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U. V. 11-10 20-1-1924
(1)造物界与人类的关系
(2)激质吉瓦
(3)人作为神
(1)
感官(Indriya)是一切世俗和灵性事务和行为系统运作的主要源头,也是由此所产生的一切成果的享受者;在所有的感官中,心无疑是首领。因此有必要了解心是什么。深入推理和思考会得出这样的结论:心不是一个独立体;而只是那种极乐能量的一种形体,这种能量呈现吉瓦状态。因此,定义心就意味着定义吉瓦。让我们来看看吉瓦是什么。
我说过,当那种无限极乐受启迪想看见并享受自身时,就在摩耶的帮助下,下降到伊希瓦神(Ishvara)状态;然后,祂开始将自身进化成各种形体,一直最后阶段——人类形体。祂首先将自身进化成五大元素(Pancha Mahabhuta),整个有生命和无生命造物界从中产生,也就是8400000物种——人类形体是最后一种。作为进化的终极产物,人类必须自动经过之前所有其他阶段。每个物种的存在都依赖原始能量——炁(Chaitanya)。事实上,那种不可见的原炁首先固化为摩耶,之后摩耶又将自身进化为所有8400000种形体。整个进化过程中,前一个阶段总是低于后一个阶段。人类形体是8399999种形体逐步进化的结果,也可以说人类形体包含了所有8399999种形体的特质。由于每一种形体的存在都依赖于原炁,因此可以说,所有8400000种形体都是同一个炁——那种不可见无形无限极乐——的不同方面。换言之,包括人类形体在内的整个世界,都是无形上帝的 “有形” 方面。
鹰嘴豆粉、酥油和糖经过特殊处理,制成拉杜(Besana-Ladu)甜点;当我们说拉杜这个词时,上述所有成分都自动包含在内。“树” 这个词也涵盖了树的所有从树根到果实部分。说 “身体” 这个词,手、腿、脸、脖子等所有部位都自动包括进去。因此,“拉杜”“树” 或 “身体” 这些词象征着其各自的成分。“人类形体” 一词同样自动包含了所有8399999种形体或者说进化阶段;换言之,人类形体是8399999种欲望对象的集合。这意味着在采用人类形体之前,那种炁已经历了所有的阶段——不管是不是享受这些阶段,最后采用可用来体验自身的人类形体;原因很简单,祂在原本无形状态下,无法体验和享受自身。因此那种炁存在于包括人类形体在内的所有形体之中。构成一切形体基础的炁,根据简单的同类相吸原理,自动过渡到人类形体的炁。即便人类形体及其炁从一开始就不想享受,但是构成其基础的所有其他形体的炁也会自动过渡——融入进来。
是河水向低处流,不是地面吸引水。遇到障碍,水就开始在其后积聚,形成湖泊;随着水的积聚,水流力量减弱,汇入湖泊后,水流便完全停止;随着水流不断积聚,湖泊水压上升,最终强迫流入的水回流——逆流现象发生。通过不同进化阶段持续流动的极乐之炁,到达人类形体时同样停止流动。人类形体就像湖泊。在直到人类形体的进化期间,那种炁自然适应了各种欲望对象,在人类形体期间扩展自身并且适应各种欲望,得以稳定自身。炁的这种稳定状态现在被称为吉瓦或吉瓦阿特玛。这种吉瓦状态本身无害;这种状态完全类似于低级形体的吉瓦状态,或者说婴幼儿期的吉瓦状态。如果这种状态在心和感官的帮助下,开始无休止地产生欲望,引发各种复杂情况——超过基本生活需求的欲望,那么这种被欲望束缚的状态就变得有害。
河流在源头只是一条细流;但在向前流动的过程中,会有其他各种小河小溪汇入,让它呈现巨大规模,当它向大海敞开并将所携带的水汇入大海时,达到最高发展状态。无论河流的路径如何,流经其中的水从源头到尽头都是一样的。转化成第一种形体——第一个物种的炁,同样开始流经不同的进化阶段,呈现不同的形体,最终将自身扩展成大海般的人类形体,就此停止流动。河流无法超越大海继续前进,炁也无法超越人类形体继续流动;祂已经达到最后进化阶段。人类形体因而是炁进化而成的终极形体。就是在人类形体中,炁(吉瓦)得到最大限度的成长,由于在此前进停止,有时候出于某种原因,祂不得不反向流动。至于这种逆流的原因,我们研究心的定义时就会明白。
