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往欧洲并返回印度之前,美赫巴巴决定在纽约住两周。是时候换个环境了,那里可以咨询更多专家。于是作了安排,1952年7月14日,休斯顿夫人开车送巴巴到弗洛伦斯,他和男女满德里从那里乘火车前往纽约。他在美国的“女主人”伊丽莎白,和一名护士与他们一起旅行,夏闵和茹阿诺也随行。
{注:巴巴和女子们乘坐两间豪华卧铺车厢,吃她们打包带来的晚餐。满德里乘坐普通车厢并在餐车吃饭。美赫吉负责守夜。}
由于这么多人住在城区宾馆费用太贵,他们在半小时车程外的斯卡斯代尔安排了一处私人住宅,房子属于珍·艾德尔的熟人凯特·费瑞丝。伊丽莎白的前厨师艾伯塔,被雇来为巴巴一行做饭。
{注:尼鲁在守夜,但他和其他满德里住在附近白原市枫树大道101号的莫伊招待所。}
艾微和其他一两人在纽约火车站迎接他们,并开车送他们去斯卡斯代尔。到达后的第二天,巴巴让拉诺(纽约本地人)带女子们到城里观光。但拉诺建议让夏闵去。“那样更好,”她解释道,“我离开的15年间发生了太多变化。夏闵有车,可以开车带着她们。”巴巴同意了。
“结果对我来说更好,”拉诺承认说,“我可以在家陪伴巴巴。其他女子几乎每天都和夏闵或‘能量’[玛莉安·弗洛雪姆]去观光。吉蒂和我则不可以离开斯卡斯代尔。”
幸好有一天吉蒂和拉诺在场,当时她们与一名男访客发生了不愉快的冲突。尽管凯特·费瑞丝答应腾出房子两周,但试图与她离婚的丈夫却不期而至。凯特本该住在房子里,因此曾提醒他们,如果她丈夫、警察或他的律师露面,就给她打电话。她说,那时她会带着一个购物袋和一顶帽子过来,装作刚才出去购物的样子。
当她丈夫来到时,美婼和其他女子都在后院,因为那天她们没有出去观光。吉蒂一边与他闲聊,一边将他引到房子前面,他甚至都没有意识自己后退到了门口。接着由拉诺更严厉地对付他,叫他走人。“我相信巴巴带上我旅行,就是因为我有时可以做个母夜叉。”拉诺开玩笑道。
还有一次,来了一名警官。她们按嘱咐给凯特打了电话,她(带着购物袋)过来时,警官礼貌地说:“费瑞丝太太,我只是公事公办。我看得出一切安好。”
最初找凯特商议使用她家的事宜时,其中一项条件是邻居们不得试图会见巴巴,或企图从花园围墙伸头探望。凯特根本不必跟他们提此事,因为就在巴巴抵达之前,两个邻居“突然”外出度假了。女子们现在可以享有完全的隐私,在屋外花园坐坐。“那是一栋漂亮的房子,”美婼回忆说,“纽约市太热了,像孟买一样,斯卡斯代尔比较凉爽。”
“巴巴坐在轮椅上,会过来和我们一起在花园里坐坐。膝盖以下的石膏已切除,所以他可以弯腿。斯卡斯代尔本身是个可爱的花园小镇,让我想起马哈巴里什沃。我们在那里第一次看到苹果树。有一天,我们特意去看一座美式庄园的古老别墅和花园,但那天全都关闭了。我们常经过那个庄园,觉得应该去观光一番。我们征得巴巴的准许,都穿戴整齐(出发),却没能进去。”
已为巴巴和美婼安排了新一轮的预约医生。7月16日,夏闵开车送美婼和高荷去市区履约。当天巴巴和其他女子在艾微的曼哈顿公寓与她们会合,家中典雅的家具给美婼留下深刻印象。美婼的大部分预约都与眼睛有关,但还就门牙麻木问题看了牙医。(牙医让她咬紧胶片,给她拍了X光片。)
为美婼检查的还有一个叫J·劳伦斯·普尔的神经科医生。“我非常担心美婼的大脑,”高荷说,“于是我们在纽约咨询了其他医生。美婼会静静地陷入沉思。我担心的是以后会有后遗症。一旦有血凝块,就会损伤大脑,因此我想要确定不会有进一步的损伤。我告诉巴巴,他说继续进行检查。美婼没有症状,没有头痛,而伯利森夫人曾告诉玛妮她至少会有头痛。但美婼确实变得非常抑郁。
{注:普尔后来成为世界最知名的神经外科医师之一,获得很多专业荣誉和奖项。正如一名同行外科医生指出的,他“帮助开拓了神经外科这门新兴学科”,被誉为从事多项开创性的工作。}
