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美赫巴巴在印度最东北部的一个偏远地区闭关工作时,整个远东地区都处于战争与饥荒的阵痛之中。两三百万中国人死于饥饿和疾病,人们开始吃树皮树根,这让人想起巴巴的预言。200万人逃离了受灾最严重的省份:
……成千上万的难民挤满了火车站,夜晚沉重的空气中充满了人体的恶臭,他们成堆地躺在站台上……火车车厢里,人群拥挤不堪。有些人已经在火车上挤了好几天;他们不愿离开自己的座位,因为害怕再也上不了车。
但随后,日本人停止前进,五周后重新集结,正如同时在“欧洲剧场”上演的那样:“就好像战争的舞台监督叫停了现场活动。”
{注:选自《中国之雷霆》(Thunder Out of China),作者西奥多·怀特和安娜莉·雅各比。(纽约:威廉·斯隆出版社,1946),第191,193页。}
1944年9月的最后一周,巴巴从“无人区”返回。大约一天后,他和团队离开斯利那加,在途中停留了一晚。第二天,他们到达拉瓦尔品第,在那里的一家旅馆也住了一夜。台风仍与他们在一起,女子们还提着一篮克什米尔盛产的杏仁和核桃,这是达善活动中有人送给巴巴的礼物。在斯利那加,巴巴不允许她们吃坚果,美婼想把它们带回去给奥兰加巴德的其他人吃,巴巴会召唤所有人去那里。当他们不得不在边境检查站倒空篮子时,她很失望。出于某种原因,当时英国当局不允许这类食品带进印度。
一行人打算乘火车前往阿格拉。为了确保他们有一个单独的车厢,卡卡从白沙瓦(始发站)预订了车厢,火车到达拉瓦尔品第时就会空出来。但当时是战时,火车上挤满了人。
在白沙瓦,一对旁遮普夫妇一定是恳求列车员让他们占用车厢,说他们会在拉瓦尔品第腾出来,于是他们被允许坐在车厢里。但到了拉瓦尔品第站,火车变得更加拥挤,整个预订车厢挤满了人和行李。这位旁遮普绅士和其他人立刻下了车,但他的妻子拒绝离开。美婼和其他女子到达,距离火车启动只剩有限的时间。她们和巴巴一起登上车厢——里面还有那个试图侵占她们空间的入侵者。
“那个女人爱争吵,很粗鲁。”美婼回忆说,“尽管她丈夫让她下去,但她拒绝。”
巴巴很生气。他坚定地对玛妮说:“无论发生什么,只要她不下来,火车就不能启动,她的行李都要拿下车,一丁点儿都不能留!”玛妮把他的信息传递给站台上的卡卡。
那个女人听到玛妮在解读巴巴的手势,就说:“我想看看是谁要把我从这儿弄下去!”
“争吵十分激烈,”美婼继续说,“旁观者众多,围过来观看争吵。”
尽管所有女满德里都在车厢里,但她们的行李还在外面。警卫恳求那个女人下车。
巴巴很坚定:“等她拿着行李下车,火车才能开动。”
在车外的站台上,卡卡正用一种苛刻而愤慨的语气与警卫和其他铁路职员大声争吵。(卡卡虽身材矮小,但只要巴巴有令,他可以咆哮!)拉诺和玛妮隔着窗户向他喊话。
与此同时,女满德里的行李被搬进了车厢,警卫说既然她们的行李已经上车,火车就可以出发了。但是卡卡让玛妮拉下应急链,不让火车开动。
最后,在丈夫长时间的恳求下,女人终于同意下车。“我想,如果她没有下去,就会发生某些事情,”美婼说,“因为巴巴对这件事异常严肃认真。通常在这种情况下,他会让步——但她的态度很差。”
这一切结束后,正当美婼等人安顿下来时,一个年轻的欧亚混血女子走到她们跟前,谦逊地请求她们在车厢里给她母亲让出一点空位。她解释说,她和母亲与其他缅甸难民一起来到了印度。她们在斯利那加度完假,正要去别处。
“在这里,我们把一个女人弄下车,”美婼说,“而另一个女人却在寻求空位!”
