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前1950年2月,即抵达德拉敦后过了几周,不知何故,巴巴表示希望从哈德瓦带两只小山羊来。当月,萨迪亚帕和拜度被派去从恒河取水,并且可能的话,买两只特定品种的山羊。
{巴巴前往大壶节前,用恒河水沐浴过两次。}
他们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山羊,但在曼吉瑞村,一天玛妮用布做了一只小山羊。它看起来像初生羊羔,玛妮用来捉弄库玛的母亲玛塔吉,她在隔壁照料库玛的山羊。玛妮把布羊羔放在篱笆里,另四名女子站在一旁,假装它是一只真山羊。她们叫玛塔吉:“快瞧,你的山羊生小羊羔了!”
玛塔吉感到纳闷,她知道山羊没有怀孕,这怎么可能呢?但她起初还是上当了,大家都开怀大笑。
玛妮还捉弄了害怕昆虫的高荷。一天晚上,所有人都睡了,女子们突然听到高荷尖叫。她们过去看遭何大难,高荷说:“我床上有只蟑螂!”就连小甲虫都会让她闹出很大动静。
玛妮又用面粉和水做了一只蜥蜴,放在高荷的床上。高荷以为是真的,还给床铺消了毒。她们把假蜥蜴放在一个纸盒里,巴巴来的时候拿给他看,他就带给男子们看。玛妮做得那么像,大家都上当了,以为是一只死蜥蜴。
巴巴在莫提恰期间,玛妮决定在愚人节那天再捉弄高荷一把。由于该地区到处都有前往大壶节的萨度,她心生一计:“我要把自己打扮成萨度,摸黑过去吓吓她。”
她告诉美婼、美茹和娜佳:“你们都佯装害怕,然后把高荷推到前面。”
那天晚上,玛妮裹了条腰布,画上胡子,夜色更利于她的骗术得逞。美婼依提示叫嚷:“高荷!高荷!快来!有人在我们院子里头!”
高荷的责任就是照顾女子们,尤其当巴巴不在时。她走到屋外,看到一个人影朝她们的小屋走来。
“罗摩,罗摩,罗摩!”玛妮压低嗓音吟诵着。
“谁在那儿?”高荷问。
“罗摩,罗摩,噢姆-帕若卜拉玛……”
高荷慌了神,冲上前大喊:“喂!喂!别过来!别往前走了,走开!”
“请施舍,请施舍……母亲,施舍点吃的。”
“我们没东西可施舍!赶快走开!”
其他人聚集在屋子门口,竭力憋住不笑。美婼回忆说:“我们站在高荷身后,不一会儿我们就忍不住笑起来。她没有觉察到我们在她背后笑。”
“去男子那边!”高荷喊道:“你在这边讨不到吃的。我只有给你闭门羹!”
然而玛妮一步步地走近。
“你再靠近的话,我就打你!”高荷威胁道,接着对其他人说:“万不得已,我们得跟他徒手搏斗,他看起来也就是个瘦弱的乞丐!”
玛妮和其他人被高荷的威胁弄得有点害怕,美婼准备上前说明情况。“别,美婼,你别出来!”高荷警告说。
美婼说:“那其实是玛妮!”
