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 伯利森一家

作者:戴维·芬斯特发布于 2024年8月27日
朱莉娅和内德·伯利森医生
玛格丽特·伯利森提供

当巴巴、美婼、美茹和伊丽莎白在医院疗伤期间,迪莉娅和其他人同玛妮住在62号公路上的埃利斯庭院汽车旅馆,旅馆由罗伊·埃利斯经营。他们在城市咖啡馆吃饭。“我记得当时玛妮非常难过,想知道她为什么逃过此劫[没有受伤],”迪莉娅说,“每天我们都去医院看望巴巴,并询问美婼的情况。我从未想过美婼会死。但这是美婼第一次承受[如此重伤]。巴巴一直让她免受身体痛苦。她非常健康,从未有过毛病——这是第一次让她承受苦难。”

{注:埃利斯庭院汽车旅馆已被改造成公寓;城市咖啡馆已不复存在。}

“美婼是了不起的病人,”迪莉娅继续说,“巴巴的伤势对她隐瞒了很久,直到她有所康复。肿胀消退后,她会走一走。我们帮助她上洗手间。”

在医院,由迪莉娅负责回复几封信。有时,她被要求念信给巴巴听,巴巴授述回信的要点,她记下来。可是当巴巴让迪莉娅读她写的内容时,她的字迹过于潦草,有时连她自己都看不清写的东西。

伯利森医生很少在[毗邻医院的]家中谈论他的病人,但他的妻子朱莉娅,也获得了巴巴的联系。“那天上午我听到了鸣笛声,”朱莉娅讲述,“我去到后廊察看发生了何事。最终,我走过去看究竟怎么回事。我很好奇,但有四个孩子要带。奈德在救治[美茹]——光是取出玻璃就花了一个半小时。巴巴躺在产床上。美婼在手术室。大厅里到处是泥。其他好奇者也来围观。我记得向产房里的人问起巴巴:‘这是你父亲吗?’因为他不说话。我想,也许他病得太重或者伤得太重而说不出话。我不记得他们怎么回答的。

“玛妮常来我们家。她从未见过自动洗衣机。她很想看到它,并尽量待久些看它如何工作。但她总是急于返回医院。我只会把头探进房间,朝巴巴挥手,没有去和他说话。我从未坐下来探访。我也很少探访美婼。她病得很重。我的印象是她很特殊,但得知的情况不多。我可能略有耳闻。玛妮可能说过什么。我来到美婼的房间时,看到她非常可爱。事故发生后,美婼的眼睛肿胀闭着。她只好抬起头,从眼缝底下往外看。她睁不开眼,眼睑动不了。在布雷格,她的眼睛一直闭着。”

巴巴在布雷格诊所度过12天。48岁的伯利森医生和他47岁的妻子朱莉娅的悉心照顾,给高荷医生和满德里留下深刻印象。玛妮回忆说,“我们到达时场面混乱,在治疗这么多病人的过程中,伯利森医生极为冷静。伯利森医生和他的诊所,被允许为巴巴和美婼治疗——在这场阿瓦塔的戏剧中,仿佛他们就是为了巴巴在布雷格的,仿佛伯利森就是为巴巴开设了这家小诊所。”

伯利森医生本人说:“巴巴开始感觉好些后,大约第四天,我惊讶于他对我和我的家人明显的真诚关注,有时他的夸赞令我颇为尴尬。我通常预期,入院接受服务的病人、汽车事故的伤者都非常挑剔,从不夸赞,而且最后接受服务后,会想方设法避免付钱,或至少贬低我的服务的价值和效率,尽可能让我便宜收费。这是大多数美国人的普遍做法。如果他们走之前我没有收到费用,我们就再也听不到他们的消息了。”

“因此,我对这批人、尤其巴巴的夸赞、礼貌和文明举止毫无准备。他让我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棒的医生。萨若希·伊朗尼对我的夸赞也让我尴尬。我妻子告诉我,如果我在他们身边待久了,会‘自我膨胀’。”

伯利森的女儿玛格丽特,后来讲述了父母何以居住布雷格的故事:内德·伯利森出生于得克萨斯州的沃瑟姆,在那里长大。他父亲是一名律师。但在父亲卷入了一场枪战后,伯利森的母亲带着五个孩子离开了。他父亲得以幸存,与家人团聚,但再也没有从事律师工作。伯利森12或13岁那年,全家搬到了俄克拉荷马州的诺曼。他们的钱只够买铺地板的木料和做帐篷的帆布。他父亲在诺曼中学找了一份门卫工作,一直干到去世。