美婼和玛妮与这位年轻女子交谈,得知一些士兵在他们的车厢里给了她一个座位,但她还需要一个座位给她母亲。母女俩没有行李,所以行李不成问题。她礼貌而谦逊的态度促使她们把情况告诉了巴巴,他说让她母亲进来。
美茹说:“就在火车开动时,我们让一个女人下车,却让另一个待在里面。”然后,巴巴去满德里的车厢加入他们。
还有一次在预订车厢里旅行时,有一个军人恳求允许他妻子和两个孩子坐进女子车厢。巴巴像往常一样和男子们在一起,最后女子们同意了士兵的要求。然而这家人带来了成吨的行李,他们的铺盖闻起来像马厩。
女子们说,她们并不介意他妻子和儿女坐在车厢里,可是这么多行李怎么办?士兵向她们保证,只要他的车厢里有了地方,就会把它们挪走。行李堆积在过道上,而女子们对自己抱怨不已。
过了好几站,行李还留在原处,堵着门。但意想不到的后果是:人们来到她们的车厢,向里面瞧了瞧,看到这么多行李,甚至没想进去就走开了。一个小时后,这位男子前来移包裹,女满德里现在却让它们留在原处,因为这样可以防止其他人进来。
士兵的妻子肥胖安静,无精打采。有一阵子,她的女儿一直在哭闹,什么也安慰不了她。母亲想给她洗脸,但丈夫带着洗漱用品。最后,美婼给了她一块肥皂。这是巴巴本人也用过的肥皂,所以孩子们很幸运,他们也用了它。
有时候,巴巴告诉拉诺不要让12岁以上的男孩进入女子车厢,但有时候,这是允许的。有一次,巴巴说过她们的车厢里不能有大男孩,一群信德妇女带着一个成年的儿子登上了火车。拉诺告诉他们,儿子无权待在这里,因为这是女士专用车厢,他必须离开。他父亲站在车厢外装行李,说男孩必须和他母亲在一起。
拉诺很坚持,但那人也同样固执,最后到了拉诺要把他儿子扔下去的地步。她让玛妮和其他人待在车厢角落里,自己跑去跟巴巴商量。她气喘吁吁地来到他的车厢,告诉他发生的事,而巴巴让她回去,不要对此担心。
当拉诺返回时,看到那一行人全都离开了车厢,她目瞪口呆。她问玛妮发生了什么事,而玛妮只是耸耸肩说:“出于某种原因,他们决定下车。”
巴巴和团队在9月30日抵达阿格拉,女子们在阿格拉饭店住了一个星期,而巴巴在德里及周边地区做玛司特工作。不过,巴巴又带她们去了泰姬陵(她们以前在蓝车之旅时,和他一起在月光下参观过泰姬陵)。他还带她们去看了一部电影,《轻度冒险》(Slightly Dangerous),是关于一位患失忆症女服务员的喜剧。其中一个场景尤其引人发笑,女服务员被击中头部,开始记起了她的保姆,于是大叫:“巴-巴!巴-巴!”
{注:这部1943年的电影由拉娜·特纳、罗伯特·杨和沃尔特·布伦南主演。}
10月7日,巴巴一行人乘坐旁遮普邮政列车离开阿格拉,第二天到达曼迈德。大阿迪连同瓦露和拉赫玛一起迎接他们,并开车送他们到奥兰加巴德。在这里,他们在普雷姆别墅的房东拥有的另一所房子里住了七周,此前他们曾在2月份住过那里。巴巴再次叫玛妮做饭。
在奥兰加巴德的头几天里,巴巴带她们去库尔达巴德待了一个星期,去看赛巴巴的大师扎尔扎里·扎尔·巴克希的陵墓。他们到达的第二天是一个盛大节日,叫做欧洛斯,每年在这位圣者的忌日举行。巴巴安排女子们透过观景阳台的网栏观看整个过程。从他们所处的有利位置,可以听到人们唱卡瓦里。一段特别的合唱在她们脑海中久久萦绕:“莫要我们的愿望与意志,永远保持祂的。/莫要我们的,永远要祂的。”巴巴也喜欢这首乌尔都语歌曲。
{注:扎尔扎里·巴克希在乌尔都语中的意思是“赐予黄金者”;在阿拉伯语中,“欧洛斯”一词来源于“urs”(逝世纪念日),字面意思是婚礼。}
{注:“Unki kushi pe jande./Apne kushi kushi nahi.”是这首歌的原词。}
美婼回忆说:“人潮拥挤,幸好我们在前一天参观了陵墓。有游行和乐队表演。然后一张放有圣人个人遗物的垫子被抬出来,在人群中穿过街道。人们都想涌到游行队伍边,去碰触一下载着圣物的抬垫。这看起来很棒。”
巴巴来回往返于她们的露台和满德里的住处。“好好看看,”他对女子们说,“看看一切。”
“可看的东西太多了。数千人聚集在一起。有一个苦行僧用孔雀扇祝福人们,然后伸手要钱。这里有摩天轮、旋转木马和各种杂耍,就像一个集市。吸引我们的有一个类似魔术的表演;还有一个女孩的头在蛇的身上。”
美婼和玛妮想要骑旋转木马,但由于人太多,这似乎不可能实现。她们请求巴巴至少允许她们在摩天轮上转一圈,巴巴说:“我们等等看吧。”
他把这件事告诉了他的弟弟佳尔,后者安排把旋转木马私人雇用一天,并把它运到他们住的驿站旅舍院内。巴巴看着女子们每人坐了两三次。
还把一种三维图片展览带到她们的住处。当她们用老式立体镜观看幻灯片时,一个女子前来给她们讲述有趣的故事。“看看这位德里的胖皇后,”她叫道。玛妮记得自己童年时见过类似的东西。
一天晚上,他们去观看一个小型马戏表演。“它很独特,”玛妮回忆说,“因为完全由一个大家庭经营和表演。在华尔兹舞曲中,狗儿们穿着裙子跳舞——充满了欢快。巴巴非常非常开心。最后,全家人走上台鞠躬谢幕。能为神表演,他们是多么幸运啊!”
