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4年4月1日,美赫巴巴和女满德里驱车离开美拉扎德,前往古鲁帕萨德度夏(三个月后7月1日返回)。途中他们在阿克巴棉纺厂停车,看望了杜恩。前往普纳的公路不是特别长(约90英里),但并非总是维护良好。美婼讨厌乘车时道路颠簸且尘土飞扬,尤其在那时,她会想到每一次颠簸肯定会让巴巴的髋部十分难受。她时不时说:“巴巴,路况很差……巴巴,太颠簸了。”
为了让她不去想路况,巴巴和她攀谈起来,让她聊些别的事,或者给她讲个故事。“现在我意识到,巴巴这样做是多么贴心。”美婼说。
{注:巴巴离开肉身后,一次美婼准备前往普纳时,有人提出,也许到现在,巴巴已确保她出行的道路会很平坦。美婼体贴周到地回应道:“巴巴已经为我做得够多了。”}
在古鲁帕萨德,巴巴继续闭关工作;那年不允许访客进来。“今年达善被取消,”玛妮给艾琳写道,“虽然我们不禁为他们所有人深感失望,但我们知道巴巴的任何计划都是为了他的工作,而这点高于一切考量。”
为了供巴巴消遣,玛妮每天都给他读书。度夏期间他们读了六本尼禄·沃尔夫的书,还有几本其他作者的书。
虽然古鲁帕萨德——天花板高且有吊扇——比美拉扎德的巴巴住所凉爽些,但普纳的天气相比阿美纳伽并没有太大改善。四五月份酷热难耐。巴巴曾在阿美纳伽度过许多炎热夏季,但那时候的他行走自如。后来年间,他只能坐在椅子上,会大量出汗。巴巴的肘关节和前臂会热得泛红。他坐在床上时,美婼为他揩干后背,给他的颈、肩、背部及腋下撒些强生牌婴儿爽身粉。有时,巴巴自己拿着小毛巾,擦拭胸口和腋窝。
{注:夜间,宝再次抹爽身粉。}
巴巴不在沐浴后用爽身粉,仅在第二次事故后,他在古鲁帕萨德的炎热房间里流汗时才用。即便如此,也没多大帮助。“抹上粉又有何用,”一次巴巴说道,“我又会流汗的。”
天热时,巴巴脱下长衫,递给美婼去洗。尽管在布雷格事故后,美婼的嗅觉严重受损,她却仍能生动地记得巴巴衣服的那种香气:“巴巴脱下长衫后,我用手捧着,赶快闻一闻。巴巴的长衫闻起来好香,散发着一种怡人的芳香。其他人也围聚过来吸闻,逐一轮流从别人手中接过衣服。那种芳香如此独特,如此美好,让我们想要一直闻着。一点都不像汗水。”
美茹补充说:“就连早晨我为他整理床铺时,床单也散发着那种美妙淡雅的芳香。达善活动后,他的外套和长衫被汗水湿透,而那种香味会久久萦绕。我在洗衣时,先会深深吸闻那种芳香。”
玛妮说,有时候她手上拿了一朵印度大玫瑰,把鼻子凑近嗅嗅,会让她想起当巴巴爱抚她的脸和她亲吻他的手掌时,那种柔和的芳香——其质地和香味就像大玫瑰。
她们在古鲁帕萨德的房间很热,但宽敞的走廊避免了阳光直射她们身上。傍晚时分,园丁用水管冲洗车道和花园,以降温消暑,尽量减少扬尘。夜间凉风习习,但美婼享受不到。她和玛妮睡同一间卧室,玛妮容易着凉,所以必须关着一扇窗。不过巴巴的房间状况最差。他的房间朝着落日方向,每天下午室内温度都会升高。
大多数夏季,喀邱瑞家人都会拜访古鲁帕萨德。“巴巴房间的门窗紧紧关闭着,”希拉·喀邱瑞(芬斯特)讲述,“只有一盏非常昏暗的小灯泡亮着。从不开电扇。室内像火炉。巴巴坐在床上,没穿长衫,睡裤挽到膝盖处。室内太热了,我不知道他们[巴巴和宝]怎么受得了。”另外,巴巴的床带着顶篷,周围挂着蚊帐,篷顶放着布单遮挡光线。这使得躺在蚊帐里愈发闷热。
