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露晚年,朵丽·达斯托经常鼓励她做运动。朵丽说:“好,现在让我们从你的胳膊开始。举起手臂。”佳露基本没反应。朵丽说:“就像这样,像这样举起胳膊。”她抬起佳露的胳膊,然后说:“再把它们放下来。”不一会儿,佳露开始合作。朵丽从一数到十,鼓励佳露跟她一起做。有时事后或者第二天,佳露问我:“她为啥要我做那个?”我回答说:“她认为这样对你有帮助,她觉得你需要吧。”从佳露的表情可以看出,她对锻炼没有热情。 一个也许是第一次见佳露的澳大利亚拜访者,看到了她们的日常锻炼,后来在三摩地对我说:“你不觉得佳露好像并不真的想锻炼?我能从她的脸上看出来。” “你眼力不错。”我回答,“是的,我知道。佳露很仁慈,她已经这样锻炼好几年了。” 他继续说:“她似乎并不清楚为什么要锻炼,她身处另一个世界。” 我说:“我想你是对的!她有一部分似乎是超然的,只是任由自己的身体让朵丽摆弄。”这充分体现了佳露的仁慈。她那么宽容和善,仁慈无量。 开始时她对我说:“我必须这样做吗?每天都得这样吗?”不过有一次佳露告诉我:“我觉得朵丽的锻炼有助于我更好地抬举胳膊。” 我记得有一次佳露说:“你知道,朵丽认为我会发胖。我胖了吗?” “不胖,佳露,你不胖。”我说,“要说胖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那时你体型偏胖。但是现在你已经瘦了。”我看得出她听了很高兴。 她不止一次向我问起她的体重,因为一些来访者说:“哦,你今天看起来瘦点了!” 她会把这当成一个问题,过后会问我:“那个人说我瘦了,我瘦了吗?瘦了是好还是不好?” “无所谓好不好,巴巴在乎的是你的心,”我说,“这是他所关心的,所以不要想是胖了还是瘦了。你很好,你就是巴巴希望的样子。”我得诚实,同时言辞委婉,她知道这一点。她明白。 朵丽去旅行的时候,就安排希拉·克里恩斯基过来,带领她锻炼。希拉这期间一直随朵丽前来。 谷露去世后,有几个月佳露看上去很憔悴,眼睛下方有黑眼圈,脸看起来有点浮肿。接着她的面容变了,真的变了。黑眼圈和松垮的皮肤不见了——她的脸容光焕发。来访者增多,许多人评论佳露的童真、纯洁,尤其是她的眼睛。对我而言,它们也同样非凡,那么明亮,又那么宁静。每当她正视我的眼睛,就好像深深看到我里面。当她想告诉我一些严肃或重要的事情时,就先盯住我的眼,再开口;目不旁视,直到把话讲完。这往往是一种紧张的体验,这种时候我也感到欢喜,因为我知道她想特意对我说些重要的话。 后来那几年,来拜访佳露的人很多,和她交谈后,人们觉得她的英语算是差不多中等水平。她所拥有的英语技能,不会向每个人敞开。有时,尤其是当被引荐给一个她不愿回应的人时,她会说:“我不懂英语。”说完垂下头。 ***** 一天,我和艾瑞克·纳德尔一同步行上山,艾瑞克是第一个西方守夜人,晚间阿提后例行巡山有几十年。那些年间,他与佳露和谷露相处较多,跟她俩很熟。除我之外,他陪伴她们的时间算是最多的。他还是穆罕默德玛司特的主要照管人,照顾他长达27年,艾瑞克对于灵性上超常的行为表现,有很好的体会。 我对他说:“这几个月,我每晚都在佳露和谷露的房间陪她们过夜,我不知道你清不清楚这事。这段时间,我对佳露有了更多的了解。她太不一般了!我对她有个结论,一段时间我一直想问你一件事,我想知道你的想法。” 他问:“哦,什么事?” “佳露那么独特,完全不是一个普通的灵魂,所以我的结论是,佳露要么是个玛司特,要么是在某个层面上。”我说,“在我看来,两者必居其一。她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巴巴身上。你能说说你的意见吗?” “我也得出了同样的结论,”艾瑞克表示同意,“不错,她不是这个就是那个!” 