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始护士生涯的那几年,喜拉开始了初为人妻和母亲的新生活,阿迪在瓦迪亚学院上学,父亲跟随巴巴在美拉扎德,陪伴他旅行。1953年至1958年是艰苦的六年,巴巴命令他守夜。每天夜晚,父亲先把头放在至爱巴巴的莲足上,说三遍“您是仁慈之洋”,然后开始守夜。时间安排根据他们的居住地而异。在马哈巴里什沃,父亲的值班时间短,只有5小时,从夜晚9点到凌晨2点。在萨塔拉,通常7小时,从晚上7点到凌晨2点,不过有时巴巴提早召他,他会下午3点开始,值班11小时。在古鲁帕萨德,一直是11小时,下午3点到凌晨2点,而在美拉扎德,连续两年半,他值班7小时,夜间11点到早晨6点。父亲第一年守夜期间,总被安置在巴巴的房间外。
守夜是一项不可能的任务,藉着巴巴的慈悲才可能,因为他想给爱者机会去服务他。最微弱的响声,比如吞咽、咳嗽或打喷嚏——甚至守夜人略微挪动位置——都会打扰巴巴。尽管如此,履行该职责被认为是极大荣幸,因为获许与神圣至爱持续接触,只有少数被选者获准守夜。我认为一定是巴巴赐予父亲的多世祝福,才让他得到这么多年的无价荣幸。可以想象,主在夜间做他的宇宙工作时,给一个花费大量时间亲近他者带来的益处。该荣幸也赐予了宝,在履行此职的满德里中,他做了最多年,有时一次12小时。巴巴曾对宝说,“要记住,我从不像普通人那样睡觉。我始终清醒。我始终有意识,在做我的宇宙工作。”父亲说,在守夜期间,他一直记着巴巴对宝说的话,以便让大师舒适。
巴巴就寝前,会要求我父亲给他读报纸上的最近重大新闻,包括本地或世界各地的,任何不寻常的事件。父亲会为该时段做精心准备。他不值班时,就从报纸上摘写他认为值得报告的所有条目,尤其跟战争和自然灾害有关的。读完新闻,父亲总会把一块特定的白手帕铺在巴巴的床上,用右脚站在手帕上。然后,宇宙之主会用他的神圣前额,顶拜其受造物的脚一百遍。作为大师的奴仆,父亲从未问巴巴为何这么做。最初他感到尴尬,但随着时间推移,它成了服从主的意愿的无需置疑惯例。父亲遗留了一张用古吉拉特语写的字条,提到那块手帕,该手帕由我保存至今。其英语译文是:
小心保存此物。我一直小心保存这块手帕。
萨瓦克·考特沃
这是我保存的一块特殊手帕。师利巴巴睡觉前,会让我把右脚放在他的床上。为避免他的床单被我的脚弄脏,我把这块手帕铺在他的床上。师利巴巴每天会用额头顶礼我的脚一百遍。我不知道他在顶礼谁。惟独巴巴知道他在做什么。我不知道他的这个神圣行为涉及什么灵性工作。
再照顾巴巴的一些需要后,我父亲会确保他的舒适。巴巴然后用被单从头到脚覆盖全身,以免人看见他的任何身体部位。巴巴房间的所有门窗必须关紧,天花板的风扇必须关掉。即使在夜间,天气也往往十分炎热,父亲通常穿一件薄细布背心或长衫和短裤。
也许相比别的,最能表明我父亲对主的绝对服从的一件事,发生在1954年2月,科弗尔的戈达瓦里河上。巴巴在马哈巴里什沃会合我父亲和另几个普纳弟子,他们一起前往科弗尔,那里为他们安排住宿在三艘游艇。巴巴的游艇是三艘中最好的,有供电,其下锚位置听不到科弗尔城区或另两艘游艇的喧闹声。所有这些设施由一个叫考杜瑞·克里希那·劳的人提供,尽管他其实并不知道巴巴是神人,仍提供了这一切,让巴巴、满德里和其他随行者住得很舒适。我父亲负责分食物的工作。
他们到达后的那天早晨,一条小船把装着茶和南印度美食的盒子运来,作为早餐。我父亲以为也已经给巴巴的游艇送去早餐,就把食物分给一起的两艘游艇上的人们。人人享用了丰盛早餐。餐后,两艘游艇上的人被送到巴巴的游艇下锚处。巴巴显得很不安,和几个满德里走在岸边。巴巴不耐烦地说,“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没吃早餐,我的爱者在等我。”
就在此时,考杜瑞·克里希那·劳到了,以确认巴巴对安排和食物供应满意。巴巴神态严肃地问候他,打手势,“你为何不早些给我们送早餐?”
