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点

作者:保·纳图发布于 2024年3月27日

当我回顾自己跟随美赫巴巴的生活时,许多亲密而令人惊奇的事件跃然眼前,在我跟随他的旅程中,指引我走向他亦即真我。这些事件常以“巧合”形式出现,但对我而言它们皆是来自神的精心安排,充满巴巴的无条件慈悲。我时常自感不配得到此等赐福,不禁想知道:“既然我未曾希求也不配得,这些爱的关注何以如此丰沛地倾注于我?”

尽管我明显不配,这些关爱依然持续来临,这点向我表明他的爱并不看重功德,而是无条件的,只等待一个流淌的理由。这令我沉思:“这里谁是寻找者,谁是被寻找者?” 十一世纪的至师巴亚齐德·比斯塔米在一次对亲密弟子的讲话中给出了答案:

开始的时候我在四个方面犯了错:我忙于去想念神、了解他、爱他并寻找他。抵达终点时我才发现,在我想念他之前他就在想念我,在我了解他之前他就了解我,在我爱他之前他就在爱我,在我找到他之前他已找到我。

每个人的生活都是神自己与他自己玩的一场奇妙深奥的游戏。为了感受神在我们生活中的活跃临在,不断地把我们拉近他,我们只要尽最大努力将每个行为、思想和感受都献给无形之神或神人。神人美赫巴巴的无限帮助,对任何真诚呼求他的人都可以得到,因为他就是至古者——那位永恒地内居于每颗心灵并且回应任何真诚呼求者。时不时对巴巴的简单自然忆念就会开启一扇门,藉此他的神性开始进入一个人的生命,以最自然的方式表达自身。这不只是我个人的理性推测,而是一直被许多拜访过三摩地者的体验所证实。我遇到过这些亲身体验者,他们亲口对我讲述了自身故事。

这里我想讲述一位初次拜访美拉巴德的爱者的事情,至今让我记忆犹新。1958年2月,我乘火车前往阿美纳伽,打算在至爱巴巴于美拉巴德举办的撒晤斯活动中度过几日蒙福时光。在通德(Dhond)这个大型铁路枢纽换乘火车时,由于要等待四个小时,我就在站台的长凳上躺着休息。

旁边的长凳上坐着一个矮胖的男子,从他的穿着样式来看,似乎来自北方的旁遮普邦。我生性不爱说话,但过了一会儿,这人就和我攀谈起来。

“你到哪里去?”他问道。“阿美纳伽。”我回答。

“噢,我也要去阿美纳伽,”他告诉我,“你去看望亲戚吗?”

“不是。”我答道,不愿再多说。

“那你今晚住在哪里?”

我被迫承认,自己要去美拉巴德陪伴美赫巴巴。

“你要去见美赫巴巴!我也要去美赫巴巴那儿!”

一个奇妙的巧合!

“你之前见过他吗?”他问。

“当然,”我答道,“很多次。”

“什么!你见过他!你亲眼看见过他?”

我点点头,令我惊奇的是,他马上站起,双手捧着我的脸,恭敬地吻了我的眼睛——这双见过撒合卜-埃-扎满(本时代阿瓦塔)的眼睛。

他对美赫巴巴的强烈之爱给我留下深刻印象,但同时我对这样的情感表露感到有点尴尬(幸好站台上的人很少)。我示意他坐下,我俩开始一番长谈。

我得知他叫阿斯米,来自巴基斯坦的拉合尔。很多年来,他一直在真诚地寻找神,读过很多灵性书籍。虽然他是穆斯林,却没有局限于阅读伊斯兰教文献,而是以开放的心态研究了诸多传统信仰的圣人和神秘主义者。50年代中期,他听说了美赫巴巴,之后怀着浓厚兴趣极其认真地阅读了《语录》和《神曰》。还读了他能找到的关于巴巴生活的资料,获得确信美赫巴巴就是本时代的阿瓦塔。在美赫巴巴的教导中,他找到苏非教、吠檀多和基督教的完美融合。阿斯米的心灵醒悟到巴巴的爱,开始用英语和乌尔都语给巴巴写信。

巴巴的一名亲近穆斯林门徒拉姆玖,处理这些信。在巴巴指导下,拉姆玖写给阿斯米关于巴巴的信件,让他进一步确信了巴巴的神圣权威,他开始写赞颂巴巴的格扎尔。阿斯米强烈渴望拜见巴巴本人,而现在(1958年)终于得到第一次机会,获准参加2月在美拉巴德举办的撒晤斯活动。他欣喜万分地从拉合尔旅行到孟买,在那里乘火车到通德,准备转车前往阿美纳伽。这就是我在火车站台上碰巧遇见他的原因。