谷露去世大约一个月后,艾瑞克给了我一个美好的赞评。当时在三摩地附近,他走近对我说:“你做得非常棒!”他大概觉得,长时间坚持每晚都住在那里不总是容易的。 谷露去世后,我不想离开佳露。能有机会跟她在一起,我感激不尽。或者不巧她生病了,我想在她身边陪她。在接下来的六七年里,我一晚都没离开过美拉巴德。对这样的机会,我一直深怀感激。我知道在这期间,我内在发生的变化有多大。 佳露在美拉巴德生活有68年,她对门窗外的世界,任何方面都无明显的兴趣。确实没有!她对外面的世界也毫无好奇心。谷露不断对她讲世俗的事,但从她的反应可以看出,佳露对谷露所谈所讲,无论什么都不感兴趣。佳露停止达善后,谷露仍去三摩地达善,跟每个人聊天,而后向佳露汇报所谈内容,甚至事情已过去一周的时间。谷露需要有新闻趣事,持续关注这个世界。 佳露不需要任何的东西,什么都不需要,完全无所求!她甚至不需要水之类的必需物。她从不要水,也不要食物,似乎与身体无关联。例如,她不知道洗澡。令我惊讶的是,她除了静静坐着或读巴巴的书外,显然什么都不做。有时谷露讲个从村里的拜(仆人)听来的好故事,佳露随意听着。几乎从不说话的佳露,这种时候也只简单说两句。 谷露去世后,佳露几十年如一日坐床边看书,或只是安静满足地坐在那里的日子结束了。人们开始来访,多数是通过邀请,但也不全是。有些人来是因为知道她姐姐去世了,觉得现在是向她致意的适当时机。其他人只是看到有人走进她的院子,也跟着进来。有些人只是走到门口问:“我可以进来吗?”这样,来探望她的人多起来,主要在早上7点半到8点一刻之间。 一开始她很安静,只是双手合十跟大家打招呼,说:“捷巴巴!”渐渐地,对陌生人到她房间,感觉自在许多的佳露,开始问一些问题,比如:“你从哪里来?你叫什么名字?”“你从哪里来?”问得较多。她常说:“很高兴你能来巴巴这里。”她总说:“来巴巴这里。”当然,有时她也会异常和蔼地问询:“捷巴巴!你好吗?你有家庭吗?这是你的家人吗?”指着同行的其他人问。 后期许多来访者都好奇地问:“她怎么能住在没有空调或风扇的房间里呢?没有电视她怎么生活呢?还没电话!她怎么会连电话都没有呢?”一般人不会理解她所过的不寻常生活,不需要接触世界——没有报纸、没有广播、没有书籍,除了纳纳·科尔从图书馆借给她的巴巴的书和我给她读的书;没有收音机或电视机,没有电话、没有电脑。她不需要任何世俗的联系。 在后来的年间,有几个帕西女子探访佳露后,在三摩地附近或其他地方遇到我,对我说:“她太单纯了!那位女士好单纯、好纯洁!我只感受到纯洁。她就像一个孩子。”有时,人们也使用其他类似语义的词。许多人以为她很孤独,其实她一点也不孤独。她非常快乐,满足于有巴巴。这些都是佳露的特质,我很清楚,很欣慰别人也能感受到她的可贵品质。有时一个人能从她的眼神或者微笑中看到这些品质。她非常自然,像个总是微笑的孩子。难以描述! 瑜伽士、弃世者、上师等等,隐居于洞穴山林这些地方。在我看来,佳露的一生是不同的。佳露15岁时来到这里,一直待到83岁半!她只离开过一次美拉巴德山。那次她一直说膝盖疼,安医生雇了车,带她去医院做检查,医生也没查出什么——自然查不出!瑜伽士花费多年——10年、20年、30年——她有多少年?她在半隐居的环境中生活了68年。自然这不是十分严格的隐居生活,但直到谷露去世,佳露的生活基本上是很隐僻的,她甚至和谷露说话都不多。她们偶尔也会经历主要由谷露引发的不快。在那些年中,佳露只和她姐姐接触密切,几乎没别人。 我把与这些不凡女子共同生活的经历记录保留下来,主要是为了分享在她们身边、与她们亲近是怎样的,尤其想表达对允许我参与她们奇妙生活的感激之情。在美拉巴德生活之初,她们和父母共同生活。最后的36年,她们没有母亲、父亲或姐姐,只有极少的来访者。