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

作者:埃瑞奇发布于 2006年9月28日

我该怎样向你们解释美赫巴巴是多么地自然呢?我常说无知乃是神人与我们交往时所使用的最锐利武器。他不得不通过无知来跟我们打交道,否则会是很可怕的。巴巴是无所不知的,他知道一切,但若是他让我们感觉到这一点,那会发生什么呢?你会感到赤裸无遮。假设你要去见某个人,并知道那个人知道你的一切,你曾做过的一切,你曾有过的最卑鄙的念头,那样的话你会跑开的。

所以当有人来见巴巴时,巴巴会表现得一无所知。“你是谁?你从哪儿来?旅途顺利吗?”巴巴显得什么都不知道。有时人们把新生的婴儿抱来,放在巴巴腿上,他会逗婴儿玩儿,捏他/她的腮帮,握他/她的手指,然后看着骄傲的母亲,打手势问:“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请注意,婴儿是光着身子的。巴巴能轻易地看出是女孩儿还是男孩儿。但他的不知装得如此得完美,他天真地看着婴儿母亲,打手势。这个手势表示男孩儿,这个表示女孩儿。巴巴会打手势问:“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有些人一想到神,就会自动地联想到奇迹。也有很多与巴巴有关的奇迹故事,但巴巴总是坚持说他从来不施奇迹,并且说是他的爱者的信心创造了这些所谓的奇迹。人们确实时而来报告说,他们的病在巴巴触摸后不治而愈,或者他们被巴巴祝福后,生意彻底好转,但这里的奇迹在哪儿?

奇迹究竟是什么呢?一般人对奇迹的概念是某个超自然的事件,它不服从自然的法则。但奇迹本身乃是自然的一部分,它怎么会是超自然的呢?有一次,阿姆瑞特(Amrit)的父亲库玛(Kumar)指控巴巴施奇迹:“巴巴,您总是说您不施任何奇迹,但我亲眼看见您施很多奇迹,我不明白您为什么这样说。”

“什么奇迹?”巴巴问。

“嗯,巴巴,就说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次吧?我妻子给您和随行人员做饭,您却让所有在场的人吃,但我知道那根本不够那么多人吃的。不仅如此,您还给每个人盛很多,坚持要他们再添一碗。我把剩下的端给女门徒时,看了一下饭盆,米饭只用了一小部分。那就是奇迹!”

“什么奇迹?”巴巴反问道:“你爱我。你要是看见我需要什么东西,即便我不问你要,你也会想办法给我弄到,是不是?”

“是的,巴巴。”

“我有那么多爱者。不仅仅是这个存在层面的人;我在所有的层面上都有爱者。这些爱者会努力帮助我。他们看见饭盆里没有足够的饭让每一个人吃,就在我盛饭的时候,他们重新把饭盆添满。但这与我毫不相干,这不是奇迹。他们看见我需要什么,而主动地供应。这有什么奇迹可言的?”

“是这样的。比如说你要去拜访某个王公,在他的宫殿里做客。仆人们来,替你把行李拿到你的房间,甚至帮你打开行囊。再比如说,有个仆人去你的浴室,看到那里没有香皂和毛巾。他会走到王公那儿,打扰他说客人房间里没有香皂毛巾吗?不会的,他只会自己去拿香皂毛巾来,放在浴室里。王公甚至都不知道正在发生的一切。他的仆人替他料理好一切。这是奇迹吗?同理,我的‘助手’也料理好我的需要,而不用告诉我。”

每当人们告诉巴巴,说他施了某个奇迹时,巴巴总是面带惊讶,打手势道:“这对我来说是新闻。”或者说:“我这是第一次听说。”

奇迹是什么?难道太阳每天升起这个事实不是奇迹吗?看看门外,诊所前的树木。看看那些绿色有多少不同的色度,难道那不是奇迹吗?难道我们的存在本身不是奇迹吗?

