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真正危险

为了前往奎达，美赫巴巴计划出一条路线，准备率众人跨过印度河及其五条支流，并穿过一片匪盗横行的地区，这些匪盗以持械拦路抢劫而臭名昭著。

1941年3月7日，从木尔坦出发之前，巴巴极不情愿地允许为蓝车再购买两套新内外胎。另外，他还带上一个当地男孩，坐进伊丽莎白的车——借口是这个男孩将在萨若希影院得到一份工作，并学习操作电影放映机。

一行人凌晨2点便早早出发，前往哈尔（也被称为芒罗堡），但很快就陷入危机。大雨倾盆而下，能见度很低，道路泥泞湿滑。他们必须穿过六座桥，在巴士的重压下，桥身嘎吱作响、不妙地倾斜，车上满载30多人及其全部行李。

最后一座桥横跨印度河，最长也最惊险，他们甚至不得不与收费员争论，才得以通过，因为这座桥的设计不能负荷那么重。埃瑞奇穿着一件笨重的大衣，这使收费员确信他在从军。利用他的错误印象，埃瑞奇暗示巴士上载满官员妻子，拒绝她们通过并不明智。

收费员最终同意，但他坚持走在缓慢行驶的蓝车前面。女子们怀着发自内心的热切，大声念着巴巴的名，尽管天冷，却满头大汗。埃瑞奇惊恐地在后视镜中看到，桥上的木板在他们驶过后碎裂崩飞。

｛注：琵罗佳的日记写道：“芭奴拜和曼萨丽一度晕倒。巴士上的每个人都在一路唱着古吉拉特语巴赞。｝

玛格丽特回忆道：“当巴士跨越印度河时，半路突降暴雨。我们无法下车。如果巴士侧翻，只有两扇车门，仅其中一扇能打开。没有人能游泳。”

不过，出于巴巴的恩典，他们安全抵达对岸。玛妮随同巴巴乘坐伊丽莎白的车，她在日记中写道：

早上7点离开木尔坦。这条横跨印度河的八英里道路难行得几乎令人绝望。我们驶过由一排排小船连成的五座狭窄的木桥，桥在重压下吱嘎作响。最后一座桥比较长。（在收费处，他们说不负责我们这辆5吨重巴士的安全，因为只允许2.5吨的车辆通过。）木桥似乎在涨满水的河流中微微摇摆，当超重的巴士驶过时，它愤怒地咬牙切齿，伴随着“捷巴巴”的叫喊声（车里所有人都在喊）。

上午10点30分到达德拉加齐汗。一路都在下雨；路上的积水有齐膝深。为巴士加油；汽车陷入泥里。费了好大劲才脱困。

德拉加齐汗的当地人警告他们不要再往前走，因为连军用车辆也必须被护送，才能通过前方蜿蜒崎岖的山地。但他们继续前进。

“群山是如此令人敬畏。”美婼回忆说，“相比之下，巴士看起来就像一个火柴盒。此地也很怪异——没有生命，没有树木，荒芜人烟。天气非常寒冷。”

玛妮补充说：“我们在喜马拉雅山上的时候，在某些地方，巴士只能勉强爬上去。它奋力发出响亮的怒吼——呜，呜，挣扎着爬上山丘和陡峭的大峡谷。这一切什么时候到头，我们想。

“突然，巴巴转过身来，指着周围的荒野，对我说：‘你看到这些山脉了吗？父亲走遍了此地，找寻我。’我永远忘不了巴巴说这话（回忆希瑞亚吉）时脸上的表情。

“我们在古吉拉特邦穿越沙漠时，他也说了同样的话。那里崎岖不平，还刮着热风。就算坐在巴士上，也十分不舒服。‘父亲一路赤脚行走，找寻我。’巴巴表情严肃地说，‘我们坐巴士而行，父亲却全靠走路。’”

一行人在下午5点到达山顶的卡尔驿站旅舍。玛妮的日记写道：“山很高——5600英尺。无人区。我们的铺盖湿了。”

美婼还记得：“我们只吃了煮豆糊和面包，但很受欢迎，因为大家饿了。”