{注:据宝说,大多数夜间,巴巴耳内都塞着棉球以阻挡噪音。}
因为巴巴出很多汗,他的枕套经常更换。用柔软厚实的面料制成特殊的枕套,这样汗水就不会毁坏枕芯。枕套内放了额外的材料,这样枕芯不会被弄湿,而枕套可以更换。美婼还在床上铺了垫单,每天都会更换清洗。
“在床顶,”她说,“我们铺了另一块面料,是用优质棉布(其实即纱丽)做的。我们把它放在床顶,因为布的周围有一点褶边。我们想让巴巴的床看上去漂亮些,所以用一块迷人的纱丽围着床,并起到保护作用,防止灰尘落在床上。他的床单色彩丰富,有时带条纹。”
“白天床的周围有个罩篷,”美茹说,“夜晚会拿掉。”
{注:美婼更喜欢用紧实的面料做巴巴的床单,这种面料不易沾尘,即使沾尘也不明显。床单没有纹理,是由光滑紧实的布料做的。}
美婼和美茹负责打理巴巴的房间和床铺,但作为一种特许优待,美婼允许希拉帮忙更换巴巴房间的布单。“美婼拿着一叠干净布单进入房间,把它放在桌上,”希拉讲述,“美婼对一切都非常讲究。换洗旧床单时,她小心地将它从巴巴的床上揭下,捏着边缘折叠起来,虽然那是要拿去洗的。她让我把干净布单给她,但不要全部一起。我得一条接一条给她。美婼甚至教我怎样递送布单。每条布单要捧在我的身前,手臂伸出,掌心朝上,布单放在双掌上。我得小心,别让布单碰到我的身体。”
“‘我可以全部一起拿来。’我说。但美婼说:‘不,这是给上帝的。要这样[捧在身前]拿来。’将床单铺到床上之前,美婼会用脸碰一碰它。我以为她在亲吻它,因为这是巴巴的布单,但美婼解释说她在感觉一下,确保床单柔软且肥皂都已冲洗干净。她给巴巴的枕头换上新枕套,动作非常轻柔缓慢。这就是为什么她每天要花那么久的时间在巴巴房间。每一件事都做得一丝不苟。”
美婼在古鲁帕萨德的客厅摆置着几幅巴巴照片。“您想让我来除尘吗?”希拉想要帮忙,问道。
“不用,”美婼说,“这是巴巴的事情。我喜欢自己来做。”
美婼对巴巴的忠诚服务,也给阿娜瓦丝留下深刻印象,她说:“美婼将食物盛到巴巴的餐盘上。她为他服务。她把肥皂递给他洗手,往他的手上倒水。巴巴和美婼之间的爱——以及美婼怀着多么深的爱为巴巴做事——这一切需要去观察而难以描述。”
巴巴在古鲁帕萨德睡的床,是他们初次来住时已经在的。床用了多年,直到琵拉麦想到为巴巴专门定做一张床,也为美婼做一张。由孟买的蔻诗德操办此事,旧床留作备用。还为巴巴和美婼订制了新床垫。
{注:床垫是手工制作的,用棉花填充,而不是弹簧垫。巴巴回美拉扎德时,床垫存放在古鲁帕萨德。}
每年夏季,蔻诗德都伴随巴巴住在古鲁帕萨德。上午她洗巴巴的衣服,傍晚她为巴巴煮米饭豆糊,正如从早期她所做的那样。她还开始每晚为美婼准备床铺。玛妮叫她不要这样做,因为美婼会习惯于别人为她这么做,而蔻诗德不可能到美拉扎德做这事。蔻诗德就停止了,后来却发现,其他人比如恺娣,开始为美婼做此事。
{注:美茹每天漂洗巴巴的枕套和垫单,偶尔也会交给蔻诗德来洗。}
蔻诗德来到古鲁帕萨德时,先去见巴巴。“现在你来了,美婼将整天和你说话,”巴巴开玩笑道,“她不会照顾我了!”