但我们却不认为这些是奇迹。它们是奇迹,我说它们是奇迹,但我们从来不把它们看作奇迹。那是为什么?因为他们太自然了,我们认为那是理所当然的。这也是我试图想说的,关于巴巴。他是那么自然,以至于那些别人认为是奇迹的东西,在他面前也显得那么自然,我们从来不把它们当作奇迹。

我给你们举个例子。有一次巴巴在普纳布施达善。就在古鲁帕萨德(Guruprasad)后面,有几千人。巴巴的座位在前台,一排一排的座位,延伸开去。你们在录像上看过这个场面。男人坐一边,女人坐另一边。中间一条走廊将两边隔开。前来达善的人中,有一位妇女,她很爱巴巴。她坐在最后排,刚好在走廊旁边。她喜欢坐在走廊边,这样她稍微倾斜一下身子,就能看见前台的巴巴。

巴巴举办达善活动时,通常是上午有一个项目,中午休息吃午饭,人们下午回来,会有另一个项目。有时这连续几天。我记不确切那次具体是几天了,记得大约三天。每天这个妇女都坐在最后排的走廊边上同一个座位上。

有一位男人也总是坐在走廊的另一边,刚好在她的对过。他们每次都坐在同样的位置上,连续几天。几天过去了,这个妇女开始想:“我不知道巴巴是否知道我在这儿,我能看见巴巴,但他坐得那么远,在讲台上显得那么小,这里有几千个人,我坐在最后排,他怎么会看见我?他怎么能越过前面那么多个头看见我呢?”

她有这样的想法是很自然的。她说的也对,那儿有几千人,怎么能指望巴巴注意到一个坐在最后排的人?但就在这时,巴巴让我呼叫一个人的名字。这是那个坐在最后排走廊边的男子的名字。我现在忘了他是谁了,但我记得巴巴让我用广播话筒呼叫这个人。我呼叫后,他站了起来。他在这么多人后面,显得很小。我说:“巴巴说某某(我说出他的名字)怎么了?他在哪儿?他今天来了吗?”这时他在人群中叫道:“巴巴,我在这儿!”

巴巴看着他,打手势说:“你为什么换座位?这几天你一直坐在后排,今天为什么换位置?”

“我想离您近点儿,巴巴。”那个人答到。

巴巴打手势说:“回到原来的座位上。”因此那个人又回去,坐在走廊边的空位上,在那个妇女的对过,她刚才正在想巴巴是否知道她在这儿呢。

巴巴没有突然停下一切事情,向那个妇女宣布:“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而且我知道你在那儿。”那会显得像个奇迹,但却会让在场的每个人不自在。那会制造不同的气氛。巴巴想要他的爱者在他身边感到放松。所以巴巴以非常自然的方式,询问那个换座位的人。那位妇女放心了,感到巴巴也一定知道她在那儿。

你们看,玛丽这个星期每天都坐在那儿,大厅对过,窗户下面。假若她今天来,突然坐在巴巴的椅子边,我就会注意到。即使我的视力,也能看到整个房间,发现玛丽今天不在那儿。我就会想:“玛丽在哪儿?她病了?她为什么今天没来?”记得那次我对约翰就是这样的。我的视力不好,所以那天他坐在平常不坐的地方时,我把他当成了某个新人,问他是谁。我看不清他的脸,看着有点像约翰,但我知道他不坐在那儿,就问他是谁。我以为那是某个新人第一次来这里。

这没有任何超自然的因素,这反而是最自然的。跟巴巴相处就是这样。甚至连他有时给我们的关于他无所不知或无所不能的暗示,都显得如此地自然,我们连想都不去多想。现在回顾起来,我们会说:“是的,那表明巴巴是无所不知的,他一定知道我所想的。”但那时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使得我们与巴巴的亲密不被任何的想法所干扰,诸如他知晓我们的心思之类等。

巴巴对人群里的一个人谈话,另一个人会感到巴巴的回答是给他的。巴巴甚至看都不看那个人,没有任何迹象显示他知道那个人在想什么,但那个人却感到那些答案是给他的。一切总是那么自然。

我曾经给你们讲过我小时候怎么躲避巴巴,从后门溜出去玩的故事。后来巴巴用字母板给我讲故事,我喜欢这个游戏,因为它不像其他的小孩子游戏,它让我运用智力,对我是个挑战,有吸引力。我一学会读字母板,巴巴就加快速度。除了听那些有趣的故事,还增加了竞争因素,因为他越点越快,我也总是努力跟上巴巴,就像在竞赛时那样。我感到这是更适合我的室内游戏。