考杜瑞·克里希那·劳回答送了。巴巴随后叫来我父亲。他问,“你和两条游艇上的人用过早餐了?”
父亲答道,“是,巴巴,我们吃饱了。量很慷慨。”
巴巴严厉地说,“你和两条游艇上的全体吃饱喝足了,可我的游艇什么都没有送。你知道吗?”
我父亲震惊又后悔,央求巴巴宽恕,巴巴随即召来克里希那·劳,说明情况。然后他说,“如果我要你做件事,你会服从吗?”
克里希那·劳说,“会,巴巴。”
巴巴打手势,“找一条结实的绳子和一块大石头。把绳子套在萨瓦克的脖子上,把他扔入河中央。”说完便走开。
见克里希那·劳对服从巴巴犹豫不决,我父亲恳请他,“快执行他的命令吧。”克里希那·劳惊呆了,此人不担心死亡,反而劝他服从巴巴的话。他以前从未遇到一个人为了执行大师的命令而甘愿去死。这种服从对他来说深不可测——虽然他犹豫的部分原因,是由于周围没有大石块。
克里希那·劳战战兢兢地走近巴巴,表示他未能服从命令,因为附近没有足够大的石块,并问他怎样办到巴巴叫他做的事。巴巴叫他别担心,接着召来父亲,说已经宽恕他的疏忽。克里希那·劳目睹我父亲竟甘愿为犯的错误去死,对巴巴的爱顿时穿透了他的心,立刻认识到巴巴就是神本人。
多年后,克里希那·劳请巴巴允许,让他在戈达瓦里河畔创建的巴巴中心(美赫斯坦),竖立一尊巴巴的青铜和石质像。“塑像会发挥媒介作用,使您驻留我心间,”他对巴巴说。“此外,不只为我个人。对其他人,它也会成为对您的纪念。从中我们会受鼓舞,越来越爱您。”
巴巴回应,“若你怀着这种思想竖立塑像,我并不反对,不过你们应在心中找到我。我将寓居其中,但如果你们的心灵并不渴望在那里寻找我,塑像将只是一尊石头或金属像。”
1954年9月,在美拉巴德举办一场16岁以上男性巴巴爱者的聚会,后被称为“不可思议的三周”。让帕椎叔叔主管印度和巴基斯坦来的900个东方人,彭度叔叔照管他们在下美拉巴德的住宿。20名西方男子居住美赫静修所,由萨若希和妻子纬露负责。巴巴命令我父亲在整个聚会期间居住山上,照顾西方爱者的舒适。邓肯医生负责照看他们的健康需要。纬露从家中给他们带食物,我父亲负责招待用餐。
巴巴对全体撒晤斯者指示,以便他们百分百地享受他的神圣陪伴,有如下几点:
1.照顾好你们的健康。
2.只想着我。
3.感觉在家一般自在。
4.忘掉一切——亲人、家乡、工作、身份——尽可能多地伴随我。
5.彻底忘掉所有的困难和烦恼。
6.当你们在这里时,不要想自己的家。
9月18日到25日,上午9点至9点半,西方人被要求坐在自选的场地,闭上眼,努力观想巴巴的形象。我父亲的职责是,确保这半小时内,这些男子不受打扰。
9月12日,在阿美纳伽的瓦迪亚公园举行公众达善活动。用两部旅行车把西方人送到公园,他们在那里加入参加公众达善的10万人。巴巴双手发帕萨德。萨若希先宣读《美赫巴巴的呼召》,然后是一则阐释巴巴沉默的讯息,最后是《怎样爱神》。
活动如火如荼,数千信徒排队达善巴巴,另数千人坐在遮篷下,瞻仰他的焕发容颜,因心中洋溢着对神人的爱,毫不害羞地流泪。后来埃瑞奇突然用麦克风宣布,“巴巴要萨瓦克·考特沃上台来。”听此,正观看活动,站在偏僻角落饮用至爱美酒的父亲,就跑到台上。巴巴命令我父亲跳舞,他毫不犹豫跳起舞,浑然不觉成千上万的东西方爱者正看着他。有些朝圣者,一开始显然被这样的服从惊呆了,慢慢地似乎开始懂得服从大师的真意。巴巴的“服从比爱更伟大”这句话,在此通过我父亲当众的举动体现出来。
