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腐败指控是针对在美拉巴德生活的个别巴巴爱者提出的,那么根据我多年来的所见所闻,我必须承认:一些为信托工作的巴巴爱者的争议性做法招致了这些指控。在进一步讨论这个极具争议的话题之前,我希望回顾从前,讲讲当年的那种条件,如何最终导致了此类在美拉巴德发生并涉及一些巴巴爱者的争议性情况。
巴巴离开肉身后,当满德里允许首批居民住在美拉巴德并帮忙做事时,对居民施加的条件是非常严格和艰苦的。为居民提供的宿舍就是一个简朴的房间,带有一张床、桌子和椅子。除此之外,居民们必须靠自己的经济来源应对一切。巴巴的妹妹玛妮对我们有言在先,我们应当把提供给我们的这个机会视为一种殊荣,而不应该仗着我们是提供无偿服务的志愿者,而对信托提出任何要求。
她说得很明白,作为灵性受训者,我们直接向巴巴、向上帝负责,且依靠他满足一切需要。如果我们的钱用光了,如果我们生了大病,信托不会给我们提供经济援助。如果我们坚定地确信巴巴会照顾一切,并记得在灵性培训过程中发生的事情都是最好的,就能够在美拉巴德过巴巴希望我们过的生活。
总之,满德里希望我们体验他们伴随巴巴过的那种生活,以便我们能够实际体验到巴巴的临在,那种艰苦而淳朴的灵性生活。另外,在那个年代,信托的资金不充裕。来此居住的早期居民都是满怀热情和决心过那样的生活。现在几乎人人都记得,早年美拉巴德、信托大院和美拉扎德的氛围怎样充满了巴巴的临在,尤其在满德里成员人数众多的时期。在我看来,导致这种氛围变化的,不仅因为满德里人数的减少,还有我们自己对未来的不安全感。
因为信托不可能资助我们,一些居民用光钱后,只好离开此地。少数人设法挣钱,几年后返回,其他人则一去不返。因这样的事发生多次,我猜测我们的不安全感进而增加。因此,我们努力在假期工作挣钱,以补充赖以生活的微薄积蓄。大多数人利用夏季的两三个月假期,设法赚些钱来补充收入。
一些居民靠着家人、朋友和慷慨爱者的支持,在美拉巴德维持生活。一些居民甚至尝试私下做些生意,对朝圣者提供某种服务或帮助,来补充收入。随着通货膨胀、成本上涨、暮年将至和未来无保障,在一些居民的头脑中,需要更多积蓄成为重心。很可能是从这里,争议性情况的苗头开始萌发。
我们对暮年有所保障的期望,使得一些居民的做法达到那种地步,甚至你可以说,其行为在那些生活在世间的人看来是有问题的。我不会评判任何人,不管他们牵涉到何种争议性情况,因为我知道,面对同样的情况和压力,我也可能会做出类似的甚至更糟的事。只是碰巧我很幸运,我的工作让我一直待在满德里身边,他们经常的敲打和引导使我没有滑倒。
有一起在巴巴社区制造了争议的如下事件:
有个在美拉巴德生活的巴巴爱者,屡屡以各种方式帮助信托。他做的事情之一,是为信托的项目向巴巴爱者筹集资金。任何人若为信托工作直接向巴巴爱者筹资,一般来说必须将捐献的资金交给信托,并附带注明该资金是否要用于特定目的。若没有特别注明,资金通常就会被用于信托的日常运营。
这名巴巴爱者一开始遵守所有规定,但几年后,他和信托在一些政策上发生了争执。这令他生气,于是他决定不把筹集的资金交给信托。相反,他会把钱直接用在他视为巴巴工作的项目上。信托、宝吉或满德里都没办法让他明白事理。
随着时间推移,这名巴巴爱者开始输送一些资金,用于促进自己的个人利益,或者说一己私利。(他向其筹集过资金的)那些巴巴爱者访问美拉巴德时,会向信托成员或宝吉提起此事,问他们是否收到资金、需不需要更多资金。我们由此方知,此人已经开始把钱用于信托工作以外的事业。
宝吉常把这名爱者叫到他的办公室,提醒他初期所做的工作很好,并鼓励他专注于巴巴,百分之百诚实地继续为巴巴工作。为此一个人必须保持警惕,留意自己的欲望,因为倘若他忘了自己在为巴巴工作,就会滑倒。宝吉温和地请求他,停止沉溺于这些活动,因为它会给信托制造争议,让人怀疑他为巴巴服务时是否正直。