结果是我学会了敏捷地读出巴巴指点的字。多年后我跟随他生活时,已经知道了怎样读字母板。最近我讲这个故事时,你们有个人说:“你看,巴巴那是在为将来训练你。他知道你将要经常读他的字母板,所以在你小时候,他就把你培训成专家。”我听到后说:“有可能。”不过说实话,我从来没想过这一点。我从来没有想到,我小时候巴巴教我读他的字母板,是因为他知道,我将来会需要用这个。所以当那个男孩子指出这一点时,我的第一个反应是那似乎太勉强了。

但我仔细想了想,则不得不同意,那是可能的。无论怎样,它的效果是那样的。但即使现在,整个过程都显得是那么自然,我只是接受之。巴巴无所不知,所以当我还是个孩子时,他肯定知道我将会跟他在一起。但那样想的话,似乎添加了不自然的因素,至少对我是这样的。这让最自然的事情显得不自然。我试图说明的是,巴巴所做的一切,总是显得绝对地自然。这就是阿瓦塔的标记——他的自然性。

巴巴也要求我们与他自然地相处。他不喜欢人们合掌站在那儿,沉浸于景仰他。巴巴有一个来自南方的亲近爱者。他不是正统的印度教徒,事实上,他公开地反对种姓制度的罪恶。但他在观念上却很正统,我应该说,他对灵性生活的看法很正统。比如,他从来不抽烟,不说脏话。他总是举止很得体。

我们跟巴巴的关系很亲密。当然,总是含有尊敬。我们跟巴巴在一起时无拘无束,但我们从来不放肆。总是有一条界线,我们不会逾越。我们可以跟巴巴说笑,我们不必装得灵性高,但对巴巴我们从来不言行粗鄙。巴巴从未对我们说:“别对我说这种事情!别这样对待我!”我们只是在内心感觉到,不应该以某些方式对待巴巴。有一种自然的尊敬,我们感到应该属于巴巴,因此我们遵守这一点。这毕竟是常识而已。

我给你们说的这一切,都只不过是简单的常识。但你们却弄得那么神秘,其实这都是很简单的。你们分析一切,有那么多的问题:“在这种情况下我该怎么做?”“那种情况怎么办?”“要是某个人这样做,我该怎么办?”你们把这一切都弄得那么复杂。

这就是为什么对每一个问者,我总是说:“第一且最重要的,是下决心成为他的。之后其他的一切都会自动到位。”你一旦下决心成为他的,就会仅仅做那些不阻碍你成为他的那些事情。你不必去分析你所处的每一个情形,并且试图去确定巴巴想要你做什么。那样的话你会发疯的。只需要下决心成为他的,这个决心将以非常自然的方式给你提供你所需要的答案。这不是什么复杂的考试,有艰涩的难题要你学习填塞。这个问题是,仅仅做那些自然地显得正确的事情。

但人们说:“我们该怎样下决心成为他的?这具体是什么意思?自然地显得正确的东西,您是指什么?”所以我对他们说:“如果你不能下决心成为他的,那也仍然很简单。只做那些你在他面前不羞于做的事情。只说那些你在他面前会说的话,只想那些你希望在他面前想的念头。”你们看这有多么容易!

什么是仅仅做、说、想那些我们在他面前会做、会想、会说的事情?那就是让他成为我们的时刻不离的伴侣。那就是好像跟他在一起那样去生活。这就是为什么我试图让你们明白,跟他在一起是多么地自然。让巴巴成为你时刻不离的伴侣,并不意味着巴巴总是在你身后监视你;这不应该让你感到内疚,不安或不自在。巴巴是我们的朋友。他不希望我们与他生疏。

是的,在他面前我们确实会迟疑地做某些事情。正如我前面说过的,我们不会在他面前放肆,但这不是沉重的或不自然的压抑;它自然地发自于我们对巴巴的爱。在他面前,你不想做某些事情。并不是你制止自己做,而是甚至要做那些事的念头都不会产生,因为做那些事情会显得绝对地不自然。

我再给你们举个例子。我们跟巴巴在一起时,有时巴巴会心血来潮,打扑克牌。除了游戏时常见的那种戏谑外,我们会相互指责对方作弊,抗议,指责,争吵,总之,我们完全自然地对待巴巴。以至于巴巴有时突然停下,提醒我们说:“不要忘了,我是神。”我们会点头称是,游戏继续下去。