巴巴分发帕萨德,直到下午6点。此时,人数剧增,变得难控,于是巴巴触摸了剩余的帕萨德,向公众致意,然后攀到大阿迪的雪弗莱轿车顶上。警察和满德里在车周围拦成警戒带,巴巴合十答谢民众的爱,轿车缓缓驶离瓦迪亚公园。这是巴巴在阿美纳伽施的唯一一次公众达善。参加本次难忘场面的千万民众,所流露的对巴巴的爱与崇敬表达,给西方人留下极深印象。
巴巴还率西方人游览美拉巴德山,让他们参观陵墓和他的锡屋,跟他们一起步行,讲述往事。在下美拉巴德,他让他们参观角卜地小屋、桌屋和度内坑。在美拉扎德,他们参观了蓝车、新生活篷车和末那乃息小屋,女子那边的花园和巴巴楼上的房间。后来巴巴带他们攀登闭关山。他们也看到缀满补丁的卡姆里棉衣,还被送去幸福谷。最后一天,大家离开前,巴巴让人用多种语言宣读了他的《最后宣言》。众人流泪不止,准备离去——除了达文·肖和我父亲,他们两个起初太激动,甚至无法挪动一步。之后人人在哀思的沉默中离去,因为如卡比尔所言,“当爱使心灵陶醉,何须言辞?”
巴巴对他的西方爱者说,“我要求你们尽快直接回家,以便能带着你们接受的爱,分享给家人和朋友。”全体于9月30日离开,按巴巴的意愿,每人带着他的爱返回西方的家,其量取决于各自在永远流淌的神爱源泉前所举酒杯的大小。我父亲后来收到一封西方人亚历山大·马尔基的优美信件,他这样描述其经历:“我在埃舍难忘的三天,使我希望能在整个三周中跟你在一起。你、亲爱的萨若希夫妇(萨若希和纬露)和邓肯,把埃舍转化成全印度最亲切的寓所。我会怀着感激永远铭记。”
西方人一启程,巴巴就命令满德里收拾一切,以便他们于10月5日前往萨塔拉。在萨塔拉,巴巴和女子们住格拉夫顿屋,10月7日下午2点,他去距离不远的花梨木屋看望男子。他开始转动那块硬纸板做的字母板——有时他就会那样做——并且说,字母板上的零字,部分脱开却仍挂着,如果其四分之三脱离字母板,对世界将再好不过。巴巴飞快地旋转字母板,然后突然把它扔向父亲。他这样做时,这片零的四分之三脱落了。“惟独神知晓这个零的价值,以及它代表什么,”巴巴补充说,把那块碎片递给我父亲,说,“千万小心保管此物,直到你最后一息。”随后巴巴把字母板交给埃瑞奇。
后来,大约在5点半,巴巴问我父亲把那块零放在何处,父亲说放在他的行李箱里。
“换作我,”巴巴说,“我会挖掉身上一块肉,把纸片保管在那儿!你真想要它?那块零将制造大浩劫。”
我父亲很害怕,立即归还那块零,巴巴把它交给埃瑞奇,说要把它同字母板放在一起。
6点钟,巴巴命令在场的20名满德里去洗手。他们洗完回来后,关闭花梨木屋的门窗,警卫在外面站岗,防止人进来打扰。巴巴说,“我今天必须弃用字母板。但在此之前,我要向五位赛古鲁致敬。”
6点半,敬拜仪式开始。巴巴前一天已授述要诵读的祷文。埃瑞奇用英语宣读,宝译成印地语。在地上铺了一块白床单,上放一只凳子。巴巴指示20人,一个接一个站到凳子上。他对男子们说,“当我的额触你们的脚时,你们说,‘赛巴巴,乌帕斯尼·马哈拉吉,巴巴简,塔俱丁巴巴,纳拉延·马哈拉吉啊!巴巴在向你们最后致敬。’”他吩咐他们,完全按他给的顺序说这些名字。
