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新朋友

接下来半年，美婼与母亲住普纳托迪瓦拉路家中，协助朵拉特麦缝纫手工纱丽镶边，读书，玩鲁都（类似巴棋戏），在花园劳动，在房子周围闲庭信步。自11岁初遇巴巴简，美婼再没拜访过这位老妪。现在随同母亲，每天傍晚乘坐家里的马车前去拜望，那时有个多才多艺的卡瓦里女歌手，会演唱几个小时。

“巴巴简看上去很美，极为自信庄严，”美婼回忆道，“就像一位帝王。她的脸非常白皙，而且她是那样和蔼可亲。她很甜。她总是面对男子而坐，说话心平气静。身边只有不多几个女子，坐另一端。她（偶尔）环顾一下，看都有谁来了。

“一天晚上我们去时，我穿着纱丽。巴巴简转身看看我母亲，又看看我。那种目光，我依然难忘——那么美，只有片刻，但她眼中的神情非常美。我没说什么，只是微笑。巴巴简也轻轻含笑以对。我从未对巴巴简说什么，也没问过什么，而今为之遗憾。那时我没有多想，加之又害羞腼腆。”

男子一般白天过来陪伴巴巴简，女子要做家务和煮饭，日间太忙来不了。总有几个女子过来，她们坐巴巴简身后。巴巴简时而念及在场的女子们，回过身，亲切地微笑。

朵拉特麦晚间去巴巴简那里，以便她的在场不引起饶舌者的注意。人们会说：“这些人不去火庙，却和那个穆斯林老妪坐贫民窟里！”

琐罗亚斯德教徒们不断背后议论朵拉特麦和芙芮妮玛西。整个社区强硬反对巴巴简和美赫巴巴。“后来，”美婼说，“母亲白天也常去巴巴简处。她不在意他们的议论。”

朵拉特麦的母亲希琳也不理会这些言论，间或拜访巴巴简，巴巴简显然喜欢她来。巴巴简会与希琳追忆波斯时光，田野与果园中劳作的人们。有人带头唱一首波斯歌曲，巴巴简和希琳外婆会在副歌部分，跟着反复合唱。还有人会讲述琐罗亚斯德的生平趣事。

水果蔬菜市场离巴巴简座位不远，朵拉特麦每次去采购，总会中途拜访巴巴简。有时美婼和母亲日间也去探望一下巴巴简，送她水果（未送过鲜花），巴巴简则作为帕萨德分发。巴巴简不许她们达善，但接受食物。信徒常带来茶和面包圈以及水果，巴巴简会分发。（她自己按时吃饭。）

“巴巴简不喜让人碰触她的脚，”美婼回忆说，“她最多让人亲吻她的手。她若主动伸手，才可亲吻，否则，我们总是保持一定距离，向她致意。

“然而对于巴巴，（早期）巴巴简会让巴巴给她挠背。他会连续坐几个小时为她抓背，直到凌晨。巴巴曾告诉我，巴巴简终于叫他停手时，他的手指会僵得伸展不开；按摩后才能舒展。”

“你亲吻过她的手吗？”作者问。

“我不记得了，但我碰触过她，摸过她的膝盖。她手上戴着戒指，不是真金的。我看到她的两个残损的手指，她不让人把戒指摘下。”

｛注：巴巴简的两个手指因感染被蛆虫吃掉，她不让人把她习惯戴的俗丽戒指取下。｝

有一次朵拉特麦去看巴巴简，没带美婼，带去一篮子橙子、柑橘和小黄瓜。巴巴简很高兴，接过菜篮子，问道：“怎么还有黄瓜？”

朵拉特麦回答：“现在是夏天，人们生着吃。”

“你们吃生的、没煮过的？”巴巴简问，“在我们那里（俾路支），一般做熟吃。”

巴巴简让朵拉特麦把黄瓜带回家，做熟后送来。朵拉特麦不会烧黄瓜，姐姐芙芮妮玛西帮忙，她们像做南瓜那样做熟。朵拉特麦把菜带给巴巴简，她吃了。

“这样母亲学会了烧黄瓜，”美婼说，“有时也会为我们做。”

