源——如乔达摩佛陀所建议的;(3)实践自我舍弃——如耶稣所要求的;(4)活出真正人性(努力成为真正的人)——如穆罕默德所示范的。第三个证明基于祂的权威和祂的工作证据——爱的权威和爱的工作。这种证明必须亲自在祂跟前寻找。

借用商羯罗《分辨宝鬘》的开篇之语,我们需要“将自己臣服于那个是一切知识及其探索之终结、一切爱及其痛苦之目标者——独一大我、极乐。”不过祂虽是唯一拥有真正权威者,却与独裁者不同,祂从不要求我们什么;而是让我们自由地要求自己——我们可以依旧臣服于自身的匮乏和徒劳的侵略性,也可以臣服于祂所体现的、我们自身现成的完整性和一体性;我们可以保留自己坚固的分别身份,也可以自愿溶解于自身的大爱存在。

“海洋成为水滴。水滴要成为海洋,就必须将自身淹没于自身,以证悟自身一直是海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