谷露虽然和佳露一样过着隐居生活,但她渴望与外界接触。她想知道窗外每一分钟都在进行什么,周围人的生活中在发生什么。佳露则完全安处,始终平和。她从不想从谁那里得到什么,总是专注巴巴。这是我对她的体会。 有一天,在和佳露一起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后,我突然醒悟到,我从没注意到她有过任何自我的表现,我开始注意观察她有无自我投射;她没有那种迹象,我从未见她有过一丝自我的痕迹。因此对我来说,佳露是一个独一无二的灵魂。她与有操控欲、物欲的强势者相反。就连我们最亲密的朋友有时也欲求一些东西。他们有疑问,他们想来看望我们,或者要我们去看他们等等。根据我对佳露的体验,她从不欲求任何东西——多独特的灵魂! 在她相对年轻的时候,佳露确实每天有一些轻微的身体活动。她会走到外面的厨房和浴室,那时卫生间也在外面。早年,她还每天和姐姐一起到三摩地达善,偶尔一起散步。几年后,她不再去三摩地,而谷露几乎没间断过,直到去世。佳露也不在她们院子里走动,她哪儿都不去,在房间里也不大活跃。几十年来,她盘腿坐在床头,或坐椅子上看书,或者只是静静地坐着;偶尔跟她姐姐或我交流一下。令人惊讶的是,她的手指、手、胳膊和腿始终灵活无碍,能行能走,且无疼痛的迹象。 想象一下吧!她从早到晚整天坐在椅子上,洗澡时起来一下,坐便桶时起来几次,便桶就在她的床和椅子边。这些年来,经过这么多年,她从未得过褥疮,她大腿后部和臀部的皮肤从未发生任何变化。她对自己保持一个坐姿从不厌倦。后来那几年,她偶尔会把一条腿抬起半盘腿坐着。在一间斗室一坐几十年,又无所欲求,多么惊人!她在这方面超然不凡。 而且,与西方的锻炼观念完全相反,佳露非常柔软。她的身体是如何做到保持灵活又无疼痛的呢?像她那样年纪的妇女,住在那样狭小的房间里,不用锻炼活动身体,能保持这么多年体力,真是不可思议。但是她做到了。她没采用过任何健康疗法,即使是小型的,以避免因血液循环不畅引起的并发症。她的脚长期血液循环不好,为什么不发紫?若是一个普通人,无疑会出现这种情况。多年来,除了洗澡,她从未走出过房间,距离她的椅子不过十来步远。 我记得在70年代末,佳露来三摩地达善时,斜侧身过门槛。我跟安医生提过几次,有可能她的髋关节僵硬。很明显,佳露没有感到不适,她一次都没提过骻部疼痛。她没有像平时不爱运动的人身体出现退化,也没因血液循环不佳出现皮肤苍白。我总觉得这些事情很令人惊奇,也很能说明她的独特之处。 我喜欢和谷露在一起,因为她让人愉快,有冒险精神。她总是忙着想事做事。事实上,谷露去世后,佳露曾多次打趣我:“你爱谷露胜过爱我。” “佳露,你怎么能这么说?”我说,“你知道我更爱你。” 她继续说:“不对!她有趣,给你讲故事。你帮她做针线活和别的事,我知道你爱谷露。” “确实,我爱谷露,但她不像你与巴巴那么近。”我说,“我更爱你,因为我感觉你与巴巴更近。我一直爱你,因为你平和安静,总是专注巴巴。”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那样说。她不是在试图得到我的赞扬或爱,我想或许她是想要我辨别不同类型的爱。我对谷露的爱是不同的,她就像一个电影院,而一个人不想全部时间都在电影院度过,一个人是不会和电影院结婚的!该娱乐时自当娱乐。我始终喜欢和佳露在一起。托伊斯还在的时候,我们每天早上都去看望她们,我总想和佳露坐一起。佳露知道托伊斯和我有点争她旁边的位子。托伊斯找借口说他只待一会儿,我便与谷露坐对面床上,或者后来单独坐,托伊斯跟佳露一块儿坐。 让我们一窥这两个女子是如何看待自己的!有一次,在谷露和佳露的房间里,有个来客数落和责骂了她俩。我刚好走到门口,听到了一点。我进去,那个人起身走了。谷露和佳露一言不发,她们都惊呆了。