“她对吃饭或任何事都不感兴趣。巴巴召见她,向她解释,讲述他的情况,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他说自己将重新变得强壮又健康,能够再度走路。她担心巴巴不能再走路。当然她过去看到巴巴大步流星,现在觉得他可能再也无法自如行走了。他的鼻子和嘴巴都受了伤,牙龈有道裂口。
“所以美婼不太喜欢和夏闵一起外出游览,而巴巴要求如此。大部分时间,美婼感到抑郁。她不快乐。”
“我经常去城里看医生,”美婼讲述,“事故发生后的几个月,我感觉门牙失去了生命,神经受损。我闻不到鲜花或煎蛋卷的香味。眼睛周围的肌肉受损,因此我一直眯着眼睛。眼科医生把我们带到一间暗房。高荷在我身边。他往我眼睛里滴东西,再做检查。我不得不做眼保健操。其他医生给我拍了头部X光片。
“我实在厌倦了看这个医生、看那个医生。”
{注:美婼记得,有一次去看医生的路上,驱车经过亨利·哈德逊大桥。}
巴巴同意接见他的纽约爱者,安排从7月18日起在艾微家接见。夏闵开车把他和男满德里从斯卡斯代尔接到城里。许多人在这里第一次见到巴巴,深受影响。尽管女子们没有参加这些达善,夏闵和艾微讲述了当时的情形。
“要巴巴隐藏他的神性难乎其难,”玛妮评论,“它常常透过来。我们看到许多团体、群众接受他的神性。那段时期仿佛有一道小裂缝或裂口,通过该裂缝,你会瞥见他的神性。比如1952年发生事故后,他在纽约时一条腿打着石膏,当他施达善时,人们会啜泣流泪。就在巴巴的身体似乎在事故中损坏或者说处于虚弱状态之际,正是我们看到更多人来见他的时候。”
虽然巴巴在城中艾微的公寓接见了大部分爱者,但他允许女子们在斯卡斯代尔接待了几名访客。菲丽丝和阿黛尔经常来访,美婼就在这里认识了米尔德里德·凯尔。
一天,菲丽丝和阿黛尔来吃午饭,巴巴躺在一张略微抬高的床上休息,美婼在为他轻轻地按摩胳膊。两名女子带来了为巴巴和美婼编的花环。菲丽丝拿着一只给巴巴的红玫瑰花环,阿黛尔则拿着一只给美婼的粉玫瑰花环。菲丽丝给巴巴戴上花环后,阿黛尔忍不住也把她的花环给巴巴戴上!
菲丽丝还给巴巴带来一双网球鞋。正如她以前带着凉鞋到中心的做法,“我是想找个机会触摸他的足。”她后来承认。她把一只鞋穿到他脚上。巴巴脱下鞋,把这双鞋子给菲丽丝——她穿同样尺码。
巴巴午餐吃鸡肉,因为他需要高蛋白饮食。阿黛尔问,她是否应该成为素食者。巴巴回答说她不应该。
有一天,艾微邀请东方女子们到她的公寓吃午饭,但是巴巴没有和她们一起去。由于轿车不能停在附近,她们不得不从停车场走到她的公寓。艾微不遗余力,确保它成为令人难忘的下午:桌子中央摆着一件饰品,雕花玻璃托盘上有主奎师那在吹笛子的场景。公寓很热,艾微关切她们的舒适,试着给一台风扇接通电源。“不要紧,”她们告诉她,“我们习惯了炎热。”
下午最精彩的部分是菜单:通心面、鸡肉和蘑菇。味道很好。迄今为止,女子们对美式烹饪的印象不佳;只有到这里,在艾微家,她们才真正享用了一顿家常菜。
拉诺一再告诉她们,如果她们被允许在更贵的餐厅吃饭,会吃到更好的饭菜,可她们并未信服。“我过去在纽约的家中时,”拉诺说,“我们会吃和艾微家一样的食物。”美婼不信她的话,而确信这是为了庆祝她们光临的特殊款待。
7月27日星期日,女子们前往弗雷德和艾拉·温特非特的公寓用茶。这次巴巴一起过去,玛格丽特也在场。艾拉第二次在中心拜见巴巴时,巴巴问她想不想会见女满德里。“噢,想的。”她热情地回答。
“我永远不会忘记第一次见到美婼,”艾拉回忆道,“她是如此可爱,如此美丽。”
在斯卡斯代尔,巴巴告诉温特非特夫妇,他想带东方女子去他们的公寓。“吃晚饭,巴巴?”艾拉问。巴巴摇摇头。“午饭?”巴巴又摇摇头。他用手指拼出大写的T字——代表茶。
弗雷德在走廊站岗,确保他们抵达时,没有男子闯入或看到女子们。巴巴坐着轮椅过来的,但一进屋,就被搀扶坐到可以斜靠的沙发上。美婼坐在椅子上。