他们在卡尔待了三天，当地的俾路支人让艾琳想起了瑞士的山地人：“天下着雨，一切都是湿的，但我很高兴待在山里。这让我想起了瑞士的高山口。我们的铺盖全湿。到达驿站旅舍时，我们的食物已变质，所以只吃了馕饼和小葱。

“我想出去走走。我问询巴巴，但他警告说：‘你胆敢走出这个房子一尺远！你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你会被绑架。必须待在屋内。’”

玛格丽特讲述了他们在卡尔时的那段神秘谈话：“我们来到一片森林，又湿又惨。天气阴沉，无事可做。巴巴走到我跟前，微笑着问：‘如果我要求，你愿意为我而死吗？’

“我回答说：‘巴巴，您能给我半小时考虑一下吗？’

“他答应后离开。后来我告诉他可以，但我不太喜欢。”

玛格丽特以后才会弄清事情原委。

3月11日周二，一行人在上午7点半离开卡尔。在前往10英里外的拉克尼途中，他们再次穿越山口，在开始下一段危险旅程之前，他们将在拉克尼雇佣军队护送。

美婼描述了他们在拉克尼的停留：“我们在一栋政府建筑前停下，也许是海关的房屋。那是一座白色平顶屋，用稻草与泥土建成，冬暖夏凉。所有女子都待在一个房间里，巴巴和满德里则与当地官员交谈。

“过了一会儿，我们被叫到门廊上。就在前面的一条半圆形跑道上，将有一场赛马。这是为我们举行的。马匹有大有小，也许是官员们的马。

“所有马站成一排，信号发出。场面很有趣——所有人都很兴奋。巴巴给获胜者五卢比的奖励。那些人很高兴巴巴对他们如此感兴趣。他们提出护送我们的巴士去奎达，因为路上很危险。”

玛格丽特记得：“巴巴与美婼、伊丽莎白等人一起乘巴士前往。伊丽莎白的车由其他人驾驶，这不同寻常。”

“一辆敞篷小型吉普车跟在我们的巴士后面，”美婼继续说，“有几人手持步枪站在车里，作为后卫，以防土匪来袭。”肌肉发达、全副武装的俾路支士兵也在轿车两侧和巴士车顶，架设着散弹枪。

“军队的护送，让我们都自感很重要，”美婼说，“但想到可能发生的事情，我们觉得奇特而兴奋。巴士一开动，巴巴就让我们吃东西。在巴士行驶中，吉蒂和恺娣不得不设法把食物取出来。我们吃了什么？馕饼和洋葱。仅此而已。吃黄油会弄得太脏。大家都饿了，于是就这样嚼着干烤饼和洋葱。辣洋葱和干饼吃得我们嘴里起了水泡。”

玛格丽特苦笑着说：“巴巴指点着路上最近发生过可怕事件的地方。他真是自得其乐。我们的车跟在英国邮车后面，但半路被陷进河里，跟丢了邮车。只好让人把蓝车挖出来。我们都下了车，（在伊丽莎白的别克车牵拉下）巴士终于穿过沙滩。食物吃完了，巴巴给每人制作了一块奶油饼干。”

｛注：就在两天前，一辆载有三名男子的汽车被匪盗拦下。这三人被杀害，所有财产都被劫走。｝

数小时后，他们当晚到达洛拉莱，住进一家旅店。吉蒂拿给木尔坦男孩一些食物，但他看见吉蒂在做饭，就粗鲁地回答说：“我不要白脸猪喂我！”

他是严格的穆斯林，不碰异教徒的食物。后来得知，他还是该地区恶匪头领的儿子。

巴巴知晓这一点，因此选择这个男孩伴随他们——这才是他们在途中没有受到袭击的真正原因，尽管有军队护送。巴巴很高兴摆脱了这个麻烦的孩子——他们现在已经脱离危险，于是男孩被送回木尔坦。

一行人于次日早晨，即3月12日出发，在兴都巴格军站被拦下，他们的名字在那里被记录，之后于当晚5点安全抵达奎达。鲁西在城外很远的地方租了一座舒适的住宅，但就在波斯领事馆对面。他们的房子虽不宽敞，却有一个独院，房屋围绕着庭院，中间有一口井。马路对面是一片果园。

美婼随巴巴在1924年去过奎达，但在那之后发生了严重的地震。“我们之前去奎达时，那里很漂亮，但当我们坐蓝车再来的时候，所有的房子都用泥砖和稻草重建过（以防震）。”