高荷终于认出了她的装扮,也同大家一起笑了。
巴巴完成联系工作后,大壶节仍在举行。最重要的日子在十天后,4月13日那天。巴巴打算带女子们去恒河边,观看萨度们的盛大游行。然而在此期间,巴巴生病了。4月5日回到曼吉瑞村时,他咳嗽不止、发烧100华氏度、眼睛沉重、胃疼、严重背痛。高荷、尼鲁和邓肯为他治疗,但他身体疼痛未减轻,直到两天后美婼提议,给他做轻柔按摩和洗热水澡后,才有所缓解。
他眼中的沉重感和之前说的沙粒感是由于结膜炎,高荷推测是巴巴顶礼萨度把手放在他们脚上时感染的。美婼回忆说:“炎症很严重,巴巴的眼睛通红。”
也许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巴巴和同伴们是在纳施和卡勒两位眼科医生的帮助下前往大壶节朝圣的,可是当巴巴结束那里的工作后,他自己的眼睛竟然受到严重感染。后来,巴巴将新生活的第一年称为“大开眼界”。
此外,向成千上万人顶礼的动作给身体造成了损害。不仅当时导致巴巴背痛,多年后还发展成慢性病痛。孟买的神经外科医生拉姆·金德,有一次检查了巴巴的X光片后说:“我可以看出,(巴巴的疼痛)实际上是由于他颈部的两块椎骨磨损,导致脊髓通道变窄……这种磨损我只能解释为,由于巴巴多年来顶礼那么多人的脚,导致这些骨头实际上已经磨坏了。”
然而,正是巴巴的慈悲促使他做这项工作,并承受由此带来的苦难。作为阿瓦塔,美赫巴巴让自己承担起他人的业相,并通过他们承担人类的业相。“新生活时期无论我们做过什么,”美茹指出:“都远远少于巴巴亲自承担的。他不仅做工作,还承受了那么多的苦难。”
4月12日,巴巴带着五名女同伴、芙芮妮·纳拉瓦拉、她妹妹希茹·恰恰、苏芭卓和女婴阿姆芮特,回去参观大壶节。起初,女子们不想带上苏芭卓,因为觉得她的婴孩会给巴巴添麻烦。但巴巴说两人都应该去。苏芭卓、阿姆芮特随同其她女子从曼吉瑞村乘车到火车站,在那里与巴巴会合。
他们到达时,站台上挤满乘客,库玛过来问巴巴一些事情。他瞥见了美婼和其他女同伴——是这段时期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看到她们。
巴巴和女子们改变了计划,没有坐火车旅行,而是乘旅行车前往哈德瓦。他们居住的大宅(旅馆)为桑萨昌德·戈哈尔所有,此人也是巴巴和男同伴在莫提恰住房的房东。房屋有个露台,女子们可以从那里俯瞰恒河沿岸的活动。她们在露台上时,由库玛和埃瑞奇守在楼梯口,以防有人上去。
女子们一直担心小阿姆芮特,可她总是笑呵呵的。那天喝茶时,巴巴给每位女子两块饼干。苏芭卓尝了一点作为帕萨德,把余下的饼干喂了宝宝。这是阿姆芮特吃的第一口固体食物。
巴巴(与一名满德里睡在单独房间)和女子们度过一个不眠之夜,但不是因为婴孩的缘故。次日其余的男同伴抵达时,巴巴告诉他们:“昨晚我同女子们彻夜未眠,因为外面的萨度营地太喧闹了,持续了一整夜。”
当天早晨,从恒河取来水。巴巴指定要从河的上游某处取水。美婼把水加热后,巴巴用来沐浴。如同之前的做法,他下令把剩下的水倒回恒河。随后,他让男同伴们排成一列站他面前,叫邓肯宣读一篇宽恕祷文,之后触摸每人的脚。
巴巴回到女子们这边,问苏芭卓是否像成千上万的印度教朝圣者那样,打算在神圣恒河中沐浴。苏芭卓当时并不知道美赫巴巴是神,而是出于内心驱使答道:“巴巴,既然您在这儿,去那里有什么用?我和您在一起就够了。”
有些父母甚至把婴儿浸入恒河的冷水中。美婼说:“光是看着他们就让我感到寒冷……我们在露台上,下方就是恒河。河边有一条土路,萨度们沿路前行。巴巴说我们不能走近,只能从露台上看,因为人群拥挤。他说我们会被挤散走失的。”