巴巴的妹妹玛妮，儿时也去拜访巴巴简。她回忆道：“巴巴简个子不高，但很美。她肤色红润，头发卷曲，眼神敏锐，嗓音高昂。巴巴简坐树边黄铜围栏内，我喜欢称之为巴巴简的‘摇篮’。她会用床单躲猫猫；她从不躺卧，总是四分之三斜倚。

“巴巴简很幽默，也很强大，你可以感受到她内里的权威。她也很顽固，她想要什么，多少劝说都不能使她让步。她很迷人，偶尔也会骂人，若被烦扰的话。要是有人称她麦（母亲），她会咒骂。

“有个大高个、留大黑胡子的男子照看她的需要，在她面前如同羔羊，做什么事得哄她求她。”

常在巴巴简身旁的还有美婼的姨妈芙芮妮玛西，玛妮对芙芮妮玛西有很深的感情。芙芮妮玛西衬裙的长口袋里，一向塞满各色草药。“芙芮妮会指导我如何行事。巴巴简的树上有个弯曲的钉子，上面挂着一幅装裱不佳的巴巴印刷照片。巴巴简说印度斯坦语。有一次，我大概八九岁，巴巴简叫我近前。她拉着我的手，看着我，接着转身把头放在树上巴巴的照片上，哭泣起来。我感到紧张害怕。我的手还在她手中，我转头看芙芮妮玛西，她把手指放唇上，叫我不要动，保持安静。少刻巴巴简抬起头，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

“巴巴简身上有一种光。那种光叫你不想离开。”

有一次，巴巴简掏出一枚银卢比给玛妮。其他人也想要，但巴巴简给了她。她还给玛妮的哥哥贝拉姆一只比地（手卷烟）。

玛妮做过一个跟巴巴简有关的生动的梦。她梦见巴巴简在收拾行李，仿佛要离开普纳。她在打点行装。“不要走，巴巴简，”玛妮梦中哭道，“普纳没有您怎么办？别走，您干吗要走？”

巴巴简说道：“我能做什么。我必须关店了，不会再有顾客了。”

“为什么没有，巴巴简？”玛妮央求，从内心深处发出哭泣。

“价太高了，人们付不起。”

玛妮从梦中醒来，发现枕头被泪水浸湿。她只做过一次这样的梦，她曾在梦中大笑，但从未哭过，此前此后都没有。

“巴巴简那么爱巴巴，”美婼补充说，“她在树下等了他那么多年，她一定每天都看见去上大学的巴巴，但有两年时间，只得让他骑车经过，直到时机到来。”

关于乌帕斯尼·马哈拉吉，美婼说：“瞧巴巴多勇敢，即使马哈拉吉向他掷石头。马哈拉吉在考验他——他真是那个人吗？别人会跑，但巴巴站着没动。他无惧生死。”

大阿迪一次评论乌帕斯尼·马哈拉吉，将他与巴巴简对比：“马哈拉吉·乌帕斯尼有点严厉，像父亲，而巴巴简像是（巴巴的）母亲。自然母亲的爱总是更伟大，巴巴最爱巴巴简。”阿迪补充道：“但美赫巴巴的爱远胜过任何爱——它令你神魂颠倒。”

除了经常拜访巴巴简，朵拉特麦还常去火庙祈祷。因与普纳琐罗亚斯德教徒联系断绝，她在下午没人时去小火庙。这个火庙恰好在巴巴的姨母朵拉玛西家附近，巴巴的表妹、15岁的娜佳，巴巴的嫂子（兄长嘉姆希德之妻）、21岁的蔻诗德，常在这里。

｛注：娜佳的母亲已过世。除了母亲，娜佳家中另外两个孩子也已去世，他们的名字与美赫巴巴的两个亲密弟子一致——古斯塔（吉）和美婼。｝

美婼对母亲说想跟她一起去火庙，见美婼有兴趣，朵拉特麦自然欢喜，同意带她去，以为美婼虔诚心增进。来到火庙，她们在外面洗手洗脸，完毕走进内室，那里有燃着火的银器。一名牧师在念诵祷文。

“我做圣线仪式，”美婼回忆，“我姐姐教过我一篇短祷文，我拿起祷文书诵念。我认真祈祷，慢慢念诵，但十分钟就念完了。”

她给照管圣火的牧师一些钱，他递给她一包火灰。“我看看母亲，她还在祈祷。我不知如何打发时间，我知道她会呆很久，起码一个小时。我便轻声对她说：“妈妈，我要去找娜佳和蔻诗德。你路过时捎上我。”