他们在奎达待了将近一个月。与之前的旅行不同，这次他们没有去附近的果园或其他地方远足。当巴巴投身于玛司特工作中并闭关的时候，女子们一直被关在房子里。

但她们并不介意，因为“当时天气很冷，”美婼说，“我们吃得不饱足；每天禁食，只吃一餐。冻得穿衣睡觉。”

艾琳补充道：“我们穿着层层衣服，看起来就像吉普赛人。”

娜格丝·考特沃为没有足够保暖衣物的卡曼玛西感到难过，她告诉了巴巴，巴巴开玩笑说：“卡曼玛西太胖了，她感觉不到寒冷！”然后他让人给她一条披肩。

恰提巴巴虽然并未裹上暖和的外套，却是唯一没有在寒冷中受苦的人。巴巴带女子们去看他，美婼记得：“天那么冷，他却几乎什么都没穿。他坐在地上的水洼中。我们感到好冷。”

巴巴说：“你们觉得冷，但看看他。你们都穿着袜子，裹得严严实实，但看看他现在的生活状态。”

他们到达后不久，琵拉麦从卡拉奇到来，获准住一周。由于在奎达没有雇仆人，所有家务都由女子们来做，包括从院中的井里打水——这导致了一个有趣的情形。

“吉皮喝了井里的水，”艾琳解释说，“井水中含有大量硫磺。她不停在放屁。如果你睡在地板上，她会走过来坐在你旁边。臭气熏人！”

虽然艾琳等人依旧保持沉默，但艾琳是一个健谈的人，她努力不让自己因沉默而安静。她通过字条和手势与其他人“交谈”，这是一个冗长而费时的过程。

一天晚上，艾琳开始向站在房门内的美婼描述她的各位亲戚，她的祖父，她的曾祖父……事实上，她的整个家谱细节。

｛注：艾琳站在门口，因为除了美婼房间里的室友（通常只有玛妮），不允许别人进入，除非巴巴召唤大家或某个人。｝

“艾琳在打手势，而我嘴里满是牙膏泡沫。”美婼回忆说，“我觉得很冷，想结束洗漱。”

玛妮走过来，美婼想出了一个既不得罪艾琳又能离开的办法。“玛妮，你很会读手势。”美婼恭维她说，“我读不了太快。告诉我艾琳在说什么。”

当玛妮开始翻译艾琳的手势时，就成了其忠实听众。美婼很快洗漱完，从门旁溜走，躺到床上，那里很暖和，她可以盖上毯子看书（巴巴允许她看的一些书，比如《美赫巴巴期刊》里的文章）。

与此同时，玛妮在门口待了半个多小时，听着艾琳热情洋溢地讲述自己每个祖先的特点。最后，玛妮进来了。看到美婼，她惊叫道：“什么？你在这里舒适惬意，却让我听了艾琳的整个家谱！”

美婼尽力安抚她，说道：“既然你能读懂她的手势，我为什么还要站在那里听呢？过来告诉我她说了什么。”但玛妮确信她上当了——而她是对的！

娜丁也是个健谈者，而艾琳有时会单方面忽略娜丁的手势，尽管娜丁比她年长，应该得到更多尊重。

艾琳解释说：“娜丁比我更有活力。她更精力旺盛，这是她的俄国人气质。她真的很爱巴巴，而巴巴对她很严格。她经常得照顾我，我很淘气。当娜丁因某事想责备我时，我只是转过头，这样就看不到她的手势了。”

她补充说：“巴巴对我们说，除非必要，否则不得使用聋哑字母表。”

曼萨丽也会耍花招来得到她想要的东西。如前所述，曼萨丽的职责是把《美赫巴巴期刊》中的文章翻译成古吉拉特语。她每天为此工作三个小时。在旅行的时候，她必须把所有东西都带在身上，只要她们在一个地方安顿下来，她就得进行翻译。 

巴巴在每期期刊上标出她要翻译的文章，然后检查并保存翻译稿。其中一些是关于五位至师的文章，还有伽尼医生和拉姆玖的文章，以及巴巴在每期中的语录。虽然这些翻译稿都没有出版，但这项工作曼萨丽做了五年。