玛妮表示:“无法形容我们目睹的人山人海场面,来自印度各地的上百万虔诚的印度教徒聚集在恒河岸边,在圣河中沐浴以洗涤罪孽,还祈祷、击铃、诵经、唱颂。”
“我们女子从戈哈尔旅馆的露台上观看[译注:原文Goel's Hotel,实际应为戈哈尔旅馆]。房主供我们使用露台观景,但他不可以来见巴巴。他被要求确保巴巴和我们可以不受打扰地待在露台上观看活动。”
“恒河就在我们前方,河边人山人海,蔚为壮观。河中载着花灯的小小叶舟顺流而下。这一切都是那么的多姿多彩、喧闹非凡,同时又非常简朴、令人兴奋。”
“然而我们颇为失望,看不清离我们不远处,由萨度和大象等组成的壮观游行队伍。”
不过也许这样也好,正如巴巴所说的:“有赤身裸体的萨度骑着大象,你们女子看不到他们是好的。”
玛妮接着说:“可怜的男同伴们在下方的人群当中,拥挤不堪,颇为难熬。一旦有事需要处理,巴巴就会传讯下去给他们。”
“巴巴对露台上的某项安排不满意。我不记得具体原因,但巴巴很不高兴。他传讯给旅馆房主(戈哈尔),表示不悦。这意味着,发生的某件事使他当时做的工作达不到满意。但不一会儿,像往常一样,整个事件烟消云散,恢复平静。只有巴巴能做到这点。”
因为露台上的视野不佳,而且前一晚没有睡好,巴巴和女子们决定不按照在大壶节再住一晚的原计划,而是立即返回曼吉瑞村。玛妮继续说:“我们离开住地时,巴巴和我们女子同行,我们看见房主默默地站在不远处。巴巴让我去告诉他,巴巴对他本人及其提供的服务非常满意,并请他原谅曾对他生气。”
“我过去传话。毫不夸张地说,传达巴巴的道歉本身就困难,可当我看到房主的脸色时,更是难上加难。他站在那里,双手合十,期待得到巴巴的口讯。我快速说出该说的话,可当我开始道歉时,可怜的房主只是低着头,没有朝上看,他做不到。他显然羞愧难当,我敢肯定,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男子们在火车站同巴巴和女子们会合,大家登上拥挤不堪的火车。在挤满人的车厢里,不知何故有两名乘客被推开,女子们设法为美婼弄到一个座位,并告诉她不要站起来。其他女子只能站着。几分钟后,美婼站起来跟人说点事。她往回看时,座位已被占,余下的旅程中她也只好站着。直到午夜他们才回到曼吉瑞村。
他们从哈德瓦回来后,以四位女同伴的名义,将英国公牛拉贾捐给一家机构,牛车也卖掉。由于巴巴本打算给公牛配种,库玛就试图把它送给圣雄甘地的英国弟子弥拉本,她在附近建有一座生态动物园。但由于她的机构已经停止接收英国公牛配种,最终她拒绝了。
从上一章末尾的图片可以看出,给弥拉本的协议书,是巴巴允许美婼(除了必要的法律文件之外)签署名字的极少数事例之一。
{美茹推测,她们没有在协议书上签署自己的姓氏,是由于政治原因。时值独立后不久,最好不要让人认出她们是伊朗尼(伊朗尼常被认为支持英国人)。弥拉本曾于1931年伴随甘地乘拉吉布塔纳号客轮旅行,期间甘地曾与巴巴会面。}
曼吉瑞村的井水现已发臭,饮用水要从很远的地方运来。尼鲁这样描述他们的状况:“新生活的这六个月期间,缺少适当衣食,饮水和卫生条件不行,加上半饥半饱、因辛劳奔波导致身心紧张疲惫、持续寒冷、多风、潮湿、季风气候,已摧垮巴巴和同伴们的健康。”
除了眼部感染,巴巴还患上背颈疼痛、伤风(鼻粘膜发炎)和慢性咳嗽。除了美婼外,所有女子都患了流感;大家挤在只有三个房间的小房子里,传染得很快。不久,韦希奴也发高烧,男同伴们也患上许多其它疾病。
夏天住在曼吉瑞村显然不切实际,因此巴巴决定他同女子们搬到德拉敦的邓肯诊所。邓肯由于病人少,本来就打算关闭诊所。新计划即将实施,男子们将迁往德里,在那里做些生意。
翻译:Meher Joy
校对:李璐 石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