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0年5月12日,孟买的锡耶纳-圣凯瑟琳学校校长、天主教牧师安东尼神父,来达善美赫巴巴。这位天主教牧师把一生献给服务穷人。巴巴对他说:
我对你为穷人和弃儿做的工作甚感欣慰。通过服务被遗弃者,你实际在服务耶稣基督,因为他也被众生甚至被自己的使徒遗弃。遗弃的象征就是十字架。因此,为被遗弃者服务就是为基督服务,而毋庸置疑,我就是他。
你工作时我与你同在,因为我自己在你里面。你的工作中将会有困难、缺乏支持和敌意反对,不过我会帮助你。你有我的祝福与爱。
基督的十字架也是牺牲的象征。因此我说,你应当牺牲全部身心,无保留地把自己投入帮助贫困儿童的工作中。通过牺牲一切,你将找到一切。
天主教牧师很高兴得到巴巴自发授予的这篇讯息,征求许可发表在他的季刊《基础教育》上。巴巴同意,让他重述讯息(已做笔记)。他照做,首段末句却未提及,对此巴巴说:“你漏掉了最重要部分。”并重申:“毋庸置疑,我就是他。”
一个月前的一次,巴巴对满德里谈到耶稣:
耶稣有时会对门徒讲述他们根本不懂的事情。但尽管如此,他们对他忠心耿耿,跟随他到最后,因为他们知道这点:神人的工作远远超乎人类理解。
我的情况也相同。有时,我说的事情,你们茫然不解。现在是大周期的末期,因此我保持沉默,以便它孕育成果。我将发出唯一道言。无数这样的周期已过去,我亦降临过无数次。这并非我第一次保持沉默。沉默的保持以及随后的打破,恒古以来时常发生。
原子裂变时,释放出巨大能量。同理,当我打破沉默并且发出道言时,将释放出无限智慧。原子弹袭击地球时,以大毁灭的形式发生大动荡。同理,当那个道言袭击宇宙时,将以物质毁灭的形式发生大剧变;不过最重要的是,也将发生巨大的灵性提升。
5月13日,200个哈默坡爱者抵达普纳。巴巴去他们住的客栈见他们。安得拉爱者也来了,次日上午和下午,在古鲁帕萨德,巴巴给两组爱者施达善。并告知他们:
我对哈默坡爱者非常满意。我知晓一切。尽管如此,我会听你们时不时寄给我的报告,你们做工作向民众传播我的爱讯,我对此感到满意。
我知道,去年在哈默坡安排的不间断佳帕,对我的爱者是个紧要时期。该时期考验着你们,而你们在对我的爱里最终胜出。这使我非常高兴。特别是,在我的一个来自所谓社会底层的爱者邀请之下,我的哈默坡爱者们——不管阶层、肤色或信条——在萨赛村聚会,作为巴巴大家庭的成员,在巴巴的爱里一起生活。
今天,我要再告诉你们一件重要的事。我是超越一切者。当我离开肉身后,你们,哈默坡和安得拉的爱者们,将因为对我的深厚之爱,被永远铭记,永垂不朽。子孙后代将唱颂你们的爱,使你们万古流芳。
从7月1日至12月底,我将进入闭关。该期间谁都不得试图见我。今年剩余几个月期间,要抓紧我的衣边。在我的爱里保持开心快活,怀着勇气和对我的信心,勇敢地面对一切情形。随着我打破沉默的时间越来越临近,将出现这样的情况,我的衣边从你们手中被夺走的风险越来越大。
你们对我的爱让我很欣慰。
瑙兰伽的巴卜·拉姆帕萨德,从斋浦尔带来一名雕塑家。他请求巴巴对雕塑家摆坐姿,拉姆帕萨德的爱使得巴巴答应了。尽管巴巴有时会为他摆坐姿,同时也说:“我拥有的,是哪门子爱?这是个麻烦;不过,我不能让爱者的爱失望。”
5月15日周日,是普纳的又一个公众达善日,来了许多人。大批的哈默坡男女唱着巴巴颂歌,进入古鲁帕萨德。他们都是穷人,却耗资不菲,长途旅行而来。巴巴说:
我喜欢他们的爱!他们不需要开示和阐释。他们怀着爱,为爱而来。对他们,我的拥抱和达善足矣。我不必承受对人们阐释道理的头痛。
每当阿瓦塔降临,他总是接受穷困者、被践踏者、落后阶层和患病者的爱。渔夫是耶稣基督的侣伴,牧牛郎是奎师那的侣伴。现在看吧,正是这些人是我的爱者。他们贫穷,心灵却纯净。他们的爱让我满意。
阐释和开示,只是给来的学者和知识分子制造爱才有必要。不是给这些人的。
一天,巴巴对聚会者说:“对我来说,你们都是总统、总理和内阁部长。他们可以来,他们可能来,他们将会来,不过那些为爱而来者相当不同。”
纽瑟文·萨达在他协助建立的社会服务机构“底层联盟之友”工作多年。[ 注:印度独立运动期间,纽瑟文·萨达(埃瑞奇的舅父)是圣雄甘地的旧交。] 一次他到古鲁帕萨德时,巴巴对他说:
一个人应当献出生命服务被践踏者,服务被遗弃者和底层民众中的神。所谓的底层贱族和我很亲近。大概35年前在美拉巴德,我会给贱族孩子洗澡、施食和穿衣。甚至会清洁他们的厕所。
最近,哈默坡地区发生一件好事。在一个清洁工邀请之下,我的爱者们——不管阶层、肤色或信条——在萨赛村聚会,作为巴巴家庭一起生活。他们通过对我的爱得到的收获,许多人很多年都无法企及。
巴巴对一个常崇拜巴巴相片的爱者说:“全心全意地继续对我的相片做普佳(崇拜),直到你能够在自己内心做。越来越爱巴巴,直到内在见我。”
一天,有个梵文学者来,唱颂商羯罗的一些圣歌。巴巴说:“莫翻译诗句。没有必要。我喜欢听圣歌的那德(音振)。它取悦了我,因为它来自于我。”
期间在美拉巴德,宝的女儿希拉患麻疹病倒,帕椎将此事禀报巴巴。巴巴问宝,他要不要去看她。宝回答:“让我去何益之有?我不想丢下这里的职责。”宝没有去,才过几天,帕椎捎讯称希拉已康复。
巴巴对宝说:“要是你去,希拉会死掉。”
后来,巴巴召宝的家人来普纳,她们在当地旅馆住了几日。巴巴派车每天把她们接到古鲁帕萨德。他问希拉:“美赫纳施整天干些啥?”
“他作曲唱歌。”她说。
“哪一种歌?”
美赫纳施(用印地语)唱起此歌:“户户火宅受苦!这里有人卧病,那里也是;到处是病!”
巴巴微笑着问:“噢,你让大家生病了?背后有啥意思?”
“有,”他声明,“母亲在这里卧病不起,玛玛吉(舅舅)在老家也生病。”
“可到处谁生病呢?”巴巴问。
“这里个个生病,有人感冒,有人咳嗽。全都是病!”
巴巴大笑道:“你是描写现状的诗人!你还写过别的歌吗?”
“有啊,”他自豪地说,唱道,“纪念先喀,敲起鼓,咚咚锵,咚咚锵,咚咚锵!”
巴巴被逗乐,问:“什么意思呢?”
“您是先喀(神),纪念您,敲起鼓咚咚锵!”
“我很喜欢你的歌,”巴巴对他说,“你写了歌,还解释意思!才七岁,就当诗人了。”随后拥抱他。
巴巴问拉玛有没有会唱的歌。她说,多年前她写了一首关于主罗摩的歌。巴巴说:“唱吧。是写给我的,只不过当时你还没见到我。”
拉玛应邀唱道:“吾舟渺小,汝足神妙!一叶扁舟何以容汝,吾怕失事!”(所述罗摩之足是指此故事:一天罗摩的脚踏上一块石头,它化为女子阿喜莉亚,原来在古代她从第四层面堕落后变成石头。罗摩救了她。)
听到拉玛的歌,巴巴讲了此事:
一次我带彭度乘小舟过河。船在河中央翻了。彭度快要沉没,我抓牢他的喉部,把他安全带上岸。那时他就秃顶了,因此我只好抓着他的喉部。如果我不那么做,他肯定会沉到水底。
那年,吉姆·米斯特里获准在古鲁帕萨德小住几日。居住期间,巴巴命他吸烟每天不超10支。吉姆试过,发现很难。为规避巴巴命令,他会把香烟折成两截,以便一天吸20次。可这个妙计令他不安,自知此举有损巴巴的命令。一天,巴巴问起此事,吉姆承认了弱点。巴巴叫他尽力遵守。如果确实发生吸烟一天超过10次的情况,不要烦恼。
吉姆和罗妲·米斯特里请求巴巴,给三个儿子美赫文、法鲁和萨若希主持圣线仪式(通常由琐罗亚斯德教牧师主持)。仪式前两天,巴巴拥抱三个男孩。法鲁患腮腺炎,后来巴巴说被他传染。他召来罗妲和娜格丝姐妹俩,训斥道:“你们若对我有爱,会注意不让法鲁靠近我。这证明你们爱他超过爱我。你们不体贴我的健康,这算哪门子爱?”
