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 古鲁帕萨德

作者:戴维·芬斯特发布于 2024年5月15日

1951年2月13日晚7点半,在马哈巴里什沃的佛罗伦萨庄园,美赫巴巴进入闭关小屋。为了隐蔽,用竹席封围小屋。此前巴巴曾表示,闭关的前40天将是最艰难的。在此期间他禁食(时常只喝水),从2月15日至3月5日每天对阿里·夏工作半小时。最紧要阶段是3月1日至5日,巴巴先在完全黑暗中闭关几小时,其余时间在汽灯的强光下工作。正如巴巴指出,这是部分闭关,下午他会看望女子们。

3月13日至24日,他每天仅用一餐,夜间工作整整一小时——半小时在完全黑暗中,半小时在灯光下。3月24日,巴巴发布一项声明,其中表示:“没有神的帮助,我不可能成功地通过这场考验。”

巴巴曾祈祷在闭关期间身体安康,却患了痔疮和肛裂,导致发炎疼痛,大便带血。试过不同疗法,痔疮却肿大了,剧痛持续多日。

临近3月底,巴巴表示希望换个环境。他决定到普纳市内或周边的一些地点静坐,继续闭关。3月27日他乘车前往普纳。巴巴和高荷、埃瑞奇(司机)坐前排,美婼、玛妮和美茹坐后排。

他们到达后,先短暂参观了伽内喜金德花园,之后去看为他们租的两处住房。第一座位于普纳城外马哈巴里什沃路边上的一处僻静之地,远方的山丘风景如画。这座老派的英式住宅离大路很远,旁边没有其他房子,前面有个美丽的大花园。巴巴下车后,带女子们参观了这座布局凌乱的大宅,内有四间宽敞的卧室、一个宽阔的门廊和一间厨房。起居室没有家具,但餐厅有一张桌子、几把椅子和一只餐具柜。木屏风将两个居室隔开。卧室也没有家具,但有个房间堆着很多床垫。

看着像个理想的地方。巴巴也喜欢房子内部,但查看一遍后,他站在外面阳台上,嗅了嗅空气,感觉有点不对劲。“这是什么气味?”他问。

瓦诺乌瑞附近有一家皮革厂,虽然他们看不见厂,但确实能闻到味儿。几分钟后浓烈的气味仍未消散,于是巴巴吩咐女子们莫拆太多行李。他要去盖麦家(宾德拉屋)取午餐,并表示会试着安排别的住房。

“当时是10点或11点,”美婼回忆,她们不确定能否找到别的住处。“我们边等待,边四处走动分配房间,为巴巴选了那间带浴室的卧室。”

美婼带着的小背包里装着巴巴的日用品——肥皂、毛巾、盘子等等。她从背包里取出几样东西。玛妮已经躺在一张床垫上休息。美婼过去看美茹和高荷在做什么。她们在堆着很多床垫的房间。她们为巴巴选了一张看似最好的床垫,使劲要把它从成堆的床垫中抽出。美婼叫来玛妮,四名女子设法把床垫拉了出来。

最后她们听到巴巴的车驶抵,带来午餐。他们在餐厅吃了难忘的一餐,有丹萨克(dhansak)和蔬菜沙拉,之后巴巴问:“你们打开行李没?”

“没,巴巴,还没有。”

“别打开。我有好消息。等着看我们找到了多好的房子。”

午饭后,她们把取出的东西重新打包。大家很高兴离开这所房子,因为据美婼说,气味“太难闻了,我不知道我们怎么在那里生活。”

他们上了车,巴巴还是坐前排,他再次说:“我们找到了一所很好的房子。”

不过,他们先驶往第二处租房,在赛马场附近瓦诺乌瑞路上的小别墅“巴如查屋”前停下,并下车看了房子。屋里摆满了古董,巴巴问她们喜不喜欢,美婼答道:“巴巴,谁来给这些东西保持清洁?太花哨了!”