我们曾在美拉扎德的满德里大厅打牌,在古鲁帕萨德打牌。我们跟随巴巴联系玛司特的旅途上,有时会在火车上跟巴巴打牌。当然,这里不存在输者在地上蹭鼻子的问题(译者注:跟巴巴打牌时,输者一般在巴巴脚前蹭鼻子),因为那会把人们的注意力吸引到巴巴身上,这是他出远门联系玛司特时不愿发生的事情。有时候,我们坐火车旅行时,巴巴和我坐二等车厢,其余的满德里坐仆人车厢。但他们会来我们车厢里打牌。若是乘务员进来,我就告诉他说这些人是我们的仆人,因此他们就可以留下来。尤其是开饭时间,他们跟我们在一起更没问题,因为仆人自然需要来服侍主人用餐。

但是,就像那个南方来的爱者不理解我们的做法一样,也会有很多人不理解巴巴打扑克牌。他们对神的概念相当不同。所以当这些爱者来访时,巴巴总是表现得认真严肃,总之,他扮演着他们所期待的神的行为模式。我记得有一次我们正在打牌,突然一辆汽车开来,有几个爱者来看巴巴。“快!”巴巴打手势道,“坐在牌上。”所以我们都把牌收起,正襟危坐,最神情专注地望着巴巴。

爱者进来后,巴巴跟他们打招呼,谈了一会儿灵性话题。我记不得巴巴说的什么了,是与某个崇高的灵性主题有关的,这符合他们的应该与神人讨论哪一类话题的先入之见。过了几分钟,他们向巴巴致敬后离开。“他们走了吗?”巴巴问。我去察看一下,确定他们的车开走了。“是的,巴巴,”我说,“他们已经走了。”巴巴笑着像这样打个手势:“把牌拿出来。”于是我们接着玩游戏。

我说跟巴巴在一起很自然,就是这个意思,但同时却不干扰另一个人与巴巴的自然关系。

有时人们问我们:“但你为什么不问巴巴这个?”或者“你为什么不请巴巴解释一下他为何那么做?”但在他面前这么做则显得不自然。并不是说这么做是错的,但我们从来想不到去这么做。我们在他跟前只是自然地以某种方式生活,而突然开始询问巴巴他为什么做这做那,则显得不自然。我们不去停下来,分析它,因之苦恼,像你们那样。我们不会搓着手,想:“噢,我应该问巴巴还是不应该问巴巴?”我们只是自然地感到有时候适合问巴巴某些问题,有时候不适合。

我给你们举个例子,有关什么时候适合提问题。那是在东西方大汇聚的前夕。古鲁帕萨德后面的地面,被擦洗干净,几千把椅子将要被摆放成排,以便第二天早上达善用。巴巴的身体不太好,他已经就寝了,明确指示说不要打扰他。

我当时负责准备工作,我正要躺下休息一下,有人来报告说,达善的地面上爬满红蚂蚁。显然,擦洗布置地面时,惊动了蚂蚁窝,现在数百万的红蚂蚁在地面上爬行。这真是个问题。红蚂蚁不像黑蚂蚁。红蚂蚁咬起人来很厉害。它们不大,但咬得却很疼。我们不能让那么多人坐在那儿,一直让红蚂蚁咬。

另一个方面,我从跟随巴巴的经验中知道,他总是最讲究从不杀害蚂蚁。我们可以打蚊子。实际上,早年巴巴会鼓励满德里们杀蚊子。在大师之家(Manzi-e-Meem)期间,他们按照巴巴的命令,每人每天都要负责杀死一定数目的蚊子。但巴巴却从来不让杀死蚂蚁。我们走路时,巴巴有时会突然改变步伐,然后指着地上,示意我们绕开走:“小心,这里有蚂蚁,别踩着它们。”于是我们就格外小心地跨过去,或者绕行,以便不在无意中伤害它们。

我知道这一点。我知道巴巴从来不希望我们杀死蚂蚁。当然,有时候是不可避免的。你走路时不会老是盯着地,我们给巴巴开车时肯定压死过很多蚂蚁,但若是我们能避免的话,若是我们意识到蚂蚁在那儿,巴巴总是要我们尽力不伤害它们。

因此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节目安排在第二天上午9点开始,必须立刻采取措施,但怎么做?巴巴告诉我说,他不想被任何的事情打扰。但我能做些什么?然而我知道达善项目是多么重要。我知道巴巴感到它是多么重要,所以我去敲巴巴的门,把他叫醒。

“你想要什么?”巴巴打手势道,“我不是说过不要打扰我吗?”