巴巴反复抱怨,他被传染腮腺炎,总体健康恶化,提出有可能推迟仪式。但最终通知吉姆、罗妲、娜格丝、阿娜瓦丝和纳瑞曼:“莫推迟仪式,但让法鲁与我保持距离。”
定于5月16日,周一上午举办仪式。当天,孟买、普纳等地的爱者聚集古鲁帕萨德。巴巴亲手给三个男孩各一套长衫和圣带,同时由埃瑞奇用英语,索曼用马拉地语,宣读巴巴的这则讯息:
愿阿乎若玛兹达、琐罗亚斯德、美赫巴巴使你们摆脱夏里亚特的赘余束缚,帮助你们过着善思、善言和善行的生活,并赐予你们爱巴巴的恩典。我给你们这个表面束缚的象征,以使你们摆脱此束缚,并赐予你们爱之束缚。
除非你们使自己摆脱仪式的束缚,开始按应有的方式爱神,否则永远不可能认识真理。
巴巴拥抱孩子们(包括法鲁),古吉拉特语阿提唱起。过去两天,巴巴一直为他的健康发牢骚,可那天他显得容光焕发、满面红光,他的微笑洋溢在大厅。之后吉姆和罗妲·米斯特里招待150多名聚会者用午餐。哈默坡团体次日上午达善后下午要离去,巴巴给每人一包吉姆和罗妲提供的食物。
巴巴并非总是乐意参加这种宗教仪式。另一次,有个富翁恳求他为其孩子举行坚信礼。巴巴回复道:“我是来废除所有这些仪式教条的,所以怎么能参与其中?”
对另一人,巴巴授述:
世间许多人都说神是。每个宗教和宗教书籍都论述神是。神是。人们相信这点。你也相信祂存在。尽管如此,极少有人下定决心要见神。极少有人说“我不惜任何代价都要见神”,即使以舍弃家庭、亲人和其他一切为代价。
当一个人为了见神变得像离开水的鱼儿——全心全意地渴望达善祂——那时肯定会达成。这样的人看见神,远比你们在这里看到对方更清晰。
达善无关仪式、教规、教条及日常宗教事务。琐罗亚斯德明示,任何人奉行善思、善言与善行,都能成为琐罗亚斯德那样。那么当前的事态如何?琐罗亚斯德强调善思、善言与善行,当今他的跟随者却强调戴圣带。若有人每天早晨不履行圣带仪式,他们就恼火。他们不太操心琐罗亚斯德给予的宝贵诫命。一忘记履行圣带仪式,他们就怨叹,可撒谎时他们并不伤心!
因此,只要不洁的念头、言语和行为等错误未被放弃,不管你多么热衷于做圣带仪式——早晨念叨着祷文时,多么猛烈地拽抖圣带——都不会有通向道路的丝毫进步。你埋头研读多少宗教书籍,都不会使你见神!甚至虫子都能把书啃光!所以要在你内心制造对见神的真诚渴望。
膜拜和宗教无关紧要。爱是钥匙。履行你的义务,但心底里要想:这一切皆是摩耶,巴巴是唯一真理。
5月17日,一组安得拉爱者到古鲁帕萨德。一信徒表示想崇拜巴巴照片,问巴巴对此有无特别指示。巴巴说:“全心全意持我的名,即崇拜我。”
两天后,安得拉的一名印度教潘迪特(宗教学者)卡勒被引见时,巴巴问他:“你在各方面都是真正潘迪特吗?你是我的爱里的潘迪特吗?”
有人朗诵了几首诗,巴巴听后评论:“这不是诗,是你的见解。有对爱的体验,才是诗!”
5月18日,一名梵学家(印度教牧师)来顶礼巴巴,并在巴巴椅子旁边坐下。此前的一天他也曾来达善,当时巴巴和哈默坡的爱者在一起。达格万的韦希奴·夏玛为娱乐巴巴,背诵《茶经》(幽默的茶故事)。梵学家没听完《茶经》就走了。
现在巴巴问他:“你昨天为何突然离开?”梵学家回答说他有事情要处理。
“你是不是听见《茶经》感到不快?无论受到什么打扰,你必须努力保持平静。”
“没有,不是那样。昨天我提前走是因为我必须回去跟家里的几位客人道别。”
“你听到是用梵语诗体创作的《茶经》感到伤心吗?你认为那是对梵语的侮辱吗?”
“也许吧,但那不是我提早离开的原因。”梵学家答道。
“你即便被侮辱时也不应受影响。我是帕若玛特玛。我每一刻都在被侮辱,但我用爱回应。假若你坚持听到最后,就会有不同的感受,你会感到参与了一次爱的盛宴。朗诵也是消磨时光的好方式,因为给哈默坡爱者的礼物包(帕萨德)还没准备好。”
梵学家:“我尽量容忍不合自己口味的事物和环境。至于吟茶的诗文,我看过《茶歌》,它模仿《博伽梵歌》,也有18个篇章,论茶及其好处。”
这引出下面有关自我的狡猾性质的开示:
我们的自我让我们远离真我。自我极其强大,它使我们欺骗自己的大我。它从最初始便附着于大我。它似乎很自然地是大我的一部分,以至于以认识为借口,这个自我可瞬间被愉悦,又在下一刻感到抑郁。
如果我说“你是个了不起的人”,你马上感到高兴,但你会说:“巴巴,我只是您的奴隶。”这种貌似谦卑的声明绝对不是谦卑。
下一刻如果我指出你的弱点,你会立刻感到忧郁,但你不会表现出来。你会说:“巴巴,我毕竟是人啊。”你试图以此隐瞒内心的感受,因为自我会采用虚假的外表。要做到自然并表达你内心的感受是很难的。假我乃是绊脚石。
消除自我是什么意思?它意味着在酣眠中完全有意识——在完全无意识的状态完全有意识!在赛古鲁赐予其恩典之前,这是不可能的。
“成道者不也有自我吗?”梵学家问。
巴巴答道:
有。但成道者的自我全然不同。当你说“我是某某”时,那是假自我在坚持假我。当你融入神(成为玛居卜或卜拉弥-布特)时,你没有了心,你仅仅意识到自己是神。这就是超意识状态。而当你保留着该状态,并且下来降入正常意识时,你有自我,它乃是真我。读了《神曰》你就会详细了解不同阶段和意识状态。另外,你必须要记住,纯粹的智力理解本身没什么价值。一个人理不理解道路的细节都一样。唯有爱重要。
认识神即忘却你自己。遇到一位赛古鲁,乃是罕见的荣幸;而把他当作人身上帝去爱,则更为罕见。有句话说得好:“知神者不被人所知。”
巴巴总结:惟有神存在。
梵学家:“既然如此,那么无知是从哪里溜进来的?”
巴巴解释:
神是一,不可分割。你所看见的众多分别仅仅是表面的。它们乃是无知的结果。这个怎么可以解释呢?无知怎么能知道自己是无知呢?你经历的梦状态将在这方面给你一些概念。
假设你在睡觉,我出现在你梦里说:“梵学家,这只是个梦。”你会答:“这怎么可能呢?我看见太阳,天空——我看见您慈爱地对我说话。这么真实的东西不会是梦。”但是你醒来时,会对自己说:“在梦里巴巴说的话是真的。”
目前你看见我和你坐在一起。现在我说:“你在这个醒状态所见闻感受的一切也是一个梦。整个宇宙只不过是一场梦。可把它称作醒梦。当你凭借我的恩典而证悟神时,你将知道我此时所说的是真理。”
普纳市政局的工程师L·纳高喀来见巴巴时,又谈到假我的话题。他有学识,为人虔诚,巴巴对他解释:
你已经读了很多灵性文献。你因清晰的阐释而闻名。灵性认识使一个人接近道路,但要认真记住,对道路的体验完全是另一码事儿。通过书本知识永远想象不出高级意识状态。
一个人在灵性道路上行进时,会经历各种各样的体验,比如景象、甜美的声音和悦人的香味。在更高级的阶段,一个人能够冷静地望见自己的身体四处移动。
在道路上所经历的众多体验并不持久,但一个人实际上成为“他是”的体验却是永久的。那时无论这样一个人似乎有什么念头或行为,摩耶却无法触及他。在该状态,一切的体验都以无限的强度进行。从书本里得来的知识怎么能想象这个状态呢!智力注定无法测量该体验。
神永恒不灭。神一直是。这意味着什么?你可以说,亿万兆年之前,神是。但你在时间的跨度中,能够往回追溯多远?结果总会是,在你所能想象的时间之前,神仍然是。你怎能成功地把超越时间的神带入时间的疆界呢?要体验成为无限神的无时限体验,耐心和急切都是必要的。怎样做到这一点呢?可采取的第一步是怀着热切的渴望,成为至师足下的尘土。你变得越轻,就会被他的慈悲之永恒微风吹拂得越高。
巴巴指着普卡说:
这是个重量级人物。假设他想在空中高飞——不是坐飞机。我仅仅在打比方。他应该做什么?他应该成为什么?他若是变轻,像一片枯叶,那么一阵微风就足以把他拂向高空。但由于自我,你的生活变得无限沉重和笨拙。自我乃是障碍。
假自我必须被灭除掉。但这几乎不可能。假我的去除即分别存在的结束。
自我通常表现为骄傲。因此一个人会说:“我独自一人做此工作。只有我才能那样工作。”骄傲滋养自我。
自我的其他方面更为微妙。它关联到你与身心的所谓不可剥夺的认同。你感到说“我是某某。我看,我摸,我闻,我说,我尝,我做梦,我醒着……”等等是最自然不过的。要获得真体验,假我必须转化为真我。
这并非易事。在这个过程中,假我以其全部的微妙性,发动一场游击战。它试图在每一步都欺骗人。伴随圣人和大师是救治良药。在他们身边,自我的硬壳越来越被软化,一个人获得足够的勇气去面对自身弱点。
过无畏而诚实的生活,会使虚伪逐渐减弱。当心灵因诚实而变得绝对洁净时,虚伪便彻底被灭除。这一过程极其漫长,不是数年而是数世!