美婼步行到朵拉玛西家，发现大家都在，在那里度过一个闲适的下午。“我喜欢去朵拉玛西家，喜欢那里的巴巴氛围。娜佳和蔻诗德会对我讲巴巴。嘉姆希德也会在，他也常谈巴巴——他们上学的时光，巴巴如何去巴巴简那里，她对他说了什么，大师之家的故事，还有他做的巴巴梦。嘉姆希德常做跟巴巴有关的迷人的梦，他会记下来。他深爱巴巴。我爱听那些故事，我爱听人们讲巴巴。

“他们招待我一起喝茶。朵拉很亲。尽管拮据，朵拉却为我们做上好的美食布佳或帕特尔。

“南瓜屋只有两个房间，楼上带阁楼。巴巴的祭坛在楼上。有木梯上去，但没有扶手。我害怕攀爬，但女孩们会带我上楼，给我看小祭坛，摆着巴巴的照片和乌帕斯尼·马哈拉吉的照片，他们时常敬拜——点灯和焚香。她们会让我做这做那，有时我们一起做阿提。她们会给我唱巴巴创作的歌曲和巴赞。

“朵拉玛西和希芮茵麦是姐妹，但她们并不相像。朵拉较胖，肤色偏黑，是一位心善而大度的女子。她深爱巴巴，愿意为他做任何事。她会讲述尽管拮据、仅够糊口，她是怎样设法为巴巴和他的朋友们管饭的。巴巴会让朵拉为他们做饭，不敢把朋友往家带，母亲会不高兴，不肯招待他们。朵拉则心甘情愿。

“巴巴儿时，朵拉坚持让巴巴穿新衣，不拾嘉姆希德穿过的旧衣。她知道他的特殊。

“她勇敢无畏，什么人都不怕。她就像街坊邻里的调停官。她有一根长鞭，用来鞭打（因敌视巴巴而）被挑唆来滋扰希芮茵麦的醉汉。

“有一次一个喝醉的果阿人在她家门外打架。她拿出鞭子，醉汉转身照她胸口就是一拳，朵拉直挺挺倒地。”

美婼还记得朵拉的丈夫法里敦·马萨，心地仁厚，爱开玩笑。刚开始戴巴巴像章那会儿，他会逗女孩们，先给她们瞧一眼，然后藏口袋里，说不能给她们。她们得央求半天，他才给。

“每过两三天，我母亲就去火庙，我总说我也去。她会说：‘好吧，我知道你只是假装去火庙，其实是想找蔻诗德和娜佳！去火庙只是借口，你想去朵拉家！’

“我只好招认，母亲还是会带上我。”

美婼来自富有家庭，但被朵拉玛西质朴家中爱的氛围深深吸引，正如她被萨考利以及后来美拉巴德的简朴生活所吸引。

从朵拉家转过街角，就是巴巴父母的住处，但那时美婼没去过那里。“巴巴的母亲从不去朵拉玛西家，我们仿佛对她（希芮茵麦）隐身。那时我也没见过玛妮。我记得曾随母亲去过巴巴母亲家，但玛妮当时不在。有一次我去找蔻诗德和娜佳，见到巴巴的外婆（希芮茵麦的母亲）高兰顿。我们谈得不多，她说波斯语。后来没再见过她，她没来过美拉巴德。”

希芮茵麦一天确实带玛妮坐马车，去了朵拉特麦位于托迪瓦拉路的家，但美婼不在家。朵拉特麦款待她们茶和蛋糕，送玛妮一个美国电影玩偶。玩偶没有衣裳，希芮茵麦给它做了小裙子，摆在橱柜上，玛妮不大在意，她不喜欢洋娃娃。

娜佳和蔻诗德也去过美婼家几次，她们谈论马哈拉吉和巴巴。另一位访客是（巴巴的儿时伙伴）赛勒玛玛之妻娜佳。她教她们做镇痛油，放家里备用。

美婼和母亲在普纳期间，美赫巴巴在奎达等地旅行，之后回到美拉巴德。他间或去普纳两三天。韦希奴或帕椎被遣去通知朵拉特麦，巴巴到来的消息，她和美婼便前去达善，通常在萨达希乌·帕特尔家，要么在拉姆玖·阿卜度拉之姊阿米娜·伽斐尔家。