但曼萨丽得到了回报，因为她可以坐在自己喜欢的地方工作，“我通常坐在一个能看到巴巴经常来往走动的地方。”

蔻诗德也尽量利用她的职务便利。她仍然按照巴巴的吩咐，照顾着建谷，于是经常要求拉诺给她和男孩更多空间。这导致了她们之间的争吵，巴巴用双关语说，因为蔻诗德带着“建”谷，她才会争斗——因为在方言里，建的意思是争斗。

巴巴派伊丽莎白去奎达火车站办事，这次又添了一个宠物。在站台上，她发现了一只黑色大水猎犬。这只狗开始跟随她，当伊丽莎白知道它已被遗弃时，就把它带到巴巴那里。他很喜欢它，给它取名捡得。

有一次，吉蒂在打井水，巴巴路过，朝她背上击打了一下，但吉蒂并不介意。巴巴问起她对此事的想法，她说啥也没想。他解释说，有时，为了他在其他层面的工作，当某些事情不顺利时，他可能会把一些反应负担转移给身边的人。那些接受击打的人是幸运的。

3月15日，巴巴与诺芮娜、娜丁和伊丽莎白讨论让她们去美国传播他的信息，以及让玛格丽特和艾琳去欧洲做同样的事。他说：“在我开言之前，你们必须从西方返回，如果还活着的话。灵性说：‘生命和身体是零。’所以，假如我们‘唯心论者’不死，唯物论者就决不会死。然而，他们正在为国家而死。你们也都会死——或许早应死去。因此，不久你们一定都会真死。 

“玛格丽特和艾琳会有充分的死亡机会，如果她们按照我说的去做——但要毫不犹豫。所以准备好离开——也准备好留下！”

虽然天气寒冷，但他们是在春天来到奎达，那天阳光灿烂，树上还开满了花。巴巴作了韵文：

两天后，巴巴对战争做了几点评论：“他们不知道，没人会赢，也没人会输。会有一种全新的、第三种结果。英国将遭受重创。印度将陷入混乱。俄国掌握着钥匙。俄国十分聪明，八面玲珑——因此显得超然局外。

“罗斯福的演讲意味着战争。在未来的人类战役中，美国将扮演非常重要的角色。”

诺芮娜问：“难道这一切要经过很久才能结束吗？”

“一秒钟内，数千人就死于奎达地震。所以，我们还有很多秒的时间来工作。假如突然之间，希特勒死掉，墨索里尼被杀，斯大林心脏衰竭，而他们的跟随者也厌倦了——那就用不了多长时间。

“人们更希望德国和意大利赢，而不是日本。日本像条蛇！印度如果团结，就能独自打败日本，因为所有党派都恨日本。印度一致憎恨日本。

“印度会遭轰炸——不是一枚，而是百万枚（炸弹）！”

巴巴以一句幽默话语结束，他说：“至少，出征的军队会留下一些了不起的狗，比如捡得。”

3月25日，巴巴分别与男女满德里举行了会议，决定尽快离开奎达。由于天气寒冷，一半女子都生病了，而住所对于这么大一群人来说实在太小了。巴巴开始考虑他的下一步行动，首先想到的是卡拉奇。这不太可能，但巴巴还是派诺芮娜和德希穆克博士去那里和苏库尔（美婼的出生地）进行演讲。

｛注：来自那格浦尔的哲学教授C.D德希穆克，自1932年起就与美赫巴巴保持联系，经常发表关于他的公开演讲。｝

3月26日，气温急剧下降。“时值春季，美丽而凉爽，”玛妮回忆道，“然后一场冰雹袭来，有高尔夫球那么大，摧毁了果树和房屋，还砸伤了牲畜。这是奎达40年来第一次在这个季节下冰雹。”

美婼也回忆起那场风暴：“路上行人被砸中，有些人受伤。他们双手护在头顶，边跑边叫。我们的私人院落外有一个果园。看不到路，但隔着院墙，可以看到房子对面果园里的树，盛开着杏花和樱花。雹暴摧毁了所有的花朵。冰雹下了一整夜。早上，我们甚至连门都推不开，门被冰块堵住了。”

巴巴想外出，他问美婼等人：“你们想不想去兜兜风？”美婼在家里已经冻僵了，车里也没有暖气，所以她拒绝了。此外，“玛妮很容易感冒。”