假我消除时,神便示现,多元永远地融入一体性。此乃真正体验。如果这样一个人活在人类中间并过着神的生活,则被称作赛古鲁。他把一体性带入多元。努力瞥见你内里的至师的无限性。为此,你必须舍弃一切,只是跟随他,遵循他给你做的决定。
这种奉献并非易事!头脑挡着路。它说:“多么匆忙的决定啊!臣服于大师好吗?你肯定他是真的吗?他有哪些资历?他可能是伪师!”
这时心灵会插足说:“你在他身边不感到自己像换了一个人吗?你在其他地方经历过这种爱和平静的气氛吗?难道他不是你所寻找的那一位吗?”
就这样头脑与心灵的冲突持续着。尤其是当你不在大师身边时,头脑则开始更有力地耍诡计,心灵的声音变弱。所以说对大师坚信不移很难,而成为他足下的尘土更难。
除非我帮助你,否则你无法臣服。就在你彻底臣服的那一刻,我的恩典降临,那时在一瞬间,成为“有意识地无限”或“无限地有意识”的目标被证悟。
图克拉姆是至师。在一首灵性诗句里他说:
“大师能用其恩典,
刹那间让弟子变得像他一样。”
这儿有人可能会问:“那为什么会有这样长期的考验磨炼?为什么拖延赐予恩典?”
在大师那里实际上并不存在拖延。他的状态超越了时间。对于他,在与造物界的关系上,唯有此刻当下。对于受幻相束缚者,图克拉姆也有话说:
“除非适当的时刻到来,过度匆忙毫无益处!”
因此,一个又一个世纪必须走过,适当的时机才会到来,这时一个人凭借大师的恩典,作为神的实在,被确立于实在。
纳高喀告诉巴巴,他决心静默几日。他问巴巴在此期间他能否“破例”开口,以便只是为了对人谈上帝。巴巴不赞成这样做,并说:
静默意味着静默。你若是想静默,就彻底保持之。不要给头脑留下空间去耍它的诡计。头脑总是在你的专一决定里制造障碍。它的手段很狡猾,开始时你会谈上帝和灵性,但在这个欲望之下,头脑会很快使你对静默厌烦。然后你会间接地继续期待别人来找你谈上帝。头脑的狡猾本性诱使你创造这种情景,并非不可能。
保持静默期间,让头脑保持静默。外在的静默将有助于这个静默。否则,我们看见很多哑巴孩子,但他们的静默有何用!把你的心灵和灵魂都放在你准备做的静心和静默里,我在那儿,在你内里帮助你。
5月20日,库玛遵旨从瑞希克什带尼康施玛司特抵达。玛司特被留在谷娜苔·伽德卡家,拜度和库玛奉命照顾他。从次日起,巴巴开始每天下午2点到那里,对玛司特工作。逗留普纳的5天期间,尼康施喜欢往脑袋和身上洒喜马拉雅牌爽身粉。
在此期间,法官普雷姆·基纳尼带着妻子姬佳,还有一个女亲戚,来到古鲁帕萨德。巴巴问基纳尼:“你为何带她(亲戚)来?”
基纳尼回答:“姬佳带上她的。”
“马上把姬佳和此女子遣回家!”
基纳尼不明所以,但遵从巴巴的意愿。巴巴遣阿娄巴去告诉姬佳莫烦恼,后来派基纳尼把她带到古鲁帕萨德。
晚上姬佳回到家,女亲戚对她说:“巴巴没有对我不悦。他那么亲切地接见我,太好了!我虽然陪着你,内心却很不喜欢美赫巴巴。
“除了古鲁那纳克,我不信任何大师。我对美赫巴巴自称阿瓦塔深恶痛绝。可他了知一切,没给我机会说话,就打发我们回家。现在我怀着信心向他鞠躬。他是他宣称的那位。”
普雷姆和姬佳·基纳尼,作为夫妻常争吵不休。他们到古鲁帕萨德后,难免在巴巴跟前唇枪舌战,巴巴让他们和解。有一回,巴巴对两人说:“我管理照看整个宇宙,却管不了你们俩!尽管我每天做出解释,你们仍继续吵架。”
另一次,普雷姆·基纳尼、姬佳携10岁儿子维诺德,来到古鲁帕萨德。普雷姆拥抱巴巴,巴巴随后问:“你的小儿子拉吉在哪儿?”
基纳尼说:“他患了天花。”
“谁照顾他的?”
“我。”
“既然你在护理天花病人,那为何拥抱我?倘若我染上病,会怎么样?为何没想到这个?”
“您是神,您怎么会感染天花呢?”基纳尼问。
“我是神,也是人。我吃、喝,做常人做的种种事。你的榆木脑壳为啥接受不了这个想法呢?现在我得拥抱那么多人。我没有把我的爱给他们,反而会给他们天花。”
夫妇俩说拉吉一直在用顺势疗法药物,巴巴评论:“顺势疗法是完美的科学——不过合理开药需要完美的施诊者,这样的人很难找到。”
普雷姆告诉巴巴,儿子维诺德和拉吉最近跟基督徒朋友有一场激烈讨论:基督与巴巴相比谁更伟大。巴巴表示喜欢,说:“基督过去伟大,巴巴现在伟大!”
5月22日周日上午,古鲁帕萨德举办音乐节目。普纳全印广播电台的著名音乐家,马杜卡·M·戈瓦喀,用萨朗吉(一种用琴弓演奏的印度弦乐器)献上精彩演出,由禅德拉堪特·卡玛特击鼓伴奏。
后来,巴巴对听众说:“假如今早4点钟有人用萨朗吉演奏这种曲调,伴有如此精妙的鼓声,我会对他大悦,谁知道呢,有可能那时我会赐予他成道!”
他对乐师们说:“你们通过演奏萨朗吉使我愉悦,而巴巴不易被取悦。今天,你们确实大大取悦了我。”
次日,巴巴告知一些来访者:“让你的心纯洁。你内在不是,不要表面上装是。要绝对诚实。神乃无限诚实。不要假装虔诚,因为神无处不在。神不可欺骗——那为什么还要伪装成你所不是的?除了你的服从礼物,我不从你那里期待别的东西。把服从给我,你就会从愚昧枷锁中解放自身。”
另一回,巴巴谈到伪圣人。赛古鲁图克拉姆的一首诗被读出,其中写道:
“揍打伪圣人之举
不能被视为罪行。”
还用波斯语诵读了哈菲兹关于这类伪善者的诗。其中一对偶句是:
“这些无赖胆大妄为,
试图骗神,应予鞭罚!”
巴巴给予评论:“神不宽恕的唯一罪过就是虚伪。伪君子自欺欺人。当今时代伪圣人的数量剧增,以至于我虽是慈悲之洋,都对之感到恶心!”
他还说:“一个人不信神并不是罪,然而做伪君子却是罪!如果你没有信仰,不要紧。
“你们来我这里并不会降低或提高我的地位。如果你们不来我这里,没有关系。但既然你来这里,如果继续保持虚伪,会让我不悦。如果你发言抨击我,或不来我这里,我不会不悦。但我不能容忍虚伪,因为伪君子不但伤害自己,而且扰乱他人的信心。”
其间,C·D·德希穆克对巴巴的健康极度忧虑。他每天对巴巴讲述吃营养食物和大量水果的益处。一次,他从路边小贩买了25个橘子。橘子个小,干瘪,却便宜。他带到古鲁帕萨德,告诉巴巴:“我为您带了橘子,莫给别人吃。”
美赫吉插话:“就让我们瞧一眼呗。”
“我是给巴巴带的,”德希穆克不肯,“我不给别人看。”
起初美赫吉以为那一定是上乘的品种,可当德希穆克手伸进袋子,拿出一只橘子,在场者包括巴巴都哄堂大笑。德希穆克又坚持说:“巴巴,您就自个儿吃,他们谁都别给。”
巴巴朝在场者眨眨眼,回话说:“我会吃的,不给别人。这橘子没有汁,我得这样子嚼。”他带着滑稽的表情,做嘴巴张合的动作。
“可它们有益您的健康。”德希穆克坚持道。
巴巴转向茵度玛提(德希穆克之妻)说:“你爹就不能给你嫁一个比这怪人更好的对象?”
茵度玛提大笑,巴巴说:“德希穆克人很好,却在我的爱里疯掉了!”
