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纱是怎样揭开的

作者:美赫巴巴发布于 2006年8月15日

译者按:1955年11月3日至12月3日,美赫巴巴召集全印度的爱者来美拉巴德参加撒晤斯(与大师朝夕相处)活动。美国的邓·斯蒂文思(Don Stevens)和澳大利亚的弗朗西斯·布拉巴赞(Francis Brabazon)也应巴巴的邀请前来参加。爱者分为四个语言组:古吉拉特语,泰卢古语,印地语和马拉地语。每组二百人,分别与巴巴相处一周。在这次撒晤斯期间,美赫巴巴给出了多篇重要的语录和讯息。在邓.斯蒂文思叙述与编辑的《听着,人类》一书中,对这次活动有着精彩的描述,并收集了九篇重要的语录。美赫巴巴还亲自回忆了他作为本时代阿瓦塔的降临过程:

当五位至师促成我下降时,他们给我罩上面纱。虽然巴巴简生为女身,但她也是他们(五个至师)中的一个,是她在我现有的形体中为我揭开了面纱。巴巴简只是在我额头上两眉间吻了一下,就让我体验到阵阵无法描述的喜悦(1913年5月),这持续了9个月。之后的一天夜里(1914年1月),她让我于一瞬间亲证大觉(成道)的无限喜乐。

在巴巴简给予我对我自身实在的涅未卡帕(无相)体验时,虚幻的身、精和心体——心、诸世界、一切的造物——对于我皆停止了存在,即便是作为幻相。我开始看见唯有我而别无一物存在。

我的大觉的无限喜乐过去是、现在是且将永远是持续不断的。此时此刻我体验着无限的喜悦和无限的痛苦。我一旦放弃肉身,就只有喜悦留下。

但我在觉悟真我后,是不能够说出这一切的。假若我没有在恢复正常意识(对他人痛苦的意识)的过程中,经历了另外9个月(直到1914年10月)的难以言喻的精神痛苦的话,我甚至现在也不能够说出这些。我在那9个月里所处的状态,任何其他人都忍受不了甚至9天。

普通人在肉体死亡后,他通常对世界死了,世界对于他也已死去。但他在浊存在领域之外,继续过着无肉身的生活。在我的超意识状态的最初3天(1914年1月),我真正地对万人万物死去,尽管我的肉身继续多少正常地发挥着作用,我仅仅意识到我自己的无限实在。我实际上死了,虽然是真正地活着,因而其他人认为我得了重病。我躺在床上,眼睛大睁,茫然空空,看不见一物。

当人(个体化的灵魂)进入第七层面——唯一的实在层面——时,他的意识一劳永逸地彻底摆脱了其它一切事物,从而完全被真我或上帝之实在所占据。因此说个体灵魂获得了超意识,或上帝意识。

对于在二元幻相中活动的其他灵魂,有上帝意识者的身体可能似乎跟他们一样活跃。尽管如此,虽然有超意识者的浊、精和心体可能继续发挥作用,但他却永远地对幻相死去。他的意识已经超越二元幻相内的虚幻的生死局限。

神的有意识状态仅仅为那些获得它的人所知。这种实现了神圣一体性的状态完全超越了心的领域。人获得超意识是罕见的。百万之一可能获得之。更为罕见的是有上帝意识者能够带着上帝意识回到对所有的幻相存在——浊、精和心——的正常意识,成为至师。

一般来说,人获得超意识之后,如果他不开始恢复对二元虚幻世界的正常意识的话,那么这个有上帝意识者的浊、精和心体会在4天之内自动脱离。在罕见的情况下,有上帝意识者的所有三体继续无限期地在相对高级和低级的幻相领域发挥作用。那么,对其他人来说,这样的人是真正地永生的死者,真正的玛居卜,或者说有幻相意识的人类中间的有意识的神。接触这样一个人,即接触上帝本人!

我的情况是,我没有在第4天离开肉身,没有成为玛居卜而确立于浊界,也没有开始恢复至师的正常意识。只有这样的完人才能够知道我在那9个月里所处的状态。

在第4天以及之后,我稍微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并开始走动,虽然我对周围的环境毫无意识。我不像普通人那样接受头脑的驱使。我对自己做的或不做的事情一无所知。我不睡眠也无食欲。在这整个期间没有人知道,我本能地坐、谈、行、卧及做一切事情,与普通人相比,更像个机器人。

我的无眠、发直和空茫的眼睛让我母亲无比担忧。她认为且告诉别人我疯了。有一次焦虑中的她忍不住去找巴巴简,质问她对我做了些什么。希瑞茵母亲这么做是因为她知道在此前的九个月里(1913年5月—1914年1月),我每天晚上都去跟巴巴简坐一会儿。巴巴简向我母亲表示,我将把世界摇醒,但这对忧愁的希芮茵母亲来说毫无意义。

有很长时间他们让我接受常规医疗,但无论多少药物和注射都不能让我入睡。正如希芮茵妈妈所言,“在穷尽一切可使用的方法后”,她把我送到孟买嘉姆希德(Jamshed,巴巴的长兄)处换一下环境。