“我们俩会一起照顾您的。”蔻诗德向他保证。
巴巴指示蔻诗德,不要跟美婼谈论某些话题(他的健康或者她自己的难题和烦恼)。“那会使美婼难过的,”他警示道,“你不应该说会使美婼难过的话。”
“可是巴巴,我能向谁倾诉我的烦恼呢?”蔻诗德问。
巴巴说:“你若跟美婼讲,她也会担忧,因为她爱你。”
其他人也试图争取蔻诗德的配合,避免美婼受到某些事情的影响。例如,玛妮会把蔻诗德私下叫到外面,告诫她有必要对美婼隐瞒某事。“你干嘛跟我说这个?”蔻诗德质问,“如果巴巴跟我说,我会听从。”
“可巴巴就这么说的。”玛妮坚称。蔻诗德不总是相信她。
埃瑞奇经常致信蔻诗德传达巴巴的指示,但他会附注,要她过来时把信交给他。蔻诗德从中得知,埃瑞奇所写的一部分内容是他的话,而不是巴巴的。她推断,这就是埃瑞奇要求把信还给他的原因。她从未把信还给他,而是保存起来。
尽管并非故意,有时蔻诗德会失口说出巴巴警告过她不可提及的事情(例如,关于某个当天来见巴巴的人)。一次她告诉美婼,她认识的一名女子和某个男人有染。从此美婼不再跟那人说话。其他时候,蔻诗德会提到某人病情严重。之后美婼向巴巴提出这个话题,并恳求他的干预,而这是巴巴希望避免的。
往往在餐桌前吃午饭时,蔻诗德会谈起某个禁忌话题。玛妮试图用眼神示意蔻诗德保持安静,但蔻诗德依旧滔滔不绝。巴巴也会不安地看着玛妮等人。“她在干什么?”他焦急的神情传达出,“尽管我们告诉过她,别在美婼面前谈论此事!”巴巴一点也不喜欢这样。
“你告诉美婼这些事,以为她会开心,”他后来训斥蔻诗德,“你以为把什么事都告诉她是在帮她,但其实你却是在害她。她让我做我本不想做的事[例如为某人治病]。他们因为自身的业相而生病。当你告诉美婼后,我只好特意去治愈他们。”
“尽管巴巴警告蔻诗德应该注意,什么事该跟美婼谈,什么事不该谈,“美茹说,“但她并不总是很谨慎。这让我们感到担心,因为蔻诗德经常说一些会让美婼忧虑心烦的事。这自然会影响到巴巴。”
“您为什么让蔻诗德来古鲁帕萨德呢?”高荷曾尖锐地问巴巴,“让她待在孟买吧!如果您对美婼解释一下,她不会难过的。”
“不,”巴巴说,“我不能剥夺她的那份快乐。美婼喜欢她的陪伴。”巴巴也知道蔻诗德深爱美婼,还有她在古鲁帕萨德伴随巴巴和美婼的喜悦。
大多数夏季,阿娜瓦丝和恺娣也被邀请到古鲁帕萨德。阿娜瓦丝总是想为巴巴按摩腿,在她逗留期间,美婼允许她这样做。“今年夏天,我们逗留普纳的日子比去年静谧得多,”美婼给艾琳写道,“阿娜瓦丝跟我们住了五周,恺娣住了12天。阿娜瓦丝摔倒,扭伤了脚,所以她们多住了一周。蔻诗德一如既往,跟我们住了三个月。”
{注:恺娣平时在孟买,居住阿娜瓦丝和纳瑞曼的公寓。}
在餐桌前,蔻诗德通常坐在美婼旁边,但每当阿娜瓦丝在的时候,玛妮会说阿娜瓦丝只是短暂来访,让她坐在美婼旁边。当然,蔻诗德答应了。然后恺娣坐在玛妮旁边,所以蔻诗德不得不坐得更远。像这样的小事会惹恼蔻诗德,但她明白:每位阿瓦塔在世时,他的埃舍里都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美茹评论:“所有女满德里都可以坐在美婼和玛妮旁边,但我们总会把机会让给访客。”

新建的普纳美赫巴巴中心的揭幕式于5月1日举行。美婼等女子没有参加揭幕式,而是另一次私下参观了中心。美赫吉·卡卡里亚是巴巴的老弟子,亦是获准可随时来访古鲁帕萨德的少数普纳爱者之一(通常下午2点至4点,以及周日他的滤纸厂关闭时来访)。美赫吉经常把他的轿车供巴巴使用,其他方面也乐于帮忙。