茵度玛提在把《神曰》译成马拉地语,每天对巴巴读她翻译的内容。她女儿捷喜莉和帕妮亚,对巴巴唱母亲写的歌,儿子帕纳夫对他讲滑稽故事。
巴巴对德希穆克说:“你多幸运!你妻子受过教育,儿女们相当聪明,全都爱我。”
一天,巴巴问阿卜度·卡瑞姆教授,早餐和午餐都吃了啥。教授列出一长串名目,巴巴说:“早餐和午餐确实很美味。现在你一定感到满足愉快。你品尝这么多美食,却没有尝过我!你可以尽情地吃吃喝喝,但从中获得的满足是短暂即逝的。
“真正的享受在水滴吞下海洋之际!一个人应当渴望这样的一饮!怎么做才可能?不断地全心全意忆念神。另外就是我的恩典。这不只是把心洗白的问题,而是心本身必须被洗掉——消灭。惟有爱能实现这点。”
达善活动继续。5月24日,海得拉巴的20个爱者到古鲁帕萨德达善巴巴。
期间,加利福尼亚的拉德·丁普夫尔,写信征求允许来访,他因公被调往伊朗。拉德也在标准石油公司任职,做石油生意。巴巴同意,拉德于5月25日下午2时抵达,会见巴巴近一小时。
次日拉德返回,上下午都伴随巴巴。其间,巴巴对他解释:“我乃是爱之海洋。因此,你怀着爱无论做什么都能愉悦我。当爱把你吸引到我这里时,什么都别求。只要爱。你若是想问我问题,可以写信问。但现在你既然来了,就应做个安静的接受者。
“要求,你便会失去。爱是不提问题的,因此也不期待答案。爱总是迫切地回应着至爱大师的最微小愿望。在服从大师时不给‘因何和为何’的疑问留余地。对那些跟随至师的人,哈菲兹说:
对于你听到的大师之言
切莫说它错,
因为亲爱的
错误在于你自己无能力理解他。
“在另一对偶句里,哈菲兹对不耐心的爱者说:
‘哦亲爱的,分离结合不关你的事;
你只须努力臣服于至爱的意愿。’”
安得拉、绍拉布尔和瑙萨里的爱者,是跟拉德·丁普夫尔同天抵达的。瑙萨里的一个爱者宣称:“巴巴,我看见您无处不在!”
巴巴回复:“好。要全心全意努力每时每刻见我。不过要记好了,你目前看见我的感觉并不是真见。
“甚至要拥有对神遍及一切之存在的智力确信都非常困难。这需要对神之遍在有磐石般的信心。当你跨越智力难关后,获得视见确信。那时神按照应有的方式被看见,每时每刻,无处不在。这乃是真见,不过连这个也意味着二元。
“当你通过撕去分离存在的最后残余而跨越第二类确信难关后,通过成为神,第三类确信在不知不觉中来临。这是非常非常罕见的时刻,由至师给予的恩典礼物。”
巴巴还对古吉拉特语组讲解他本人的情况:
作为最高且成为最低,我同时示现大知并装作无知。我扮演大知和无知的双重角色,同时示现全知和无知。
虽然我知道某个事件将在一个月之内发生,但我可能会制定计划,好像它很多年都不会发生那样。而且,虽然知道某个事件很多年后才会发生,但我却似乎期待它很快就会发生。我知道你不会去某个外国;然而我承诺你,在接下来几个月内,你将前往该地,并吩咐你自己做好准备。然后你并没有去。通过给你承诺你会去那里,看来似乎我并不知道将会发生什么。
在Dnyan(大知)里,有Adnyan(不知或无知)。但在无知里,却不可能有大知。虽然拥有最高层面的全知,我却能够在你们的层面上装作完全的无知。事实上我就是无限知识,因此我知道甚至千百年后将发生之事,但我在你们的层面时,却声言无知。
即使在浊层面和一般情境中,大知与无知也能够同时显现。例如,你说:“我不知道怎么游泳。”这暗含着你知道你不知道怎么游泳。假若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你就不可能有这种认识。这是“对无知的知识”。
同理,我作为大知,也显示出对知识的无知。知道一切,我同时又似乎不知道。这就是全知者的无知。加尔各答的赛古鲁罗摩克里希那未受教育。一天,有人找他,想给他一块地。一名政府官员要来登记地契。这让罗摩克里希那惊慌,他不知当大官员来到时,会发生什么事。尽管全知全能,他却扮演这样的游戏。
舍地的赛巴巴会享受(用陶烟斗)吸大麻烟。一次,有个穷妇女带着孩子去找他。小男孩光着身子站在他面前,他仍问其母亲:“是男孩还是女孩?”就这样,尽管赛巴巴知晓一切,却示现无知。
我也同样。我向某个人许诺明天就让他成道,但就在那一刻我知道他仍需要投生数百次。在这种承诺行为里显示了无知。很难理解,我作为高之最高怎么可以是如此的无知。这是因为,作为阿瓦塔,我不是扮演,而是作为万物成为万物。作为无限大知的阿瓦塔,也成为无限无知。然而,你们怎么能够想象我的状态呢——同时在意识的最高和最低层面,以及中间的层面?从最高的层面我知道一切,而在其他的层面我却不知道。
我扮演的双重角色,在一首波斯诗中,曾有一定程度的描述:
“我出现在最高的领域,同时却似乎不知腿边是什么。”
作为永恒的神人,我既是神又是人,因此我屈尊降到所有的意识层面,让我自己被万人万物所利用,以便他们可能知道我是独一不分的大我。
我乃是宇宙之主。我知道一切。我给你们这个身体;我住在你们里面——然而我却每天询问你们的健康情况。你们知道为什么吗?我想要你们健康强壮,以便我能够把你们在我的爱里粉碎成尘土!
我给予并且索要。这就是我永恒地对造物界所扮演的双重角色。
5月25日,巴巴结束对尼康施的工作,授命库玛将玛司特送回瑞希克什。他们次日乘火车离去。
5月26日那天,巴巴外出访问三个家庭。次日,他去访问另两家,拉德·丁普夫尔随行。其中一处是在普纳戈普里的希乌-克提,宝万特和拉克希米拜·塞德(后者昵称阿玛)的家。塞德家有四儿三女,一家人包括亲属,都虔信巴巴。阿玛是出色的厨师,会给古鲁帕萨德送去特别的饭菜,为巴巴所喜欢。这次来访,她也做了许多美味菜肴,巴巴和满德里尝了菜。全家人为巴巴唱了首歌“阿吉-噢-苏丁-阿耶”,意思是“我们毕生渴望的吉祥日子今天终于来临”。巴巴对拉德说:“塞德一家是全印度最忠诚的家庭之一。他们的爱深深感动我的心。”
那晚,宝照常在巴巴房间守夜。一辆计程车突然停在屋外。巴巴听到,遣宝去看谁来了。从车里下来阿斯萨纳博士,宝曾就读的那格浦尔大学的校长。不过谁都没认出对方,直到他们做了自我介绍。阿斯萨纳说:“喀邱瑞,你在这里做甚?”
“我是守夜人。”宝说。
阿斯萨纳校长惊讶地说:“守夜人?你什么意思?”宝只笑笑,问他住哪里。阿斯萨纳说:“我住在阿迦汗屋。”(那是昂贵的住处。)
宝请他坐下,去报告巴巴。巴巴说:“去告诉他明早8点来。不过既然他是你的校长,就用我们的车送他去阿迦汗屋。他会感到高兴,从前的学生对他这么照顾。指示司机载他过去后马上返回。”
宝去告诉阿斯萨纳校长,他拒绝道:“不,不,那没必要。我走路吧。我打发计程车走的时候就这样打算的。”
宝试着劝阻他:“阿迦汗屋很远,巴巴希望你乘车过去。”阿斯萨纳校长不再多听,拔腿就走。
宝回去时,巴巴揶揄他:“你是傻瓜!至少应该用车送你的校长去呀。这成何体统?他的住处离这里那么远,而你让他走路去。你是个白痴!”
次日5月27日上午,阿斯萨纳校长来达善巴巴,此次会面给他带来很大触动。
不过后来,从他的同事那里宝得知,与阿斯萨纳校长对他说的相反,他并不是住阿迦汗屋,而是住一家廉价得多的旅馆。他之所以说阿迦汗屋,是对宝装阔气。巴巴知晓这点,故坚持让阿斯萨纳用车。巴巴想曝光他的谎言,因此阿斯萨纳马上意识到巴巴知晓一切。
宝得知此事,就报告巴巴,巴巴说:“我曾以为我是世上的唯一骗子,可结果证明你的校长也是一个!”