全体做完后,巴巴单独顶礼自己,向自己致敬——用手触额,再触脚。然后巴巴再次顶礼每个满德里,这次吩咐他们,在他触他们的脚时,他们要念诵“帕若卜拉玛,帕若玛特玛,呀-耶兹单,阿乎若玛兹达,安拉-呼-阿克巴”。巴巴随后洗手,洒水四遍。我父亲说,巴巴的脸上有神圣光辉,眼中有奇光。用印地语和英语念诵祷文时,巴巴合掌站着。
下午7点整,巴巴把字母板连同那块零放在凳上,然后把它递给埃瑞奇,将这些和仪式期间用的白床单一起,交给美拉巴德的帕椎保管。巴巴静坐了几分钟,然后打手势说,“我真高兴!”之后他听了巴赞和卡瓦里唱片,直到深夜11点半。
11点45分,用英语和印地语念诵《大师祷文》。午夜祈祷结束,全体满德里陪同巴巴走回格拉夫顿屋。从那天起,巴巴用不同的方法传达他的思想和指示。最初他双手裹上手帕,以免打手势。过些时日,他让一个满德里念英文字母表,巴巴指示他需要的字母。有时他用手指在空中写。但这些方法都不太成功,过了几个月,他开始用手指做符号,从而开始一套用手势构成的新手语。
巴巴的61岁生日,按琐罗亚斯德教历于1955年2月11日在萨塔拉私下庆祝,又于2月25日庆祝。他们逗留萨塔拉期间,满德里不可离开花梨木屋。只准我父亲和宝去邮局收发邮件,韦希奴去采购食品。巴巴一度放宽此令,称他们傍晚都可以外出散步,但后来这个特别待遇也取消了。接下来的几个月期间,我父亲陪同巴巴多次外出短途旅行。在马哈巴里什沃,他们住的地方只有三张床:一张给巴巴,第二张给埃瑞奇,第三张由宝和我父亲共用,因为他们分担守夜。与巴巴一起生活,涉及不断地适应被安排的环境,所有情形都必须愉快接受。
巴巴让我父亲3月13日陪他去孟买,也许为了视察妈咪在那里的生活状况。3月18日,返回萨塔拉,巴巴开始为500本左右的《神曰》扉页签名,神本人撰写的这本书,即将在美国出版。在耶稣受难日,男女满德里遵守部分禁食。第二天巴巴亲自做丹沙克,米饭豆糊和蔬菜。父亲说,那是他此生吃过的最美味丹沙克。次日,我父亲陪巴巴去了普纳的伽内喜金德,3月20日巴赞活动在普纳中心举办。
3月21日,巴巴庆祝琐罗亚斯德教的新年“嘉姆希德-埃-诺鲁兹”,波斯人的春节。那天的习俗是,做一种叫发露达的粉色甜饮料,用牛奶和玫瑰水制成。巴巴从格拉夫顿屋来到花梨木屋,与满德里一起饮用发露达,观察了宝对他的服从,就该主题授予一段优美的语录。巴巴对满德里说,“要学会像石头般生活!人们践踏石头,又把它当作偶像来膜拜,石头因此受影响吗?一点也不。无论被脚踢,被唾弃,或被膜拜,它都保持无动于衷。你们都要有意识地像石头那样。你们若变得石头一般,就会实现生命目标。”巴巴给满德里这样的箴言,给他们注入勇气去服从他。
他们仍在萨塔拉期间,埃瑞奇宣读了从1955年5月1日到7月31日三个月给每个人的一般命令,以及给伴随巴巴居住的满德里,在该时期安排的具体职责。我父亲从晚上8点半至早晨5点半,守夜9小时。巴巴给男子们每人30卢比月薪,让他们自行安排伙食,不过后来拜度接管了做饭的任务,被免除守夜职责。