随着炁从一个形体流向下一个,第二个形体也自动拥有第一个形体所呈现和拥有的特质。正是由于先前各种形体——欲望形体或欲望对象形体,最终的人类形体才得以成长。换言之,欲望长成吉瓦,靠享受和消耗不同对象来满足自身而生存并获得满足。这意味着先前所有的形体都旨在最终发展成人类形体;这些形体都处于不完全的发展阶段,在人类形体中进化到最高程度。炁在第一种形体中非常少量;但随着进化,炁的量同样增加、扩展,直到在人类形体中获得最大发展。这同时说明,一直到人类的所有形体——所有这些形体中的吉瓦,都是人类吉瓦的不完全形体,也就是说,所有这些形体和吉瓦,在人类形体和吉瓦中获得最高发展。换句话说,整个造物界都集中到人类形体——人类吉瓦之内;正是由于这个发展方面,那句名言 “微尘即宇宙(Pindi Te Bramhandi)。”才应运而生。圣人们能够体验这方面,也就是说,他在自身中看到整个世界,也在整个世界中看到自身。
人类形体或任何其他形体中的炁,如果感到哪怕稍微的存在意识,就会呈现自我状态;这种状态表现在所谓的 “我” 意识。当炁因这种自我(我性)而开始想起自身存在时,便呈现心的形态。当炁在心的帮助下开始渴望基本生活需求,并且不了解其他各种欲望对象时,便被称作吉瓦或吉瓦阿特玛。当这个吉瓦阿特玛,为了身体基本需求,在心和感官的帮助下开始行动时,那种炁本身就变成 “做者”。在这个阶段之前,炁并不知道其他各种欲望对象。吉瓦阿特玛的这种状态被称为纯质,这个吉瓦阿特玛被认为纯净。在采取任何行动前,随着吉瓦阿特玛思考该做什么、如何做、为何做等等,也就是处于犹豫不决状态,炁便呈现心识(Chitta)状态。做出行动决定时,呈现果断的智力状态(Buddhi)。这意味着吉瓦、自我(Ahamkara)、心(Mana)、心识(Chitta)和智力(Buddhi)都是同一个纯炁的不同(功能)方面。
总之,那种充满极乐的炁首先成为摩耶。之后摩耶成为众多的事物。“充满事物”的状态构成纯净的人类灵魂,人类灵魂因同人类身体联系而成为“我”;这个 “我” 呈现欲望形式;“我”的这个“充满欲望”状态成为心;心又成为心识; 心识成为智力;智力成为做者——人类。这个做者受各种欲望和欲望对象诱惑,成为快乐和痛苦的承受者,现在被称为吉瓦——充满欲望的吉瓦。这个充满欲望的人忘记了原本充满极乐的炁状态,完全陷入欲望,成为苦乐的承受者,最终沦入无止境的生死循环。我刚才讲的是炁的主要形体(方面);还有许多其他中间形体,前面已经描述过。
让我们换个角度来思考这个问题。促使吉瓦阿特玛发展的是什么?炁的无生命形态(诸如石头和树木)和有生命形态(诸如鸟类和野兽),都是炁的早期形态(物种)。无论我们怎样称呼它们,或只是用 “事物”来指代它们,当吉瓦阿特玛想拥有它们却得不到时,就会产生渴望;当他意识到自己的 “渴望” 时,炁的 “心体” 就会 “思考” 怎样获得它们;然后,炁的“智力形体”就会决定获得它们。但是从哪里获得呢?他(炁)显然无法继续前进,因为人类形体是祂最后采用的形体;为了这个目的,祂自然会回到先前的形体;就如我前面解释的水逆流现象。于是吉瓦阿特玛向后转——逆转。如果这个吉瓦阿特玛只为满足基本生活需求而行动,并且心怀善念,那么他依然是纯吉瓦阿特玛。这个纯吉瓦阿特玛不会卷入业力(Karma),而是获得享受那种无限极乐的资格;为享受(体验)那种极乐,这种原始状态和他的精体一起进入他的原本存在意识(Sat)状态,并在该状态持续享受纯粹无限极乐状态;他就这样实现了他(他的纯净原始形体)经过这么多阶段进化成人体的目标。