嘉姆希德用日常活动来占据我的注意力,就鼓励我为我们俩儿做饭。有时候我做饭还可以,但我做这跟做其它事情一样——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还记得维多利亚花园的一条板凳,我大部分时间都在那里度过,独自坐着,对世界及其事务毫无觉知。

虽然我在超意识状态所体验的无限喜乐是持续不断的,正如现在一样,但我在恢复对幻相的正常意识时却经受了极度的痛苦。有时候,为了得到一些缓解,我用头猛烈地撞墙或窗户,以至于它们有的出现了裂缝。

在实在中没有痛苦本身——惟有无限的极乐。虽说痛苦是虚幻的,但在幻相领域内它仍然是痛苦。在幻相中,巴巴简确立了我的实在。我的实在,虽然不为幻相所触及,却与幻相保持联系。这就是为什么我经受了极大的灵性痛苦。

实现真我的九个月后(1914年1月)我开始多少意识到周围环境。生命又回到了我的空茫的眼睛里。我虽然不睡觉,却开始吃少量的食物(编者注:巴巴于1914年1月实现真我后,有9个月不吃饭,这真是不可思议。)我这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仍然跟着直觉走,就像被内在的力量驱使着做事情。我做事不是出于主动或是别人要求我做。例如,我开始教卜阿萨合伯(Buasahib,原名Behram F Irani,美赫巴巴的第一个亲密门徒)学波斯语时(1915年12月),我母亲试图为我多收几个学生,她认为这会加速我的“康复”。但我不教别人,只教卜阿萨合伯一人。

后来(1915年4月)我还开始徒步或乘车远行。有一次我坐火车离开普纳去莱齐亚(Raichur,位于普纳以南三百多英里处),但仅仅走了34英里,我就受驱使下车去柯吉岗(Kedgeon)。在那里我第一次亲身接触了纳拉延·玛哈拉吉(五位至师之一),他的埃舍(ashram)离火车站不远。

同理,我还时常受吸引去见一些玛居卜,比如奥兰加巴德(Aurangabad)的巴尼密延巴巴(Banemiyan Baba)和孟买的提普巴巴(Tipoo Baba)。有一次我在卜阿萨合伯的陪伴下,一直行至北方的那格浦尔(Nagpur),见到了塔俱丁巴巴(五个至师中的另一个)。

最后(1915年12月)我受驱使去访问赛巴巴,大师中的至师。那时他正在队列中从塄地(Lendi,在舍地村外,他每天都被人领到那里方便)出恭回来。我不顾人群,直觉地扑倒在路上他的脚前。我起来时,赛巴巴直视着我,叫到:“帕瓦蒂伽”(全能的神——长养者)。

我随后被吸引到附近马哈拉吉(师利乌帕斯尼·马哈拉吉)正在闭关的勘都巴(Khandoba)寺。在那里,他在赛巴巴的亲自指导下,已有三年仅靠饮水生活。那时马哈拉吉瘦得皮包骨,因为他只能饮水。他而且一丝不挂,被垃圾所包围。

当我走近马哈拉吉时,可以说他是用石头来迎接我的。他用力把石头掷过来,正好击中我前额上巴巴简吻过的地方,石头的力量很大,血涌了出来。这个伤疤仍然在我的前额上。但马哈拉吉的击打则是神圣知识(dnyan,Marefat of Haqiqat)的降临。

可以比喻说,马哈拉吉开始把我从“深眠”中叫醒。但在深眠中人是无意识的,而我因超意识而在深眠中大醒。马哈拉吉用那一击开始帮助我恢复对幻相领域的普通意识。

那就是我目前在幻相里的无限痛苦的开端,我同时还体验着实在中的无限喜乐。在马哈拉吉的积极指导下,我用了七年的艰苦努力才完全回到、并确立于对二元幻相的正常意识,同时又持续地体验着我的超意识。

我越是变得更有正常意识,痛苦就越剧烈。因此有好几年我继续频繁地以头撞石。这就是为什么我最终失去了全部的牙齿,它们因不断的撞击而提早松懈。这还造成我额头上的伤口常新,无法愈合,所以我总是用一条彩巾裹着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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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越是恢复对世界的正常意识,我母亲越是急切地要我安顿于日常生活。为了满足她,我加入了Kan(Kavasji)Khatan剧团(1916年),并且作为经理,跟剧团一起旅行到拉合尔(Lahore)。

几年后,在获得了几乎四分之三的正常意识之后(同时保持着完全的超意识),我到萨考利(Sakori)在马哈拉吉身边住了6个月(1921年7-12月)。这个期间结束时,马哈拉吉完全让我知道我是什么,正如巴巴简在一瞬间让我感受我是什么一样。

在这6个月期间,马哈拉吉和我几乎每天夜里都紧闭房门坐在小屋里。有一次马哈拉吉向我合掌,说道:“默文,你是阿瓦塔,我向你致敬。”

田心译自《听着,人类》(Listen, Humanity by Meher Baba, narrated and edited by Don Stevens,195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