大家喝完茶后,话题转到温特非特家的新黑白电视机。“我很想看看那是什么样的。”美婼说。艾拉打开电视。正进行两场棒球赛(纽约巨人队对辛辛那提红人队,布鲁克林道奇队对圣路易斯红雀队)。他们看了一会儿,看到一名球员打出一个本垒打(玛妮站起来模仿)。这是她们所有人,包括巴巴,第一次看到电视,因为那时印度还没有。
虽然巴巴说过他们只喝茶,但艾拉记得,无论巴巴到哪里都会有水果。因此她准备了一盘葡萄,放在他们的大餐桌上,并盖着白桌布——在巴巴的视野之外。巴巴忽然说:“把水果端来。”
艾拉端来了托盘。巴巴看起来很高兴,似乎正合其意。他召艾拉上前,给她一颗葡萄。他把葡萄握在手里,她跪下来,伸出手掌。巴巴把葡萄放在她手中,然后慈爱地拧拧她的耳朵。
玛妮说:“我想到了基督,往昔的一幕……艾拉上前领受帕萨德的方式。”
这是一个愉快的下午。“这儿很和平。”巴巴评论,“我大为放松。七百年后,我会回到这里。”
为了感谢艾拉付出的努力,有人评论道:“巴巴,艾拉真是个天使。”
巴巴微笑着打手势:“我很高兴,这次我的天使跟我一起下来了。”美婼送给艾拉一枚用巴巴的头发和指甲做的蝴蝶胸针。巴巴允许艾拉去斯卡斯代尔看望女子们。
在进城观光旅行期间,女子们被带到各种花园和旅游景点。巴巴坐在轮椅上,参观了中央公园、布朗克斯动物园和自然历史博物馆。因为女子们陪着他去动物园和博物馆,为巴巴推轮椅的达文·肖被警示不能看美婼或其他女子;他可以低头看她们的脚,但决不能看她们的脸。
在博物馆,他们乘电梯上楼去看恐龙、动物标本和鳄鱼。他们去布朗克斯动物园时,下着蒙蒙细雨,使那里不像平时那么拥挤,但他们依然不得不快速地走马观花,无法从容欣赏。他们观看了企鹅、猩猩和大大小小的猴子——“但我们在印度可以看到很多猴子,”美婼解释说,“所以对它们不太感兴趣。一个房间里有企鹅,很可爱。不过那里的人太多了,我们不得不离开。”
参观期间,他们与玛格丽特走散了,结束时终于见到她。巴巴不悦地问:“你去哪儿了?”
一天下午,巴巴和女子们被带到无线电城音乐厅去看电影《查理在哪儿》。“巴巴非常喜欢,”美婼回忆道,“这部电影正是巴巴喜欢的类型。他爱看,我们也笑个不停。菲丽丝也在。火箭女郎舞蹈团跳了一支舞,之后电影开始。这是个漂亮的剧院。巴巴的轮椅被推进电梯。”巴巴看完了整部电影。
{注:《查理在哪儿》由雷·博尔格主演,是1952年的一部英国电影,由百老汇音乐剧改编。}
{注:当时,无线电城音乐厅是世界上最大的室内剧院,可容纳6000人。也许巴巴坐在轮椅上观赏电影之举,预示了后来美国和其他地方为残疾人有权使用公共设施立法。}
7月26日,夏闵带女子们去圣詹姆斯剧院,观看罗杰斯和汉默斯坦编写的百老汇音乐剧《国王与我》,由尤·伯连纳和西莱斯特•霍姆主演。但这不是美婼喜欢的类型——太东方味了。“美婼想看更有西方味的东西,”吉蒂坚持认为,“比如我们在西姆拉一起看过的西方戏剧。”
{注:西莱斯特•霍姆替补了音乐剧明星格特鲁德·劳伦斯的六周暑歇。巧合的是,巴巴和女子们一年前在海得拉巴看过西莱斯特•霍姆演的电影《彗星美人》。关于尤·伯连纳,虽然巴巴(在世期间)和女子们没有看过他在电影版《国王与我》中主演的最著名角色,但几年后他们看过他在《十诫》中演的角色。}
一天晚上,他们去了帝国大厦的楼顶。他们驱车到百老汇大街时,在时代广场看到一块巨大的霓虹灯招牌,上面有只茶壶,不停地把茶倒入它下面永不溢满的杯子里。后来,玛妮觉得它很有寓意:“巴巴就像那只不停地倒茶的茶壶,务必让你的杯子总是在下面,以接受他的爱。”
大家4月份初到美国时,巴巴允许拉诺去看望纽约的家人。现在他们就在本地区,拉诺问她能否再去看望她的家人。“我要是能在回印度之前去看他们一次就好了。”她对巴巴说。巴巴同意了。拉诺希望可以去度周末,但巴巴要求她在次日的某个时间去,在第三天的某个时间回来——只有24小时。
拉诺的家人对此未置一词,因此她遵守了巴巴的命令,按时回到斯卡斯代尔。
翻译:巴巴·梦 校对:石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