尽管如此,这个巴巴爱者依旧我行我素。对他的投诉纷至杳来,有一次,一名信托成员报告一项重大的财务违规行为。该信托成员向宝吉施压,要求他采取某种严厉措施。宝吉对该消息感到不安,向信托成员保证,他会试着同这个巴巴爱者再谈一次,抱有一线希望此人会回心转意。当信托成员要求宝吉对这种人采取更严厉的措施时,宝吉表示无助地说:“我能对这种人采取什么措施?要让巴巴采取这种措施。我的角色只是引导他们过真正服务的生活。”
宝吉停顿片刻,说:“何为腐败?它何以发生?是因为心中的欲望。这里有谁完全摆脱一切欲望吗?淫、贪、嗔、恨——这些是低级欲望。这些低级欲望的种子在每一颗心中。一个人必须时时警惕,提防种子长成大树,从而避免欲望滋长。如何做到这点?通过恒常念记巴巴,记着你在为他工作。不要仅仅因为你为信托做某种重要事务,就做出虚妄断言。当你认为你在做工作,你很了不起,当你开始这样说话‘你凭什么来指教我’或‘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时——这些都是增强假我的虚妄断言。相应地,你的心会被越来越多的低级欲望所腐化,当欲望变得强烈时,你就把它们付诸行动,制造更多的束缚业相,导致进一步的束缚行为。这就是世人看到并称为腐败的行为。其没有看到,心正由于陷入低级欲望而受苦。
“我怎能对这种人采取措施,我能采取什么行动?要让巴巴采取措施。唯有巴巴能够净化病态心灵中的这些低级欲望。我怎可能做到?这完全在巴巴手里,不在我手里。那是人能采取的真正措施。这就是我为何一遍又一遍地告诫全体工作者,他们应当保持警觉,随时记住自己在为他工作,并诚实行事。要恒常念记他,那样才能避免这些低级欲望滋长。念记将最终把它导向服务和取悦至爱的真渴望。
“在服务至爱中,一个人必须随时取悦至爱。这将制造与至爱结合的渴望,最终你将抵达目标。任何其他做法,比如开除工作者,都于事无益。即使我不得不开除某人,我该如何决定开除谁、不开除谁呢?这里有谁是没有欲望的吗?”宝吉以此结束。
听到宝吉的结束语“这里有谁是没有欲望的吗”,我感到头脑中的一大心理障碍被清除了。我一辈子都抱着是非对错的世俗观念,何为错误和腐败做法的观念。我的意识由世界及其标准所塑造;我以为满德里的意识同样如此,不明白为何他们看待事物的角度不同于社区的其余人。我未能领会他们的意识是由巴巴塑造的,因为他们只为他活着,与世界不相干。他们成为他的,在这样做时——分享他的意识。
我在几乎每一本巴巴书中都看到,巴巴评论他的满德里多么特别,“他们在意识上与他为一,只是被罩着一层面纱”,却未能领会这句话的深度。现在我开始测量其深度,内心被满德里心灵的伟大广阔所震撼。还有谁能看出:腐败者有颗病态的心在受低级欲望的折磨,需要被治愈,而唯有巴巴能做到?埃瑞奇也会就该问题发表这样的评论,在我们眼里简直匪夷所思。他会说:“要比以前更爱他们——让他们利用你、剥削你。不要阻止他们。还要更爱他们,这样你是在爱他取悦他。”
这对于想要行道的人难乎其难。一思及那种磨难等待着试图行走此道的爱者,我的心不禁颤抖。满德里自如地做到了这点。许多生活在世间、不了解实际情况的爱者会批评他们,诽谤他们的品格。尽管如此,他们继续爱所有人,保持超越毁誉的神一般平衡,一心专注于至爱的愉悦。
是的,我祈祷巴巴赋予我勇气,以便有一天我也能践行此道。只有脱离淫、贪、嗔、恨等低级欲望的人能行走此道。现在的我尚未准备好。现在我行走念记之道,这较为容易,将来有一天凭靠巴巴的恩典,我心中的所有欲望被完全清除时,我应该能够踏上通向至爱的终极旅程。现在我的心太软弱太狭小,对一个想要践行此道的人所面临的广阔无垠感到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