普纳的巴巴爱者屈指可数，朵拉特麦接近巴巴简、乌帕斯尼·马哈拉吉和美赫巴巴，面对来自琐罗亚斯德社区的激烈反对，最主要的反对是关于美赫巴巴，因为不同于其他两位大师，他本身是琐罗亚斯德教徒。但自从萨达希乌住到卡斯巴佩斯——普纳的印度教区域，见巴巴变得相对容易，不会被其他帕西人或伊朗人瞅见，以致闲言碎语说得更欢。

一次，朵拉特麦和美婼去阿米娜家见巴巴，巴巴问她可有话要说。朵拉特麦说希望同他私下交谈，众人回避，她坐近巴巴，坦言想与他在埃舍生活的渴望。说她现在生活中最重要的事，就是服务他，跟随他。

“你如何服务我？”巴巴问，“我居无定所。”不过他承诺：“一旦在美拉巴德永久定居，开放女子埃舍时，我会首先召你。”

美婼坐房间另一端，听不到他们的对话。这天是爱卡达西日，印度教斋戒日，按在萨考利所习，她在禁食。巴巴问起此事，美婼没有印度教日历，说她也弄不清该在哪天禁食。

巴巴指示她不要在爱卡达西日禁食，而是按琐罗亚斯德教日历，在霍玛兹德·罗吉和贝拉姆·罗吉，一个月的第一天和第二十天，这两日禁食。她可以在禁食期间一天喝两次牛奶，其他什么都不吃。

“我不喜欢牛奶，”美婼回忆，“每次喝，都像喝蓖麻油。”她坚持每月斋戒两次，直到与巴巴在一起，他让她停止。

除了到朵拉玛西家见娜佳等人，美婼这个时期结交的另一个终生好友，13岁的蔻诗德·K·伊朗尼，来自孟买。蔻诗德的母亲苏娜玛西是顾麦之妹，全家已与巴巴建立联系一年左右。顾麦的女儿朵丽和珀茹嘉曾在孟买读书，她们陪表妹蔻诗德去大师之家见巴巴。若听说巴巴当天情绪不佳，这在巴巴训练早期弟子期间时有发生，她们就不敢进。

蔻诗德则不怕，径直走进去，另两个女孩温顺跟随在后。蔻诗德坐在院内井边等巴巴，没几分钟，巴巴出来，跟三个女孩做游戏，问询她们的课业。

｛注：为了区分两个蔻诗德，巴巴的嫂子叫莫提·蔻诗德（大蔻诗德），美婼的新友叫奴丽·蔻诗德（小蔻诗德），后者年龄小8岁。｝

蔻诗德喜爱去见巴巴，有一次发现苏娜玛西和顾麦去了大师之家，没有带她，她毅然决然退学。她满心爱巴巴，不愿错过任何见他的机会。实际上，蔻诗德易于获得内视，在巴巴实际去她家前一天，经常看见巴巴。她会看见巴巴坐在屋内，仿佛从远处看，只有片刻功夫。她便告知母亲：“巴巴明天会来。”

“你怎么知道？”苏娜玛西会问。

蔻诗德说她内视中看见巴巴，母亲不信；但次日巴巴如约而至，苏娜玛西开始信女儿的话了。

蔻诗德的父亲凯库希如·马萨也有灵性倾向。蔻诗德出生前，父亲进行过一种叫奇拉纳什尼（chillanashini）的严苛苦行，行者沿自己画一个圈，发誓在圈中不吃不眠四十昼夜。这是种危险的修炼，行者须经受种种恐怖视像袭击及其他精神折磨。若中途出圈，非疯即死；如若成功，所求所愿皆可顺遂。

｛注：美赫巴巴的父亲希瑞亚吉也进行过同样的苦行，那时他被告知，他所寻求者（神），将通过他的儿子被给予。｝

凯库希如是珠宝商，进入苦行圈，以期巨大财富的回报。妖魔鬼怪幻影重重，吓唬他，诱他出圈，但他在圈中坚持到39天。当天只见财富女神拉克希米向他走来，没给他财富，却递给他一个婴儿。凯库希如说想要财富，女神告诉他，他通过这个女婴得到的会更多，要他给女婴取名蔻诗德。