我们的谈话非常热烈,自然愉快地进行着,以致谁都没有留意时间的流逝。事实上其他旅客不得不提醒我们,火车已经到了。我们最后找到一节三等车厢,虽然挤满了人,但我们一路上不停地谈论巴巴,直到抵达阿美纳伽。谈话不时地中断,因为阿斯米会兴奋地朗读,他创作的一些赞颂美赫巴巴阿瓦塔神圣地位的格扎尔:

美赫巴巴您是神,在您身上神显现。

拥有人身又如何?不折不扣您是神。

朗诵得非常感人,透露出他对灵性的深刻认识。后来我得知他是一位知名的学者和诗人(译注:全名赛义卜·阿斯米)。

我们在阿美纳伽下了火车,此时拉姆玖在等候,准备用吉普车把阿斯米接到美拉巴德。于是我得以坐车同行。一到美拉巴德,我很快承担起撒晤斯期间的往常职责。接下来几天,每当我注意到阿斯米,他总是安静地坐在巴巴身边,或交叉双臂沉思着在美拉巴德散步。我从未看见他和别人交往、跟任何人说话甚至谈论巴巴。有几次我向他打招呼,他却从我身边走过,仿佛没有注意到我,总是全神贯注。

一天我拦住他,说:“不好意思,朋友,你好像生我的气了。我说了什么冒犯你的话吗?”

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半晌才发觉我的存在,最后总算说道:“美拉巴德不是闲聊的地方。”

我疑惑地望着他,他用乌尔都语严肃地说:“Yahan ke zar-re zar-re per satwa asman jhuk raha hai.”意思是“第七个天正向这里的每一粒尘土致敬。”

尽管这在过去乃至现在都是一句极为深刻的话,可当时我未能领会其中的含义。过了多年,当巴巴为他的肉身罩上面纱后,我开始思考美拉巴德尤其三摩地的特殊意义时,想起了阿斯米那句强有力的话。我还记起,1930年代巴巴曾宣布:“将来美拉巴德会像耶路撒冷一样。对于我的灵性工作,它是最佳之地。这里将永远是我的工作中心。”1938年在美拉巴德山上漫步时,巴巴大手一挥,说道:“整个宇宙都是我的,但这个地方尤其属于我。”

我想,如果就像几十年前阿斯米揭示的那样,美拉巴德的每一粒尘土都受到第七个天的崇拜,那么三摩地岂不是愈加神圣得多?毕竟,三摩地乃是巴巴特别指定的地方,有幸安置着他的肉身——无限意识在本时代所穿的外衣。

巴巴已经向我表明,在我的层面上,他就在三摩地那里。现在我在那里很自然地把思想专注于他。不过我很好奇,千里之外的其他人怎么可能同样感受到他的在。我毫不怀疑这种情况是可能的,但其中的奥妙令我困惑。很快,巴巴给了线索。80年代,在美拉扎德的满德里大厅,我从巴巴的一名满德里口中听到以下故事:

从前,一位至师到一个大城市(比方说孟买)的某个信徒家,看望其家人。大师对他们解释,要相信阿瓦塔人身上帝的无所不在。家中有个正要去上学的小男孩,礼貌地打断他的话。

 “抱歉,大师,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

大师微笑着招呼男孩过去。“当然,什么问题?”大师温和地说。

“您说阿瓦塔无处不在无物不至。但他怎么能在一个地方同时又无处不在呢?”

“噢,非常好的问题。”大师赞赏地说。“你何不先去上学,回家时我告诉你答案。”

男孩满意地离开了。但那天结束时,他把问题忘得一干二净。回到家,把书本放到房间后,他正要出去玩时,大师叫住了他。“你得到问题的答案了吗?”

“什么问题?”男孩说,随后记起,不好意思地承认,“我把它忘了。”

大师微笑道:“但我没忘。你有地图册吗?”

“有。”

“你能给我看看印度地图吗?”

男孩拿来地图册,翻到印度地图。“现在,”大师说,“你能给我看看孟买吗?”

男孩立刻指向印度西海岸的一个红点。

“很好!现在,你能给我看看你住的郊区吗?”

男孩又指着那个红点。

“棒极了!那我们在哪儿?”

男孩又一次天真地指着那个红点。

 “没错!”大师宣布道,“那一个点不仅表示我们所在的位置,还有你的公寓大楼,你住的郊区,孟买及其千百万人口。这些全都包含在那一个点之内。是这样吗?”

男孩点了点头。

“同样道理,整个世界都包含在阿瓦塔的存在之内。”

男孩似乎对这个比方感到满意。

大师降到一个小学生的层次所做的解释,表明了宏观宇宙何以能够被包含于微观宇宙。无形的神出于爱,周期性地降入人身成为神人,将整个时空纳入自身。美赫巴巴的爱与指引随时随处都可以找到,但我感觉它们源自于美拉巴德的三摩地,那里保存着安置了实相的巴巴肉身。因此,可把三摩地比作一个辐射着阿瓦塔大爱临在的“宇宙点”。

翻译:仲哲 校对:石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