不过美赫吉的家人并非跟随者,尽管巴巴努力把她们拉近。此事总让美婼心烦。例如,新生活期间,蔻诗德和苏娜玛西住在美赫吉的公寓,当时美赫吉的妻子霍麦会给她们制造麻烦。如今,要去普纳中心,美赫吉的女儿佩雯为巴巴开车——她却没有按时将车送来。
“美赫吉爱巴巴,”美茹解释,“多年来,巴巴常召唤他[来见巴巴]。每当巴巴需要用车,像纳瑞曼那样,美赫吉的轿车和司机也随时供巴巴调用。巴巴虽病痛在身,却亲临美赫吉的工厂开业典礼,到场赐福。”
“巴巴为他人承受了多么大的痛苦啊。”回顾这件事时,美婼评论道。
“每当美婼想起或谈到巴巴的痛苦时,”美茹继续说,“她会热泪盈眶。她深感痛心,对于巴巴给普纳爱者施达善的许多机会,美赫吉的家人没有善加利用。每当有人错过达善巴巴或为巴巴服务的机会时,美婼总是替他们感到惋惜,因为他们错过了甚多。”
{注:美赫吉的女儿佩雯,后来成为巴巴爱者。}
美婼对普纳的克夏夫·B·格兰特医生(高荷曾就巴巴的病情向他咨询),同样感到惋惜。此人多年来曾与巴巴有过多次密切接触,却似乎仍未被巴巴的爱所触动。每当美婼想到此事就备感痛心,简直无法理解。
例如,1964年格兰特医生被召到古鲁帕萨德,当时巴巴身体虚弱不适。“你们不知道我病得多重。”巴巴对满德里说。可是医生一到,巴巴就在床上坐起,微笑着,容光焕发。他热情迎接格兰特,并寒暄了一番。巴巴说:“我很高兴你来了,坐下吧。”甚至问他:“医生,你身体怎么样?”
“这富有感染力,”玛妮说,“你望着容光焕发的巴巴,自己也会感到愉悦爽朗。巴巴成了格兰特的医生,询问他睡眠如何,早餐吃了什么,然后开始谈正题。‘九个月内,我将要打破沉默。’巴巴说。高荷找不到机会解释他的健康状况。”
格兰特医生见过巴巴后,向高荷保证:“没什么可担心的,医生。”
“可他的饮食方面呢?”高荷问。
“没问题。”格兰特说。
正当格兰特坐上车准备离去时,高荷去了巴巴房间,巴巴吩咐她:“告诉格兰特医生,我将要在九个月内打破沉默。”
高荷正要告诉巴巴,他在会面过程中已经提及此事,巴巴却继续说:“快!告诉他!跑去!”
高荷提起纱丽,跑了出去,喊道:“停车!停车!”
埃瑞奇朝司机呼喊:“伊朗尼医生有话要说。”
格兰特探出窗外,以为有什么紧急状况或突发病情。高荷气喘吁吁地跑来,说:“格兰特医生……巴巴……将要在九个月内打破沉默。”
格兰特看着她,仿佛她一时犯糊涂了,应道:“是,是,医生,他全都告诉我了。没关系。”他拍拍高荷的胳膊,补充说:“放松点,医生。”随后疾驰而去。
高荷和埃瑞奇一起回到巴巴的房间,她累得直不起腰。与格兰特会面的整个过程中,巴巴看起来相当正常,而此时整个光彩却“熄灭”了。巴巴问,格兰特医生就他的健康状况怎么说。高荷答复,格兰特向她保证,巴巴一切正常,没有任何问题。
“高荷我告诉你,我的身体很差,”巴巴开始详述她必须做的一长串事情,因为他依旧有这种“奇怪异样的感觉”和各种各样的疼痛。“你打算怎么处理?”他问。
“等我换掉[我的纱丽]后,我会查阅资料的。”高荷疲惫地回答。
6月,哈里·肯莫尔获准来访。在随后的一次印度之行中,肯莫尔给巴巴带来一把躺椅。他嘱咐满德里,巴巴应该只坐在这把椅子上,莫坐任何别的椅子。椅子通过空运寄到,被送到古鲁帕萨德。巴巴笑着试了试。 肯莫尔问他喜不喜欢,巴巴说非常喜欢。
“这是一把很好的椅子,很舒适。”巴巴评论。
“我就知道它正适合您,巴巴,”哈里说,“您可以把它往后推,躺在上面,抬高腿休息。现在您坐在它上面,可以施达善数小时也不会累!”