同天,尼兰简·辛校长、贾金达·辛教授和拉拉·特赫拉姆,从德里过来达善巴巴。巴巴问:“今天这里有几个校长?”学校管理者们在普纳参加会议,故其中多人来见巴巴。
5月28日周六,巴巴在古鲁帕萨德施达善,访问另三个家庭。拉德·丁普夫尔当日离去。
期间,在佛罗里达州的迈阿密海滨,22岁的欧文·拉克,去年从弟弟爱德华处得知巴巴,爱德华曾在纽约市公共图书馆“碰巧”借到一本名为《听着,人类》的书。爱德华打电话给欧文说:“我刚读了一本关于一位印度灵性大师的书。我认为这是你应该去了解的人。”
欧文已对神产生兴趣,感觉自己受到神的内在指引。他去了纽约,读过书后,巴巴的爱和宣称他是“高之最高”对他触动甚大。欧文和爱德华决定要会见巴巴,去了解他真正是谁。
1959年末,欧文·拉克联系了弗雷德和艾拉·温特非特。他一走入他们的公寓,“就感到一种不可思议的幸福感。巴巴的在很强烈”。他写信给巴巴,说计划旅行去拜见他,尽管手头拮据。两周不到,他接到巴巴回信说:“你可以来,只能见我一小时。”并指示他,一登陆孟买就接洽纳瑞曼·达达禅吉。
过了6个月,欧文竭尽全力,都攒不到机票费。他和印度方面持续通信,并获准带上爱德华,爱德华同样想见巴巴。巴巴于1960年4月5日发电报:
假如(你们的)父亲同意承担费用,巴巴允许你们俩于5月中旬来印度见巴巴,在普纳逗留两三天,带不带父亲均可。将决定电告普纳-古鲁帕萨德-美赫巴巴,接受进一步指示。
那是1960年5月中旬,欧文·拉克读到《家书》,其中有巴巴5月7日授予的通告,即从6月10日起停止达善,巴巴进入彻底闭关直到年底。欧文变得绝望,他的机会在溜走。他又写信给巴巴说:
我非常渴望受惠于您的爱与指引,但唯一阻碍我来见您的,就是我的旅费不够。我不明白金钱怎会障碍如此的理想,可我知道如果此行是您的意愿,我将能够来见您。
巴巴回信:“别担心。环境将自动调节。”果然巴巴的承诺成真:欧文攒够需要的钱,一天内就启程了。虽然他原计划和弟弟同行,父亲却阻止爱德华来,让纽约警察在爱德怀德机场拦截他登机。他们未告诉父母他们要出国,知道父母会反对,由于爱德华未满法定的(21岁)成人年龄,父亲有权阻止他出国。巴巴曾叫他们一起来,所以欧文自忖应该同爱德华一起回迈阿密。爱德华却叫他先行,称自己随后去。巴巴听到故事后,说俏皮话:“一个更好运气,另一个更多勇气!”
欧文于5月29日抵达孟买,由霍玛·达达禅吉驱车送到普纳。他入住邓肯住的旅馆,被嘱咐晚间睡个好觉,次日早晨7点半会接他去见巴巴。
次日5月30日清晨,欧文被接到古鲁帕萨德。车驶抵后,欧文看到巴巴站在一个房间门前,示意他过去。车里有人说:“巴巴在召见你。”他下车,走进去。美赫吉曾建议他,给巴巴买个大花环。欧文曾想:“为何买花环——我将是巴巴的花环!”不过他还是买了,现在为巴巴戴上花环。巴巴马上取下,搂住欧文,紧拥他,吻他两颊,然后让他坐身边。以下是欧文·拉克对首次会面的记述:
平常我不是那种容易紧张的人,可当我走近门去见巴巴时,开始有点颤抖。我往里探视,他看到我,召我进屋,拥抱我。他非常亲热。他迎接我的方式,给我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让我想起某人对待一只小狗。他使我感觉很好。我感到像个失散已久的儿子,终于有一天回家了。
巴巴非常温暖,非常慈爱。人和他在一起会感到很舒服。他很亲切,深深地爱你,而且真正为你的最佳利益着想。他毫无私心。他叫人们做的事,都是最有益于他们的。他对一切事情有着惊人的掌控力。你会对他很有安全感。不会担忧。
我第一次来时很紧张。但巴巴有办法让人恢复平静。那么他对我是怎么做的呢?他表现得比我还紧张!他看着我,好像很紧张!我进屋时,他的腿在发抖,似乎紧张不已。我自忖:“我是该感到紧张的人,不是他呀!他为何紧张?”少顷,我开始平静下来,他也平静下来,一切恢复常态。
巴巴问:“你怎么来的?”
欧文说:“巴巴,我能来是因为您的意愿。”
巴巴让欧文站起,打手势说:“对众人复述这句话。”
现场大概有15或20个亲近爱者。欧文说:“我来这里,是因为巴巴的意愿。”
后排有人举手问:“你来的路费是怎么赚到的?”
欧文想:“那人没抓住要点。”好像为了证实这点,巴巴大手一扫,表示:“那不重要。他说怎么来的才是重点。”
过了一会儿,巴巴转向欧文,问:“你要在这里待多久?”
欧文记得六个月前巴巴给他的第一封信,答道:“一个小时。”
巴巴拍拍手腕问时间,带着幽默和不解的表情望着欧文。他说:“你已经在这里待了两个半小时。你说一个小时,可现在快三个小时了。怎么回事?”
欧文不知所措。巴巴继续:“我希望你每天早晨7点半到这里。美赫吉会到你的旅馆接你,你伴随我度过白天。他会带你去吃午饭,再载你回来,继续待我身边,直到散会。之后他带你去吃晚饭,每天带你参观普纳的不同地方。”
巴巴接着指示美赫吉,当晚把欧文带到巴巴简的陵墓,后面几天去其他胜迹。
欧文跟巴巴讲,他对弟弟爱德华未获准过来感到失望。巴巴对他保证:“爱德华的做法很高尚。我对他满意。若按你信中所写,你们一起来会更好,因为你们会更受益。但爱德华不用烦恼。爱德华将和你本人一样受益。就他能获得的任何灵性利益而言,就好比他在这里一样。”
巴巴指示,将上述意思电告爱德华。让弗朗西斯协助欧文撰电文,因欧文感到很难专注除了巴巴以外的其他事。
欧文回家后,爱德华告诉他,他接到电报时,证实了发生他身上的一个神奇体验。欧文赴印度见巴巴后,爱德华开始感到巴巴的强烈临在,还有巴巴给的很多爱,甚至当他走在街上或海边时,人们常常转身看他。他们在他经过时,也明显感到某种奇妙的东西,于是望着爱德华,试图鉴定它的源头。
接下来七天,欧文每日早晨7点半到古鲁帕萨德,一直待到下午5点。下午有几局喧闹的纸牌游戏,欧文迷惑不解,会望着巴巴说:“我看不懂这个游戏!”
巴巴会拍拍他的头,打手势表示“没关系”。弗朗西斯试着对他解释,可他听得愈发糊涂。
5月30日,也到了一批加尔各答的爱者。活动期间,读了哈菲兹的以下诗句(巴巴之前译成英语):
哈菲兹道:
“无知者啊,要精进,
以便有朝一日成为明师。
除非你自身已行过道路,
否则你如何能引导别人?
在神圣学堂,在至师跟前,
徒子啊,不断努力去服从,
以便有朝一日亦成为师父。
像道上的勇士那样,
洗脱这一铜臭存在,
以便有朝一日获得爱之秘术,淬炼成金。
身体需要——睡眠饮食
让你远离爱的门槛。
摆脱一切欲望时你将与至爱合一。
巴巴解释:
没有欲望很难。“我想睡,我想吃”——这些是欲望。“我不想睡,或不想吃”——这也是欲望。因此,无欲几乎不可能。那么有何办法?哈菲兹有个办法。
哈菲兹说过:“惟有至师的恩典能使你摆脱一切欲望。神的荣光哪怕只显示给你一丁点儿,你也将比太阳更明亮百万倍。你若是有幸淹没于爱之海洋一小会儿,切莫犹豫。那一刻不常来。一旦大师说“淹没”,就别犹豫。大师令你淹没的一瞬间,就去淹没,别担心世人如何看待你。世人会说你疯狂,但你不应犹豫。
“即使你的一丝头发浸入爱之海洋,你也将永远湿润。那时你所享受的与至爱结合的至乐,毫无间断。它持续不停。你若是在这个道途上变得无足无头,那么你将从头到足成为神。”
“怎样变得无足无头呢?”巴巴问。
我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不要用头脑。当至爱意愿成为你的意愿时,你便是无足无头。但这都是不可能的——甚至要与至爱结合的欲望本身都是疯狂。因此只剩下一个办法,那就是成为至师足前的尘土。
无保留地服从至师是唯一答案。凡是他的命令,都要不折不扣遵守。切莫使用头脑去分析命令的意义。至师要求你做什么,就做什么。按他的命令移动步伐。按他的指示去过生活。这就是变得无足无头。
巴巴叫桑吉瓦妮·德希穆克将这段话译成马拉地语。她犹豫不决,称这段话论述哲学,难以翻译。巴巴纠正她:
不要把它当作哲学。它并非哲学!它描述了永恒生活。这是真正的人应该过的生活。你所过的生活是动物的生活!它只不过描述了动物性。
一个人可能是智力天才,但除非他证悟了真理,否则他所谓的知识仅仅是愚昧中的文字游戏。他对生活的诠释和对真理的评述,好比盲人给盲人引路。
一般的生活图景是什么?你一度是小孩子,专注于游戏。然后你长得年轻健美,沉溺于青春的幻想,再后来结婚生子。当你逐渐变老,烦恼堆积倍增。老年及其不可避免的虚弱逐日接近,直到最终怀着不满情感,你不得不离开浊身。你能说这是值得过的一生吗?它与一只大象的生活没有多大区别。
我知道你的无数世,同样的故事被一遍遍重复。记住,这一切都是一场梦,但却是个有意义的梦。其目的是让你觉知到梦本身的虚无性。但你却完全被无知和自造的虚幻烦恼所征服,以至于不能从这种情形里醒悟,不能下定决心过真正的人的生活。
在上述偶句里,哈菲兹指出了永恒生活。那是一个人应该争取的生活。正是为了这种生活你才有了人身。除非你现在就决定过永恒生活,并做出真诚的努力,否则你之前的所有人身,都可以说无异于动物形体。只有引向永恒生活的爱(神)之生活才值得过。爱神者的渴望和担忧只有一个,那就是与神合一。这是将爱者引向永生的真正生活。
在此期间,巴基斯坦卡拉奇的阿狄·杜巴希、弥奴·卡拉斯和阿迪·阿贾尼,携家人来见巴巴。这批人中的男子被允许每天来见巴巴。一连数日,巴巴都未注意罗妲·杜巴希,她被消沉念头所困扰。“也许他不再爱我了?”她烦躁不已。
一天,巴巴在分冰激凌,对每人有说有笑。罗妲自忖,那天巴巴肯定会对她说话,可轮到她时,他把冰激凌递给她,却望着别处,一语未发。她深感难过,眼中噙泪。次日,巴巴招呼她,未做任何解释,就带着深深的爱拥抱她,令一切疑云消散。罗妲随即意识到,巴巴一直故意那样做,以连根拔除她心里的那些念头。
克什米尔的斯利那加有个叫基桑·提库的大学生,过去常写信给巴巴,有一次来达善。巴巴拥抱了他,可过一会儿,便要提库离开,并命令他莫再回古鲁帕萨德。年轻人未站起,而是说:“我再坐一会儿,巴巴,如果您不介意的话。”
巴巴对普卡示意,普卡立即喝道:“你现在走,还是我把你撵出去?你要再来古鲁帕萨德,我会打断你的腿!你个蠢驴!”遵照巴巴的手势,普卡大声训斥提库,最终把他请出宫邸。
通常此举会造成敌对反应,可这起事例中,基桑·提库反而最终成为巴巴的亲近爱者。按巴巴的要求,当天普卡亲自一路送他坐火车回克什米尔,可巴巴把他的“心”留在身边。他第一次来达善,受到新来者从未经历过的待遇。
基桑·提库又开始写信给巴巴,后来巴巴在美拉扎德的闭关期间,原本不见外人,却把提库召过去。提库从远方克什米尔的斯利那加赶来,这次巴巴极为慈爱地接待他,给他温暖的拥抱,然后同天打发他回去。
观察这样的举动,无人能真正理解神人的游戏!