(2)
吉瓦阿特玛如果不留在纯质状态,而是转向激质状态,就会开始渴望各种超出基本生存所需的事物。正如水总是往低处流,吉瓦阿特玛也被各种事物诱惑,试图奔向那些他感到缺乏但又必须拥有的东西;得到后便与之建立密切联系。他如果在尽情享受完这些事物之前死掉,来世就会投生于他在临终一刻想到的那个形体。从而开始在不同人生中做各种行为,继续形成命运(Prarabdha)。这意味着他脱离了构成其自然炁流的状态,陷入由自身命运——其充满欲望的行为结果——所形成的轨道。他按照果报,或升天堂或堕地狱,或以某种形式再次回到这个物质世界,继续消耗旧果报,在现世中增加新果报。总之,在心诞生之后,吉瓦阿特玛就通过心决定成为 “做者”,结果脱离自然发展轨道,开始行动并为自己造成命运,接着开始受命运支配。这种业力(命运)循环被称为生死之轮(Bhava-chakra)——轮回(Sansara)。这也解释了轮回转世的理论,更确切地说是轮回转世的运作方式。
为让人类借助浊肉体来摆脱这种轮回(业力)命运循环,神以化身显现,并为解放人类制定了一系列的规范准则,就是所谓的“种姓职责法(Varnashrama Dharma)”——四重阶层制度和宗教。任何人如果按照其所属种姓的信仰和戒律行事,也就是做相关善业来积功德,那么与各种无常事物相关的自我就开始减弱;自我的这种减弱被称为 “出离心(Vairagya)”。随着自我的消失,这个人就能遇到一位真师;并能在真师帮助下,回到原始流动状态;从而成为纯智的接受者,最终成为其本来状态——无限极乐的享受者。当我们说一个人获得那种无限极乐时,这到底是谁做的?正是那个将自身进化为人身的无限极乐(纯炁、上帝)通过恪守本分,通过从自身作为人而陷入的激质状态中解脱出来,获得无限极乐,回归本来状态。也可以说这个人因此脱离吉瓦状态,进入无限极乐状态。
(3)
就在几年前,小女孩八岁左右结婚还是习俗。在那之前,她一直与父母紧密相伴。婚后,她不得不去夫家,感到难以割舍自出生起就与父母建立的那种亲密关系;这对她来说是一段痛苦经历。但这种痛苦状态能持续多久?当她开始与丈夫相处,并生下几个孩子后,就忘了父母,全身投入自己的家庭生活。现在她可能偶尔回娘家看看,仅此而已;她已经对夫家产生了浓厚兴趣。
可把这个世界当作女孩的娘家;要一个人离开这个生生世世都跟自己紧密联系的世界,自然是个非常痛苦的过程;他不愿脱离这种牢固建立的密切联系,也不愿像那个女孩跟丈夫建立新联系一样,与神(那种无限极乐)建立新联系。不过,人一旦与神建立联系——像那个童婚女孩一样;人一旦经过一些日子并牢固建立起新的联系——像女孩融入新环境并生下几个孩子一样;那么这个人就会像女孩对娘家失去兴趣一样,对这个世界失去所有的兴趣,还会像女孩全身心投入自己的家庭一样,全身心投入新的无限极乐环境。人一旦对那种灵性——神圣幸福——产生兴趣,就自动失去对这个世界的一切兴趣。
起初感到痛苦,难以割舍与这个世界的联系,并走向那种无限极乐——是很自然的。小女孩婚后被强行送到夫家待一段时间;然后回娘家待一段时间;接着又被送回夫家,如此反复。为了获得那种无限极乐,人一开始同样必须强迫自己去做善行,以减少对世俗生活的兴趣,增加对那种神圣状态的兴趣。