“不要数小时!”巴巴说,拒绝中计。
“巴巴对哈里的爱很满意,”美婼说,“不过他不怎么用这把椅子。白天用一两个小时。此外巴巴会躺在床上。上午10点45分,拉诺会给巴巴朗读[书籍、报纸或《时代》杂志]。巴巴会休息到中午或12点半,然后来吃午饭。后来,这把椅子被保存在美拉扎德的巴巴房间。”
虽然有格兰特医生的乐观诊断,6月30日巴巴做了体检,发现血尿素很高。此外,他仍须佩戴颈托,以减轻颈部疼痛。在活动期间,他的宇宙工作从未停止,持续不断——他的病痛亦是如此。

1964年7月1日周三,巴巴返回美拉扎德。每年从普纳驱车回来,巴巴不管多累,在进房间休息之前,他总是坚持在起居室待一会儿,跟彼得和马斯坦打招呼,它们自然为家人们归来而兴奋不已。清晨吃早餐时,巴巴会从自己的餐盘取些碎食喂马斯坦。彼得在桌子下,把头挨近巴巴的膝盖,摇着尾巴,仿佛在说:“我也在这儿呢。”
“每当巴巴在餐桌前喂马斯坦吃些碎食,”美茹说,“彼得就坐在巴巴左侧的桌下,它会让巴巴知道它在那里,也需要它的那份食物。”巴巴也会给它东西吃,来回喂两条狗。
“现在可以了,走吧!”巴巴说,爱犬就一溜烟地跑走了。
美婼有一次谈起马斯坦时,说:“狗不会喜欢的。”
巴巴惊讶地看着她。“不要说‘狗’,”他责备道,“它的名字是马斯坦[巴巴做个M的手势]。”从那以后,每当美婼谈起这些宠物,都记得用它们的名字。
彼得和马斯坦都跟美赫巴巴一起生活了12年,比任何其他宠物都更久,并“过着门徒般的生活”。两只狗都从未交配过,大部分时间被拴着,因此不会在巴巴工作期间发出声音打扰他。按玛妮所述,巴巴说过:两条狗都会转世,不仅会成为人,而且懂得灵性。
印度总理贾瓦哈拉尔·尼赫鲁于5月底去世。一天早晨在美拉扎德,早餐后,巴巴在听收音机播报,拉尔·巴哈杜尔·夏斯特里已经当选新总理。在多年来拥有尼赫鲁这样一位充满活力的领袖之后,现在美婼问巴巴:夏斯特里是否也会对国家有益。
{注:一天早晨,收音机播放了一首歌,是曾在东西方大聚会上演唱的一名歌手唱的。巴巴听着歌,开始用手指敲击桌子,使得茶壶随着音乐节奏而晃动。}
“尼赫鲁颇具王者威仪,“她说,“这个夏斯特里能有什么成就?他个子那么矮。”巴巴说他很不错,然后指了指自己的心窝。当时美婼把这理解为夏斯特里心地善良,不过后来当夏斯特里死于心脏病发作时,她意识到巴巴的手势是指他的心脏虚弱。
午餐后,巴巴常坐在桌前,再听收音机播放的音乐,有时直到2点钟。
7月9日午夜至10日午夜,满德里遵旨保持沉默。那年,巴巴给那些无法保持沉默的爱者提供了禁食选项。“我不介意禁食,”美婼对巴巴说,“但要一直记着不说话非常困难。”例如,通常美婼在做日常事务时总是念着巴巴的名。10日,她忘记当天是沉默日,在沐浴时开始念他的名。
对娜佳来说同样如此。一天,巴巴命女子们保持沉默,有人从阿美纳伽送来为孩子庆祝生日的贾莱比(炸甜圈)。娜佳来喝茶,忘了她们不能说话。“美婼,吃点炸甜圈吧。”她说。
其他人拍掌并示意:“嘘!”