“屋里摆满了房主的个人物品,”美茹解释道:“我们认为住这里不会感到自在。”

他们坐回车里,美婼忆述:“我们开车穿过市区,沿着主街(M.G.路)过桥,经过议会厅——这是我们第一次同巴巴驱车穿过普纳的兵营区。最后,我们驶向滨江花园,那是富人的豪宅地段。路况很好,配有马道。

“我们说:‘啊,我们来到了豪宅地段。房子一定很好。’有多好我们不知道。后来车子拐弯驶入大铁门,门是漆银的,一切都显得不错。”

轿车驶过宽敞的花园,不过花儿不多。“车道宽阔,两边是交错种植的楝树和凤凰木。我们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们要住在这里吗?有草坪,大宅,花园中有意大利雕像、喷泉。车子拐入一处养护良好的宽大门廊,饰有花盆和拱门。宽阔的大理石台阶两旁种着棕榈树。”

巴巴下了车,说:“快进去吧,打开行李,安顿下来。”

“当然,巴巴像平常一样,忙碌地走来走去。‘我已经派人去取茶,’他说:‘你们喝些茶,提提神。’

“中央主屋和餐厅的玻璃门特别可爱,饰有鸟儿在喷泉中沐浴的图案,玻璃上还刻有GP字样。每扇窗户都用了饰有花儿、花瓶、飞鸟的浮雕玻璃,做工精美。地面是纯大理石的。一间可爱的客厅,有多张沙发、地毯、一盏枝形吊灯和一面刻有孔雀的玻璃隔墙。隔墙后面是餐厅。你可以从餐桌的位置看到花园。卫生间铺着白色大理石瓷砖,有浴缸。浴缸上的喷嘴是个银制小牛头,从其嘴里出水。

“我们不敢相信自己会住在这里。巴巴一定很高兴给我们这个惊喜,因为我们从未想过会住这样一座宫邸。但我又想到怎样给它保持清洁。我们身边没有仆人。”(房主有仆人,所以她们不必担忧。)

“来看看卧室。”巴巴说。

“他让我们为他选一间,为我们自己选一间。然后他去跟满德里谈话。满德里是开另一辆车紧随我们的。他们将住在客舍,那儿有楼上和楼下。

“宫邸名为古鲁帕萨德,归巴罗达的王妃所有。我们很喜欢。天花板很高,室内凉爽。我们为巴巴选了前面的房间。房间很小,朝着花园和前门——最适合巴巴。(该房间有个单独入口,对守夜人来说也很方便。)

“玛妮和我共用最后一间卧室;中间的大卧室给高荷和美茹。我们为巴巴选了床——一张确保没有臭虫的床,高荷指示仆人将它搬进为巴巴选的房间。我们在床边放了小桌,把东西整理好。”

过了一会儿,巴巴叫来高荷,给女子们送去一壶茶。她们打扫了巴巴的房间,取出他的生活用品——杯子、肥皂、毛巾等等。给巴巴的床铺了新床单,挂上蚊帐。“样样干净整洁,我们女子自感很满意。巴巴来到他的房间,说很好。他喜欢。”

正如美婼所述,滨江花园路24号的古鲁帕萨德,属于巴罗达的珊塔迪薇王妃。她于1950年从另一位王妃手中买下;但是巴罗达王妃从未住过。后来王妃追随巴巴后,她会把古鲁普拉萨德赠予他居住,但此时她尚未见过巴巴。

玛妮回忆说,她还是六岁小孩时,曾有一次路过古鲁帕萨德,当时宫邸在建造中,她和一个友伴溜进去四处看看。她们没待多久,想到可能被人发现,就跑了出来。玛妮没有想到,她有一天会住在这座宫邸,看着外面往里张望的人!

古鲁帕萨德将是美赫巴巴后期工作中的一个重要住所,他和女子们会多次居住那里。但是1951年首次到访时,他们只住了11天,期间巴巴继续做闭关工作。

3月30日,巴巴在普纳周边的五个不同地点静坐闭关。4月1日,巴巴驱车去第六个闭关地点亦即“巴巴老家”(没有看望贝拉姆、佩琳或他们的孩子)。他在那间石板地面的旧小屋里静坐。当年他被巴巴简揭开面纱后,为了缓解痛苦,曾以额头撞地。

巴巴还在普纳联系了几个玛司特。每天上午他外出期间,“他说过我们可以去散步,”美婼讲述:“因为我们不用做饭,食物从宾德拉屋送来。最初两三天,巴巴带我们去了(古鲁帕萨德附近的)滨江花园,指出我们可以散步的地方。早晨这里基本没人。

“巴巴亲自打着伞,走下护墙的台阶——夏季基本是干的。我们走过河床的干涸地带,来到对岸。巴巴指出德干学院。他说:‘这是我上大学的地方。那时每天骑车来这里。’