当内德告诉家人他要成为一名医生时,他们都笑了,因为家人没有钱供他接受高等教育。内德后来靠打各种零工,供自己读完了医学院。有一次,他不得不在俄克拉荷马大学人体解剖实验室捕杀常出没的老鼠;还有一次,他利用暑假为大学教室打磨地板。有段时间,他在俄克拉荷马市管理一家书店,以帮助支付学费。

1927年,他与朱莉亚结婚,她是俄克拉荷马州林赛市人。医学院毕业后,夫妇俩搬到了得克萨斯州的博格,大萧条期间在那里工作过。“时值沙尘暴时期,我想他们在那里住了六个月左右。母亲受不了那里的风和尘土,寸草不生。她和爸爸返回俄克拉荷马市,开始寻找一个宜人小镇,重新开始生活并行医。”

朱莉亚·伯利森继续讲述经历:“在一家医疗用品商店,我们被告知布雷格有个职位空缺。那年夏天当地医生去世了。俄克拉荷马州西部也有职位空缺。一天上午我们驱车到布雷格考察。内德拜访了那里的医生。我们还造访了俄克拉荷马州西部的两个镇。布雷格虽然不大,却相对干净。我们发现俄克拉荷马州西部很脏。于是我们搬到布雷格。那里有一家小诊所,医生的家人就住在后面。医生去世后,其遗孀想让内德管理医院,但内德自己建了诊所。”

{注:该镇的创建者是捷克人,以捷克斯洛伐克的首都命名。}

玛格丽特·伯利森最后说:“爸爸是我所认识的最慷慨之人。在家人一直得到妥善照顾的同时,他的大部分收入又投入到医院,支持其发展。他在学校董事会任职35年。旧中学被废弃时,他买下城市公园以西的整片土地,献给学校。部分土地出售,以支付新学校费用。他还负责筹建了布雷格的游泳馆。他聘请了一名建筑师绘制图纸,并让市政府召集债券选举。第二年夏天,布雷格拥有了一家游泳馆。

“爸爸为那么多人提供了免费医疗。他接受各种农产品抵款。我记得有一次,一个非常贫穷的家庭在一场火灾中失去了一切。爸爸想让他们住在我们家的地下室,那里很大,有个独立厨房。母亲不同意。他拆了我弟弟的两张单人床,收集了所有多余的衣服,我们长大后弃用的自行车,把它们送给这家人。这些只是我对爸爸的其中一些珍贵记忆。他是个非常特别的人。”

关于美赫巴巴来到他们中间,玛格丽特说:“事故发生后,爸爸回家告诉我们,一群印度人在车祸中受了伤。我失望地得知他们不是美洲印第安人。(我喜欢印第安人,想成为其中一员!)不过听说他们来自印度,我也颇受吸引。

“对俄克拉荷马州布雷格的一个10岁女孩来说,印度是另一个世界,‘真正的印度人’是相当神秘的。我记得萨若希和其他一些人,但我记得最多的是玛妮。她很漂亮。我认为她大概是我所见过最好的女士。我有一只叫儒斯提的狗,后来玛妮写信告诉我,她有一只黑色小可卡犬。我记得玛妮经常在我们家。我希望她一直在。

“没人知道该如何看待巴巴。有那么多人围着他,我知道他很特别。一天,我和8岁的妹妹贝丝被带进巴巴的房间。他拿着字母板。我记得自己就站在他右边。有人告诉我们他‘说’的话。我不记得他说了什么,但永远忘不了他看着我的样子。我至今还记得自己“淹没”于他的大眼睛,感觉仿佛发生了某种非凡的事情。我觉得,贝丝和我被允许见他是件非常特别的事。我想再见到他,但不知道如何提出。我很好奇;主要想问他为何不跟我说话,他何必多此一举用那块奇怪的板子。

“所有人离开后,我父母未再多谈巴巴。作为孩子,我想了解他。我们的生活经历这件事后,我父亲每周日都去教堂,并忠实地提供资助。他开始每晚阅读——历史、地质学、基督生平、医学——诸多资讯。这几乎成了仪式。我认为他获得了真正的精神觉醒。我敢肯定,他从未把这些与巴巴联系起来。