就在此时,巴巴也决定了满德里去世后如何处理遗体。巴巴给出名单,用数字表示各个满德里,并且说,“若相关者未表达特别愿望,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首选遗体处理方式是”:
A)1号—在阿美纳伽静塔(天葬)
B)2-6号—在美拉巴德火葬
C)7-14号—在美拉巴德土葬
我父亲的数字是12号,指定他在美拉巴德土葬。
1955年的最后一个月,巴巴在美拉巴德举办一系列撒晤斯活动,每场活动针对一种具体的语言组:古吉拉特语,泰卢固语,印地语和马拉地语。
来自印度各地还有巴基斯坦的爱者们,大约900人参加。巴巴爱者总是盼望着撒晤斯,与神在一起,因为那意味着亲身接近巴巴。这些时刻,他会拥抱在场的每人,神给人的拥抱,让所有人享受这种亲密。对参加撒晤斯者,那是享有巴巴陪伴的奇妙时光。但对巴巴来说,持续不断地会见人们,是相当劳累的。用他满溢的爱泉,巴巴亲自承担起所有接近他者的业相。因此,这样的活动给他造成巨大的痛苦。我父亲当时在守夜,他告诉我们,在撒晤斯的夜间,巴巴总是因剧烈痛苦而不得安宁。只有亲近者知晓这点。当他出现在爱者面前时,显得容光焕发,优美快活。这种长期的撒晤斯是神爱人类的实例。
泰卢固语撒晤斯期间,巴巴一度向大家介绍各位满德里。关于我父亲,巴巴说,“萨瓦克·考特沃:自1940年,他和家人把一切献给我。他们都爱我。萨瓦克绝对服从我。他还做我的守夜人。”
没多久,巴巴率女满德里和一些男子,从美拉扎德前往萨塔拉。我父亲和其余男满德里随行,从美拉巴德出发。那年巴巴宣布,从此他的生日只在2月25日庆祝,不再按琐罗亚斯德教历,以免未来的爱者混淆。在萨塔拉,他为下次闭关做准备,给满德里分派职责。我父亲一如既往守夜,直到巴巴于1956年7月启程,去欧洲、美国和澳大利亚旅行。8月一回到孟买,巴巴立刻返回萨塔拉,继续闭关工作。
因为巴巴在两次汽车事故中受伤——第一次1952年5月,在俄克拉荷马州的布雷格附近,第二次1956年12月在萨塔拉附近——夜间巴巴腿部开始出现严重痉挛。第二次事故后,他让守夜人待在屋内他的身边。我父亲会尽量把椅子移近巴巴的床,以便他能按摩巴巴的腿,改善血液循环,防止痉挛。他不可以停顿哪怕一秒,因为如果他停下,巴巴会击掌,问为何停下。目睹巴巴这样受苦,让守夜者心碎不已,不过巴巴有一次谈到受苦,“没有人白白地受苦,因为真正的自由是灵性的自由,而受苦乃是通向这种自由的阶梯。人无意识地为神受苦,神有意识地为人受苦。”巴巴对跟随者明确表示,这两次“事故”都是他所操控的,以便承担起世界的苦难。
守夜人受令,未经巴巴允许,不得离开房间。父亲说,即使他要小解,也不得不憋着,直到发觉巴巴在被单下有动静。那时他才会征求允许离开房间。有一次巴巴在旅行,他们住宿茂密森林边的一个驿站,父亲需要排尿,他急迫地望着巴巴的被单。他一看到巴巴在动,就请求允许去小解。巴巴推迟不让父亲离开房间,但父亲没问原因。终于他叫父亲去,却说,“要小心。仔细观察四周。赶快小便,就回来。”父亲必须服从,遂匆匆离屋,就在他再进屋前,他看到远处林间有一只目光炯炯的老虎。他很感激,巴巴推迟他离开安全的房间,直到老虎逐渐走远。