1960年6月2日,安得拉和哈默坡的更多爱者前来达善。安得拉来的爱者那么多,次日不得不举办两场活动,上午一场,下午再一场,才容得下全体,使人人能达善巴巴。
安得拉爱者为巴巴带来许多礼包。巴巴说:“你们为何带这些果篮和罐装糖果?你们空手来更好,当然,莫带着空洞的心。花环等等礼物大可不必。”
进而解释:“你们坐在我跟前时,有可能你们的思想被转移到花环等等礼物上。你们人在这里,心却追逐花环和果篮。我不得不给信号:‘为巴巴戴花环,以免麻烦。’
“况且,你们带这么多礼物,可我不尝这些东西。你们知道我吃得简单。只好把糖果和水果分给满德里。”
巴巴目光闪烁,又说:“而满德里尽情享用时,闹胃疼的人是我!”
一天,达迪·科罗瓦拉给巴巴送来蛋糕。巴巴分给在场者,却责备达迪:“任何人送礼物给我,都是给我头上添负担。你往我的头上放了一根稻草,却足以压塌屋顶!因此我禁止你送东西给我,对我来说那是负担。”
一次,有个心地善良的银行经理来达善。巴巴对他解释:
神不可争论。纯粹的辩论只会让你原地打转。在爱里,不应有争议和讨论。要放下争强好胜的心态,越来越敞开头脑。不要武断教条。
之后,你若有幸在今生遇见神圣至爱——成道大师,心灵就会欢欣雀跃。充溢着爱的心灵渴望把一生献给至爱。它说:“让至爱的意愿成为最首要。”
怀疑的总是头脑。头脑说:“他是值得爱的至爱吗?我应该为这个至爱做出牺牲吗?”
心灵说:“为什么争论?投入至爱的神性。把生命置于他足前。臣服。”
头脑抗议:“那我的判断和辩论能力怎么办?我为什么要投入?我盲目吗?我为何要跟随心灵的指令?我难道一文不值?”
头脑与心灵的斗争就这样继续着。
一个颇受尊敬的男子,在他朋友(巴巴爱者)的劝说下来见巴巴。他前一天写好一长串的问题,首先是:“你为什么自称阿瓦塔?”
巴巴知道他脑子里的想法,问道:“你想问我什么?”
那人挖苦地回答:“既然你是阿瓦塔,问题没提之前就应该知道。”
巴巴微笑,详细解释:
为何跟大师讨价还价?期待大师回答各种各样的智力问题,乃是轻视他!
从最本初开始,每一个个体面临的问题是“我是谁?”这是原始问题,它以无限的方式得以表现。正是这个问题背后的驱动力带来了全部的意识进化,并且在无数转世之后,经由内化过程,获得对原始问题的真正答案——“我是神”。
通过研究吠檀多,你可能在理性上确信“我是神”和“万物皆神”之类的逻辑推论。但这种枯燥的知识有何用?爱就是道,唯有对“我是神”状态的体验才能一了百了地解决一切问题。
要获得这样的体验不是儿戏。经过若干时间周期,一个人才有资格体验真答案。
6月4日,来了许多安得拉信徒,包括查干提·苏巴劳,他对巴巴诵诗。这是他首次来,一时心生烦恼之念:他怀疑埃瑞奇是否正确地翻译巴巴的手势,还是他和巴巴串通一气欺骗公众。苏巴劳正琢磨这个,巴巴打个手势,埃瑞奇不明白。“什么,巴巴?”他问道。巴巴重复手势,埃瑞奇仍不懂意思。最后,巴巴明确打手势:“甭管了!”苏巴劳随即明白巴巴知晓一切,于是怀疑顿消。
1960年6月5日周日,是该夏季的最大型公众达善。估计10000人涌进古鲁帕萨德,寻求神人的一触。其中有一些政府官员和一个叫贾格吉万·拉姆的内阁部长。凯克巴德由阿迪从美拉巴德接来,阿娄巴和霍米·萨达陪同。当天来的还有瑜伽士修达南德·巴拉提,以及哈吉万·拉尔、托迪·辛、库伦德瓦德的王公、琵拉麦·伊朗尼和家人、纳瑞和朵丽·堪查克特、波利和迪奴·乌姆瑞伽、苏娜玛西、娜古·伊朗尼、哈瑞拜·帕特尔、贾甘纳施·马哈拉吉、马尼本·帕瑞克、尼兰简·辛、孟买的阿迪·P·伽斯瓦拉、萨考利的耶希万特·劳和阿美纳伽的巴赞组成员。一个叫斯瓦米·阿南德的男子,同一澳洲人和一苏格兰人也来了。活动期间,欧文·拉克自始至终坐在巴巴身边,被经过巴巴跟前的人群长队所震撼。
巴巴对内地团体的某人说:“你6号要走,对不?所以今天是告别日。但任何时刻都莫告别巴巴。当你证悟我的真性时,将永远告别三界。”
一个爱者离别时流泪,巴巴安慰道:“为何落泪?虽然你见不到我的肉身,但我肯定永远和你同在。能容纳我的唯一地方就是心灵。把我贴近你的心——我始终在那里。”
次日上午达善继续。上午来访者中,有全印度国大党主席(后来的印度总统)、贵宾,桑吉瓦·雷迪。巴巴给桑吉瓦·雷迪授述此讯:
否认神好于违抗神。有时我们把弱点视为力量,并以这种假借的伟大为乐。声称是爱神者,另一方面却对神、对世界和对自己不诚实,乃是无比的虚伪。困难给了我们机会,通过克服它们来证明我们的伟大。
孩子对母亲的信任完全彻底,因为把一切担忧都交给她。母亲不得不照看他。如果我们信任神,让神为我们操心,也会活得满足和愉快 。当一个国家的领导人完全地信任神时,神就使他成为工具正确地引导国家。
我们应该想那些想我们坏处者的好处。
对一群受过高等教育的爱者,巴巴说了类似的话:
否认神好于炫耀爱神。你们可能特别聪明,但在神的眼里,你们如果沉溺于虚伪,你们的聪明才智就没有价值。另一方面,即使你目不识丁,却没有丝毫虚伪,在神眼里你就是智者。
当日下午1时,巴巴接见了孟买的索拉伯·斯甘坡瑞亚,还有瑜伽士修达南德·巴拉提,谈及他计划的赴美行程。
和他们一起来的有A·V·拉贾戈帕上尉。也于6月6日获得私下会面。巴巴对他说:“那个‘终极会面’连一秒钟都不需要,刹那间你知道一切。跟终极会面相比,所有其他会面都无关紧要。”随后拥抱他,他离去。
不幸的是,后来拉贾戈帕上尉给瑜伽士巴拉提、大阿迪等人写了几封辱骂信,让人记起伊朗尼上校在1930年代企图煽风点火反对巴巴的事件。拉贾戈帕用“国际骗子”、“捕掠印度的轻信贫穷儿女的老练罪犯”、“寡廉鲜耻的无赖”等等令人遗憾的措词称呼巴巴。
巴巴获悉这些信件后,叫埃瑞奇提醒瑜伽士巴拉提“要小心谨防这类人,他们不遗余力地企图败坏真正爱神者的心灵和头脑”。
又说:“我给拉贾戈帕的拥抱不会白费,因为那是我对他的神爱表达,有一天他定会感到我的慈悲温暖,尽管他为人反复无常。”
6月5日,一个叫戈毗纳施·卡维拉吉的著名灵性求道者,派友人到古鲁帕萨德以确定巴巴会不会给他达善,因为他正好在普纳。巴巴告诉其友人,他愿于次日上午8时见卡维拉吉。使者解释,戈毗纳施每周要禁语两天(周一和周四),最好让他周二来见巴巴。但巴巴回复:“那又怎样?我也持续地沉默。”
于是,6月6日周一,戈毗纳施·卡维拉吉来见美赫巴巴,因他在禁语,巴巴允许他次日再来。次日卡维拉吉再来,巴巴拥抱他,亲吻其额。巴巴带他进入侧间,门关上。只有一名满德里在场翻译。巴巴对他详述了世界未来、生活的终极目的和个人义务,使卡维拉吉确信巴巴无所不知。
卡维拉吉问起自己的事,巴巴答复:“我没什么可说的,只是你应该继续做每天午夜做的撒达那。”
听此,卡维拉吉惊讶不已,因为无人知道他在午夜做的灵修,他也从未提过。他因而更确信巴巴的无所不知。离开前,巴巴送他一本《神曰》,对他说:“我与你有内在的联结和关系,你将逐渐明白这点。”
当天下午,萨达·拉斯特带来普纳的著名古典歌手,维那亚克·纳拉延·帕特瓦丹,来献演。巴巴对他的音质非常满意。他取下颈间的花环,送给这个优秀歌手。后来,帕特瓦丹说,他平生从未唱得那样好。
瓜廖尔的王妃那天也在。
另一次,巴巴这样评论他的一个爱者:“他对爱有着深刻的理解,为了体验爱他会做任何事。”
他问满德里:“你们体验我的爱吗?”