“我不得不认为,巴巴以一种爸爸从未意识到的方式触动了他。一个人必须相当有安全感——能够独立地思考、探索并相信——才可能考虑接受美赫巴巴是阿瓦塔神人(正如基督是神)的概念。对我父亲这样的人来说,巴巴来自异国他乡,高深莫测,我敢肯定,甚至让他觉得有威胁性——虽然也许没意识到。”

然而,对玛格丽特•伯利森来说,巴巴根本不具威胁性:多年后,她成了一名巴巴爱者。

在诊所工作的其他本地人都与巴巴有过密切接触,其中主要有实验室技术员杰斯·多布斯和护士长维尔玛·戴维斯,不过他们都没有特别被他吸引。俄克拉荷马市的詹姆斯·C·阿姆斯帕彻医生来到布雷格,为巴巴和伊丽莎白固定臂骨。其中一名护士沙琳·基梅里解释说:“员工们只知道巴巴是某种印度宗教人物。”

{注:阿姆斯帕彻医生给巴巴固定手臂时没有给他打麻药,尽管手术过程经历剧痛,巴巴没有发出声音,甚至没哼过一声。}

吉蒂帮忙照顾住在同个房间的伊丽莎白和美婼。“伊丽莎白肋骨骨折,情况没有好转,”吉蒂说,“她没有适当拍过X光片。”

到了离开的时候,原计划是巴巴、美婼、伊丽莎白和两名随从,从俄克拉荷马市飞赴默土海滨。但据伊丽莎白说,由于田纳西州上空有雾且天气恶劣,他们决定改为全程坐汽车和救护车返回默土海滨。

伊丽莎白请求基梅里护士同行,但她拒绝了。出发前一天晚上,伊丽莎白告诉吉蒂,她尚未康复到足以能独自旅行。她让吉蒂再次尝试说服基梅里护士同行。“我们一到默土海滨,她就可以走了。”伊丽莎白说。

吉蒂叙述了接下来发生的事:“就在那一刻,我听到大厅里有人走过。我拉开窗帘看看是谁。是那名护士。我问她愿不愿意那样做,她说愿意。我回到房间。美婼想喝水,(伸手取杯子时)滑倒了,划伤了眼睛,正是那只受伤的眼睛。眼部撞到了床头柜的一个尖角。她实际上没有从床上摔下来,因为我及时回来扶住了她。

“你能想象到吗?巴巴非常、非常不悦。严格来说,巴巴要求我一刻也不能离开美婼。我感到很难过,因为想到如果我这么做过,巴巴再也不会放心让我陪美婼了。这是个自私的想法,而不是考虑美婼可能会出什么事。幸运的是,医生被叫来后,发现并无大碍。”

同一天,1952年6月3日,是伯利森夫妇结婚25周年纪念日。孩子们同父母的所有朋友们筹办了一场晚餐后的惊喜聚会。“那天有人送给巴巴一束漂亮的花,”伯利森夫人回忆说,“巴巴让人把花送到我们家。我把它放在餐厅的桌子上。他们送花过来是因为他们第二天就要走了。萨若希将巴巴的一只昂贵银烟盒赠予我们。4日下午,我过去道别,当时他们正被抬上两辆救护车。他们离开的那天非常热。俄克拉荷马市汤普森救护车队的一名男子开车,连同那名护士在伊丽莎白的救护车上。”

{注:也许(就在诊所后面的)伯利森家这场“巧合”的布雷格居民大聚会,是巴巴的离别礼物,让他们有缘靠近他。}

朱莉娅·伯利森总是称美婼为“女士”。她要求玛妮在返回印度后,将美婼的情况及时告知她。

玛妮问,美婼可能会因脑震荡而承受什么反应。她被告知:“至少她会患严重头痛。”

这令人担忧。美婼不习惯生病,每当她生病时,总是不擅忍受。玛妮则相反,从童年开始似乎总会患某种病或感冒,因此她习惯了。神奇的是,事故过后,当美婼康复后,从来没有头痛过。

伯利森医生的妻子后来写信询问,美婼是否因受伤而患头痛。玛妮回信说:“头痛的不是美婼,而是我!”

{注:朱莉娅·伯利森和玛妮多年来一直保持通信,每年12月互寄圣诞贺卡,交流消息。}

“确实是巴巴在保护她。”玛妮得出结论。

美婼本人则把1952年事故后她的显著康复,归因于希瑞亚吉1930年在纳西科所做祈祷的保护力量。

翻译:巴巴·梦  校对:石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