我问:“佳露,你想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吗?” 最后谷露说:“她为什么那样说话?她为什么说那种话?”随后又说:“难道她不知道我们只是孩子吗?”她没说“我们像孩子”,而说“我们只是孩子”。我记得她把手放在胸前。 这使我大开眼界。我像往常那样看佳露求证,佳露脸上的表情表明同意谷露说的话。她们感到震惊的是,有人骂她们,不知道她们是谁,不知道她们像孩子,确切地说,她们就是孩子。就像小孩子第一次挨打,不明白为什么有人会打他。被人骂是会震惊和难以置信的。我想这是她们有生第一次遭受辱骂。 看到她们内心对自己的评价,是我的一次唤醒经历。就好像她们与这个世界接触太少,所以某种程度上她们从没真正长大,她们承认这一点。对我来说,这是美好的一课。我被深深地打动了,忘不了她们说的话。 大概在谷露去世后,麦克尔·麦克唐纳开始差不多每天来拜访佳露。后来萨拉·莎也常来为佳露作检查,有时带过来协同安医生治疗的顺势疗法药。每当佳露生病,安医生就在晚间阿提结束后8点左右、三摩地关闭时,来为佳露检查身体。她一丝不苟按所有相关程序进行医检,收集佳露的病情信息。 安医生临走道晚安时,就像换了一个人。她宣布:“好吧,我要走了。”这时在三摩地时常献歌的安医生,会退后几步,合着《晚安艾琳》的曲调对佳露唱道:“晚安,佳露;晚安,佳露,在梦里见巴巴!”特别迷人!每次来,安都会唱这首歌,佳露被深深打动了,笑意满面——令人欢欣赞叹的一幕。改编那首歌向佳露甜蜜道晚安,是多么亲密融洽和个人的举动。佳露非常喜欢。 我知道佳露出生于1928年,因为她比谷露小两岁。有一次我们读到一篇文章,提到1929年这个日期,我说:“佳露,那不是你出生的那一年吗?” “不是,我1928年出生。”她说。 后来,我们在阅读中出现了一个类似的日期,我测试了她。我记得她以前说过的话,但我再次问她:“我想那是你出生的那一年。” “不是,我出生在1928年。”她再次说。因此两次她都明确地告诉我是1928年,我相信她的话。 玛妮曾评论说:“我们不知道这两位女子是谁,巴巴把她们安置在离他的三摩地仅40英尺远处,她们过着如此简朴的生活,因而我们相信她们是特别的灵魂。” ***** 佳露2012年3月1日去世前一晚,我没在她的房间里过夜。显然她在午夜时分用了便桶,额外排了便,可能还有些呕吐,随后又上床睡觉。早上6点左右,她再次使用便桶排便并呕吐,虚弱得起不了身。当晚当班的拜跑到窗前叫守夜人。拉梅什·姜格尔进来,帮忙把她扶到床上。当时已经接近早上6点了。 我像往常一样在8点前一点进来,安医生正在给躺在床上的佳露做检查,佳露显得虚弱疲惫。安查了她的生命体征,为她做了检查,还跑出去给几个人打了电话。她让我给佳露一些水,我用小汤勺往她嘴里喂了点水,但她并不想喝。大约过了一个小时,9点30分左右,佳露还是不想吃东西或坐起来,很明显,她感到非常虚弱,想要安静。 大约在9点到10点之间,安医生叫护士达拉过来帮忙。 10点30分左右,安医生说:“我想你应该回家,1点钟过来。”拉克希米修女,一位非常忠爱巴巴、与安医生一起工作的护士,已经被叫来,也在那里。“拉克希米修女需要在1点左右离开,我想让你在那时过来。现在走吧,1点回来。” 我回了我的房间,不记得都做了什么——也许是吃早餐——然后回去。我到之前,接近1点的时候,拉克希米修女在着急地给安医生打电话。我想可能是佳露吐了点血。安医生说:“我就来。”我迟到了,按她的表大概1点过10分,她的表永远和别人的对不上! 佳露的呼吸和我先前离开时大不一样了,呼吸更重了。她神志清楚,头脑十分清醒。我问候她,告诉她我在那里。过了十或十五分钟,安医生到了。当时大概是1点40分左右。 安医生立即开始检查佳露的病情,同时我握着佳露的手,佳露念巴巴的名。