“我们没有进去,转身过河回家。有三次我们晨间散步时走这条路线(同个方向,但没有那么远)。后来巴巴告诉我们,他不在时,每天早上我们四人必须一起去散步。

“我们去科勒岗公园区长距离散步,但从未远过议会厅。我们都穿上结实的鞋子,戴着漂亮帽子。我戴了诺芮娜送我的绿色毡帽,有时戴上诺妮的米色毡帽,其他人戴着遮阳帽。人们诧异地看着我们,后来我们才知道印度教徒讨厌这种西式打扮。这是在独立后不久(土布运动期间),人们鄙视你穿西式服装。”

有一天,美婼带其他女子去托迪瓦拉路,参观她童年时期的家,但她失望地看到大多数遮荫的大树都被砍掉了。此地已经面目全非,她几乎认不出。在她童年时,该地区像一片茂密森林,凉爽庇荫。而现在,一切看起来如此贫瘠。

不过她让其他女子看了她母亲曾经坐河边祈祷的地方,讲述那条宠物可卡犬怎样坐在朵拉特麦身边,耐心地等待她扔棍子。朵拉特麦忙于诵读《阿维斯陀经注》,而当美婼和馥芮妮放学回家后,她们会越过田野来到河边,往水中扔棍子逗狗玩耍。傍晚,她们趴在高高的草丛中,望着人们划着小艇顺流而下。

河岸也变样了。现在这里被开垦出来,地上种着蔬菜。“我们很想摘几棵新鲜蔬菜,”美婼说:“但我们没有摘。”

她们还去看棕榈种植园,但那里一棵树都没留下。从前人们周末会去那里,租船游览,休闲放松。附近那块曾属于美婼姑妈的田地也被毁了。女子们感到疲惫,就走回古鲁帕萨德,但那天巴巴尚未回来。他回来后,大家吃过午饭,美婼向他讲述了散步经过。

另一天,巴巴带上女子们,驱车到普纳城外联系一名玛司特。不过女子们没有看见玛司特,因为巴巴独自联系了他。

4月6日,巴巴也带着女子们,坐大阿迪的车前往第七个亦即最后的闭关地点——普纳郊外阿伦迪,至师奈安涅希瓦的陵墓。阿迪、巴巴和高荷坐前排;美婼、玛妮和美茹坐后排。巴巴对他们讲述,奈安涅希瓦是一位美好而勇敢的灵魂。

奈安涅希瓦出生于13世纪,是有史以来最年轻的赛古鲁。他九岁时就达到完美。奈安涅希瓦被公认是“《薄伽梵歌》的最高诠释者”,在神圣灵感和觉照状态下,他用本土的马拉地语清晰阐释并重写了整部《薄伽梵歌》,在那之前只有梵文版的。他将近17岁时,让弟子将他活埋在阿伦迪。

在阿伦迪的印度教小社区,巴巴和女子们走进圣陵(一座简朴的纪念建筑),注意到几个婆罗门在那里祈祷。巴巴牵着美婼的手,绕行圣陵,其他人跟着。他们顶礼奈安涅希瓦的三摩地,但没有把头放在上面,大家双手合十。巴巴让人给看护者一笔捐款。巴巴在隐蔽处静坐几分钟,之后他们返回古鲁帕萨德。

4月7日,巴巴一行驱车返回马哈巴里什沃。在那里,巴巴又在茅舍中闭关一个月。

赴马哈巴里什沃的路上,他们在宾德拉屋停车,带上打包的午餐。巴巴在此会见了杰萨瓦拉一家。帕帕·杰萨瓦拉在前一年的马哈巴里什沃会议上见过巴巴,美赫文曾协助找到古鲁帕萨德,一直获准过去拜访巴巴。但对于盖麦和女儿玛奴来说——她们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巴巴了——这是她们自新生活开始后第一次遇见巴巴。她们喜出望外,再次被至爱拥入怀中。

为同伴们迁居海得拉巴作了安排;但在那之前,5月5日,巴巴带女子们驱车去孟买,在阿厦那住了四天。之前巴巴致信告知蔻诗德和苏娜玛西,他会在6月见她们,但现在提前一个月就召见她们。自一年半之前新生活开始以来,这是她们第一次见到他。巴巴同意让她们搬出美赫吉和霍麦的公寓,独立生活。吉蒂和拉诺没有见到巴巴,暂时住在美赫吉家,不过当巴巴一行于5月9日返回马哈巴里什沃时,吉蒂和拉诺乘另一部车跟随。

巴巴问她们:“你们都埋头于孟买的工作,想继续留在学校?因为我现在要去海得拉巴,你们可以和我一起去,但必须在海得拉巴找份工作。”