{注:在玛司特埃舍时期,某年的沉默日,一名玛司特向尼鲁医生询问某事,尼鲁回答:“抱歉我今天不能说话。”话说出口,他才意识到自己说话了。}
沉默日对巴巴而言也很困难。高荷说:“在沉默日,我们试着打手势,却动作太笨拙,无法让巴巴明白意思。他会说:‘说吧!’巴巴叫我们说时,我们就对他说话,然后继续保持沉默。”
玛妮说:“人们永远无法体会巴巴的沉默。比如,同样的手势,根据他的面部表情可能表示不同的意思。但如果我们在禁语,就成了哑巴!因此可怜的巴巴不得不忍受这点,因为周围都是一群哑巴男子和女子。”
尤其在沉默日之际,美婼会回想起巴巴为保持沉默所承受的长年痛苦与牺牲:
巴巴保持了多少年的沉默啊。如此漫长的岁月一语未发。我无法想象,巴巴究竟是如何做到的。最初的日子必定非常困难。保持沉默于他而言是巨大的煎熬,因为这与他的天性相悖。巴巴性格很外向,他喜欢谈话,从不安静。他一向很健谈,非常开心,非常爽朗。
他喜爱唱歌。事实上,他简直离不开唱歌。几乎一整天,他都会哼唱一两句歌。过半小时后,我们又会听到巴巴唱歌。即使从远处听,歌声也很美。我们知道他多么喜爱唱歌。他喜爱哼新曲,唱新歌。他喜爱动听的歌曲,吉伽尔的优美作品,还有像珀亚罗那样的卡瓦里歌手。巴巴一听到现场的卡瓦里歌曲,立刻就能学会。第二天,你会听到他唱那首歌。一个热爱唱歌、会唱歌且嗓音很好的人——要这样的人一辈子完全不唱歌,是非常困难的。
[当听到一首新歌时]一个人会立刻想要跟着曲调哼唱。但年复一年,一直忍着不唱……你根本不知道这多么困难。巴巴付出巨大牺牲,牺牲了他对唱歌的热爱。而且这并非唯一的牺牲。
后来也是如此。有时候巴巴想要说话,却不能说。如果人家看不懂他的手势,他不得不拼写出来。这非常累人。他必须非常有耐心。年复一年,他一直极具耐心。他还不能笑。他会用手捂住嘴。他没法畅怀地笑。他得克制自己。他为我们每个人牺牲了这一切。他喜爱说话,喜爱唱歌。除此之外,他还受了许许多多其他的苦。
正如他多次说过,他通过受苦做他的工作。耶稣就像凡人一样在十字架上受苦。他不使用他的能力免除痛苦。通过疼痛和苦难,阿瓦塔完成他们为之而来的工作。这表明他们对我们的爱是多么伟大。这就是为什么现在你们这些年轻人都如此深爱巴巴,因为他深爱着你们每一位。对每一位,他都做了他该做的工作。这就是为什么你们都对巴巴有深厚的感情,因为他深爱着你们所有人。现在轮到我们来爱他了。
他付出了爱,献出了自己的爱。[啜泣]他为我们做了那么多。不管怎样,你们都要用爱让他开心。这样会让他开心。
{注:巴巴警告其他女子,不要在美婼面前谈论耶稣的十字架受难,以免使她难过。}
在美拉扎德的主屋,美婼提到,她从门廊可以看到巴巴在满德里大厅内行走。这是1960年代中期他唯一的锻炼。他在大厅里缓慢地来回走两三趟。再次入座后,他就不再走动。腿部肌肉变得僵硬。“处理所有信件时,他必须坐着,”美婼继续说,“而且所有交流都得通过手势进行。阅读信件,与满德里交谈,解释事情——都不开口说话。偶尔他得逐个字母拼出单词。这是非常乏味的工作:A、B、C、D……巴巴极为耐心地拼出每个词。
“要是满德里未能理解他要传达的意思,巴巴就不得不重新拼一遍。年复一年,巴巴多么有耐心啊!我们一无所知。我们不知道巴巴经受了什么。对巴巴来说,开口说话本是轻而易举的事,但这么多年一直保持沉默真是太难了。每时每刻,你想畅所欲言,却不能说话。
“这太令人难过了,”美婼最后说,“巴巴不能说话,现在还不能走路。他喜爱走路。他喜爱唱歌。他在诸多方面给自己施加束缚。他为我们做出这一切牺牲。他为了我们而受苦。这就是他的爱。他为我们每个人受苦。为每个人和所有人。他深深地爱着我们所有人。
“现在是我们爱他的时候了。正如巴巴所述:‘用你的爱来吸引我。’”

J·霍迪瓦拉拍摄

1964年6月22日,普纳,古鲁帕萨德

“3B”黛安·丁普夫尔(科布)提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