“是的,巴巴。”我解释了情况。“那该做些什么?”

“不能把蚂蚁消灭掉吗?”

“能,巴巴。”

你看,我们很幸运。那时普纳的城建工程师刚好是巴巴的爱者,他在古鲁帕萨德帮我们做筹备工作。有他的帮助,我们能够在那天夜里找来灭虫剂喷洒地面,杀掉蚂蚁。如果干一整夜,就能在第二天上午达善前摆好椅子。我把这一切讲给巴巴。

“但是巴巴,我们应该杀死蚂蚁吗?”我问。 

“为什么不能?” 巴巴打手势问。

“因为我知道您总是要我们尽量避免伤害蚂蚁。”我解释说。

巴巴做了个驳回的手势,答道:“杀了它们。我的爱者比蚂蚁更重要。”

所以我们弄来灭虫剂,喷洒地面,使这个地方摆脱了红蚂蚁。我们干了一整夜,第二天早晨,数千只椅子全部摆好,没有人知晓所发生的一切。这是我第一次得到暗示——巴巴的爱者的重要性。这不是说我们不必再努力避免伤害蚂蚁,但这件事儿把事物置于其适当的角度,自然的角度。

关键的字是自然,这是我想强调的。对于那个从南方来的爱者来说,他感到按一定的方式行事是自然的,他天性虔诚,不会理解我们跟巴巴的亲密。所以每当他要来访时,巴巴总是提醒我们:“我的爱者今天要来,所以你们谁要是想吸烟,最好现在到外面去吸,因为若是看见你们谁吸烟,他会不安的。”

巴巴看到了其中的幽默。巴巴还会眼中闪烁着快乐,揶揄我们的衣着,说我们应该换上好点的衣服,在这个爱者到来时要举止得体。然而巴巴确实是很认真的,我们不应该扰乱这个爱者与巴巴的自然关系。这个人对巴巴的爱很伟大,这不可否认,但他不会理解我们与巴巴相处的方式,巴巴尊重这一点。所以每一次他来,巴巴总是提醒我们:“最好在这个爱者来之前做那个事情。记住要拿出最佳表现。”

你们若是问我,在巴巴身边我们必须要虔诚吗?我会说:“不用,做你自己。”那个特别的爱者是非常虔诚的,巴巴不希望他的自然虔诚受到打扰,但这并不意味着每一个人都必须那样做。我记得有一次巴巴在美拉巴德举行撒晤斯(Sahavas)活动。别问我是哪一年,因为我已经记不住年份了。可能是1955年,当时说不同语言的群组从全印度来,与至爱亲密相处一段时间。撒晤斯的意思,就是与至爱亲密相处一段时间。为了让每个人明白这一点,在第一天,巴巴就把所有的人叫到一起,对他们说,他们在美拉巴德期间,应该感到如在家里一样,他不希望他们担心任何的事情;他们的心应该是无拘束的,完全地专注于他。因此他们哪怕感到一点的不适,就应该立刻联系这里的医生。在美拉巴德期间,他们只应该感到彻底的放松,如在自己家一样。

其中刚好有一个人患了痢疾。他是巴巴的一个长期的爱者,他走向前说,他有很多疾病问题,必须注意饮食等。邓肯(Donkin)和尼鲁(Nilu)医生与他交谈后,给了他几项具体的指示,应该怎样照料好身体。他应该避免吃脂肪高的食物,不能吃油炸的食物。我记不得给他的所有那些指示了,总之,他们非常精确地告诉他应该吃什么,不吃什么,以便保持身体健康。他们还确保他一定吃到所需的食物。

你们看巴巴多么无微不至。有数百人住在美拉巴德,如果其中有一个人需要规定的饮食,巴巴则确保他得到。就这样撒晤斯开始了,每一个人都很高兴,能有这个机会跟巴巴在一起。巴巴住在美拉扎德,我每天上午开车带他去美拉巴德。巴巴会走进那个小棚屋里(现在Ted和Janet住的那儿),用完早餐后,来到爱者中间。