有一天,他们还从奥兰加巴德去阿旃陀野餐。在参观了著名的彩绘石窟后,大家都很饿。正当他们坐下来要享用一顿愉快而悠闲的午餐时,猴子们围了上来。
“快吃。”巴巴说,“否则,这些猴子就会抢食物。”
大家狼吞虎咽地全部吃完。但这些猴子并不像她们在马哈巴里什沃或瑞希克什遇到的猴子那样大胆——那些猴子会直接来到她们门前觅食。
不久,美拉巴德的其他女子被召到她们的房子里住上几天,巴巴带所有人去了埃洛拉石窟,他们以前去过两次。
这次从美拉巴德有四个新来者:捷拜·达斯托(凯克巴德的妻子)和她的三个女儿——美茹、谷露和佳露。达斯托家人最近才加入埃舍,这是她们第一次有机会见到美婼。玛格丽特幽默地讲述了这家人在7月底初到美拉巴德的情形:“所有人都穿上自己最好的衣服来迎接她们,心想:‘从孟买来的,一定是些时髦而精于世故的人。’但我们发现她们什么都不懂!让女孩们在厨房里协助恺娣,但她们却像削铅笔一样削大蒜。
“达斯托家的女孩们在美拉巴德的第一个晚上,”玛格丽特继续说,“她们与我和艺妓(那只猫)一起睡在我的房间里。另一只猫从窗户进来,从我蚊帐的洞里跳了进来。那是一个大绒球,我被夹在中间,喧闹声很大(只有灯笼的微光)。大家都跑过来看出了什么事。
“现在每个人都穿着同样旧的衣服,满是补丁。达斯托家的姑娘们看着我们。我忍不住笑了,心想我们几个小时前盛装打扮,好让女孩们看看她们的新家庭是什么样的——现在大家又穿上了旧衣服!”
达斯托家的姑娘们很可爱,但头脑简单,而且肥胖。玛妮回忆说:“有一次,吉蒂让她们表演了一出剧。我们对吉蒂和玛格丽特的耐心感到惊讶。玛格丽特告诉我们,姑娘们以为珍珠长在树上。巴巴确实教会了她们一切。现在她们会做饭,会计划吃啥——只是一旦她们决定这天是吃米饭豆糊的日子,就什么都不能使她们改变主意。
“有一次,建谷(马斯特,雇佣的采购人员)从集市回来,说市场里没有小扁豆。“但是今天是我们吃米饭豆糊的日子!”姑娘们坚持说。建谷不断说买不到——但这对女孩们来说似乎并不重要。
“还有一次(在美拉巴德),巴巴让三个女孩在他前面一字排开,叫她们说出自己的名字。首先是美茹——声音低沉缓慢,很有气场;然后是谷露——短促,咄咄逼人,语速很快;然后是佳露——一种非常高的小女孩的声音。
“巴巴说:‘说快些!’
“她们照办:美-茹(低沉)……谷露(快速)……佳露(高音)。一次又一次,直到我们捂嘴忍笑。”
当来自美拉巴德的女子们从奥兰加巴德被送回埃舍时,拉诺和她们一起返回,而娜佳、吉蒂和瓦露留下来。
从11月10日起,巴巴出城一周,给那格浦尔一大群人施承诺过的达善。他乘火车离开那格浦尔,在返程中,他躺在座位上,盖上一张白床单,做他的内在工作。
普雷姆别墅的房主是一位正统的穆斯林男子,有三个妻子。他是个很好的人,他母亲尤其被巴巴吸引。当他的妻子们第一次被介绍给巴巴的时候,由于深闺制度,她们遮住自己的脸,每个正统穆斯林妇女在家人以外的男子面前都会这样做。巴巴告诉她们:“我是神;我既是男人也是女人。”
听此,此人的母亲便摘下面纱,吩咐媳妇也照办。老妇人变得对巴巴虔诚,巴巴邀请她去美拉巴德参加美婼即将到来的生日庆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