父亲常听到巴巴睡觉的房间外传来奇怪的响声——叫喊、哀哭、尖叫或呻吟声。有些时候,他感觉听到石头滚下山、家具移动、门窗嘎吱响或物品坠落碎裂声。但不管发生什么,父亲被命令,未经巴巴允许,决不开门。要不惜一切代价遵守此令。后来,我父亲明白了原因。每当神人忙碌做灵性工作,那些自杀的魂灵会试图吸引仁慈之主的注意力,接触或呼求他本人,以便获得人身,不再作为魂灵长年游荡,直到前世的正常寿命结束。不过,如果有一个人在神人身边,即使在他的房间外,这些魂灵就不能自由接近巴巴。守夜人必须自始至终保持清醒,以防这些魂灵占便宜。有时巴巴会释放魂灵,赐予他们人身,并告诉守夜人他这样做了。父亲认定,巴巴让守夜人不停按摩他的腿的一个原因,是防止他们打盹,因为如果父亲迷糊睡着停止按摩,巴巴会立刻知道。如果父亲听到他打鼾,即便停顿片刻,巴巴会击掌引起我父亲注意。所以说他总让人在夜间服侍他,即使他难得睡上片刻,因为他始终在做宇宙工作。
1957年2月25日,各地欢庆巴巴的63岁生日。两天前,巴巴往世界各地拍电报,“把我的爱传达给所有爱者。”因至爱巴巴是早晨5点出生的,在那之前让他穿上新衣,5点整,全体男女分别在美拉扎德的两边,热忱念颂7遍神名。我父亲按惯例念诵“耶兹单”,因为那是他最喜爱的神名。(也是神人的父亲希瑞亚喜爱的。)巴巴随后召集男满德里进入他的房间。那年至爱美婼选了浅蓝色上衣给他穿,他坐在床上,靠着背垫,颈绕花环,像帝王一般。父亲说,巴巴的脸如旭日一般,熠熠生辉。他亲切地伸出手让每人亲吻。父亲后来对我们说,“这确实是罕见荣幸和我们的好运,此时我们的心拜在他的足前。”
3月4日,巴巴开始步行,逐渐坚持做从去年12月的事故以来的康复锻炼。他不顾明显的疼痛,不断增加活动,尽管医生建议他不要急于进行。巴巴锻炼走路,每天增加距离,才到第四天,步幅就又大又快。
4月18日,巴巴率女子们和四个男满德里,埃瑞奇、邓肯医生、宝和我父亲,去普纳的伽内喜金德,住在达迪·科罗瓦拉家。一天,巴巴同男子们在玩跳棋,一名重要的政府官员来见。不过,巴巴继续玩游戏。那官员显得困惑,因为他看不出巴巴周围有表明任何“灵性举动”的东西,当然他不理解巴巴的行为。巴巴随后说,“当我是奎师那时,就玩这种游戏。虽然对你而言,我似乎沉迷于游戏,你却不知道我在做什么宇宙工作。我的宇宙工作时刻不停——在我吃、喝、睡、玩时——持续进行。”那官员未经提问,就得到巴巴的回答,继续看游戏。有时巴巴伸手拍拍他。后来那官员对在场的男子透露,巴巴每次拍他,他都会得到对心中刚浮现的某个疑问的回答。他对他们说,“这是我此生最难忘的经验。”
巴巴在找个宽敞的房子,以便他在普纳居住消夏,一位普纳爱者伽德卡,找到珊塔迪薇王妃的夏宫,古鲁帕萨德。伽德卡6年前,曾安排巴巴短期用过古鲁帕萨德,而本次逗留,从4月18日到6月1日,是第一个连续夏季,王妃提供宫殿给巴巴使用。在此期间,守夜职责分开,让宝从下午3点至晚上11点值班,我父亲则从夜晚11点守夜到早晨6点。一天晚上,宝弄出轻微响声,巴巴对他很生气。巴巴后来慈爱地拥抱他,并抚摩他的脸,说,“因为我深爱你,才骚扰你。这个骚扰是我给你的帕萨德。”