玛妮后来指出，在这次旅行中，无论她们和巴巴走到哪里，都有不寻常的天气，而这场冰雹似乎有着特殊的意义。邓记录了恰提巴巴对此的反应：

有一天，下了一场猛烈的雹暴，冰雹过了三四天时间才融化。风暴之夜过后，早上从四点到七点，恰提巴巴赤裸上身坐在冰雹上。就在那天，他说：“世界将发生人们无法想象的大灾难；连弟兄也会自相残杀，并且有大苦难。然后全世界都会想起我大哥（巴巴）；那时，他必会揭开面纱，众人都要向他下拜。

｛注：《行道者》第 69页；希特勒巩固了他在保加利亚的据点之后，打算在南斯拉夫也照此行事。但与此同时，南斯拉夫空军军官在3月26日至27日晚上（奎达冰雹之夜）推翻了政府。 “贝尔格莱德的政变使希特勒陷入他一生中最狂怒的时刻之一。他把这当作是个人耻辱，并在愤怒中做出了断然决定，后来证明，这完全是灾难性的。”事实上，希特勒想要摧毁南斯拉夫，把贝尔格莱德夷为平地；但春末融雪的深泥，使得他进攻俄国的计划花费了一个月之久。当年10月初雪之时，希特勒将遭遇与他之前的拿破仑同样的命运（《帝国》，第823 - 824，830，861页）。｝

从4月1日，巴巴开始为期一个月的禁食，头两周只吃水果，后来是茶和水。他吩咐美婼用锅在火上给他烤两三个苹果，加点糖、黄油和丁香。苹果充足，她们每天都吃。由于天气寒冷，女子们的早餐是涂了黄油和蜂蜜的馕饼和茶。但美婼不觉得高兴；当她的至爱正在禁食时，她对这种享受感到内疚。

｛注：玛妮回忆说，美婼也会在火上给巴巴加热冰凉的桃子。｝

4月7日，巴巴一行人乘火车离开奎达前往拉合尔，蓝车和别克车也已由火车提前运送。他们对气温的突变感到惊讶：在奎达如此寒冷之际，他们现在却花了两天半时间穿越酷热的沙漠地区。

当他们到达拉合尔时，巴巴查看了帕帕·杰萨瓦拉集合来的一群共60名男孩，他期待巴巴从中挑选一个来做工作。但巴巴给每个男孩一卢比，把他们都打发走了，说工作已完成，他的工作方式让帕帕啧啧称奇。

团队继续乘坐巴士和伊丽莎白的轿车前往德拉敦，恰提巴巴则再次乘坐火车，随一些满德里走完了剩下的路程。埃瑞奇和邓不在，于是由尼鲁协助，帕帕驾驶巴士，而机械故障频繁发生。当他们在卢迪亚纳停车修理巴士时，风暴突起，扬起沙尘，持续了一个多小时，能见度极低。幸运的是下了几阵雨，很快尘埃落定。

当晚他们住在卡纳的驿站旅舍，4月10日到达德拉敦，在一座名为苏希拉·巴万的房子里住了一个月，位于达拉瓦拉的崭新道。这是美婼第一次来到这个北印度小镇，但在接下来的十年里，她和其他女子会随巴巴多次回到德拉敦。

头两周，巴巴同女子们住在一处，之后搬到另一所房子里，在那里闭关一周。他只喝水，由于工作压力太大，身体变得非常虚弱，这让尼鲁医生很担心。4月28日午夜，巴巴喝橙汁打破禁食。

｛注：4月12日，用蛋糕和甜点庆祝了建谷的三岁生日，第二天，他的哥哥美鲁（就读于附近的寄宿学校）也被召来参加庆祝。｝

德拉敦的女子住处是一座干净的政府旅舍，有花园和番石榴树。在巴巴开始禁食之前，美婼在一个小更衣室里，用普里莫斯便携炉为他做饭（米饭豆糊或咖喱），她把那里改成了厨房。玛妮和蔻诗德轮流帮忙。从房间里她们可以看到大门，知道巴巴何时到来。

“那时候巴巴在上午10点半才吃东西。”美婼说，“因为不吃早饭，11点之前他就觉得饿了。”