蔻诗德八岁时，有一天在外面玩耍，出现两个小仙女。她们牵着她的手来到阳台，蔻诗德看见拉克希米坐在金色宝座上；鲜花撒落，芳香四溢。

拉克希米让蔻诗德承诺永不结婚，蔻诗德遵命，不过女神对她说：“承诺前要三思。”女神叫她承诺三次。

蔻诗德立誓绝不结婚，女神牵着她的手，让蔻诗德带上她的王冠，坐她的王位上。蔻诗德落座后，也开始像女神一样发光。

拉克希米给她看男人关在栅后的视像，说：“世间的男人是巨人，被关在铁栅之后。永远不要信任他们，我给你看是为了提醒你。要当心，谨记你对我的承诺，永不结婚。这是为你自身的利益。”

蔻诗德从未对父母讲过这个内视，她觉得他们不会接受自己的誓言。她去阿美纳伽参加鲁斯特姆和馥芮妮的婚礼，听大家在巴巴面前讨论美婼的婚姻，不由担心，怕巴巴让她结婚。

｛注：大阿迪（蔻诗德的表兄）说蔻诗德的母亲苏娜玛西，一度有意让他娶蔻诗德，但因他和蔻诗德都与巴巴在一起，所以这不可能；另外，巴巴还让顾麦做过阿迪不结婚的承诺。｝

之后有一天，她到美拉巴德见巴巴，在后面追上他叫道：“默文吉！”

巴巴转过身，对她说：“我知晓一切。我不会让你结婚。”

后来蔻诗德作为女满德里加入巴巴，将儿时的内视故事和盘托出，巴巴再次表示他知晓一切。

近期跟随巴巴到卡拉奇和奎达旅行的蔻诗德和母亲苏娜玛西，受巴巴邀请到普纳。巴巴住位于兵站区的阿卜度拉和阿米娜·伽斐尔家。朵拉特麦和美婼也得到巴巴回返的通知，受邀去伽斐尔家。蔻诗德一家1923年8月22日到达，并被遣去向巴巴简致敬，这是他们首次面见这位至师。蔻诗德记得巴巴简对苏娜玛西尤其关切，紧紧拥抱她，手捧她的脸，亲吻她，说：“啊，我的女儿。我等了你多久？”蔻诗德站一旁观看，然后也上前达善。

第二天，美婼和母亲去伽斐尔家。美婼带着她的宠狗彼得，她和同样喜欢大狗的蔻诗德，对彼得宠爱有加。馥芮妮婚前，在孟买和蔻诗德家人同住，蔻诗德曾去阿美纳伽参加婚礼，但直到现在才得见美婼，俩人很快成为最要好的朋友。

“美婼喜欢我，我也喜欢她。”蔻诗德说，“我俩一见如故，相谈甚欢。”在印度，人们普遍把姻亲当作家人的一部分；因美婼的姐姐嫁给蔻诗德的表兄，两个女孩自然感到情同手足。

这天是穆斯林节日莫哈拉姆，傍晚，她们随母亲同巴巴去莫迪医生的诊所，阿卜度拉在这里为他们安排了座位，观看游行演出。美婼从小就在普纳参加这种节日，她给蔻诗德绘声绘色描述小丑、舞者和免费冰冻果子露（美婼说她从未尝过，有可能由不洁净的水制成）等场景，逗她开心。

蔻诗德回孟买后，几乎天天和美婼通信，据蔻诗德讲，美婼的书信幽默十足。她记得美婼在一封信中夹带着她剪下的一个卡通人物。巴巴当时在孟买，曾要求看这封信，看到卡通笑了。“美婼是你的朋友，”他对蔻诗德说，“你喜爱她，是吗？”

｛注：美婼和朵拉特麦从未给巴巴写过信，也从未收到过他的任何信件。｝

蔻诗德不像美婼，从不对巴巴害羞。她见巴巴时只有11岁，同他在大师之家玩耍，觉得与他亲近。蔻诗德还在巴巴的事情上，对美婼提各种建议。“我建议这建议那，”蔻诗德说，“美婼总是听从我的建议，美婼非常单纯、天真与轻信。她根本不会耍心机。这就是我那么喜爱她的原因。”