他们逗留普纳期间,我父亲获得一个教训:莫以他人为代价来自娱。他与阿娄巴一起,怂恿普卡吃了太多芒果、普瑞(油炸小饼)和其他美食。普卡出现严重消化不良,整晚难受。巴巴得知后,召见我父亲和阿娄巴,批评他们利用普卡爱美食的弱点。作为惩罚,巴巴让他们步行至汽车站再返回,帮助普卡消化晚餐。
1957年10月,巴巴赴孟买接受治疗时,我父亲随行,但巴巴遣他跟妈咪一起住,因为父亲身体不太好。12月20日,巴巴再次来孟买,这次带着女满德里。埃瑞奇、拜度、宝和我父亲乘另一辆车来。巴巴和女子们,同阿娜瓦丝和纳瑞曼一起居住阿厦那,男子们住另一个巴巴爱者家。12月22日,一场达善活动在桑德拉拜礼堂举行。礼堂容纳了1000多人,男女分别排队一一经过巴巴,其余人站在外面。活动结束时,唱古吉拉特语阿提和印地语阿提,紧跟着衷心地高呼“阿瓦塔美赫巴巴凯捷!”3000多人欢喜地达善了巴巴。巴巴和满德里在阿厦那过完圣诞节后,于12月26日返回美拉扎德。
这段时期,父亲的健康迅速衰退。他变得越来越虚弱、摇晃不稳,而且发现守夜期间越来越难保持清醒。为了做到这点,有一年半时间,他一直每天服用兴奋剂药片。不睡觉使他的健康付出沉重的代价。不仅是守夜让他疲惫。白天他必须读报并做笔记,以便晚上向巴巴报告。他还得去邮局收发邮件,巴巴在美拉扎德时,我父亲睡在蓝车里。车内酷热,没有风扇或适当的通风设备,还有来自满德里的持续噪音,他们忙碌日常活动,互相交谈。一些领薪工人的嗓门很响,让父亲烦躁。另外他在这些条件下仅有的一点睡眠,也不得不中断,以便吃午饭。到1957年底,他变得神经紧张。
尽管如此,第二年夏季,他陪同巴巴去了马哈巴里什沃避暑。为巴巴和女满德里租了沙普庄园,群山之巅的别墅。随行男满德里有埃瑞奇、宝和我父亲。他们住那里时,巴巴有时会带女子或男子开车兜风。他总是分开带他们。4月4日,巴巴与男子们访问了乌达拉,他第二次事故的地点。考伊亚·萨塔拉瓦拉开车,埃瑞奇、宝、我父亲和巴巴的弟弟佳尔坐车里。巴巴指示考伊亚,把车停在不到事故地点几英尺处,然后吩咐大家下车。巴巴蹒跚前行,来回穿越公路三次,仿佛在画一条边界虚线,随后返回马哈巴里什沃。
马哈巴里什沃的本地居民去找考伊亚,代表他们恳请巴巴给他们施达善。于是在他逗留当地的最后一天,4月29日,巴巴在沙普庄园施达善。大约300人参加,包括伯尔的王公和几位王妃,他们正访问马哈巴里什沃。4月30日,巴巴乘车前往普纳,在古鲁帕萨德居住两周,5月4日在门廊施达善。这次,古鲁帕萨德的主人,巴罗达的珊塔迪薇王妃,第一次达善巴巴。她对巴巴印象深刻,从那以后表现得对他忠心耿耿,一直准备服务他。达善活动期间,她总是坐在巴巴脚边。
1958年5月,巴巴率几名男满德里启程,访问美国和澳大利亚近一个月。我父亲被派遣于5月15日赴孟买,在那里住到巴巴返回。因为他要在孟买市呆近一个月,就带上钢制行李箱和铺盖——他唯一的财产。巴巴6月回国后,住在阿厦那,6月7日他召我父亲去那里。他问我父亲,是否打算回美拉扎德继续守夜。父亲坦承他健康不佳。他身体虚弱,感觉不再能履职。他说,“如果您,巴巴,让我继续跟妻子和孩子一起住孟买,我会照办。”