巴巴问伊丽莎白，吉皮喜欢吃什么。伊丽莎白说要一块肝脏，于是巴巴订购。烹饪的时候，滋滋作响的肝脏香味太浓郁，以致于把大家都吸引到厨房，渴望尝一尝。

“那时我们是严格的素食者，”美婼回忆说，“我们口水直流，但它被喂给了狗。”此类事情经常发生，满德里看着别人（或宠物！）吃东西，自己却吃不到。

有一次，从她们的临时厨房里，听到门口有人在吹口琴。“想听音乐吗？”一个声音喊道，“想要听歌吗？”

美婼对玛妮说：“去问问巴巴，我们能不能叫那个人进来唱歌。巴巴会喜欢听。那人听起来有一副好嗓子。”

巴巴在和西方人谈话，不过他对玛妮说：“好的，把街头歌手叫进来。”

所有人都聚集在家具稀疏的大房间里。她们带来垫子，或者坐在地毯的铺盖上，巴巴、诺芮娜和伊丽莎白坐在椅子上。歌手是兄弟三人，分别是9岁、10岁和11岁，还有他们的父亲。他们坐在巴巴面前的地板上。一个男孩打手鼓，另一个拉手风琴。

当巴巴说开始时，他们立刻开始唱起一首弥婼拜巴赞，这对女子们来说是新歌。这是一首歌唱奎师那的优美歌曲，歌中唱道：“我的心已被拉妲-奎师那俘获。我站在您的门前，呼唤您，奎师那，祈求您的达善。”

歌曲继续唱：“奎师那，在《梵歌》中，您答应在卡利年代再来。现在已是时候。为何您如今不在我面前？”

美婼评论道：“这首歌的含义如此美妙，以至于围巴巴而坐的我们，转过头去看巴巴在做啥。他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甜甜地微笑着，轻敲扶手椅打着节拍，看上去非常天真——眼中光芒闪烁。

“我们知道巴巴就是奎师那，他就在这些歌手面前，歌手在问奎师那：‘为何您如今不在我面前？’他们是多么幸运，但我们不能告诉他们。他们并不会确信不疑。”

歌手们唱完这首歌，巴巴很高兴，让他们再唱几首。“给他们高酬劳，”他说，“他们唱得很动听。”在为主的化身歌唱之后，他们已经得到了无价的奖赏。

有一次午饭后，巴巴召集大家到美婼的房间。他坐在躺椅上，女子们坐在周围，他对她们讲了闭关的事，并讨论其他事情。娜丁在速记巴巴的话，但几分钟后，他阻止了她。讨论持续了45分钟，结束后，她们又在巴巴身边坐了几分钟。

突然，巴巴问：“你们都会服从我，不是吗？”

“是的，当然。”她们恳切地回答。

他看着大家，然后说：“我想让你们闭上眼睛。紧紧闭上。别偷瞟；别眯眼看。数到20。到20就睁开眼。”

女子们以为巴巴给她们带来了惊喜，也许是特别的款待！巴巴让玛妮试数：“一……二……三……四，”她用轻柔、缓慢的节奏数着。

“很好，”巴巴说，“现在大家闭上眼睛。”

她们照做，于是玛妮开始数。“我们的脸因期待而泛红。”玛妮回忆道，“我们都沉浸其中——18……19……然后是20！睁开眼睛。我们简直难以置信。惊喜却是巴巴离开了房间。巴巴不见了。他迅速而无声地溜了出去。‘哦，他骗人！他捉弄我们！’我们笑着，抱怨着，哀叫着。”

她们一跃而起，冲了出去。当她们找到他时，巴巴说：“好了，结束吧。我现在要走，然后再来。”后来，他真的回来了。

“巴巴总是用一种愉快的方式来制造惊喜。”玛妮总结道，“他会手插口袋走进来，我们都站在他面前。‘瞧我得到了什么。’他说。我们很兴奋。巴巴张开双手，露出一只被他捡起来的小雏鸟……或者一只被他发现的小松鼠。就连巴巴（对这个惊喜）也会显得很高兴。所以我们对此已经习惯了。”

“有时候，巴巴喜欢开点玩笑。”美婼补充道，“这是巴巴的顽皮幽默。他总是充满淘气，总是喜欢捉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