一个说:“不是作为爱的海洋。”
另一个说:“一小点您的爱。”
第三个答:“连一丁点都没有!”
巴巴说:“你们相信我是爱的海洋吗?”
“不仅仅是相信,巴巴。”他们回答。
“很少有人被赋予那种爱。”巴巴表示。
有人说:“您是爱之海洋。您在每一个人里,所以每一个人都应该得到爱之海洋。”
巴巴予以解释:“为什么我应该把海洋给予每一个人?它就在那儿。每一个人注定有朝一日体验之。当我看到值得给予时,我就会给予体验,而不是海洋。”
巴巴刚给满德里分发完巧克力,空塑料盒子躺在巴巴的腿上。巴巴指着塑料盒子,用下面的比喻,继续解释:
我腿上的这个盒子盖着盖子。把它看作在我的海洋里面。然而盒子却没装东西。在我的爱的不可分一体中,你不可能期待我做两样事情——打开并且倾注。同理,打开你的心灵并从我这里接受爱,全在于你。
再说,我为什么要把爱之海洋——毫无疑问我就是——给予你或某个人,而不是给予其他人或整个造物界!它是个礼物,并且永远是恩典的礼物。
有人说:“我将试着去……”
巴巴打断他说:
不要试。你越是试,接收爱的机会就越少。据说,那些想要爱的人应该在生活中间变得聋哑失明!这将逐渐使你摆脱你想要满足的欲望,并且摆脱那些你不喜欢的欲望。
最后你还必须摆脱“我想要爱”或“我想与至爱合一”的欲望。当然,这样一个欲望使你摆脱所有其他的欲望,但甚至这个欲望也贬低了爱的荣耀,它会成为至爱的负担。
如果做不到这个,你至少应该渴望成为至爱脚下的尘土。为此你必须绝对地服从我。
在如下的诗行里,爱者诉说了服从大师有多么不可能:
“啊至爱,您把我的手脚捆在木板上,
把我扔进狂暴的海洋中,
却又命令我不可弄湿衣衫!”
这只是说明,除非大师帮助你,而且你百分百信任他,否则你就不可能绝对服从他。
我乃是人身上帝。准备好全心全意地服从我。我乐意时,就会赐予爱的礼物。最好是把这个留给我的意愿。别担心,要快活。
另一天,巴巴说了类似的话:
一个人应当像聋哑失明那样走向我。有口不言、有耳不闻、有眼不见者,才能见我听我谈我!不闻不谈不见他人者,才能专注于神!但不意味着你必须无所事事或懒惰。相反,它意味着你必须更加警觉遍在至爱的富于表现力的美。
哈菲兹用对句说过:
“哈菲兹啊!如果你想要至爱在场,
那就一刻都不要让自己缺席。”
这意味着,如果你对你的至爱有着强烈的渴望,就要放弃其他一切,保持亲近他。别让你的头脑游荡哪怕片刻,保持仅仅专注于他。
所以要当心,不要让神圣至爱在敲你的心门时,却发现你不在。
夏季还有个访客,是巴巴的童年旧友和从前的美拉巴德居民——贝利,他多年未见巴巴,尽管忠心依旧。贝利已跟妻子高荷分居,在普纳勉强糊口度日。一天下午,他骑车到古鲁帕萨德,在大厅私下会见巴巴。“原谅我,巴巴。”他离去时说。巴巴递给他一朵玫瑰(贝利后来吃下)。之后不久,贝利迁居海得拉巴,再没见过巴巴。(注:巴巴离开肉身几年后,贝利在海得拉巴的穷人救济院去世。)
一天,贝利的弟媳,38岁的朵丽·巴斯塔尼(1952年在宾德拉屋首次见过巴巴)带着一个孟买青年夏普·伊朗尼过来。年轻人即将入伍印度海军,却害怕前途,眼中含泪。“人们正飞向月球,而你害怕航海?”巴巴开玩笑道,“别怕,照我的吩咐去吧。别灰心,要把我放在心里,知道我始终与你同在。”巴巴拥抱了他,给他勇气。
空军中校马诺哈·萨卡勒,设法在6月10日期限前,乘飞机赶到普纳达善巴巴。不过,他未能带上妻子莫娜,她也渴望接近巴巴。他对巴巴讲,妻子对他的爱,很遗憾没有机会来,哪怕只待一会儿。听此言,巴巴叫一个满德里诵读几行乌尔都语诗,他翻译如下:
“大师说:
‘我的光从此地延伸至彼岸!
我只想看看,
爱者能多大程度地成功见我。’”
巴巴解释:“我处在你们的层面,也处在所有层面。我是超越者。要懂得我不仅在此处,也在彼处。我是万事万物。也告诉她,我爱她胜过她爱我。”
警长图勒卡又来找巴巴,他眼中含泪。家庭难题尚未减轻。
巴巴安慰他:“为何担心?要勇敢。越来越多想我。别把自己累垮。我知道你对我的爱和你的处境。要为你命中承受的苦难感谢我。”并引用如下波斯对句:
“我兴旺敌人,杀死朋友。
谁都无权质问个中缘由!”
“对沉浸于绝望中的爱者,哈菲兹说:
‘即使认定无望抵达目标,
也不要丧失勇气。要勇敢。
莫怀疑大师,直到你失去自己。’
“因为进入我的联系,有时你处境极为悲惨。但要确信,我知晓一切。我是爱与慈悲之洋。每一个个体注定都会快乐,因为无限极乐的神就在每个人的内里。一个人必须爱神、见神并成神。”
图勒卡欣慰地离去。
一个年轻的大学毕业生,从少年时期就一直爱巴巴,携两个儿子来达善。巴巴对他说:“从前你自己是孩子,如今带着孩子过来。伴随着年龄增长,积极的欲望层出不穷。‘我要这,我要那,我要妻子,我要孩子,我要职位……我要,我要,我要!’
“无论你在实现这些欲望上成功与否,后续阶段总会浮现一股对应的消极欲望,比如:‘我不要这,我不要那,我受够了妻子,我受够了职位……我不要,我不要’等等。
“真正重要的是,你既不应该着迷于所谓的快乐,也不应该对之感到厌烦。你应该怀着对神意的全然信心面对每一种情形。”
另一个自幼爱巴巴者是查干的女儿莎昆塔拉,现年26岁。她5月结婚,6月带家人和她丈夫苏雷希·克塔尼一起到古鲁帕萨德见巴巴。
古鲁帕萨德聚会期间,欧文·拉克每天伴随巴巴身边。一天,巴巴问他:“如果我给予你知识,你会做什么?”
欧文回答:“巴巴,我获得知识后,将会知道怎么做。”
另一次,巴巴叫房间里的众人离开。欧文站起来,巴巴却示意他坐着。只有埃瑞奇在场翻译巴巴的手势。巴巴问:“你相信我是阿瓦塔吗?”
欧文点头。
“说出来。”
“是。”
“你准备服从吗?”