两人赶紧抓住机会。巴巴告诉她们,她们也不必再住美赫吉和霍麦的公寓。于是她们在学校租了房间,因为校长一直对她们很好,她们多待了两个月,直到校长找到接任者。“到那时巴巴给了我们去海得拉巴的日期。”拉诺解释。

娜佳通常负责做饭,但吉蒂和拉诺在马哈巴里什沃期间,娜佳被派往普纳,后来赴孟买。因此决定,在娜佳回来之前,大家轮流做饭:吉蒂做三天,玛妮做三天,美茹做一天。

玛妮和美茹各自在上午准备两顿饭,午餐和晚餐。轮到吉蒂做饭时,她想为巴巴的晚餐做新鲜的饭菜,故每天下午4点回到厨房。不知何故,每次她在洗手时,都注意到屋外石墙的裂缝里有条蛇。吉蒂虽然厌恶蛇,但知道应该尽量杀掉蛇。等她取来(放在走廊门边的)打蛇棍时,蛇已消失于墙缝中。这种情况发生多次,以至成了笑话。

吉蒂没有太多流露对蛇的恐惧,但其他人知道她怕蛇,美婼和玛妮决定捉弄她一番。玛妮用薄饼面团做了一条蛇,为了让它显得更真,她用些姜黄、尘土和木炭给它上色。但在上色之前,必须把“蛇”晾干。玛妮把它放在走廊上,围栏外的向阳处。吉蒂很少来走廊,所以不太可能会看到。

然而那天下午,高荷陪巴巴去满德里那边后,回来时看到了那条“蛇”。她赶快抓起棍子,开始打蛇。美婼和玛妮奔出房间,喊道:“不,高荷!快停下!”引起一阵笑声。

玛妮和了更多面团,又做了一条蛇。给这条晾干上色后,大家赞不绝口。看着就像一条真蛇。

“我们都等着再轮到吉蒂做饭的那一天,”美茹说:“我们也把计划告诉了巴巴。谁都不想错过这一幕。吉蒂在厨房时,玛妮把假蛇放在墙边的地上。我们都上楼去了阳台,阳台围着巴巴的房间,可俯瞰后巷。我们等了又等,希望吉蒂看到蛇。可是那天她一定在专心做饭,根本没往窗外看。

“为引起她的注意,美婼从悬垂的树梢折了几根细枯枝,扔到下面的铁皮屋顶上。吉蒂还是没有动静。美婼又扔了一次,依旧什么也没发生,于是我折了一根更大的树枝,扔了下去。它砰的一声落到地上。

“吉蒂向窗外张望,看见了那条蛇。她冲出门,拿起棍子,开始猛击。就这一次,蛇还在!见她打蛇,我们都大笑起来。”

“这太离奇了!”吉蒂惊呼:“我击了一下,它就碎得稀巴烂!”

她有点恼火,问玛妮:“你们为啥开我玩笑?”

但这件事帮吉蒂克服了对蛇的恐惧,美茹说:“后来,当吉蒂住在默土海滨的美赫中心时——相比印度我们的居住地,那里要对付的蛇多得多——不知何故,那次刺激她亲自杀蛇的做法让她意识到,在需要时她可以勇敢地做到这点。这对她帮助很大。”

“我想,巴巴通过那种方式拿掉了我的恐惧,”吉蒂本人说:“因为从那以后我再也不怕蛇了。”

5月22日,巴巴结束在马哈巴里什沃的闭关,乘大阿迪的车前往普纳,在那里联系了七个玛司特,征求他们的祝福。次日是百日闭关的最后一天,巴巴说:“靠神的恩典,本次闭关让我完全满意。”

他们离开马哈巴里什沃之前,把小马贝格姆送给了一个答应会悉心照顾它的本地人。

5月25日,巴巴和五名女子乘美赫吉的轿车,由大阿迪驾车前往海得拉巴。他们在普纳的宾德拉屋带上打包的午餐,巴巴会见了杰萨瓦拉一家。他们继续开车到一家驿站旅舍,门却锁着,只好在屋外树荫下吃午饭。继续前行,在特姆布尼的一家驿站旅舍过夜。次日在讷尔杜格停车过夜后,继续赶路前往海得拉巴。

美婼的护照,1951年9月29日签发
美婼照片摄于海得拉巴
护照照片由希拉·克林斯基拍摄,美拉扎德收藏

翻译:美赫锋

校对:石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