再举个例子。孩子一开始对上学毫无兴趣;那个时候会被父母逼着上学;整个被迫上学期间,孩子烦躁不安。然而,当他开始意识到教育最终能带来财富时,作为男孩,他就不愿离开学校了。同样,一旦人对那种神圣状态产生兴趣,就会开始厌恶这个世界状态。他越是对这个世界厌恶,就越有资格获得那种无限极乐。然而,当一个人渴望无限极乐并远离世间事物时,那些世间事物——世间快乐——则开始追逐他;所以才有“财富追逐那个不要它的人(Na Mage Tayachi Rama Hoya Dasi)”之说。这样一个人因此自动得到所有的世俗快乐,而且,他还因按照自身信仰所做的各种善行,以及为获得那种神圣状态所做的坚持不懈努力,而成为那种无限极乐的拥有者。换句话说,当人坚守自己的信仰并依此行事时,他不用特别努力就能同时获得世俗和灵性幸福。另一方面,他如果不遵循自身信仰,只顾追逐世俗快乐,那就得付出巨大努力才能得到一些快乐,而这与他所付出的大量辛勤劳动相比,实在是微不足道;就算这点快乐也只是暂时的,不持久。如果其长期艰苦努力偶尔为他带来很多世俗快乐,一般情况下,还没等他享受完,死亡就降临了;要么那些快乐很快耗尽,最终又让他陷入困境;此外,他还要面对家庭成员增加以及由此产生的无数问题,加上他为维护所谓的地位尊严——其实是他的虚荣心——所做的努力,这一切最终只会让他痛苦不堪。
因此,大多数人既不能获得足够的世俗快乐,也无法获得灵性快乐;于是就这样死去;这被称为无知状态(Adnyana);并构成暗质态度。可恰如其分把这种人称作瞎子。那些因命运而在世间变得富有并保持富有、沉湎于世俗快乐、浑身骄傲和虚荣者,也可以被称为瞎子。只有少数明智者坚守自身信仰并依此行事,他们的双眼就容易被真师的真言打开,藉此他们就能够获得禅(Dhyana)和那种无尽的无限极乐。
上述一切都说明一点:就是那种无限极乐——全能者,将自己转化为伊希瓦神、吉瓦阿特玛、自我、心(末那)、心识、智力等等的;也是祂进化成人类形体,并通过这种形体,凭靠真师的恩典,得以看见并体验自身就是那种无限极乐。认识并体验那种无限极乐的努力被称为禅(Dnyana)。作为那种知识海洋,真人知道全能者,体验那种遍及并主宰全宇宙的无限极乐。祂可以有任何名称——韦希奴(Vishnu)、商羯罗(Shankara)、奎师那(Krishna)、上帝,等等;他存在于并且超越了所有那些状态。这样的真人被世人称作 “解脱的灵魂”——(Jivan-Mukta)。
无论谁找到这样一位真人,都应全心全意地忠于他。如果有人对这个笼子(译注:大师为替信徒赎罪,将自己囚禁一年有余的竹笼)拥有同样的信心,那么他就应把我视作一切;把我当作梵天(Brahmadeva)、韦希奴、商羯罗、达塔、罗摩、奎师那、摩罗提(Maruti)等等,视作所有低级和高级神灵;把我当作所有的圣水——比如恒河;把我当作所有的圣地——比如瓦拉纳西(Kashi)、罗梅什瓦尔(Rameshwar)等朝圣处;把我当作所有的男神女神,当作过去、现在和将来的一切上帝化身和一切圣人。
正如你认为我存在于所有的美好状态那样,你也应记住,我同样存在于一切所谓的不好状态。你应把我视作驴子、猪猡、粪便、墓地、火葬场、死尸、疾病、困难、麻烦、灾难、疾病、恶人、敌人、朋友、违约者、诽谤者,所有下层人上层人等等。从清洁工到富翁,从乞丐到国王,我都是。一切好的坏的,都是我自己。我是白昼,也是黑夜。一切痛苦都是我。男人女人、飞禽走兽、石头树木、日月星辰,一切有生命和无生命的造物,都是我。把这个简单而重要的真理牢记在心。我从内到外体验这一切,我把这个严酷真理作为个人体验摆在你面前。你把我当作韦希奴来崇拜,就会到达韦希奴宫(Vishnu-Loka)。你把我当作商羯罗来崇拜,就会到达希瓦宫(Shiva-Loka)。无论用何种态度看我,你都会达到相应状态。即使你把我当作坏人,当作傻瓜、驴、清洁工或其他任何低层人来想念我,你都注定能达到更高境界。总之,你把我视作什么,就会达到相应的好或坏状态。好好记住,无论你到达什么状态,我永远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