“是。”
“如果我要你裸身在街上走动呢?你会那样做吗?”
“会。”
“如果我要你吃你不喜欢吃的食物呢?你会吃这样的食物吗?”
“会。”
“如果我要你把头颅献给我呢?你也准备那样做吗?你会那样做——把头颅献给我吗?”
到现在为止,欧文·拉克不假思索。他下定决心,不管什么事都说是,觉得只要可能他都会服从。巴巴示意重新打开门,大家回屋里。凯克巴德是从美拉巴德来的,巴巴对他说:“在我解散大家后,我要你对欧文·拉克讲述你的体验。你们俩坐到屋外的凳上。”欧文不认识凯克巴德,倒是一直挺怜惜他的,因为他瘦骨嶙峋。
凯克巴德对欧文透露:“即使在黑暗的房间里,时常有明亮的光从我身上发出,只要我想做,甚至可以借着它读报纸。我看到行星、太阳系和诸世界在我自己内在旋转着。有时我看到比任何太阳都更亮的光灿。在那个光中,看见巴巴的脸,它出现在那个光中。即使巴巴不在那里,我也能看见巴巴的身体。不过看见神的非人格形体,比看见他的身体更容易。”
另一天,巴巴对弗朗西斯说:“如果欧文有任何问题,你应该来解答。”并叫两人稍后一起坐着聊聊。欧文其实没什么问题,但为了取悦巴巴,他想出几个。
还有一次,巴巴离开时,欧文尾随他出去,并开始轻抚他的后背。巴巴好像不介意。他走入隔壁房间,那里存放着一大桶冰橙汁。巴巴从长柄勺啜一小口,在嘴里漱漱,吐回桶里。他用勺仔细地搅合,再往给大家喝的玻璃杯里倒些。
一天,巴巴对欧文透露:“你是被另一个古鲁送来的。”欧文感到,巴巴这样说时,就好像能够洞悉灵魂的历史——回溯至古代。但巴巴没有提那个大师的名字。
每天欧文到古鲁帕萨德后,巴巴就要他坐在近旁。还有外出散步时,巴巴会用胳膊搂着欧文的肩膀走路。若有人来插到他们中间,巴巴会停步,把欧文拉到身旁。一次,轿车内也发生这一幕。巴巴带欧文和另几人访问一个爱者的家。返回时,有人坐到车后排,巴巴和欧文之间的座位。轿车开始驶离,少顷巴巴抓住司机的肩,示意让他停车。巴巴开车门,下车。随后打开欧文一侧的门,上车,坐他身边。
一次他们驱车外出时,欧文突然有个冲动想看巴巴。巴巴知晓其念头,主动打手势表示他想遮挡从后窗照入的阳光,避免头被晒。车里一人有扇子,巴巴打手势让欧文把扇举在他的头后遮阳。为了这么做,他自然得脸朝巴巴,凝神注视着他。
他们驱车前行时,欧文心生一念。有关他阅读巴巴书籍之前读过的一本书。该书是尤迦南达著的《一个瑜伽行者的自传》。尤迦南达在书中写到一个叫师利·尤地斯瓦尔的大师。欧文突然问巴巴:“师利·尤地斯瓦尔是至师吗?”
巴巴答道:“你大老远来就为问我这个问题?你本该写信给我,我本会答复的。”
欧文认识到错误,说:“您完全正确。”巴巴笑笑,他们继续行车。
次日上午,大家围聚巴巴周围,巴巴问有谁要提问。欧文又想起关于尤地斯瓦尔的问题,但没管它,因为不重要。大家很安静。巴巴重申,如果有人想提问,现在是提问时间。欧文本能地感到巴巴希望他提问,但他想不起提什么问题。再次,谁都没说话。
之后巴巴直视欧文,问他有没有问题。欧文·拉克忆述:“我记得我停顿了好久,脑子快速运转。如果我只有一个问题可问,它应该能解答一切其他问题。可该提什么问题呢?”
巴巴耐心等着他回答。欧文随后记起,他读过巴巴曾经说:“凡要求他的爱的人是被选者。”遂望着巴巴说:“巴巴,我能拥有您全部的爱吗?”
巴巴立即指向房间里的人,问他:“你们体验了我全部的爱吗?”那人说没有。巴巴指着另一人,重述问题。那人也说没有。大家的回答一样。巴巴回头看着欧文,反问:“为什么我不应把我的爱给他或者她?为什么应该把爱给你?”
欧文说:“巴巴,我希望您把爱给您想给的人,但我也想体验。”
巴巴从身边桌上拿起一只罐子,绕着它挥手,表示:“我是无限全能的爱之海洋,你被限制在这个罐子里。罐子代表无知,在我的海洋里。但罐子盖着盖子。虽然你在爱的海洋里,却由于盖子阻挡着,把你与海洋隔离,你就体验不到这点。你只须把盖子拿开,我作为海洋就会涌入,你将立即体验我的无限爱,知道我的真性。”
这时有人走进门,整个气氛改变了。欧文自忖:“如果我能拿掉盖子,就会拿掉。可一个人怎可能从罐内拿掉盖子?需要外头的某个自由人拿掉盖子。”随即意识到,这正是自己来找巴巴的原因——巴巴是自由的,能使众生自由。
6月9日,巴巴访问印度妇女之家,一个服务孤寡妇女和被弃女孩的机构。首先教师顶礼巴巴,然后孤女们列队经过。巴巴拥抱一些人,授予此讯:
爱与理解从不谴责,而是帮助与鼓励。男男女女背离真善的习俗律法,而神从不谴责我们,或让我们背离祂的门。因此,我们甚至不应谴责那些谴责我们的人。
我祝福你们努力理解并爱那些帮助你们的人,他们试着让你们通过服务祂的人类,在神的工作中占有一席之地。
欧文·拉克伴随巴巴,活动结束时,巴巴评论:“访问短暂却美好。”
坐车回古鲁帕萨德途中,巴巴问欧文在想什么。他回答:“巴巴,我在想,我想要认识您。我想要认识您的实相。”
巴巴问:“你愿意付出代价吗?”
欧文自忖:“代价是我的自我吗?”脑海浮现在火刑柱上焚烧的可怖印象。但巴巴拍拍他的膝盖,打手势让他莫再为之忧虑。
欧文换话题说:“您去那里,一定对那些孤儿大有好处。”
巴巴回应:“此行给她们带去巨大利益。”
欧文刚到时,巴巴命他写信告诉父亲,他一切安好。欧文发觉很难专心做事,巴巴得提醒他两三遍。每天他坐在巴巴跟前,心里有时会出现这样的念头:“我想留这里伴随巴巴生活。可如果我在迈阿密伴随父亲,就跟伴随巴巴是一样的。”
一天,欧文刚又出现这个念头,巴巴就问:“你愿意在这里伴随我,还是回去伴随你父亲生活?”
“我愿意伴随您,巴巴。”欧文说。
“不管在这里或那里,你会同样受益。但你不必此刻做决定。考虑一番,再告诉我。”
欧文无需时间考虑,知道他自己想伴随巴巴。但此话题未再提起,他意识到巴巴是出于某种目的把这些念头放入他心里的。欧文走的那天上午,巴巴说:“距离对我毫无意义。时间和空间对我构不成障碍。无论你在哪儿,我都将与你同在。别担心,保持开心快活。记住:我始终与你同在。”
巴巴示意欧文过去,拥抱了他。欧文回忆:“我往后退时,感到胳膊仿佛满溢。那种感觉是如此强烈,竟使我俯身查看,是否有东西溢出!我被充满了。”
巴巴继续说:“返回美国,对纽约团体讲述你的所见所闻。美赫吉将帮你打点一切。现在走吧。到迈阿密的家后,给我发电报。”
6月10日,欧文·拉克启程回美国。他给巴巴的电报是:“抵达纽约。一路想您。”
尽管从6月10日起不准外人来古鲁帕萨德,巴巴逗留普纳的最后10天里,于6月13日周一访问了两个亲近爱者的家。
6月19日周日,古鲁帕萨德举办济贫活动。事先选了160个贫穷男女,发给入场券。这些穷人不是乞丐,而是来自卑微的劳工阶层。他们上午过来,巴巴把头放在他们的脚上,再亲手递给每人5卢比。这些穷人被告诫,勿用言语或动作对巴巴表示谢意或尊敬。有个急需救助的中产家庭户主,被给予200卢比。
1960年6月20日,周一上午,美赫巴巴在满德里的陪伴下,离开古鲁帕萨德前往美拉扎德。沿途在滨江花园停车,普纳爱者聚集在此。半小时后,他们唱阿提,告别高呼“阿瓦塔美赫巴巴凯捷!”巴巴和满德里于同日上午10点45分抵达美拉扎德。
那年美赫巴巴居住古鲁帕萨德期间,全国各行业的成千上万爱者来到普纳,在爱洋中沐浴后回家。它的荣光之伟大得以见证!那些来达善者实为至爱花园的众鸟(灵魂),因为纯粹是爱才促使他们承受长途旅行,纷纷涌至主的跟前,度过短暂时光。但来者获得丰厚回报,因为巴巴那年似乎打开了心门,让爱自由流向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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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自宝·喀邱瑞著《美赫主》第十七卷
翻译:石灰
校对:方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