在我的记忆里,起先我坐着握着她的手,然后站起来,给安医生让位。我记得自己静静站着,念着巴巴的名,安医生仍在检查,也许是用听诊器检查佳露的背部。佳露侧身躺着,她总是侧身躺卧。 我记得安刚做完检查正要站起来,我说:“安,还记得多年前吗,因为佳露在任何时候都不想去医院,史瑞德哈承诺过我们不会送她去医院。”安完全站起来,走到我站的地方,搂着我说:“我觉得我们没更多可做的了。”我在佳露身边坐下,握着她的手。安医生在我的床那边,她的医药包和器械在那里。我和佳露一起念巴巴的名。我不记得确切时间,大约是下午2点10分左右。 去世前一刻,佳露眼睛睁得很大,呼吸有了轻微变化,我感觉她好像看到了巴巴——唯有巴巴知道。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全神贯注!安走过来,因为当佳露睁眼时,她的呼吸略有变化。之后她闭上了眼。安医生说:“让我们念祷文吧。”我们一起念了《大师祷文》。 安医生让我和佳露多待待,我坐在佳露的床上,握着她的手。我亲吻了她的脸颊。过了一会儿,安医生走到我坐的地方说:“我们为她清洗一下,给她擦身。”她着手帮我开始。我记得我给佳露擦洗时,一个女子进来帮忙。好像是拉克希米修女或拉克希米拜,她一直等在外面,进来帮我给佳露擦身。 安医生让我为佳露挑选衣服。我说:“我知道她喜欢什么衣服!”我拿出衣服,按照她们说的为她穿衣做准备,自然在这个过程中,让她平躺着。 人们已经等在外面。显然安医生在某个时候给他们打了电话,也许在我坐在佳露身边最后15或20分钟的时候。印度医生伊诺走进来,安医生联系他过来签官方证明。我想史瑞德哈也在场。很快海瑟也进来了,她是第一批进来的人。不久珍妮特也来了。海瑟向佳露致意,她说:“嘉娜克,她看起来很年轻!看那个微笑。她多大年龄了?瞧她看起来多年轻。”我告知佳露的年龄,海瑟又说了一两句话。 我坐在佳露对面谷露的床上,看人们进进出出。佳尔·达斯托在某个时候进来,告诉安下午5点我们送佳露去三摩地,接着下山去下美拉巴德火化。我静静坐着持巴巴的名。我想着佳露,努力面对她这么突然去巴巴那里的现实。自然这对我来说尤其震惊,因为那些日子她一直对我说:“我很快就要走了!”但她没有走。而当天她什么都没对我说。 珍妮特带来一些花,我们摆在她的周围,放在她胸前。时间慢慢过去,但不知何因,计划有些改变。钟表就在那里,但我没看。我记得我们4点半左右把佳露送走的。六个或八个男子用床单像抬担架一样,将她抬到三摩地。我们在佳露身下铺了额外的床单,方便抬举。这时救护车已经来了,有专用担架,他们把她放在上面,抬进巴巴的三摩地。 将佳露放好,所有人都到外面,我们一起做了阿提;接着佳露被抬进救护车。我跟她一起进去,坐在对面正对她的脸。芭芭拉和约翰·康纳坐我旁边。我的注意力在佳露身上。过了一会,芭芭拉开口说道:“瞧她的脸,完全不一样了。她明明在笑啊。她的脸看上去都没皱纹什么的了,她看起来好年轻!” 我试着撇开个人情感,仔细看,确实不同了。我看到她真的露出了笑容,比在她房间时笑意灿烂。我们送她去三摩地时,我注意到她的表情有些变化,但不像现在这么光彩照人。这对我来说很明显。佳露脸上的肤质在变,就好像有个灯泡在里面发光,看上去超尘脱俗,非常美。 在火葬场,佳露躺在平台的柴堆上。悼念者近前,在她身上放花朵,或用他们想用的任何方式告别。安医生告别时,看到佳露脸上的变化,从平台上下来后,跟别人说这事。有人后来向我说起安医生当时说的话:“佳露笑得那么灿烂!这是在她去世后出现的。” 我回答说:“是的,我也看到了。她确实在笑,看上去里面充满了光。”
巴巴,巴巴,捷巴巴!
<全文完>
翻译:美赫锋 校对:美赫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