巴巴每天早晨喜欢吃麻莱(malai)。你们有麻莱吗?没有,你们的牛奶是经过均质化和巴氏杀菌的牛奶,乳脂被去除掉,单独卖。但我们这儿用直接从奶牛那里挤的奶。我们把它煮开,冷凉。冷凉后,乳脂浮到表面上,我们把它舀出来。这就是我们所说的麻莱,巴巴喜欢早餐吃。彭度(Pendu)当然知道这个,所以每天早晨他会给巴巴送来早餐托盘,上面有一小盘麻莱。彭度忙于照管其他一切事务,不能亲自端托盘来,但每天早晨巴巴一到美拉巴德,他就会派一个男孩子端给巴巴。

然而,有一天我们到时,却只有一丁点麻莱,巴巴问:“麻莱在哪儿?”

“我不知道,巴巴。”我说,“可能发生了某个小事故,麻莱被泼出去了。”

“叫彭度来。”巴巴命令道。

于是我叫来彭度,巴巴问他:“麻莱在哪儿?为什么就这么点儿?”

“我不知道,巴巴。”彭度说,“今天早上盘子满满的。”

“那是谁吃了麻莱?”

彭度叫来负责给巴巴送饭的男孩儿,但他发誓说当他打开品卓(pindra)取巴巴的麻莱时,盘子里只剩下一小点儿。

“也许是猫吃掉的。”我发表意见说。

但巴巴说:“小心,要保证明天不发生意外。”

第二天,麻莱盘子又几乎是空的。送饭的男孩儿再次发誓说他没有动它。你们知道品卓是什么吧?就是那些带网门的大木柜。我们过去用它贮藏食物,它们有一个木制的门闩,你转动它,它就在网门前落下卡住门,那样你就打不开。所以彭度觉得猫是不可能进去的。他觉得尽管男孩子抗议,但有可能是他偷吃了巴巴的麻莱,因为其他人谁会这么做呢?每个人都知道那是给巴巴准备的,他的爱者中间不会有谁想吃它的。彭度决心抓住小偷。于是那天夜里他像往常那样,把麻莱放在品卓里,然后躲在附近观望。

他发现了什么?第二天凌晨大家都在睡觉时,有个来参加撒晤斯的爱者进来,走到品卓前,打开门,把手伸向麻莱,舀去大部分,吃掉后,又回到床上睡觉。彭度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第二天早上,巴巴进来时,彭度宣布他找到了那个偷吃巴巴的乳脂的猫。他告诉巴巴那是谁做的。巴巴说:“把他叫来。”

你们知道那是谁吗?就是那位患痢疾且被告知要小心饮食的人。医生们告诉他不能吃脂肪类的食物,他却半夜起床去吃乳脂。

巴巴问:“你在做什么呢?医生告诉你避免吃这些食物;它们对你的身体有害,你却吃这些东西?你不知道乳脂是为我的早餐准备的吗?”

“是的,巴巴。”这个人答道,“我知道,但我有什么办法呢?我只是在遵循您的命令啊。”

“我的命令?我给你的哪个命令要你吃我的乳脂?”巴巴问。

“巴巴,”那人回答,“我们初到时,您让我们感到跟在家里一样。在家里,每当我夜里睡不着觉,我就起来吃一点儿麻莱,再回去睡觉。所以我在这里睡不着时,也这么做,因为您对我们说,我们应该跟在家里一样。”

巴巴大笑,他转向我们,打手势说:“看,这才是真正的服从。”那天上午,巴巴把所有的人都叫到一起,给他们讲了这个故事,并且说在场所有人里面,只有这个人真正地服从他,让他高兴。这个人的孩子般的天真感动了巴巴。他会对我们说:“你们必须像那样。你们必须有那个爱者所具有的那种天真信心。”

而那个爱者确实是个天真的人。他就像个大孩子。那种孩子般的天真,你是装不出来的。假若其他某个人利用巴巴的话,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巴巴不会高兴的,但这个人把巴巴的话当真,里面没有假装、伪作,他真诚地让自己跟在家一样无拘无束,巴巴喜欢这点。这是与巴巴自然地相处,这是巴巴过去所要的,现在所要的。我们不自然,我会说我们最不自然,但巴巴要我们在他面前像孩子一般自然。像孩子一般,但不是孩子气。

田心译自《曾经如斯——跟美赫巴巴一起生活的故事》(That’s How It Was, Stories of Life With Meher Baba, Sheriar Foundation, 199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