至爱巴巴,父亲的仁慈之洋,对他的实言相告很满意。巴巴慈悲地说,“如果有人问你,你为何继续居住孟买,就说,‘巴巴,我的大师让我离职,所以我在这里。’”他进一步说明,“永远记住,萨瓦克,你没有力量离开我,除非我有意如此。”巴巴给了我父亲一个灿烂的笑容和温暖的拥抱。
父亲回家时,心灵和思想相冲突,因为他感觉到,当巴巴让他服务时,他没有能力服务大师。他对妈咪解释了发生的事,她惊呆了。她说,“你,献出我们的一切找到神,怎么能离开他呢,尤其在你已经知道巴巴就是神人时。”父亲突然记起,1954年3月28日,巴巴口述让他记录并签名的一份协议。我父亲不懂巴巴话中的意思,不过他从不问巴巴;这是满德里的生活方式。因此父亲只是照巴巴说的做。以下是父亲签字的协议:
本人特此确认——
如果娜玖和喜露不听从我,如果她们对我无礼,如果她们一分钱都不给我,我依然要保持开心,因为她们在经营自己的生活。
萨瓦克·D·考特沃
54年3月28日
父亲给妈咪看了巴巴让他签字的草稿,对她说就在那天,巴巴已经规划他的命运——离开美拉巴德——因为只要父亲住在埃舍,就不会有需要儿女经济援助的问题。父亲相信,巴巴已给他奖励,让他多服务了四年。这是必然发生的事,必须面对和默默承受的事,因为此乃神人的旨意。妈咪深感痛苦,不过她理解,因为巴巴总是说,“一切皆按我的意愿发生。”这件事再次向我们大家表明,就像巴巴遣妈咪回孟买居住那样,世界确实是个舞台,我们渺小的人类只是上帝的演员,遵照各自的能力和他的旨意,努力去爱他服务他。
从他返回孟买起,直到去世,父亲很少谈起他跟随至爱的生活。有一次我问他,为何我从未在普纳或美拉扎德拍的巴巴电影中见到他,他淡然地说,拍电影时,他在尽量睡觉。对他更重要的是,尽最大能力为巴巴守夜,而不是醒着被拍入电影,却因夜间打盹让大师不快。如果有家人让父亲谈谈跟随巴巴的经历,他会说,“如果我们不能按他要求的那样爱他,最好不要对世人谈论他。”我不知道这句话是巴巴的还是他自己的,不过一定跟父亲因不能继续守夜而感到痛苦有关。我们能感到,他看见自己的失败多么令他伤心,但他从未对我们表达那种痛苦,因为是巴巴的旨意让他离职的。尽管如此,他自感不配巴巴的爱,因为他不像其他满德里,不能服务巴巴直到生命结束。尽管他不跟我们谈巴巴,可当喜拉请求父亲录制他的故事时,他同意了。
父亲持续不断地念诵“耶兹单”,并忆念他的美赫主。他早晨的第一件事和临睡前的时刻,都在忆念巴巴。中午12点和下午5点,不管当时置身何处,他都大声呼唤巴巴,“巴巴-帕瓦蒂伽”。父亲告诉我们,巴巴说过,“如果你忆念我这四遍,我将始终与你同在,你将感到我的陪伴。每天只要这样做四秒钟;那么你虽然在世间,巴巴将始终与你同在。”
我父亲是极为幸运的人。虽然他不能给我们提供世间舒适和富足生活,这对我们家意味着诸多挣扎,我们所接受的,却远比我们必须放弃的,更为宝贵。我们有神人做大爹。父母能给孩子的,还有比这个更大的礼物吗?当我们想到拥有巴巴神圣慈悲的爱指导我们一生时,世间的所有金银财宝犹如粪土。
翻译:美赫锋 校对:石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